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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眼里哪还有我们这些做嫂子的,我都让女儿远离这个姑姑,免得跟她学坏了,怪不得至今都无人上门提亲,所以才要巴巴地找了个人来嫁。”
“可不是吗?算了,四弟妹,你以为她现在一门心思侍候婆母是尽孝?其实不过是想要借机捞好处罢了?”然后又一副悄语的样子,声音却没有减,“我听闻那嫁妆单子极丰厚,还是这厉害的小姑自个儿拟的,可不含糊呢。”
“真的?二嫂,怪不得忠王府一来帖子,她又是做新衣又是选头饰,原来打算到时候却迷惑那年轻的小王爷,你说她小小年纪这心思怎么就这么重……”
“我怎么知道?反正她现在一门心思要嫁进忠王府去,还不是贪了对方将来一定得封郡王……当郡王妃的心思比谁都重……”
“听说公爹对这亲事是大力赞成,还说能与忠王府结成姻亲是好事呢……”
经过走廊的两名年纪颇大的杜府儿媳妇的声音渐渐远了,等那一长串的侍女婆子都走远了,李茴才从藏身处现身,两眼盯着那两名长舌妇的背影,脑海里却是回荡着那句当郡王妃的心思比谁都重……
这两个妇人很明显是杜府的儿媳妇,他听得出她们对杜语乔的羡慕嫉妒,不过身为杜语乔的嫂嫂,这背后对她的评论应该有几分道理。他的眉头皱得很紧,唇紧紧地抿着,这是杜家所谋算的,手指紧捏成拳,随即冷冷一笑,转身快步离开这杜府。自幼就被人当棋子用,现在想嫁他的女子却是存着这样的心思,他的心像是被人用力地狠狠一捶。
离开了忠王府,头上的太阳正偏西,来时就没用轿子也没坐马车,抬脚就直接往忠王而去,路上的行人匆匆,李茴却感觉到孤独,凰熙有梁晏,与他不若儿时那般亲密无间,她看中的女子却又是那样的人品,一颗心既疼又空荡荡的。
不期然撞上了人,对方被他撞倒,看他要走,愤而怒起一把抓着他的衣领,“撞了人就想走了?你可知道这后面的轿子里坐着的郡主,刚才让你让道的声音没听见吗?”
李茴冷声道:“那你想怎的?”看了眼那顶华丽的轿子,看那制式应是亲王之女才有资格坐的,“郡主又怎么样?郡主就可以将这条街霸下来?”反手一把抓住对方的手不放,这人一看就是泥腿子。
那人被他捏住手顿时脸皱成一团。
轿子两旁的大丫鬟正要出声呵斥,突然,华丽轿子里头的女子微挑帘,从那缝隙看到外头正为难她的人是一个壮汉,看起来颇为正直,遂道:“好了,正要赶回府,别与人生事,这位公子,你且让开不要挡道……”
李茴偏偏在这个时候犟脾气上了,站在路中央,“我偏不让,你又待如何?”
轿里的女子俏脸都绿了,咬了咬唇,这个人还讲不讲道理?将轿帘拉上,想到家中有急事,遂娇喝道:“这位公子不让,那就别怪本郡主不客气了。”朝自己的侍女使了个眼色。
一群护卫的大汉冲上来,路人急急退开,一拥而上朝李茴攻去。
李茴嘲讽地一笑,这个郡主倒是比他妹妹这太后的红人要大牌得多,脚下一移避开一击,连武器都没有抽出,赤手空拳的三两下就将人全部打倒在地,顿时哀声一片,他拍拍手做了个大拇指向下的动作,表示这群人不堪一击。
轿子里的郡主看到咬紧下唇,这个男子欺人太甚,遂不甘道:“这位公子,你且留下名字,他日山水有相逢,本郡主会回报的。”
李茴冷眼看那名轿中的女子,一脚踢开一个狗腿子,径直朝那女子走去,一把掀开那轿子的窗帘,看到里面的郡主与李凰熙的年岁相当,倒是长得颇俏丽,只是这颐指气使的态度让他不爽。
“我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我是忠王府的小王爷李茴,你若有何不满尽管找我。”话音一落,他不顾对方瞪大眼睛就将轿帘子放下,狂笑一声,大踏步离去。
女子呢喃着忠王府与李茴这几个字眼,忽然从轿子里冲出来,速度快到嬷嬷与侍女也来不及阻止。
“郡主?莫与那人计较,侧王妃正等着呢。”
李果儿却是怔怔地看着那人的背影消失,没想到见到亲生兄长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上回见着李凰熙的时候她就想问询一下,只是那次人多她始终没找到机会与她单独一谈。
她的手握紧成拳,看着他独自一人连个侍卫也没有带,忠王府就是这样对他的吗?不禁为他心生不愤,在嬷嬷的催促下方才坐回轿里。回去一定要与娘说说,这些年她没少念着她这个无缘的兄长,只是现在同在京城大家却不能肆意见面,娘好不容易才获得现在的地位,却是以这样的代价换来的。
