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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大声的叫嚷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有没有人性啊!我招惹你了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要不就不要给我解药,可是为什么要给我假的呢!你为什么要给了我希望还要让我失望!”
搓桑看着魏延痛苦的表情,脸上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神情别过了头去了,不说话。南真紫鹭微微笑了一下,侧过头跟荆棘说:“让魏延不要这么激动了,这里是泸沽湖,事情弄大了不好收场。”她看了看周围已经有些侧目的居民淡淡的说。
荆棘皱起了眉毛看了看周围已经交头接耳的居民,忙捂住魏延的嘴,低声的说:“别太生气,别把事情弄到我们都没有办法收拾的局面。”
魏延一面喘着粗气,一面平静了下来,只是一双眼睛泛着红色的血丝瞪着搓桑。
搓桑也看了看四周,唇边露出了运筹帷幄的笑容,她的笑容里分明写着不把几人放在眼里的轻蔑。看这个架势荆棘暗暗叫不好,他碰了一下南真紫鹭,低低的说:“怎么办?”
南真紫鹭也不理他,只是坐了下来,回头看着两个人微笑:“站着做什么,坐下来啊。”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笑脸,那颗飘着的心放了下来,他拉着魏延坐了下来,然后看着她,想听她有什么高见。
“给我来三碗凉粉。”南真紫鹭的脸上荡漾着让人琢磨不定的笑容,她的话可是让在场的三人目瞪口呆。
魏延一把拉住南真紫鹭的手腕:“紫鹭!你还要吃凉粉?”南真紫鹭看着魏延那张吃惊的脸,又看了一眼同样吃惊的荆棘,笑得让人琢磨不透:“因为我饿了嘛。”说着她从魏延的的手里抽出了手腕,扭头看着一脸讶异的搓桑:“怎么?难道你不做生意了吗?”
搓桑完全弄不明白南真紫鹭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她只是深沉的看着南真紫鹭一会,然后站了起来,去给她弄三碗凉粉了。不过,她可没有胆子在凉粉里下什么东西了,虽然她表面上说不在乎,说无所谓,但是,她的内心深处却对这个叫做南真紫鹭有着深深的忌惮。
没有多大一会,搓桑就把三碗凉粉端了上来,轻轻的放在了三个人的面前,接着就怯怯的站在桌子后面,看着南真紫鹭那张根本就猜不透情绪的面孔。
南真紫鹭也没有做那么多的设防,只是拿起了筷子,拌均匀了就大口的吃了起来。
荆棘看着南真紫鹭吃得那么无顾忌,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说句实在话,他可是没有这个胆子再吃这个东西了,而魏延更是将那个凉粉推得远远的,似乎是只要看着都会有什么不良的反应。荆棘的手在桌子下面轻轻碰了一下南真紫鹭的腿,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南真紫鹭抬起眼睛看着他,露出了一个很是甜美的微笑,接着冲着搓桑说:“你的手艺真的不错,很好吃。”
搓桑瞪大了眼睛看着南真紫鹭那张笑着的脸孔,她的心里开始冒出无尽的寒。就这样看了一阵子,她终于忍不住了,轻轻的说着:“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根本就不害怕。”
南真紫鹭看着搓桑,一双紫色的瞳孔里露出了奇怪的情绪:“我要打什么主意吗?你又要害怕我什么吗?”
搓桑一窒,接着瞪着南真紫鹭冷笑:“我不怕死。对于一个不怕死的人你还能怎么样?我不怕死,我就不怕你的封血针,也不怕你的什么招数,你没有办法威胁我!”
南真紫鹭的眉毛又扬了起来,她看着搓桑笑得实在是难以捉摸,她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轻轻的歪着头笑:“可是,你为什么要觉得我要威胁你的?”
