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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辻大佐”立高之助爆喝道,腾地站起来,迅速转身凶狠的瞪着他:“这是高级会议不要胡说八道没有人失去武士精神我们都在为帝国为陛下流血牺牲”
辻政信面无惧色,高昂着头颅,迎着立高之助的目光:“难道不是吗?我到华北派遣军和关东军,到处听到的都是撤退,撤退,我们要退到什么时候都在强调敌我兵力悬殊请问石原将军,当初柳条湖时,敌我兵力是不是悬殊?卢沟桥时,敌我兵力是不是悬殊?淞沪作战时,敌我兵力是不是悬殊?”
辻政信的逼问让石原莞尔和梅津美治郎哑口无言,石原莞尔是九一八的幕后策划者,可以说没有他,便没有九一八;梅津美治郎则是扩大派的中坚力量,力主向华北增兵,扩大事态,最终促成了日本对华全面侵略。
可辻政信的质问让俩人有些恼羞成怒,石原莞尔阴沉着脸,梅津美治郎闪着寒光,极力压制自己的怒火,笠原幸雄则流露出厌恶的目光。
立高之助现在开始想将自己摘出来,他必须把战火引到梅津美治郎和石原莞尔身上,于是他冷笑一声:“按照你的说法,后撤便是懦弱,前进才是武士?哼,这不过是一个上等兵的判断,作为大佐,这样判断局势是错误的”
没等辻政信反驳,立高之助便指着门外:“这是高级会议,你出去吧”
“副参谋长”辻政信毫不退缩,坚定的站在那里:“作为军人,首要的便是信心可我发现石原大将和司令官却没有信心,帝国现在需要我们努力奋战,不是后退,支那军是有兵力优势,是有空中优势,但放弃平津,是不可以的”
“那你有什么战略,可以打赢这场决战?”石原莞尔冷冷的问道。
“但我有信心”辻政信纹丝不动的站在那,平静的望着石原莞尔,立高之助趁机闪开,让辻政信与石原莞尔面对面。
石原莞尔站起来,慢慢走到辻政信的身边,上下打量笔直肃立的辻政信,话到嘴边又改口:“年青人,有信心是好事,可盲目自信是打不赢这场战争的。”
“不是,”辻政信大声答道:“在华北,支那军虽然兵力占优,但帝国的优势在武士道,在组织更好,支那内部国共两党互相倾轧,地方军与中央军矛盾重重。就说北线吧,北线支那军由傅作义部、GC军、阎锡山部,中央军组成,只要我们首战打垮一部,其余部队将闻风而逃。在南线,支那将军组织了一百五十万大军,可西线的汤恩伯与支那将军有矛盾,孙连仲是地方军,与中央军有天然的矛盾。所以支那军看上去很多,可实际上内部矛盾重重,正如淝水之战时的苻坚。”
梅津美治郎背着手,在办公室内慢慢踱步,他从辻政信开始讲述时便背对着他,慢慢走到窗户前,望着窗外的大街。
“可从鄂北会战到山东会战,地方军的表现丝毫不比中央军差。”梅津美治郎的语气有些淡:“你有什么理由判断这次会不一样。”
“鄂北会战,阿南将军落入了支那军的圈套;山东会战,松井大将判断错误,这两次会战,支那军早早掌握了战场主动,很快便形成绝对优势;这就掩盖了支那军的内部矛盾,没有机会爆发,可如果我们在平津给予支那军以沉重打击,他们的内部矛盾便会迅速爆发。”
立高之助微微点头,虽然他不相信,可辻政信到华北这几个月也没有闲着,很仔细的研究过这几场战会战,但辻政信错了,如果从更远的时间看,淞沪会战,两次津浦路会战,支那地方军在抗战上丝毫不差。
从抗战到现在,中国民族情绪高涨,从普通士兵到高级将领,在战场上都表现出极其罕见的英勇,牺牲在战场的高级将领可以列出一个长长的名单,从集团军司令到连排长,各个阶层的都有。
“这是支那内部的固有矛盾,在战争期间,国共便数次走到战争边缘,至于地方军和支那军,从阎锡山便知道了。”辻政信的信心依旧很足。
“从战争开始到现在,我们数次希望支那内乱,可始终是失望,至少在战前支那军还没有这样的迹象。”梅津美治郎还是没有转身,依旧望着窗外:“你有没有计划呢?”
