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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老爷子知道事情不简单,但是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现在只能看程璃俞的了。他也奇怪为何段隆让程璃俞来救人,那孩子没有学过医,如何救得了,那人躺在地上,口中不停地往外呕出血块儿,看是出气多、入气儿少了。段隆这么机灵的人怎么惹上这么大的事情啊。若是弄不好,此生最得意的两个徒弟可能都搭在这里了……
“能救。”程璃俞给那个侍卫把脉,过了半晌说了这句话。“不过……”
“阁下但说无妨。”帐房虽然不放心程璃俞的年纪,但这个时候死马也得当活马医。“要什么药材,我等去弄来。”
“药不是重点。重点是地方。”程璃俞看了看那正垂泪的公子和焦虑的帐房。“他需要静养,我虽有药能救治他,可是他要是醒来后依然随你们四处躲藏的话,可能就会散功而亡。”程璃俞停顿了下“这伤是西域的火绵掌。厉害的很,你们面对这样的敌手,不躲也是不行的。”
“你……”帐房看了眼公子,又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那个侍卫。只见那侍卫睁开眼,很艰难的点点头,就明白程璃俞不是在扯谎骗他。但是眼下明摆着是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不然也不会藏身在这破房子里面。
“如果几位放心,卖我个老脸,不如我们带走他。”程老爷子沉默半晌,语出惊人。“分头走,我们背走受伤的这位,回到我们的戏班救治。几位从别处走,没有他拖累,避人也方便。等有空了,再来找这位不迟。”程老爷子看了看他们的脸色接着说“程家班有名号,断不会跑了,而且,”他指指段隆。“我徒弟似乎跟各位有什么过节。我们救了这位,也不求什么回报。你们得空领走人后,便两不相欠。从此千山万水,各走各路,权当不曾相识。”
段隆此时心里悔透了,这个麻烦很大啊。程家班是戏班,不是江湖,卷了进去,若有闪失,程老爷子一辈子的心血,程家班这上下百十口人都有性命之忧啊!程璃俞他虽然懂武,可看样子还未曾出过江湖,这样的麻烦惹上了,露了底儿不说,不定还有什么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段隆看了看地上侍卫手旁的那柄剑,琢磨自己是不是要抹脖子,死了干净了。
程璃俞看着段隆,明白他想什么,就把侍卫身边的剑给一脚踹开。然后揪起段隆的脖领子一字一顿地说“人,我能救,你不要想些有的没的!”
“就按照这位老人家的话做吧。”那躺在地上呕血的侍卫发出很微弱的声音,但是态度很坚定。帐房和公子瞅了对方一眼,觉得不放心,又看侍卫,侍卫看着他们,似乎没有力气说话,把眼睛也合上了。
“就这么办了。”帐房琢磨半天,转过身跟程老爷子说道“一切拜托老人家了,若是将来我们寻人,他无恙,定会好好酬谢贵班。”
那话儿透着威胁,程老爷子也没有放在心上,左右先把段隆和程璃俞弄出险境再说。这些个人是什么路数的说不明白,太诡异了。
“就这样儿。”程老爷子拱手,让程璃俞背起那侍卫,在身上披上披风遮掩住身上和嘴角的血。拉着段隆离开了破屋……
第三章 疗伤
等到天将黑了,程老爷子才让程璃俞把那人从住地的后门儿背进去的。人就直接背进了程老爷子的房间。
“我在隔壁开个房,就在这里盯着。”程老爷子跟段隆和程璃俞说“你们两个,都呆在我的屋子里面守着这个人,对外就说璃俞病了。这两天戏班子照常演,演武戏,花旦先让汝瑞替,他十三了,扔到台上锻炼锻炼。”
程老爷子嘱咐完了就让程璃俞先照看着那人,该用什么列个单子,让段隆去买。
“段隆,这事情我先不问你,把人弄活了再问,你自己好好想想。”程老爷子看看段隆,“你心里不要有疙瘩,璃俞和我说事情的时候我就感觉事情很大,只要不是你寻衅就成……”程老爷子一口气儿说了很多,停了半晌,再度慢悠悠开口“我也老糊涂了,你从不是寻衅的人。你们两个,你和璃俞,都是命格不好。我想方设法也不能让你们避开。”
“师父,这是江湖中的麻烦事情,估摸是师兄不小心看到什么杀人灭口的事情了,被人胁迫,师兄办事情从来都是谨慎的。”程璃俞从屋里踱出来,跟程老爷子说道。
程老爷子点点头,让段隆跟程璃俞进去照顾那个人。
段隆的脸又红了,他觉得程璃俞这么说还不如给他两个耳光好受些。要是谨慎就不应该拖这么多人下水,本以为自己是个不怕死的人,谁想死到临头的时刻竟然……
“你这个人很多优点,但是有个要命的缺点就是婆婆妈妈!”程璃俞猛一回头,段隆正好撞在他身上。
“你说。”段隆抬头,这么久不和璃俞谈话,璃俞竟比自己高了一些。
“你给我那信我就知道你遇到了不得了的事情,等去了后便发现事情比我想的要严重很多。”程璃俞口气变得恶劣,“不过,你懂得找我,说明你还没有吓傻。你不用那副样子,要对我有信心。我的功夫不是白学的!”
