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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在空中交叉,划出一个个闪烁的十字,从亦怖的风衣里突然飞出一叠纸牌,如同利刀般四散刺向易的方向。这原本是水寒的绝招。
易的双瞳中出现了把把银色的尖刀,他飞速地后跃,纸牌则跟着他的身体齐刷刷地刺进柏青路面里。
一张纸牌滑过易的脸,易脸上的皮肤由白转红,渗出了几缕血丝。他额前的几缕刘海落了下来。
“水寒原有的一切都在我这里,”亦怖轻轻地跳落地面,扬起一地灰尘,他狡黠地指了指自己的脑门,“他所有的能力我都会,甚至更强,易你根本打败不了我,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
“可恶——”易擦了擦脸上的血痕,咬了咬牙,他看向既锦末的位置,既锦末戴着黑框眼镜,正在看他,“锦末——”“易你回去告诉我爸实情,”既锦末表情平静,“让我跟他走。”
“锦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易暴怒地站起,“如果这一次我让你跟他走,也许以后我永远都再也看不到你,锦末我不可能放你走——”
易举起手,开始解自己的西装钮扣,“我绝对不可以原谅这个家伙,他居然利用水寒的身份欺骗你的感情,他明明知道你那么地喜欢水寒,这曾经是我一直妒忌一直盼望的事情,可是却被他无情地践踏了,”易将手中的西服猛地扔到地上,“我绝对不可以原谅他!!”
易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柄银色的小刀,蹲地,站立,再跳起,两秒钟内,跳到亦怖的胸前,弓着腰,猛地向他的腹部刺去。亦怖举起右手,擎住易的上肢,一个侧转身,闪了过去。
“不要再浪费力气,我早就拥有了水寒的能力和力量,易你凭什么认为凭借你一个正常人就能打败我?安全部部长又怎么样?”亦怖伸出双手夹住小刀,然后小刀“啪——”的一声从中间断裂了。
当易惊讶地发现手中空无一物时,亦怖的手指已经穿过了他的胸膛深处。骨骼肌肉瞬间分裂的声音,他跪倒在地。
亦怖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尘,以胜利者的姿态高高仰视着受伤的易。
下一秒,一柄冰冷的铁器已经横空插入他的心窝,他抬头,正对上既锦末黑色涌动的双眼。
惊愕,漠然,冷笑。亦怖伸出手,紧紧地抓住既锦末拿刀的手,使劲拔出,小刀应声“晃哐——”落地。
“我和你说过,你们杀不了我。”亦怖站在原地,胸前被刀刺穿的伤口却没有任何血液流出。他拎起既锦末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摔到跪倒在地的易的面前,“赶快和易大安全部长说再见,他活不了多久了。咳咳,其实我根本不想杀人,既锦末你要明白。”
既锦末闻到易胸前血液的腥锈味,他看着易背后的白色衬衣,血红一点一点地涌出来,直到染满整件衬衣。
易垂着头,沉重地呼吸,他的刘海遮住双眼,他的胸口有个黑色的大窟窿。
既锦末颤抖地伸出双手,轻轻地碰触易胸前的血红,易的身体触电般地抖动了起来。易抬起头,嘴角渗着血丝,嘴唇乌紫,笑容温和。
“对不起,锦末——”易仍然在笑,血在他的身下流了一地,“我真没用……我还是? 还是救不了你——”
“混蛋混蛋!!易你是个混蛋!!!”既锦末忽然紧紧地抱住易的身体,眼泪流了下来。
“啊啊——好痛——”易笑着皱眉,他英俊的脸庞此刻如同十月雪一样惨白,可是他还在笑,仍然在笑,“锦末你知道吗,这是你第一次这么紧地拥抱我,第一次——”
既锦末的眼泪哗哗地流。
“锦末你知道吗?”易的眼神有些涣散,仿佛在回忆往事,“我每天晚上都在这里,看着你的房间,直到你的房间灯光熄灭,才能放心地离开……我总认为,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去保护你——呵呵——我易既氏集团安全部的第一号帅哥,居然会喜欢一个男人……哇哇……那些女人知道一定会哭死——”
“混蛋!!不要……不要再说话……”
