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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杀手,熊储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尤其是在这种神秘莫测的地方,熊储的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
他突然溜出帐篷,就是感到屁股底下刚才传来一阵微微震动。
虽然这种震动极其轻微,但是他刚好从入定中清醒过来,对外界的感知力就比常人强大得多。
如果放在一般情况下,熊储当然不会如此小题大做。
但是现在他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仿佛就要大难临头一般,所以提高了警惕。
来到帐篷以外,熊储并没有站起身来,反而全身都趴到了地上。
“五体投地”之后,熊储终于做出了判断:轻微的震动来自东北方向。
在这种大半夜的时候,造成震动的因素应该不多。
这里大白天都没看见人,按说不应该有人在大半夜出来活动。
如果是大型动物,就更没有大半夜出来活动的道理。
熊储觉得震动来得很奇怪,所以才会采取更加奇怪的行动。
蛇行术,只有在面对强敌的时候,熊储才会使出来。
但是今天在自己的帐篷里面就使出来,对于熊储而言还是第一次。
四周昏暗一片,只有远处的雪白山头,在夜光映照下隐隐现出自己的身影。
也正是因为这种反射光线,让雪域高原的大半夜并不是漆黑一团,还能够看到一些影影绰绰的东西。
既然已经判明震动来自东北方向,熊储把蛇行术施展到极致向前游动出去。
熊储如果不赶路,是从来不施展轻功的。
他宁愿变成一条毒蛇贴着地面游动出去,也不会施展陆地飞腾术窜过去。。
一口气游出去五里多地,熊储终于看见了一座小山头。
这是他们六个人今天下午经过的地方,那里有一座残破的驿站,熊储记得清清楚楚。
震动的策源地就是那座山头,这是不容置疑的,因为熊储已经看见两个人在山头上打架。
虽然太远听不到动静,但是根据两个人拳来脚往的动作,熊储还是判断出两个人战斗非常剧烈,而且是生死搏斗。
“相公,真是奇怪呀,这里怎么会出现两个武林高手?”
严二娘竟然出现在熊储身边,吓了他一大跳:“你的轻功大有长进,竟然连我都瞒过了。”
严二娘嘀咕道:“什么我有长进啊,还不是因为相公的注意力都在前面,后面是我们自己人所以没有放在心上。相公的目力过人,看清楚没有,这是两个什么人?”
熊储摇摇头:“具体的也说不上来,但是我基本上已经看明白,其中一个人是个喇嘛,另外的那个家伙蒙着面。”
严二娘咯咯一笑:“蒙着面和喇嘛打架,那就说明是好人啰?”
熊储对于严二娘的判断标准不赞同:“喇嘛并不都是坏人,难道忘记那位被我斩断一条右臂的家伙吗?那就是一个好人。相反,蒙着面的家伙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绝大多数不是什么好东西。”
严二娘不以为意:“谁能像你一样啊,杀人都杀得光明正大。我奇怪的是,那两个人身手不弱,算得上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这会是谁呢?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荒山野岭玩打架?”
恰在此时,曼黛莉也带着三个姑娘摸过来:“公子、夫人:这附近有两座寺庙,一座叫做色拉寺,一座叫卓尼寺。他们分属不同的教派,平时水火不容。”
“今天上午我们不是碰到一群人吗?我偷听他们的说话,这两座教派好像分别支持火落赤部的两个台吉,似乎酝酿着更大的风暴。而且已经在这里打了好几年,每年都死伤无数,所以这里人烟稀少。”
熊储一听火落赤部就失去了兴趣:“既然这样的话,他们兄弟之间之间打死打活就和我们没有关系,那还不如回去睡觉,明天继续赶路。”
曼黛莉低声说道:“今天没地方睡觉了,公子你回头看看!”
熊储已经不用回头了,因为身后已经映得通红。
有人放火焚烧自己的帐篷,熊储还是大吃一惊:“竟然有人偷袭我们的帐篷,而且是四面放火,看样子想把我们都烧死。你们都出来了,我们的马匹呢?”
曼黛莉嘻嘻一笑:“幸亏公子反映过很快,夫人反应也不慢。我们随后就发现那个地方被人包围了,敌人正在涉水摸上来。所以才把马匹都带走,就给他们留下一座空帐篷。”
熊储一拍脑袋:“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人针对我们设下埋伏,说明我们的行动都在别人算计之中,难道是绑架岚儿的那个人吗?”
