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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总是一个人杀怪，一个人升级呢？”我也拨出刀来与他一起杀怪：“想结交你的人应该很多吧。就算随便加一个帮派，也会认识很多的朋友啊。”
“那么你呢？”他却反过来问我：“本来也是有很多朋友和你一起升级一起游戏，为什么会自杀会选择玩男号，甚至把头遮起来，还会向我这个跟本不认识的人求救，仿佛与自己的过去一刀两断。”
“我……”我答不出来，更不想回答：“我在问你，你怎么反倒问起我的事情来了。”
“呵呵。”新的怪物重新刷出来，他举剑再次将这些打扰我们谈话的东西化为尘埃。
之后我们便不再说话，两人各占一块地方开始砍怪。因为他太过强大的攻击力，这片地图的怪物一出来就被他秒杀，所以我只好跑远一点到角落上去砍物。他起初看我站在那里用力的砍着那几只仅存的怪物时也是一愣，随即像明白什么似的淡淡一笑。
而我的经验条就在他随意的剑光中不断的往上猛窜。仅仅过了一个小时，我就升到75级。而我的包里也装满了爆出来的原料。
“好了，已经这么晚了，你也该休息了。”走到我面前顺手帮我解决掉身边的怪物道。
“啊……哦！”我一愣看看时间，有些不好意思。一个女生这么晚了还在线上，一定会被别人当成异类吧。
“我很想有你这样快乐的朋友。”他说着走到附近空旷的地方，将剑插回鞘内：“只是那时候一直没有机会认识你。可是现在认识了，你却连同那些快乐也一并自杀掉了。”
“自杀掉……了吗？”我低喃。
“我是个追求完美的人，无论是生活还是游戏。要做什么一定做到最好。”他再次开口：“所以一开始玩这个游戏后我就拼命的升级，收集装备，研究各种加点方式甚至是剑招间的配合。于是我越来越强，越升越快，也越走越远。”
“这不正是每个玩家想要的吗？”我好奇问道。
“可是当我回头的时候才发现一路走来都只有我一个人。”他自嘲：“系统默认的组队最高人数是十人，而我却从来没有组过超过三人的队伍。更没有一起升级一起玩笑的朋友。”
“这……”有些同情他，更恨自己与他相处时小心翼翼的样子，只怕早就在无意中伤害了他。
“也许，只有这样安静的夜里，人才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吧。”他望望仍是一片蔚蓝的天际：“你不觉得其实你很幸运吗？”
“有吗？”我思维又开始混乱了。
“有自己想保护的人，也有人在需要帮助的时候能想到找你依靠你。”他答道。
“你是说那两个孩子吗？”我轻笑出声：“他们才玩这个没多久什么也不会。又被人宠坏了，所以遇到事情的时候就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说别人是孩子，你也并不大啊。”他纠正：“你难道不是宠坏他们的帮凶之一吗？”
“诶！”我不自觉的点点头：“也算是吧。”
“就算是删号重来，你仍能找到这样的朋友不是幸运吗？”他反问：“就像当初我在汾水边见到的你一样，你有一种吸引力，将别人吸引到你身边。然后带给别人快乐与舒服的感觉。”
“吸引力吗……”何露的声音再次响在耳边。突然明白，原来，我的价值就是带给别人快乐，倾听他们的烦恼。相反的，当他们需要做出选择的时候总会决定放弃我！因为他们坚信下一刻我又能继续快乐下去。
“你怎么了？”见我不说话他问道。
“没事。呵呵，只是觉得你这个比喻挺好。”我摇摇头甩掉那些胡思乱想。
“那天收到你的消息，其实我还是很高兴的。终于有人也会想要依靠我了，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是我想多了。”他双手负在背后，站在太阳底下，翻卷的衣摆带出一片离尘脱世的感觉，却更有一种苍茫与孤傲。
“呵呵！”我抽动嘴角尽量表现出轻松的笑意：“你又说笑了。就像我刚才说的，只要你愿意，还有谁不想与你交朋友的？更别说……”
“更别说依靠是吗！”他打断我的话：“那你愿意那样的人当你的朋友吗？”
“那个……”我们又是一阵沉默。
………………