“锦末,我可能……可能……”易闭上双眼,咽了咽喉咙,“活不了多久了——呵呵——”
他身上的血不断地涌出来。
“从你第一次鲁莽地撞到我的身上,我便被你深深吸引,然后幻想有一天,可以站在你的身边,微笑地看着你……只是,在我们之间,早就有了一个水寒……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你——锦末……我……我一直——爱着你——”
易的头无声地垂了下去,他的身体整个儿向前倾倒,重重地压在既锦末的身上。
既锦末的表情麻木,然后缓缓地举起手臂,紧紧地抱住易的身体,恸哭起来。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跳到亦怖的身边,对着他的脸狠狠地捶了一拳。
亦怖的脸别向一边,他的唇角渗出血丝。他回过头,用手抹了抹唇边的血,冷笑了一声,“我说过是他自找的,我根本不想杀他,我的目标只是你。既锦末你很幸运,不过我实在搞不懂,为什么水寒和易这两个男人都会喜欢你,男人喜欢男人,哈,真他妈的什么世道——我们也该走了,不过看来你不想走,那么很简单——”
亦怖对着既锦末的后脑勺就是一击,既锦末的身子稍稍晃了几下,便倒了下去,亦怖扛起他,向远处走去。
绿灯亮了。空寂的马路上灯火通明。闭上眼睛,就能听到汽车的马达声和风的呼啸声。
然而,在昏暗的小街上,却只能看见他冰冷的身体半蜷着倒在路边。他的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微翘,仿佛熟睡了一般。他白色的衬衣已经被染成红色,血液在他的身体下面慢慢地分散开来,逐渐形成一朵血红的蔷薇。他的银色西装被随意地扔在一边。
这个男人曾经有着世间最温柔的面容,最神经质的动作,最自恋的表情,还有看着他时略显忧伤的挫败感,仿佛是一个与生俱来的王子,为了另外一位王子而活。
然而现在,他再也看不见,再也听不到。他最后笑着说的一句话是对那个人说,我幻想有一天能够站在你身边。我爱你,既锦末,我一直爱着你。
‘大叔,你在和我开玩笑吗,我的脾气可不好。’‘莲小姐,你说得没错啦。我也觉得一个浴缸两人同时用正好,锦末少爷偏偏不这样认为。’
‘有没有看见这样的男人,大叔啊大叔你好好想一想——’
‘那么我呢?我只是想站在你的身边,看着你保护你,即使是抛弃自己的生命都无所谓——’
‘锦末有他照顾应该是最为妥当的,我似乎不适合再继续留在他的身边。’
‘或许这世上有些情感,的确是我们难以想象并且难以把握的。’
‘我来既氏并不是因为钱,我要保护锦末也不是因为钱,老实说,锦末在我心中是十分重要的人,我也不希望他的生命受到任何的威胁。’
‘我幻想有一天,可以站在你的身边,微笑地看着你……’
既锦莲和敛行暗回到舍山半山腰,还没走到既氏豪宅的时候,已经发现气氛的不对,因为已经有一队身穿黑衣的既氏集团的精锐分子,表情严肃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所有的人面目悲伤。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你也出事了。”领队的是安全部的二把手。
“啊,我和暗出去看午夜场的话剧表演了,”既锦莲点头,“什么事啊?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锦末少爷被人虏走了,还有易……易……他死了——”男人不忍说下去。
“哥哥!!易……”既锦莲的脑袋轰得一声炸开了,她猛地推开人群,向宅子跑去。
一路狂奔进宅,既锦莲一眼便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既默生。既默生看到既锦莲的归来,似乎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爸爸,”既锦莲不可置信地摇头,“爸爸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说哥哥失踪了,易也死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老爸这是不是真的?”
