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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年之后,朱可夫叙述了这件事,但他没有流露出丝毫怨恨情绪。他写道:
“在那些日子里,斯大林显出非常焦急不安,他担心我们部队的进攻受阻。因
此,他命令乌克兰第1方面军司令员用部分兵力从柏林市面实施突击,正如最高统帅
部4月3H批准的作战计划中规定的那样。”可是,在1945年4月那些关键的日子里,
当白俄罗斯第1方面军已经胜利在望,而他们的荣誉有可能在最后一刻被从他们手里
夺走的时候,朱可夫的反应却是非常强烈的。
苏联军队报纸《红星报》高级记者帕维尔·特罗扬诺斯基中校提到了这件事,
他写道:“突击受阻,斯大林斥责了朱可夫。情况非常严重,而且斯大林斥责人的
时候,用词往往是不大客气的。”特罗扬诺斯基能够清楚地看出,“朱可夫——面
部的一切特征都表明他是一个具有钢铁般意志的人、一个不喜欢与任何人分享荣誉
的人,当时的情绪是非常激动的。”
经过4月20日一天紧张的战斗,柏林接近地的德军防线被突破了。在战后审讯过
程中,德军坦克第56军军长卡尔、维德林将军说:“4月20日,对我的这个军,很可
能是对所有德军部队,都是最困难的一天。它们在先前的战斗中遭到惨重损失。已
经极端疲惫,无法抵挡占优势的俄国部队的强大突击。” '注' 4月20日下午三四点钟,朱可夫的方面军编成内的第3突击集团军步兵第79军的
远程炮兵,首先向柏林市区开炮。4月21日,近卫坦克第2集团军、第3突击集团军和
第47集团军的部队突破到柏林城下。朱可夫认识到,柏林市南街道狭窄,容易设置
障碍物,那种能够充分发挥装甲部队成力的大面积推进的打法已不适用。因此,他
决定把坦克集团军与诸兵种合成集团军协同起来,开展一场肃清守敌的战斗,单凭
部队的冲击和密集的炮火就能粉碎柏林的守敌。
与此同时,科涅夫正拼命地向他的目标疾进。4月20日,D·C·雷巴尔科将军的
近卫坦克第3集团军攻克措森,继续向柏林方向挺进,其他部队则同科特布斯的德军
民开了顽强的战斗。4月21日,科涅夫的坦克部队续近了柏林防御圈,到达柏林南部
边缘大约十五英里的地方。到了傍晚,在几个地点越过了柏林环形公路防线。
当天夜间,科涅夫作出了一系列新的决定。其中一个决定就是把炮兵突击第10
军、突击第25师和高射炮第23师置于雷巴尔科的指挥之下,以加强在柏林南接近地
遭到猛烈抵抗的近卫坦克第3集团军。歼击航空兵第2军也拨归雷巴尔科指挥。
4月22日,对两个方面军来说都是很重要的日子。因为朱可夫的近卫第8、第33
和第69集团军,科涅夫的近卫第3集团军、近卫坦克第3集团军以及第28集团军之一
部,开始封闭对法兰克福和古本附近德军集团的合围圈。自巴尔科的部队从前面向
柏林推进,省可夫的近卫第8集团军则向柏林东南部推进,这两支部队之间只隔着一
条大约七点五英里宽的狭长地带。于是很快就形成并逐渐收紧的两个包围圈:一个
包围了柏林东面和东南的德军第9集团军,另一个在柏林以西,包围了防守柏林本身
的那些部队。
科涅夫的部队在到达特尔托运河时遇到严重障碍——德军在运河北岸构筑了坚
固的防御,配备着大量火炮、迫击炮、坦克和火箭筒。许多桥梁已被破坏,而其余
的桥梁正准备炸毁。
4月24日,雷巴尔科的部队,在大炮、步兵和轰炸机支援下,开始渡过特尔托运
河。调来的几个重炮旅猛表运河北岸的一排建筑物,许多楼房当即被摧毁。在一段
不宽的正面上,每一英里集中了九百六十六门苏军的大炮,一支支突击队,不等大
炮停止弹幕射击,就开始强渡运河。在林奎斯特附近渡到河对岸的几支先头部队遭
到德军坦克和步兵的反击,被迫放弃了他们攻占的登陆场。在运河其他几个地段上,
苏军守住了登陆场。到了下午,苏军工程兵已在河上架起浮桥。
