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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苏格兰公开赛的最后一场资格赛。
此间歇洛克·福尔摩斯返回过贝克街,我向他叙说我在俱乐部遇到的情况时,
他只是心不在焉地听了听,然后又前往西沼泽地去了。我决定只要布里莫尔能取得
决赛权,我就周末坐火车去三威治,看他如何与乔治·杰克逊进行较量。
我正打算去三威治的那天晚上,行程计划被无情地打乱了。我走在街上时买了
份《星报》,上面醒目地写着:高尔夫球手在三三威治比赛时中弹我当时第一个想
法就是阿尔弗雷德·布里莫尔被人打死了。他的敌人肯定跟踪了他,趁他一心扑在
比赛上时对他下了毒手。但当我匆匆读完标题下的报导时,才松了一口气,阿尔弗
雷德其实没遇险。
被子弹击中的原来是赛场上最著名的了不起的乔治·杰克逊。
我迅速收拾行囊,准备当时就出发奔赴三威治。我和哈德逊太太都不晓得福尔
摩斯的下落,所以无法给他拍电报,将肯特郡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阿尔弗雷德·布里莫尔在三威治住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当时我赶到时天色已晚,
因此只好留待次日再去找他。我晓得他们比赛的地点是在圣乔治俱乐部,于是翌日
一早就朝那里赶去。
我朝俱乐部的主楼走去时,呼吸着清新凉爽的空气,它让我想起冬天其实刚刚
过去不久。我从老远的距离就认出了阿尔弗雷德·布里莫尔的身影,他正在主楼后
的高尔夫球场上练球。即使发生了杰克逊被枪击的事件,他的表情仍是那么专注,
我着实羡慕他如此献身高尔夫球的执著精神。但同时我又有点惧怕,因为他的行为
中透露出某些近乎疯狂的非理智的东西,连福尔摩斯都同意我这一看法。
布里莫尔精神过于集中,没发现我的到来,我便在他身后仁立了四五分钟,倾
听着他沉重的呼吸声,看他苦练击球的技艺。
后来他转过身见到了我,但手里仍没停下练球。
“你稍等一会儿,约翰,”他说,“我得练习把球击得低一点。”
过了一会儿,我说:“我要找你谈谈,阿尔弗雷德。”
他点点头,拾起地面上的球棍口袋。“在我参加半决赛之前,我们还有四十分
钟时间。”他平静地说。
“比赛还继续进行吗?”我狐疑地问。
“那当然。今天早上我们在俱乐部开了个会。一两个人觉得杰克逊受了伤,想
停止比赛,但我们都知道他伤得不太重,我尤其认为比赛不能中断。不能让杀手觉
得他得逞了,让比赛停下来,不能让他觉得自己是赢家。”
他的话有几分勇敢的味道,但丝毫没考虑危险的因素,因此不是勇气,而是鲁
莽。我干脆地说:“警察在哪儿?”
“可能来了吧,”他说,“我昨天晚上把我能说的都讲给他们听了。福尔摩斯
没跟你一起来吗?”
“他有事,去东北了。”我说。
布里莫尔笑笑,说:“可怜的杰克逊不能参加比赛了,我有望赢得一场重大的
巡回赛。这个机会我可不能错过。”
“你最好跟我说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说,“我只是在报纸上读到一
点简单的报道。”
“你是说开枪的事?那不是在球场上发生的。杰克逊赢了半决赛,昨晚在回家
的路上中了枪弹。他赢得极为轻松,真可谓是高尔夫高手,我正渴望和他——”
“那么这次枪击是个意外,和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毫无关连喽?攻击的对象是杰
克逊?是不是有人想打劫,或与杰克逊有仇?”
“警方是这样认为的。他们正在调查城里有前科的罪犯。”
“你觉得警察在那些人当中找不到凶手?”
“说实话,是的。对了,华生,警方对在布来克希斯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这是
我们事先说好的,我仍希望不要告诉他们。”
“我看这次不告诉他们是不行了,阿尔弗雷德。当时我就不同意瞒着警方,这
次我就更不愿意了。”
“我当时答应过俱乐部的会员们不报警,他们非但找不着罪犯,还会把事情搞
得满城风雨。我去找歇洛克·福尔摩斯就是为了避开警察。”
“杰克逊伤得重不重?”