0374、纠缠不清
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
有恩怨的地方,就肯定生出很多变故。
或者家破人亡,或者尸骨无存,这都属于变故之内的结局。
恩怨没有了结之前,就一定平静不了。
一报还一报,恩怨永难消。
你可以躲着恩怨,但有时候恩怨总要找上你,这就是江湖。
发现两个人大半夜还打架,熊储其实并没有太在意。
曼黛莉说这附近有两座水火不容的寺庙,熊储觉得那是狗咬狗的事情。
敌人竟然把自己的帐篷给烧了,而且是从四个方向发射火箭,分明是要斩尽杀绝的手段,熊储这才发现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和自己有关。
没有了帐篷,在雪域高原你就别想睡觉。
有人躲在暗中准备把你斩尽杀绝,就算现在能睡觉,只怕你也不会睡觉。
荒无人烟的地方竟然也是杀机重重,放在任何人身上也不可能想着睡觉。
熊储觉得现在的主要问题不是睡觉,尽快搞清楚究竟谁要杀自己才对。
其实要搞清楚谁杀自己并不难,至少熊储认为并不难。
把上清心法逆行倒转,虎登云功施展到极致,熊储的身形已经消失在原地。
半个时辰之后熊储又回来了,手里已经多了两只猎物。
这是两个穿着锗红色僧袍的喇嘛,已经被制住了穴道。
当严二娘和曼黛莉看见躺在地上的两个喇嘛,也明白了什么人要杀自己。
熊储拍拍手坐在地上:“黛莉问问看,究竟是哪座寺庙和我们过不去。”
出家人可以半夜放火杀人,但是出家人不打诳语。
曼黛莉和另外三个姑娘分成两组,把两个喇嘛拧到不同的地方,一番唧哩哇啦之后就有了结果。
“公子,你想不关心两座寺庙肯定是不行的。”
曼黛莉拍着小手走过来说道:“这两个喇嘛就是卓尼寺的人,他们过来放火是为了报仇,因为我们在无名山头灭掉的那些喇嘛,就是卓尼寺的家伙。”
“不对呀,事情怎么会这样呢?”熊储有些奇怪:“那天把喇嘛全部灭干净了,又如何会走漏风声?”
曼黛莉点点头:“那天我们虽然把喇嘛灭干净了,但最后还是逃走一个人啊,蜀中唐门副门主唐淼可没死。他不仅没死,还逃到了卓尼寺,然后人家就过来报仇了。”
“我有一种预感。”
严二娘还没说完就被熊储给打断了:“你怀疑就是唐淼和卓尼寺从中捣鬼,然后绑架了岚儿,对不对?”
严二娘也拿不定主意:“岚儿失踪了,肯定有缘故。从目前来看,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如此,难道相公有什么其他的看法?”
熊储摇摇头:“你们想想看,我们接到的信,是说念青唐古拉山最南端的断魂岭。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玛多的鄂陵湖,距离我们的目的地,直线距离还有一千多里,七弯八拐起码还有三千里。”
“如果是唐淼在里面捣鬼,而且是想把我调出来报仇,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又何必跑到天涯海角的断魂岭?所以说,现在下结论还太早,这里面可能还有另外的隐情。”
严二娘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相公的分析自然是有道理的,但是目前的情况难道是偶然出现的吗?假设唐淼和岚儿失踪的事情没有关系,那么伏击我们的时机为什么拿捏如此之准?”
不管怎么说,原本一团迷雾的岚儿失踪案,现在终于揭开了一角。
即便这些事情都是孤立的,起码现在有了一些线索,熊储开始有了一些信心。
熊储有信心的根本原因,还不仅仅是听到了卓尼寺和唐淼的消息,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已经天色大亮。
当然,天黑天亮,并不能告诉熊储岚儿究竟到什么地方去了。
让熊储恢复一些信心的,就是迎着日出的方向来了一批人。
其实只有两个人,一个中年喇嘛,一个三十多岁的蒙古汉子。
说话的是那个喇嘛:“阿弥陀佛,难道这就是威震中原的锁喉剑八郎当面不成么?”
“大和尚果然神目如电!”熊储微一抱拳:“在下正是锁喉剑,不知道大和尚清晨来此,有何见教?”