“有,”辻政信毫不迟疑的答道:“现在是冬季,我估计支那将军的进攻将在二月到三月展开,可这个时候,远东依旧是大雪弥漫,苏军不可能发动进攻,而且,一旦我军击败支那军,苏军便更不可能进攻,他们的主战场在欧洲。
我们利用这个冬天,调关东军十五到二十万主力入关,在平津地区集结,首先集中主力击溃支那北线部队,这支部队大约三十万。而后利用北平天津吸引支那军,主力在外围,与支那军决战。”
梅津美治郎转过身来,与石原莞尔交换个眼色,这个辻政信倒不是很莽撞,立高之助心里暗自嘲笑,辻政信所表现的其实就是日本人一贯处理分歧的方法。
在日本人中中若是有了分歧,首先看的不是方案,而是信心,有了信心之后,再讨论方案,可这个时候,只要有个过得去的方案,便会被采纳,不管这个方案是不是漏洞百出。
辻政信的方案看上去不错,苏军也的确不会在这个季节展开进攻,不过随后就是他的一厢情愿了,北路军看上去是要比南线支那军弱,可傅作义擅守,八路军作战顽强,晋绥军打进攻或许不行,可防守还是可以的,至少可以相持一段时间,北路军不一定那么容易被击败。
其次,支那军不可能按照辻政信的算盘,立高之助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辻政信认为,支那军要首先进攻石家庄保定,可如果支那军反其道而行,只是切断石家庄和保定,主力挺进的到平津呢?甚至冒险,到更北面,对平津地区只是包围。
就算一切按照辻政信的计划发展,可支那军在北路军失败后,南线主力难道不能停止进攻?他们夺去了石家庄、保定、冀中,兵逼平津,而后停下脚步,关东军不可能长时间留在关内,苏军只要稍有动作,梅津美治郎便只能将部队调回。
这其中的变数太多,只有各方都按照辻政信的计划行动,这个计划才有成功的可能。立高之助相信,以石原莞尔的军事素养,肯定已经发现了其中的漏洞。
果然,石原莞尔开口问道:“这是冒险,支那将军不会就这样任意看着北路军失败,皇军在进攻北线时,南线支那军完全可以迅速北进,支援北线。”
“我军只动用了十五万兵力,主力还在平津地区,我军可以阻击他们。”辻政信平静的答道。
“不对,华北派遣军四十五万,关东军十五万,石家庄,保定,沧州,冀中,你打算放多少兵力?”石原的语气陡然严厉起来。
“阁下,这不是兵力问题,而是信心问题”感受到帝国总参谋长的压力,辻政信奋起反击:“战争之初,十万皇军可以横行华北,可现在呢?我们不过仅仅输掉两场会战,就输掉了整个战争的信心?如果照这样下去,我们毫无希望。”
“正是为了给帝国赢得一线生机,我才制定了这样的计划。”石原莞尔突然暴喝道:“你那是赌博,明白吗?赌博”
“很多人也这样说山本五十六大将,可结果呢?”辻政信充满信心,山本五十六在制定偷袭珍珠港方案前,海军也是一遍反对,认为这是赌博。
石原莞尔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梅津美治郎轻轻摇头,不过辻政信的判断中有一点还是比较吸引他,那就是苏俄在冬季是不可能发动进攻,苏俄只会在皇军在华北失败后才会进攻。
帝国现在兵力紧张,华北派遣军和关东军面对支那军和苏军,都有兵力不足现象,如果趁冬季苏军不能进攻,集中两个方面军主力作战,胜利还是有可能的。
“十五万?”梅津美治郎喃喃自语,笠原幸雄与他合作几年,对他的习惯比较了解,立刻察觉梅津美治郎有些意动了,他呛声道:“司令官,有迹象表明,蒙古方面,苏蒙军正积极准备进攻,冈部将军已经数次发出警报。”
立高之助感到自己必须开口了,他不等梅津美治郎回答,便立刻插话道:“我有个新想法。”
这句话将石原莞尔和梅津美治郎吸引过来,立高之助走到茶几前,用手指在地图上指点:“我感到我们现在的布阵太宽大,冈村司令官希望利用石家庄和保定坚固的城防,吸引支那军来攻,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从石家庄到北平,距离太远,难以呼应。所以,在西线,我们放弃石家庄保定沧州,将部队收缩到平津外围,高碑店、涿州、固安、静海一线,这一线,背靠坚固的平津城防,兵力密度大为增加,交通便利,可以轻易实现呼应。”
