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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朱作明在公司里的人际关系。譬如商场上的敌人、或是同事及下属的相处;第三,死者在政经界的关系,这牵涉到一些市政府高层官员及其岳父家的人;第四,到市立医院去拜访李敢当医师,设法询问出那名箱中男子到底知道些什么事。最后,去侦探社查,看看他们是不是有苏艾惠的消息。”
他在黑板上写下负责各个侦查方向的警员名字。
“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那明天晚上九点钟在这里进行下一次搜查会议。大家辛苦了,散会吧。”
郑绍德看到黑板上自己的名字和组长写在一起,明天要到市立医院去拜访李敢当医师。他心里觉得很高兴,因为箱中男子正是他最想探知的谜团。高组长显然早就猜出来了。
“小郑,你先别走。虽然现在时间很晚了,但我还有件事想和你讨论。”高组长在会后私下对郑绍德说。
“嗯。”
“你知道在孙子兵法中,曾提到战争是‘兵贵神速’。办案子,对我们来说也差不多就像打仗。打仗嘛,必须迅速地攻入主帅的阵地,而办案也要迅速地揪住嫌犯的小辫子。可惜我年纪大了,反应已经没办法这么快,愈来愈做不到这一点喽!”
郑笑着说:“别这么讲嘛,组长。你离退休年龄还远得很呢!”
“哎,老实说我有点后悔。今天下午在侦询朱作明时,我没把握好时机,问他第三个问题。现在想到已经来不及了。”
“是什么问题,一定要那时候问呢?”
“我认为如果是那个时候问,说不定可以立刻突破对方的心防。”
“那到底是什么问题啊?”
“我想间他的问题是——朱先生,你会冲洗底片吧?”
2
“组长……”郑绍德很难掩饰心中强烈的惊讶,“你该不会认为杀死林浩山的是朱作明吧?这……这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啊!”
高钦福的问题,很明显就是在指绑架案的照片。没错,仔细一想,唯有绑匪能够自行冲洗底片,林浩山所接到的勒索信里才会附上苏艾惠被绑住的照片。
这样的照片,绑匪是绝对不可能将底片随随便便送往一家照片冲洗店处理的。这种奇怪的照片必然会引起店员的注意,而两名歹徒从头到尾都戴着狗头面具,就表示他们绝对不会希望在任何时刻被人记住脸孔。
但是,由此直接推导到“朱作明是杀害林浩山的凶手”这个答案,也太匪夷所思了把?
“为什么不可能?”彷佛料想到郑绍德激烈的反应,高钦福淡淡地回问。
“首先,我们发现朱作明时,他是被反绑着的。那根麻绳还是我亲自解开的,费了我好大的力气,松开之后发现他的手脚皮肤都擦破了,手腕和小腿等部位还出现瘀血的现象。况且他的头上还蒙着一块黑布呢,那块黑布的结是绑在脖子后面。纵然他可以先绑住脚、再用黑布蒙头,那他要怎么绑住自己的手臂呢?没错,现在是有一种专门用来绑绳结的机器,只要按一下按钮就行了,绑得也十分牢靠,但在现场我们也找不到这样的机器啊!他绑紧手脚又蒙着头,怎么样也没办法把那种机器送到警察找不到的地方。那一定是歹徒用力紧绑住他的,无论用什么方法,他都不可能自力绑住手脚,除非!除非——” 郑绍德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脑中却闪过一种可能性,于是他便说不下去了。
“除非什么?”
“除非……除非他有共犯。”
“很好,小郑。你头脑还算转得过来。”高组长微笑说,“不过,我想朱作明没有共犯。” ※棒槌学堂の精校E书※
“什么……组长,这样你还能认定他是杀死林浩山的凶手?”
“我可从来没有这样说。我只有对你说,我后悔当初没质问朱作明是否会冲洗底片,以及问你为什么认为朱作明绝非杀死林浩山的凶手而已。其他都是你自己说的。”
小郑不好意思地笑一了笑:“好嘛,组长,是我太心急了。不然,你认为朱作明是凶手吗?”
“和你一样,我也认为不是。”
“为什么呢?”
