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们只能碰运气了,”卡小姐说,“这件事先这样吧。把讲写练习做完。”
五班整个上午都做拼写练习。午饭时候,有的女孩儿一边喊:“拉尔飞,你在哪儿?你在哪儿?拉尔飞。”一边把饭盒都收集起来。
拉尔飞!拉尔夫绝不答应这么一个傻名字。他注意到布莱德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似乎不热心跟别人一同吃饭。
突然,拉尔夫的愤怒爆发了。他不管布莱德看起来是否孤独,也不顾布莱德会发现他会说话,只是决定要亲自解决这个问题,让那个男孩知道点什么。
拉尔夫从书上轻轻跳下来,匆匆跑过地板,蹿上布莱德的牛仔裤。布莱德走出教室,又慢慢地穿过大厅,拉尔夫用爪子指甲狠命地抠住他的裤子。
卡小姐锁上教室门,一眼看见布莱德,就用手搭在他的肩上说:“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事吗?”
“我挺好的。”布莱德说。
“如果有什么事要我帮忙,请告诉我。”卡小姐放开布莱德,走出大厅。
他俩都没注意到老鼠就抠着布莱德的牛仔裤呢。拉尔夫爬上布莱德的腿,爬到他的T恤衫上。
布莱德一定是感觉到了拉尔夫的脚指甲,因为他低头看了一眼。
“你——你这个恶棍!”拉尔夫说,“你把我摩托车弄坏了,那是我搬家的唯一工具。我太小了,蹚不过泥坑去,而且走着也没有骑摩托车好玩,特别在过水坑的时候。”
布莱德盯着拉尔夫。“你能说话?”他说,似乎不敢相信。
“我当然能说话啦,”拉尔夫说,“尽管不是所有人能懂,但我能说。”
“可我怎么就懂你的话呢?”布莱德问道。
“你属于那种人:孤独,对轿车和摩托车感兴趣。非得这样的人才听得懂我的话。”当拉尔夫接着往下说的时候,布莱德好像还沉浸在这个回答中。“你怎么这样孤独呀?又不像让似地刚来这个学校。” “这不关你的事,”布莱德说。可是,当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承认了这一点时,就反驳说,“我不孤独!”
“噢,说出来吧,”拉尔夫哄着他,现在他确实渴望了解,“你告诉我吧。”
布莱德固执地一言不发。
“你知道,我只是一只小老鼠。”拉尔夫提醒他。
“唉,我和我爸爸还有阿菲——我的狗生活在一块儿。父母离婚了,妈妈再也不和我们住一块儿了。没有她真孤独啊。”布莱德吐露了真情。
“唉,太糟了,”拉尔夫表示同情。他自己的妈妈整天唠唠叨叨地责备他,可他现在还很想念她。“让也很孤独,因为他是转学生,”拉尔夫告诉布莱德,“你们两人应该团结。”
布莱德噗哧笑了,这是拉尔夫第一次听到他笑。“我才不信这一套呢,”他说,“一只老鼠来告诉我怎么做。”
拉尔夫的感情受到了伤害。“不信就不信。”他说。这使他一下想起了自己的摩托车。
“哦,别生气呀。”布莱德为伤害了拉尔夫的感情而抱歉,“让我们成为好朋友吧。”
“我们会成为好朋友?”拉尔夫用冷漠至极的声音吱吱着,“你想把迷宫做得难上加难,你推倒了我的朋友,弄坏了我的摩托车。我们还会成为好朋友吗?”
“因为一一”布莱德欲言又止。“你看,我不知道让把摩托车还有你装在兜里。我想他是个富裕的孩子——哦,别介意我怎么想。那真是你的摩托车吗?”
“是。”拉尔夫带着怒气说,“一个男孩子给我的。”
“哇!”布莱德惊叹道。“一只有摩托车的老鼠!你能骑吗?”