此时她无力地靠在轿壁上,与兄长的寒酸相比,她无疑过着极度幸福的生活。
李茴在走过也一段路后才听闻人们提及敬王府这几个字眼,他微眯了眯眼,转头看了眼那已经起程的轿子。
轿里那高傲的少女是她的女儿,敬王府的家事是一团乱,但现在未婚又能以庶出身份享有高规格待遇的除了徐侧妃的女儿李果儿外不做他人想,兄妹相见却不相识。
人生憾事总是能与他碰上,苦笑了一下,可那又如何?只是一眼,他就收回目光大步流星地离去,他的妹妹只有一个那就是李凰熙。
李凰熙为了赴明天梁晏的约而在挑衣物,女为悦己者容,她原本以为自己不会有这样的一天,现在才知道沐浴在爱河里的女人都会有这一面,因而冬青与夏荷两人一头汗水地举着一件又一件或华丽或简约的衣物给李凰熙过目,李凰熙都是看了后摇了摇头。
李茴倚在门框处看着她的举动,看到她才觉得安心,他也理不清这是怎样一种感情,或许只是人的本能,笑道:“你这是在做甚?要开衣店吗?”
李凰熙听到他的声音,迅速转身,少有的女儿姿态挽着他的健臂,“怎么这个时辰回府了?我记得你说要去找怀恩叙旧。”
“他不在家。”他笑着伸手揉了揉她头顶的秀发,再用眼努了努那堆衣物再度询问。
李凰熙回头看了一眼,随手指了件粉紫色的衣裙,就着夏荷收起来,“最近添了不少新衣,着她们整理一番,入夏后只怕可以省一笔银子。”拉着兄长坐到圆椅内,亲自砌茶款待他。
李茴笑道:“省什么银子?现在府里的情形又不是在湖州那会儿,还要省?没得惹人笑话。”想到那李果儿穿着极其的华丽,妹妹这身似乎过素了,摸着下巴建议道:“依我看,倒是要吩咐府里的绣娘做几身华丽的才是正经。”
李凰熙不置可否地笑着,兄长这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这样说话?听他将话题转到甘薯那儿,方才收起玩笑的态度,正经道:“褚侍郎已经向我禀报过了,收成当天我自有安排,无论如何要这玩意儿打响名头,不然种了也是白种,成功的推广少不了要轰动。”
李茴想了想,也是这个理,“既然你已经有了想法,收成前我会抓紧,不然若再出了萧荇那等人阻事,这回可没有再备用的,就真的会前功尽弃。”顿了一会儿,方才试探地道:“凰熙,对于杜太傅的女儿你真的了解吗?”
“哥,你为何这样问?”李凰熙给他续茶的手就是一顿,“我与她怎么不熟,那可是个顶好的姑娘。”怀疑地扫了眼李茴,小心地道:“你是不是听了什么人说了闲话?”
“没有。”李茴飞快地道,看妹妹对待那杜语乔如此推置腹的样子,他实在不好揭穿怀恩的妹妹那丑陋的心思让妹妹难过。正想避开妹妹的目光,看到她怀疑的目光,他有些许不自在地道:“我这不是怕她与你这未来小姑不合拍嘛。”
李凰熙“扑哧”一笑,“我还当是什么一回事,这个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怀恩你又不是不认识?大家认识了这么多年,他的妹妹自是好的,哥见过她的人,就会知道了,我可不会害你。”
最怕就是你也被某些人乖巧的表面骗了,李茴心想,这个话不能说,若她只是想要借他攀上忠王府那就算了,不去伤害妹妹,他又有什么不能容忍的。
一向心细又敏感的李凰熙在这一刻却没有发现兄长那隐秘的心事,只是一个劲儿地向他保证杜太傅的七嫡女绝对性情温柔,是个贤妻云云。
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哥,过几天等你见着她就知道我所非虚。”假意咳了一声,“我这意见只供参考,拍板的人还是你。”
李茴的心情又一次沉重了。
第二天约定的时辰到了,李凰熙还是低调地穿了一身青色的衣裙,梳着双鬟望仙髻,整齐的刘海遮住额头,髻上两边的鹅黄色缎带迎风飘舞,两团小巧的丫髻上还插了一只小巧的镶祖母绿宝石的花形钿子,比平日少了几分庄重与威仪,多了几分少女的气息,就连姜嬷嬷都看呆了去,直道郡主这样才像个少女,素日里都打扮得太过于庄重了。
戴着白色薄纱软缎帷幄的她到了地点后立即将马车赶回府里,李凰熙的心情既紧张又期待,相识这么久她都没有与他在外约过,不是在自家府里秘会就是在宫里觑着机会能独处片刻,搞得比人家做间谍的还隐秘,自己想想都觉得既委屈又好笑。
这里是一间酒楼的包厢,窗户正对着外面的窗户,她悠闲地茗着茶,一再看了眼那刻钟,都到点了,他怎么没来?