“对不起！”似乎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
“什么……”我的大脑又运作不起来了，他的思维太跳跃，我又当机了。
“在碎花渊见到你时就知道你今天一定遇上不开心的事情了。”他歉意的说道：“本来应该说些安慰的话，或者就这样陪你砍怪让你把所有情绪发泄出来。最后却谈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我想我还是不适合做这种事情，反而加重了你的负担。”
心里有一丝丝的感动。当我还在想着怎么小心的与他相处的时候，他却早已经将我视为这游戏中很重要的朋友。他的骄傲与自信让他不断追求完美最后成就了他的光荣，却也因为这样的骄傲和自信让他失去与普通人相处的机会，别人敬他怕他，而他也渐渐将这最普通的相处之道忘却。
“呵呵，你说得很对。在这样的夜晚总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走近他与他并肩站在林中接受微风的洗礼：“如果此刻站在你身旁的人不是我，你会不会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不会。”他肯定。
“那就是说，你把我当成想要保护也想要依赖的朋友了？”我问。
“恩！”没有迟疑。
“呵呵。”我伸出手：“无论之前我们相处是不是愉快，但从现在起你在我眼里就和那两个小孩子一样，是我在这游戏里最重要的朋友之一。虽然你已经强大到不需要别人帮助。可我还是希望你想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的时候可以来找我。”
他一愣，慢慢整个身体放松嘴角轻轻勾起，伸出手来与我相握：“好的，一定！”
在他的催促下我取下了头盔。突然的黑暗让双眼有些不适应，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或许，莫问一生与我是同一类的人吧！渴望着关怀却又畏首畏尾。只有在这样的黑夜里走出来互相舔砥伤口，等到天明又再次伪装。而他是举步不前，我却是屡战屡败……
第 11 章
指间砂11
等再次起床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两点过了。看看外面艳阳高照，而我却一点精神也没有。发誓再也不熬夜了，就算睡足了时间起床后还是挣不开双眼，而且还有种头昏脑胀的感觉。肚子饿得受不了，拿起吃的又有些咽不下。心里暗骂自己笨，一通电话就把自己给虐待成这样。只是再想想与莫问一生说的那些话，好像又觉得不虚此行。再次看向窗外，醉人的暖风拂面而过，抽出的新绿更是肆意的生长。这样明媚的红尘里，嚣闹的繁华中，只怕再听不到昨夜那样的话了吧。黑夜真是个好东西，我笑笑。
刚一上线就收到奈落宵的消息，让我去碎花渊找他。正好昨夜是在碎花渊下的，转个弯就到了他所说的小茶楼，虽然是下午最热闹的时刻，却因为地方偏辟倒也清静。
“前几天夜里红豆给我打过电话。”奈落宵除了对红豆有足够耐心，其它人绝不废话直入正题：“可能喝醉了没接到，今天无意间查通话记录才看到。那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打电话去问他，他却说没事。”
“他都说没事了，你还来找我！”看来他真的很重视红豆啊，光一通电话也能看出端倪。
“切……你把我当傻子啊！”奈落宵白我一眼：“那小笨蛋没事大半夜绝对不会给我打电话的。算算时间那天是周未，他一准呆在游戏里你还敢说没事？”
“他不是完完整整的吗？就算有事也已经处理掉了！没掉级，没掉装备，再说也过了这么久了！你觉得有必要再问吗？”我斜睨他一眼。
“谁说的！我奈落宵的弟弟被人欺负了就不能这么快完事！”他跳起来指着我大叫：“你说是哪个王八蛋欺负你们了？红豆那小笨蛋受点委屈一定会告诉我的，他若是不肯说一定是你指使的，这小子现在对你比对我还好！”
“是莫问一生！”头痛的看着奈落宵，这人和他弟简直两种极端啊。干脆给他找个难题算了，心里暗想反正莫问一生喜欢一个人练级，很少有人能找到他。而且奈落宵也许听到是他就会放弃复仇了。
