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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又是发出不到几秒钟就收到了回复———“你选对了,你走到古井边,俯视着幽深的井底,似乎看到了一双眼睛。你将选择;1:继续;2:离开。”
这时春雨似乎已不能控制自己了,不自觉地选择了“继续”。
把“1”刚刚发送出去之后,对方的回复就又来了———“很遗憾,你的选择将使你后悔终生,当你站在井边向下看时,突然有一双手在你背后推了一把,使你掉入了井底。”
看到这样的一条短信,春雨的手立刻颤抖了起来,只感到后背微微一热,好像真的有双手推了她一把,使她掉入了一个无底的黑洞。
春雨的身体猛摇了一下,差点从上铺摔下来。整个床架也随之而摇了起来,她不敢再这么坐着了,只得乖乖地钻回了被窝里。
短信铃声又响了起来,春雨把手机塞在被窝里翻看短信———“现在,你的四周一团漆黑,只有头顶有一圈微暗的亮光。你伸手向前摸去,四周是冰凉的井壁,长满了光滑的苔藓。”
蜷缩在黑暗的被窝里,读着手机屏幕上亮出的这条短信,春雨觉得自己已经在井底了———同样是一个黑暗的环境,自己被包裹在狭小的空间里,只能看到一丝光亮,是井口还是手机屏幕?“我真的掉到井里了?”
春雨产生了一种近乎窒息的绝望感,双手拼命地向前抓着,竟然真的摸到了冰凉的井壁,手上一片滑溜溜的感觉,那是长年不见天日的苔藓。是的,她已经身在荒村了,在古老的进士第后院的井底,坐在一堆古代投井者的白骨之上,仰望着头顶一圈微暗的天光。
她已在井底被囚禁了一百年。
正当春雨想要放声大叫时,周杰伦《东风破》的旋律忽然响了起来———那是她的手机铃声,不知是谁打来的电话。
不管是在被窝里还是古井底下,春雨还没看清来电者,便立刻接听了手机。
电话那端停顿了几秒,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们不知道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在第1层地狱里才能相见。”
春雨一下子呆住了,对方的声音实在太怪异了。她从来没听过这种声音,仿佛不是从人的嘴巴里说出来的,无论节奏还是音色都非常别扭,没有一般人说话的停顿和转折,音高几乎都完全一样,又尖又细像是电影里太监的声音。
但春雨还是让自己的疑问脱口而出:“你是谁?是清幽吗?”
电话那头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继续保持着刚才的语速说:“我是典妻,一个被扔到井里而死去的女子。”
典妻?一个被扔到井里而死去的女子?难道自己在与井底的幽灵对话?春雨知道什么是典妻———这是旧中国农村古老的风俗,穷人把自己妻子高价“租”给有钱人家做妾,“租期”结束后再还给原来的丈夫。
三十年代著名小说《为奴隶的母亲》就是以典妻风俗作为题材。
不待春雨回答,电话那头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本来有丈夫和儿子,但因家中贫困,被典到有钱的欧阳家,租期三年,为欧阳老爷延续香火。一年后,我为老爷生下一子,便想回到原来的家里。但老爷不准我出门,终日将我锁在后院。终于有一天,我逃出了欧阳家,但很快便被他们抓回。女子私逃出门,在荒村罪不可恕,按旧法施以沉井,他们便将我推到了后院的古井之中。”
紧接着,手机里传来“扑通”的一声,似乎真有什么东西落到了井里,井水飞溅到四周潮湿的井壁上,然后便是永远的黑暗……
刚才那段叙述是那样平静,在这诡异古怪的声音里,春雨仿佛看见了那个冤魂———她穿着民国初年宽大的衣袍,脑后挽着个大大的发髻,她应该还很年轻,面容美丽而苍白,坐在一口黑暗的井底,面对春雨讲述着自己悲惨的一生。
她就是典妻,一个死于民国初年的女子,她一直都在井底仰望天空,眼里带着永远都难以磨灭的怨恨。现在,她从荒村的古井底下给春雨打来了电话———不,她就与春雨面对面地坐着,缓缓地伸出那只苍白的手,抚摸着春雨恐惧的脸庞。
此时此刻,春雨感到典妻已抓住了自己的脚,拖着她不断地往下沉去,在黑暗的井底还有着更深的洞穴,这里便是地狱的第1层。
身体渐渐地陷入了泥水中,一切都将在黑暗中沉睡,春雨感到意识越来越模糊了———“不!”
