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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宫崎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落迦的脊背,却小心地避开了她的手指。姒儿,如果你不想说,我不会逼你,只是你真当我没有察觉吗?为什么我们中间总会有那么多的纷纷扰扰?为什么总不能拥有简单平淡的人生呢?
宫崎将下巴扣在落迦的头顶,将她牢牢地锁在怀里,那么紧密贴合的身躯,密切交织的心灵,只为对方而存在的灵魂,为什么却还是觉得如此不安?一定会没事的,只要自己能想起来,想起踏上封神台之前的一切,他不会放过那些抹去自己记忆的人,无论神佛!
一条拿着手中的牛奶,有点犹豫地看着面前的猫咪,虽然契约里写明不准提供食物,可是喂一点应该没关系吧?自从小咪跟着他来到月之寮后,都没看到她进食过。
将牛奶倒到一个扁平的小盆子里,“乖,小咪,吃点东西吧,别听那个奇怪的老板的。”根本是虐待小动物。
小咪却只是竖着尾巴,踩着猫咪独有的优雅步伐,走向一条,蹭蹭一条的手指,纵身一跃,竟跳进了一条的影子中,然后,一条惊异地发现自己的影子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围绕小咪跃进的地方旋涡状地收缩,变淡,直至消失。
“一条,你在吗?”门口传来蓝堂的呼唤,“咔嚓——”门随即打开。
一条回过头,却看到自己的影子正好好地投射在地上,“什么事,英?”他笑着问到,一如往常。
“有点事想拜托你查一下。”蓝堂的脸上有着难得晦涩优柔,总觉得冥冥中有什么力量在阻挠自己的调查,不管是架院还是他的行动至今没有多少进展。换了一条家,应该会不一样,可是那个一翁……
当他离开后,一条的影子一阵扭曲,变成一个一米出头的黑发女童。
“原来如此,你的食物是其他生物的影子吗?可是和食影妖又有些不同呢。”一条从小咪的腋下抓起她,平视着小咪的眼,笑容可掬地问道。
番外:所谓前尘
宣王三十三年,庄严肃穆的凤雏宫内一片灯火喧嚣,宫娥侍人穿梭来往,此年姜后生太子宫湦。
子夜一室辉煌,凤鸾琴瑟,比任何一位先人更盛大的异象引得举国欢庆,所有人都认为,此次的天赐神胎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天下大赦。只是那份期盼与欣然随着太子宫湦的日渐成长而逐渐冷却,一如那夜齐放的苜蓿花。
姬宫湦不同于其它帝王,他没有出生前的记忆,没有所谓的神人发力,纵然天资异禀在他人眼中依然是最不称职的皇储,他只是一个凡人,身份高贵,尴尬的凡人。
“回太子,王后正在小憩,请您稍后再来吧。”宫娥低眉顺首,却难掩丝丝鄙薄。
“那本宫待会再来给母后请安。”姬宫湦紧了紧拳头,不是在就知道会这样,为何还如此失落。拂袖而去的愤然身影,激不起宫娥的半点惶恐。他不是不知道,宫中坊间是如何传言的,“被神遗弃的王”,“血脉亵渎者”,“可耻的伪神子”,终有一天,他会证明没有所谓的神迹他也会成为最出色的王。这年,他下了这样一个决心。
又一年,姬宫湦坐在席间,认真地倾听,记录先生讲学,对周围赤 裸裸的恶意视线,碎语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下了学,他头也不抬地收拾了东西,便准备前去凤雏宫例行请安,不料却撞到了一堵人墙,摔在地上。
“这不是我们史上最强的承天之子,这么急着回去是不屑于和我等凡夫俗子共处一室吗?撞了人也不好好到一下歉吗?真是好教养。”立在门口的少年阴阳怪气地说着,身着上衣下裳的弁服,交领右衽,章纹敝膝,腰间挂着兰草样式的组玉。
“哎,廉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被太子殿下撞到是你的荣幸,岂可如此无礼地讨要道歉呢,我们这些小小王孙俗子怎配和太子殿下这样的神人共处一室。”一旁带着紫玉鹊尾冠,衣裳之下,衬以白纱中单,下着朱黄敝膝的男孩假笑着说到。