时间流逝得越快她的脸就越拉得长,有些不耐烦地起身在屋子里踱着步,一把掀起那层白纱,不悦地道:“阿三,公子是怎么吩咐你的?你看看现在是什么天色?”
一旁的阿三心里始终打着鼓,瞄了眼外头的天色,已经将暗了,小心道:“郡主再等等,许是公子有事走不开?”
给他传消息的人是这么吩咐的,还说公子为了郡主而消沉,所以才会特意安排好了哄回郡主,那会儿他看到郡主的心情也是极其低落,桓嬷嬷还找他过去问询过,两人闹矛盾的事情是珍珠都没有这么真,只是这会儿公子怎么还没有现身?
“走不开?他将我李凰熙当成了猴子在戏耍?”李凰熙冷笑道,心中那团闷火突然一声爆开成了燎原之势,想到自己一系列可笑的行为,她就越生气,一把将那帷幄拿下,“阿三,枉本郡主如此信任你,你太让本郡主失望了。”转身就想推开包厢的门离去。
阿三在前方伸手挡着,着急道:“郡主,此事必定有误会,您先歇歇气,小的这就着人去催促公子赶紧来……”
“催促?”李凰熙的怒火烧得更旺,她又不是七老八十没人要,需要催促才能来见她的男人,她才不希罕,“让开,本郡主要回府,没有心情陪你们发疯。”一把推开阿三。
阿三的心里叫着屈,三公子啊你到底在搞什么?又不敢真个死拦李凰熙,在她身边这么久,她的威仪与梁晏不相上下,他哪敢在她背后做小动作,这郡主也是个恐怖的主儿。
就在被李凰熙一把推开之际,阿三的身子一个踉跄,在往前冲之际看到窗外有梁府的马车驶来,立即大喜地道:“郡主,公子来了。”
李凰熙要出去的动作一顿,咬了咬唇,思忖了片刻后,收敛怒火往窗边踱去,阿三至此才松了一口气。
窗外确实有梁府的马车经过,那标志极其的明显,李凰熙一眼就能认得出来,冷战的由来与她脱不了关系,思及此,她按捺住怒火,准备好好地与那个家伙谈一谈,有误会就解开。
哪知马车经过这间酒楼却没有停下而是直接往前驶,她的一张俏脸已经绿透了,手指一使力竟将筷子都折断了,看得旁边的阿三头皮发麻,自己这回是不是办了坏事?正等着听郡主质问,哪知半晌都没有声音。
他抬头看去,只见李凰熙目光阴冷地看着梁府的马车停在这条街上最繁华的一处,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华灯也点上了,正好将夜色点缀得迷离又暧昧,这回他不止头皮发麻,而是全身骨骼都响了起来。
冷静下来分析了一番后,李凰熙紧紧地盯着梁府的马车,至此,她已经开始怀疑了,这是不是一个局?那辆马车里面到底有没有人,还是坐了另外的人?
没一会儿,小厮首先跳下马车,放下小凳,然后就是一身在夜色中看不出衣物颜色的男子从容而潇洒地走了下来,那姿态、那背影,即使李凰熙瞎了眼她也能认得出来,这个男人除了梁晏这个冤家外不做他人想。
她的手指紧紧地抠着手心,看着他步履坚定地走进那红灯笼高挂的地方,那儿前面还有几个衣着暴露的女子摇着香扇迎客,饶她只是一个养在闺阁的少女也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梁晏居然敢背着她逛妓院。
阿三的额头开始流汗了,其实男人逛妓院很寻常,公子偶尔也会去,只是不能被这个主儿看到,他的心里直叫苦,怎么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要摊到他头上?回头一定要骂死那个给他传口信的人,这不是虚报军情嘛。明知公子要到妓院,那就无论如何要瞒着李凰熙啊。
“郡主,那不过是吃饭的地方……”他努力地想要辩道。
“阿三,你还想要骗我?我可不是那无知少女。”李凰熙笑得阴森森地看着阿三,眼一努,“那是什么地方?”
