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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他稍稍转向尸体:“她的乳房,是移植的。”
“老天,”戴蒙特说,“你现在还与尸体鬼混。”
那张细长的脸沉了下来,下巴快垂到了肚脐。“不要开那种玩笑,”法医大声说道,“你知道那种诽谤对像我这种职业的人会产生什么影响。”
“提升他。”戴蒙特说。
法医没有笑,他先受伤地看了米隆一眼,又看戴蒙特。“你认为那有趣,嗯?他妈的,你在拿我的职业开玩笑!”
“冷静下来,佩雷蒂,我只是跟你玩玩。”
“跟我玩玩?你认为我的工作是他妈的玩笑?你到底哪儿出毛病了?”
戴蒙特眯起了眼:“你似乎对这个很敏感,佩雷蒂。”
“你要站在我的立场上想一想。”他说,挺直后背。
“如果你愿这样说。”
“你到底什么意思?”
“‘女人抱怨太多,我想。’”
“什么?”
“莎士比亚的,”戴蒙特说,“《麦克白》中的。”戴蒙特看向米隆。
米隆笑了。“《哈姆雷特》中的。”
“我才不管是谁说的,”佩雷蒂抗议道,“你不应该拿一个男人的名誉胡闹,我不认为这有趣。”
“你只当我放了一个屁就是了。”戴蒙特说。“还有其他发现吗?”
“她戴着假发。”
“假发?不要开玩笑,佩雷蒂。这个案子好似现在都要解决了,我们所要做的是找到一个恨假发和假乳房的凶手。这真有用,佩雷蒂。她穿着什么样的内裤,嗯,发现了吗?”
“我只是——”
“帮帮忙,佩雷蒂。”戴蒙特站直身子,拉直裤子,做出宣称这件案子重要的样子。又是微妙的动作。“先告诉我她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然后我们再讨论她时髦的服装,OK?”
佩雷蒂举起双手,以示投降,然后回到尸体旁。戴蒙特转向米隆。米隆说:“假乳房与假发也许很重要。他告诉你的是对的。”
“是的,我知道,我只是喜欢拿他开玩笑。”
“回答是‘我认为女人确实抱怨太多’。”
“噢。”戴蒙特换了根牙签,他嘴里的那根已磨得像马的鬃毛。“你要告诉我什么是性交?还是我把你抓到警察局去。”
米隆做了个鬼脸:“抓到警察局去?”
“不要给我制造麻烦了,波利塔,OK?”
米隆强迫自己看向那血淋淋的尸体,他的肠胃又翻转起来。他开始去适应这种气味,这种想法几乎同这种气味一样令他难受。佩雷蒂正在工作,在尸体上划了一道小口子以检査肝。米隆移开眼光。凶杀调杳组的人已分好工,正在拍片或干其他事情。戴蒙特的伙伴,一个叫克林斯基的小伙子,安静地来回走着,做着笔记。“为什么她把胸做得那么大?”米隆大声地说出了疑惑。
“什么?”
“她的胸脯,我能明白她为什么想弄大,社会的压力,何为什么弄那么大呢?”
戴蒙特说:“你他妈的在问我,是吗?”
克林斯基走过米。“她所有的东西都在这些手提箱里。”他用手指着地板上的两个箱子。米隆曾遇到过克林斯基五六次,这个年轻人不善于言辞,他说话次数跟米隆撬锁的次数差不多。“我要说,她正准备出去。”
“你找到她的身份证了?”戴蒙特问到。
“她的钱包上写着她的名字‘萨莉·格罗’,”克林斯基继续用一种轻柔的声音说,“她的一本护照上也是。”
他们都在等克林斯基说完,而他却没有。戴蒙特大叫起来:“你是什么意思,她的一本护照?她有几本护照?”
