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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戌惨败后,日军重建了二十二师团和五十六师团,但这两个师团被放置在新加坡,相反将新加坡的日军四十六师团以及从苏俄战场和中国战场调来的71师团、51师团、四十师团,加上原有的四个师团,日军在曼德勒一线总共集结了八个师团。
相比之下,远征军原有五个军(六十六军、一零三军、五十八军、新八军、112军),又调集了七十四军、五十四军、六十五军;而英军在缅西北和缅印边界集结两个师,在缅南集结了两个师。
饭田祥二郎的压力空前大,为了支持这次进攻,军部终止了计划中的新几内亚作战,将物资集中到缅甸,这一仗他必须获胜,否则只能切腹谢罪。
为了掩蔽自己的战略意图,饭田祥二郎首先在印缅边界做出种种动作,先是将补充了很多新兵的三十五师团调到印缅边界的达列密哈卡一线,而后有大张旗鼓的视察大列密和哈卡。日本第四舰队调到仰光,做出准备向西进攻的姿态。他的这番动作让亚历山大紧张起来,他将英印第七师从缅西北调回缅甸,驻守英帕尔地区。
饭田的动作骗过了亚历山大,却没有瞒过白崇禧。白崇禧从昆明秘密飞到密支那,会同俞济时和史迪威共同商议缅北防御。俞济时提出了庄继华的方案,以六十六军防御东线景栋一线,采取运动防御方式抵御日军;以五十八军和五十四军守御中线腊戌,采取大纵深防御。东线和中线的底线均是中缅边境。
在最关键的西线,这里是至关重要的缅西北,必须坚守的地方,庄继华提出的方案是集中主力五个军,以三个军守御茂汉和八莫,其余两个军在密支那集结准备反击。
史迪威对这个方案只提出了一个问题,英军的作战任务,英印第七师调走后,英军在缅西北还剩下第五印度师,这支部队是从中东战场调来的,目前守在密支那。
俞济时认为英军可以参加最后的反攻,或者退到印度。史迪威听后,忍不住摇头,庄继华虽然走了,但中国将领依旧不肯相信英国人。
白崇禧却认为这个方案有个很大的漏洞,东线实在太弱,六十六军无法阻挡日军的攻击,势必向国内后撤,日军一旦越过萨尔温江(即怒江)即可包抄中线我军后路,所以腊戌阻击战就达不到消耗日军的目的,所以有必要向东线增兵。至少增加一个师,以增强东线的防御兵力。
不过白崇禧没有从西线抽调兵力,而是从国内抽调,将滇西滇中的四个保安团组成新编179师,交给六十六军张轸,同时为协调整个战线,让副参谋长龚楚率领一组参谋到东线协调指挥。
西线作战,白崇禧认为阻击兵力太多,缅西北河流众多,山高林密,从南向北进攻,只有三条路线,一条是经茂汉莫宁,从正面进攻密支那;另一条经八莫沿恩梅开江而上,从东南进攻密支那;最后是从钦敦江和乌尤河之间的狭长地带北上,绕到密支那西北,从背后攻击密支那。但这条道路艰险异常,几乎没有正常的道路,只有一些马帮道。
“腊戌战后,饭田祥二郎决不敢再冒险,”白崇禧坚决的分析道:“他一定会走八莫,攻克八莫就可以割裂东线和中线,东进可以包抄腊戌侧后,西进可以攻去密支那。所以他的主力必定攻击八莫,所以我军必须要以最强的兵力守御八莫,我看将一零三军放在这里,唯有如此才能达到消耗日军的可能。”
一零三军战绩卓越,是目前远征军公认的最强部队。不过俞济时却不赞同,他承认白崇禧的分析没有错。但却不愿将一零三军投入到阻击战中消耗掉。
“让新八军守八莫,新八军在腊戌战役中便是打阻击,石坚兄也擅长打阻击。”俞济时说:“孙立人擅长攻击,用新八军肯定比一零三军强。”
白崇禧没有坚持,新八军在上次战役中一战成名,他们以一军之力阻击四个日军师团,虽然自己损失极大,但也创了三十五师团和三十三师团,俞济时选择他们,也没有什么错。
对英军,白崇禧认为也可以用,用在反攻或追击中,他建议史迪威与亚历山大协商,让亚历山大将英军指挥权交给史迪威,将第五印度师放在密支那西北。
