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群侍女都知道怀恩这和尚与长乐公主的关系匪浅,看到他示意就鱼贯而出。
怀恩亲自守在门前,不让他人有偷听的机会。
李凰熙看了一会儿,方才放心地将身体的重量靠着他,“大哥,我终于熬到你来了,我多怕坚持不到这会儿……”会这么干脆就将一切交给李芫,一来他毕竟年轻气胜难免心急气躁,行事必定有所差池;二来她的身体真的不能再由得她乱来,为了她腹中的孩子,她不能再那般伤神。
李茴心疼地抚摸着她的秀发,掩下眸子里的痛楚,看向她时一派坚定的眼神,“凰熙,你放心,有大哥在,绝不会允许太子胡来,”顿了一会儿,“你的心事大哥明了,接下来就看大哥的,别担心,太子仗着他那点墨水还不够。”此时他的眸子里一片寒光。
李凰熙定定地看着李茴,为什么他就不是她的亲兄长呢?她一千零一次地叹息出声,“还是大哥疼我,一切都有劳大哥了。”
李茴轻抚她的脸,“你看你都瘦成了什么样?好好安心休养,别操劳,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不好在她的面前多提及白晏这人,就怕妹妹又要伤心难过。
李凰熙虚弱地由他扶着躺到床上,点了点头,终于不用一个人撑着了,她的眼睛闭上,这会儿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凤临县官衙,李芫八面威风地坐在首位,听着云州太守的禀报,板着少年面孔,心下将信将疑,半晌道:“孤给你们的密旨都烧了吧,此事不能让长乐公主知晓,还有,果真如你们所言,长乐公主尽力捉拿那人?”
云州太守急忙道:“臣不敢有半句虚言,公主为此发作臣等不止一次,而且公主几乎是布下了天罗地网,只是对方狡猾才会一直让他逃脱了,太子若不信,可问凤临县县令?当日可是他亲自驶船去救驾的。”
凤临县县令狠腿地上前给太子作揖,“臣当日去到一看可不得了,公主的画舫毁得厉害,那群人都要杀公主呢……”
李芫听闻自家长姐还将那人刺伤了,当时极为不信,以为是障眼法,可现在听这凤临县县令绘声绘色地禀报方才相信了七八分,看来收到的密报没有错,他们夫妻确实是反目了。
他站起来看了看窗外近夏的风景,只是真这样,以她大姐的本事没有理由抓不到人啊?回头狠厉地看向那两个官员,“公主真没有私下旨意让你们放水给那人?”
“真没有,太子殿下。”两人怕他疑心自家没有尽力办差,都急忙下跪。
尤其是凤临县县令更是冷汗直冒,拜托,他不过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官,他们姐弟斗法也别扯上他啊,他能有几条命供他们姐弟俩砍,这天家的人果然没有一个是正常人,说反目就反目,说杀就杀。
想到自己收到太子密旨的时候那个傻眼的样子,他这官是捐来的,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进了这样大人物的眼里,那时候既兴奋又为难。更是让他们第一时间盯上长乐公主夫妇俩的一举一动,若见到公主有意包庇那个敌国细作,那就地将公主软禁。
他得令后那天公主正好与驸马出游,遂急急忙忙吩咐人手备船跟在后面盯梢。
好在公主没有被情冲昏头,即使病容难看仍然坚持理事,一切吩咐得更是滴水不漏,他才免去当夹心的可能,想来还是祖坟冒青烟保佑他,不然哪天长乐公主回京后就会找他麻烦,须知她可不是个摆设品,是个实权人物。
“那为何药铺屡有失窃?这如何解释?”李芫年纪是不大,但不代表他是笨蛋,这就是一大破绽,所他察看那被窃的药都是治伤吊命用的,难保大姐没在其中做手脚?