中年喇嘛微微一笑:“贫僧第巴曲杰,色拉寺住持,这厢有礼了。。八郎施主半夜在此看戏,结果自己的家被人家烧了。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贫僧忝为地主,自然应该过来慰问一番,这才是正常的江湖道义。善哉善哉!”
熊储闻言一愣,随即一惊。
大和尚其貌不扬,隐隐透露出来的气息,竟然是一个江湖顶尖高手。此其一。
两句话表达了三层意思,毫不拖泥带水,大和尚绝对是一个老江湖。此其二。
先说自己出来看别人打架,熊储知道大和尚是想告诉自己,他也是一个当事人,起码也是暗地里的一个观众。
然后说自己的帐篷被敌人给烧了,大和尚不过是强调他对这件事情有所了解,甚至知道的更多。
最后才说过来慰问,不过是想表达一种善意。
熊储一听就知道大和尚醉翁之意不在酒:慰问是假,表明自己没有为敌之意,甚至有可能寻求联手才是真的。
想到这里,熊储决定静观其变,所以说了几句不置可否的话:“多谢大和尚的一番美意!牙齿还和舌头打架,人生在世难免磕磕碰碰。更何况乌思藏山高地险,云浓水深,外人不小心摔一跤也很正常。”
“非也!”第巴曲杰仍然微笑:“佛曰: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八郎施主来此,这是因,也是果。深夜火起,这是果,也是因。因果循环,概莫如是。”
熊储知道肉戏来了,所以呵呵一笑:“推而广之,大和尚来此,既是因,也是果。然则,大和尚因何来此,结果又如何?”
第巴曲杰右手一摆:“八郎施主,贫僧介绍一位洪利施主给你认识,他是西海火落赤部的台吉,或许就能够明白因果。”
那个三十多岁的蒙古汉子赶紧躬身:“洪利见过八郎大侠,西海那边发生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
自己的军师万练,刚刚灭了西海那边的哆啰土蛮部的住牧地,把火落赤也赶走了,这里就出来一个哆啰土蛮部落的台吉,真是冤家路窄。
现在敌友难辨,熊储不敢掉以轻心,所以略一抱拳,不冷不热的说道:“请恕在下眼拙,竟然不知道是哆啰土蛮部落的洪利台吉当面。”
第巴曲杰又出来打圆场:“八郎施主多虑了。洪利施主虽然是火落赤的第五个儿子,但是他一直和西海那边处于水火不容的状态。因此,八郎施主在西海那边的所作所为,实际上是帮了洪利施主的大忙,所以专门过来拜谢。”
对于第巴曲杰的这种解释,熊储简直嗤之以鼻:我打败了人家的父亲,当儿子的不仅不报仇,还专程过来表示感谢。这说出去都没人相信啊。
还别说,这人世间就有非常古怪的事情。
父亲差点被别人杀了,当儿子还真的有可能出面感谢仇人。
因为第巴曲杰紧接着又说了一番话,让熊储不能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此事说来话长,贫僧就长话短说。火落赤老施主一共有七个儿子,最能干的就是长子拉尊,五子洪利。现在火落赤老施主日渐衰老,火落赤部落的未来究竟在谁的身上,这是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长子拉尊九岁在卓尼寺学佛,他的四千户也就是卓尼寺周边驻牧。五子洪利在贫僧的色拉寺静修,他的三千户自然就在色拉寺周边驻牧。”
“过去七年来,拉尊施主为了争夺火落赤部未来的主导权,对洪利施主压迫日甚。而且暗中联合各路台吉对付洪利施主,导致争斗不休。”
“八郎施主日前在黑风岭一战,击溃了哑班台吉的军队,这是对洪利施主最大的帮助。因为哑班台吉的军队,实际上是过来帮助拉尊施主对付洪利施主的。”
听到这里,熊储心中顿时升起一种无力感。
为了夺权夺利,什么父子之情、兄弟之义,全然不顾了。
熊储实在是想不通:权利真的就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可以让大家灭绝人性?