“三本。”
“老天,克林斯基,讲。”
“一本上叫萨莉·格罗,一本叫罗泊塔·史密斯,还有一本叫卡拉·惠特尼。”
“把那些护照给我。”戴蒙特快速翻了一下几本护照。米隆也越过他的肩膀往下看。三本护照中贴着同一个女人的照片,尽管头发不同(当然是假发),社会安全号也不同。根据所盖的戳的数量来看,她去过许多地方。
戴蒙特吹了声口哨。“伪造的护照,”他说,“伪造得不错,”他多翻了几页,“而且她还去过南美洲,哥伦比亚共和国,波利维亚。”他啪地一声合上了这些护照。“嗯,嗯,嗯。看起来我们给自己找了桩毒品谋杀案。”
米隆仔细思考着他的话。毒品走私——那可能是一部分答案吗?如果萨莉/卡拉/罗泊塔进行毒品交易,这可以解释她与格里格·唐宁之间的关系。她是他的货源。星期六晚上的会见也只是……桩买卖,女招待的工作只是个幌子。这也可以解释她为何使用公共电话和门上使用很保险的锁——毒品交易的工具。戴蒙特的话有些道理。当然,格里格不像一个吸毒者,但他也不是第一个欺骗别人的人。
戴蒙特问:“还有其他发现吗,克林斯基?”
年轻人点头:“我在旁边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堆现金。”他又停了下来。
戴蒙特对他发火了:“你数过了?”
又是点头。
“多少?”
“一万多美元。”
“一万多美元现金,嗯?”戴蒙特被逗乐了。“让我看看。”
克林斯基递给他。新票子,用橡皮带捆着。米隆看着戴蒙特重新点钱,都是百元钞票,连号的。他尽力记住了一个号码。数完后,戴蒙特把这一扎钱扔回给克林斯基,脸上仍带着笑。
“嗯,”戴蒙特说:“看起来事情都与一桩简单的毒品谋杀案有关,”他打住,“只有一个问题。”
“是什么?”
他指着米隆,“你,波利塔,你正在搅混我的毒品谋杀案你究竟在这儿干什么——?”戴蒙特停住,打了个响指。“混蛋……”声音似乎渐渐漂走了。他拍了………下脑袋,眼中的小火花变大了:“我的天啦!”
米隆又发现了他的细微变化。“你有发现了,罗利?”
戴蒙特没理他。“佩雷蒂!”
法医的视线离开了尸体,抬起头来。“什么?”
“这挫假乳房,”他说。“米隆注意到他们很大。”
“是的,怎样?”
“有多大?”
“什么?”
“乳房有多大?”
“你是说像茶杯大小?”
“是的。”
“我看起来像内衣制造商哚?他妈的,我怎会知道?”
“但乳房很大,对吧?”
“对。”
“真的很大。”
“你自己有眼睛,是吧?”
米隆默默地看着他们谈话。他正试图跟着戴蒙特的逻辑——一条很危险的线路。
“你是说他们比气球还大?”戴蒙特继续问。
佩雷蒂耸耸肩,“要看那球有多大。”
“你小时候没吹过气球?”
“吹过,当然吹过,”佩雷蒂说,“但我记不得那球有多大了,我当时是个小孩。当你是小孩时,任何东西看上去都比较大。几年前我回小学拜访我的三年级老师。她仍在那儿工作,如果你相信的话。她叫唐斯莫尔夫人。我对上帝发誓那个楼房看起来像他妈的玩具小屋。而我是小孩子时,它是座大楼,就像……”
“好了,笨蛋,让我说简单些。”戴蒙特深吸一口气。“它们可以用来走私吗?”
沉默。房间里的人都停下了工作。米隆不敢确信他是听到了世界上最愚蠢的还是最聪明的事情。他转向佩雷蒂。佩雷蒂抬起头来,嘴巴张得好像要吃苍蝇似的。
“嗯,佩雷蒂?会吗?”
“会什么?”
“她会把毐品放在波波里吗?这样走私毒品混过海关?”
佩雷蒂看米隆。米隆耸耸肩。佩雷蒂目光转向戴蒙特。“我不知道。”他缓缓地说。
“我们如何才能知道?”
“我需要检查一下。”
“那你他妈的瞪着我干什么?快去做。”
佩雷蒂检査去了。戴蒙特笑着看着米隆,他有点眉飞色舞,为自己的推理而骄傲。米隆保持安静。
“不,不可能。”佩雷蒂说。
戴蒙特听到这个报告很不高兴。“究竟为什么不可能?”
“几乎没有什么伤疤组织,”佩雷蒂说,“如果她在那儿走私毒品,皮肤必须先切开再缝起来,然后必须在这儿再做一遍。但上面没有痕迹。”
“你确定?”
“当然。”
戴蒙特说混蛋然后他瞪着米隆,把他推到墙角。“每件事,波利塔,现在。”
米隆已想过如何处理,但事实上他也别无选择,他必须如实相告,不能再对格里格·唐宁的失踪进行保密。他希望最好不要让事情传出去。突然他想起来诺曼·洛温斯坦还在外面等着。“稍等。”他说。
“什么?你究竟要去哪儿?”