既默生盯住自己的女儿好一会儿,额上的皱纹加深,他叹了一口气,“锦莲幸好你还在……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既锦莲的血一下子涌到了头顶。
敛行暗站在黑暗中,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手。
夜里五点。既氏集团。在十三楼大厅连夜召开了紧急会议。
会场灯火通明,犹如白昼。所有既氏集团各部门的领头人物汇集于此,安全部、调研科、机械研究处、保卫处,等等。所有的人穿著清一色的黑色西装,脸色寒怆地坐在大圆桌旁,一字排开。
既默生的脸色发青,他坐在圆桌的正前方,所有的下属看着他,等待他的发话。
“相信大家都应该知道我连夜找大家过来是因为什么?”既默生目视全场,“有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安全部的部长易,他死了。”
虽然这个消息早已传遍既氏企业,但是如此直接地听到耳里,还是令全场哗然一片。
“还有一件事情,”全场听到既默生开口,又安静了下来,“我的儿子,既锦末,昨晚被人虏走了,而虏走他的人,就是前段时间回来号称叫做水寒的家伙。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还不清楚,但是有一件事情非常明白,易是为了救锦末和水寒展开了激烈战斗而死的。何,我也不说了,你给大家具体讲讲情况吧。”
所有的人将目光移向心理调研科的何。
“好的,既先生,”何戴上眼镜,将双手叉在一起,“昨晚午夜12点左右,先是既宅的前门保镖发现既锦末和水寒两人走出门,既锦末什么都没说,他们也没有在意。然后到了将近一点钟,既宅不远的地方传来了很大的爆炸声,当时在场的保镖便赶过去查看,这时就发现易一个人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穿胸而过有一个大窟窿,心脏已经停止跳动。当时的场面很混乱,易的外套扔在路边,柏油路面上有很明显的利器割裂痕迹,我们发现了几张插进地面上的纸牌,还有一柄银色的小刀,这柄小刀是易的贴身武器,认识他的人应该都知道。我们还发现了既锦末的黑框眼镜,然后保镖便四处寻找既锦末和水寒,两人全部消失了。就是这样。”
“大家都听到了,”既默生颔首,“根据我们的初步调查,这可能与一个地下组织有关,它的名字叫做BSO 。”
“BSO ?”席上一个平头的中年男人突然喃喃自语。
“CHEER ,你有什么问题?”既默生歪过头。
“啊,BSO 这个组织我曾经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听说过,”男人看了看四周,“这是一个90年代活跃于美国医学院校的地下组织,全名似乎是叫做BodySavedOrganaztion,由当时美国各大医学院的学生自发组织形成,他们当时的主旨似乎是通过对特殊畸变人体器官的解剖研究,达到救治病人的目的。不过,一年之后,这个组织便宣告解体,我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个组织的名字,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不管这个组织成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现在我希望在座的每一位所要做的,便是不惜任何的代价,拯救出我的儿子既锦末,还有调查出事情的全部真相——”既默生的目光矍铄,他轻轻地咳了几声,“易的事情我非常非常地难过,他一直是我的得力助手,所以我不希望再有人因为这件事情而死。”
一干人等点头。既默生环视全场,也响应着点头。他突然觉得喉头发痒,于是从上衣口袋中掏出手帕,包在嘴上,咳了几下。
一丝甘甜流过他的咽喉,流出他的唇角,他移开手帕,却惊骇地发现,手帕上一摊鲜血。他的眉头紧皱,双手紧紧撑住圆桌,突然头向前猛冲一下,一股血水从他的胸前崩裂喷射而出。
“既先生——既先生——”数不清的声音在耳边鸣叫,圆桌旁的人影开始晃动,纷纷站了起来,涌到他的面前。既默生的眼前渐渐昏暗了下去,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他晕了过去。
既氏毫宅既锦莲的房间。此刻敛行暗正坐在既锦莲的身边,无言地看着她。
因为既锦末的失踪,还有易的死亡,对于既锦莲来说无异于晴空霹雳。