“可能不重,据说没有生命危险。他是从背后中弹的,说明有人追踪他来到了
这里。好像开了两枪,有一枪打中了他的大腿。医生说伤得不算太重,但他至少这
个赛季不能参加比赛了。”
“你怎么认为此事,阿尔弗雷德?你觉得和在布来克希斯发生的事有关吗?”
我们此刻已坐在一张长椅子上,面对着大海,眺望着白色浪花在阳光下舞蹈。
布里莫尔见四下无人,才悄声说:“是的,我觉得昨晚上的凶手就是开枪打我
的人。他射击的目标其实不是乔治·杰克逊,而是我。”
我俩望着一条小船朝岸边划来,我说:“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当时你和乔治·
杰克逊在一起吗?”
“没有。他住在附近的一栋寄宿公寓里,我住的旅馆在老城,离他的住所有一
里多路呢。事情是这样的,杰克逊轻易地就取胜了,我打得慢些,但一个小时之后
也结束了。我离开俱乐部回旅店时,乔治仍在俱乐部里和几个人喝酒。”
“当时几点?”
“大约六点。”
“杰克逊是什么时间离开的?”
“这我说不准,但肯定在我后面。警方说,他是在从这儿回寄宿公寓的路上遭
到枪击的,大约是7 点45分左右。”
“他看见开枪的人了吗?”
“警察说没看见。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而且当时他已喝了三个小时的酒。”
“你是说他喝醉了?”
“高尔夫球打得那么好的人是不会在比赛期间把自己灌醉的。”
“我会去问警察的。”
“你最好不要对警方提起布来克希斯发生的事,否则他们将问我为什么不报案,
我会很为难。”
“好吧,不过我仍认为当时应该报案。”
“但我和福尔摩斯都不认为应那样做。”
“你为什么认为昨晚的枪是冲你开的?”
他朝四下扫了一眼,说:“约翰,今天是你先看到了我,对不对?我发现你之
前你已在我背后站了好长时间。”
“是的。离你还有100 码的距离我就认出了你。”
“你怎么知道是我呢?”
“因为我现在已经了解了你的规律,阿尔弗雷德。你对高尔夫球热衷得简直近
乎发疯。我料到你一大早就得开始练球。”
他笑笑,显然觉得我的话是对他的恭维。“可周围也有一两个练球的人,为什
么你能在100 码开外偏偏认出了我?”
“你的击球姿势非常特别。而且我也认出了你穿的花呢衣服。你每次打球都是
这一身。这大概算是你的商标吧。”
“没错。我有三套打球用的服装,都是哈里斯牌花呢。但这礼拜除了今天之外,
我没有穿这样的服装。我一直穿一身浅绿色夹克和裤子。这身衣服冬天时我在布来
克希斯没穿过,因为太扎眼。可现在阳光明媚,又在海边,它就不那么显眼了。”
“这和杰克逊挨枪击有什么关系呢?”
“其间的关系是:昨天杰克逊穿的衣服跟我的一模一样。这身服装比较特别,
运动员里只有我俩人穿。”
“所以你觉得开枪人是冲着你去的?”
他点点头。“肯定是。很巧的是,昨天有一位从伦敦来的观众,顺路用一辆封
闭马车把我从俱乐部送回了我的旅馆。所以凶手在夜色中认错了人。他见杰克逊步
履蹒跚地往家走,就朝他开了枪。”
说罢他领我走进楼里的更衣室,让我看他那套服装。衣服质地不错,绿得扎眼,
我觉得阿尔弗雷德的穿着品位偏于保守,似乎不该穿这类衣服。
布里莫尔去参加半决赛后,我便前往昨晚发生枪击的地点查看。那地方很偏僻,
是伏击的好场所。杰克逊是在一个小胡同里遭到枪击的,胡同坐落在一排高大房屋
的后面,晚上寂静无人。干硬的鹅卵石上没有留下任何脚印,无从判断开枪者的身
材高矮。
我在小巷里来回走了一趟,结果发现一块发黑的渍点,我断定应该是杰克逊留
下的血迹,地点离他住的房子的后门只有三码远。因没有发现更多的证据我颇感失
望,正欲离开去看我朋友的半决赛比赛时,我突然见到一小块金属,令我心跳不已。
我是在小巷的尽头找到的,那里的一截残垣断壁上长着一棵山植。我把金属小心翼
翼地用手帕包好,打算拿回贝克街让福尔摩斯过目。
此外在破墙壁的灰浆里我还拾到一颗弹壳,显然是没有打着乔治·杰克逊的那
颗。
阿尔弗雷德·布里莫尔在三威治的赛事中大获全胜。他的胜利易如反掌,因为
对手乔治·杰克逊躺进了医院。布里莫尔在球场上打得顽强专注,像是着了魔似的
一帆风顺。他在取胜后的演说中对比赛的组织者表示感谢,并衷心希望“一流的高
尔夫球手”杰克逊能早日恢复健康,重新返回球场。
我在离开三威治之前去了趟警局。负责此案的正巧是和我及福尔摩斯都打过交
道的弗雷斯特警长。他说通过对当地罪犯的调查,没有找到什么证据。
“当地人作案一般不用枪,”弗雷斯特说,“棍棒是常见的凶器,使枪的较罕
见。”
“杰克逊被抢劫了吗?”
