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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器宗-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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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书评区里看到有人对以前程臧的处置提出质疑,并同时对一些报复的手段嫌不激烈,其实鬼神真的想说,鬼神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说到报复的程度,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就足够了,不要搞到好像被人伤了一下就非得灭人全家,那太歇斯底里了,也不和谐,不和谐是很麻烦的。

    同时,主角结丹以后,地位提升,才会渐渐得到自由的权利,并拥有保守自己秘密的实力,剧情才能渐渐放开。

    本书名为大器宗,其实炼器是一方面,一个人能否成器,也是要看心性和为人处世,个人认为中庸是一个很好的标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当场格毙

    那还是在李晚刚刚来到天工坊不久,根基未稳的时期。

    李晚因为接取坊里工件,得罪了顽固的长老一脉,荣长老怀恨在心,指使弟子程臧捣乱,先是毁去炼器用的宝材,等到程臧被揪出,判罚开除,又心中不甘,授意他暗杀李晚。

    幸亏当时李晚修炼到了炼气后期,实力大进,又早早安排了护卫在府邸附近守候,不但避过一劫,还把程臧抓个正着。

    李晚明知有人欲置自己于死地,还是顾全大局,把程臧交到大小姐手里收押起来,并没有急着出来指证,或者挑起长老、坊主两脉的争端。

    公输元见李晚旧事重提,自然不会不承认:“说起来,是你顾全大局,作出了牺牲,坊里欠你一个说法。”

    其实他们力争把李晚捧上供奉之位,除了李晚天赋的确上佳,有资格上位,未尝也不是感觉,李晚能识大体,会是一个很好的助力。

    如果换成鲁莽肤浅之辈,纵然才华横溢,也难得重用。

    李晚微笑道:“那我现在就要这个说法,把程臧提出来,指证荣长老如何?”

    公输元:“这……”

    面对李晚的问话,他竟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这就是李晚晋升结丹之后,分量变重所带来的改变。

    大小姐在上首看到公输元面色变差,不禁同时传音向两人,暗中询问:“李道友,公输长老,你们在谈什么?”

    公输元神色凛然,把李晚的要求告诉了大小姐。

    大小姐面露犹豫之色:“李道友,你这是何苦?置荣长老于死地,对你不仅没有好处,反而得罪那些人更深。”

    “我还怕得罪他们?现在该是他们怕得罪我了!”李晚道,“大小姐不必多说了。李晚只知道,欲杀人者,人恒杀之,他既然对我做出这等恶事,如今又鼓动诸长老对我不利,两罪并罚,岂容轻饶?”

    大小姐不能辩驳,不禁流露出焦急的神色,美眸中止不住的恳求。

    李晚见状,不由暗叹了一声。这大小姐。执掌家业是一把好手,但亦不是完人,终究还是缺乏了几分男子的果敢和决绝。

    “大小姐,我知道,你这是为了坊里安宁,天工坊是炼器作坊,还从来没有过处死元老的先例,但难道除了元老,就没有其他枉死的炼器师了吗?难道争斗从来没有死人。或者说,那些身死他乡,默默无闻的炼器天才,高手。就只能白白牺牲?”

    李晚经历程臧一事,特意去了解了两脉来历,隐约打探到,像荣长老这般的坊中老人。随意打杀麾下新人,其实已经由来已久。

    炼器一途不能解决的事情,就靠阴谋、暴力。这并不是荣长老一人独创。

    但荣长老等人,毕竟是天工坊的元老,邬山盟的地头蛇,那些位卑言轻的无名小卒,死了也就死了,并没有世俗官府或者侠客为其出头,真正令这些人忌惮的,还是筑基以上,同样拥有名位、实力或者权柄的贵人们,再不然,就是在籍的大宗门弟子。

    各家府中,偶有纨绔、修士老爷们失手打杀的凡人仆役之流,也不在少数,但却同样没有人追究,公平和法纪,总是在同一地位的修士之间才能存在。

    这也是李晚直到现在才发难的原因,他在筑基境界之时,虽然已经取得供奉名位,但也只是拥有自保之力而已,只有晋升结丹,高出荣长老等人一头,方才可以尝尝以势压人,逼迫坊里决议的滋味!