“哥哥怎么会被水寒虏走?怎么可能?水寒明明那么喜欢哥哥?还有易,那个自以为天下无敌的易,怎么可能死,怎么可能?他明明前几天还和我开玩笑的啊——”既锦莲喃喃自语,目光涣散,憔悴得不成人型。
敛行暗将既锦莲的头扳到自己的肩膀上靠住,“别这样,莲,别这样——都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
既锦莲小声地啜泣。
“小姐,小姐——”年老体迈的钱叔在门外拼命地捶着门。
“嗯,进来。”既锦莲擦了擦眼泪,坐直身体。
钱叔煞白着脸,颤着步子小跑了进来,他骨瘦如柴的手指紧紧抓住既锦莲的手,双目眦裂,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小姐,不好了,老爷……老爷他出事了——”
立仁医院。贵宾病房。
既默生面色如薄纸一样的惨白,他头上的银丝闪闪发亮。氧气罩罩在他的脸上,他不停地咳嗽,然后便有浑浊的液体从他的鼻腔和口腔里漫出来。
“爸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哥哥已经失踪了,你为什么又这样?为什么?!”既锦莲扑到病床边,用手捂住嘴,她无法相信,自己健壮的父亲在一天之内,居然骨瘦如柴,病入肓盲。
既默生缓缓地伸出手指,示意将嘴上的氧气罩除下来。
“锦莲——”他摸她的头,“有很多事……我瞒着你……看来现在不说……恐怕不行了……”既默生形如枯槁,眼珠有些微凸,脸色蜡黄得吓人,嘴里散发着腐朽的味道,“你母亲的尸体其实从来没有火化……她一直还在……就在大楼的顶层阁楼……我本来还想令她……复活……现在看来……试验是完全失败的……锦莲你答应我——一定要找回锦末——你们还要去找柳邑巽,因为如果我死了,一定与他有关——所有的事情真相,只有他最清楚——”
既默生又咳了起来,他吐出不少血,既锦莲完全吓傻了,不知所措,只是紧紧地抓住父亲的手。
“我还有事情瞒着你们,还有玉锦,”既锦生的眼神渐渐熄灭,“遗嘱在王大律师那里……等到锦末回来……你们就可以宣读它……你要答应我,善待他——”
“爸爸,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什么善待他?”既锦莲哭出声。
“既氏……就先交给你了——”
既默生的瞳孔中突然充满了温暖的色调,柔和,明媚。他仿佛看见了世间最美好的事物,于是期待着地向空中伸出双手,企图拥抱什么,却终究落空。
“玉锦——玉锦——”他的嘴唇嗫嚅,双目凸出,脸部的皮肤因紧绷缺水出现黑色的裂痕,黄色浑浊的液体顺着他的鼻腔“呼噜呼噜——”地漫出来,流进他的脖子。
他的胸腔如同海浪般地上下起伏波动,这是一个人在生命即将结束时的最后征兆。
“不要不要——”既锦莲捂住头皮大叫。
“嘀——”心电图呈成一片水平。
‘本台最新新闻报道,本市著名企业既氏保险集团的董事长既默生于今日早间七点,在立仁医院因抢救无效死亡,享年48岁。据悉,在早些时候,既默生独子既锦末被人虏走挟持,至今下落不明。在今早五点紧急召开的既氏内部会议上,既默生因思子心切突发恶疾,送进立仁医院抢救之时已经生命垂危。一个小时之后,因呼吸系统衰竭最终死亡。既氏集团暂交由其21岁的女儿既锦莲负责。因为接连的突发事件和不利传闻,导致了既氏集团的股票在今早一开盘就跌了十个百分点,并且还在继续下跌下去,情形不容乐观。下面请继续收看我台的经济财经报道。’
第九章
我已沉入这孤寂的海底
这么深这么冷
撕破你的身体眼泪变成了鱼
两天之后,既默生出殡。既氏集团各个部门的领导层全部准时到齐,他们穿著统一的黑衣服,戴着黑墨镜,胸口别着白花。
白色的花圈从过道一直堆到了尸体焚烧炉的门口,这样的排场或许很是少见,但是对于既氏集团来说,既默生的离去,无疑是一个擎天柱倒塌的象征。既默生生前虽然是既氏集团的董事长,但说到待人皆是不薄,属下对他都很敬重。
既锦莲穿著一身黑裙,长发不知何时被减成碎碎的短发,紧紧地贴在饱满苍白的额上。她咬紧嘴唇,捧着既默生的遗像,沉默地站在队伍最前方。
焚烧室的烟囱处冒出大团大团浓密的黑烟,既默生腐朽的身体将随着这场熊熊大火一一燃尽,空留一捧雪白的骨灰,回归浩瀚大地。
既锦莲久久地将目光定格在烟囱上方的黑色烟雾,表情坚定。父亲的离奇死亡,哥哥的下落不明,这一连串的不幸,对于一个年轻的女孩来说,或许应该是抱头痛哭伤心欲绝的时候。然而没有想到的是,既锦莲却反而因此成熟坚强了。
“锦莲,不要太难过了。”既锦莲身后的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