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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吸毒的日子里-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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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执行令中,静静的牢房里又响起了“砰、砰”的行刑声,两招“双夹”后,听到了一声充满感激的“谢!哥皮!”这他妈的怎么回事呀?自己挨打了还要对作俑者说“谢谢”!真他妈的,邪恶丛生的地方,暗无天日,正不压邪啦!唉,可怜可恶的坐牢人,可怜可悲的吸毒者!在邪魔铸就的牢房中,我尝尽了世间的每一种“悔”和每一种“悲”!看到了人世间的每一种“耻”与每一种“辱”!    
    “××,下来勾倒!”又一声喝斥在本已恐怖的寂静中响起。“××是谁?”我的心在哆嗦。××终于出声了,是中铺上的。原本休闲坐着的他,“叼”在嘴上的烟在喝斥声中惊掉在床上。我纳闷了,他们也会“自相残杀”吗?“我……我……我……”他在结结巴巴地想解释伸辨点什么……已经全然没有了先前的那份“得意”,而同样的惊恐,同样的无助,瞬间一览无余地显现在他的脸上。看来烟头烙到谁,谁都会喊痛!    
    “我……我……我……”“后面的话还未说出,一声“踩倒”声中,八九双脚已经在他的身上又踢、又踩、又踹地忙开了!只见眨眼之间,他已经蜷曲着身子在作垂死般的无力挣扎了,由于是在大通铺的床板上“行刑”,发出了好大的响动声。    
    应该有人正往这边走过来吧!因为“搬拖”(放哨者)打出了“暗号”,行刑嘎然而止,只听到小小的一声“归位”,所有的人,包括已被行刑完仍蹲在地上的那三个下铺和这个正被行刑的中铺,以及其他中上铺的人,眨眼之间全都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全部极力装出了一副若无其事、风平浪静的样子。    
    这时干部已来到了铁窗外,往号窒里张望后问:“怎么回事?”“××干部,什么事都没有!”虽不是异口同声的回答,但谁回答的内容都是一样的,包括那个惊动干部被“踩倒”者本人。只不过他“圆滑”地解释道:“是我刚才不小心踩空,跌倒在地上,大家七手八脚地把我抱起来,可能弄出了点响声,惊动了你老人家,不好意思,对不起了××干部!”    
    说着,还故意把额头上刚才被脚踢出的“大青包包”指给干部看,一副全怪自己不小心、幸亏得到“帮忙”的样子。干部终于在警告几声后走了!号室里面马上又寂静了下来,恐怖的气氛顿时又回来了。谁都没有说话,谁都在等着有人先开口说话!    
    终于,有人开口了,是头铺。“刚才的事情就算了,现在给大家先开个会,明天又到‘上坟’的日子了……”“上坟,给谁‘上坟’,谁死了?”我纳闷,继续听:“大家都懂的,我也不多说,凡是出去被接见的人,五十块钱起注,拿不进钱来的,自己进来‘勾倒’。听到没有?!”“听到了!”我也赶着齐声附和道。    
    哦,原来他说的“坟”是指我们活人自己,“上坟”顾名思义是指出去和亲人见面时向亲人要钱给自己“上坟”的意思!把自己比作“坟”,比做“死人”,挺形象的,但也挺悲哀挺自贱的!仔细想想,吸毒者不是已经死了的活人,活着没有埋的死人吗!我领会意思的同时,突然间更加思念起我的妈妈:“妈妈呀!妈妈,明天你们会来看望不孝的孩儿吗?儿好想好想见到你们啊!”不知不觉中,浊泪噙满了双眼,我出神地想着家,想着亲人,想着妈妈……    
    “小辉,小辉!”有人叫我,楞过神一看是头铺。赶紧应道:“到!哥皮!”“你已经‘甩手’(牢语:指不做事情)这么多天了,‘烟瘾’(毒瘾)也‘板’得差不多了,从明天开始学做点事,你专门负责倒烟灰缸,听到没有?”我赶紧应道:“听到了!谢!哥皮!”    
    我心里明白,这已经算是号室里最最轻松的事情了,心里面确实有一些忍不住的窃喜和感激。接着头铺又把一支烟——完完整整的一支烟,扔给了我,并同时补上一句:“自己勤快点,懂事点,不要犯‘错笨’!”我赶紧大着声音应答道:“是!哥皮,谢!哥皮!”    
