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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凰熙摇了摇头,表情严肃。
蓝耀宗上前伸手探了探蝶丝的鼻子,半晌,皱眉转身道:“她死了。”
李凰熙银牙暗咬,大喝一声,“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紧去把胆敢坏我事的人擒住审问。”
“是。”
李茴看她没事,赶紧带人往利箭飞来的地方赶去。
“怕是要做无用功了。”蓝耀宗皱眉道,会射杀蝶丝这细作会是什么人?“公主,会不会是她的同党?”
李凰熙道:“难说,总感觉有一双我不知道的眼睛在看着我们的行动,适时给予我们沉重一击,让我们无法彻查下去。”她的心里涌上强烈的不安,看了眼死去的蝶丝以及那群死卫,心下细思后,道:“明日把蝶丝及她的同伙的死尸都扒了皮吊到城墙去。”
蓝耀宗听时眉头仍紧锁,随及想通后道:“公主是想逼他们现身。”
李凰熙没点头也没摇头,“传令下去,建京城实行宵禁,关闭东南西的城门,只留北门,过往行人与车辆都要盘查,务必要找出剩下的可疑份子。”
蓝耀宗忙称“是”,没有怀疑以她的身份做出这样的安排是越格了,这些吩咐事后只需圣上点一点头或补道圣旨就已是办了手续,大齐的很多官员都明白她的权力在膨胀。
下山之时,气氛十分低迷,李凰熙的神情紧绷,花费了这么多时间追踪,到头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那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真令人不爽。
故在钻上马车时,看到梁晏出现,她的脸上笑容仍欠奉。
梁晏一脸狐疑地把她拉到膝上坐好,“这是怎么了?谁惹我的公主不高兴了?说出来我去揍他。”最后的话明显是打趣了。
李凰熙闷闷地将事情的经过道了一遍,看到他关心的容颜,告诫自己不能将气撒在他身上,遂转开话题,“什么时候来的?”
“手头的事办完就过来了,还不是担心你会遇到麻烦?”梁晏道,“好在你平安归来,不然我把那个蝶丝拉出来鞭尸都有可能。”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只是眼里的狠辣之光骗不了人。
李凰熙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享受着风雨过后的宁静,现在她越来越依恋他带给她的这种感觉,重生后面对的阴谋诡计之多是她上一世不曾经历过的,有时候都有一种心累的感觉。
“想睡了?”他的手轻轻地拍打在她的背上,一下又一下。
李凰熙的眼睛闭起来,他的怀里很舒服,她不自觉地又蹭了蹭,双手揽紧他的腰睡了过去。
他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身体动也没动,就那样看着已是醉了,如果失去她,他不敢想象自己的生活会有多糟,动心动情地在她唇上一吻,然后揽紧她,不让马车的震动将她震醒。
建京城突然挂出十来具不着寸褛的死尸,其中一具还曾经是名满京城的花魁娘子,不少男性都挤过去看,以前要花重金才能一亲芳泽,现在却是不花银子就能看到,一时间群情汹涌起来。
只是当知道她是来自北魏的细作之后,又变成对她口吐白沫,更有女人拿石子、臭鸡蛋扔向她,嘴里唾骂着,不知是发泄国与国的仇恨还是被妓子勾去丈夫的仇恨,只有她们自己才知晓。
饶是这样,与当初孙磊的突然遇袭一样,没查出一个蝶丝的同党来。可笑的是凭借这么严密的盘查,倒是令建京府尹在这一段时间连破十来宗大案,一时间舆论又被那上面吸引过去,那浑身发臭的死尸再也没有人关注。
“啪”的一声,李凰熙愤怒地将手中的册子往桌上甩去。
几个大汉都没敢吭声,这次协助捉拿北魏细作的都是禁卫军的人,由于李茴这两年多的努力,禁卫军俨然成为了忠王府这一派系的人。
李茴出声道:“凰熙,先别急,只要再查找应该能找到……”
“不,”李凰熙此时已经平息静气了,“只怕他们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不然我们用地毯式的搜查却什么也没搜到,这样不合理。”伸手捏了捏眉间,没想到这事情会这么复杂。
