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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起双膝,一字一句地读起来,边读边抽烟。
“这个嘛,”她说,“我还是不明白这和我的生活有什么关系。不就是
某个人被杀了吗。太倒霉了,但可能是他自找的。”
“的确是这样。”梅森说。
“那么,就凭这个不让我睡觉吗?”
“你如果动动脑袋瓜,”他耐着性子解释道,“你会发现贝尔特夫人已
经处在控制全部房产的位置,而我现在受托做贝尔特夫人的代理律师。”
“哦?”
“你一直在敲诈弗兰克·洛克,”他说,“洛克为了付被敲诈的钱,一
直在挪用信托基金。《轶闻纵览》的那个特别帐户是他用来买情报的帐户。
他却把钱给了你。”
“我是清白的,”她说着把报纸抛到地上,“别的我就不管了。”
他对她大笑。
“敲诈又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是的,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埃丝特。你是在为佐治亚的那件事敲
诈他。”
这句话触动了她。她的脸变了颜色,她的眼里第一次出现震惊的神情。
梅森紧追不舍。
“这事儿,”他说,“看起来可不妙。你可能己听说过得到赔偿而不起
诉的事吧?在本州这可算是犯罪,你知道。”
她警惕地打量着他。“你不是侦探,只是一个律师?”
“只是一个律师。”
“那好,”她说,“你想要什么?”
“现在你算是开始说正事儿了。”
“我可没说,我在听。”
“昨天夜里你和弗兰克·洛克在一起。”他说。
“谁说我和他在一起?”
“我说的。你跟他一起出去,后来又回到这儿,他在这儿呆到早上。”
“我是个自由、清白的21 岁女子,”她说,“这是我的家。我想只要我
愿意,我有权利接待男性朋友。”
“当然你有这个权利,”他说,“下一个问题是你有没有足够的意识知
道你的面包哪一面有黄油?”
“你这是什么意思?”
“昨晚上你们回到这个房间后干了什么?”
“当然啦,聊天呗。”
“那好,”他对她说,“你们叫人送来酒,坐着闲聊,后来你困了就上
床睡觉。”
“谁说的?”她问。
“我说的,”他说,“这也是你准备说的。你觉得发困然后就什么也不
知道了。”
她目光似有所思:“你什么意思?”
梅森说话的样子像是一个教师正在给小学生上课:“你很困乏,又一直
喝酒。你穿上睡衣上床睡觉,大约11 点40 分。这之后发生的事你就不知道
了。你并不知道弗兰克·洛克什么时间离开这房间。”
“如果我说我上床睡觉,这会对我有什么好处?”她询问道。
“我认为贝尔特夫人会十分愿意不去管那被挪用的帐户,如果你就像我
提到的那样去上床睡觉了。”梅森的语调很随便。
“可,我没上床睡觉。”
“你最好仔细想想。”
她用她那双大大的、带有几分审视的眼睛盯着他,没说什么。
梅森走到电话机那儿,拨了保罗·德雷克侦探事务所的号码。
“你知道我是谁,保罗,”他说,电话上传来德雷克的声音。“搞到什
么东西吗?”
“是的,”德雷克说,“又搞到这个女人一点儿东西。”
“快说。”梅森说。
“她曾在萨凡那一场选美竞赛里得了冠军,”德雷克说,“那时她还未
成年。还有一个女孩跟她住在同一个公寓里。一个男子把这个女孩拖进一场
纠葛中,后来把她给杀了。他想掩盖这罪行,可没成。他被逮捕受到审判。
这个姑娘最后一刻改变证词,这就给了他一个机会。一审时,陪审团意见不
一致而使案子悬而未决。还没等到再审,这男的却设法逃跑了。他现在仍然
在逃。他名字叫塞西尔·道森。我正在查这个男子的面貌特征和指纹,以及
任何能搞到的线索。我有一个想法,没准他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好极了,”梅森说,仿佛这是他早已料想到的。“这个情况迟早会派
上大用场的。别撒手,干下去,我稍后再跟你联系。”
他挂上电话,转过身来对着这个姑娘。
“那么,”他问,“到底怎么样,是还是不是?”