    当这支烟宝贝般地被我握在手中的时候,心中升腾起了一阵阵狂喜——终于有机会从头至尾地抽上一支完整的香烟了!但是瞬即,这阵阵狂喜就被极度的悲哀全部吞淹没了!一阵阵揪心戳肺的悲哀向我的灵魂猛地袭来——    
    “卢步辉啊,卢步辉!你堂堂的大学生,国家干部,今天竟沦落到了为一支烟狂喜的地步,难道你的人生价值已经灰飞烟灭、荡然无存到了这种乞丐的境地吗?难道在吸毒坐牢的苦果中,你还能尝出甜味与欢乐吗……    
    “这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你内心深处绝对不可能为得到这支烟而真正感到开心的!你是永远不可能把这种假冒伪劣的欢乐升华成货真价实的开心的……除非,除非你的肮脏灵魂也被邪恶扭曲到极点!除非你的人性已经麻木到了尊严尽弃、良知泯灭、是非不分、黑白颠倒的地步!扪心自问,难道这些你做得到吗?你永远做不到!有知者的痛苦,远比无知者的痛苦要持久、深刻得多,许多许多……”    
    想到曾经桀骜不驯、玩世不恭、放荡不羁的我,自从身陷牢房后,变成了唯唯诺诺的猥亵小人,心中不免追悔莫及,遗憾万分,像憎恨仇人般地憎恨自己,心中感到万分的悲哀与无比的茫然……    
    为了不被“魔鬼”们招惹,也为了不让“魔鬼”们来招惹我!为了我自己的身体、身心与灵魂不受到“魔鬼”们的“牢磨”与凌辱!我惟有以绝无仅有的沉默、辛勤的劳动和“零缺陷”的行为,来努力为自己维持住几乎完全沉沦了的自尊与尊严,以便尽量减少凌辱与欺负!    
    为了这些,我已经把自己对正义、是非、道德、良知、耻辱、羞愧、自尊……的底线放到了最低线,口含黄莲苦度牢日,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唯恐稍有不慎招致不测——分分秒秒地苦苦煎熬着,万分迫切地期盼着黑夜的来临,最大的愿望就是到了临睡前,自己能够由衷地长叹一声:“唉!又过了一天!”    
    头铺还在继续发言训话……意味着下面的人是必须无条件地去执行的!“小辉,晚上你和××、×ב三夹’睡,把昨天晚上抢盖被子的那个小狗日的拿到最后头去睡!”我听出了这是对我的一种特别照顾,赶紧应了一声:“谢!哥皮!”    
    听到这话,看到我捏在手上的整支烟,“邻座”们脸上有羡慕不已和纷忿不平的神色在闪现,但他们至多也只敢嘟着嘴巴以示抗议,一个字的怨言也不敢迸出口来。唉,这就是“牢权”“牢法”的威严,你奈他何!    
    “你们还有哪样要讲的?”头铺紧接着问。这话显然不是问我们这些没有发言权的下铺们的,只有中上铺有权力回应他的问话。“没有!”“没有!”另一个声音说:“小辉,这里面你的文化程度最高,以后号窒里的‘秘书’工作就由你来担任,帮哥皮们写写‘勾勾信’!”    
    听到提到我的名字,我条件反射地怔了一下,虽然还不完全明白“勾勾信”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是怎么写法?但写写文章之类的事情,在大学时代里我就已经是同学们公认的高手了,相信肯定难不倒我,再加上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中,推辞则意味着拒绝,拒绝则意味着反抗;反抗则必然遭到镇压,镇压则意味着我必然要受到皮肉之苦与精神之累!这对我有百害而无一利,我自然不傻,因此我积极爽快地朗声答道:“好的!哥皮,没问题!”    
    见再没人要补充发话,头铺发出了“放松”的口令,下铺的我们赶紧整齐地应道:“谢!哥皮!”这个时候,大家紧张的神情才开始放松下来,好几个人“吁”出了一口长气。显然,这是一句下面人最爱听的口令,因为只有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们才可以有限度地放松一下自己的身体和神经。


第三章戒毒日记(17)

    然而,真正敢放松甚至放纵的只有上面的他们,我们则至多敢把坐姿变换一下,以及悄悄耳语几句罢了,哪里敢乱说乱动?可见,“阶级”的差别在这个特殊的环境中被凸显得那么水火不相容!就拿人们之间的谈话来说吧——    
    通常,在牢里面,中上铺的人只会与中上铺的人聊天,而下铺的人则只能与下铺的人聊天;下面的人不能找上面的人闲聊,上面的人也不屑与下面的人闲聊!即便是这样,下面的人也只有在允许的时间里聊天才是合法的,而且还必须非常小声地进行。还有一个大前提必须遵守,那就是闲聊的话题和内容必须是合法的——这里指的法是“牢法”!    
