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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止叹息，这是谁的徒弟啊？不过，“好啊！徒儿近来可好？”
“不好。”白若云如善从流。
“可怜的徒儿，扑到师父怀里哭吧！”说着，沈暮止还真伸开了双臂。
“……”
“老主人！”原是去厨房拿东西的小珞此刻回来了，看见沈暮止那叫一个开心。
“呦，小珞又变漂亮了！”沈暮止边说边仔细打量小珞，他走的时候，小珞还是个小女孩，现在都已经这么大了。于是突然就生出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不过，小珞啊，咱们换个称呼好不？”老主人老主人的，会把人叫老的。他现在也才三十多岁吧？
“那要叫你什么？”小珞认真的问。
“不如，叫我大哥？”
“……”小珞瞬间石化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会很忙……TAT
☆、第二十五章 如此甚好（下）
正在这边一片其乐融融的时候，不远处又来了一个人。
明明看到的时候还在远处，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就来到了沈暮止的面前。
“你终于来了。”女子明眸皓齿，秋水翦瞳，竟比第一次看见时不知美上了几分！虽然女子脸上没有特别明显的表情，但是眼角却是弯的，长长的睫毛掩映下，眼里的愉悦另人炫目。
“汐妹，好久不见。”沈暮止眼里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表面上却是神情自若、冷淡疏离。
“确实好久不见。”料到沈暮止一定会是这样的反应，林水汐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一次，无论如何，她要一个结果。
于是，在所有人来不及反应的一刹那，只觉剑光一闪，一把利剑已经架在了沈暮止的脖子上，锋利的剑刃瞬间削断了沈暮止几簇垂下的发丝。
此刻，林水汐右手拿剑，一脸正色，凛冽的气魄几乎震慑了所有人。“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死，或者娶我。”这二十年，可不能让她白等。
周围一片死寂……所有人似乎都被无回楼主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
白若云偷偷瞄了一眼师父脸上“扭曲”的表情，暗笑在心。终于有人能制住师父了！实在是由衷的佩服无回楼主——咳、师母！
她师父虽说是个恣意江湖的人，在有些事上，却是一直犹豫不决。师母又没有嫁给他大哥，他何必因为他大哥喜欢师母而只会选择退让！就算最先和师母定亲的人是他大哥又如何，师母马上就退婚了啊！而且，现在他大哥都子孙满堂了！他还要耗上多久？！以前她不敢对此事多做评价，是因为她并不了解师母，不确定她是否适合师父，但是现在……白若云确定，师父需要的，绝对是师母这类型的女子！
“呃，那个、”沈暮止反应过来之后，脸颊上似乎慢慢浮上一抹淡红，“汐、咳，汐妹，”
“想好了？”林水汐挑了挑眉，等他回答。
“咳、”沈暮止尴尬的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第一次遇见逼婚啊……“这事，我能不能考虑一下？”
“不能。”林水汐毫不犹豫地回绝，二十年还不够他考虑的吗？“难道我会让你再找借口躲上二十年？”
“那、我把若云押在这儿？”沈暮止说着，猛向白若云使眼色。可惜白若云就是不看他，与小珞赏赏花，看看云，好不悠闲。
没良心……沈暮止一阵腹诽，继续独自面对眼前的女子，只得说道：“我这次来主要是解决迷魂术的事，等这件事处理完，我一定给你一个答案。”
“是吗？”林水汐不信任的看着眼前躲了自己二十年的人，“我下绝杀令都找不到你的人，你的保证，让我如何相信？”
“那么，”说着，沈暮止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子，才刚刚打开瓶塞，白若云蓦地惊讶了，“月眠丹？！”
月眠丹是一种让人不易察觉的毒药，服下之后，虽然平时对身体并无大碍，但是一月之期一到，便会突然毒发，在睡眠中死去。不过，只要在一月之内吃下解药便无大碍。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看着白若云惊恐的眼神，林水汐大约也知道了。