“不可能,每天我们的弟兄都盘查得很严,手续不齐全都不给出城。”禁卫军统领朱思成当即道,皇权即将要变更,他既然选择了依附忠王府,就要在未来的新主子面前有所建树,因此并没有半分放松。
“如果没有,那就是对方已经彻底隐逸起来不让我们查到。”李凰熙撇了他一眼道。这人原本是隆禧太后的心腹,只是太后现在已经渐渐不能管理政务,他也识时务地投靠新主子。称不上什么人才,忠诚度也不高,将来定要换下他,此时她暗暗想着。
朱思成听到她的话,顿时就低头不再吭声。
半晌,李凰熙才道:“把所有人都撤了,改为暗中进行,建京城不能长时间处于这样的状态,不然会引起很多人恐慌。”
孙思成与李茴对视一眼,孙思成就大声应“是”。
入冬的那一天开始,建京城恢复了平静,一切又井然有序起来,蝶丝等十来人的尸体已经被撤了,丢到了乱葬岗,夜里不知填了什么野兽的肚皮,当然在此时这已经不重要了。
皇帝的身体在入冬后就争转直下,发病的次数渐渐增多,太医私下就已经向李凰熙禀报,说皇上挨不了多少日子。
李凰熙的脸色因而每天都紧绷了,那好不容易才养回来的一些肉又迅速消瘦下去,看得梁晏每每皱眉,只要有相会的一刻,都不忘要她多吃点,安抚她道:“你急也没用,现在一定要顾好自己的身体。”
李凰熙也知道再紧张也没有用,只是那种一触即发的氛围让人的神经难以放松,毕竟梁博森也在等待时机,他们都知道皇帝与太后的身体都欠佳,端看哪一个先辞世就对哪一方最有利。
偏在这个时候,传回来一个不好的消息,萧太尉失踪了,在边关的大军一时之间陷入群龙无首的地步,这让大齐阴云密布的政坛响起了惊雷。
“大姐,大军不可一日无首,弟为此日夜忧心,”梁博森在隆禧太后的面前进言道,“皇上那儿的状况是越来越差了,看那样子怕是挨不了多少日子,陈兵在边界上的十几万大军关乎皇权的更迭,大姐,赶紧任命一个新主帅才是正理。”
隆禧太后的眉紧皱,咳了好几声,手脚轻微颤动,“哀家哪会不知晓?岳将军就第一时间上奏折要去边疆镇守……”
“他一直是静王那一脉的人,大姐,不可。”梁博森斩钉截铁地道。
隆禧太后哪会不晓得这利益关系,所以即使岳将军再怎么请缨,她不会应允的,看了眼梁博森,“你也想打这十几万大军的主意?你还嫌我们梁家不够引人注目?”明显的一脸不悦。
梁博森摇摇头,“大姐,弟哪有这么多弯弯心思,只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万一您先皇上去了,我们梁家怕是立即成为新君的垫脚石,”微抬眼观望大姐的神色,见她在沉思遂又加了几分肉紧,“大姐,弟为此每夜都无法安眠,你也知兰鸢现在过的不是人的日子,忠王到时候不会因为我们收敛了就会放过我们……”
隆禧太后也是越想越心惊,她的三儿不似皇帝那般听话,为了梁兰鸢,母子俩的隔阂越来越大,眼前突然一片红,仿佛看到梁家陷入一片血海之中,大喝一声,“大胆,哀家还没有死——”
这声音吓到了梁博森,他赶紧起身跪下。
“哀家给你一道密旨,不让他有机会杀我们梁家满门。”隆禧太后握紧老拳道。
梁博森这才知道刚才那声让人心头跳的声音不是针对他,现在听到隆禧太后的提议,他仍是摇头道:“大姐,这样不行,只怕忠王肯,他那女儿也不会就此做罢……”
凰熙,凰熙,又是凰熙,隆禧太后现在又无比的后悔培养了一个对手出来,只是现在再打压已经迟了,只是想到梁家,她的心突然一狠,“你不用管她。”
梁博森又吃惊地看向隆禧太后,大姐这是什么意思?但现在他已无心去细思,眼睛一转,叹息地呜咽起来。
“你待怎的?”隆禧太后不耐烦地道。
“大姐,弟无法安心啊,”梁博森道,“请大姐允弟所请,让那秦衍寒接替萧太尉暂时管辖边关的大军。”
隆禧太后猛然睁眼看向自家弟弟,他果然是打这十几万大军的主意。
“大姐无须担忧,边关的大军山长水远,建京有变他们也是鞭长莫及,弟可发誓不会让他们反攻建京,弟只是想要个保障而已,至少忠王会因此忌惮弟不敢轻取我梁家之人的性命。”
等李凰熙收到消息时,隆禧太后的任命诏书已经出来了,秦衍寒暂时接管边关的大军。
朝政是哗然一片,以岳将军为首的资深派不服,他一个秦衍寒虽是武状元,但资历尚浅,凭什么接管大军?