立高之助的手指在地图上画出一个微微有些弯的弧线,他停顿下来,抬头看看梅津美治郎和石原莞尔,似乎在等对方消化他的建议。
“不过要实现击败支那军的计划,关东军至少要有十万人入关。”立高之助巧妙的将十五万降低到十万,这个数字刚刚好。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十章 狂澜 第四节 决战前奏(一)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十章 狂澜 第四节 决战前奏(一)
临近春节,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将中原大地变成白茫茫一遍,宽敞汹涌的黄河此刻却如一个安静的处子,被冰封在这块沧桑的土地上。
这是个繁忙的冬季,整个黄淮大地上,从湖北湖南,到河南河北,在无数条公路小道上,到处是装满物资的汽车,轿车,马车,手推车,组成的浩荡大军,向北方挺进。在这些大军里,有满头白发的爷爷,有青涩未开的少年,有壮实的父亲,也有梳着大辫子的姑娘。有农村出来的农民,也有武汉许昌郑州城里的少爷,组成了这个数百万人的大军,他们呼出的气,在空中凝聚成一道道白色的雾气。
车轮撞击着铁轨,发出咣当咣当,枯燥的声音,车上满载着各种物资,铁轨两侧的道路是络绎不绝的人流,车厢门大开着,冷空气从外面呼呼灌进。
洪君器站在车厢内唯一的一块空旷区域,所有车厢都堆满弹药,洪君器下令不准任何车厢空载,能放一箱弹药便放一箱,这块车厢上没有办公桌,用弹药箱堆了两个简易办公桌,其中一个上面放着两台电台,旁边的秘书在向他汇报工作。
洪君器明显瘦了很多,下巴变尖了,胡子已经有好几天没刮了,军大衣紧紧裹在身上,从打开的车门,可以清楚的看见车下徒步运送物资的支前队。
“这是刚刚得到的结果,前线各仓库报告,经过一个半月的忙碌,炮弹短缺已经解决,目前前线各军,有炮弹五个基数,仓库里还有四个基数的储备,东中西三线,后勤督导组报告,各军已经达到子弹八个基数,仓库里还备有六个基数,油料方面,机械化第一集团军和第五集团军油料充足,但备用油料只有两个基数,其他各独立坦克师坦克旅,油料还不足,至少需要十天才能满足需要。空军方面,空军各机场和后勤仓库,有三个基数的油料,按照这场进攻的规模和持续时间,至少还需要五个基数的油料;弹药方面,空军需要的弹药基本备足,但后勤仓库储备只有一个基数,要达到作战需要,还要增加三个基数的弹药。粮食,…。”
秘书汇报完后,抬头望着洪君器,犹豫下说:“司令,这不能怪我们,我们已经动员了六百万人,尽了最大努力。”
虽然后勤部上下一起努力,可物资还是不够,特别是粮食。弹药,送到一发算一发,粮食却不行,每天至少要消耗一百五十万斤粮食,另外还有马匹草料;汽油柴油也在消耗,空军频繁出击,每天消耗的油料惊人,不过好在空军的油料不仅仅是通过火车汽车抢运,还有空军自己的运输机。
洪君器摇摇头没有答话,庄继华是不会接受这个结果的,虽然没有参加上次作战会议,可洪君器却隐隐猜到,这次的进攻规模远超以往,时间的持续性也超过以往,以前最长时间的进攻不过一个月,这次从集结的物资看,进攻持续时间将是空前的,如果一切顺利,可以打到东北。
但任务,他没完成,他有种强烈感觉,庄继华这次召开的军事会议将最终宣布进攻时间,真正的攻击部署,图穷见匕首,几个月来的真真假假就要见分晓了,长达六年半,不,是长达十三年的战争,就要见分晓了。
秘书没等到洪君器的回答,便将文件放入文件包中,然后坐在两个弹药箱搭起的办公桌后继续准备在战区军事会议上的文件。
电台在滴滴答答的叫着,副官从译电员手中接过电报:“报告,庄司令询问,我们今天能不能赶到德县?”