当科涅夫在一座大楼的楼顶观察这一行动时,传来捷报:白俄罗斯第1方面军的
部队和乌克兰第1方面军的部队,在西奥多尔·布塞指挥的德军第9集团军背后会师
了。
渡河行动从下午开始一直持续到深夜,从而使雷巴尔科的部队得以突破从南面
掩护柏林市区的德军内圈防线。
斯大林发给朱可夫和科涅夫的11074号命令谈到。根据4月23日的情况,在柏林
一带给他们划分的界线如下:“从昌本起,到托伊皮茨、米滕瓦尔德、马里恩多尔
夫、安哈尔特车站。”
瑞安记载了两个方面军之间的这条新分界线的影响。
尽管科涅夫不能公开抱怨,但他确实有些垂头丧气。最光荣的任务交给了朱可
夫。这条穿过柏林的分界线,把科涅夫的部队限制在国会大厦以西大约一百五十码
的地方,而国会大厦恰恰一直被俄国人看作是柏林市最值得占领的地方,苏联的旗
帜即将在这里高高升起。
第三帝国处于垂死挣扎中,但是柏林守军仍在继续抵抗苏军的冲击。在柏林市
区进行了激烈的战斗,德军被赶到环城铁路附近。到4月30日,只有政府机关地区,
紧挨着动物园的地区。和从动物园向西伸展到哈弗尔河的狭长地带,尚在德军手中。
苏军在进攻时很讲究方式方法,每次实施新的冲击以前,首先要进行轰炸和炮
击。步兵得到坦克和配备有喷火器和爆破器材的工兵部队的支援。红军步兵部队一
小段一小段地向前推进,从后院、从地下室,甚至经过地下铁道或下水道渗透进去,
攻占每一条街道、每一幢楼房。德国守军也常常从后面或从地下冲出来。攻击苏军。
后来德军渐渐不支,撤进防空洞和高射炮塔楼里。德军炮兵于是不得不在露天
广场、公园和铁路车场占据射击阵地。最后,残存的德军大炮都集中到了动物园。 '注' 斯大林曾经激励苏军部队说,看谁能在国会大厦上升起一面“胜利的旗帜”,
所以柏林市内的每一支苏军部队都希望赢得这一荣誉。
4月30日清晨5时,苏军大炮向国会大厦开火。当天下午,朱可夫的部队冲进国
会大厦墙壁的缺口,紧接着在大厦内部进行了激战。不久,苏军终于获得了胜利,
在这座已经遭到严重破坏的建筑物上升起了红旗。
当朱可夫的部队在国会大厦上升起苏联旗帜的时候,希特勒正在帝国办公厅的
地下防空掩蔽部里。他把他的各项事务作了安排,同埃娃·布劳恩秘密举行了结婚
仪式,并且写下了遗嘱。在获悉本尼托·墨索里尼死讯以后,希特勒默默地吃过午
餐。饭后,他和那些在场的人握手告别,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寝室。下午3点30分,
他对着自已的嘴开枪自杀了。他的妻子服毒自尽。 '注' “两具尸体在院子里烧掉了,”
温斯顿,丘吉尔爵士写道,“希特勒的火葬柴堆,和越来越响的苏军炮火的轰鸣,
构成了第三帝国的悲惨结局。”
希特勒在自杀前曾通知柏林城防司令官卡尔·维德林将军说,他准许以小股部
队突围,但绝对不准投降。“元首”死后不久,约瑟夫·戈塔尔于预其事,下令任
何人都不得离开柏林,他将开始同苏军司令部谈判。已经下达的命令又被撤回,拟
定实施的突围被取消了。这种踌躇不决的状况,在部队中造成极大混乱,致使柏林
守军大部就俘。
戈塔尔想同苏军谈判的企图失败了。朱可夫只愿意讨论无条件投降。于是戈培
尔毒死了他的六个孩子,并命令党卫军卫兵对他和他的妻子开了枪。当天傍晚,卡
尔·邓尼茨海军上将在他的设在霍尔施泰因的司令部接到一封电报,“任命他继任
“元首”。
5月2日清晨,B·A·格拉祖诺夫将军,在近卫第47师指挥所,打电话给近卫第
8集团军司令员崔可夫将军报告:“前线传来消息说他们看见德军部队排成了队列。”
早晨6时,维德林将军,在他的司令部的两名将军陪同下,越过战线投降了。维德林
说明他的身份是柏林城防司令。当问到戈地尔是否同意投降时,维德林回答说,投
降的决定是他自已(维德林)作出的。 '注' 当天下午3时,共有七万多人的柏林守军全部投降了。 '注' 对德战争宣告结束。