区区一座凤临县就有那么多吊命用的药?几乎堪比宫里的收藏了。
还是那凤临县县令道:“回太子殿下的话,那驸马爷,不,那细作被公主刺伤了,所有一直都仍在凤临县附近徘徊窃药来医治,公主一早就想到这点命小的严加看管。只是里三层外三层地看管仍是被他得手,其中只击毙一回,都是臣无能,不能为太子殿下与公主分忧。”
李芫闻言眉头皱紧,冷哼道:“凤临县果然是好地方,物资不缺。”到底还是问出心中最大的疑问。
“回殿下的话,这凤临县水陆具备,一向物资最是丰饶,更有座百年老字号的医堂,什么药在这儿都能配齐。”云州太守急忙道。
李芫见此,方才没再就这个问题追问,反正看这样子,他这个权势还没有通天的太子未必真能让这些人依附,没有倒向他大姐那一边已是最大的幸运了,遂抬手道:“都起来吧,你们尽心为孤办差,孤也不会为难你们。”
“谢太子殿下。”两人急忙谢恩。
然后商议起如何抓白晏的密谋。
入夜时分,又有人过来给他汇报李凰熙的状况,他听后脸色沉了沉,大姐那胎是孽种不能留,至今仍未打胎看来她还是在意那个男人,心里对于长姐的意见又深了一重。
“看好长乐公主的一举一动,有何不妥尽快向孤汇报?”
“是,殿下放心。”前来禀报的人迟疑了一会儿仍是道:“公主日常都不会提及前驸马,对他应是恨之入骨,殿下……”
李芫朝来人怒瞪一眼,“孤行事不用你教,女人永远心慈手软,孤是怕大姐误入岐道,还不赶紧为孤办差。”
翌日,李芫亲自出马查看各处的布置,刚由下人扶着坐到马上,眼角却看到李茴策马上来,他皱眉,“理亲王这是要做甚?孤还以为你要留在那儿看守大姐呢。”
李茴拱手看向太子,“凰熙是公主,哪需要为臣看守?太子殿下这是将公主当成了罪犯?即使白晏是敌国之人,可你大姐仍是大齐的公主,她拎得清。”最后更是重重咬了几个字眼。
“孤又没说什么,理亲王何必动怒?真是。”李芫不悦地开口,大姐出京时没有带多少亲信,所以给了他可乘之机,不然哪敢真让人将大姐看住?那是在狮子头上拔毛。思及此,他握紧手中的缰绳,面沉如水。
李茴道:“太子殿下看错了,臣没有此意,只是为凰熙担心而已。”看了眼李芫眼里隐晦的忌惮之意,“父皇吩咐臣协助太子办事,殿下莫不是想要不遵圣意?”
“岂会?理亲王看错了。”李芫冷哼一声,“别在这儿磨唧了,起程吧。”
这是他大展身手的好机会,绝不能错过,只要抓住了白晏,他就能在朝堂上站住脚,到那时谁敢小瞧他?谁又敢说他只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
李茴一直跟在他的后面,冷眼看着他的背影,心下却在盘算。
此时在宅子里的李凰熙又由太医诊脉,太医还是那句老话,劝她尽快喝下堕胎药将孩子排出体外,这样才能救下她的命。
李凰熙收回手,坚定地道:“开安胎药,记住本公主说过的话,不要再提这些话,本公主不爱听,还有不要随处拿这话说给人听,听到没有?”
太医唯唯喏喏地应了声,给个天他作胆他也不敢乱说话啊,只是心下到底是担心项上人头,公主因此丧命,皇上怕也不会轻饶了他,耸搭着脑袋退了下去。
喝了药,李凰熙有些晕晕入睡,听到声响,这才半睁开眼睛,看了眼屋里都是她的心腹,这时候才示意心腹侍女扶她起身,“如何了?”
“启禀公主,那药又被偷了。”来人跪在地上道,“只是我们手头上吊命用的药不多,须从外地县城调进来,这样怕是会引人注意。”
李凰熙皱了皱眉,他真是被她一时气愤伤得那么严重?她的手紧紧地握住被子,“这点你不用担心,药很快就会送到,本公主会派人秘密送到你手中,只是这事一定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不要让人起疑心。”挥了挥手,“最近这段时间你不要来了,我这儿怕是已经被人监视住了,去吧。”
来人急忙行了礼然后就由人悄然领出去。
李凰熙半躺在床上,她的心揪得紧紧的,几乎喘不过气来,肚子偏又在这会儿疼痛不已,身下更是黏黏的,她掀开被子用手一摸,一手的血。
看着手中的血,她又想到那天她刺向他心脏所流的血,头一阵的晕眩,他这是恨她吧,所以才会让她连他们的胎儿也保不住吗?
“血……”心腹侍女忙惊慌地大喊,看到公主怔住的表情,她更是怕。
太医没一会儿就到了,怀恩紧随其后。
李凰熙的情况更是比太医预料的还要差,太医在她的命令下立即动针医治,其间手都是颤的,这是逆天而行,可人如何能斗得过老天?