可是,第巴曲杰没有给熊储更多的思考时间,紧接着说出了真实来意:
“哑班台吉的军队虽然被击溃了,但是蜀中唐门副门主,唐淼施主又过来了。八郎施主可能还不知道,蜀中唐门一直就是暗中支持拉尊施主执掌火落赤部的。”
“蜀中唐门的弟子遍布川藏一线,势力庞大,危害至深。八郎施主一行来到玛多,贫僧自然是知道的。昨天晚上前来拜访,中途遇到唐淼施主拦路,结果贫僧只能暂时放弃拜访八郎施主,和他切磋一番。”
原来如此。
熊储终于明白了,昨天大半夜在前面山头上打架的两个人,就是这个第巴曲杰大和尚,蜀中唐门副门主唐淼。
唐淼差点儿被自己给杀了,而且他的侄儿子唐锲本来就被自己给杀了,所以双方肯定仇深似海。
第巴曲杰大和尚前来拜访,应该是通报有人要放火烧死自己,同时也可能有和自己结盟的想法。
有人和自己的大仇人熊储结盟,唐淼当然不答应,所以在半路拦截,然后打了起来。
想到这里,熊储基本上已经明白第巴曲杰和洪利台吉,目前对自己没有坏心眼,因此微微一笑:“大和尚能够抵挡唐淼副门主的子午问心钉,可见武功修为超凡入圣,让在下敬佩不已。”
“非也非也!”第巴曲杰摇摇头:“江湖上以讹传讹,把子午问心钉传得神乎其神,实际上并非如此。这中间的隐情,贫僧倒是略知一二,这就给八郎施主说说其中的奥妙。”
0375、子午问心
神秘,是因为没有见过。然后被人凭空想象无限夸大,于是神秘莫测。
江湖上有很多神秘的东西,就是因为这些东西大家都没有见过。
因为没有见过,于是人云亦云,结果以讹传讹,然后一发而不可收拾。
俗话说:树大有枯枝,家大出败儿。
江湖深不见底,但有自己的法则。
势力层出不穷,也有自己的规矩。
不管是规矩还是法则,都需要有能力维护它的尊严。
不同的势力,维护自己游戏规则的方法不同。
蜀中唐门雄霸川中四百余年,剧毒暗器威震江湖,所以也有自己的规矩。
蜀中唐门以毒威慑江湖,所以维护自己规则的方法也别具一格。
子午问心钉神秘莫测,主要是没有人见过。
没有人见过子午问心钉的原因,就是因为它根本就不是暗器。
既然不是暗器,就不会在江上出现,你想见也见不到。
虽然没有人见过,但是江湖上言之凿凿。
子午问心钉虽然无毒,但是中者无药可救。子午问心钉只要见血,这个人就没救了。
第巴曲杰大和尚微笑着说道:“子午问心钉并不是对敌暗器,而是唐门执法弟子的专用法器。历史上从来没有用来对付外人的先例,所以江湖上没有人见过。”
“子午问心钉只能对内惩罚严重违规弟子,不能当成一般暗器对外使用。江湖上仅此一家,别无分号。八郎施主明白了吗?”
“不明白!”熊储很干脆的摇摇头:“既然是门派内使用的东西,为什么江湖上又会传得沸沸扬扬?”
第巴曲杰神情肃穆起来:“阿弥陀佛!子午问心钉实在是太歹毒了,简直罪过。因为蜀中唐门曾经有一个叛徒逃出来,也是三百多年以来,唯一一个被子午问心钉击中而没有死亡的人。一些传闻就是她说出来的,但也语焉不详。”
熊储心中一动:“江湖上还有这种绝顶高手,在下孤陋寡闻,真的从来没有听说过。不知道大和尚可否一开茅塞,这位前辈是谁?”
第巴曲杰大和尚微微一笑,说出的四个字在熊储听来,简直就是晴天霹雳:“祁连仙子!”
“祁连仙子?”熊储倒吸一口凉气:“大和尚,你的意思说,祁连仙子是蜀中唐门的叛徒吗?”
第巴曲杰点点头:“祁连仙子本来是蜀中唐门第二代的一位小姐,因为唐门为了保证自己独门暗器的神秘性,专门立下一条家规:独门暗器传子不传徒,传媳不传女。”
“这位唐小姐心有不甘,于是暗中钻研各种暗器手法。因为她从来没有在江湖上走动过,所以也没有人知道她会唐门暗器。”
“可是,江湖势力是不可能遗世**的,必须有官府的支持才能长盛不衰。唐门本来想把这位聪明伶俐的小姐许配给成都的一位官宦公子,但是这位唐小姐坚决不同意。”
“忤逆家长的婚事安排,简直大逆不道,当然要受到惩罚。没想到执法堂的弟子竟然不是对手,唐门才知道自己家里出了一位绝顶高手。一连三次大战,整个唐门三百多人竟然无一对手。”
“因为没有对手,这位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