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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珍看着尼玛,撒娇道,“老爷,你不会今天又要听戏吧?”
尼玛道,“不用了,你带这个丫鬟去屋子,单独一间。”
看来抢来的就是不一样。
阳珍看了看瓷儿,道,“跟我来吧。”
尼玛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董瓷。”瓷儿道了万福。
阳珍带瓷儿到房间,里面的用品一应俱全,衣柜的衣服都是新的,还有些零碎的胭脂水粉。
阳珍从头上拔下一支镀金的凤尾簪,插在瓷儿头上,亲热道,“你好生在这呆着,好生伺候老爷,私下叫我阳珍姐姐就可以了。”
瓷儿感动不已。跪下道谢。
善良单纯的人总是容易被收买的人。
阳珍扶起她,“以后姐姐教你唱戏好了。”接着道,“要是老爷叫你伺候,回来后不要在院子里乱走,千万记得啊。”
瓷儿点点头,看着她走出去,心想道:这世界上好人真多啊!
白痴!
《鼠皮玉人》六
夜凉如水,皓月光芒笼罩尼府,瓷儿躺在床上,胸口盖着薄纱,微风吹来,空气静谧香甜,几只野猫在院里追逐嬉戏。黑白相间的一只趴在窗棂上,绿色的眼睛,鬼火一般神秘。
家丁廖勇拍着门,砰砰,砰砰。
谁?瓷儿起身开门。
一张毫无表情的脸,虽高大,却是冷漠的高大。
“跟我来。”廖勇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
“哦。”瓷儿看了看他。
尼玛在的房很大,所以床也很大。廖勇知趣的退出。
“过来!”尼玛光着身子,大腿强壮,毛很长,瓷儿想如果用蜡烛来烧,应该可以烧很久。
瓷儿的衣服被撕破,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衣柜里有那么多的新衣服了。丝绸撕破的声音是很爽的声音,尼玛喜欢听,喜欢听女人尖叫的哭泣。阳珍观察到这点后,明明爽歪歪,还是故作苦脸道,哎呀,很痛,老爷不要这样。
瓷儿被按倒在床上,没有反抗。
“你为什么这么顺从?”尼玛象骑马一样骑在瓷儿身上。
我没有选择。瓷儿想。
为了生存,每个人都在做些违心的事,说些违心的话。
瓷儿闭上眼睛抱着尼玛的后背,“我喜欢老爷。”
喜欢?
被一个抢来的丫鬟喜欢?
尼玛看着她垂下的睫毛,“我有什么好的,我很凶的。”
瓷儿道,“第一眼见到老爷,我的身体注定就是老爷的。”
尼玛顺利的让瓷儿由一个少女变成一个女人,整个过程得心应手,象剥一根嫩绿的葱,一层一层,竟然充满了新鲜感,瓷儿也是第一次接触男人的身体,羞涩又好奇,因为疲惫,躺在尼玛怀里睡了。
这次,尼玛没有象叫醒其她女人一样叫醒她,也许因为柔弱的身体太柔弱,天真的表情太天真。
廖勇在门外轻声敲门,瓷儿早已经睡熟,放在枕头上,口水从左边的嘴唇流出来,很快被枕头吮吸去,象尼玛吮吸她身体的爱液一样迅速不留痕迹。
尼玛下床,关了门,廖勇道,“老爷,她……?”