“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在这儿等着。”
“见鬼。”
戴蒙特跟着他下了楼梯,走到台阶上,诺曼已不在了。米隆把街道左右看了一遍,没有诺曼的踪影。这也不奇怪,也许诺曼看到警察后就跑了。不管是否有罪,无家可归者很快就学会了“一见官方来人,赶快溜走”。
“怎么回事?”戴蒙特问。
“没什么。”
“那说吧,整件事。”
米隆将大概的情况告诉了他。这件事几乎令戴蒙特的牙签掉出了嘴巴。戴蒙特没有问什么问题烦他,尽管在米隆稍停时,他会不停地插进去些“上帝啊”、“他妈的”之类的感叹。米隆说完时,戴蒙特似乎向后晃了两下,坐到了台阶上。他心不在焉了好久,费了好些时间才重新振奋起来。
“难以——他妈的——置信。”他终于说。
米隆点点头。
“你是说无人知道唐宁在哪儿?”
“如果他们知道,也不会说的。”
“他就消失了?”
“好像是。”
“他的地下室有血迹?”
“是的。”
戴蒙特又一次摇头。他手伸下去,放到了右靴子上。米隆以前也看见过他这个动作,戴蒙特好像喜欢抚摸靴子,米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他认为摸蛇皮滑溜舒服。
“假设唐宁杀了她,跑了。”他说。
“那是个大胆猜测。”
“是的,但合理。”戴蒙特说,“如何合理?”
“据你所说,唐宁星期六晚上与遇害者相见。你相信吧,当佩雷蒂把她放到桌子上时,我们已经知道了她死亡的时间。”
“那并不意味着是唐宁杀了她。”
戴蒙特加快了抚摸靴子的速度。一个男人站在滑板上滑过去了,旁边跟着他的狗。狗看上去气喘吁吁的,正尽力跟上它的主人。新产品构想:狗用滑板。“星期六晚上,格里格·唐宁与受害者在市中心某个破酒吧会面。他们在11点左右离开。我们知道的另一件事就是她死了而他失踪了。”戴蒙特抬头看米隆。“那就是说,他杀死了她,并且跑了。”
“那意味着许多事情。”
“例如?”
“例如说格里格目睹了那次谋杀,受了惊吓就跑了,或者也许他目击了那次谋杀后就遭到了绑架,亦或他也被同一批人杀死了。”
“那他的尸体在哪儿?”
“可以在其他任何地方。”
“为什么不把他的与她的扔在一起?”
“也许他在其他地方被杀了,或者也许他们带走了尸体,因为他是名人,他们不想引起太大的反成。”
戴蒙特对此嗤之以鼻。“你扯远了,波利塔。”
“你也是。”
“也许,只有一个办法找到他。”他站起来。“我必须对唐宁发出通缉令。”
“噢,等会儿,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戴蒙特看着米隆,好像他是厕所里未冲净的东西。“很抱歉,”他假装礼貌地说,“你不要误以为我会在意你的想法。”
“你是在建议对一位很受欢迎的大腕足球明星发通缉令。”
“你在建议我偏袒他,因为他是个受人欢迎的大腕体育明星。”
“根本不是。”米隆说,他思潮汹涌。“但想一想,如果你播出这个通缉令,后果将会怎样。新闻界将会知道,你会招来一场像欧吉(即欧吉·辛普森,一位二十世纪七十到八十年代的美国著名足球明星。他在1995年被指控谋杀了自己的妻子与其情人)式的新闻追踪。但这里有一点不同,你对格里格一无所知,不知道他的意图,也没有实证,什么都没有。”
“不是我没有。”戴蒙特说。“而是太早——”
“确实是,还早。再等一些时间,这就是我的意思。要正确处理这件事,因为整个世界都将盯着你所做的每件事。告诉楼上的那些蠢蛋把每件事都录下来,不要遗漏任何东西,不要让任何以后回来的人说你乱动或玷污了什么东丙。拿到搜查证以后再去格里格家,一切依法行事。”
“我可以那样做,但我仍要贴出通缉令。”
“罗利,假设格里格·唐宁确实杀了她,若贴出通缉令,知道后果吗?首先,你显得想当然。你好像在头脑中早就认为唐宁是凶手,从而认定就是他。第二,新闻媒体会时时打搅你——监视你的每一步行动,试图逼你交出证据,分析评价你所做的每件事。第三,你把格里格拉到这件事里,你知道那些靠他养活的人会怎样为他竭尽全力吗?”
