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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他看见年幼的宋正文坐在地上,一群孩子拿着木勺,从一个粪桶里舀出粪便往宋正文的头脸上浇。宋正文无声地坐着,忍受着巨大的侮辱,那几个小孩边用粪便浇着宋正文,边说,浇死你这个恶煞鬼。让宋父惊异的是,围观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劝阻那帮可恶的孩子。
宋父大吼了一声,你们给我住手?
那群孩子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嬉笑地看着宋父。
宋父气炸了,他冲过去,推倒了两个孩子.抱起儿子宋正文朝村外的小河奔去。他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他们夫妻对孩子宋正文的行为影响到了村里人对宋正文的态度。谁也没有把宋正文当人看。
在那清澈的小河里,宋父把宋正文洗得干干净净,借着夕阳,他的眼中闪动着一种光芒。
宋父的心颤抖了,他说,孩子,爸爸再也不打你了,再也不骂你了,你不是爸爸的讨债鬼,你是我的好儿子。
宋正文听完宋父的话,他的眼泪扑唰唰地滚落下来,接着,宋正文就号啕大哭起来,宋正文的哭声在傍晚的空气中传得很远很远。
宋父的心受到了强烈的震动,他在背着儿子回家的路上,也泪流满面,他对儿子说,我们再不打你了,孩子,我们再不打你了。
从那以后,只要宋母骂一句宋正文,宋父就会和她急,但宋正文一直沉默寡言。
宋雅文出生后,宋家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中,宋正文一个人坐在门外的石头上,一直坐到深夜。
宋雅文的出生,标志着对宋正文的再一次冷落,宋正文经常在父母亲不在的时候,看着妹妹宋雅文,眼中闪动着一种莫测的光芒,他的眼皮也不停地抖动。
宋父知道,宋正文有时会做出一些惊人之举,比如,他看到邻家的婴儿时,他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两眼死死地盯着那婴儿,把孩子吓得哇哇大哭,有一次,他竟用一根针扎进了一个孩子的大腿上。
至于宋正文有没有对宋雅文做过什么让人难于置信的事情,宋父记不太清了,他只记得那次宋雅文在小树林里遇袭的事情。他一直不相信是宋正文干的。尽管他在事后把宋正文叫到卧房里,指着哭肿了眼睛的小雅文对宋正文说,正文,你睁开眼看看,这是你的亲妹妹呀,你应该保护她,你知道么?
宋正文呆呆地看着宋雅文,什么也没说。
宋正文不知道宋雅文手中紧紧地攥着一个纽扣,她一直没有把那个纽扣亮出来,给任何人看。宋父当然也不知道那个纽扣。宋父没想到宋正文会考上大学,会有一份好工作,会对他们那么好,这也是宋父夫妻俩一直心存悔意,觉得对不起宋正文的原因。
眼睛里充满了不祥的邪气(7)
50
矮马又回到了凡人东路,他在离开凡人东路和黄小初去见工的过程中,心里一直惦念着凡人东路,惦念着他梦中的唐娜。矮马没有选择在那个郊区的一个食品厂当一个收发员,而回到了凡人东路上捡垃圾,这让黄小初很不高兴,但他拿矮马也没有办法。矮马只有一个理由拒绝在那个食品厂里上班,那就是他已经习惯了捡垃圾的生活,不需要来自任向一个地方的照顾和怜悯。
黄小初没有用吉普车把矮马带回凡人来路,他是自己走回来的,走了整整几个小时,才从郊区的那个食品厂回到凡人东路。
当矮马在城市的夜色中踏入凡人东路时,他顿时有了一种安全感,他来到了地铁出口的那片绿地的香樟树下上,坐在那里,呼吸着自由的空气,矮马想,黄小初一定体会不到我的这种心情。
矮马看见一个人朝他走了过来。
他为什么要朝矮马走来?他就是情韵小区的宋正文。
宋正文走到了矮马的面前,他提着那个很大的黑色皮包,那个皮包可以塞进一只猫或者一只狗。
宋正文在矮马的面前蹲了下来,他把那个皮包放在了一旁。
矮马说,宋先生,你找我有事?
宋正文笑了笑,矮马,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矮马说,宋先生,你说吧,什么问题。
宋正文说,你的那只红色的童鞋呢?
