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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他的血是受到过‘诅咒’的,名为‘七星圣血’,实为‘黑火魔血’。这种神秘的血脉,一定会原封不动的传递给他的子孙后代。然而,你身怀的血脉,淡了太多。据我猜测,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独孤鹤轩心道:全对上了。显然,自先祖传下后人以来,好几代人是一脉单传,定是与神秘的血脉有关。独孤家的衰落,便是从两脉并传的那一代‘开始。于是,无论是先祖亲传下来的“七星血脉”,还是因变故出现的两脉并传,直至后面的诸脉齐传,很多秘密早已被先祖“埋藏”。后世子孙并不知晓。可是,当后世中有人发现这个秘密的蛛丝马迹时,会怎么办?究竟是谁先发现这个秘密的?
理清一些问题后,继续问道:“前辈,祖上从未提及过与‘黑火’相关的事情,此事甚是蹊跷。晚辈刚才听前辈的话语,似乎……前辈是知道此诅咒血脉的来历?”
这回,高山流水之音没有及时答复,而是过了一刻钟,才回道:“据我所知,寻常人族是无法获得此机缘。除非,那人能获得‘混沌珠’,用此与自诩为‘天地主宰神’的‘暗黑神’交换。最近五百年来,‘暗黑神’的力量越来越强。按此进度,预计它很快会冲破封印。”
“‘暗黑神’?‘混沌珠’?”独孤鹤轩似是自问,亦是直问,道:“前辈,这是……?”
高山流水之音却反问道:“年轻人,你可是来自鸿蒙主界?”
“是!”独孤鹤轩一努嘴,竟是有些释怀。
“那就对了!当年,他们五人为了联手对付‘暗黑神’,不择手段,最终成功封印了‘暗黑神’。那五人为了达到‘创世’的完美目标,定是将‘暗黑纪元’的所有抹除。想必,鸿蒙主界中的人族,所知人族纪元,不过区区数万年。”
“后面的事,据我推测。大概是:‘暗黑神’的一位仆人逃过了一劫,但因地位低微,知之甚少。然而,世事难料,这个仆人很聪明。在某个机缘点上,竟是与‘暗黑神’取得联系。‘暗黑神’不惜一切代价,以暗黑魔咒改变了仆人的血脉,让他在一夜之间变强。只不过,从后续的事情发展来看,怕是那位聪明的仆人与主子‘暗黑神’决裂了。”
按理,此时此刻,独孤鹤轩应该是激动难平。可奇怪的是,他就是出奇的冷静,甚至想笑。因为,如果将他所知所遇的无法解释的神秘事,与从来不知道的“暗黑神”联系起来,一切皆是顺其自然的事。然而,他还是很难相信,鸿蒙界中从来没有过任何关于“暗黑神”的传说,那怕是只言片语。无疑,这是一种极其不合理的“正常现象”。
独孤鹤轩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同样神秘的“谪仙盟”。至于高山流水之音说的“那五人”,反而不难理解,定是三道二佛五大宗派的开派祖师爷了。于是,三大魔教与二大巫宗的存在,似乎更有趣了。正是三魔二巫的存在,让独孤鹤轩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暗黑神”的“仆人”?独孤鹤轩有苦难言,毕竟,那可能是祖宗的事,后人又能如何?
独孤鹤轩道:“前辈,您莫非认识那五位‘创世’之人?”
高山流水之音朗声大笑,道:“算起来,我还是他们的师叔!不过,那五个臭小子,的确是资质太好了。我那糊涂师兄从来是当做宝贝。”
突然之间,独孤鹤轩不想问什么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知道的已经有些多。再者,问再多,也没用。何况,这位神秘人的话,对于自己及龙渊谷来说,一切显得很圆满,但究竟是否完全可信,尚是未知。可以说,当务之急是获得自由,才可谈其它。
同时,经神秘人提醒,他深信,龙渊谷中一定有线索存在,只是自己尚未找到。
高山流水之音却来了兴趣,道:“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唔!如此看来,你比前面的四人更有智慧些,可比我的五位师侄还是差了不少。总体,马马虎虎,好像还说的过去。”
独孤鹤轩道:“前辈,您看那头大棕狼,可有异常乎?”
“蠢物一个!”声音停滞了一会,续道:“不过,这么个蠢物,倒是很适合修行师兄的‘佛道’。勉强算是一个有大机缘的蠢物。”
独孤鹤轩又问道:“前辈,第一个来这里的人,大概用了多长时间,便离开了火盆?”