皇帝在龙椅上不停地咳嗽,一副似要把肺都咳出来的样子,下面的大臣都不敢再作声,早朝就这样不咸不淡地结束了。
一回到寝宫,他就问李凰熙,“那个秦衍寒真的能信得过?他未成亲又无女在京,朕很是担忧。”
“皇叔放心,这人讲义气,他有不少义弟都在建京,忠诚是无虑的,梁博森这回是帮了我们的忙。”李凰熙忙道,“不瞒皇叔,您欣赏的宋青轩就是他的义弟。”
宋青轩?皇帝摇了摇头,“此人凭着投靠梁家获得了莫大的好处……不对,”他猛然看向侄女,“他是你的人?”
李凰熙笑了笑,“没错,但是他做得远超我想象,现在梁博森极信任他。”
“甚好,甚好,天未亡我李氏皇朝。”皇帝兴奋地道,他的计划得以完美的进行,他无血的脸色因激动而涨红起来。
太尉府里一片死寂,萧荇接过对方手中父亲的腰带,两眼欲裂地看了半晌,没错,正是父亲的东西,“你在哪儿发现的?”眼前这人是他萧家的将士,冒死从边关回来给他通风报信。
“回公子,元帅他……他死得冤啊……”顿时拍大腿痛哭失声。
“什么?”萧荇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爹不是失踪吗?什么时候死了?”
“元帅他是被秦衍寒害死的……”那萧家的将士赶紧将发生的事情交代了一遍,“那秦衍寒是长乐公主的人,她为了夺权就害死了元帅大人,怕大军无法压制,所以才有了失踪一说。”
李凰熙?
萧荇松开那人的衣领,往后退了几步,怎么是她要父亲死?
“公子,你一定要为元帅报仇雪恨啊……”
哭声震耳,萧荇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顿时痛彻心扉,想到她的容颜,想到那天她送父亲等将士出关时的豪迈,无论如何也与那阴谋害死父亲的形象不符,他无法说服自己她就是幕后真凶,“你是不是瞎说骗我?”
“公子,小的哪敢,如果不是抱着为元帅报仇的心思,小的早就死了无数次了。”那萧家的将士哭诉道。
萧荇的脸色一阵灰败,握紧拳头跌坐在椅子里。
身为人子,他哪能不为父报仇,手中父亲的腰带就是最好的证据,他不会让李凰熙的阴谋得逞的,此时他心中已做下决定,抓紧父亲的腰带他如一阵旋风般地刮了出去,急速地坐上马奔向梁府而去。
以前梁兰鸢诱他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他一直犹豫不决,现在父亲被害的事已经让他彻底站到梁博森那一方去,他要助梁博森推翻这李氏皇族为父报仇。
狂风刮过他的脸,带来剧痛,他也不在乎,比起丧父之痛,这算什么?
此时的梁博森却老神在在的在书房写下“逐鹿中原”四个大字,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这回端看鹿死谁手。
萧荇的到来在他的意料之中。
是夜,萧荇铤而走险暗自潜进忠王府,根据梁博森提供的地图找到了关押梁兰鸢的牢房,把守卫敲晕,他推开门走进地下牢房,这儿的空气中有着一股臭味扑鼻而来,他当即掩鼻而行。
看到那地上匍匐着一个似人的东西,头发蓬乱地披在身上,身子似狗一般在地上一拱一拱地吃着盘里的食物,那食物不过是馊食,可那人似没有感觉一样。
“兰鸢?”他压下胸中的震惊,试图唤一声。
地上的人动作一顿,茫然地抬头看向站着的萧荇,眼里有着泪水。
萧荇浑身一震,他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梁兰鸢会变成这个样子,身上鞭痕密布不说,那张脸脏兮兮的,已经不成人形了,变成似人似鬼的生物。
下一刻,她低头想要遮掩自己的身行,最后却是匍匐向他,“萧郎……救我……”声音沙哑不像人声。
萧荇猛然回过神来,上前抓住她伸向他的双手,震惊地看向她的腿,“你?”