“有两个主要的原因。第一,为了让朱作明好好休息,我们并没有主动跟他说,林浩山的头不见了。而在今天下午问话时,他也从来没提过这一点。第二,他对箱中男子的事情毫无所知。凶手是知道这两件事的。”
“但他也有可能是在演戏骗人吧!”
“如果他真的是凶手,事实上他大可以改变整个事件的说词,使证言简单明了,让警方信以为真。”
“组长,你的意思是,他可以干脆地说,凶手在他面前砍下林的头颅之类的话吗?”
“嗯,这样才省得麻烦啊!正因为他的证词有一些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之处,我才认为他并不是凶手。”
“既然他不是凶手,你何必说后悔没有把握时机突破朱作明的心防呢?”
高钦福看着会议室墙上的时钟,上面指着十点五十一分。
“小郑,朱作明虽然不是杀人凶手,但他却很可能是绑架案的主谋。”
“这……你愈讲我愈不明白了!”
“咳!”高钦福轻轻叹了一声,继续说,“也难怪你不明白,因为这个案子实在一点都不单纯。我这样解释给你听好了——整个事件可以分成两个部分,前半部是林浩山收到勒索信,与朱作明一起准备赎款与木箱;后半部则是命案发生的今天凌晨。我有理由,认为朱作明是策划前半部绑架案的嫌犯之一。”
“那后半部呢?”
“套一句朱作明的说法,那真的是一件意外。”
郑绍德点点头。他虽然对高组长话里的含意还不甚了解,但并未再迫问什么。他知道高组长要开始说明心里的推论了。
“从绑架案中,我们首先可以发现四件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首先,歹徒虽然知道林浩山的手机号码,却没有使用电话勒索,反而使用信件;接着,那三封信的信封上没有贴邮票,很显然并不是以邮递的方式寄达,而是直接送到林浩山的办公室;第三,信封里都附上照片,那些照片虽然都标明拍摄时间,但相机的时间却是可以任意更动的;最后,歹徒要求林浩山找一个帮手一起搬运赎款。”
“嗯,我同意。”
“好。朱作明曾经说,七日的勒索信,是在早上九点送到林浩山的办公室。因为他说了这句话,才让我心生怀疑。食品公司八点半才开始上班,董事级的干部是不可能这么早到的,林浩山显然也差不多是在一进办公室就立刻看到信。然后他马上去找朱作明——原来朱作明比林浩山更早到公司,也就是说,朱作明有可能是送信的人。除此之外,很少人知道林浩山由私生女。目前我们所知道的,只有林的妻子和朱作明两人。但林太太的嫌疑可以排除,因为她若跑到办公室来送信,不可能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况且从她的家世背景来看,她去策划一件绑架案勒索金钱实在没什么意义。”
“等等,组长,侦探社的人也知道这件事吧!”
“没错,但他们如要勒索,是不会用信来传递指示的。”
“也对。”
高钦福停顿一下,清清喉咙。
“用信来勒索和打电话有什么不同?最大的不同就是在于,朱作明不会被林浩山认出声音。纵然朱作明再怎么改变音质,林浩山都很有可能认出这位相识多年的朋友。而信件就不会被认出来。信封上的字是用直尺画的,而信纸则是一般的A4纸,内文使用电脑打字,这在任何地方都很常见。很巧合的一点是,林浩山接到勒索信,就立即向朱作明求援。虽然说朱作明自己也必须借出一千万,但也许他策划这件绑架案,就是为了林浩山的一千万。说不定还有其他动机。无论如何,歹徒的第三封信,即指示林浩山找一个帮手搬赎款:身为主谋者的朱作明,很自然而然地成为他的帮手。林浩山在市长选战中已经投下大笔金钱,朱作明一定知道这一点。所以,朱作明设定了林浩山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自力筹集的金额——两千万,就是为了要让林浩山找自己帮忙。因为,林浩山帮助过朱作明,林一定会要他还人情。再来,就是十个木箱的问题。纵使那些木箱子很多,很不好搬,真正想勒索的歹徒在警告被勒赎者不准报警的情况下,仍然不太可能要被勒赎者再去找什么帮手。何况,私生女的事又是一件非常秘密的事。歹徒要林浩山找帮手,显然有更深一层的目的,那就是,朱作明必须亲身协助林浩山搬运赎金才行。虽然朱作明宣称他不知道那些木箱子是用来浮在水面上的,但我想那才是在演戏。事实上那些箱子根本不是这种用途,他只不过是在顺着警方当时的解释而已。”
“不然,还有其他用途吗?”