“算了,今天破例吧。”尼玛挥手道,“我们走吧。”
后院的石门已经打开,廖勇在后关门,机关是块大青石,这里是禁地,除了猫,谁也不敢犯忌。猫是尼玛喜欢的动物,猫有九条命,猫是狗的舅舅。廖勇是狗,忠实强壮,是鬣狗,冷漠无情。尼玛打不死他,昏过去会活过来,活过来还是忠诚
《鼠皮玉人》七
中国人,讲求形补,以形补形,吃什么补什么,从皇帝到平民。
瓷儿早晨从尼玛屋子走出来,一时半会,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老爷昨天晚上让瓷儿睡在屋里,这是前所未有的。
要知道,一个人的睡相无辜道别人不忍叫醒,那她有福气。有睡觉的福气,女人,睡相是很重要的,能带来好运气。
洗漱完毕,瓷儿来到正厅,小燕扶着靖姬慢腾腾的最后一个到,菊仙似乎一晚上没有睡好,眼睛下面象是停了一条金鱼,浮肿的厉害。只有阳珍,一副悠然的样子。
瓷儿定定站在旁边,没有入座。
按照菊的规矩,丫鬟是等主人吃完以后才可以吃剩下的。
“瓷儿,过来坐。”尼玛招呼着。
瓷儿坐下,菊仙摔了一下筷子,脸色铁青,“老爷,我以后怎么管教下人。”
靖姬向来是见风使舵,“是啊,不过是个丫鬟,宠了也罢,大太太说的很对。”
尼玛不耐烦道,“那今天就扶了她,当四太太好了。哎呀,你们这些女人,搞得心烦死了。”
瓷儿跪在地上,“谢老爷。”
拿眼睛瞟了菊仙一眼,有些害怕。
阳珍道,“快起来,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了。”
靖姬有些不悦,但也不发作,只是忍着话,“算了算了,老爷就是喜新厌旧。”
不是老爷,是男人都是喜新厌旧。
不是男人,是人都是喜新厌旧。
前提是,新的比旧的好。
早晨吃的是肉糜粥,酸酸的味道很是开胃。阳珍道,“真是不错,老爷赏厨房些碎银子吧,这几天菜都不错。”
莒菊仙道,“好什么好,都是些干活偷懒的东西。”
怨气终于找到个释放的地方。
瓷儿懂事的帮尼玛盛了一碗粥,尼玛道,“这些事情你不必做,让丫鬟做好了。”
小燕站在旁边,一脸的不平。
“等下叫管家买些好点的衣服什么的,四太太下午过门。”尼玛放下筷子。
瓷儿看着尼玛走出家门。
莒菊仙把碗摔在地上,“玩玩也就罢了,还要扶正,什么野货都往家里带。”
靖姬劝道,“也就是个新鲜劲,新鲜劲过了看她这么嚣张。”
阳珍拉着瓷儿的手,不搭理二人的数落道,“瓷儿,去姐姐房里坐坐去,姐姐有东西送给你。”
一把琵琶。
是原来的那把。
巧妙的粘合在一起。缝隙几乎看不出来。
“姐姐怎么会知道……”瓷儿的眼眶湿润了。
“这点小事怎能难倒我呢?我连夜找回来的,放心,我是真心喜欢你。”阳真的手停在瓷儿的胸口,轻轻掐了一把,“小姑娘真是嫩得要命。”
瓷儿拿起琵琶,“粘得好牢固啊,姐姐这是什么胶?”
“哦,是我家传的。”阳珍笑着说,“你喜欢就好,老爷高兴,我们的日子都好过。”
这把紫檀琵琶是父亲赠给瓷儿的生日礼,后面还有父亲亲自刻的两句“婷婷袅袅十三余,豆蔻枝头二月初”。
《鼠皮玉人》八
尼玛喜欢瓷儿,喜欢听瓷儿唱曲子,尼玛是藏人,但是喜欢汉人的一切,汉女子,尤其是江南女子。宠爱瓷儿也是有理由的,那细腻的淡然的忧愁,眉头微皱,舒心灵气的声音,唾珠咳玉。
琵琶修好了,瓷儿的心情好很多,对尼玛道,“老爷知道吗,琵琶多亏了阳珍姐姐。”
是吗?尼玛爱抚的将瓷儿抱在怀里,“老爷赏她。”
瓷儿点头,吹熄了灯,“老爷,靖姬要生了,你喜欢男还是女?”