“现在坏了就不能了。”拉尔夫说,“好了,把我放下来,你去吃午饭吧,我需要休息一会儿。你知道吗,老鼠通常夜里活动,我要在白天睡觉。”
“卡小姐把门锁上了。”布莱德提醒他,“你千万别在大厅乱跑,要不该被踩着了。”
“没问题,我能从门下进去。”拉尔夫说。
“你会再和我说话吗?”布莱德问,同时用那只没吊着的胳膊把拉尔夫放到地上。
“也许会,也许不会,”拉尔夫答道,“看情况吧。”拉尔夫含含糊糊地回答了这么一句,把自己变得扁扁地钻到门下,溜进了空荡荡的教室。在教室里,他钻进麦丽丝的靴子。这儿倒成了他的家,而真正的家离这儿好远呢。他觉得刚打瞌睡,让的手就围拢了过来。
‘可抓到你了!“让说。
“放下我。”拉尔夫厉声说,他需要休息了。
“布莱德说对了。”让说。“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可他说他发现了你,你还和他说话了。”
学生们都回来了,把让团团围住。“你找到他了!”他们说。“卡小姐,拉尔夫很安全!”“我们把他放哪儿?”“可不能让他被夹子夹住。”
“夹子,”拉尔夫用尖利的声调迅速地说,“你们认为我很傻吗?”这话只有让和布莱德听得懂。
“现在,我们把他放在鱼缸里吧。”卡小姐说。
“哦,不,”拉尔夫呻吟道,“别再放了。”
“我认为拉尔夫更喜欢独处而不喜欢受干扰。”让说。
“那儿有一只旧手套,”麦丽丝说,“他可以在里面睡觉。”
尽管拉尔失死命挣扎,还是被放进了鱼缸,这次还多了一只旧手套。他对让生气了,因为他没能从这种侮辱中将他拯救出来。他爬进拇指里,揣摸着五班的人们会有什么坏念头。
放学铃响之前,让把一个装满水的瓶子盖连同卡小姐给的一牙儿燕麦饼放进鱼缸里。“算了,别生气了,”他小声说,“今天晚上呆在这儿安全,明天我就把你拿出来。我保证!”
拉尔夫拒绝从手套的大拇指里出来答话。后来,考斯恃先生进来打扫时,他又听到收音机里唱着一首悲哀的歌儿,是关于一个被关进监狱的卡车司机渴望他的八轮马车与开阔的公路的。“我想要的就两轮。”又悲伤、又孤独的拉尔夫想着。
9.出人意料
第二天早晨,先由唐纳先生告诉卡小姐,再由卡小姐告诉她的学生们,考斯特先生的夹子没有夹到老鼠。
“哦!”五班学生们欢呼起来。
“我早就这样说了。”拉尔夫在手套的大拇指里说,但谁也没有听到。
卡小姐在黑板上写出公函的一般格式,而不是普通朋友之间的那种私信,因为最初大家都打算用私信的形式给《奎卡理查之声》报写信。全班都动起手来,给责任编辑写信,指出他编发的关于“老鼠”班会的报道是失实的。如果哪个人有什么字不会写,就问卡小姐。她把这个字写在黑板上,以备还有人要问这个字。她最先写上去的两个词是“可耻”和“荒谬”。她还对布莱德说:“对,‘笨头笨脑’是个词儿,可你不能找到更好的表达方式吗?”卡小姐保证在吃午饭时她要亲自把信送到报社。
这天无论有多少人对拉尔夫说诺,他都拒绝从手套的大拇指里出来。幸运的是他在里面有个不错的瞭望孔。他注意到布莱德的胳膊还在吊着,他递给卡小姐一个纸条,卡小姐点了点头,宽容地笑了笑,把纸条还给了他。他还看见让传给布莱德一个纸条,布莱德又传回一张。“这一帮人还真忙。”拉尔夫想。他捂在手套里有点烦了,又有些闷热,可又拒绝出来让什么人瞧见它困在这里而幸灾乐祸。
当漫长、愁苦的一天就要过去时,拉尔夫发觉自己被让从手套里拽了出来。“来吧,小家伙,你要回小客店了。”他说。
“面对我所有的小同胞,而没有摩托车?”拉尔夫叫道,“不,谢谢。”
“放松点,你不能总是呆在学校。”让的话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他尽量不蠕动嘴唇。“相信我吧,一切都会好的,你会看到这一点的。”
因为被紧紧握在让的手里,拉尔夫毫无办法。他不得不相信让,除非咬他。但他决定不那样做,卡小姐说伤害别人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
让把拉尔夫推进大衣的口袋里,把拉锁拉得严严实实。即使这样,拉尔夫还是觉察到似乎有点不寻常的事情发生着。先听布莱德对司机说:“是从家里拿的纸币。”接着,布莱德和让一起上了学校的班车,两个男孩子坐在一块儿。
“带来了吗?”让问。
“对,”布菜德答道,“就在我兜里呢。”
“什么东西?”拉尔夫猜着,“是我摩托车的残骸吗?”