矮马听了他的话,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口袋,那只红色的童鞋还在,他小心翼翼地掏出了那只红色的童鞋,宋先生,你说是这只鞋子么?
宋正文的眼中闪动着一种迷离的绿光,他说,是,是的。
他把那只童鞋从矮马的手中拿了过去,他放在眼前仔细地看着,因为天热,现在是用电的高峰期,路灯显得昏暗极了,矮马不知道他要从童鞋上面发现什么。
宋正文的声音颤抖起来,矮马,你的这只童鞋是从哪里来的。
矮马说,这是我捡来的。
宋正文说,矮马,能告诉我,你这只童鞋是从哪捡来的么?
矮马说,就是从那个垃圾桶里捡来的。
宋正文哦了一声,他站了起来,一手拿着那只童鞋,一手拉着那个黑色皮包,转身就要走。
宋正文要拿走矮马的红鞋,他要拿走唐娜留给我的童鞋,矮马这个念头一出现,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矮马也站了起来对他说,宋先生,你还我那只鞋子。
宋正文转过了身,他迟疑了一下,就把那只童鞋还给了矮马!
矮马接过那只童鞋,如获至宝的把它塞进了裤兜,这只童鞋在这个夏天似乎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也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突然,矮马觉得头有些晕。
好像突然挨了人的一头闷棍。矮马站在那里,看着宋正文离去的背影,矮马记起了一个场景,一个人背对着我在和唐娜争吵着,那个背影和宋正文的背影是如此的相似,他脑袋嗡的一声,一个念头快速地从他的脑海里闪过,难道唐娜的死和宋正文有关?
矮马真的呆了,为了他这个突兀的想法。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一个想法呀?矮马颓然地坐在了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有一种沉重的无形的东西压得他异常难受。他想起了宋正文针尖一样的目光,还有宋正文在那个晚上对他的问话,矮马好像明白了什么。唐娜的死真的和宋正文有关?宋正文是不是一直以为矮马发现了他在深夜杀死唐娜的事情,他才对矮马那样的呢?矮马心里复杂极了,如果是宋正文杀了唐娜,他会杀了宋正文的,可他下得了手吗,他这样一个胆小鬼下得了手吗?
自己的利爪插进了自己的胸膛(1)
第十章 自己的利爪插进了自己的胸膛
51
看看西天的云彩,现在特别漂亮,赶紧的,如果你和我在同一片天空下。收到这条手机信息的桃子还没有离开办公室,她来到了窗前,往西天眺望,她看到的是灰蒙蒙的一片,根本就没有云彩,整个城市也灰蒙蒙的,这个城市像在燃烧,那灰蒙蒙的东西是这个城市燃烧的烟雾。
发消息给她的人是远在异地的一个大学同学。她没有给那位拥有一片好心情的同学回短信息。在同一片天空下也有不同的景致,就像此时每一个人的心情一样,有好有坏,桃子的心情不佳,她怕自己的坏情绪影响了那位同学,桃子从来不喜欢把坏心情带给别人,坏心情是一种病毒,它是会传染的。
因为持续的高温天气,这个城市的用电已经超负荷了,政府已经开始在这个城市进行分片停电了,也许是因为桃子居住的那片街区今天晚上停电,她下班后也没有离开办公室,但桃子自己心里清楚,她不是因为停电,而是近来宋正文往废纸篓里扔的那些纸团。
她又来到了宋正文的废纸篓旁,她捡起了那几个纸团。
桃子把那几个纸团放在了办公桌上,她在打开它们前心想,这样做好不好呢?是不是心理阴暗的一种表现,自己看宋正文的纸团就像在窥视宋正文的心灵,她坐在了那里,那双美目看着那几个纸团发呆,如果宋正文这样下去,她会不会变态。或者说宋正文已经变态了。
桃子的心情陷入了一种危机之中,她同样的在阅读宋正文写在白纸上的字时,感觉到了宋正文内心的危机,他一定在承受着一种严重的考验,宋正文写的东西不单单是信手涂鸦那么简单了,他一定有事,而且,他内心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宋正文不但内心有了危机,而且他的工作也陷入了一种危机之中。