她突然大叫了一声,双脚拼命地踹起来,直到把裹在身上的被子踢翻了。终于,春雨摆脱了厚厚的被窝,支身从床上坐了起来,那盏床头灯依然亮着,照着她惨白的脸。就像刚从井底爬上来一样,春雨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还在不停地向外呛水。
喘了好一阵子,她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机,刚才已经停止通话了,而且还进来了一条新的短信。
春雨颤抖着拿起手机,阅读这最后一条短信———“你已通过地狱的第1层,进入地狱的第2层。”
看着这条短信,春雨有些茫然了,难道刚才就算是地狱的第1层吗?随后,她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起来就像是打电脑游戏过关一样,刚才只过了第一关,紧接着还要过第二关了。
如果她刚才选择的不是“荒村进士第”,而是“德古拉城堡”或者“兰若寺”,那么应该就是完全不同的经历了。她也不会接到典妻打来的电话,而是与经典女鬼聂小倩通话吧?想到这里,春雨不禁又苦笑了一下。当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后,春雨才发现刚才最后一条短信,发件人并不是清幽,而是一个特殊的短信号码———741111春雨觉得有些奇怪,立刻再去看一看前面收到的短信,却没有在手机里留下记录,只剩下刚才这最后一条了。
又静静地呆坐了一会儿,再也没有收到新的短信了,春雨总算长舒了一口气。
一阵寒意侵入了寝室,让只穿着内衣的她哆嗦了几下,连忙又钻回到了被窝里。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春雨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她关掉床头灯,闭上了眼睛。
什么地狱的第几层,快点全部忘掉吧———春雨在心里嘱咐着自己,终于困倦地睡着了。
女生寝室恢复了寂静,窗外继续呼啸着寒风,不知有多少亡灵在暗夜中独行……
或许是昨夜折腾得太晚了,春雨直到早上八点才醒来。
揉着眼睛走下床铺,她希望昨夜的一切都只是场梦。然而,她又不敢再看一眼自己的手机,生怕再看到那些短信。
许文雅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寝室,正傻傻地坐在对面下铺,聚精会神地玩着手机短信,她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看起来更像个玩具娃娃了。春雨看着许文雅那副样子,心里忽然有了些担心,便试探着问道:“昨天半夜,你到哪里去了?”
许文雅缓缓抬起头来,似乎对春雨打断她发短信很是不满,嘴里嘟囔道:“没看我正忙着吗?我半夜去哪里关你什么事?”“我是怕你出事。”“喂,不要触我霉头噢。”许文雅瞪了春雨一眼,但她说话的声音却似乎很虚,说完便继续低头发起了短信。
实在无话可说了,春雨摇摇头跑出了寝室。
今天是周六,虽然并没有课,但她最近正在准备明年的毕业论文。
原本准备今天出去做调查的,但这些天实在没有心情出去。
春雨拟定的论文题目是《手机短信与人类沟通》。
或许是受到了身边“拇指一族”们的影响,她从去年就开始思考这个题目了。而且这样的题目比较新颖,似乎还没有其他人写过,老师看了也会觉得耳目一新。她已为此酝酿了整整一年,查阅了大量有关人类沟通历史的书籍,甚至还准备去经营短信服务的公司实习。
这几天,她已经尝试完成了论文的开头———“人类相互间沟通的历史,按照使用工具和载体来划分,大致可以分为五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原始人用肢体语言来沟通的身体时代;第二阶段是部落民用真正的语言来沟通的嘴巴时代;第三阶段是古人用书写文字来沟通的手写时代;第四阶段是现代人用键盘来沟通的十指时代;第五阶段就是当代人用手机短信来沟通的拇指时代。”
虽然在论文里这么写,但春雨自己也不清楚,短信是否能改变人类的生活方式?但她相信有一点是永远都不会变的,那就是人与人之间微妙的情感。但是,经过了这几天的离奇事件,春雨就再也静不下心来写论文了。想想要一个人窝在寝室里,闻着清幽遗留下来的气味,就感到心里难以抑制地酸涩。
春雨想到了两个字———地狱。
想起昨天半夜里的短信,再想想这些天的心情,她觉得自己已经在地狱里了。
地狱?