果然，听到这个名字他愣了数秒，不过我还是低估了他暴走时的能量辐射有多厉害。
“原来是他老小子！哼，我早就想找个机会和他比比了。”奈落宵牙绑咬得吱吱响：“可是每一次联赛都没和他分到同一组。这破系统的淘汰制太讨厌了，应该用转轮参战制，每个玩家都碰头！”
我头痛，他气归气怎么连系统也一起骂了！而且我这样弱智的谎言他就真信了吗？这服务器里还没有听见谁被莫问一生欺负吧，一般情况都是别人向他挑战后被杀吧。这奈落宵是要夸他老实呢还是夸他脑子不太灵活呢！
见他在一边唏唏嗦嗦的可能是在和谁发消息，我喝了一口茶悠闲的看着茶楼外的人来人往。脑子终于没有刚起床那会糊了。
“好了！”他突然伸个懒腰得意的说道：“我发出消息了，让帮里的小子们注意莫问一生的动向。只要见到他出现就立即给我跟上！看他往哪跑！”
一口茶差点就喷到他脸上，我强忍着把茶吞下后问道：“你还真的要去找他？你确定你能打得过他？”
“那当然！你以为是骗你的？”他翘起二郎腿抚摸着手上的兵器得意的说：“我这把‘惊艳一枪’也是服务器里排得上号的装备了，去会会他的邪月斩又有何不可。打不打得过是另外一回事，但还没打就退缩可不是我的风格。”
一边说一边把惊艳一枪的物品信息摆到我面前。做为兵器制作师来说，我自然知道这把枪的属性有多好，但心里不免还是有些得意，它肯定比不上我做的邪月斩。
“哼，只可惜那个叫夜朦胧的女人消失了！”他收回信息栏说道：“不然的话，我让她帮我做一把更好的兵器，一定把莫问一生给灭了。”
突然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前世的名字，有种陌生又遥远的感觉，不自觉的将手靠在额头挡住大半边脸：“这人很了不起吗？再说，你叫人家做人家就做吗？制做极品装备靠的是运气。说不定我下一刻就人品爆发，做出一件超极级品。”
“这你就不不知道。”他像很了解的样子说道：“那个叫夜朦胧的女人虽然兵器榜前十里只有她的一柄邪月斩。但是我曾级翻过论坛兵器类的贴子，她制作的其它兵器却有大部分能排到五十名以内。只是没人愿意统计第十一以后的排名罢了。而且她那个老公叫什么剑的，我听人说只要找到他，预付定金，他就可以让夜朦胧制出想要的兵器。当然啦，按出货来算，属性好了再加钱就是了。”
“我怎么不知道他在外面接生意这样的事情！”顺口就问了出来，才发现说错了话立即改正：“咳咳，我是说这也太玄了吧，谁能够想做什么属性就可以去订做？兵器制作的属性不都是随机刷出来的吗？跟本不可能按自己的要求来。”
“所以才说那女人厉害啊。”奈落宵一副很了然的样子：“虽然也有别的工匠像她那样为了一个好属性可以整天的刷同一件兵器。但是她一来是宗师级的制作工匠，二来就是有那样的运气与能耐。我记得我们帮里以前有一个和尚叫酒酒的和她是好友，那和尚说有时候帮她去市集收集原料都是用扫货的形式，见到要用的原料不看价钱直接收购！”
他说的那个和尚应该是酒酒吧，禅僧负重高，那时候我经常叫他帮我去市集收集原料，他现在用的那柄‘五蕴日照’也是我给他制的。
“唉……只可惜我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那女人已经自杀了！”奈落宵叹气道：“那个死酒酒，发私聊频道发错了发到帮里，大家才知道他和那夜朦胧是好友。那时他正在用私聊问那什么剑，夜朦胧为什么自杀！你倒说说看，这么好的号为什么要自杀……”
听不进奈落宵后面还说了些什么，长久以来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那时我就纳闷，为什么他需要这么多莫名其妙的兵器，也没见他有这么多好友，却总是跟我说哪位朋友又托他帮忙制作兵器。而我也尽量为了帮他长时间呆在城中不断的制作，以致于落后了他十几级。最后成品出来也只是收取原料费用。
那时候喜欢制做兵器是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出什么样的属性。好的，坏的，极品的，垃圾的！虽然只是一堆数值，却能让我有一种对未知的好奇，所以不停的制作，不停的刷新。看着那些完成了的兵器属性栏里刻着制作人的名字时，就是一阵莫名的感动。所以当他说某样兵器需要什么样的属性时，对我来说也是一项极大的挑战，反而忘记了去问他这些兵器都给了什么样的朋友。