搓桑楞住了,看着南真紫鹭的眼睛里有着不解的疑惑。
南真紫鹭伸出了轻轻的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她扭头看着搓桑的院子里的少年笑:“你当然是不怕死的,那天你就告诉我了嘛,我又不是没有记性。”说着她又看着搓桑,脸上露出了一个妩媚至极的笑:“只是,你不死,不代表你也不怕你的儿子死吧。”
搓桑的瞳孔突然就缩小了,她的手指紧紧的抓着裙子,嘴角颤抖。搓桑紧紧瞪着南真紫鹭的眼睛颤巍巍的眨了一下,豆大的泪珠,滚了下来,没有止尽。
正文 第三十一章 胁迫
南真紫鹭看着一脸颓废的搓桑,脸上的神色没有一点动摇的样子,依旧冷冷的看着她的面孔不言不语。
荆棘只觉得自己的胸口里有着一股压抑到极点的气,他低下头握紧了自己的手掌,不再去看南真紫鹭和搓桑的勾心斗角,独自郁闷起来。荆棘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一直觉得自己个极有正义感和探索精神的人,不然他不会做记者,不然他也不会来云南。只是,现在他才知道什么正义感其实不过是欺骗世人的华丽外衣,究跟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惧怕死亡的普通人,一时间荆棘开始真正的审视起人性起来。此时此刻他没有办法去指责和强的自私,没有办法去指责阿美的残酷,更没有办法指责搓桑的欺骗与南真紫鹭的冷漠无情,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守护的东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忽然意识到这一点以后,荆棘开始鄙视自己从前的道貌岸然。
所有的人都没有错,所有的人都在为自己的重要的东西在努力,他也是一样,不然他不会再一次来到这里。荆棘默默的想,虽然他没有中蛊,但是,他一次又一次来这里也许并不仅仅的是因为魏延的生命,那还有什么呢?荆棘叹气,他确实是想不到,是为了那个该死的探索精神?还是因为一些别的东西。荆棘的目光飘到了南真紫鹭的脸上,那张冷漠却明艳如桃花一样的脸孔上,他实在是忍不住揣测着南真紫鹭这样努力要守护的人是谁呢?想着想着他的心尖有种绵长的疼痛就这么漾开了,无法遏制。
“你用我儿子的命威胁我?”搓桑瞪着南真紫鹭的脸,一种滔天的怒气将她团团包围。
南真紫鹭不慌不慢:“你要是这样认为的话也可以的。”
搓桑的手撑着桌子,脸孔几乎是贴到了南真紫鹭的脸上:“你知道不知道杀人是犯法的,是要偿命的吗?小丫头少在我面前耍花招!我不吃这一套的!”南真紫鹭听到搓桑的这句话忽然大笑了起来,似乎是听到一个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得弯下了腰,笑得眼泪都流淌了出来。这突如其来的笑,着实吓到了搓桑,她的脸上突然就失去往日的冷静和憨厚,变得阴狠和恶毒起来。“很好笑吗?”
南真紫鹭努力压抑和怪异的笑,支起身子来,然后轻轻的将眼泪擦去,“如果杀人要偿命那你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我想问下,你偿命偿了几条了?”
搓桑的脸色猛得白了起来,她喃喃道:“我是下蛊。”
南真紫鹭恍然大悟一般的点头:“原来,原来下蛊不算是杀人啊。”说着她笑了起来:“我也会下蛊啊?”
搓桑听到了南真紫鹭那样回答,半天没有任何的表情,她只是凝神的看着南真紫鹭,仿佛是在考虑她话里的真实性:“你觉得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吗?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吗?你随便说下我就会相信吗?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南真紫鹭依旧笑着:“我干嘛要让你相信我。你之用看着结果就可以了。”
“我可没有听说过抓蛊人会下蛊的。”搓桑冷冷的哼了一声然后直起来身子,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裙,一脸的冷漠。
“当然,抓蛊人是绝对不会去下蛊的,这不代表抓蛊人不会下蛊啊,不去下蛊那是行规,可是,我似乎好想跟你说过……”南真紫鹭微笑了一下,也站了起来,看着搓桑的表情认真的说:“我不是抓蛊人。”
搓桑的胸口开始剧烈的起伏起来,看得出她很生气,只不过她依旧是看着南真紫鹭不说话。
南真紫鹭微微一笑:“要抓蛊的话,一定是要会下蛊的,不然怎么可能会抓?”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搓桑的鼻孔微微的张开了,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我还是那句话,我为什么要你相信?”南真紫鹭的手一扬,荆棘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一闪,在看过去,三枚亮闪闪的银针插在搓桑面前的桌面上,竟然已经没入了几公分之多,可是却没有丝毫的变形,这足以看得出放针的人手段高超。
搓桑平静的看着那三枚银针,不言不语,似乎是在做最后的抵抗。荆棘看着搓桑那放弃的表情心里一阵难过,一个人处于这样的劣势地位心里想的到底回事怎么样的挣扎呢?
南真紫鹭看着搓桑,眉毛微微的皱了一下,接着转身朝搓桑的家里走去,她实在是讨厌这样的拉扯。
“你等等!!”搓桑的声音尖利的响了起来,不但成功的叫住了南真紫鹭的脚步,更是引起了院子里那个男孩子的注意,他看了看外面的三个人与他的母亲,迅速扔下了手里的扫把,冲了出来。搓桑看见了立刻大叫:“不要!不要过来!!阿云山不要过来!!”