你知道地狱的第19层是什么?
对,清幽在那天半夜里转圈,最后也问出了这个问题。昨天半夜,春雨收到死去的清幽发来的短信,同样也是这句话。“难道清幽的死,真的和地狱有关?”
春雨无能为力地耸了耸肩膀。但她仍然想知道,地狱究竟是什么?
也许在学校的图书馆里能找到答案。
对,就这么决定了,现在是下午五点,离图书馆关门只剩下一个小时了,春雨撒丫子就跑出去了。
冬季的天色早早暗了下来,春雨低着头穿过树丛,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学校图书馆里。
这所大学的图书馆建于五十年代,是那种看起来坚固无比的苏联式房子。但许多年都没有整修了,图书馆的里面显得破旧不堪,室内的采光也明显不足,即便把所有的电灯都打开,看起来还是有点阴森恐怖。平时图书馆里的人还是挺多的,但今天可能因为天气太冷了,偌大的阅览室里没有多少人气,在阴暗的光线下显得特别空旷,只有三三两两的学生或看书或睡觉。走在如此寂静清冷的地方,春雨只能屏着呼吸走路,尽量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就像个飘浮的女鬼似的。这种环境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十九世纪欧洲的图书馆,或者是讲述大学城内残忍故事的法国电影《暗流》。
春雨小心翼翼地穿过阅览室,来到后面一排排巨大的书架间,她要查的书属于社会科学,在所有书架的最后几排里。学校图书馆总共有四十排书架,大概藏了十万多本书。走过开头的几排书架,还能见到有男女在里面窃窃私语卿卿我我,春雨心想他们可真会找地方啊。
当她走到最后几排书架,已经见不到任何人影了,只剩下一排排经年累月都没人动过的书,静静地散发着书页变质的气味。
看着这些几乎被人们遗忘了的书,春雨忽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它们就像是无人认领的尸体,而书架就是它们的棺材。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把棺材打开,挖出里面的尸体,像破案的法医那样将它们解剖,看一看究竟还有没有侦破案件的线索。
她后退了一步,视线在书架上下搜索起来。在这么多社会科学的书里,要找到一本关于地狱的书,简直就是大海捞针了。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还会有谁在这个时候来呢?
脚步声在前排的书架间徘徊着,虽然离她越来越近,声音却越来越轻了。就好像一阵奇特的风,在远处声音很响,到了眼前却又无影无踪。春雨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还把眼前的书脊都拨开一条小缝,向书架的背后看去,却没发现什么动静,那脚步声好像在空气中消失了,或许本来就不存在,只是她自己的幻听?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落到了书架上最高一排,书脊上似乎印着“地狱”的书名。
看到这两个字,心跳就莫名其妙地加快了,春雨赶忙伸手去够那本书。但最高一排的书架,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实在太高了,尽管她吃力地踮着脚尖,还是怎么也够不着那本书。
突然,她看见了一只男人的手———就在这个瞬间,当春雨掂着脚尖去够书架上最高的书,却意外地发现了这么一双漂亮的手———她还从没见过男人的手有这么好看的,肤色白得就像冬天的雪一样,手背上的青筋就像雪野上流淌的暗河,修长有力的手指微微弯曲,轻轻取下了那本最高的书。
然后,春雨的视线随着那只手而移动,直到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
他不是幻影。
春雨傻傻地看着他的脸庞,心突然乱跳起来,不由自主低下了头。
使她如此羞涩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见到了一个非常漂亮的男人。这个男人穿着一件长及膝的黑色风衣,黑色的裤子和皮鞋,再加上黑亮的头发,浑身上下都被黑色包裹着,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他的脸庞看上去比较成熟,不像是乳臭未干的大学生,起码应该已读到了研究生吧。
最具有杀伤力的是他的眼睛。
这是一双能吸引任何女生的眼睛,黑色的眼球和瞳孔显得深不可测。春雨从没有见过一个男人能有如此诱人的眼睛,或许这就是古书上所说的重瞳?