日军在十月中旬开始行动,很显然,中国军队的部署没有瞒过饭田祥二郎,饭田对薄弱的东线没有多大兴趣,仅仅派出重建的五十六师团越过缅泰边境攻击六十六军,与六十六军相持在景栋以南。
五十五师团、四十六师团和十八师团组成中线攻击兵团,仍然由十八师团师团长田中新一指挥,沿上次攻击路线直取腊戌,打开通往滇西的大门。
而主力四个师团(71、51、40、33)在他亲自率领下直扑八莫。余程万再度受命坚守八莫,缅北战役正式打响。
缅甸战火正热,蒋介石也在重庆开始动手。
经过几个月的准备,庄继华和李之龙同时离开重庆,这还是重庆的两大核心同时离开,蒋介石认为这是庄继华给他的信号,表示同意改组重庆行政和党务。
首先改动的是重庆党务系统,出身西南开发队的重庆党部主任管志高被调离,陈立夫派李彦国接任党部主任,重庆十六县的党部主任有三分之二被调离,县长有一半被调离。
在得到蒋介石的默许后。陈诚又开始调整云南的党务系统,冯诡被调离,陈立夫的亲信张进云接任,但陈立夫没有调整四川省党部主任。
这一系列动作让出身西南开发队的重庆官员纷纷自危,同时又非常不满,合川党部主任辛一贯拒绝交权,声称他是经过竞选,由合川所有国民党员选举产生的,重庆党部无权将他免职,而且也不能以任命的方式产生县党部主任。
辛一贯的举动得到重庆周边十六县的所有党部主任支持,四川省党部也发表声明,支持辛一贯,反对改变目前党的官员产生方式。
“…。,在西南开发之前,各级官员均是上级任命,这产生了一个巨大的漏洞,即上级任命的官员惟上不唯下,下情不能上达,民间疾苦不能传达到肉食者耳中,党员战斗力极低,各级党务机关徒有虚名,正是这种种漏洞,庄继华才对党部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毫不讳言的是,这个改革非常成功,重庆党部的战斗力是全国最强的,目前中央党部毫无道理也毫无来由的进行人事变动,如果他采取的方式能增强党部战斗力,那还可以接受,但显然,他的办法让党部走上以前的老路,可以想象,要不了多久,那个有战斗力的党部就不会再有了,党部内充斥的是一群群只会做官的官僚。”
对这场党部纠纷在新闻界引起巨大*澜,《渝州晚报》成了西南开发队的坚决维护者,连续发文抨击中央党部。中央党部控制的《人民评论》、《社会新闻》则为陈立夫摇旗呐喊。
辛一贯的反击得到其他十六县党部主任的响应,各县党部主任均拒绝交权,陈立夫束手无策。按照庄继华当初设计的规则各级党部主任均由普通党员投票决定,只有重庆市党部主任是由上级任命。陈立夫要收权就必须改变现行规则,而这又要得到党员代表大会同意,陈立夫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是不可能得到这个同意的。
陈立夫只好求助于蒋介石,可蒋介石保持沉默,观音桥的蒋经国也同样保持沉默,远在西安的庄继华也保持沉默。
没等陈立夫想出办法,从党部引起的纠纷开始政府扩散,中央参政会十二名参政员联名发起提案,要求进行政治体制改革,实行联合政府,在抗战结束后,实行民主选举。
随着这个提案的提出,重庆政界一下子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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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八章 诡道 第二节 陕北行(一)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八章 诡道 第二节 陕北行(一)
“…。,宪政之精髓在民主。政府与党是两个不同的组织,党不能对政府下命令,…”
“…。。,目前推行民主政治,主要关键在于结束一党治国。 。。。。。。因为此问题一日不解决,则国事势 必包揽于一党之手;才智 之士,无从引进;良好建议,不能实行。因而所谓民主,无论搬出何种花样,只是空有其名而已。…。。”