“有啊!比方说,掉包。”
“掉包?”
“关于运送赎款的指示有一点很奇怪,是吧?两千万元纸钞占不了多大的体积,但歹徒却吩咐他们使用十个能够装入的木箱子。”
“嗯。”
“还有,我想你应该也注意到了,那栋商业大楼的电梯只有一座,虽然已经采用浅黄色的壁面,而且也装了一面大镜子,实际上却非常狭窄。小郑,让我们来想想看,他们应该怎么把赎款搬到车上去?
“首先,当然是先把林浩山办公室的木箱子都搬到朱作明的办公室去,然后打开保险柜。接下来,他们该怎么办?办公室在六楼,所以他们搬运下去的唯一管道是搭乘电梯;木箱子很重,所以他们需要一辆手推车。他们也不可能在六楼就先用绳子把箱子绑好,这样要送到楼下去是很困难的。”
“好,假设一辆手推车一次可以运载两个木箱,那么十个木箱就需要运送五趟。但他们必须考虑木箱的体积。电梯太狭窄了,手推车推进去之后,人就很难站进去。于是,负责在电梯里控制的最好只有一个人。停车场在商业大楼的侧门,所以他们也必须事先准备好运送的小货车。
“朱作明因为是帮手,他当然可以建议林浩山如何搬箱子会比较方便。而只要木箱子一有机会离开林浩山的视线,他当然就可以趁机掉包。这就是为何要把赎款分装在十个木箱的真真目的!木箱愈多就愈容易制造掉包的机会,如果将钱全部装在同一个箱子里,那朱作明就没有办法将木箱掉包了。”
“组长,那你的意思是是,木箱准备要投入水中只是一个幌子?”
“并不完全是幌子。当然,木箱子最后还是会投进水中,只不过那是已经被掉包后的箱子了。不管里面是空的还是装了一大叠报纸,总之不会有钱。朱作明是一个人策划全局,永远不会有绑匪靠近河边想取得赎金的。”
“组长……朱作明如果要掉包,那他自己也必须事先准备十个同型的木箱子吧!这些木箱子那么占空间,朱作明要藏在哪里呢?”
“当然不会放在电梯或他的办公室里。他可以把箱子放在停车场的另外一辆小货车上。两辆小货车的距离可以停得很近,只要他负责的工作是将手推车推到停车场、搬进货车里,那他自然就可以轻轻松松地进行掉包的工作。”
“我明白了。朱作明可以要林浩山在六楼装赎款钉箱子,而自己则负责将箱子运送到小货车里。而真正的勒索犯朱作明就是在这时候将箱子掉包。”
“没错,而且,朱作明根本就是算准了林浩山绝对不会报警,才敢这么做。否则,在警察监视的情况下,他不可能找得到掉包的机会。”
高钦福的神情突然严肃了起来。
“让我们把整件事重新整理清楚吧!朱作明想向林浩山勒索一千万,所以他绑架了其私生女苏艾惠,并且拍下苏艾惠被绑住的照片。接下来,他制作勒索信送到林浩山的办公室。林浩山果然向他求救。
“好,筹完钱之后,他们把钱放进保险柜里,设定密码锁好。然后林浩山准备了十个木箱放在他的办公室里,而朱作明自己也偷偷准备了十个相同外型的木箱。
“朱作明无论如何必须取得赎款,但是他绝不可能真的正如警方猜测,开着汽艇收回水上一漂浮的木箱子。那样太费时费力而且容易引人注意。他所采取的取款方式是,在将赎金丢人水中之前就把箱子掉包。”
“组长,那为什么你认定他没有共犯呢?”