他终于说话了:“你要看这本书吗?”
春雨依然低着头,像头受惊的绵羊似的,茫然地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为何要摇头,刚才自己明明要拿这本书的,但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竟有些望而却步了。
那个男人微笑了一下,举着那本书说:“刚才我看到你要拿这本书,却又够不着,才帮你拿下来的。”
或许是太紧张了,春雨说话居然有些结巴了:“对……对不起……
我现在不要了。”“没关系。”他耸了耸肩膀,拿起书的封面看了看,然后念出了书名———“《人类早期文明的地狱传说》,希斯·布朗著———怎么这么巧!
我也正在找这本书呢。”
看来就好像“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似乎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摇摇头笑了起来:“我找这本书找得好辛苦啊,原本以为已经被人借丢了,没想到却被你找到了。”
春雨发现他笑起来特别帅,嘴角还露出了一个小小的酒窝。
他又很有礼貌地点了点头说:“谢谢。”
看着他捧着书本走出去,风衣的下摆随着脚步而飘起,春雨只能傻傻地站着,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低下头,深呼吸,再深呼吸,停顿了好几秒之后,春雨终于勇敢地跑了出去。
寂静的图书馆里响起了她清脆的脚步声,在这古老的房子里发出某种奇特的回声。春雨跑到了阅览室里,看到刚才那个男子已经走到服务台前,好像正在办理借书手续了。“等一等。”
春雨忍不住叫了一声,看到周围几个学生抬起头来,她只能抱歉地笑了一下。
他非常敏感地回过头来,看到春雨后浅浅一笑,压低了声音说:“这里可不能大声的。有什么事吗?”
看着他的眼睛,春雨又有些紧张了,只是指了指他手里的书。
对方立刻就明白了:“是这本书吗?你也想要借它?”“是的,我现在非常需要这本书,能不能先借给我看呢?”“嗯———”他看了看手里的书,有些舍不得地说,“希斯·布朗是美国著名的人类学家,他的这本书对我来说也很重要。不过,既然是你先找到了这本书,自然也应该是你优先借走。”
他缓缓地把这本书交到了春雨手里。
春雨接过这本书,又低下了头:“非常感谢。你是哪个系的?看完后我会把书给你看的。”
他微微笑了笑说:“到美术系找高玄就可以了。”“高玄?”“高山的高,玄妙的玄。”
高深而玄妙?春雨心想这名字真有意思。
高玄微微笑了笑说:“你今天让我空手而归了。”
这时图书馆就快关门了,阅览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管理员已经开始催他们走了。
春雨很快办理了借书手续,抱着这本好不容易得来的书,小跑着出了图书馆。
六点钟的天色差不多已全黑了,春雨抬头看着暗云下的冬夜,再回头看看阴森的图书馆,想到里面那几十排棺材般的书架,在黑夜里静静地沉睡,如果有谁以此为题材拍部恐怖片,一定会特别吓人吧。
高玄走到了她的身边,看着她的眼睛说:“有没有深夜在这个图书馆看书的经历?那是非常有意思的。”
春雨做了个鬼脸说:“我可不敢。对不起,天已经黑了,我要回寝室去了。”说完,她飞快地跑了出去,长发飘飘,却不敢回头看一眼。
高玄看着她消失在黑夜中,嘴角露出了小小的酒窝。
去了一趟图书馆,却让春雨的心跳加快了许多。
当她心神不定地在食堂吃完晚餐,再回到自己的寝室里,发现南小琴也回来了,而许文雅则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
春雨感到自己很困,实在没有力气和她们说话,便坐到寝室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起了那本得来不易的书:《人类早期文明的地狱传说》。其实她从没听说过什么希斯·布朗,但在经历荒村那件事之前,她对古代文明和神秘事件还是挺感兴趣的。虽说这些并不是女孩子喜欢的领域,可春雨从小就是卫斯理迷,看倪匡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