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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你也不会讨得好果子吃,凰熙,你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听到没有?”
在他要摇醒她的时候,他眼里的泪水滴落在她有胸前,她抬头看他那一双黑如子夜的眼眸,上面同样也是痛苦不堪,俗语说得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既然难过,为何还要如此逼她?
她麻木地任由他抱着,心已不知道遗落在何处?那个小小生命的离去比当年母后逝去还要揪她的心,那个时候她还有爱情,还有芫弟要扶持,还有很多很多的事让她分散精力。
可现在困在这儿,她还有什么?
白头神医进来的时候看了眼白晏怀中两眼空洞的女人,叹息一声,亲自端了一碗药给白晏,“喂她喝下,她的身子经这次引产破败得很厉害,要好生将养才行。”
没说出口的是引产得太晚,怕是要落下病根了,就算他尽心尽力给她调养身子,将来怕也要子息艰难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怀得上,只是这一番话现在不能说,不然只会更刺激李凰熙。
白晏会意地接过那碗药,试了试药温,哄着她道:“凰熙,张开口把药喝了,听话。”
李凰熙只是抬眼看了看他,没再若之前那般拒绝不合作,事已至此,她再伤痛都没有用,眼帘一闭,她将那碗药一饮而尽,舌头早已麻木尝不出一丝苦味儿。
药性很快就发作,她沉沉睡下了。
白晏轻抚她汗湿的鬓边秀发,帮她拉好锦被,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睡颜。
“公子,我有话要与你说。”白头神医道。
白晏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将李凰熙的手放回锦被中,示意那侍女守好她,抬脚就随白头神医走至外面的屋檐下。
看了眼远方的山黛,他的心情却没有半分好转,眉眼之间都是疲惫,“有什么就直说吧。”
白头神医也负手站在这年轻人的身边,其实他一直很欣赏他,不然也不会一直追随他,再者这对夫妻本来伉俪情深,从当年那女娃儿不顾一切成为他蛊毒的药引就可以看出来。
长叹一声,他没有隐瞒全盘托出,期间看了眼年轻男子的神色,果然是眉尖深锁。
李凰熙醒来的时候已在马车里,同样是由白晏抱着她不让她被马车颠簸到,此时天色已经黑了,她看了他一眼,“这是要去哪?”
“你醒了?”白晏欣喜道,伸手倒出一直保温的补品喂她喝。
李凰熙却没有看他,而是伸手摸了摸已经没有一物的腹中,孩子已经去了,心中也同样空落落的,好半响,她才抬头看向他,拒绝他喂进来的补品,“什么时候放了我?”
声音很平淡,可他听在耳里却感到心内一阵荒凉,将补品放下,沉静地答道:“凰熙,这是不可能的,不要再问这问题,这是我最后一次回答你。”
“拓跋晏,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孩子已经没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你是不是想把我逼疯才满足?”她这时候盛怒地看着他,眼里对他再无往日的情义,犹如看着仇人般。
“要疯大家一起疯,凰熙,没人能将我们分开。”白晏百折不饶地道。
“我恨你,我恨你……”她咬牙切齿地重复着这几个字眼。
“没关系,你恨吧,恨也是一种情绪,与爱差不多。”白晏掩下眼里的痛苦,一脸平静地道,再度拿起补品要喂她。