“好像没有。他遭到袭击时已喝得酩酊大醉,所以好多事都说不清。他连当时
是回家都记不住了,更甭说挨枪击的细节了。当时他口袋里有一些铜子,但没被抢。
而且他的表也仍在他衣袋里,虽说那表不怎么值钱。”
“他见到开枪人的模样了吗?”
“没有。事发后好几分钟他才知道挨了枪子。”
“你应该再找他谈谈。”
弗雷斯特点点头。“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医院。华生医生,别指望他能回忆起什
么来,别忘了,枪是从他背后射击的,而且当时天色已黑。但他可以跟我们说说有
没有仇人,谁有枪之类的情况。”
“警长,我还有另一个推测:会不会是打错人了?”
接下去我把布里莫尔和杰克逊都穿着同样服装的情况告诉了他。然后又把三个
月前发生在布来克希斯的一系列事件透露出来。
他听时没插话,却很吃惊。“你们难道没报案么,华生医生?”
“奥斯本上尉和他的狗遭袭击的事倒是报告了当地警局。结果什么也没查出来。”
“但后来的事都没报案?一直发展到枪击秘书长?”
我感到很难堪,内心里诅咒布里莫尔和福尔摩斯让我陷入这样的境地。
“我的话他们不听,布里莫尔和俱乐部会员是为了保护俱乐部的名声;福尔摩
斯则认为用不着警察的帮助他就能解决此案。”
“你能不能劝布里莫尔赶紧报案?虽然已晚了点儿。”
“他不想找警察。而且他也挺走运。如果两次射击都是一个人干的,此人的枪
法也真够差劲的。布里莫尔只伤到皮肉,杰克逊大腿挨了一枪,另一枪还打飞了。”
“我们还弄不清他开枪的目的是不是想置人于死地,”弗雷斯特说,“从证据
上看好像不像。”
我脑海中浮现出罗斯女士的形象,她双手紧握一只枪口冒着烟的左轮枪,面对
自己干下的事吓得张着嘴睁大了眼睛。
弗雷斯特又说:“如果受害者不合作,就是苏格兰场也没法进行彻底的调查。”
我答应他倘若布来克希斯再发生暴力事件,我个人一定立即报警。他也说三威
治这边一旦有新的线索,他马上告之贝克街22lB号。
福尔摩斯还没有回来,于是我又前往布来克希斯俱乐部,与埃德华·福劳比舍
尔进行那场被推迟的比赛。我俩的比试很激烈,因为我从布里莫尔那里学了两手,
而且比赛前着实找时间练了练。
我和福劳比舍尔比试了一番,最后以他险胜告终。对于在三威治发生的事,埃
德华·福劳比舍尔都知道,因为他和赫伯特·罗宾逊及另外两名会员曾专程赶往彼
地去观看秘书长那几场重要的比赛。乔治·杰克逊被枪击那天他们上下午都在三威
治。我漫不经心地问他他们是何时乘火车赶回伦敦的,埃德华的回答是晚上8 点13
分。看来福劳比舍尔、罗宾逊以及和他们同行的两个人都不可能跟踪穿浅绿色花呢
服装的杰克逊,并朝他开枪。即便他们有时间,他们也不会认错人跟踪杰克逊,因
为他们对布里莫尔太熟悉了。不过反过来一想也不是不可能,因为三威治那个俱乐
部的周围没灯,通往那条小巷的一路上也没有路灯。
福劳比舍尔似乎猜出了我的心思,冷笑着说:“我们当中的任何人都有可能去
那儿害他,我知道。而且我可以告诉你,那天是星期四,马歇尔·勒布朗也休息。”
“球场主管比文也是星期四休息吗?”