“璃俞,谢谢你。你懂武功这件事情本不方便别人知道。”段隆看着程璃俞,很感激他为自己做的这些。
“自己兄弟,说这些干什么。你有事情我袖手旁观,那还要武功做什么。就饭吃啊!”程璃俞笑了,很罕见地露出当年黏在段隆身边的那种笑。天真,带着得意,如同那个时候学会了段隆教的诗词,背给段隆听,被段隆表扬了一样。
段隆见如此,也没有说什么,进屋帮着程璃俞照顾那个人。
程璃俞先烧了很多热水,把那个人放到浴桶里面,用微烫的水浸泡。然后拿出一颗不知道什么的丹药喂那人吃了进去。
“先吃了这个,在水中运功清除一些毒。每天都如此,半个月后热水变成凉水,再来半个月。等一个月后,不吃我的药,改喝甘草茶,我亲自给你配,再过一个月,估计就会痊愈。”
程璃俞扶着那个人,跟他细细讲。
“火绵掌没那么好痊愈吧。”那侍卫吃了药,坐在浴桶里。看着忙活的程璃俞和段隆。
“是,你的脉乱得厉害,不止一种伤。是多个高手围攻吧?”程璃俞撇嘴,“能活着算是幸运了,都是西域的功夫,毒的很。遇到段隆算你幸运。”
段隆听了面皮微红,这麻烦被程璃俞说成了人情了。
那侍卫哼了一声儿。“说是能痊愈,有什么后患你就直说吧。”
“你毒太深。怕你命不保,我便下了狠药。虽然能保命,能痊愈,可是养伤的时间要长,两个月后,算是除毒了,但是一年内,你不能使大力气动武,打坐练气可以,杀招儿什么的尽量不要使。内力使用超过你以前功力的二成,你的状况就会反复。有后患,甚至性命不保。”程璃俞喂他吃药,嘴里不停地跟他讲。
“你要我当一年的废人?”侍卫横横眉。
“一年的废人和一辈子的废人,你自己选择。”程璃俞头也没有抬“段隆,你自己拣的麻烦自己解决,等他自己运功除毒后照料他休息吧。这等人物不伺候好了,当心他又叫嚣砍你脑袋。”程璃俞很久没有说过重话,揶揄起人来出乎段隆意料的厉害。
“恩,璃俞,你回房歇着吧。让你累着了。我处理后面的事情。师父那边你帮我去请安。”段隆把屋门打开,目送程璃俞出去,看他出去后又左右张望了下,才关上门。
“喂,戏班儿的,师兄师弟,花旦武生,平日很好啊!”那侍卫运完功后,满身汗水地靠在浴桶里说。
“你该歇着了。还有,我不叫戏班儿的,我叫段隆。而且我不是武生,我是拉胡琴儿的。”段隆面无表情,从浴桶里面扶起那个侍卫。那侍卫很高大,身体健壮,压到段隆的肩上,段隆一阵吃重。勉强尽了力才把他扶到床上躺好。
“你瞪我干什么,想杀了我么?不怕我们的人血洗你们班子?”那侍卫嘴角扯起个弧度,露出一丝笑意。
“既然救了,就救到底,我段隆不是食言的人,如果你们食言,凭着璃俞的武功,他也能护着师父逃脱的。”段隆觉得那个人是在逗弄自己,心中不觉有气。
“呵呵,想的很远啊,你在我们要杀你的时候也想了这么多吗?年纪不大,心事儿到不少。想必平日里总是装成好好先生的样子吧!”侍卫闷笑起来。可能扯到了筋骨,面上又划过一丝痛楚。
