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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世泰白了孙司农一眼,少说一句会死吗?身为知情人他朝李凰熙微微一点头,与她错身而过,坦然地迈开步子由户部的人绑着离去。
萧荇阴沉着脸色,这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他预想的范围,在户部的人就要碰到他的身子时,他低骂道:“我自己会走。”径自走到李凰熙的身边,“郡主,我萧荇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何还要这样做?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就认了又有何不可?女子就要安于闺阁之内,与男人争于你有何益处?他们都是有家累之人,这本就不是他们的错,你现在却要害得他们妻离子散,你这样做不怕有报应吗?”他的手指着那一群呼天抢地的庄稼汉,朝李凰熙严声质问,甘薯种不成,她不过是担一点小责,又何苦逼人太甚?
这是李凰熙听过最好笑的话,他萧荇有没有对不起她,老天知道,她知道,他自己也知道,一直都知道他无耻,但却没有想到他会无耻到这境地,敢做不敢认,“萧公子说这样的话,不觉得害臊吗?本郡主倒是觉得脸上臊得慌,连皇祖母还没有下定论的事情,你萧荇算老几敢下定论?至于他们,没做过亏心事的人,本郡主绝对不会为难,还是说你知道此事的前因后果?那敢情好,我洗耳恭听。”
萧荇的双眼一直锁定她的容颜,看着她在纱灯中凌利的双眼,他竟不敢直视,惟有道:“你那是强词夺理。”不再试图劝说她,随着户部的官差离去。
李凰熙仍然咬紧银牙狠瞪了一眼他的背影,伪君子,前世的她真的瞎了眼,居然与这样的人同床共枕了三年,现在想来还觉得全身不自在。在看到大哥经过时,她给了他一个安慰的表情,“哥,委屈你到牢里呆一晚上。”
李茴温情地摸了摸她的秀发,“无碍,若能查得有人暗害,这也就值得了。”
这一夜,没有人睡得安宁,天微微亮时李凰熙就起了床。
李凰熙在庭院里面与宋青翠打了一会儿拳,运动过后,脸色呈现自然的粉红,秀发飘扬,宋青翠身为女子也朝李凰熙痴看了几眼,这小郡主想不让人嫉妒也难,不但家世好,模样也生得好。
李凰熙随口问了她几句关于秦衍寒的伤势,她脸色黯然地应了几句,不过这次还是多得李凰熙,老大才能脱险,所以她现在收敛了许多,是真心地将李凰熙当主子看。
刚陪孙抚芳用完了早膳,隆禧太后的使者已到,孙抚芳因为有孕,所以没人向她说甘薯地的事情,她以为女儿进宫是陪伴隆禧太后,所以没有过多的问什么就送女儿出了门。
李凰熙没有进宫,在宫门外等候隆禧太后的出行,这回不同于昨日,太后的仪仗队先行开路,后方有不少的官员随行,甘薯一事早朝也有人议论,浪费国力人力成为众人抨击的标杆。
隆禧太后招了李凰熙与她一道同乘轿辇,这让以林大学士为首的官员看了都微微皱眉,这摆明了太后就是要护住这郡主。
“凰熙,你也看到了,此事闹大,你只怕更难脱身,若你此时选择另外的答案,哀家也不会让你真正担责,你看如何?”隆禧太后道,此时的她不同于昨日,这温情的话里满是诱惑之意。
李凰熙轻淡一笑,“皇祖母,凰熙可以澄清的事情,没有必要临阵脱逃。”
隆禧太后听后只是微微一笑。
第八十八章 建京风云(33)
更新时间:2013…3…6 23:52:11 本章字数:11778
一阵风儿吹过,几亩地里的青绿幼苗随风招展,似乎在向风儿打招呼,尽显顽皮之态,细弱的绿茎都是坚韧的表现,让看得人心喜不已,神情舒爽。
李凰熙接过侍从递上来的小铲,回过头朝那一群有些目瞪口呆的大臣看去,目光溜过一圈,最后锁定在林大学士的身上,裙袂飘扬,她径自走到他面前,“我记得在金殿上林大学士是最反对种植甘薯一物的,现在还请林大人亲自去挖几株上来让众人评判是否适合我大齐的土壤与气候?”笑着将小铲递上。
林大学士的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在阳光下似乎可以看到李凰熙笑容中那一排整齐洁白的贝齿,有几分不服气,伸手一把拽过那把小铲,一撩官袍跳到甘薯地里,用小铲迅速地挖起了甘薯。
一旁的宫侍急忙用托盘接住。
李凰熙只是看了一会儿,又递了几把小铲给另外几名官员,这才走回原位站在隆禧太后的身边,头上的明黄伞遮住了一部分阳光。
隆禧太后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倒是鬼主意多。”昨天她就猜到了端倪,果然如她所想一样。