“不,”她说。“我早跟你说过了,我不改变自己的主意。”
他直直地盯着她。“你知道,这里可笑的是,”他慢慢地说,“还有件
早于你敲诈的事,这要说到你改变证词,从而使陪审团对道森一案悬而不决
这件事。他将来要是被抓回去以谋杀罪审判,那么你一直和他在一起并不断
对他进行敲诈这个事实,足以使你因作伪证而被起诉。”
她的脸一下没了颜色。眼睛顿失神采,直直发呆。嘴巴张开,喘着粗气。
“我的上帝呀!”她说。
“听我说,”梅森说,“昨天夜里你在睡觉没干别的什么。”
她愣愣地看着他,问:“这就解决问题了吗?”
“我不知道,”梅森对她说道,“这只把问题解决到这一步。我不知道
会不会有人去把佐治亚的事端出来咶噪。”
“那行。昨天夜里我是在睡觉。”
梅森起身往门口走去。
“你要记住一点,”他说,“除了我,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你要是跟洛
克说我来过这儿,又对你出了这主意,那我可对你不客气了,你少不了吃苦
头。”
“别傻了”,她说,“我知道这个利害关系。”
他走出房间,随手把门关上。
他钻进汽车,向索尔·斯坦伯格的当铺驶去。
斯坦伯格身子胖胖的,两只眼睛闪着光芒,透着精明,嘴角永远挂着微
笑。
他眼光扫视着佩里·梅森,说:“啊,好,好,好。好久没见了,我的
朋友。”
梅森跟他握了手:“可不是么,索尔。可现在我有麻烦了。”
当铺老板点点头,两手搓着。
“人们一有麻烦,”他说,“就会来索尔·斯坦伯格这个地方。你是什
么麻烦,我的朋友?”
“听着,我说,是这样的,”梅森说,“我想让你为我办一件事。”
“我会为你做我能做的任何事情,你知道。当然,生意总归是生意。如
果是生意上的事,你得按生意上的规矩来,咱们公私分明。但是如果不是这
回事的话,你知道,我会为你办任何我能办到的事情。”
梅森目光闪烁。“这可是你的生意,索尔,”他说,“因为这将让你赚
50 美元。而你不需做任何投资。”
胖子大笑起来。
“这个嘛,”他坦言道,“正是我喜欢谈的那种生意——不需要投资,
净赚50 美元的利润。我知道这可是笔好生意。我做什么?”
“让我看看你卖出的左轮手枪的登记簿。”梅森对他说。
当铺老板从柜台下面摸出一本不知被翻过多少遍的册子,里面登记着枪
支的型号、式样、号码,购买者的名字和签名。
梅森一页页地翻看,终于发现32 口径自动手枪的登记内容。
“就是它了。”他说。
斯坦伯格探过身,盯着记录。
“它怎么啦?”
“今天,或是明天什么时候,我会和一个人来这儿,”梅森说,“你一
见他,就用力点头,说‘就是这人,就是这个人,就这个人,没错了’。我
会问你是否肯定是这个人,你愈加肯定。他会否认,他越是否认,你就越是
肯定!”
索尔·斯坦伯格噘起他那厚嘴唇:“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呀。”
梅森摇摇头。
“你要是在法庭上这样说,那当然非同小可,”他承认道,“可你不是
到法庭去作证。你只是对这个人这样说,没有任何其他人。而且你也不是说
他干了什么。仅仅是把他认作这个人罢了。这以后你到店后面去,把枪只登
记表给我留在这儿就是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自然,自然,”斯坦伯格说,“我很明白。不过有一点不清楚。”
“什么?”梅森问。
“那50 美元是从哪儿来的?”
梅森拍拍裤兜:“这不,在这儿,索尔。”他掏出一沓钞票,从里面拿
出50 美元,递给当铺老板。
“你要带什么人来?”他问,“是这么回事吗?”
“我要带个人来,”梅森说,“我也许要做点儿戏,不过你照着我说的
做就行了。这样行吗?”
当铺老板用他胖乎乎的手指把50 美元爱惜地折起来。
“我的朋友,”他说,“你干什么对我都无所谓,我说什么都行,而且
会说得响响亮亮的,你放心吧。”
“那就好,”梅森说,“到时候指认那个人时,不要动摇。”
斯坦伯格把50 美元揣进兜里。“那当然了。”他说,头摇得像个拨郎鼓
似的。
佩里·梅森吹着口哨走出当铺。
14
弗兰克·洛克坐在编辑部办公室,两眼盯着佩里·梅森。
“我知道他们在找你呢。”他说。
“谁在找我?”佩里·梅森漫不经心地问。
“记者、警察、侦探,好多人呐。”洛克说。
“我见他们了。”
“今天下午?”