“你好好躺着,我去厨房给你弄碗粥,一天了,都饿了,多少吃点儿。”段隆心里有气,但是脸上还是没有表露,话音儿也一如平常,听不出什么。
“我叫慈政。不叫你!”段隆走到门口,听着那侍卫在床上“喊”,说是喊,可是由于没有力气,到像是梦中呓语。
慈政看着段隆把门儿轻轻合上,便闭了眼回想这几天的事情。那帮人从岭南那边就一直追,追到了江浙。怎么甩也甩不掉,只好把人分成好几批,装扮成差不多的模样走。原是想分散那些人的注意力,可倒霉的是最强的高手都追自己在的这一批。其他的估摸是杀了假的那几批后又折返回来跟着一起追杀自己。
那几个人能逃脱么?自己怎么办?一年不能随便使用武功,这一年不会平静啊,自己不能成为负担,必须躲着不能回去,被人看到,又是一场腥风血雨……慈政脑子里面乱得很,这事情太大了,还不知道“那边那人”状况如何,可能也是有人暗杀他。
“名利啊!名利!”慈政困倦之极,合上眼睛昏睡过去……
“镗~~镗~~”外头街上的梆子声把慈政惊醒了。慈政睡觉很浅,这些天来,要时时刻刻警惕身边的动静儿。慈政挪了挪身子,看屋角还有光,就慢慢支撑着坐起来。
窗边的桌子上燃着一根蜡烛,烛火调得很暗,像是怕扰了他睡觉,刚刚能照亮桌子左右的地方。桌上爬睡着一个人,烛台旁边摆了一碗粥。是那个叫段隆的。慈政起身的声音把他给弄醒了。揉揉眼睛,过到床边来把慈政扶起身。
“进来看你睡了便没有吵醒你。寻思等你醒了再给你吃,不知不觉后来就睡着了。”段隆把被子角儿掖在慈政的胳膊下。动作很熟练,也很自然,慈政不禁想这个段隆究竟平常都学些什么?竟然如此细心照顾他,说他他也不动怒,好像自己要杀他这件事情不曾存在过一样,言语上的挑衅他也不回。
眼神儿倒是挺平静的。慈政看着段隆想,不过心里面还是有城府啊。哼哼,慈政玩味地盯着段隆的表情。
“粥凉了,我去热一下。”段隆起身拿碗,却被慈政阻止了。
“不喜欢喝热的,就这么着吧。”
段隆把碗拿过去,看慈政喝了一口后皱了皱眉便解释道“璃俞说清粥比较好,但怕你觉得难喝,所以放了糖。”
“你当我是女人吗?”慈政哼了一声儿,将就喝了粥又躺下闭上眼睛。没有开门的声音,他知道段隆还守在屋子里,觉得段隆和以往遇到的人很是不一样,心里装了太多,却又不说,套也套不出,骂也骂不来,看似柔弱,骨子里面却硬的很。想着想着就又昏昏睡去。
一觉到天明。
这些天程家班的人都挺奇怪,程璃俞病了,在程老爷子的院子养伤。出出进进程老爷子那院子的人就段隆一个,剩下谁也不让进,连店小二都不行。大家问段隆那程璃俞得了什么病,段隆也不说,摇摇头,露个苦笑。于是班子里面的谣言又开始悄悄传递起来。
“他被某个好男色的老爷包养了!不,也许是和某个老爷春风共度一夜,那要紧的地方伤了……”程璃俞一边喝茶一边看慈政运功驱毒一边跟段隆抱怨。“段隆,你给我的麻烦好啊,真好听!”