“我把解药给你，一月之内，我一定会回来。”说着，沈暮止倒出一颗毒药便要吃下去。
“等一下。”眼见沈暮止要吞下毒药，林水汐不由得立即出声阻止，“我相信你。”就算他一个月后不回来，她也不想让他冒任何死亡的风险。
“……谢谢。”沈暮止认真的看了一眼林水汐，心里被某种不知名的感觉充斥着，暖暖的。虽说这药解得及时便不会对身体造成大碍，但是，毕竟是毒药，总会有损伤的。
“我会等你的。”这么多年都等了，还差这一个月吗？林水汐慢慢放下手中的剑，转身飞身离开了。
他们师徒相遇，怕是有不少话要说的。
*****
“师父，”在身边没了其他人之后，白若云问出了这些天震惊她的事，“我是……天落一族的人？”
沈暮止闻言像是早就料到了她会这么问般，稍稍沉默了一会儿，便答道：“是。”
“那我有个哥哥也是事实？”像是想到了什么，白若云抚上自己右臂上的印记，“我真的是天落一族大祭司家的人？”
“我并不太清楚你是否有个哥哥，但是你确实是我在天落一族的村落里捡到的。”捡到的时候连走路都还不太稳，现在已经这么大了……沈暮止不由的叹息，时光飞逝啊……“那时候我也是出于好奇，跟着一些长辈就去了天落一族，谁知中间出了些差错，我跟大家走散了，到达的时候那里已经变成一个荒村了……”说到这里，沈暮止不由得皱起眉头，“我在经过一户人家的时候，隐约听到了哭声，遍寻了进去。就是在那时候发现了你。”
“在井里？”白若云迫不及待地问着。
“嗯。”沈暮止默默地点点头，“发现你的时候，那声音已经很微弱了。我不知道你在里面呆了多久，但是能活着，真的是一个奇迹。”那时候的小若云两眼已经无神，渐现死亡之兆了……“好在我当时已经学了一些医术，不然，回天乏术啊……”
“所以说，云非玦真的有可能是我的哥哥了……”白若云若有所思。
“云非玦是？”沈暮止有些疑惑。不过，既然是若云的哥哥，那就是天落一族的人了，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造成这次混乱的人。
“会迷魂术的天落一族人。”说到这里，白若云突然想起，“师父，落霞城的君傲天怎么样了？”她走之前给师父发过信，不知师父后来赶到了没？
“依然昏睡着。”沈暮止撇了撇嘴，淡淡地说道。
意思就是，还没死。
白若云不由得放下心来。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君傲天也会被牵扯进来？”
“君家在当年还不算是大商家，因为认识几个江湖人，知道了天落一族，兴许是想以此大赚一笔吧……”而武林上的其它昏迷之人，或直接或间接的都参与了当年的那场掠夺……当时被利益蒙蔽了良心的人，很多。
然而因果报应，总有落到他们头上的一天。
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因此，在那之前，任何人不能以任何方式擅自夺取他们的生命。因为这样做，除了增加自己的罪恶之外，并不能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真正的报应，会让他们彻头彻尾的意识到，自己当年做的事是如何的错误。
“若云，以后要小心……”天落一族百毒不侵且能解百毒的血液，拥有者危险大于好处。这也是他一直极力隐藏她拥有这种血液的原因。还为此要求她身上必带万年冰玉来掩人耳目。可惜，纸里终究包不住火……
“我知道。”白若云慎重的点了点头，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为了关心自己的人，她也会小心的。
*****
“师父，现在就要走了吗？”吃过午饭后，白若云和小珞便随着沈暮止走向大门。
“嗯，我现在要去处理其他中了迷魂术的人，还有，找到云非玦……”说到这里，沈暮止看了一眼白若云。他一直知道这孩子很羡慕有亲人的人，而他却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似乎从她懂事后，他便很少呆在谷里了，更不用说在她十五岁之后，他就再也没回去过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个确确实实的亲人，却是敌人……
“若云，”沈暮止轻轻地叫了一声白若云的名字。他此刻突然有些心疼起这个很早就开始自立的孩子，她的心底深处，最缺乏的怕是安全感了吧……而他，什么也没给她。“最近江湖有些乱，无回楼此刻比起其他地方要安全得多……”