“也许昨天夜里。怎么了?”
“没什么,”洛克回答,“只不过他们现在找你的方式不同罢了。你有
什么事?”
“我就是顺道来这儿告诉你爱娃·贝尔特已经书面请求对她丈夫的遗产
管理了。”
“这和我有何相干?”洛克问道。他那浅褐色的眼睛盯着佩里·梅森。
“这意味着爱娃·贝尔特从现在起开始掌管一切事务。你要听命于她
了。”梅森说,“还意味着,由于我是代理她的委托律师,你要从我这里听
取命令。你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封杀任何有关比奇伍德酒店事件
的文稿。”
“事情真是这样吗?”洛克不无嘲讽地说。
“事情么,”梅森强调地说,“就是这样。”
“你是一个人们说的那种乐观者吧。”
“也许是,也许不是。你给爱娃·贝尔特打个电话好了。”
“我不必给爱娃·贝尔特或者其他任何人打电话。我在管理这张报纸。”
“你准备就这样下去,是吗?”
“就是这样。”洛克不加思索地说。
“如果我们找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我会再跟你谈的。”
“你得谈得比上次好点儿,”洛克说,“否则我没兴趣去。”
“那么,我们也许可以随便走走,看看能不能达成共识。”
“干嘛不在这儿谈?”
“你可知道我对这个地方的感觉如何,”梅森告诉他,“这个地方叫我
不安。我不安的时候不会谈什么的。”
洛克迟疑了一下,最后说:“那么,最多给你15 分钟时间。这一次你得
说点正经的。”
“我会坦言直陈的。”梅森接上。
“好吧,我总是乐意去冒险的。”洛克说。
他拿上帽子,跟梅森一块儿来到大街上。
“我们是不是叫辆出租车四下跑跑,直到我们找到一个看上去差不多的
地方,在那儿我们可以谈。”洛克说。
“那我们走过这个街区,绕到街角那边去。我要肯定我们找的出租车是
没有被人事先安排的。”梅森说。
洛克扮了个怪相:“哦,别来这种小孩子把戏,梅森!放稳重点!我在
办公室装监听设置,仅仅是当我需要的时候,可以有个证人听到谈话的内容,
但别以为我会费神费力在外边也装一堆这玩意儿,所以你不妨有什么说什
么。你尽可以从摩天大楼顶上把你以前说的任何话喊出来,也不会产生任何
影响。”
梅森摇摇头。
“不,”他说,“当我干正事时,我只用一种方式来办。”
洛克皱皱眉,“我可不喜欢你的方式。”
“很多人都不喜欢。”梅森承认道。
洛克站着不动:“这对你有何帮助呢?梅森,我可要回办公室了。”
“要是这样,你会后悔的。”梅森警告他。
洛克稍一犹豫,最后还是耸了耸肩膀。
“好吧,”他说,“咱们走吧。反正已走了这么远了,我倒想看看究竟。”
梅森在前,两人沿着街一直走到索尔·斯坦伯格的当铺。
“我们进去。”梅森说。
洛克瞥他一眼,目光里闪过一丝怀疑。“我不会在那里边谈的。”他说。
“你不必非得这样,”梅森告诉他,“我们就进去一趟,你可以马上出
来。”
“这又是什么诡计?”洛克急着想知道。
“啊,进来吧,”梅森不耐烦地说,“谁现在会怀疑呢?”
洛克走了进去,谨慎地环顾四周。
索尔·斯坦伯格从后边的房间走出来,脸上堆着笑。他走到梅森面前,
说:“您好,能为您效劳吗?”
然后他似乎才注意到弗兰克·洛克,笑容顿时消失。“你又来了?”他
突然问道。
索尔·斯坦伯格的表情迅速变化着。先是原来的微笑变成认出一个人的
惊讶。惊讶又变成断然的肯定。他抬起微微颤动的食指,直指洛克,说:“就
是这个人。”
梅森的声音透着尖锐:“哎,索尔。你可得看清楚了。”
当铺老板这下子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我没把握吗?我见过的人会认
不出来吗?你问我再看到他时能不能认出他来,我跟你说过,‘是的’。这
不,我看见他了,我再说一遍‘是的’。就是他!就是这个人!除此之外你
还要肯定什么?就是他。就是这个人。这一点不会有错。我不管怎么样都记
得这张脸。我认得这鼻子,还有这种颜色的眼睛!”