李凰熙微笑道:“皇祖母,臣孙在这儿另辟一地种植甘薯同样是在户部有登记的,这毕竟是新鲜事物,臣孙不得不多存一个心眼,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其实这个主意还是来自于梁晏,当初她要种甘薯时,他就派人去泉州海事司那儿再运了一批甘薯到建京,还让褚世泰再另外选地种植,这儿种得隐密,并没有大肆宣传,连协种的孙司农也不知情,好在褚世泰一直很口密,直到昨天下狱也没有松口。
而她一直都在城西的那块地儿忙活,起到了很好的隐敝作用,如果那边没有人动歪心思,那么就无需出动这边种植的甘薯,她的本以为会相安无事到甘薯收成,哪知道还是有人忍不住出手,一思及,她的脸色绷得更紧,原先的轻松写意都随风消散。
林大学士已经丢下小铲由宫侍持着走上田垄,脸上的神色十分难看,若是李凰熙让人去挖,他必定要攻击她故意布了此局,都是事称安排好的,可现在经事人变成自己,拿这个去攻击她就显得不太合适,看到靖王爷看向他,他微微摇了摇头。
李盛基看了眼兄长瞬间难看的神色,顿时松了口气,昨天一夜没眠,今儿个回京后第一次上朝的喜悦也冲淡了不少,早朝中更是一言不敢发,怕成为众矢之的,现在却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看了眼女儿,这会儿他又怨怪女儿没有提早告知他还有这一手,不然他绝对能睡个好觉。
隆禧太后问林大学士,“怎么样?可还有异意?”
“这一地的甘薯苗没有丝毫的问题,只是臣不明白,为何城西那儿的甘薯种不活,而这里却能长势良好,这么说这东西还是很娇贵难以种活,郡主,你说呢?”林大学士立即看向她,冷声发问。
“没错,郡主,为何两地差异如此大?”有官员扔下小铲也上到田垄问道。
“这问题疏忽不得,若是要挑地才能长得好的话,那此物的价值就要打折扣,不值得浪费银子与土地去栽种推广,郡主,这是国家大事,不是闺阁少女的描红。”梁博森当即找到理由又发难道。
李凰熙往前踏一小步,“各位稍安勿躁,本郡主必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当初种甘薯之时,我就没有刻意去选那肥沃高产的土地,而是选用了一般的,土地的成分也相当。”伸手接过一旁宫侍拿着的东西,呈给隆禧太后,“皇祖母,这是户部当初记载在案的,这个户部尚书可以作证。”
户部尚书抹了一把汗后站出来,“臣可以担保,若要了解得更详细,户部的褚侍郎可以说明。”心中却是在骂娘,这小郡主太阴了,还有褚世泰,之前一点消息也没有透露给他,直到昨儿在牢里他才知道,连夜急忙翻档案,果然有记档,今儿个就被李凰熙要了去,之间的过程并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想清楚怎么做。
隆禧太后翻阅了一下,随即递给梁博森,“哀家查看过,如凰熙所言,你们怎么看?”
两块地的成份一模一样,但是一块地的却齐根腐烂,另一块地的却是长势良好,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自然明了其中的猫腻。
只是他们都选不愿当那个揭破这尘纸的人。
李盛基气愤地踏步上前,“母后,那是有小人故意破坏,好让我儿背上坏名声,嫁祸给他,居心不良,势必当诛。”
蓝耀宗也拱手道:“娘娘,忠王所言甚是,一定要查出来是何人所为才行,若郡主不是多存了一个心眼,此刻想必已经让小人暗害了去,无处申冤不说,也会让我大齐错过一个产量高的物种。”
做为西林党人中一派新兴的代表,蓝耀宗这玉面御史已经站了出来,立即就有部分人附和,一致要严惩那暗中下手之人。
林大学士的脸色铁青,现在西林党人因蓝耀宗的崛起四分五裂,鼻子轻哼一声,昂高头看向那群追随蓝耀宗的人,在不久前这些人还在他的府邸高谈阔论,一致要追随靖王,一群势利的小人。
“宰相,你怎么看?”隆禧太后看向一旁的梁博森,看似问询。
“太后娘娘,臣以为还是要揪出幕后黑手才行,此事必查。”梁博森明白长姐的话里的意思,立即拱手道。
“好,那此事哀家就交由户部尚书与刑部尚书主审。”隆禧太后宣布道。
众人高呼“太后英明。”
李凰熙也半屈膝地蹲下来,凤眸却微微一掀地看向一声没吭的萧太尉,只见到后者神情严肃,嘴角紧抿,看不出内心的情绪来。
至德二年,甘薯一物成为了建京百姓最热的谈资,顺带也让李凰熙这忠王府的大郡主出了风头,而且这案件越审下去越不利于太尉之子萧荇。
慈恩庵,梁兰鸢喝了药后,身体略有恢复,披着一件外衣坐在书案前奋笔疾书。
谢氏走进来看到后,皱眉忙道:“兰鸢,你这是干什么?你这病一定要安心静养,太医的医嘱你都当成了耳边风?”