梁兰鸢许久没有正经说过话了,一时间找不到语言表达自己的意思,最后才一脸愤恨地道:“他打折我的腿,没有医治,是他故意让它长弯的,萧郎,我……我已经站不起来了……”
一股恶臭味从她身上传来,萧荇一时间忍不住,松开她的手站退了五丈远。
梁兰鸢睁大眼睛,他居然嫌她臭?眼里一瞬间闪过对他的怨恨。
萧荇没想到自己会下意识做出这动作,顿时一脸的尴尬,曾经她是他梦中的仙子,可现在仙子跌落凡尘了,他发现他已经无法接受了。即使如此,他仍痛恨忠王李盛基的残暴,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他把她折磨成这样实在有违君子之道,遂他快速地道:“兰鸢,你等着,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说完,他不欲多待,转身即走。
梁兰鸢心头的热火被他的举动全部浇灭了,这就是她的情郎,看到她现在的样子避之惟恐不及,“呵呵……”她古怪的笑出声。
不过脑子还是很清晰地记得他最后离去说的话,他已经同意与父亲梁博森合作了,此时她握紧拳头,只要再忍忍,她就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李盛基,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梁兰鸢会讨回这一切的。
萧家是将门之家,大齐有不少将领或多或少都受到过萧太尉的提携,所以萧荇这个萧太尉的独生子突然秘密现身联络,以萧太尉已死的消息倒是聚拢了一伙人,尤以京郊丰台大营的统领为最,这是建京外围的最后一道防守。
京城小院里,李凰熙从梁晏那儿拿到了梁博森的布防图,认真看了起来,“没想到连我也没收买到的人居然为梁博森所用,皇祖母果然还是姓梁,那些人都效忠她梁家去了。”
“你有什么打算?”梁晏看着她道。,
她不悦地轻拍他一记,“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情逗我玩。”此时她的眼睛闪过一道厉光。
梁晏这才没再打趣,神色正经地与她商议起来,只是途中不忘偷香假公济私。
好一会儿,两人再相商觉得已经没什么纰漏之后,方才同时松一口气,这毕竟事关身家性命,没有人敢掉以轻心。
“对了,事后你打算如何处理萧荇?”梁晏似随口一问。
李凰熙斜睨他一眼,两人都亲密如许了,他还有什么不放心,她暗自撇嘴,不过他这样的举动还是满足了女人的虚荣心,上前从他后面揽紧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吹气道:“不告诉你。”感觉到他身子一僵,她到底仍是心疼了,赶紧又说,“自然是不能让他得好,你以为我是开善堂的吗?”
梁晏自知自己小气了,转头看向她的仍脸,在红唇上啄吻了一记,趁机卷起她的丁香小舌吮吻起来。两人的气息越来越急促,他一个旋身起身抱起她往罗汉床而去,倾身压在她的身上共赴巫山云雨。
建京城的异样也落入很多人的眼里,朝中的党争越来越少,西林党派在蓝耀宗的约束下都开始谨小慎微起来,反倒梁博森那一派没有倒的人开始嚣张行事,梁博森谋反之心越来越强烈。
这样的司马昭之心简直是路人皆知,有识之臣开始担心,但趋火附势之人开始活动,所以这样的阴云天气随着严冬的到来更为密布。
在一个寒气入骨的早晨,隆禧太后下诏让李凰熙速速进宫。
李凰熙也没有怀疑地就往皇宫而去,出发前还少有的与父亲李盛基、弟妹等人一块吃了个早膳,席间的家庭温暖只让她更为怀念母妃。从暖轿里面伸出手感觉到寒气,身体就是一颤,看了眼黑沉沉的天空,什么时候才会看到暖阳出来?
心里难得有片刻的安宁,只是这一路终将要到达尽头。
慈宁宫今天的气氛很不寻常,李凰熙早就察觉了,隆禧太后一看到她,即让她陪她用早膳,她表示用过了,太后却道:“无妨,坐到哀家身边来。”
李凰熙恭敬地上前小心落坐。
隆禧太后吃了一口香甜软糯的粥,然后静静地打量这个孙女儿,“再过几天就是凰熙的生日了吧?哀家想想,应是十八岁的生辰了。”声音里满是感慨。
“劳皇祖母记挂了。”李凰熙拿筷子给隆禧太后布了一块她爱吃的糕点,笑着道。
“哀家记得十八岁那年,哀家已是进宫三年的妃嫔了,那会儿为了见皇上一面可是绞尽脑汁,惶惶不得终日,这宫里啊不是你斗我就是我斗你,哪里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