斯大林在他的“五一”节演说中宣称,柏林最后一战,击毙德军一百余万,俘
虏德军八十万。红军部队缴获或摧毁六千架敌机、一万二千辆坦克和自行火炮、二
万三千门野战炮以及不可计数的武器装备。
与此同时,美英军队在德国境内迅速推进。到4月22日,他们进抵到从汉堡经马
格德堡、莱比锡、克姆尼茨、尼恩贝格到斯图加特一线——大大深入了议定由苏军
解放的地区。在匆匆东进的过程中,美军碰到了逃避苏军追击的成千上万的德军官
兵。各个战俘营很快便关满了人。
4月25日,美军第69师的一支侦察部队在离易北河两英里的勒克维茨村附近,遇
见了一名苏军骑兵。当天晚些时候,第69师另一支侦察部队制作了一面粗糙的美国
国旗,打着旗子走向托尔高附近的一座已被破坏的桥梁。当美军士兵沿着破烂不堪
的桥梁向对岸爬去的时候,一名苏军士兵也开始向他们爬过来。他们在易北河上会
师了,美军侦察队长和这个苏军战士都咧开大嘴笑着,温厚地相互拍着肩膀。 '注' 不久,美英军队领导人会见了苏军领导人。至少,在一个短时间内,东西方之
间存在着真挚的情谊和美好的感情。
5月初,科涅夫元帅与奥马尔·N·布雷德利将军一起进餐。饭后,布雷德利赠
给科涅夫一枚美国荣誉勋章和一辆吉普车。科涅夫也送给这位美国将军一份个人的
礼物——他的战马。自从他1943年担任草原方面军司令员时起,这匹马一直伴随他
转战疆场。这匹漂亮的顿河牡马,连同马鞍、马勒和马饰一块儿都赠给了他。 '注' 欧洲的战争结束了,剩下的任务是,由盟国代表们去起草德国无条件投降的文
件,并解决实现和平的问题。然而,正如全世界不久就认识到的那样,这并不是一
项轻松的任务。
朱可夫元帅
第十二章 短暂的蜜月
在战败的柏林上空,战争的硝烟还远未消散,苏联同它的战时盟国之间的关系
便日益紧张起来了。5月7日凌晨中欧时间1时41分,阿尔弗雷德·约德尔将军在法国
兰斯市代表德国统帅部签署了德国全体海陆空军部队向西方盟国,同时也向苏联最
高统帅部无条件投降的投降书。沃尔特·比德尔·史密斯将军代表盟国签字,而伊
万·苏斯洛帕罗夫少将以证人身份代表苏联签字——正如随后的事态表明的,他显
然没有得到明确的授权去这样做。
当天晚些时候,德怀特·D·艾森豪威尔将军的总部收到安东诺夫将军的一封电
报,电报说苏联人认定苏斯洛帕罗夫将军不是苏联方面出席兰斯仪式的合适代表。 '注' 他们要求签署一项更正式的投降书,仪式将在柏林举行,由朱可夫元帅代表苏
联政府。
艾森豪威尔将军觉得,这是苏方对于盟国方面在德国投降问题上的诚意产生了
怀疑,他对此深感不安。他立即复电向安东诺夫保证,他一直严格遵守关于不单独
停战的规定。并说他乐意在第二天,即5月8日,在朱可夫元帅指定的时间到柏林去。
艾森豪威尔说,如果天气不好,他不能按规定时间到达,那么英美两国驻莫斯科的
军事使团团长可以代替他签字。后来他决定不到柏林去,而是派他的副手英国空军
上将泰德去代替他签字。美国将军斯巴兹和法国将军塔西尼也去柏林参加仪式。美
国驻苏联军事使团团长约翰·迪恩,从莫斯科飞抵柏林出席。
由于苏联人预料艾森豪威尔将军要来,以索科洛夫斯基为首的朱可夫的司令部
的全体人员都到机场去迎接他。迪恩写道,当首先到达的阿切尔将军和迪恩将军走
下飞机,而艾森豪威尔没有来的时候,俄国人“仿佛一声令下,下巴马上都牵拉下
来”,但“他们很快便恢复常态,对我们非常客气”。 '注' 大约在11时,泰德及其一行到了。检阅仪仗队的仪式刚结束,便准许德国代表
下了飞机。他们是威廉·凯特尔元帅、弗里德堡海军上将和施通普夫空军上将。
在下午举行的会议上,塔西尼拿出一封戴高乐授权他代表法国统帅部在投降书
上签字的信,结果把程序弄得复杂化了。
泰德表示反对,因为艾森豪威尔已经授权他代表所有西方盟国签署。如果法国
签署,那么所有其他西方盟国也都应该作为单独的实体参加。这个问题一直争论了