今天下午,老总把他找去谈话了,老总的话非常严厉,很快就在公司上下传开了,说如果宋正文再完不成工作指标,老总就要让他另谋高就了。如果真的如此,那么对她桃子也相当不利。
她产生过想帮助宋正文的念头,但她一想到那天夜里在苏茜黄酒吧里宋正文的目光,她就打消了那个念头,她不想卷入宋正文的漩涡里去,宋正文现在绝对是一个有问题的男人,一个有问题的男人一不小心就会给另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带来麻烦,桃子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可她的确不想看着宋正文如此下去,她内心充满了矛盾。
桃子也不知自己呆坐了多久,她的手终于伸向了那些纸团,她一张一张地把它们展开,每一张纸上写着的都是同样的字。像是一段文字被同时抄了好几遍,桃子在阅读这些文字时,她仿佛进入了宋正文隐秘的阴暗的内心世界。
这段文字是这样的: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心中的魔鬼在支使着我,要我将你凌迟处死,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我站在黑暗之中,黑暗的潮水在将我淹没,我面临着灭顶之灾,全因了我心中的那个魔鬼。是的,我要和你好好谈谈,可谈什么呢?谈那个黄昏伸向花朵的毒手,谈那个无辜的孩子溺水般在人世间挣扎,谈一个人的成长和那个噩梦有关……我心中的魔鬼呀,你在我心中住了多久了,是不是我一生下来你就伴随着我,我无法挣脱你的控制……不,不,你才是魔鬼,你为什么要一次一次地降生,你的降生对我就是一个诅咒,你夺去了我的爱,夺去了我的一切,我要你死,要你进入万劫不复的黑暗,我不会怜悯你,你是邪恶的幽灵,你的啼哭打破了我内心的平静,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求求你,你放过我吧,等我的灵魂和肉体一起灰飞烟灭后你再降生,好么,你放过我吧,放过我!
桃子的头皮一阵阵发麻,这些文字就像咒语一样让桃子也陷入了一种黑暗之中,她甚至可以看到宋正文在一个巨大的黑洞里摸索着,他的喊叫声嘶力竭,桃子无法想像宋正文在黑洞中扭曲的脸是如何的夸张,也许宋正文在呼喊的过程中把自己的利爪插进了自己的胸膛,他把自己的心掏了出来,一点一点地揉碎……
桃子急促地呼吸着,她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伸进了自己的胸膛,它要把桃子的心取出来,揉碎!……桃子不敢往下想了。
她慌乱地把那些被她摊开的纸又揉成了团,一个一个地扔回到宋正文的废纸篓里,做完这事,桃子喝了口水,她的心镇静了一下。她这才站起身,拎上自己的包,准备离开办公室。
她把自己的包拎在手中时,她又想起了宋正文那个大得夸张的黑皮包,它好像每天都鼓鼓的,她不知道那里面到底装着的是什么,也许就装着一个魔鬼。
桃子把办公室的灯关了,她走出门,关上了门,离开了这个地方。
自己的利爪插进了自己的胸膛(2)
52
朱雀儿一连几天魂不守舍的,这天晚上,出租车司机小吴又来了,他又点名要朱雀儿给她洗头。
朱雀儿坐在沙发上发呆,她好像没有听见小吴的话。
老板娘知道朱雀儿有心事,她问了朱雀儿好多次,朱雀儿愣是什么也不说。
老板娘笑着对小吴说,吴师傅,朱雀儿今天身体不好,让翠翠给你洗吧。
小吴看了看对他爱理不理的朱雀儿,心里有点生气,他说,妈的,生病就生病了嘛,说一声不就得了,摆出一副死样子给谁看呀?
朱雀儿瞟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要是往日,小吴敢这样骂她,她早跳起来了。
朱雀儿的冷漠让小吴拿她也没有办法了。
小吴于是对老板娘说,老板娘,你来帮我洗吧。
老板娘笑了笑说,让翠翠帮你洗吧,她的手艺也不错的。
小吴说,老板娘,还是你来洗吧,翠翠的手重,抓得我头皮痛。
翠翠说,老板娘,还是你帮他洗吧,我手重了他要骂我的。
老板娘无奈,只好亲自出马,给小吴洗起头来了。
老板娘边给他洗头边问他,吴师傅,近来又碰到什么事没有?
小吴说,我现在不开夜班车了,你说能碰到什么事?
老板娘说,哦,不开夜班车了,那也不见你常来呀?