“璃俞。我……”段隆脸绿了,这些天程璃俞单独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所以常常和他说话,也不管慈政就在旁边,当慈政不存在一样跟他学那些班子里的谣言。
“我当时急着去拿药,所以没有编个理由堵大家的嘴。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了。”段隆上前拍拍程璃俞的肩,“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欢闹脾气。”段隆想到小时候的程璃俞就笑了起来。那个时候程璃俞的脸色总是臭臭的,喜欢拿话挤兑别人。
“哼,我不闹脾气了。我到师父的屋子里面吃晚饭。反正明天就是半个月了,他也不需要我看顾那么多。我病好了!”程璃俞把茶碗一放,甩袖出得门去
“你和他,师兄师弟,好的很啊”慈政看程璃俞出去就晒笑段隆。段隆平日的情绪不怎么明显,但是面对程璃俞的时候,总是流露出一股宠溺的态度。
他们,是那种关系么?慈政有揣测的欲望。好男色,自古有之,龙阳之泪、短袖分桃。戏班的花旦,宫廷的太监,官家富户里的小公子……都是好男色的人追逐的对象。能走动后在院子里听墙外人的耳语,知道那程璃俞是京城最知名的花旦之一。不上妆的时候,模样也是清秀得很,若是上妆,定有那倾城倾国的颜色。
“不要乱讲。我师弟是太红而招嫉,那些人得不到便传得风风雨雨。”段隆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怒气。璃俞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不重要,重要的是璃俞应该得到幸福,那武功不是假学的,那书也不是白读的,若人生还是没有一点起色,这些年来的努力算什么?如自己,如璃俞,难道这样的人就注定要继续这样的生活?
“你为他生气了。而且没有否认你自己是那样的人。”慈政嘿嘿一笑,抓了段隆的语病。段隆这个人咋看下没有什么弱点,其实那平静面具下的东西多了去了。以后的生活很好玩啊。慈政越想越有意思。
“你该吃饭了!”段隆又恢复平常的表情。“总一直躲在院子里面也不是回事儿,我要想想你以后在这里怎么养伤。”前几天这个叫慈政的人跟程老爷子说他功力恢复需要一年的时间,他不方便在此期间回去,想留在程家班。程老爷子思量半晌决定安排这事情。
“做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程璃俞就这么嘲笑段隆。段隆想想也只能这样,如果就此无事倒还不错,一切都会风平浪静了。以后行事要更加小心才成。
前几天程老爷子叫了他和程璃俞过去。进去后,程老爷子把门关上问他们,程璃俞看来是会武功的了,谁能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情?
程璃俞嘴角抽动,扑通给程老爷子跪下,一言不发。
段隆也给程老爷子跪下了,然后磕头,拼命的磕,十分用力,一下子血就出来了。程老爷子一看就慌了。
“怎么着,你别磕了。怎么回事情,你给我停下来。我说话你都不听了么?璃俞,你赶紧给我拉着他。”程老爷子赶紧喊。
“师父,璃俞的事情我都知道,早就知道,但是我不能说,师父您也别问成吗?”段隆跪得挺直,也不擦血,那额头上的血就顺着往下流。
“师兄!”程璃俞开口了,他看段隆这样子跟威胁程老爷子差不多啊!
“……段隆,璃俞。既然你们瞒着我就有你们的道理,我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不过段隆你这种手段只许给我使用这一次,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你记好了!”程老爷子生气了,不过也有些高兴。他气段隆在这个问题上死心眼儿,自己就那么不通情理非要他血溅于地才肯通融吗?他喜的是段隆和程璃俞没有想先前看得那么坏,反而很好,非常的好,如性命之交。想也是因为这个事情才生分的,璃俞那个孩子城府也很深,别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段隆呢,好像大家都知道他想什么,可是仔细想想,发现那似乎不是真实的段隆。
“行了,都下去吧。”程老爷子挥挥手“璃俞你一会儿找药,给段隆包扎一下伤。”
“是,师父。”程璃俞拉着段隆起来,出了程老爷子的屋子。
“你这是干什么,要我感激你,五体投地是吗?”程璃俞刚走到程老爷子听不到的地方就冷冷的说。
“不是,我就是想知道流血是怎么个滋味儿,我给你惹了麻烦,觉得对不起你,这些年我们不怎么说话,我想知道你想什么,可是我觉得自己无能为力。”段隆用手背擦着额头的血。“我也是逐渐发现自己或许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好。”
“!”程璃俞捶了段隆的肩膀一下……
慈政的内功也是不错的,所以段隆在程老爷子屋子里那场表现他都听见了。他发现这个班子里的事情还真不简单。这事情就源于那两个不简单的人程璃俞和段隆。程璃俞的武功路数他猜不透,开始每天都来他的屋子给他吃药,看他运功驱毒,不时和段隆聊些事情,从言语上来看,两个人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