“唔!不记得了,可能是六个时辰左右!”
“那我最多只需要一个时辰!”
“你还真是自信的人……或许,这一次还真有点可能……”
第二百七十二章 小树初长成
穹窿之顶,红彤彤,妖艳诡异。那是一种永恒的血红。
既为永恒,何来变化?
独孤鹤轩静静地注视着,思索着,回忆着。因为种种缘故,破碎支离的记忆,林林总总,每每到了关键处,总是断片。但他仍尝试将自己所知所见串联起来。清晰的发现,爷爷与爹爹逼迫自己跟那么多人学艺,绝不是无的放矢。祖传剑道神通,极有可能是始祖在这里感悟而成。
只是,由这些已知的事情,还是很难判断出,十二年前龙渊谷的人究竟掌握了什么秘密。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才能让龙渊谷的一部分人为之疯狂?而使得另一部分人逃避?
神秘人明言,在独孤鹤轩到来之前,这里已经来了四个人。第一个,基本是有了肯定答案。按理,第二、第三、第四三个人的身份,当是非同小可。可不知为何,独孤鹤轩总觉得,绝对与长孙、祝、符三家无关。
混乱的思绪,让他感到疲惫。故而,他及时调整状态,注意力集中。话说回来,童年时期,锻炼注意力集中,是他的必修课,而且十分残酷与残忍。这些如珠子般的零碎记忆,与当前的情形总有一种莫名的关联情形。
注意力集中,脑海渐趋空白。再看穹窿之顶时,渐有一种“残月”之意境。时间久了,似乎又变成了一把血色“镰刀”,轻轻闪动。
眼前的景象,若隐若现,光怪陆离,不可捉摸。仿佛,穹窿之顶乃是有灵之物,可感应到看他的生灵。
全身暖洋洋的感觉,令人昏昏欲睡。正在此时,清静的耳畔传来了高山流水之音。余音婉转,万籁俱寂。扣人心弦的高山流水之音,似是锄犁大地的声音,一点点开辟松动着坚硬的土壤。
若醒若梦中,独孤鹤轩感觉到自己的灵窍中有些松动。伴随着这种神秘的松动,小树苗的根须快速发育成长。于是带动小树苗的成长,像一颗真正的树开始转变。与此同时,一根根根须上传来奇妙的音符跳动之韵律。
独孤鹤轩双眼圆睁,盯着神秘诡异的穹窿之顶,或迷离,或清晰,视线总是徘徊在混沌与光明之间。光明中,穹窿之顶血红妖异,似有血波荡漾;混沌中,穹窿之顶瞬息万变,难以琢磨;介于两者之间时,会有奇异的符纹出现。
那种奇异的符纹,很像一个个游动的小蝌蚪,拥有极强的生命力,拥有异乎寻常的感知力。小蝌蚪们像是游离于三界之外的东西,有着重新寻找宿主的强烈愿望。终于,它们发起了冲击,一个个挣脱穹窿之顶的束缚,纷纷坠落,钻进了独孤鹤轩身上。继而,在全身的一片酥痒中,灵窍中被松动的土壤中渐渐有东西填充。
外来之物,一个接一个,有序的依附在了不同的根须上。身为宿主的独孤鹤轩,是分不清它们的分布顺序。但是,内观自视,不难发现,灵窍中的根须上有了越来越多的“字符”。它们不是蝌蚪状,而是更接近于一种简单粗陋的“符纹”标记。
约莫一刻后,自己的脑海中亦出现异动,那些曾经被神秘之力储存的文字,按着一定的顺序,与外来的奇怪符纹相组合,依次粘附在一根根根须上,埋进了“土壤”。顿有一种“无穷无尽”之感。
此种情形的发生,不再使独孤鹤轩感到痛苦,只是脑袋有些沉重木讷。
时间一久,一种神秘的情形再度发生——独孤鹤轩无法感知时间的流逝。仿佛,这里的时间有一种静止的感觉。
可无论时间过去了多久,但穹窿之顶上神秘的蝌蚪符纹与脑海空间中储存的文字,终是有限。当他们安稳的依附于灵窍中树苗根须上时,小树苗已经有了真正的树干。
呜!它已经是一棵拥有真正形态的树了!