重生之后我也曾经想过为什么他会这样毫不留情的一剑刺过来，难道这一路走来连最起码的一点情谊也没有吗？只是，到了今天，我才明白，这一切都只是一场交易。从一开始，他就没有付出过真心，我又怎能等到他的歉意！
“喂喂喂！”奈落宵不耐烦的敲敲桌面将我唤回来。
“呵呵，我没事！”我甩甩手笑道：“我的兵器制作也到高级了。等过了宗师竞职，我做一柄比惊艳一枪还完美的长枪送给你！”
“等你上得了宗师级再说吧。”他虽嘴上不留情，脸上却缓和了许多：“很多人都是到了高级就再也升不上去了。恩，我想你还是有这样的运气的。至少你一进游戏就遇上了我，这就比别人幸运了不知多少倍了。哈哈哈”
看着他自恋的大笑，我无力的摇摇头，这人还真是随时随地都能将自己神话啊！
与奈落宵分开后，我又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刷熟练。没过多久就收到婉儿的消息，说要过来与我一起升级。
婉儿来了没多久，又收到郢无影的消息。问婉儿是不是与我在一起。我回答后他却只是发过来一个笑脸便没说什么了。这人总是神神叨叨的，很多时候我都搞不清楚他说的哪句话是真的。有时候开玩笑，有时候却又正经得不得了。所以也没在意，继续与婉儿刷怪。
只是没过多久我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平时大家在一起升级都是各刷各的，虽然婉儿的攻击力低，但她也尽量用她的丝带努力的砍怪。只是今天，她却一直站在我附近为我加各种状态，尽量做一个合格的辅职人员。
“婉儿？你不杀怪吗？”收了刀等怪刷新的空档里我问道。
“不杀了。”她摇摇头：“我哥说我该学习一下怎样当一个称职的医师了。上次那个叫闪灵灵的医师好厉害，我就想像他那样，以后做你的好帮手。”
我想想这样也对，医师号本来就不适合砍怪，除非那种想练攻击类医师的才会把点加到攻击上人魔双修，可那样的玩家一般操作都非常棒，不是婉儿这级别能够达到的。
半小时后红豆也过来了。他见到婉儿后就神秘的跑到婉儿身边两人悄悄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婉儿呵呵的笑出声来见我看过去又立即转过脸和红豆说着什么。
他们似乎有什么瞒着我，特别是红豆一脸想说又不敢说的表情。我只当没看见，继续砍我的怪刷我的熟练。看他们能忍到什么时候。
“流砂大哥，你累不累？”又练了一段时间，婉儿一边给我加状态一边问道：“你的药还有吗？我回城去帮你买补给吧。”
“呃，婉儿！”我收刀看向她：“我对付这些怪没多大问题，你过去帮红豆加状态吧，给他加攻击与速度会杀得更快一些。”
“我没事！”红豆却先回答道：“还是让婉儿和你呆一块吧。我要边打边跑，练我的敏剑道杀怪法，她挡着我不好发挥。”
“是啊是啊。我要做你的专用医师！”婉儿指着我说道：“自然是与你练默契度！”
“我的？专用医师？”我哽住。
“恩！”婉儿重重的点点头：“我哥那级别用不着我了，可是我们三人天天一起升级一起刷怪，一定会再遇到像那天晚上那样的事情。所以一定有好的配合才不会被别人欺负，红豆他攻低可以无视，我自然就和你搭档，以后默契高了你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我就知道你需要什么，对敌的时候就方便多了。”
“可我不需要什么专用医师！”我摇摇头：“我还是习惯一个人砍怪，而且我常常往怪堆里一冲就狂砍的，你跟在我后面被怪咬了我还回来救你，这不是添乱吗？”
刚说完就见到婉儿脸色一变低下头去。红豆虽在一边砍怪却随时关注我们这边，此时他瞄瞄婉儿，又看看我最后选择继续砍怪。
看来他们已经完全知道我的弱点了，一人低头一人不说话，反正把气氛弄得怪怪的然后一脸受委屈的表情时不时偷看我一眼，就会让我感到无地自容心怀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