小吴说,常来那还了得。我不要养家糊口了。
老板娘说,像你这样心里老惦念着家的人还真不多。
小吴自豪地说,那当然!
这时,朱雀儿吐出了一个字,屁!
翠翠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小吴没理朱雀儿,他说,老板娘,你猜我今天下午见到谁了。
老板娘十分好奇,谁?
小吴说,我见到阿三了。
老板娘说,你在哪里见到那个混蛋了?
小吴说,在火车站,我在那里拉客,看他和几个人走进了候车大厅。
老板娘说,你没看错吧?
小吴说,我这眼神怎么会看错人呢,就是他,他那熊样,剥了皮我也认识他!
老板娘说,我们都以为他失踪了呢,那吴肥婆养这么一个儿子也是白养了,对了,吴肥婆好些天没来摆摊了,不知她怎么样了。
小吴说,谁知道呀!
朱雀儿听到这里,她站了起来,径直朝门外走去。
老板娘问他,朱雀儿,你干吗去呀?
朱雀儿理都没理她就出了门。朱雀儿站在街上,一阵热风吹过来,朱雀儿觉得脸被灼痛了,她看到一张纸被那阵风扬起来又放下来,那张纸片像舞倦了的蝴蝶,尝试着展翅高飞,却再也没有力气,静静地躺在地上,等待着人的践踏,风停了,朱雀儿觉得自己就像那纸片一样,那么的不值一提,吴肥婆的不再出现,是她心灵沉重的负担,她突然想去吴肥婆的家里看看。
朱雀儿在街上走了一段,就折进了那条小巷。那条小巷人来人往,朱雀儿想,这么热的天,这些人在外面走来走去是为了什么?肯定有一点,他们不是为了去找吴肥婆。
朱雀儿知道吴肥婆就在这片老居民区里。这片老居民区有两层的老楼房还有一些平房,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房子,显得很乱。朱雀儿却不知道吴肥婆具体住在哪里。她来到了李老二拉面店的门口,她想,说不定李老二知道吴肥婆的具体住址,她进入了李老二的拉面店。
拉面店里坐满了人,现在是吃饭的时间。
李老二见到朱雀儿,他的眼睛一亮,朱雀儿,你好久没来吃拉面了呀,今天要来一碗吧?
朱雀儿说,李老二,我都吃过饭了。
李老二调笑道,吃过饭了来干吗呀,是不是想我了呀?
这时,李老二的老婆走近李老二,伸出了一只手,在李老二的屁股上狠狠地拧了一下。李老二哎哟了一声,五官挤成一团。
朱雀儿被逗乐了,她对李老二的老婆说,嫂子,我就让李老二跟我走,他也没那个胆呀!
李老二的老婆的脸上出现了尴尬的笑容,他要跟你走,我一点意见都没有,问题是,谁要他呀,长得歪瓜裂枣,还是个穷光蛋?
朱雀儿又笑了笑说,我想问问吴肥婆住在哪里。
李老二说,就是菜市场卖菜的那个吴肥婆么?
李老二的老婆说,不是她是谁呀,就是在我们这里吃面老不给钱的阿三的娘。
朱雀儿说,对,对,没错,就是她。
李老二说,好像就住在这里面,可具体在哪间房,我不太清楚。
李老二转过头去问老婆,当家的,你知不知道?
李老二的老婆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这时,有一个吃面的男人抬起头对朱雀儿说,朱雀儿,我知道,我要告诉你,有什么好处?
朱雀儿说,你想要什么好处?
自己的利爪插进了自己的胸膛(3)
那男人嘿嘿地笑了笑,免费给我洗一次头,然后——
朱雀儿啐了他一口,洗你娘的头!
那男人挨了朱雀儿的骂没有发火,反而告诉了她吴肥婆的住址。
朱雀儿心里说,这男人真贱,但她口里还是对他说了声谢谢。
朱雀儿继续往巷子里走,巷子里的灯暗得鬼火一样,要不是巷子里有行人走来走去,朱雀儿还真不敢在这里行走。朱雀儿七拐八拐来到了一棵破旧的老二层楼的小楼房前,这就是吴肥婆的家。
这栋破败的小楼楼上楼下都没有灯火,而且紧闭门扉,有点阴森森的味道。朱雀儿站在吴肥婆的家门口,觉得身上的汗水在不停地流着。朱雀儿想,吴肥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