    李晚站了起来,轻咳一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之后,缓缓开口道:“大家商议的结果,我已经知道了,作为此次事件的受害者,我并无意见,但是,凡有机密要事,挟众而为,必有主谋,为何只见对从属之流的处置,没有对主谋加倍严惩?”

    有人品出了李晚的意思:“这李晚好不懂事,竟然得寸进尺?”

    “他这是想要找个标靶,发泄怒火啊!”

    “主谋,他想要谁是主谋?”

    众人的目光,不禁在古长老和荣长老两人间扫来扫去。

    在场之人,能够出来背起这个责任的,也只有他们两位了,这是坊里众人权衡利弊的结果,处罚的决议,不容推翻。

    古长老和荣长老对望一眼,都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奈。

    李晚晋升结丹境,果然跟以往大不相同,一言一行,都变得更有分量了。

    “是我怂恿古长老做下此事的,李道友,若你对刚才商议的结果不满意,就让坊里重罚我吧。”

    荣长老思虑再三,还是主动站了出来背锅。

    他深知,自己和古长老,必有一人得是这次事件的主谋,反正都要褫夺名位,加以严惩了,也不在乎再担一个主谋的恶名。

    他并没有察觉到,李晚在他站出来之后,嘴角浮现出一丝会意的微笑,公输元和大小姐则是面露不忍,似乎已经预见到他的结局。

    “大小姐,各位长老,供奉,各位同仁,荣长老屡次三番对我不利,先前支使弟子谋害我未遂,这次竟然又再怂恿古长老劫我座驾,简直罪无可恕,还请准我将他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李晚突然大喝一声,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劈头一掌,就往他的脑颅拍去。

    荣长老满脑子都是周旋与权谋,考虑的是各脉的争端,利益的交换,心中虽然惋惜于自己付出的代价惨重,但却依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等到李晚突然出手的时候,已经反应不及。

    李晚身为结丹修士,实力暴涨数倍不止,面对的又是只懂炼器,不擅杀伐争斗的老迈器修,这一劈,立时威若雷霆,啪的一声,猛裂震荡。

    无形巨力贯入了荣长老脑中,霎时之间,红的,白的,四散溢出,流满了他的七窍。

    众人脑海中仿佛有几个巨大的铜锣狠狠地猛敲了一阵,噼里嘭啷,嗡嗡嗡地乱成一团,等到回过神,荣长老已经瞪大着眼睛,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荣长老!”

    “你,你竟然杀了荣长老!”

    “丧心病狂,简直丧心病狂……来人啊,快来人……”

    公输元哀叹一声,站了起来,猛然大喝:“够了,肃静,肃静!”

    在他这犹如晴天霹雳般的大喝之下,场面总算稍微安静,但荣长老被李晚当场格毙这一幕,还是深深地震撼着在场众长老们的心灵。

    得罪结丹修士,毕竟不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李晚这种年轻气盛的小辈,也肯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他们猜测了荣长老等人多种的结局,褫夺名位,剥夺权柄,甚至后续打击报复,都早有预料,但是,这种当场格毙的处置之法,还是太粗暴,太直接了,骇得他们心中惶然。

    就连中立一方的众供奉,余者炼器师,也禁不住恻然,生起几分兔死狐悲之感。

    公输元叹道:“都不要乱,听我说,李道友此举,不为今日之事,乃是为六年前!”

    众人一怔:“六年前?”

    古长老犹自还被李晚的突然发难骇得发怵,突然听到六年前这三个字眼,不禁头皮一麻。

    六年前发生过什么,他当然还记得,荣长老支使程臧暗中谋害,欲除李晚而后快,他也是知情的,但却不曾重视过,事后李晚和大小姐等人都没有提起,也就渐渐淡忘,没有挂在心上。

    莫长老等人也站了起来,维持秩序:“荣长老的确是有取死之道,李道友刚才也只是为坊里清理门户而已,你们不要大惊小怪,都回去坐好,还有你,颜长老,你把法宝祭出来做什么,大小姐面前,岂容你放肆,不收回去,就给我出去!”

    颜长老看向古长老,却见古长老面色发青,艰难地摇了摇头,只得颓然地坐下。

    有人不甘心问道:“莫长老,你刚才说荣长老他有取死之道?”