勉强堪堪止住血水,可这胎还是不稳,看公主这消瘦的样子,这胎就是母亲的夺命符啊。
怀恩上前给她掖了一下被子,看着她茫然的表情,在一旁给她念了好几回的清心咒,希望她能静下心来不要多思。
好一会儿,她才转头看向他虚弱一笑,“怀恩,我很好,没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它似乎很喜欢你念你的经。”
怀恩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心下更是难过,这场祸事到底是他挑起的,不然她还怀着身孕欣喜地等待麟儿的降生,哪会这般在生死关口徘徊?让李芫有拿捏她的借口。
怀恩努力地说着话逗她开心,转移她的注意力,可无奈她却是郁郁寡欢。
待到她喝的药发挥了功效后,他才起身出去,示意侍女将炭盆烧热放到她的床前周围,已经入夏了,她却是异常的怕冷。
李芫亲自布下的天罗地网仍是让人将吊命的药窃走,他的火气不禁直线上升,不大的人儿一脸气躁,怎么算他都没可能会让人得手啊?“将那些药铺的人都给孤抓起来审问,看看有谁是不是与细作暗通?”
下面的人正要领命而去。
李茴却是道:“太子殿下,皇上有旨说过此事不能宣张,不然有损李齐皇室的颜面,你现在这样行事怕会引起民慌。”
“理亲王,孤若不将北魏潜伏的人都揪出来,那不是更害了大齐?”李芫怒极反笑道,一张半大的的少年脸孔此时笑得甚是渗人。
李茴却不惧,“人是你亲自布下去的,甚至还将药铺的人都遣走了,可对方还是得手,这证明了是太子殿下你手下的人无能,没办好差事与人无尤,与人家药铺有何干系?”
李芫定定地看了眼这个便宜大哥,他没说话没人说他是哑巴,话里暗藏他要推卸责任的意图,这个李茴果然不会效忠于他,故而他的眼神里面满是戒备与探究。
李茴却是一副没看到的样子,上前拱手道:“太子殿下,依臣之见,还是将出云州的几条道看紧才是正理,他们必定不能在云州久呆,怕定要有所转移……”
李芫没好气地看着他,“你以为孤不知道啊?孤已经调动了附近几个州的守备力量,必定让他走投无路……”
李茴在一旁转动着大扳指听着他说话,心中却是暗暗地盘算,这事情只能他自己解决,不能让凰熙再伤神。
深山的山洞里面,阿二来回走动,看到属下满身是血地回来,赶紧接过他手中的千年人参给白晏吊命用,这都过去了大半个月,公子仍没有清醒的迹象。
只听到他无意识地唤了一声,“凰……熙……”
顿时其中一个照顾他的侍卫道:“都什么时候了,公子还记挂着那个狠心的妇人,念她的名字做甚,她现在高床软枕哪会念您半句?”
“别说了。”阿二深手阻止他,然后示意他扶起公子给他换伤口的药,好在这凤临县百年老字号果然有压箱底的货,公子用了这伤药,伤口虽然愈合得慢,但也比开头那几天要好很多。
“头儿,我们要早做打算了,怕是下回再去盗药就不容易了,城里的守备更严了,到处都是搜捕的人,看那样式似乎要将我们一网打尽。”
阿二握紧拳头,“是长乐公主坐阵吗?”