李凰熙一手推开,“别再顾左右而言他,现在因你不知轻重地掳走我,大齐正布下天罗地网,你可知道?识相地快点放了我,你还能讨回一条命在。”她冷冷地说,“大齐早已无你的容身之地,不妨实话告诉你,你的那些个势力都掌握在我的手中,你还能往哪儿去?”最后更是讥嘲出声。
她所说的他都知道,阿二出去一趟已经将一切都查清楚了,其实她处理得已算是很温和了,给了他好几条退路,若没有她在手,他就算隐藏在大齐很长一段时也是没有问题了,只是现在这一闹,到处都查得很严。
她引产那时的稳婆,后来怕走漏消息,他也不得不狠心下令斩草除根,将他们在那个小镇上的行踪全部抹去。
孩子的法事他到底还是亲去了,做完后就急不可待地起程,这里确如她所说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天下之大,总有可去的地方。”他如是说。
不顾她的阻扰,他如上回给她灌落子汤的方式再席喂她补药,这药里加了安眠的成份,她挣扎了一会儿又再度睡了过去。
白晏抱紧她软软的身子,目光深沉下来,无论如何他要为两人谋一个未来,还要弥补她这次引产而失去的孩子,这条路真不好走。
百密终是一疏,他不由得自嘲一笑,若没被人曝出这身份,他们两人何至于走到这一步?思及此,他的表情狠戾起来,拳头握紧。
每一步的逃亡都是艰辛的,即使他已经努力地用尽自己的人脉。
后方如影随行的李茴与怀恩,却在他们停留的那个小镇上查到了珠丝马迹。
“你说在几天前有人为夭折的孩子做了超渡法事?”怀恩转着佛珠立即找到了这座寺庙住持话里的破绽。
那住持有几分支吾,一会儿说是,一会儿说不是。他到底收了白晏大笔的香火钱,没想到刚刚不过失言几句就让人抓到了把柄。
李茴不耐烦地一把将大刀架到那老秃驴的脖子上,一脸狠色地道:“老实地回答,不然本王就让你人头落地提前到佛祖面前报到。”
老和尚一看这什么王爷一副煞神的样子,手脚顿时就软了,“王爷,老衲……”
“阿弥陀佛,”怀恩没有阻止李茴那暴力的做法,而是同样施加压力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师父如此作为,修的是什么佛?什么禅?”
到底是修行的人,老和尚心底有几分惭愧,在李茴又一声重喝中,他只能全盘托出。
李茴与怀恩听后俱是一怔,照这老和尚的形容,那法事中孩子的父亲的样子无疑就是白晏了,即使他易了容,可那举措是他。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凰熙生了,还是生下一个死婴。
这么一想两人的心都沉重起来,李茴收回了大刀,朝老和尚道:“孩子葬在哪儿?”
怀恩同样也抬眼看去。
老和尚无奈只能领他们去,因孩子一出世就是个死婴,不能办太大的丧事,所以就葬在了寺后的小山,连墓碑也没有立,小小的一座坟茔孤零零地在这苍茫大地中。
两人叹息地祭奠了一番,怀恩更是念了一轮往生咒。
仅仅只停留了一个时辰,两人再度上马,领着大队的人马往前追去。
往往有时候就要追到了,却又在最后一刻让他们离去,李茴的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不知咒骂白晏千百回。
怀恩只是越来越沉默,他更担心的是她的身体,失去了孩子她怕是伤心到死,她护着孩子的样子他又不是没见过。
终有一天,他对李茴说,“他们这一路逃亡都是向北,你发现了没有?”
李茴点点头,“怀恩,提前给州太守下令不准开城门,不知有用否?”
怀恩摇了摇头,“白晏会有办法离开的,所有这不是上策。”顿了顿,大胆地提出他的假设,“他这不是在引你我游花园,而是他要到北魏去。”
“到北魏?带着凰熙?”李茴惊声道,他从来没有这个想法,白晏是不是变痴呆了,如同大齐容不下他这个北魏的皇子,北魏又如何能容得下来自大齐的公主,还是长乐公主李凰熙。
他突然发飚道:“他是不是要害死凰熙?枉凰熙费尽心思保他的命,这就是他的回报,拖她到北魏去受苦,或者还有可能会沦为人质?”