    我与大家还不太熟,自然没敢主动与他们搭话。六七天了,没有与任何人真正交谈过,早就压抑死了。不过这不要紧,“耳语”刚开始,他们就纷纷把说话的对象集中在我身上:“第几次了?”“在哪儿抓的?”“吃了多久(毒品)了?”我如实的一一相告。    
    突然话题一转,几个声音不约而同地对我说:“小辉,把‘整泡子’拿出来点起!”“‘整泡子’是哪样?”我反问,“刚才你的那支烟啊!”我有所不舍,但旋即我就不犹疑地拿出来了,不就是一根烟嘛,不能小气哟!早有人殷勤地递过一个有火的烟头,并伸手拦住了我欲接它的手,亲自把烟头与我叼在嘴上的烟对接上了。    
    烟点燃啦!我用尽力气,美美地吸着,完全是一副过香烟瘾的样子。霎时间,意识到这是自己七八天以来第一次吸不是烟头的香烟,第一次吸不带别人唾沫的香烟,这种拥有一支香烟的“首吸权”太难得了!用“享受”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一点都不为过。吸毒吸进牢房,吸到有一天自己竟会为一支香烟的“首吸权”而兴奋,这是怎样的一种悲哀啊!    
    不忍心展开思绪来破坏此刻难得的“好”心境,自欺欺人地微闭双眼,专心致志地吸着我拥有“首吸权”的这支“整泡子”香烟:一口、二口、三口、四口……美美享受的同时,不时的觑着眼睛,看伸在我面前的手有几只,谁伸得最长,谁的面部表情最渴望,谁看上去最顺眼……    
    因为我只能凭此来决定待会儿把我抽剩的烟先给谁了;因为此刻的我与谁的交情都一样。先给谁似乎都有些让自己为难,再偷瞄着手上的“整泡子”已经被自己抽个三分之一多了,又还有四五只手在伸着、等着它呢!不忍心再多吸,下决心地再猛吸一口后就把剩下的烟递了出去。    
    原本想递给这个人的,结果被那个人抢接了过去,只见那个人忙不迭地放有滋有味地抽上了。没办法!我只有对大家叮嘱了一句:“一个抽两口!一个抽两口!”这时候反过来轮到我自己眼巴巴地看着他们过烟瘾了。    
    原本想我自己还有机会轮到再吸上两口,结果可能是烟头太短,或者是他们吸得太拼命、太贪婪,到烟头被吸尽了都还有人没轮上。没轮上的人悻悻地埋怨“上家”,也有些埋怨“烟头”的主人我吧——怎么没有把“烟头”首先递给我呢?唉,连我自己都为自己没轮上而感到有些无奈,于是我只有朝没轮到的“弟兄”苦笑了一下,以示自慰和安慰!    
    话题在“烟头”的作用下一下子就打开了,我有些不安和关心地问刚才被“过招”的三个人:“伤得怎么样?没事吧!”三人都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有刚才被打得最重的那个,咬牙切齿地用极轻的声音狠狠诅咒道:“这帮狗杂种!狗日的!不得好死!”这是被凌辱被压抑的灵魂痛苦的呻吟。    
    接着他又“说”一句:“再逼急了,再过分了,老子就一命拼一命,大不了大家一起死!”说着这话的时候,他恶狠狠地做了一个“咔嚓”的杀人动作。我仿佛已经闻到了那股浓浓的血腥味,心中有些赞许,但同时也有些心悸,不由颤了一下!    
    赶紧转移话题:“他们自己也会打架啊?”不解地用手暗指着刚才被打的中铺问,“会,怎么不会!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狗日的是原来的头铺提(拔)上来的,原来的头铺在你进来的头一天放了!他没有了靠山,人又讨厌又歹毒,打死活该!”    
    随即他又用略带教训的口吻对我说:“号子里面打人是不用找理由的,你刚进来还不懂,慢慢你就会懂了,复杂得要命,自己小心一点!不要哪天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装得有些感激地点着头听他的“教训”。突然,他话锋一转,有些羡慕地问我:“小辉,你是不是在外面就认识岛主周××?”我摇了摇头说:“不认识啊!”    