“不是,不过主管的时间弹性很大。他只在周末上班,平时休息时间自己定,
跟布里莫尔打声招呼就行了。你想不想让我查查他星期四在没在这里?”
“不必了。不必打草惊蛇。凡是跟布里莫尔有仇的人都可以雇人去杀他。凶手
认错了人可能正是这个原因。”
我暗忖,倘若凶手真是被雇的,查找起来范围就更大了。我还知道罗斯女士礼
拜四也不在俱乐部,从而没人知道杰克逊遭枪击时她在干什么。
我和埃德华·福劳比舍尔共进午餐,对马歇尔·勒布朗烧的菜极为欣赏。下午
我离开律师,去找阿尔弗雷德·布里莫尔。只要他不在楼里,我准知道在哪儿能找
到他。
正值多风多雨的5 月,天空总是布满乌云,阴沉沉的。我和福劳比舍尔打完球
后,天气变得愈发恶劣起来,雷阵雨毫无疑问是躲不过去了。若不是因为有一个人
的身影的存在,整个高尔夫球场便像被遗弃了一般,空无一人。
只有布里莫尔仍在那里练球。他朝我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那地方肯定会
有风的。像我这样不是在海边长大的得练习适应刮风。”
我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指的是在苏格兰缨菲尔德举行的公开锦标赛。一时间,
我竟忘了那场大赛已迫在眉睫。
他打球的姿势很美,肩膀的运动很有韵味,不能不让我羡慕。但他完全不顾个
人安危的执迷又令我生出反感。球场周围尽是高大的树木和灌木丛,若是有人想暗
算他,这里是最理想不过的地方了。
“阿尔弗雷德,你对自己的安全一点都不在乎吗?毕竟你已经遇害两次了。你
胆儿大得未免愚蠢了。”
“我来这儿是练在东北风下击球的。我得做好一切准备。这场雨下得好,这样
的天气下周比赛时我们至少得碰上一次。”
“你要是不听劝,毫无戒心,我也就没耐心再说什么了!”我生气地说完便走
开了。
离开80码后,我回首望去,只见他孤零零一人站在空旷的球场上,头顶阴沉的
天气,冒着风雨挥棍击球,他的痴迷和卖劲真是匪夷所思。
又过了5 天歇洛克·福尔摩斯才返回贝克街。他面容憔悴疲惫,我想是因为处
理北边的案子过于劳神没吃好饭的缘故。他大致给我讲了讲那个案子的经过,因与
布里莫尔案无关,我就不在这里赘述。我劝他立即上床睡觉,然后我把他讲的粗粗
记下来,以备日后写作用。
我急不可待地翻阅着星期四早晨的《泰晤士报》,因为公开赛的第一轮比分就
登在体育栏上。虽说阿尔弗雷德·布里莫尔在个人安危方面是个傻瓜,但他对高尔
夫球的献身精神却让人钦佩,所以我急于想知道他的比赛情况。
他没让我失望,报纸说缨菲尔德的天气极佳,为这场大赛的球手们带来了好运
气。参赛选手总共64名,绝大多数都是职业运动员;两名顶尖选手泰勒和哈里·瓦
顿一开始比赛就吸引了成千上万的苏格兰球迷。第一轮下来后,最棒的业余选手阿
尔弗雷德·布里莫尔只比领先的头一名在比分上相差一点。
福尔摩斯起得很晚,看上去完全恢复了元气,因而饱餐了一顿哈德逊太太准备
的早饭。我把我们朋友的比赛告诉他,他不大以为然,但我跟他讲起两周前在三威
治发生的意外时,他突然来了精神头。讲到乔治·杰克逊不幸遭到枪击时,他聚精
会神的样子有如被施了魔法。
“你查看开枪现场了吗?”
“查了,福尔摩斯。我还找到了杰克逊中弹倒地的地方。此外我发现了一块血
迹,肯定是杰克逊的。”
“你说他是背后中弹的,距离多远?”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