新华日报连续刊载党内总量级人物发表的文章,抨击并引导这股潮流,将其指向国民党的一党专政。在这股风潮中,黄炎培、张澜、罗隆基、张申府等人顺势成立中国民主政团同盟,随即提出议案《实现民主以加强抗战力量树立建国基础案》。
蒋介石看到这个状况非常恼火,局势发展到现在,已经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眼见风潮越演越烈,他急忙让陈立夫尽快平息,陈立夫召集cc系骨干,徐恩增建议将引发风潮的辛一贯秘密抓捕,然后利用新闻管制。封杀所有反政府言论。
张道藩反对,认为这无疑于火上浇油,而且辛一贯既不是GCD也不是民主党派,而是庄继华的人。到目前为止,庄继华还没有发表任何言论,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事情还在他能接受范围之内,可如果动手抓人,首先无正当理由,其次势必与庄继华全面破裂,必将引起他的全面反击,事情就变得前途莫测。
李彦国也不认同徐恩增的办法:“庄文革知道这次是委员长想收权,他虽然没有明确表示反对,但他肯定有底线,可以设想下,他的底线就是重庆模式,党部可以换人,行政可以换人,但绝不允许动摇他设定的体制;所以只要遵守他的体制,他就不会反对。但现在已经不是重庆问题了,更多的是各党派想趁机跟我党分权,要平息这场风波只有一个办法,把水搅浑。
我建议首先停止更换党部主任,已经离职的重新安排工作,没有离职的就继续担任原职,此举可以稳定庄继华;对于所谓的民主问题,把他套到GCD身上。演变为两党论战,我们的武器就是王实味的野百合花事件。”
王实味是延安中央研究院的特别研究员,他在今年三月在延安解放日报上发表了《野百合花》和《政治家 艺术家》两篇文章,结果受到强烈批判,被打成托派分子,将他和另外五个人说成是托派反党集团。
这件事在八月时被中央日报派驻延安的记者揭露出来,在国统区的青年中引起巨大震动,蒋经国趁机命令三青团在青年中掀起一场声援王实味运动,要求延安立刻释放王实味。
陈立夫采纳了李彦国的建议,由李彦国出面宣布重庆十六县县党部人事不变。同时在中央党部控制的《中央日报》、《扫荡报》、《人民评论》上掀起一场对中共的宣传战。
“…。。,中共口口声声谈民主,然而王实味一案证明,延安并没有真正的民主,相反更加专制,更加黑暗,…。,委员长只领一半薪水,与别人相同的粮食配给,而他还要给他的工作人员发工资;延安的中共干部看上去薪水很少,可他们却享有政府陪给的所有特权,包括保姆。包括住房,包括比别人更多的食物,衣服…。。。”
“…。,很多人在谈民主,实际上民主只能解决民主的问题,今日中国需要的不是民主,试看重庆就可以明白这个道理;重庆是我们发展最快的地区,它在短短十年内就建成了数百家工厂,修建了贯穿整个西南的道路交通网,打造出一个抗战基地,这些不是在民主模式下实现的,而是在专制下完成的,这说明当前中国需要的不是民主而是专制。…。。”
面对国民党的攻击,董必武、郭沫若亲自撰文驳斥中央日报的攻击,博古也撰文支持,黄炎培等民主党派的文章被国民党报刊集体封杀,只能在新华日报上刊登,可此举正中陈立夫下怀,水,开始变浑了。
“文革在西安做什么?”但蒋介石却感到其中有股暗流,他现在还不知道这股暗流是从那里来的,但他判断这股暗流很可能与庄继华有关,几年前,庄继华就向他提过联合政府,而且以他与张澜的关系,若无他的授意,张澜不可能与黄炎培搞到一起。
“他从甘肃回来了,”唐纵小心的答道:“最近一段时间每天就与胡宗南、李铁军等一期老大哥在西安附近游览,另外还有就是中共驻西安办事处副主任宣侠父。延安好像有意邀请他去。”
“延安对他又感兴趣了。”
蒋介石低着头似乎在自言自语,唐纵却听得真真的,可他不敢作任何表示,他身上也有浓厚的西南开发队背景,副组长王小山更是贴了标签的庄系,当他知道蒋介石要收拾西南开发队时,两人都做好调离侍从室的准备,可这道调令却始终没下来,连王小山也没任何事情。