“这可不一定,我怎么看这位尊贵的太子爷怎么像个凡人,看不出与我等有何不同,不过倒是个美人呐。”唯一一位坐在席上的穿着窄袖织纹衣少年以暧昧的神色打量着摔在地上的宫湦。
“多谢诸位世子关爱,本宫的事恐怕还轮不到诸公挂怀,本太子的储位自是天命所归,尔等如有异议自可开坛祭神,直接去请教这漫天诸神。如若不是请恕本宫告退。”姬宫湦站起身来,毫不退缩地说到,“对了,诸位的关怀本宫记在心上,没齿难忘,来日朝堂之上自当好好报答。”
宣王四十六年,王恙,太子宫湦侍与榻前,王遣退忠臣,妃嫔。
“至死你还是不肯说吗?”望着姬静不变的容颜,姬宫湦不知道此刻自己该作何感怀,虽没有像其他诸王一样有着前生的记忆,可他依然知道姬静一定知道自己托生前的身份,以及失去神力的原因。这个男人望向自己的眼神中总带着几分敬仰,惋惜甚至畏惧。
榻上的男人大限将至,却不见丝毫病色,“我只能说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的事不是我可以置琢的,时机到了你自会知晓。”
不待姬宫湦的再次发问,那男人已经闭上了眼,一道光影从他的身体上浮出,在半空中渐行渐远,甲戌年宣王静崩,太子即位,世称幽王。
三年后,坊间传闻褒国有女姒为龙沫流于王庭,而变玄鼋使女童怀孕所生。
“王,你有没有听过关于褒国那位女子的传言。”约摸弱冠的青年,趴在几案上,一对灵动的眼珠子永远活络地像是在打折什么鬼主意,赫然就是几年前在书社挑衅姬宫湦的其中一位少年。
宫湦头也不抬地说道:“听过又如何,没听过又如何。”
“这么说就不对了,你不觉得这正是绝了那些鬼心思的好机会,只要娶了那女子,就可以堵了那些老东西的嘴。”当年唤为廉的少年鼓动道。
“没错,我大周不是正在讨伐褒吗?借此机会让他们献上褒姒。”另一位少年加入劝说的行列。
“寡人说过,即使没有神力,寡人也依旧有能力治理好大周,况且王后申氏已有身孕,寡人已经决定立申氏之子为王储。”姬宫湦从繁重的竹简中抬起头,稚嫩的脸上已有了不可侵犯的帝王之气,十六岁的少年君王过早地成熟,肩负起江山之重,端坐庙堂之高。
“近年征战百姓始有乏色,以此为借口正可止伐,若能由此女生下皇嗣,又可堵悠悠众口,况且王后宫空虚,本就该……”
“够了,”宫湦眉峰紧蹙,“就依你所言,退下吧。”
三人欠身,鱼贯而出。
宫湦靠在王座上,有些疲惫地望着屋顶飞梁,神迹真的那么重要吗?他的兢兢业业,他的苦心经营还比不上那玄之又玄的怪力乱神吗?
月余,褒人献出美女褒姒乞降,幽王爱如掌上明珠,立为妃,宠冠周王宫,翌年,褒姒生子伯服。幽王宠之愈胜,废王后申氏和太子宜臼,册立褒姒为王后,立伯服为太子。
从见到褒姒的那一刻,姬宫湦就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隐隐约约间似乎明白了姬静临死前的那番话,一种神秘的牵绊存在于两人之间,忍不住想对她好,把一切好的都给她。明明只是个不识情爱的木头美人,甚至连寻常的喜怒哀乐都不懂,本该会无趣,会厌倦,却一天比一天更喜欢,既然放不下,那就珍惜吧。这天下不稀罕他这个“血脉亵渎者”,他自然也可以不稀罕这天下,只要有她就好,请一直待在寡人身边,天下与你,我已有取舍。
又是三年,三个年轻的臣子脸上的青涩早已被成人的世故圆滑所取代。
“臣,请王废后。”
“请王废褒后。”
“请王……”
坐上之人发出一声冷哼,惊得阶下诸人一阵轻颤,“当初劝寡人纳褒姒的是你们,怎么,如今却变了主意?”
“此,微臣之过,当初微臣轻信谣言,误以为此女为神裔,故禀王纳之,不想不过是个妖言惑众的巫人,吾王圣明,恳请废之。”青衣男子,跪伏于地,诚惶诚恐地说到。
“如若寡人不愿呢?”姬宫湦挑眉,不屑地说到。
“臣等愿以死谏之。”三人异口同声地说到。
回应他们的是,愤然而去的身影。
凤雏宫内,姬宫湦有心心疼地抚摸着褒姒的脸,“姒儿,你为什么不笑呢?”