好几个小时,才以下述方式获得解决:投降书上由朱可夫和泰德作为主要签署人,
而塔西尼和斯巴兹中将则以证人身份签署。
迪恩写道:“发生了激烈的争论。也许是在维辛斯基的怂恿下,朱可夫站在塔
西尼一边。这是苏联第一次作出很大努力来争取在战后同法国建立较密切的关系,
而这一点,在这一天后来的活动中,变得更明显了。”
投降仪式预定在泰德住处的对面的一所规模不大的工程学院的会议厅举行。晚
上8时左右,各方代表已经聚齐,但投降文件的最后定稿直到5月9日凌晨0时30分才
准备好。维辛斯基建议对文件措辞作一系列修改,但没有哪一处修改跟5月17日在兰
斯签署的那份文件根本不同的。但是每处微小的修改,都得把文件的俄文文本和英
文文本重新打字,而且修改稿又得通过译员来仔细核对,以保证两种文字的意思一
样。 投降文件终于准备就绪可供签署了。会议厅的一头:摆了一张长条桌子,盟国
的主要代表在那里就座。朱可夫坐在中间。泰德对这种安排并不完全满意,因为他
认为他应该分享中间的位置。但他没有提出这个问题,理由是:柏林在苏联手中,
这一点也许是一条充足的理由,说明朱可夫应当作为东道国的代表,并且担任主席。
泰德坐在朱可夫右边,维辛斯基坐在泰德的右边。
苏联记者康斯坦丁·西蒙诺夫回忆说,在举行仪式期间,维辛斯基烦躁不安,
斯巴兹举止安样,泰德似乎抱着某种嘲弄的态度看待这次仪式,而塔西尼“仿佛就
象因为迟到而感到不安,并且急于要把眼前的事情弄明白。”朱可夫喜气洋洋,但
他的表情既温厚,又显出不祥的迹象。“我望着朱可夫宽大的、非常精神的脸膛,
想起了在哈勒欣河同日军作战期间我同他的全面,当时他的官衔是军长。负责指挥
驻蒙古的苏军。我六年没有见到他了,从来役梦想过我下一次见到他是在柏林,在
他接受纳粹军队投降的时候。”
当会议厅里的嘈杂声沉寂下来时,朱可夫站起来宣布开会。宜读与会者名单,
用了大约十分钟。
然后朱可夫又站起来,对站在门口的军官们吩咐道:“让德国代表团进来。”
凯特尔、弗里德堡和施通普夫走进来,后边跟着他们的助手。凯特尔大约只跨
了三步就走到桌子前,举起他的元帅杖致敬,然后拉出中间的椅子坐下了。
艾森豪威尔的海军助理哈里·布彻海军上校说,凯特尔环视了一下房间,仿佛
他在查看战场的地形。“他的神态同那一天我所看到的德国文职人员们的神态形成
鲜明对照,所有文官看上去都是那种已被打败和吓倒的神态。”
泰德站起来问德国人是否接受投降的各项条款(投降书的副本早些时候已交给
他们了)。
一名译员翻译了他的话,凯特尔回答说,他接受他手里拿着的那份文件中所写
的各项条款。
西蒙诺夫对现场作了如下的描写,
仪式继续着。我看了看凯特尔,他把带着手套的两只手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施通普夫似乎是平静的。弗里德堡一动不动,但他僵硬的姿态中有点什么东西暴露
出他的极端绝望。凯特尔开头很平静,接着他转过头来看看朱可夫。他的眼睛不住
地一会儿望着桌子,一会儿望着这位苏联元帅。奇怪得很,每当他抬起眼睛的时候,
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的是一种好奇的表情,仿佛他是在看一个长期以来使他感兴趣
的人,如今能够在几步远的地方仔细看看了。
德国代表现在要签署文件了。
“凯特尔的脸色阴沉下来,”西蒙诺夫写道,“在他等着轮到他签字这段时间,
他的表情严峻。但他立即把头向后一仰,仿佛是要抑制就要从眼睛里流出来的泪水。”
“建议德国代表团到桌子这儿来签署无条件投降书。”朱可夫坚定地说。
还没等译员译完这句话,凯特尔似乎已经明白了,他的一只手在桌子上比划了
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