怀恩皱眉,“现今看来,他是打了这样的如意算盘。”
“可恶!”李茴咒骂出声。
半晌,怀恩继续道:“你也别只顾着骂,现在重要的是想对策,别人你我也信不过,不若这样,你继续在后方追击他们,争取营救凰熙,我现在就启程往边关而去,他们要到北魏就必须要过关,那儿还有大齐的军队。”
李茴一听,这大舅子说得没错,镇守边关的是萧太尉与秦衍寒,都可算是妹妹的嫡系人马了,必定会想出办法阻住白晏这疯狂的举动,遂点头同意怀恩的提议。
很快,怀恩就带了少数几个人掉转马头往边关而去。
正在前方赶路的白晏正如怀恩所预料的那样,确是往北魏而去,为此还特意做了几辆同样的马车往几个方向跑,试图迷惑后方的追兵,毕竟那追兵可不止一道。
李凰熙却是一直处于半醒半昏迷的状态,每每她头脑清醒了一会儿,白晏就会给她灌带有迷药的补品,她又不得不继续沉睡下去。
这日,他们在野外的一个小客栈落脚,白晏安顿好李凰熙,留下几个女性暗卫守着,自己却是到了隔壁的屋子却商议要事。
“完颜雄送来消息没有?”他一进门就沉着脸问道。
顿时有人拱手道:“皇子,将军让我等来告知,已按您的吩咐在边关布置好了,一切就等殿下的消息,还有皇上很是兴奋,几次下旨让将军无论如何要确保您的安全,皇子请放心。”
白晏听后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倒是阿二等人兴奋了一把,只要有北魏皇帝的支持,公子这次回归必定能站稳脚根。
白晏心下思量的却是更多,凰熙的身份也是个敏感点,带她到北魏去,他承认是自己自私了,只是在那儿他还是有本事护她周全,这种想法在这几个月逃亡里面一直都盘桓在他的脑海里面,越来越成为他的痴念,无论如何,他做不到放手。
如同他身体每天清晨时红莲业火的焚烧一般,在长久的等待中,她早已成为了他的痴念。
“把地形图拿来。”他沉稳地朝阿二道。
阿二没含糊,赶紧将地图铺上,凭着这少量的人要穿过大军环守的边境决非易事。
在另一边屋子里的李凰熙却又在这一夜清醒过来,舔了舔唇,“水……”
侍女急忙拿水给她润喉,然后端了流质的实物进来,“公主,公子已吩咐等您醒来让您进食。”
李凰熙看了眼这陌生的地方,看这样子应该是客栈无疑,她没有看向那食物,而是趁着这难得的清醒让头脑运作起来,“我不想吃,你去给我买些别的吃食,我要吃笋菜……”
侍女为难地看向李凰熙,每当这公主清醒的时候都会提一些很古怪的理由,现在已经入冬了,如何来的笋菜?再说公子已经明确指示过不许满足她这些无理的要求。
“公主,公子说过不行,这些食物现阶段能满足您身体所需……”
李凰熙故做刁蛮地将那盘子里做得精致的菜肴全部推倒,“我偏要,你这个下贱的侍女还不赶紧按本公主所要求的呈上来……”
侍女们都咬着唇看着她,这公主是越来越难服侍了,若非公子的吩咐,她们真想拂袖离开。
白晏进来的时候看的就是这样一副局面,看了眼她讥诮的眸子,示意侍女将地板弄干净,然后下去再端一盘饭菜进来。
“凰熙,不要再耍这样的小手段,没有用的,她们虽然名为侍女,但却是暗卫,心性坚强得很,不会轻易上你的当。”白晏上前坐在床沿按住她躁动的身子道。
李凰熙恨恨地看着他这副样子,“我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非要这样对我?阿晏,你就不能让我念着你的好吗?放我回去吧。”试图用柔情软化他越来越僵硬的心。
“凰熙,我们就要迎来新的生活,你再忍忍。”他却不为所动地仍是那般答非所问。
李凰熙愤恨地捞起这张简陋的床上的东西掷向他,他害得她没了孩子,又这样对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莫非当日真要杀了他这冤家才能结束这孽缘吗?
他也没有闪避地任她砸,任她发泄,看到这样的她,至少他放心了,她不会再如当年她母后去世时那般拿自己的身子来折磨,“只要你开心,你爱怎么折磨我都行。”
此时李凰熙正恨恨地咬着他的手腕,甚至再度咬出血来,这段时日他身上多处都有她咬伤的伤痕,他无动于衷地看着她,用自己的方式在爱她,另一只手抚摸她的秀发,“小心别硌着你的牙。”
他已这样说,她再咬他又有何意义?徒增自己的牙疼而已,李凰熙失落地松开了自己的牙床,无神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他为了防止她与外界取得联系,一旦他不在,不但让侍女时时刻刻地守着她,还将她身上的利器全部都取走,头上一只钗也不见,连偷刻几个字的机会也没有。
看着他给她喂食,她气不过地偏过头,不配合他吃喝。
白晏抿紧唇看着她拒绝意味甚浓的背过身去,声音也发狠道:“要不就乖乖吃饭,要不让我用那种方式来喂你,凰熙,别玩绝食这一套,你知道你不会成功的。”
李凰熙的身体一僵,这一路上她算领略了他残酷的一面,他的喂食绝对不温柔,可以说很是残暴,即使她抗拒得将他弄得血淋淋,他也仍是面无表情地执行,他这是连死的机会也不给她。
“拓跋晏,你就非要这样逼我吗?”她猛然转身看着他,什么时候她温柔的夫君变成了这般的狼人。
看到她愤怒的俏脸,他竟然笑了出来,“乖乖吃饭好吗?”