额头相抵,“是不是我做的不够?”眼前的少女,就像一个有温度的人偶,水涟的眸子清澈的一无所有,干净地没有一点情绪,也映不出任何影子。
此后幽王下千金重赏,求一计可使褒后展颜,虢国石父献计“烽火戏诸侯”,王许之,与后并驾游骊山,燃烽火,擂鼓报警诸侯。
“姒儿,姒儿,你笑了,你笑了,你终于肯对我笑了!”宫湦欣喜若狂地抱着褒姒转了一圈又一圈,将前来救驾的诸侯士卒撇在一边。怀中的人偏着头,似乎不解他的狂喜,可这一切的一切,都影响不了他的好心情。
此刻被称为“血脉亵渎者”的姬宫湦,坐实了荒淫无道,沉迷美色的骂名。
公元前七百七十一年,申侯联合犬戎攻入镐京,杀周幽王,西周灭,在位十一年,享年二十四。
“姒儿,姒儿,我们就要死了,对不起姒儿,我没有保护好你。”宫湦站在姒儿的身后,紧紧地拥住褒姒,有用披风裹住两人。
“姒儿,姒儿,我果然是个傻小子,我以为我可以将天下送到你手中赏玩,可我却高估了自己,拖累了你。”
“姒儿,姒儿,如果有来生,我还要做你的傻小子,但下次,我一定会强大到能将一切送给你。”
所谓突变
“你的身体?”玖兰一脸平静地看着落迦。
落迦似乎有些伤脑筋,“连你也看出来了。”那他一定也是知道的了。
“血的味道变了,问题在你的灵魂。”玖兰把玩着手中的棋子,淡淡地指出。
“有劳费心,不过我自有分寸死不了的,倒是你,绯樱的力量可不是那么容易掌控的,元老院那边已经采取行动了,锥生零作为最大嫌疑人,自然逃脱不了惩戒,你的终端武器,你作何打算?”落迦没什么技巧地转换话题。
玖兰抬起头,“你既然知道这个也自然知道我接着会怎么做,管好你自己,既然不愿参与其中就好好地旁观,也许真的需要一个有力的见证着。”
“切,血族的都像你们这么任性吗?我也懒得管,随你们的便。”落迦冷哼一声,摔门而出。
“有几只小老鼠偷渡进来了,交给你了,毕竟如果有我的人出手恐怕会失了分寸。”
背后传来玖兰悠远淡漠的嗓音,和蓦然急促响亮的足音形成鲜明对比。
该死的东邦就不能省心一点吗?!
待到落迦到了事发地,却只发现一袭白衣的宫崎静立树下,衣袂随风,明明挺立如松柏却依旧有着点点愁思令人蹙眉,无关软弱只是触动了一方心绪。
看到落迦的身影,宫崎的眉目间瞬间没了忧色,“来啦。”
“嗯,”落迦也装作不知地点点头,“人呢?”
“送了点线索给他们,现在大概在琢磨着怎么找元老院的麻烦吧?”宫崎漫不经心地说到,清淡如竹也骄傲如竹,只是莫不是中空的芯子里装的尽是些墨水吧。看出落迦似乎有些腹议,宫崎笑了笑,“怎么不好吗?也省了我们许多工夫,起码,猎人协会的事,他们可做的不错,你不是在一边瞧得很欢吗?早点结束这边的事,去武伊宁那坐坐,你们一双好友也很久没见,有些不便于我说的话,恰好与她诉说,女人家的事我一个大男人再怎么细心也有不便不周的地方。”
落迦有些怔忪地望着宫崎,果然还是瞒不住呐,不舍得逼问我,竟选择用这么迂回的法子,你这独有的温柔,为何反让我感到惶恐,真的不再做那静静承受的一个,以为这次可以同你并肩,共同面对风雨,可是为什么,依然还是我那么无用地享受着你关爱与容忍。实在是不甘心呐。
“又在想些什么?”苍白却有些粗糙的手指轻点落迦的眉心,男人的言语说不上柔情似水,可实实在在的关怀担忧,却让落迦的眼泪彻底决堤。
“你知道了。”落迦抓住宫崎的手在颊边轻蹭,忍了很久的无助终于也在颤抖的语音中流泻。
“你我之间本来就瞒不了什么。”宫崎站在那里说的坦然,随意。
“我又偷偷和伊宁商量过,似乎是灵魂的力量过于强大超过了肉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原来这些力量只是沉睡着,随着前世记忆的觉醒也开始活跃起来,更奇怪的是,那些突现的力量虽然温和但并不是我本身的力量,所以才不能调动身体的调节。”落迦微窥宫崎的脸色,发现没有太大的波澜才接着说到。
“你知道吗?倾事务所就是由所谓的穿越者组成的,为了寻找回家路而聚集在一起的游子,发不容易找到一样的人,以为的同乡却是来自不同的世界的人,以为窥到了回家的希望却只是更加扑朔迷离的前路。”落迦的语气中不免带了点兔死狐悲的感叹。