“我知道，我会暂时呆在这里的。”白若云乖巧地点点头。
就是这样，白若云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的很少违背他们的要求，一直乖乖地做着他们期许的事……可是这些，却让他心疼。
“师父路上小心。”
“嗯。”沈暮止没再说什么，他现在能做的，只有保住那些昏迷人的生命，尽量减少她哥哥的罪恶，让他们的立场，不再对立。
转身离去之时，沈暮止突然看到一个无回楼的杀手，虽然不易察觉，但是凭着他多年的经验，那人的脸容绝对是易容出来的。而那个人，从刚刚起便有意无意地一直看向若云。
瞬间，沈暮止的眼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 TAT木人理我了……
☆、第二十六章 事出突然（上）
入夜后，无回楼里寂静无声。虽然楼内各处皆有人巡逻看守，却是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安静的仿佛整个楼内无人一般。
由此可见，若要夜探无回楼，绝不是什么容易事。
不过，白若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天，也不是白住的，在没人察觉的时候，她早已熟悉了无回楼的各个角落。
而今晚，白若云遥看着窗外漆黑如墨的夜空，神情有些诡异……
小珞默默地坐在一边，看着自家主人不甚正常的表情，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主人，你想做什么？”
白若云微微一笑，眼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芒，“今晚无风无月，实在是做坏事的大好时机……”如此“月黑风高”夜，不做点什么，简直可惜了。
“……”不是吧……小珞看着眼里微亮的白若云，不由得身上一寒，主人是不是被那邪教教主带坏了？
不一会儿，看着已经迅速换好夜行衣的白若云，小珞确定，自家主人确实被带坏了……“主人呐……”
“你也想去？”手上正系着腰带，白若云顿了顿，微微挑了挑眉，上扬的嘴角里带着兴味。
“呃……”这气场、这笑容，真的是她家主人？小珞郁闷了，她和主人在一起这么久，都没有影响到她多少，而她和那教主在一起才多久，就影响这么深？不公平啊不公平……不过，郁闷归郁闷，小珞还是有些担心的，“主人，你到底要去干嘛？”
顿了顿，白若云脸上恢复正色道：“查清楚当年的事。”
“什么事？”小珞眨眨眼，关于无回楼，她能想到的就是老主人……还有当初叛离无回楼的莫斩厉。会是查哪个呢？
还没等白若云回答，夜色流转间，一道庸懒的男声自窗户旁传来，“不如一起吧。”
迅速向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身着夜行衣的男子悠然侧倚在窗户边，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此刻的他并未蒙面，绝色的容颜在夜色的映衬下，几乎要勾魂摄魄。
白若云微怔地看着这退下易容的脸庞，不自觉间，嘴角扬起浅浅的笑容。这样真实的容貌，让她觉得很安心。
“好。”慢慢走近闲清，白若云微微一笑，随即飞身与闲清一起融入夜色里……
于是，小珞郁闷了。照这样发展下去，她平步哥还有机会吗？
良久之后，小珞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是什么呢？
啊——她家主人的武功什么时候恢复了？！
*****
白若云的武功其实早在刚到无回楼没多久就让闲清给恢复了。至于原因，某人挑眉：有武功总比没有安全。于是，为了掩人耳目，白若云只好在自己身上用上弱化真气的药物，装作不会武功的样子，免得引起无回楼人的疑心。
而白若云和闲清，两人在轻功上基本上都算是高手，又加之夜行衣的掩护，一路上并未被人发现。
他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是位于无回楼楼主寝房附近地下的录室。据说内里存放着无回楼自初建起至今所有杀手以及任务的记录。因为是楼内机密之处，此室靠近楼主寝房，且位置隐蔽。听闲清说，此处机关精巧，陷阱较多，若是一个不慎，便会瞬间一命呜呼。
白若云之前也曾到过这附近，一直觉得这里必有蹊跷，本打算今夜夜探这里，现在想来，若是自己独自一人，怕是凶多吉少。
跟随闲清避开机关进入地下通道后，白若云突然嗅出空气里有一丝异样的味道。细一思考——