“绮春楼。”阿三立即道,这回不敢有半分隐瞒。
“那你告诉我,今日约我来此的人真是梁晏?”
“属下接到的命令是这样的,绝没有半句欺骗郡主。”
李凰熙嘴角一翘,一丝冷笑流泄出来,梁晏去逛妓院瞒她还来不及,是不会让她知道的,那么有能力这样做的只有一个人,桓嬷嬷的脸浮现在脑海。
好一个嬷嬷,假传梁晏的口信约她到这里,久候不至不是重点,那样她只是会生恼而已,目的却是让她亲眼看到她爱的男人逛妓院,她这是在告诉她,她看上的男人与全天下的男人都一样,都是贪恋美色的,难为这个老太婆如此不遗余力地诋毁梁晏的形象。
好,真好。
那一团怒火始终没有熄灭。
一脚踢开包厢的门,她径自往前走,阿三低着头认命地跟在身后,不敢造次乱说话。
沿着木质楼梯走下去,在帷幄下的脸容那是冷若冰霜,酒楼现在正是热闹的时候,小二哥看到二楼包厢的客人下来了急忙上前招呼,李凰熙理都没有理,从怀里掏出一块银锭掷过去,然后昂着出了这间醉香楼。
阿三急忙上前,“郡主,要不要租一辆马车来?”
“不用。”
得到命令的阿三惟有再度认命地跟在身后,今天为了行踪隐秘,郡主连个侍女也没有带,苦着脸的他更不能让她有半点闪失。
李凰熙在街上走了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阿三忙想再问,却见她往一旁的成衣辅而去,这回心里开始打鼓了,急忙跟上去。
“老板,给我一找一套合身的男装。”李凰熙从怀中再度掏出银子掷过去。
老板一看这主儿出手大方,再一看那身形,似少年的样子,丈量一二后,急忙挑了一套上好的宝蓝色男装恭敬地递给李凰熙,“小姐,后方有换衣的地方。”看这主儿是打算女扮男装,见多了怪事的他不会多嘴去问,没人会想要与银子过不去。
李凰熙颇有些赞赏地看了眼这上道的老板,点了点后,即拿着衣服去换,阿三赶忙去守着,郡主不会是要?完了,他的脸这回彻底成了苦瓜干。
换了衣物的李凰熙出来后,再掏了一块银子给老板,“赏你的。”
老板欣喜若狂地接过,今天赚的银子顶得半个月的营业额,赶紧双手奉上一风雅之物,谄媚道:“附赠香扇一把。”
阿三看到她踏出成衣铺往绮春楼而去,脸色着急起来,若让公子知道他带郡主去逛妓院,他的脑袋很可能会不保,试探地问,“郡主,你这是要?”
“你没看到?本郡主要逛妓院。”李凰熙笑得毛毛的看着阿三。
“郡主,这不好……”阿三苦口婆心地劝着。
“有什么不好?他们男人去得,本郡主就去不得?”李凰熙看似心情大好地将香扇一折在阿三的头顶狠狠一敲,从鼻子里哼道:“笑话,那地儿有钱的都是大爷。”
桓嬷嬷以为用这样的计谋就能让她不战而退,也是一个笑话,她李凰熙没有必要按照她所写的剧本走下去,她有自己行事的准则,有些事要相信眼见为凭。
绮春楼不愧是销金窟,李凰熙在那股香风吹进来的时候想,即使一眼看到她只是少年身形,还是不太壮实的那种,那些比她高的妓女还是一窝蜂的涌了上来,老鸨挥着能熏死人的桃红帕子上前招呼。
李凰熙厌恶地将她推开一丈,“这儿今夜有什么节目?”
老鸨一愣,“公子来得真及时,今儿个绮香楼的头牌蝶丝姑娘献艺。”
李凰熙微挑眉,然后给了银子老鸨,老鸨着一个妓子带路引李凰熙到那大厅去,那儿已经人满为患,都是冲着蝶丝姑娘的名头来的。
挑了个靠边的座位坐下,李凰熙打发掉那个妓子,朝阿三命令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