宫崎有些不解:“这和你的现况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他们的结局正是我不敢告诉你的原因,他们由于各种原因死去,可有一点却是相同,他们,不,应该说我们,是唯一无法救活的人。因为不属于这个空间,这个位面,死后的灵魂无所归依,没有肉体的遮挡又无法抵御法则的压力,最后只有消散,消散的比吸血鬼更加彻底,什么都留不下。”眼泪越来越汹,终究只是个不曾太受伤的人,平日里借着一份执着硬撑着,好不容易到手的幸福徒然地生出这样的波折,那样的彷徨不安一旦有了缺口再也挺不住了。
“放心有我在,我活着一天也会有你的一天,我们还会和以前一样。”死也死在一起,最后一句话宫崎没有说出口,这个时候自己要做的就是镇定,不能有一丝软弱,不能表现悲伤,不能表现愤怒,不能表现绝望,不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是老天欠我们的幸福,它若不给就有我们自己去讨来。”
落迦只是抓着宫崎的衣襟哭得不可收拾。
“为什么这次你我重逢,我总是惹哭你,这些日子你的眼泪怕是超过了过去的总和了吧。我的姒儿,从不是爱哭之人呐。”宫崎叹息着说到。
“因为在你的面前我才能肆无忌惮的哭,因为身后甜蜜到满意的幸福让我的心变得柔软。”落迦一说出口就觉得后悔,这么肉麻煽情的话一点都不适合她,把头死死地贴在宫崎的衬衣上,也顾不得呼吸困难。
“架院你压到我了。”一边的树后传来蓝堂“小声”的怒斥。
架院一手掩面,望向蓝堂的眼神简直可以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来形容,心里盘算着,这次怎么才能顺利开溜。
“你这什么眼神?!”蓝堂嗖地站起身,气鼓鼓地看着架院,竟然敢用那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身为天才美少年的自己,就算是架院也不可原谅。
“那个,偷窥的如何?”落迦悄然地走到蓝堂的身后,拍拍他的肩膀,笑得好不亲切。
“谁,谁偷窥了,我们只是随便走走,正巧路过这里而已,又没写明禁制进入。”蓝堂的心里直犯虚,却依然嘴硬。
见状,架院更觉前途一片惨淡。
“蓝堂同学,架院同学,既然你们这么空不如帮老师一点忙吧。”落迦身后的宫崎一脸温和,说得恳切。
“当、当然可以、”蓝堂发誓自己绝对没有牙齿打颤,双脚发软。
正在屋内沏茶品茗的落迦和宫崎突然感到两股强大的力量勃发而出,“李土哥哥来了。”落迦跳下椅子,直接就想冲向力量的源头,回神却发现自己以可笑的姿势被固定在原地。
宫崎不动声色地坐在原位,执着水壶的右手高高提起,左手覆于右手背上,水在高点从壶内倾泻而下,剔透而强劲的水流激墨绿的茶叶四下翻滚。
落迦哀怨地望向泰然自若的宫崎,“就让我去一下又没事,不要那么小气嘛。”自从那天摊牌以后,落迦就如同被禁锢了一般,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让宫崎有所反应,根本不能仅仅用无微不至来形容。
“目前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被玖兰李土的血唤醒的玖兰枢,无法杀死自己的主人,而现在玖兰李土也没有真正的觉悟去毁掉玖兰枢,”宫崎将泡好的茶汤倒入茶盅,与之前的那泡茶汤混合,“我已经和武小姐联系过了,我们正试着制作一个新的身体,等成功以后,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处处制约着你了。”
恢复行动能力的落迦闷闷地坐回椅子上,将腿也缩了上去,抱着膝盖撇撇嘴:“到时候你们又会说,万一来不及转换身体就糟了巴拉巴拉的,还是会和和现在一样的说。”
“既然你这么想去的话,我也不愿拦着你,” 宫崎将茶盅内的茶汤再次分杯注到七分满,连同杯托一起递到落迦面前,“反正我们早已约定生同寝,死同穴,不管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