是无心毒！一种能瞬间腐蚀心脉，置人于死地的毒药！
白若云心下一惊，条件反射地便要拿出万年冰玉解毒，只是才刚抬起手，白若云就愣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是天落一族的人，有能解百毒的血液，根本无需万年冰玉。
而闲清，本身就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从来不用顾虑这些。
只是，有无心毒的事，闲清若是之前来探查过，为什么没有和她说？或者他之前也是不知道的？还是，他并不担心她会中毒……因为万年冰玉？
“若云，”闲清前进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白若云一回神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录室的内里。因为四周墙壁上镶嵌有不少夜明珠，这里的光线并不算暗。
看着满满一室的卷宗，白若云有些诧异。无回楼建楼不过四十年，其间虽然杀手如云，却也不可能记录下这么多资料。除非，记录之人巨细靡遗。想到这里，白若云不由得觉得有趣，随手翻开一本，果然如此！居然连杀手何时何地何事都记录的清清楚楚，简直比人物传记都详细！看着这样具体的记录，白若云此刻实在是很想见识一下记录的人，如此仔细的事，他是怎么记录下来的？又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眼下，白若云有些头疼了。这么多的卷宗，如何才能最快找到莫斩厉的那卷呢？
抬眼扫过眼前的卷宗，白若云脑中迅速思索着可用信息。
此处现在一共有八个书架，而莫斩厉是十年前脱离无回楼的，那么按常理来说，他的记录就应该在靠近门的第二或第三个书架上。
这样缩小范围之后，白若云方抬步走向第二个和第三个书架之间。脚步刚刚停下，一转身，便看到闲清借着夜明珠的光亮正静静地翻阅着一本卷宗。书封上明显的三个字——莫斩厉。
见白若云走至自己跟前，闲清轻笑着抬起头，眼里有着他自己也没觉察到的温柔。“若云，你总是习惯思定而后动，虽然没什么不好，但是有时候，却也是需要一时冲动的，不然，人生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
“一时冲动吗？”白若云嘴角微扬，眼光微亮，“是这样？”
下一刻，在闲清还没反应过来之际，白若云轻轻踮起脚尖，伸手微微勾住闲清的脖子，在那越发明亮的眼睛注视下，双唇轻轻地印在那人忍不住上扬的唇瓣上……些微冰凉却柔软的触感，让白若云的脸颊渐渐染上胭脂色，美得让人炫目。
闲清眼里带笑，温柔地回吻着，手上也不动声色地环住了白若云的纤腰，将她向自己的怀里收紧了些。
这意味着，她已经爱上自己了吧？闲清环着白若云的手慢慢地收紧，牢牢地锁住怀里的人。
这辈子，他都不会放手。
良久之后。
“若云，”闲清轻轻地唤着此刻将头埋在自己怀里的白若云，温柔的声音略显低哑。
“嗯？”白若云静静地听着闲清规律的心跳声，安心地抱着眼前的人，温暖的感觉竟让她有些舍不得松手。指尖微动，却是又握紧了些。
似乎发觉怀里人依恋的小动作，闲清心中瞬间涨满了某种说不出的感觉，只能不住地收紧抱着白若云的双手，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就此融在一起……
此刻的录室，一如往常一般的一室清冷，存放在这里许久许久的卷宗仍旧寂静地躺在书架上，无声无息。然而书架之间的角落里，却是有温暖的气氛在不断地蔓延，蔓延。夜明珠淡淡的光芒下，两人紧紧地相拥着，清冷的颜色轻轻地洒在两人身上，瞬间，温暖了起来。
*****
如果一个人在走投无路之时，却因为另一个人绝处逢生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便会向着报恩的方向发展，不是吗？
看完关于莫斩厉老前辈的那本卷宗，当年的事已经基本上在闲清和白若云的脑海里成型。
该怎么说呢？这是一个有些悲伤的故事。
莫斩厉老前辈十几年前曾是无回楼里有名的杀手，只要是他接下的任务，没有一个是失败的。然而有一天，他却再也不接任务了。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原因，也没有人察觉到有任何异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