根须的蔓延与生长,没有影响到神秘的弓影与箭影。在无声无息的火苗煅铸中,弓影与箭影凝实了,却是渐渐被树苗根须包围起来。然,这种包围是随着依附于根须的符纹与文字一起进行的。当符纹与文字结束时,包围即停止。
过了不久,灵窍中突显不稳定迹象。于是,进一步刺激了根须,根须重新发力。刹那,独孤鹤轩只觉得自己脑海记忆中的所有文字,脱离脑海,向根须依附。
这回,他终于感觉到了。一些杂乱且没什么品阶的记忆文字,皆去了根须的细枝末节。而诸如慈航普渡咒、九阳心经、重明经等等神咒仙诀,所依附的根须,丝毫不亚于蝌蚪符纹与那片神秘空间中储存的“天心咒”。
独孤鹤轩真实的感觉到,自己的记忆全部被抽取到灵窍中的树苗根须上。甚至是自己看过的很多野记札记之类,亦记载在了树苗根须上。这种奇妙的感觉,令他无法辨认究竟是喜还是忧。
可是,有了这种记忆储存后,独孤鹤轩发现了很多神秘奥妙的东西。比如,当他再次领悟慈航普渡咒时,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所见即所悟,所悟即所得,所得非数十年甚至百年积累而不至。
无疑,如此变故之后,自己对所知的道法神通,种种玄咒妙诀的参悟,将会到达一个新的境界。
然而,即便如此,穹窿之顶的颜色并没有变。不仅没变,反而愈发红艳妖异。仿佛是一个贪婪的恶魔正在苏醒中。
独孤鹤轩缓缓闭上眼,神识在灵窍中有序寻找。最终,锁定在了神秘经文上。当年,老白狼将经文交给自己。先不久,有神秘之物附于宗狼身上。有了这两点,足够让独孤鹤轩锁定目标。
艰涩深晦的经文,依然难懂。然相较于之前,还是清晰明了很多。随着一句句经文的领悟参透,独孤鹤轩的心境渐渐平静。渐渐地,脑海神识中出现了一个海平面,海平面里探出一颗黑色龙头。龙之巨眼,仰视苍穹,双瞳如炬;俯视苍生,双瞳中顿有黑色火焰在燃烧。黑色火焰的光芒所至之处,海水枯竭,大地焦黑。
过去了很久、很久。只见天空中降下一团白雾,来到龙头前。不多时,白雾中伸出一只肉嘟嘟的小手,轻轻地摸向了龙额。巨龙猛然长啸,双眼中顿有泪水涌出,海水为之泛滥。白雾又悄然升起,消失在九天之上。巨龙的龙首缓缓沉入海底,没有溅起一丝涟漪。
冥冥之中,独孤鹤轩悄然坐起,长出一口气,扭动着有些沉重的脖子,微自活动筋骨后,站起身,跳下火盆。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位老头。
老头,身长八尺余,鹤发松姿,仙风道骨,龙首束发,媲美真龙,星目凤眉,唇若涂膏。一身宽大的黄龙仙袍,挡住了他的脚。
独孤鹤轩没有与老头打招呼,而是先看了看周围的情形,发现宗狼与小黄狗都不见了。
“别找它们了。它们去得到属于它们的机缘。会在外面等你。”老头看出了独孤鹤轩的心思,摆了摆手,开口道:“你只用了半个时辰,当真是让我意外。快跟我说说,刚才,你看到了什么?”
独孤鹤轩心知不需隐瞒,直接回道:一个海面,一条孽龙,一个白色雾团,雾团中还伸出了一双肉嘟嘟的小手。
老头点头道:看来,我那糊涂师兄也是看上你了。这样也好,我也趁早了结这里的事。
老头顿了顿,续道:你跟我走,在进入那扇门之前,可以随便问、随便说。但进入那扇门之后,所见者绝不可多看一眼,更不可开口询问。
说时,老头一抬步,熟悉的沉重的脚步声顿时传来。然而,更神异的是,老头只走一步,却是踏出九丈九尺远。独孤鹤轩一愣神,看着眼前那个看似与正常人毫无异样的老头。
下一刻,赶紧追了过去,好奇的问道:前辈,你的脚……
我的师父见我贪玩好动,便赐我一双铁脚。老头朗声大笑,豪气冲云天,道:这么多年来,我终于参透了铁脚中的奥秘。否则,我是无法离开这里的。说不定,我一时高兴,让你永远在这里陪我说话。
独孤鹤轩道:前辈所说的奥秘,莫非是那种奇怪的声音?