可是,母亲的叫声怎么能阻止孩子的担忧,他依旧奋力的冲了过来,在经过南真紫鹭的身边的时候,他发现的手臂被牢牢的拉住了,怎么也挣脱不出来,回头一看,一张无比艳丽的容颜投入了眼中。
“你叫阿云山?”南真紫鹭笑得像是偷了蜜的狐狸。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你想对我阿妈干嘛!!”阿云山挥舞着另一只手,向南真紫鹭猛的攻击过来。荆棘大吃一惊,慌忙的冲了过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个样子,脑子里只有一个冲动,这样高大的男孩子,这样年轻力壮,这样重的一个拳头打在南真紫鹭的身上会怎麽样?就在那拳头要落在南真紫鹭的身上的时候,荆棘一伸手,直接抓住了那只孔武有力的手,下一刻,他自己也楞住了,为什么要冲过来?
南真紫鹭看着冲了过来握住阿云山手臂的荆棘楞在那里,连自己要跟阿云山说什么都瞬间忘记了,心里面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暖流流了过来,这就是被人保护的感觉吗?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弯成了好看的弧度。
“你们要干什么!”阿云山看又冲过了一个人,大声叫着。
南真紫鹭回过神来,她看着阿云山笑得愈发的甜蜜起来。
搓桑却慌忙冲了过来,一把拉住了南真紫鹭的手,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不要。”
“阿妈!”阿云山叫了一声,却被搓桑猛的回头抽了一记耳光:“你给我闭嘴!!”搓桑不顾阿云山的呆滞,只是看着南真紫鹭:“我知道怎么做了,我知道了。求你,求求你,不要。”
南真紫鹭笑得更加单纯,她轻轻的放开了阿云山的手臂,拉着荆棘的手退到了一边,歪着头:“我有说过要怎么吗?”
搓桑低下头,不可抑制的哭了起来。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母蛊的方向
荆棘坐在火塘的旁边,两只手左右颠着那个刚刚烤好的一个土豆。土豆是从火塘的炉灰里挖出来了,表皮有点点焦糊,可是却泛着一种质朴的香味,顺着荆棘的鼻子一直朝着身体里钻了进去,温暖了他连日来的疲惫。他看了一眼身边的魏延,正和他一个动作,一边吹着土豆上的柴灰,一边敲打着上面的焦糊,“魏延,还难受吗?昨天好像你还发烧了呢?”
魏延摇了摇头,“那个老医生的药真的不错,虽然昨天吃下去后发烧了,但是出了那一身汗以后我就不难受了,就好像从来没有中过蛊一样的轻松。不过,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说到这里,魏延脸上的情绪变得黯淡了起来,有种透着绝望的悲伤。
荆棘看着魏延那张颓废的脸,心里扬起了无尽的善感,他放下了手中的土豆,伸出手轻轻的拍了一下魏延的肩膀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魏延,这个可不像平时的你哦,平时的你可是很有自信很潇洒的,怎么这个时候这么软弱呢?你可千万不要绝望哦,如果你都绝望了,就算我们帮你找到母蛊那又有什么用了。”说到这里荆棘楞了一下,我们?为什么会那么顺口?他笑了一下,有些勉强:“恩,我和南真紫鹭会一直和你坚持找到母蛊为止的。”
“紫鹭也会答应吗?”魏延看着荆棘,脸上露出了一次迷惑的神色:“她不会半途就离开吗?”
荆棘继续拍着魏延的肩膀笑:“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南真紫鹭绝对是一个不会随便食言的人,你放心好了。”魏延看着荆棘这样的保证,点点头,眼睛里露出了希望的神色。
与此同时,在厨房里和搓桑一起准备晚餐的南真紫鹭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她揉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然后轻轻的嘟囔:“是谁在骂我啊,真是讨厌。”
搓桑看了南真紫鹭一眼,唇边翻起了一个半真半假的笑:“大概是今天救你的那个男人吧,你快去陪他们好了,这些事情我来做就可以了,会弄脏你的手的。”
南真紫鹭却摇头:“不用了,说句不客气的话,你就是让我去休息我还敢去休息呢。”说着她放下了手中的菜刀,看着搓桑:“我可对你不放心。”
搓桑看了南真紫鹭一眼,冷冷的一笑:“那就随便你吧。”她顿了一下,然后看着朝着南真紫鹭驽了一下嘴:“别忘记把菜板上的猪膘肉给切了。”
南真紫鹭扬了一下眉毛,去没有反驳,只是笑了笑,转身拿起了菜刀将搓桑已经准备好的一块猪膘肉抬到了菜板上,很仔细的切了起来。一边切着一边轻轻的说:“搓桑,你知道母蛊吗?”