梁兰鸢头也没抬道:“无妨……咳咳……我的身体我知道……咳……我要给父亲去信一封……”
“什么信这么重要?你爹现在连个问候都没有,你也没有必要为他的事忙活,兰鸢,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娘的话?”谢氏忍不住责备女儿道。
梁兰鸢摇了摇头,若只是爹的事情她才不紧张呢,可现在这事涉及到她的爱郎,她就不能坐视不理,为了萧荇的事情,她现在是忧急如焚,只是还身在慈恩庵,她想去救他也难。
想到萧荇,就会想到李凰熙,心里那是恨到了极点,本以为萧荇会害得她种不成甘薯,哪想到会功亏一篑,现在与她一样惹祸上身,她不帮他还能帮谁?只能在信中以萧太尉是军方老人威信很高,若能帮助他的儿子于父亲的大业有好处来劝说父亲搀和进去。
谢氏叹息一声转身给她去煎药,后头果然传来她的咳嗽声,她的心就一抽紧,脚下的步子加快了,走出月亮门的时候遇上了住持师太,她忙停下双手合十问候一声。
住持师太那天没有被隆禧太后加罪,心下是万幸,但一听到梁兰鸢还在这儿养病,她就忍不住皱眉,这个相府千金还是早走早好,好在宰相夫人通情达理。
“夫人,令千金的病好些了吗?”
“好多了,只是还要在贵庵打搅一段时日,这病有传染性,师太最好不要靠近。”谢氏没有摆任何架子道。
住持师太倾着身子朝月亮门里面的厢房张望了片刻,最后念了声“阿弥陀佛”,安慰了谢氏几句,这才领着小尼姑离去,她已礼节性地问候过了,没有必要在此过多的逗留。
刑部的公堂之上,李凰熙因为是本案的关键人物自然要到现场,当她一身宝蓝色衣装走进来的时候,户部尚书忙让人给她搬座椅,一脸的殷勤,连刑部尚书也侧目看了一眼。
在底下微拉他的官袍,他道:“你这是怎么了?忠王府的郡主可没有等级,何须对她如此殷勤?”
户部尚书是有苦自己知道啊,哪敢直言,只是推脱说按礼应如此,不然就是对皇家的不敬。
李凰熙也没有推辞,而是由姜嬷嬷扶着稳身坐在搬来的上好精雕的圆椅内。
刑部尚书撇了撇嘴,心中暗道这户部尚书就是个马屁精,还不是看李凰熙是太后面前的红人才如此作为?眼里颇为看不起他,堂堂一个高官还怕一个只有郡主名号的少女不成?真是荒唐。遂大手一拍惊堂木,“带犯人。”
没一会儿,身着囚服的萧荇等人就被衙差押了上来,一向丰神俊朗的萧荇现在却有几分憔悴,神情萎靡不振,初长出的胡子有些凌乱,一上到公堂,他就没有下跪,只是弯腰行了一礼,因他爹是太尉,所以他在军部还是荫封了一个官职,只是这官职属于闲差而已。
李茴也没有跪下行礼,今天就是宣判的日子,他的目光看向妹妹,眼里一片清朗。
“萧荇,你认罪吗?”户部尚书一拍惊堂木道。
萧荇头高昂,望了眼李凰熙,随即冷哼道:“我不知自己犯有何罪,如何认?尚书大人,惊堂木也不是想拍就能拍的,你硬说我有罪,那么就拿出实际的证据来,不然你就是诬蔑,我必定追究。”
正要轻茗一口茶水的李凰熙听他说得硬气,不由得冷笑一声,将茶盖重重地扣在茶碗上,“萧公子,这里没有人冤枉你,我奉劝你若是做了这些亏心事还是趁早认为妥。”经过了几次过堂,他的罪证是确凿无疑,但却死不肯开口认罪,更让她从心里瞧不起,果然是没有担当的男人。
萧荇轻嗤一声,“我没有做过如何认?”