“她?”说话的人满是不屑地道:“她根本就没有出过府,据说那个和尚还住在她府上,依我看,她是耐不住寂寞要招和尚当驸马呢。”皱了皱眉,“不过据说从京城来了大人物,看来她是要下狠手了,头儿,你赶紧拿个主意,我这两天再去盗个几回将一路逃亡所需的药都备齐,趁他们现在换防的机会,不然全用到京城的嫡系,我们怕是再没有机会了。”
阿二点点头,“暂且如此吧。”算了算日子,“不知联系上完颜将军没有?真是急死人,在这儿动弹不得,公子迟早丧命。”
凤临县的百姓虽说是听闻要抓江洋大盗,但这架式太吓人了,有不少人的人家这段时日连大门都不出半步,城里到处都是官兵,越看越让人胆战心惊。
城门处稍微有可疑的人都被抓起来,实行着宁可错抓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百姓一时间苦不堪言。
一些住在山里的人更是被抓得莫名其妙,一阵严刑拷打地审问可有见过陌生人?遂更多的人宁愿守在山中,也不敢轻易下山进城。
一时间,凤临县的知县忙得不可开交。
临近几大州的太守更是忙碌,严阵以待。
李茴忙得脚不点地,来看李凰熙一般都是急匆匆,这日过来时刚好看到太医给她诊脉出来,他在外面拦下太医询问。
太医一看到他是公主的兄长,不敢向太子透露半句的话对这个公主亲近的兄长时,全盘托出,再一次提出自己的担忧。
“真到了那个地步?”李茴是明白妹妹的想法的,只要有一线机会她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的命。
“王爷,医者父母心,不到最后的地步,下官哪会给出这样的建议?”太医掬一把泪道。
李茴听闻,皱了皱眉,看了眼里头的屋子,那药香味远远都能闻到,还是大人的命要紧,遂道:“你去做准备吧。”
“王爷是同意了?”太医睁大眼睛。
“这药由我来喂她喝。”李茴一脸坚定地道。
屋子里的李凰熙没有那个精气神去听他们在说什么,看到大哥进来,她挣扎起床,“大哥,如何了?”
“暂时没事。”李茴简洁地回道,果然如她所料,太子毕竟涉世未深,所布的局外表看来天衣无缝,可是一深究哪儿都是漏洞。
“那就好。”李凰熙无力地挨着床柱,那点儿强撑的精气神很快就焕散了,“大哥看来应该还没能用膳,赶紧去吃点吧……”
“无碍。”李茴看着她道,努力地搜刮着要劝她的话,“出京时,父皇与我密谈过,他知道你有孕的事情,他说这个孩子最好不要留,为免将来牵扯不清。我初来时不忍与你说,若是你孕育它没半分风险,我就是拼了命也要帮你保住它,可是,凰熙,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你的身体不能孕育它到瓜熟蒂落……”
李凰熙原本只是随耳听他说话,只是明了他的意图后,她瞬间紧绷着身子定定地看向他,如母兽护着小兽般地犀利眼神盯着她的兄长,手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腹部,“大哥,你知道我不爱听这话,你不要再说了……”
“今儿个我是非说不可,这胎不能留。”李茴强硬道,看到太医已经奉上了打胎药,他沉着脸,“凰熙,别任性,听大哥的话,喝下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不,你不要逼我。”李凰熙与他对峙道,死命要捍卫住她的孩子,“不然我会恨你的——”
李茴看她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听到她说会恨他的话,他的心里一痛,只是现在由不得她了,拼着她会恨他,他也要先保住她的命。
遂上前一把环住她的身体不让她乱动,“凰熙,大哥是为你好。”看到她用恨恨地目光看着他,即使再不忍他也不能动摇,伸手向太医,“将药拿来。”
“李茴,你敢?”李凰熙甚至不再唤他大哥,而是咬牙唤他的名字。
李茴定住心神,将药往她的嘴里灌去,哪知她死命地咬紧牙就是不肯喝,身体更是剧烈地抖动起来,那副不合做的姿态太明显了,药汁从她的嘴角处流下,几乎都撒向了她的衣襟与被子。
“凰熙,你是不是要看着你大哥死啊。”李茴看到一碗药在她手一挥下全部都倒了,遂将碗往地上一掷,朝她大喊,“你让我看着你去送死,我做不到,与其这样,我只能选择让它死。”他的手指向她的腹部,他来得不是时候,先莫论这敏感的时候,单就是她的身体条件也不允许,“快去再煎一碗来。”
“大哥,如果是你的朝儿遇到危险呢,你是情愿自己死还是让他死?”李凰熙的身体倒在一边将嘴里苦涩的药水尽数吐出来,半晌,才抬头沉声道,看到他的面容一怔,“你有多疼朝儿你自己知道,我也知道,我现在对我的孩子的心情也不亚于你对朝儿的爱。”
“那不一样,凰熙,你不要混为一谈,要孩子将来再生就会有。”他仍是不为所动。
“不不不,那不一样。”李凰熙一脸哀凄地道,“大哥,别对我那么残忍,你的朝儿是独一无二的,我的孩子也是独一无二的,难道你再生的孩子都会是朝儿吗?道理是一样的……”
兄妹俩都紧紧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