“碰”的一声脆响,搓桑手里的碗掉到了地上,砸了个粉碎,也将南真紫鹭吓了一跳,手里的刀一不小心,将手指划开了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南真紫鹭楞了一下,看着鲜血从口子里洪水一样的渗了出来,怎么也没有办法止住。扭头看了看搓桑,她正小心的收拾着地上的碎碗,南真紫鹭从贴身的衣袋里拿出了一根银针,在几个穴位上扎了一下,血就渐渐的止住了,她静静的看着手指上的伤口,没过一会,那个伤口奇迹般的愈合了。南真紫鹭微微一笑,从菜板一边拿起一块洗碗布将菜板和菜刀上的血渍擦得干干净净,这才接着问:“你知道的是吧。”
搓桑抬起了头,看着背对着她的南真紫鹭苦苦的一笑,原来这个女子是什么都了如指掌,她还想骗她,这个时候看起来还真是不自量力。“恩,知道一些。”
南真紫鹭听见搓桑这样回答倒是奇怪起来,她扭头看着搓桑,笑得稀奇:“你竟然承认你知道,这个可是我没有想到的。”
搓桑像是在埋怨什么一样:“我倒是想不承认,可是,你似乎知道得太多了,就算我不承认,你恐怕也会用什么非常的手段逼我承认的。”
南真紫鹭也不反驳,只是已经很认真的切着猪膘肉,她觉得搓桑说的没有错,她确实是一个可以用尽一切手段达到自己目的的人,所以很主动的闭上的嘴巴不在言语。
搓桑见南真紫鹭不说话,背上的汗毛却渐渐的立了起来,她的眉毛皱了起来,她最不喜欢和不说话的人打交道,特别是像南真紫鹭这样深藏不露又阴阳怪气的女人,索性她就自己主动的说了起来:“我确实是知道母蛊的,但是,我并不知道母蛊是什么,因为我的蛊是从我的母亲那里传下来的,我只是是听她说过几次关于母蛊的事情,可是自己却从来没有见过,或者接触过母蛊。”
南真紫鹭仔细的分析着搓桑的话,一阵子才问:“你知道母蛊在哪吗?”
搓桑笑:“不知道,只是知道在南边,这个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她站起来身子,凑到南真紫鹭的身边问:“你想去找母蛊?”
南真紫鹭看着她笑,也不反驳,“不可以吗?你这个子蛊烦的错,我不得去找母蛊解决问题吗?难道我要学着你看着人生生的死去?”
搓桑的脸上冷了下来,她接过南真紫鹭切好的猪膘肉,走到灶台旁边,放进了锅里,然后盖上了盖子慢慢的蒸了起来。双手在围裙上擦了一下,搓桑再次抬起眼睛看着南真紫鹭:“每个人生活的方式不一样,人饿了要吃肉,蛊饿了要吃人,大家都是各取所需,为什么在你们这些卫道士的嘴里我就这么罪大恶极?”
南真紫鹭很是诧异搓桑的言辞,她确实没有想到这个农村妇女也能出口成章,看来她也是念过不少书的:“你看起来也是念过书的,怎么会养蛊?”
“我阿妈就养蛊,她就我这么一个女儿,我没有办法。”搓桑有一点泄气:“如果,时间能回到二十年前,我才不会接着我妈养蛊,我一定是把那蛊让我妈一起带走。”
南真紫鹭有些苍凉的笑着:“养蛊的人是不是特别被人嫌弃?”
搓桑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笑:“习惯了,从我出生那天开始,所有的人都是绕着我走的,只有汝亨不嫌弃我啊。”说着她闭上了嘴唇,想了一阵子才说:“你很像我小时候见过的一个人。”
南真紫鹭眉毛扬了一下:“怎么个像法?”
搓桑摇头:“哪里记得住,都快五十年了,只是,觉得像。不过也许是做梦吧。我经常能做一些预知未来的梦,可能是那个时候就见过你了。”
南真紫鹭没有敌意的笑,眼睛却一直落在那把将自己手指割破的菜刀上,凌厉的刀锋刺疼了她的眼睛,她不知道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