让唐纵有点意外的是,关于庄继华的情报并没有回避他,还是让他处理,当他不敢出一丝漏洞,他甚至察觉到王小山也不象以前那样随意向庄继华通风报信,他已经察觉数次这样动作。
“你说他会去吗?”蒋介石似乎在考较唐纵,对这个问题,唐纵早有准备,他故意思索下才回答:“文革学长的想法,学生从来捉摸不透。”
这个回答很简短,内容却很丰富,唐纵的意思包含了几个方面,首先告诉蒋介石,自己并不是庄继华的人;其次是说目前情报系统没有渗入庄继华的核心体系;最后是提醒蒋介石到目前为止,庄继华对重庆发生的事情不会坐视。或许他会去延安,寻求中共的支持。
这次风潮,虽然不是很大,陈立夫应对也比较恰当,但扑灭风潮所费力气却远远超过以前,最大原因就是庄继华没有插手,否则以他在民主党派人士中的关系,完全可以在风潮刚起时就平息事件。
“算了,就算去也没什么。”蒋介石叹口气,从各方面汇总的情况证明,庄继华没有插手此次风潮。但很显然,他心里不痛快,所以才故意放任辛一贯等人闹事。
实际上,当辛一贯开始反击后,蒋经国就专程来黄山疏通,希望蒋介石约束陈立夫,目前重庆十六县党部的实际控制权不是在庄继华手中而是在他蒋经国手中,包括重庆的工会和三青团。
“陈立夫撤掉的几个党部主任均是在我支持下当选党部主任的,父亲,陈家兄弟掌控中央党部十余年,用人唯亲,造成各地党部组织涣散,战斗力低下,重庆党部能独树一帜,正是得力于良好的体制,儿子以为,陈家兄弟此举不是进步而是倒退。”
蒋介石脑中想起了蒋经国有些激愤的声音,有点讽刺意味的是,从西南开发队收权,损失最大的不是庄继华,而是蒋经国。
当年将蒋经国放在西南开发队,就是为将来收取西南开发队的权力做准备,蒋经国也没有辜负他的希望,短短几年时间就控制了重庆的大部分权力,当然这也是庄继华有意放权的结果,可现在却引起了蒋经国的不满。
“你认为中央党部的做法好,还是保持目前的方式好?”蒋介石抬头看着唐纵。
这个问题出乎唐纵的意料,他感到有些为难,蒋介石又温言说道:“你不要有顾虑,我是信任你的,尽管大胆的说。”
“学生不是有顾虑,”唐纵还是没敢轻易开口,君主的话不能完全当真,他谨慎的答道:“按照党章,中央党部有权任命下属党部官员,可重庆近几年的发展证明,文革设计的这个体制效果很好。重庆十六县党部的战斗力远超其他地区,也是事实,所以学生难以决断。”
对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却让蒋介石很满意,他微笑着说:“看来你还是支持文革的。”
唐纵背心陡然冒出一层细汗,蒋介石仿佛无意似的拍拍他的肩头:“重庆模式有其优点,也有缺点,外面那些人就知道吵嚷民主,实际上并不知道国家目前最需要什么,专制也好,民主也罢,只要抗战能胜利,国家能发展,什么制度都行。”
“校长高论,学生以为他们是上了GCD的当,GCD这次是打民主牌,目的还是想和我党分权。”唐纵恰如其分的恭维,让蒋介石更满意了。
“你有这个认识很好。”蒋介石背着双手慢慢踱步:“MZD是个很利害的人,他比中共以前的那些领导人都利害,王明之流就知道抱住马克思教义不放,而他的变通性更强,所以也就比王明他们更难对付。”
说到这里,蒋介石停顿下又补充道:“如果文革想去延安,就同意他去,你准备下,过几天我们去洛阳。”
对蒋介石最后这番话,唐纵有些莫名其妙,庄继华想去延安,据他对庄继华的了解,他对GCD没有多少好感,去不去都不可能倒向中共,而去洛阳?一战区和五战区比较平静,日军在山东得手后,没有继续向沂蒙山进剿,而是抽调兵力向冀察战区发动进攻,对冀中、察北进行重点围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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