“如果他有共犯的话,他就不需要用信件的方式勒索了。他可以请共犯直接打电话给林浩山。毕竟,信件勒索是整个犯罪计划中最脆弱的一环。”
3
没想到时间已经接近午夜了。
郑绍德不得不承认,高钦福的解释的确相当合理。在他的脑海中,从下午以来一直萦绕着木箱里那个怪异男子疯狂的模样,以至于对于整个案子无法像高组长一样理解得这么清晰。
“只要那些掉包过后的木箱子按照计划,顺利地被投入水中,不管是丢进爱河、旗津或是西子湾都好,只要朱作明一直陪着林浩山,林就想不到他才是真正的主使者。真正装钱的小货车可以改天有机会再开走,被绑票的苏艾惠可以改天有机会再放人。那些被投进水中的木箱子则可以永远不用理它。”
然而,让朱作明完全料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林浩山并没有准时出现,反而在凌晨零点时在他面前被杀、现金两千万被抢,他自己则被反绑并强灌安眠药!
“这件案子最奇异也最令人想不透的谜团由此开始。两名冒充绑匪的歹徒突然出现在朱作明的眼前,我想这才是真正让他害怕的地方。虚构的绑匪竟然成真,而且歹徒的精神状态十分异常,甚至在朱的眼前杀死林浩山!”
警局会议室外一片安静,外头值夜班的警员似乎连聊天、听音乐的兴致也没有,高钦福踱步的皮鞋声此时更显格外锐利。
“朱作明在警察到达以后,就一直没有离开那栋大楼,前往医院治疗与住院观察,也都有警员随侍,所以他没机会再到停车场去。我在回到分局来以前,曾经要几位警员清查商业大楼停车场的所有车辆。很可惜,他们并没有找到那辆装着十个空木箱、朱作明准备用来掉包的小货车。”
“不过,这其实也用不着太惊讶。因为既然会出现连朱作明都料不到的歹徒,就表示他的犯罪计划在策划期间就被某人知道了。而某人正好利用这个计划,顺利抢走现金两千万! ※棒槌学堂の精校E书※
“他们,早就知道朱作明想掉包那些木箱,所以才先下手为强。抢走了钱,很可能连朱作明准备的小货车也一并开走,所以我们才找不到那辆装了木箱的车。”
“但事件发展成我们见到的样子,也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为什么林浩山会被杀?为什么他的头颅会被带走?为什么现场留下的唯一的一个木箱子里,会出现一个从来没看过、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怪人?”
郑绍德对这些问题也毫无头绪。他个人心中所有的假设与推论全都卡死在这些问题上。
换头魔法——咒语——舞蹈——
那两名歹徒究竟是什么人?
“小郑,我知道你对那个箱中男子很感兴趣。这也就是我们明天早上要去见李敢当医师的目的。李医师可以说是闻名世界的医学权威,特别是在脑医学、神经解剖学。异常心理学方面的研究无人能出其右。
“明天我们见到李敢当医师以后,他应该会告诉我们更多关于那名男子精神状况的事。那名男子在今天凌晨究竟经历过什么、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会说出‘换头魔法’之类的名词,到时候说不定都可以得到解答。另外,法医那边的验尸,在明天大概也会有初步的结果,那具无头尸体到底是不是是林浩山本人,我们也会知道的。”
“我想,能否将朱作明以绑架勒赎未遂的罪名定罪,相关的证据搜集就交由其他的同事负责吧,等他们找到苏艾惠之后,不论她是活着还是已经变成尸体,我们都可以再掌握住更多的证据。至于你,就和我一起来追查这件残忍命案的真相吧!”
“我明白了。”
会议室外面,传来钟响的声音。
——十二点整。
郑绍德凝视着会议桌上尚未收妥、被当成重要证物的两只黑色狗头面具,眼前不由得浮现整整二十四小时以前,在耀胜食品公司挥舞水果刀的神秘歹徒,两人张牙舞爪的狰狞形象。
第八章 医生与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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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达医学院位于二民区的十全路上,和三民分局的实际距离并不远,但由于中间隔了一道铁路线,要过去必须经过地下隧道,所以感觉上好像是位于不同的地区一样。在那附近至少有两、二间警察局,因此三民分局很少接办那个地区发生的案件。而这次的“富商林浩山遭抢劫杀人案”,案发地点虽然也是在铁路的另一边,但由于九如路上并没有其他警局,最靠近的只有三民分局,所以才由他们接办。
“管辖范围横跨铁路两边的警察局,到底有多少个呢?”
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