李凰熙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全都使到了棉花中,无论她是生气还是妥协,最后都会演变成这样一句似温柔似强迫的话语来。“我现在怀疑我以前认识的人到底是不是你?还是说你一直在我面前挂着面具做人?告诉我,哪一面才是你?别让我糊里糊涂地做了条糊涂虫也不自知。”
她的话充满了自嘲。
他的眸中到底一黯,她不再信任他,甚至也没有了以前的依赖,半晌,方才声音平淡地道:“哪一面都是我,端看你的态度。”
上一世时他在想如果能与她重新来过,他必定会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不放手,不让上天再有机会故会重施将他们分开天永隔,所以这一世他都是这样做的,从建京追到湖州,再回到建京,他从来不敢离开她甚远。
李凰熙恼怒不已地瞪视他,不想再接受那暴力喂食,她终还是张开口吞下他喂过来的食物,两眼却是再无往日的柔情。
白晏也不介意,脸上挂满了笑容,看来很是愉悦。
没一会儿,那流食饭菜吃完后,他再接过侍女手中的红鸡蛋,敲了敲,剥壳喂她,“今儿个是你二十一岁生辰,凰熙,祝你生辰快乐。”
他举着红鸡蛋在她面前,墨眸里面满是笑意,一副希冀她接受的样子。
李凰熙怔愣了一下,今儿个又到了十一月初五,这段时间她早已遗忘了日期,只是知道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二十一岁,真快,她也过了双十年华,就快赶上了前世的年华。
她没有应,他眼里的星光黯淡了下来,终究回不去去年之时,那时候是他们的初婚,他在府里的那条连接江水的河池里放了千盏花灯,就为了搏她一笑,最后她果然笑得极是畅快地扑到他的怀里,“阿晏,阿晏……”地唤着他的名字。
在那河池的中央他打照了的花舫上,他们一夜颠龙倒凤恩爱缠绵,伴随着外面绚丽的花灯。
只是现在这终在记忆,在她毫不留情地一把打落他手里的红鸡蛋之时,也将那记忆打散了,他仿佛看到记忆零落成碎片,拾也拾不起来。
看着地面滚动的红鸡蛋,李凰熙一阵冷笑,“在你给了我这么多磨难的时候,还假惺惺地给我庆祝什么生辰?我的孩子还尸骨未寒,他还在睁大眼睛看着他无良的爹娘,拓跋晏,我真想挖出你的心来看一看是不是黑的?”
他只不过是讨她开心而已,但那个离去的孩子已经变成了他的原罪,没有与她辩驳,他弯腰捡起那个掉到地上的红鸡蛋,似没有看到上面沾着的灰尘,他张嘴就吞下。
她在一旁看着他的举动,眼里渐渐涌出泪水,这不是摆明她不吃他替她吃吗?这个混蛋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
她的粉拳狠狠地招呼在他的身上,另一只手想要阻止他吞下这个红鸡蛋,嘴里却骂道:“你这个混蛋,混蛋,我真怕当日为什么没有一剑捅死你……”
他转身抱紧她的腰身,无论她怎么捶打她,他也没有松手。
她的泪水不停地流,他越发沉默。
阿二在外看了看,这两人怎么越看越让人心酸,招手示意那些侍女出来给他们俩一个安静的空间,好在这间客栈已经被他们全包了下来,够他们使劲地折腾不休了。
边关,一名虎背雄腰的男子坐在老虎皮铺就的大椅内,正在大口的吃肉,听到手下的禀报吃肉的动作一顿,“你说皇子他这回将他那个身为南齐的公主妻子也带回来了?”
“将军,没错,此事要不要向皇上禀报?”
完颜雄站起来在帐篷里走来走去,一直都难让白晏愿意回归北魏,这回不但人回来了,还带了这么一份厚礼,摸了摸后脑勺,“为何要向陛下禀报?此事暂不许走漏消息,不然别怪本将军法处置。”顿了一会儿,“本将要好好地研究研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