    另外一些人附和道:“兹事体大,还请大小姐给我们一个说法!”

    大小姐开口道:“来人,把程臧提上来。”

    “程臧?”

    “此子不是荣长老的弟子吗,他早就被逐出工坊了呀。”

    “他还在?”

    众人愕然。

    但很快,天工坊中的护卫把一名浑身衣服破烂,蓬头垢面的男子提上堂,众长老虽然忍不住捂鼻退后,不忍卒视,但却还是很快就认出,这人正是六年前神秘失踪的程臧。

    李晚看到这人,不禁冷然一笑:“程臧,你一五一十,把当初荣长老指使你暗杀我的事情交待出来,念在你揭发有功,主谋又已伏诛,可免你一半徒刑,从轻发落,如若有半句虚言,他就是你的下场!”

    程臧抬头看了看李晚,又转头看了看身旁倒毙,犹自瞪大着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神色的荣长老,发疯般地大笑:“这一天,果然来了,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哈哈哈哈,师尊,你说对了,此子不除,必成大患,如今连你也都被杀了,真是咎由自取,咎由自取啊!”

    笑过之后,程臧却是老老实实,把当初发生的事情交代出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坐而论道

    这些年,程臧被关押在天工坊的地牢里,终日惶惶,暗无天日,又不见师尊来救,早就彻底死了心,听到揭发有功可以从轻发落,自然是和盘托出。

    众长老见李晚诱供,皱眉不止,但他们本就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内情,也不敢出来颠倒黑白。

    只有几人徒劳争辩:“看来此事已经水落石出,荣长老的确曾经想要谋害李道友,可他最多不过未遂而已,何至于此?”

    “是啊,就这么把他杀了,李道友你于心何忍?”

    有人看不过眼,冷冷笑道:“天工坊又不是官府,哪来那么多讲究?照我说,李道友刚才杀得好,杀得妙!谋害同仁,就是应当如此!”

    众人向开口者看去,却发现是一名平常在坊里并不起眼的穆姓供奉。

    有人恍然惊觉,这穆姓供奉,过去似曾也与荣长老有过争执。

    另外一些长老、供奉,虽然感觉李晚手段过于激烈,但还是站了出来,纷纷帮腔,那些试图为荣长老辩解甚至翻案的人,眼见木已成舟,强拗也没有好处,只得悻悻住嘴。

    李晚拂袖而坐,环顾堂下:“李某好歹也已结丹,就是要杀鸡儆猴,有谁不服?好了,此事就到此为止,不必多说,其他的人,按照刚才决议处置。”

    众人心情复杂地散去,心中尽皆怅然,同时也思索着,今后该将如何与之相处。

    李晚强势崛起,势必给坊里各方带来巨大冲击,接下来就看他是否热衷于坊里权势,或对各方感观如何。

    大小姐看了看李晚,也深深感觉,应该重视审视彼此关系,不能再把他当作普通的供奉看待了,她轻轻道:“李道友。你远道而归,我们还来不及为你接风洗尘,不如今晚到我府里共饮一番?”

    李晚知道大小姐有事要和自己商量,正好自己也有不少事情,于是应道:“好。”

    夜晚,李晚应邀过府,与公输元,莫长老,云长老等人一起,在大小姐府里谋议。

    大小姐先是向他讲解了一番如今坊里的形势。然后又提到近来吴冶子之事。

    “自从吴冶子出现以后,坊里的长老们,似乎与之有所勾连,准备寻觅机会加入灵宝宗别院。”

    李晚问道:“灵宝宗别院,这就是吴冶子应诺给他们的好处?”

    如果李晚还是筑基修士,交出他一个,就能换得多人加入别院,取得真经,对长老一脉的炼器师而言。的确极为有利,李晚听到这里,也终于明白,为何古长老和荣长老等人会如此行事。

    “都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听到李晚的感叹,公输元面色有些不好:“李道友,不是我责怪你,但你动手杀了荣长老。怕是要给坊里开个坏头。”

    李晚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大小姐,公输元等人尽皆茫然。不知道他为何发笑。

    李晚摇头叹气,说道:“我就知道,公输长老你要说我,还有大小姐,你可是也这么想,想要规劝,却有不知如何说起?”