“我一直想坐学校的班车。”布莱德说。
“我一直想坐大拖车。”让说。
“这好办,”布莱德说,“我爸爸会让你坐的。路面结冰那阵子,他接到许多你们那条路上来的电话,他从雪堆里拖出好多辆小轿车哩。每年这个时候,他的生意都特好。”
“我要问问厨师,能不能留你在我们那里吃饭。”让说。
“哇!在饭店吃晚饭。”布莱德一下子感动了。
“我是说我们在厨房里吃,”让解释道,“自从容店买了微波炉,有时盘子很热而食物不热。”
“那没关系,”布莱德说,“我爸爸几乎总是做汉堡包、打菜豆罐头。”当时,让起码会认为布莱德对爸爸不够忠实。他接着说:“我爸爸的汉堡包做得可口极了。星期天他才做牛排。有时候,如果他忙不过来,我就一个人吃晚饭,我吃热狗。”
“你是说就你自己在家?”让问。
“还有阿菲。”布莱德说。
“我倒真希望我一个人同一条狗在一起,”让说,“服务员们总是来转告厨师,说客人抱怨饭没烧透,真叫我烦死了。”
拉尔夫为自己被囚禁在拉锁里而感到气愤,谈话也很烦人,因为不是关于他的。他想咬出一条路出去,可又不喜欢尼龙的味道。况且,学校的班车也不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
两个男孩子从汽车上下来了,拉尔夫听到他们的鞋在雪地上踩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小客店比奎卡理查小镇海拔要高一些,雪还没化完。接着,他又听见他们踏上台阶,在门前擦轻垫上摩擦的声音。进了前厅,那座老钟还和过去一样慢腾腾地“嘀——嗒”着。对拉尔夫来说,这响声简直就像一个老朋友。
“喂,孩子们!”拉尔夫的保护者迈特说话了,“看到你有个朋友我很高兴。”迈特终于没有丢掉工作;那么,小老鼠们呢,是不是也应该像拉尔失希望的那样搬到楼上去了,那样他们就没法为他把摩托车丢了而寒碜他了。
拉尔夫兴奋了,在滑溜溜的口袋里蹿着。“让我出去吧。”他请求道。让这才打开拉锁,把拉尔夫放出来,但还握着他。这前厅看起来真好。火还在那古老的石头壁炉中烧着。老钟和电视机还在老地方。只有一点不同了:前厅比以前整洁了,烟灰盘干净了,旧杂志整整齐齐摆在桌子上。
接待员没理睬孩子们。两个孩子一直在脱着夹克衫,然后在大钟前跪下。“你觉得合适吗?”让问布莱德。
“我们马上就能知道。”布莱德从兜里掏出一件什么东西。
“哇!激光XL7型,跟你说得一模一样。”让说。布莱德正把一辆小巧玲拢的赛车放到地上,小心翼翼地推它通过了大钟底座那个最高的拱。这车不高,再加上一个熟练的司机驾驶准能通过。“看见了吗,拉尔夫?”
拉尔夫全都看见了。一辆锃亮的、正适合老鼠驾驶的小车,金属的辐条车轮,轮胎盖脱落了,整部赛车被漆成银灰色,这种颜色正是在阴影中嗖的一声驶过而不会引人注意的颜色。又宽又厚的车胎绝对经得起地毯表面的摩擦,穿过水坑时能溅出好大好大的水花。车门没开,但车窗很大,对一只灵巧的老鼠来说,爬进去很容易,赛车司机可是从不打开车门的。拉尔夫见到这样一辆漂亮的赛车,简直说不出话来了。唉呀!他要有这么一辆车,他就再用不着时刻攥着尾巴以防被绞进车条里去了,他可以跳进去就开车。
“来,你开车给我们看看。”让把拉尔夫放到激光XL7小车旁。
他会开吗?露一手吧。拉尔失从车窗出溜儿进去,坐在有固定靠背的单人驾驶座上。他证实了自己的尾巴确实安全地在车里,就抓住方向盘,深深地吸了口气,嘴里发出“呼吧吧吧……”的声响。结果,车却纹丝未动。
一伙吵吵闹闹的滑雪者从外面回来了,他们穿过大厅时对跪在这里的两个男孩子没加注意。两个男孩子赶紧蹲起来,躲在长沙发的后面,直到他们走了。
“笨蛋,”让说,“这是你那个旧摩托车的声音。你得弄出赛车的声音,才能把这车开走。”
“我真笨啊,”拉尔夫承认道,他太兴奋了,以致脑子里都没转过弯儿来。他又深深地吸了口气,把嗓音压得又低又细:“呜——嗡——嗡”,“激光”在地板上跑起来。拉尔夫在驾驶着,他居然驾驶着这么一辆漂亮的赛车!他笔直地把车撞在长沙发的腿上,车停了。拉尔夫再次发出“呜——嗡——嗡”的声音,结果,车又纹丝未动。
一直和孩子们一起看着的迈特说:“这小家伙打算怎么倒车呢?”沉默。因为还没人想过这个问题。
让的妈妈从电梯里走出来。“喂,让,”她笑眯眯地说,“这是你的新朋友吗?”