“回电,可以。”洪君器头也没回,从车厢的一角站起来个中年军人,肩上的金星表明他的军衔是少将,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司令,问题严重了,”洪君器转身望着他,少将低头看着文件说:“前线所需油料还差大约五万吨柴油,T34坦克不是烧汽油,华北战区装备了两千六百多辆T34,需要一千零六十三吨,目前战区储备只有四百二十吨,还差六百四十三吨,可武汉和重庆地区的柴油储备已经没有了,仰光还有七百六十吨。五天之后,美国人将送来三千二百吨柴油,五千吨汽油。”
少将一口气说完,然后望着洪君器,洪君器心里一沉,这个数字也就是说,华北战区的T34坦克只能跑不到五百公里,冲到平津城下,便成了一堆废铁。
洪君器心中有些恼怒,转身走到秘书桌前,伸手抓过文件急促的放到刚才那页:“这上面不是说有两个基数吗?这是怎么回事?说这是怎么回事”
少将接过来,看了几眼,苦笑着摇头:“这是下面的人搞乱了,两个基数是汽油和柴油的总和,柴油没有那么多。”
“这是谁在谎报军情”洪君器愤怒的一拳垂在桌面上:“给老子查,老子非毙了他不可”
少将叹口气,也有些不满,幸亏他查了运送量,以及个各部报上来的数字,并将这些数字核对了一遍,才发现这个严重疏漏,也幸亏发现了这个疏漏。
“司令,现在太忙,下面的人都忙得脚不落地,我看还是下不为例,嗯,我们的报告表也有误,太简单,要制定一个更严密的报告表,子弹炮弹要分型号,粮食要分大米面粉肉类。”
少将的语气中暗含责备,这个疏漏有后勤司令部自己的因素,不能全怪下面。洪君器转了两圈,走到门口,让冷风猛吹了一阵,总算冷静下来,现在的确不是追查的最好时机,只能亡羊补牢。
“好,报表重新作,让下面重新统计,明天我要。”洪君器让步了:“不过柴油的问题怎么解决?队长会给我们多少时间?”
在没有发现这个问题之前,还没有感觉,当这个问题突然冒出来后,洪君器才发现自己犯了重大错误,在之前他不是没有机会弥补,但传统中,武器装备和弹药是第一优先权,所以在过去几个月中,特别是武器,被列在第一位,仰光起运到武汉,一直如此,五十一集团军的装备,在这两个月中被运到华北,战区紧急给五十一集团军换装,五十九军和新十九军变成了全美械军,整个集团军正在王国斌和美军顾问组指挥下进行紧张的战前训练。
可洪君器心里没有把握,这短短的时间内,王国斌和美军顾问组怎样才能让那些士兵熟练掌握美式武器,凭直觉,洪君器认为庄继华犯了个错误。
少将苦笑摊开双手,他叫邓逸飞,也是西南开发队出来的,被洪君器带进后勤部,一直在后勤部干到现在,是后勤部参谋长。
西南开发队出身的干部敬佩庄继华,多数人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打上庄系标签,称呼也不以现在官职,而是队长。
“**,这下有热闹了。”洪君器低低骂道。
电台上的指示灯依旧不断闪烁,滴答声不休,报务员运笔如梭,从仰光到石家庄的后勤问题全部反馈到这里,由洪君器作出决定。
穿过济南,渡过黄河后,进入华北平原,支前队更多了,公路上是飞驰的卡车,雪地上是赶着骡车的农民,洪君器甚至看到驴车,也有济南的公子哥架着三轮摩托,漏斗上堆着几箱子弹。
靠近德县,气氛就明显不同,军人和巡逻队多起来,沿途的岗哨也多起来,德县车站更是戒备森严,连洪君器这样高级将领,并且从后方的军火列车上下来的也受到两道哨卡的盘查。
战区司令部没有派车来接,洪君器搭乘后勤部德县兵站胡乱吃了碗饭,便要了两部车赶往司令部,到司令部时已经是华灯初上。
走进司令部后,洪君器发现司令部的气氛还很平静,庄继华没在司令部内,而是到附近的一个村庄看打球去了,这让他稍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