    大小姐看着李晚,没有说话,但神色却似默认。

    李晚道:“我记得上次提名供奉,你曾与我坐而论道,谈论这器量之说,但如今,我也有几分领悟,不知可否还归于大小姐。”

    大小姐道:“李道友但有指教,直说无妨。”

    李晚肃然道:“实不相瞒,这些年来,大小姐为了坊里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更曾向各位长老、坊中管事、学徒、杂役们打听,加以了解,窃以为,大小姐谋划之深远,眼光之独到,远非一般修士所能比拟,哪怕是那些大宗门的灵峰峰主,一方巨擘,也未必能比,堪为人中之凤也!”

    听到李晚的这番盛赞,大小姐面色微红,艳若桃花,也不知道是酒意上头,还是羞意上涌所致。

    公输元等人却都流露出了深以为然的神色,云长老更是哈哈大笑,对李晚说道:“李道友,你不是第一位这么说的结丹高人,早在十多年前,就有几位玉蟾宫的前辈如此评判了。”

    莫长老也道:“大小姐所制散工帮佣,计件抽成,定契联络这些手段,迥异于天南乃至天下间自古流传的师徒授艺,整个铜山同业,都在纷纷效仿,确实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

    他们这一番话,可谓是心悦诚服,接着又相继向李晚述说起来,讲述他们二十几年前的艰难处境,如何拉拢散修器修,如何接取工件,如何扭亏为盈。

    高阶修士看重珍贵宝材,秘籍功法这些,但对普通凡人仆役,杂役,护卫,普通炼器师,灵玉才是实实在在的根本,能够扭亏为盈,盘活天工坊,就是无上的功绩。

    李晚当然也知道,天工坊能有如今的局面,离不开大小姐的掌控,也离不开这些人的辅佐,并没有打断他们的自得和陶醉,但过了一阵之后,还是把自己心中早已有之的看法提了出来:

    “这般不依赖灵峰、福地,单凭自身经营,也能养活一大群人,走向欣欣向荣的经营发展之道,哪怕是大宗门,也殊为紧缺,我相信不乏宗派势力,高门大户的前辈对大小姐心怀欣赏,大小姐也确有执掌一方势力,甚至跳出这天南一隅,与天下群雄争利的器量,但有一点,却是致命的缺陷。”

    公输元奇道:“什么缺陷?”

    大小姐也看向李晚,美目中满是好奇与期盼。

    她倒没有太多自视甚高的骄傲,反倒好奇,自己在李晚眼中究竟是何形象。

    却听得李晚幽幽一叹,遗憾之极地道:“大小姐,太讲情面了,如此则软弱可欺。”

    公输元道:“大小姐制定法度,管理工坊,也不乏铁腕手段,何来软弱之说?”

    大小姐也道:“李道友,你可是还对我们之前的决议不满,觉得处置太轻了?”

    她感觉,李晚似乎话里有话。

    李晚摇头道:“不,我是就事论事。公输长老刚才说你不乏铁腕手段,但我想请教,这所谓的铁腕手段是指什么,是责成炼器师勤勉上工?护卫尽忠职守?财库管事廉洁奉公?还是其他别的?这是治治者的手段,但却不是治乱者的手段!”

    “什么是治治,什么是治乱?”大小姐沉吟一阵,隐隐有些明白了李晚的意思。

    “治治,就是太平无事之时,墨守成规,一切按照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去办,调和各方矛盾,已经足够,治乱,却是中流砥柱,谋求变革,敢叫日月换新颜!非得有杀伐果决的魄力不可,直白说来,就是坊内大小事务,无关紧要的可以不在乎,但凡涉及你意愿,关乎推行革新,跳出天南一隅,走向天下之事,都要乾纲独断才行!”

    李晚冷冷道。

    “这是身为坊主权柄的根本,谁敢伸手,谁就是乱臣贼子,不管亲疏远近,功过贡献,统统都得打倒,必要的时候,甚至不惜直接诛除!”

    大小姐,公输元,莫长老,云长老一众人等,尽皆哑然。

    他们虽然对李晚谈及之事有所预料,但却还是没有想到,李晚就这么直白干脆,把这一番杀气腾腾的话语,在这酒宴之上说了出来,再念及此前当场格毙荣长老的血腥手段,都深深感觉,他这不是无的放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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