    他不相信我的话,惊奇不解地问:“那他怎么那么照顾你,新收才过你‘五招’‘双夹’,我们哪个都是十招起注,有的被过了他妈的几十招,儿都快要被打出来了!你才被过‘五招’,真的算是‘天面目’了,又没叫你去‘掌冰箱’(专门负责清洁厕所),我们哪个刚进来时都是从‘掌冰箱’开始做起的,到现在我他妈的还要负责洗全号的碗,洗全号哥皮们的衣服,累得要死,洗不干净,还要挨打,小辉,你倒好!一进来就安排你倒烟灰缸,轻松安逸得要命,又丢‘整泡子’给你抽,我们都快一两个月没有得过整支烟了,晚上睡觉你还睡‘三夹’,你算是行‘牢运’了!”    
    他的这一番话,听得我有些吃惊,也有些不太相信,但我相信他说的肯定是真的,不免还是有些庆幸之情和对头铺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尽管如此,我内心哪里开心得起来,不是我贪心,想多得什么照顾,而是我始终忘不了在坐牢的残酷事实!“坐牢犹如坐花园”的描述只适用于极个别丧失灵魂的“老鬼”。而我受到的教育和经历决定了我的牢狱生活终究是没有欢乐可言的!    
    “唱歌玩!”悄声的聊天被迫中止,中间的哥皮起头让大家唱歌了。全是“牢歌”,我这几天听他们时不时地哼唱过,自己还不会唱,只好跟着他们嚷:“……塘中的鸭儿多么自由,欢快地拍着翅膀,儿把你买的书本全部抛下,执法的手铐铐在儿手上……”一首接一首……    
    大家都很卖力得唱着、吼着,有情之所至的真情流露,也有极度压抑后的倾力发泄,偶而心不在焉的人脸上马上被鞋底狠狠抽上一下,警示着大家:唱!唱!唱!大声地唱——喜、怒、哀、乐,身不由己,这就是牢房中的歌声……    
    “又拿来吃!”晚餐牢饭到了,我蹲的位置从倒数第三位调整到了顺数第三位。与往常一样,打好的牢饭你还不能马上吃到,你还得很有耐心地等上一会儿,等什么呢?    
    前面已有所交待,是等哥皮们对你吃的那份牢饭进行“二次分配”!这种二次分配的原则非常简单:就是根据牢权的大小,由上而下、道道筛选、层层截留原本属于你吃的那一份牢饭,剩余的才是你真正能够吃进肚子里面去的。就这样,本来质量就差、数量就不多的一份牢饭,经过他们贪婪的截留之后,真正到你手中时已经数量寥寥,质量形同垃圾啦!    
    这种截留下面人的“牢饭”,本来就是千百年留传下来的一条重要的牢规牢矩之一。因为天下牢房中的一切斗争,说穿了就是紧紧围绕吃、穿、用三者展开的!    
    大多时候,良心有所发现的他们能够每顿让你勉强吃个半饱,就已经算是“阿弥陀佛”了。而当他们要故意“牢磨”你时,每顿就只让你吃上三五口饭,那也是经常发生的小事一桩。    
    所以说,当坐过牢的人告诉你,他坐牢时从来没有吃饱过饭,肚子时时刻刻都是半饥半饿着的,那绝对是一个毋庸你置疑的事实!“饿牢子”的谑言,真的好形象,好真实——一群饿着肚子坐牢的人!一群因坐牢而饿着肚子的人!不禁让我凄凉地想起牢歌中所唱的:“……饥寒交迫难以忍受,苍天啊苍天,你睁开眼吧!同情我这可怜的狱中人……”唉!因吸毒而坐牢,因坐牢而挨饿,这也是一种应有的报应吧!


第三章戒毒日记(18)

    还好,今晚递到我手中的牢饭,被减掉的还不算太多,还有几片好看的白菜叶子躺在上面,也许因为有这几片稍好的菜叶子的缘故吧,也许是心情有些许暂时好转吧!今晚的牢饭,我比往日勉强多咽了几口……    
    大家都吃完了,下铺的我们也忙开了:扫地的扫地,抹地的抹地,收碗的收碗,洗碗的洗碗,几乎没人闲着,也没人敢闲着。我记起安排我做的“工作”是清倒烟灰缸,于是不敢怠慢,赶紧也动起手来,把烟灰缸一个一个倾倒干净,又反复地仔细地检查后,才一个一个地把它们放回原处,尽量一副认真、细心的样子。    
    我可不想让自己遭到任何无谓的喝斥与责骂,在耻辱面前辱上加辱、自取其辱!我在心里暗暗给自己定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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