弗兰克·洛克猛一后退,咆哮起来:“喂,”他说,“这样骗我算怎么
回事?这是什么伎俩?这不会给你带来什么的。你会为此倒霉的!”
“别发火嘛。”梅森对他说,然后转脸面对当铺老板。
“索尔,”他说,“你对这个要有绝对把握才能上证人席,任何盘问都
动摇不了你的证言。”
索尔在下巴下面挥着大大的手掌。“我再肯定不过了,”他说,“把我
带到证人席上吧。给我叫一打律师,叫100 个律师来!我说的还是这句话。”
弗兰克·洛克说:“我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索尔·斯坦伯格大笑起来,简直就是一幅嘲讽得意的杰作。
洛克的额头上闪着细细的汗珠,他转向梅森。
“这是什么意思?”他说,“要敲诈是吧?”
梅森神色凝重地摇摇头。
“我只是在办案,”他说,“核实一下而已。”
“核实什么?”
“核对你买枪的事实。”梅森低声地说。
“你真疯了!”洛克喊起来,“我这辈子从没买过枪。我从来没进过这
个地方。我从来没进过这个店。我从不带枪!”
梅森对斯坦伯格说:“把你的那个枪支登记簿拿给我,好吗?索尔,然
后走开。我要说点儿事儿。”
斯坦伯格把小册子递过来,摇摇晃晃走到店的后面。
梅森把登记册打开翻到记录32 口径自动手枪的那一页。他假装随意地张
开手掌,枪的号码被部分地盖住了。他用食指指向32 口径自动手枪,然后又
移向页边空白处的名字。
“我估计你会否认你写的这个吧?”他问。
洛克似乎要抽身离开,然而被某种好奇所驱使而又留住脚步,他身子朝
前探着:“当然我要否认我写了这个。我从来没有来过这烂地方,我从来没
见过这个人。我从来没在这儿买过一支枪,而且,那也不是我的签名。”
梅森耐着性子说:“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签名,洛克。不过你最好还是小
心一点儿,因为这可非同一般。”
“我当然没写这个。你究竟怎么啦?”
“警察还不知道这事儿,”梅森说,“可这就是昨天夜里杀乔治·贝尔
特用的那把枪。”
洛克后退一步,仿佛被猛击一拳。他那双浅褐色的眼睛瞪得溜圆,显出
一脸暴怒。额头晶亮的汗珠清晰可见。
“这么说,这就是你耍的那种肮脏的把戏了是吧?”
“喂,等等,洛克,”梅霖提醒道,“不要大光其火嘛。我本来是可以
拿着这东西去警察局去的,可我没去,我就是想自己来处理这件事,我准备
给你机会。”
“要想耍我,你和那个下三烂的当铺老板还不够格!”洛克咆哮道。“我
要把这烂事儿揭出来!”
梅森的声音仍然平静而富有耐心:“这样吧,咱们出去谈谈。我想找个
没有人的地方谈。”
“你刚耍阴谋把我领进这儿。我跟你来就为了这个。现在滚你的吧!”
“我领你来这儿是让索尔好好地看看你,”梅森对他说,“如此而已。
他跟我说他要是再见到那个人一定会认出来,我要做到有把握嘛。”
洛克朝门口退去。
“这个阴谋好厉害啊,”他说,“如果你带着这样一个故事去找警察,
他们会让你把我混进一队人里,看看他能不能从里面把我挑出来。但你没有
那样做,却把我带到这儿来。我怎么知道你没有给这家伙塞钱来耍这个花
招?”
梅森大笑。
“如果你想去警察局站到一列人里,我可以带你去。不过我想索尔还是
会把你指认出来。”他说。
“他当然可以啦,你已经让他见过我了。”
“啊,”梅森说,“我们不会去这么干的。走,咱们出去。”
他拽住洛克的胳膊领着他走出了门。
来到大街上,洛克狠狠地瞪着梅森,说,“我跟你的事儿完了。我再也
不说他妈的一个字啦。我要回办公室,你可以去见他妈的鬼吧!”
“这可不是明智之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