老头咦了声,一双眼睛玩味的看着眼前的人族青年,道:确实不错。师兄的眼光还真是毒辣。不过,师兄还是失算了。你将会是我的唯一传人。
独孤鹤轩心道:自己灵窍中发生的神秘一幕,便是拜高山流水之音所赐。如今,神秘老头如此说,足可落实。开口道:前辈,为何您的声音,可与我灵窍中的那粒种子共鸣?
因为这粒种子原本属于我!老头向前迈了一步,独孤鹤轩无形中亦迈了一步,却是只差了丈余距离,老头继续说道:想来,你定有疑惑,我是如何丢掉此物的。哎!昔日的那场大战,我与师兄皆受重伤,致使很多东西都丢了!可惜!
独孤鹤轩不为这些话所迷惑,而是直入主题,道:我灵窍中的种子,与“黑火魔血”又是什么关系?
老头哈哈大笑,道:因为是我抢来的。所以,种子的原始主人并不是我。
应该也不是“暗黑神”!独孤鹤轩揣测性的说道:莫非,是与前辈口中的那场大战有关?
老头摇了摇头,道:此种子之来历,我也说不清楚。我只知道,当日,师兄与我、黑龙领了我师尊的令谕,前往一老农家换取此三粒种子。当我们三个赶到时,老农已经死了。我师兄道行高深,察觉老农异状,剖腹挖心,从其心尖上取下了那三粒种子。当日,当我们赶回去时,我们的的师父也已仙逝。此三粒种子便成了永久的谜。直到后来,这三粒种子被人偷走后,我那糊涂师兄才推算出,三粒种子可能有着非同小可的关系。
独孤鹤轩听着有些迷糊,但大概有了一个概念与认识。想了一会,继续问道:前辈,第二、第三、第四这三个人,有何特征?
老头道:他们不是人。第二个是妖族,第三个是蛮族,第四个……怕是人妖蛮三族的混血后裔。此三个中,最后一个离开时,变成了一个石火影。想信,它到了外面,应是兴风作浪不少事。
独孤鹤轩笑了笑,没有说话。老头继续着那种诡异的步伐,头前带路。现在,独孤鹤轩的步伐已可完全与老头并进。老头对此事,非常满意。
二人行走不多时,确切的说,大约百步之后,来到一扇蓝色月亮门前。月亮门上蓝光熠熠,光芒万丈,能驱散无边黑暗,恍若创世之光芒。
老头叮嘱道:记住我先前的话。否则,你我二人都将灰飞烟灭!
独孤鹤轩本性玩滑,后来,浮浮沉沉,经历了许多事,使得他沉默寡言,总是独自去想很多事。眼前的这个老头,性格与他的有些相似。是以,老头是不是认真的,他总有着别样的肯定。无疑,老头的这话是绝对认真,玩笑不得。
老头没有多余的嘱咐,率先走进蓝色玄月门。他的一迈步,仿佛踏过了一道百万丈宽的天河。独孤鹤轩有点犹豫,可是,老头已经走进去,没给他留任何思索的余地。打定注意后,模仿着老头的一踏步,走向蓝色玄月门。
下一瞬,直觉得自己单脚尖踩在了悬崖边上。身后的悬崖传来强大的吸附力,将自己吸附在半空。好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道绵密的扶持之力,将自己扶上崖。独孤鹤轩心中只打颤,没敢回头看一眼,赶紧朝门里走去。
刚一进入玄月门,灵窍中剧烈颤动,小树上发出的一道神秘之力,竟将独孤鹤轩高高举起,倒立着悬浮在空中,与老头相背。紧接着,在这股力量的撑托扶持下,整个人缓慢向前漂浮。
自那一刻起,双眼所视之处,或是文字,或是字符,或是人物禽兽雕刻,凡是种种,无可计数,全部被复制到了灵窍中的根须上。一切是那样的真实。更不可解释的是,这些东西,好像是灵力充沛的养料。但凡被附着的根须,变大变粗,由虚变实,由无形变有形。
渐渐地,根须完全包裹住弓影与箭影,将小树下方那片“土壤”形成一个新的空间。然而,弓影与箭影不仅没有削弱,反而亦开始从根须中汲取营养,继续锻铸。
小树挨着“土壤”的寸许部分,逐渐变粗,成为一个十分均匀圆锥状,紧紧扣在土壤表面。好似将土壤养料小心保护起来,好为独享。
独孤鹤轩保持原状,一直漂浮下去。他对自己所处的空间认识,大概是一个“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