戴蒙特点点头,做了个吃柠檬的苦脸:“那些混账律师。”
“一个龙之队的超级明星。在你知道什么之前,他们会采取行动压制住任何消息。嗯,你知道那些常规的。”
“妈的。”戴蒙特骂道。
米隆点头。“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嗯,明白了。”戴蒙特说。“但你忘记了一些事情,波利塔。”他嚼了很长时间的牙签。“例如,如果我发出通缉令,你的小组调查也就完蛋了,你全输了。”
“有可能。”米隆说。
戴蒙特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看着他。“那并不是说你所说的错了,我只是不想让你以为我没有看懂你的意图。”
“你看懂我,”米隆说,“就像伽玛读地图一样容易。”
戴蒙特严厉地看了他一会儿。米隆打消了以同样目光回报他的欲望。“那么我们就这样干吧。你继续呆在篮球队里,继续你的小调査。我会把你告诉我的事一直保存到,”他竖起一根指头以示强调,“一直到它对我的案子有用。如果我发现足够的证据证明唐宁与这件事有关,我就发出通缉令。你也要把任何事情都汇报给我,并且你不准阻碍我的工作。有什么问题?”
“只有一个。”米隆说,“你在哪儿买的这靴子?”
第十三章
去训练的路上,米隆打了个汽车电话。
“希金斯。”一个声音回答。
“弗雷德吗?我是米隆·波利塔。”
“嗨,好长时间不打电话了。过得怎么样,米隆?”
“马马虎虎,你呢?”
“在这财政部,一分钟一个刺激。”
“是,我也相信。”
“温怎么样?”希金斯问。
“老样子。”米隆说。
“那家伙把我吓得屁滚尿流的,你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吗?”
“是的,”米隆说,“我当然明白。”
“你俩怀念联邦调查局的工作吗?”
“我不,”米隆说,“我认为温也不,那对他而言太受约束了。”
“我听到了,嗨,我从报纸上看到你又打球了。”
“是的。”
“你这种年纪,还有那个坏膝盖,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弗雷德。”
“不要讲了,嗨,你们队下周要与‘子弹头’队比赛,你能给我弄些票吗?”
“我尽全力。”
“好极了,谢谢。那你需要什么,米隆?”
“关于一万元百元美钞的下落及原因。连号的,一个序号是B028856011A。”
“你想多久知道?”
“你一得到就告诉我o”
“我尽全力。你自己小心点,米隆。”
“你也是,弗當德。”
训练时米隆全力以赴,把所有亊情都置于脑后。那种感觉很可怕,真使他受不了。他进入自己的场地。投篮时,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把他的篮球送进了篮框,运球时,球似乎成了他手的一部分。他感觉兴奋得像一只荒野中的狼。他感到好像跌进了一个黑洞中,出来后,他又回到了十年前的“美国职业篮球联赛”赛场,甚至连他的膝盖都感觉好极了。
大多数训练都是五个比赛时上场的球员与五个坐冷板凳的候补球员之间的混战。米隆打了场最好的球。他弹跳有力,从篮板上下来时强壮有力并准备再投篮。他甚至两次直奔篮下——进人大人物们的势力范围——并且两次都投篮成功了。
有时侯他完全忘记了格里格·唐宁,卡拉/萨莉/罗泊塔那面目全非的尸体,地下室的血迹,袭击他的那帮打手,甚至杰西卡。——一种令人兴奋的冲动充满了他的血管——一种他运动生涯顶峰时期的冲动。人们常谈论一位运动员的高水平发挥,这就是当人的身体承受的压力达到极限时,腺分泌所产生的那种兴奋的感觉。米隆不能说是达到那种程度,但他明白一位运动员的那种难以置信的高水平发挥和运动低潮。如果你打得很好,你会全身沸腾,快乐的泪水充满眼眶。这种沸腾的情绪直到你晚上躺在床上时还存在,令人难以人睡;并且在你脑海中不断以慢动作重放你最妙的表演,就像一位热情过头的体育节目主持人不断地重播某些镜头。但如果你表现很差,你肯定会很沮丧,而且好几个小时甚至好几天都会那样。这两种极端与投球进篮、运球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