“是啊,这是布莱德。”让回答道,他的手赶紧捂在激光XL7上,生怕妈妈发现拉尔夫。
“你好。”想不到布莱德还会害羞哩。
“你和让到家里来我真高兴,”布兰勃太太说。“你们在于什么?”
“玩小汽车呢。”让说。
“玩的时候安静点儿,”布兰勃太太说,“如果经理露面了,你们就到我们的小屋里,或者带布莱德各处转一转。他也许乐意瞧瞧厨房吧。”建议提完了,她就走了,去检查服务员们把一楼客房打扫干净了没有。
布莱德又坐回自己的后脚跟上。“你妈妈一定是个好妈妈。”他说。
“当然。”让赞同地说;他的思路还在拉尔夫的难题上。
“呜——嗡——嗡。”拉尔夫第三次发出赛车的声音,车还是纹丝未动。
“看来我们得让你爸爸的大拖车帮忙了。”让说道。拉尔夫觉得孩子们的笑声特别恼人。
“我知道了,”布莱德忽然说,“如果‘呜——嗡’能使车向前走的话,那么把它反过来说或许能倒车,‘嗡——呜’。”
“‘嗡——呜’,”让学着他发出这个声音。“这个音真别扭,但是如果有用,也行啊。倒车可比进车慢。你试试,拉尔夫。”
“嗡——呜”,小车渐渐离开了沙发腿;再一声“嗡——
呜”,车完全退了出未;又一声“嗡——呜”,拉尔夫驾车转了好大一圈,才回到他的朋友们的身边。“我能要这车吗?”他问他们。
“本来就是你的,”布莱德说,“是赔你那辆弄坏的摩托车的。”
“难道你不需要吗?”拉尔夫问道,他怎么也不相信会有人放弃这么捧的丰。
“不需要了,”布菜德告诉它,“因为我有了一辆BMX。”
拉尔夫兴奋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用爪子在这辆已经属于它的车的仪器板上,爱惜地、轻柔地抚摸一遍。
“到时候,你的小同胞们都会看到你坐在XL7里开车。”迈特说道。
拉尔夫把上身探出驾驶窗外。“你什么意思?”他问。“我想他们都已经搬到楼上了。”
“大多数都搬了,”迈特说,“但还有几个你的户外亲戚在来回闲逛,盼着你把摩托车带回来呢。”
“多亏我运气好。”拉尔夫想。“这帮无赖。”
小店门外传来有人在跺靴子底儿上雪的声音,迈特慌忙回到前门的椅子上,拉尔夫也迅速而熟练地把车开进大钟下面。原来跺靴子的不是客人,而是一个来送《奎卡理查之声》报的。他胡乱地把报纸往行李架上一扔,就又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迈特拿起报纸,戴上眼镜,读起了大标题。头版下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吸住了他的目光。只听他问:“我说孩子们,你们认识斯尼德小学的黑迪·卡肯蓓克小姐吗?”
“认识啊,我们老师。”两个男孩子跑到迈特跟前,想看看报纸上说了卡小姐什么话。拉尔夫从车里跳出来,发现他老窝的零零碎碎还在大钟下面。他就用一小球儿、一小球儿的“克黎奈克斯”爱惜、小心地擦起了两个男孩子留在车上的手印,一边擦,一边听着迈特读报。
“‘收回启事’,在照片上方。”迈特说。
“什么叫收回启事?”布莱德问。
“意思是收回他们说过的话。”迈特解释道。
“早该这样。”布莱德说。
“嘿,看呐,”让说,“这是我们班的照片。还说什么了?”
迈特读道:“《奎卡理查之声》报编辑部为星期日刊出的有关伊文·杰·斯尼德小学黑迪·卡肯蓓克小姐班级的失实报道表示歉意。”
拉尔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