上面主审的两位尚书的脸色都难看起来,这萧荇的态度那就是藐视公堂。
“带证人。”刑部尚书大喝一声。
随即有人被衙差押了进来,身上同样穿着囚服,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行礼,“草民参见两位大人。”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是不是堂上这人给你药粉撒在甘薯苗上?”户部尚书抢先问。
那人急急看了眼萧荇,随后就低头道:“没错,大人,正是他。”
遂将自己家中的老母亲染病无钱医治,而那天晚上他又是值夜的,萧荇之前给了他银两医治老娘,所以当萧荇那晚找他用蒙汉药将另外值夜的人放倒,然后偷偷给了他一包药粉让他掺进水里,当夜就浇到甘薯苗上面。
“草民当时犹豫不肯,后来他用小的母亲的命相逼,草民没有办法,惟有按他所说的去做,草民当时还怕连累了其他人,后来他一番花言巧语说不会牵连到其他人,郡主不是那般狠心的人,到时候这些甘薯苗出了事,郡主只会自认倒霉,不会大肆追究的,所以草民才会大胆妄为……”
李茴一听顿时目眦欲裂,正是他不在的那晚发生的事情,两手紧握成拳,“你这样行事是卑鄙小人,郡主待你不薄,你却恩将仇报,你缺银了医治母亲可以找我或郡主陈情,我们也会帮你,只要你种好甘薯,你却宁愿收受别人的钱财干这缺德事,实在太令我失望了。”目光又狠狠地看向那始作俑者,“萧荇,你怎么说?”
“你撒谎。”萧荇朝那低下头的庄稼汉怒喝一句,然后又看向上面的两位大人,“这是子虚乌有之事,分明是这人收受了别人的赂贿银子才会说这样一番话。”此时他的目光不善地看向李凰熙,“这人所说的那个晚上,我分明就在府里,没有到过城西的郊外,此事有家中的奴仆可以证明,那天晚上你可找到另外的人证明我不在现场吗?”最后他朝那名庄稼汉施压道。
那名庄稼汉却是睁大眼睛道:“草民说的都是事实,当天夜里那几人都中了蒙汉药睡过去,你让我上哪儿找证人?萧公子,草民一直以为你是正人君子,是好人,即使你叫草民下药水到那些甘薯苗里面,草民也没有恨过你,可你怎么一点担当也没有?你可知你差点害了我们一村子的人,我是那罪魁祸首,居然听信了你的花言巧语……”
“住口。”萧荇怒声道:“污蔑朝廷官员是罪加一等,你不想死那就三缄其口。”
那名庄稼汉明显身子一抖,顿时不敢再乱说话。
李凰熙看向户部尚书,“大人,有人公然在公堂之上恐吓证人,该当如何处治?”
萧荇顿时怒火高炽地看向李凰熙。
户部尚书却是再度一拍惊堂木,朝萧荇喝道:“萧荇,如果你不想要大刑伺候,那就要注意你的言行,不然本官势必要大刑伺候。”
萧荇这才没有再朝那名庄稼汉怒发难,但神情还是颇为不恭。
随即传诏了几名萧家的仆人,都一致说是当夜少爷没有出府,这样一来萧荇就有了不在场的证据。
李凰熙却冷声道:“这是萧府的下人,他们的证词可信吗?萧公子,这样的证词并没有任何的力度。”
“郡主,他们虽然卖身进我萧府,但却没有丧失良知,你这样置疑他们的证词,可是对我相当的不公道。”萧荇同样冷声道,“我好心要弥补自身所犯的过错到郡主的甘薯地去帮忙,郡主倒好,反而倒打一把,真是让我不得不感慨,郡主的两面三刀。”
“萧荇,不许你侮辱我妹妹。”李茴怒道,现在他是已经认定了萧荇是那幕后真凶,以前妹妹让他看好萧荇的时候,他还不当一回事,以为妹妹那是敏感过度,这萧荇是她自幼就仰慕的人,那时候他还存了要撮合这两人的想法,还以为他堪当他的妹夫,现在才知自己瞎了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