“当然是男,如果是女我就剥了她的皮。”尼玛道。
瓷儿笑着,“不管男还是女都是老爷的骨肉,不可重男轻女。”
瓷儿忽然说不出话来,没有办法再说话。
尼玛看着身体下面的瓷儿,心里痛得厉害,仿佛有个小人在拿粗糙的绳子扯动。这样的心痛刺激着身体里的野性,摧残,同情,再摧残,再怜惜。
喜欢的东西,就沉迷到里面去,尼玛是这样。瓷儿也是这样,众生都是如此,看透了,解脱了,虚空了,生命结束了。
阳珍没有机会给尼玛唱戏,夜夜用手指弹奏自己身体,奏出疯狂糜烂的乐曲,黑白相间的猫尖锐的爪子在门口挠抓着。
据说,猫的眼睛里藏着鬼魂。每一只猫,是孤独的魂魄,无处躲藏,躲藏在猫的眼眸里。
阳珍扔了一块肉在门口,猫进来,黑暗中的鬼魅,窜到床上,猫喜欢腥味,阳珍的双腿用力夹着猫的头,猫的舌头有肉刺,小而柔软的舌头舔食着阳珍的小而柔软,阳珍的唱戏,唱错了词,声音从窗外飘出去,很远很远,唱错了词无妨,没有人在,只有一只黑白相间的喜欢腥味的公猫。
瓷儿沉沉睡去,尼玛照例起床去后院巡视。
吃人,在高官中已经是蔚然成风,吃人的人总是不愿意知道自己吃人,其实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再也没有比尼府更安全的地方了。尼玛自己也吃,越吃越强壮,越吃越年轻,越吃越上瘾,吃吃吃,最爱红烧的味道,脆脆的人皮,咀嚼起来回味无穷。
如果我是你的肉馅。你将不热爱别的女人。
尼玛回来的时候,瓷儿醒来,“老爷。”
尼玛心头一惊,“怎么了?”
“老爷的杀气很重呢。”瓷儿点灯笼里的红烛,“我感觉得到。”
尼玛笑了笑,“我尼玛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得多了,再多一件又何妨?”
瓷儿坐到床沿,“老爷,来世有报应的。”
尼玛冷冷的看着瓷儿,“我从不相信人会有来世。”
瓷儿道,“我相信。”
到了秋天,瓷儿开始熟悉习惯尼府的生活,除了晚上的气氛有些神秘外,其他表面都很正常。莒菊仙一贯的苦瓜脸看惯了也就成了南瓜脸,靖姬快生了肚子大得出奇,阳珍不再送珠宝给瓷儿,她有的瓷儿都有。瓷儿一般只同阳珍聊聊,其他两位也不屑搭理瓷儿,靖姬只是想,这股新鲜劲怎么这么长。
瓷儿是尼玛瞌睡时的及时枕头,尼玛觉得瓷儿简单,一股如清流一样的简单和善。流口水的样子简直可爱极了,一定是梦见好吃的了。
瓷儿梦见的是蝗虫,满天的蝗虫,停在尸体上,被血粘住了翅膀,飞不起来,被瓷儿抓住,塞到嘴里,口水流下来。
用铁钩挂着的尸体已经成功腌制成腊肉,分批运往各位大人的住所,这次顺便要回京城做些公务,和皇帝探讨探讨养生之道,临行之前,尼玛对莒菊仙和靖姬道,“瓷儿要是少根毛,我要你们三个变成腊肉。”
二人面面相觑。尼玛说的三个包括靖姬肚子里的那个。
阳珍道,“老爷你多虑了。我们哪里敢亏待瓷儿妹妹啊。”
尼玛点点头。
廖勇这次破例没有跟班,廖勇的职责是保护瓷儿,还有后院房间里的那些尸事。
“送送我。”尼玛对瓷儿道。
亭间,秋风落叶,散落在湖面。瓷儿弹奏,琵琶声声催离别,残花凋谢,咽泪装欢愁到眉峰。从此寂寞朝朝暮暮。
尼玛问瓷儿,“你要什么,我给你。”
瓷儿停下琵琶,“老爷,如果有报应,我只希望在我身上。”
尼玛鼻子有些酸,道,“我一个月很就回来。你不要离开。”
一帮人浩浩荡荡的消失在瓷儿的视野。
《鼠皮玉人》九
瓷儿感到一丝寒意,晚上。
廖勇死了。
惨不忍睹,肠胃烂成一滩黄水,七窍流血。瓷儿已派人送信去京城,尼玛并未收到,他不知道收信的人在路上被杀。死法和廖勇一样。
莒菊仙冷冷的看着在桌上的瓷儿,靖姬冷嘲热讽,只有阳珍,给瓷儿夹菜,完全不理会二人的态度。
回府,阳珍拉着瓷儿的手到房里,关好门,小声附在瓷儿耳边道,“此处不可久留,我昨晚听她们在商量要加害于你。你先去我府外的家躲避直到老爷回来,你看如何?”
瓷儿半信半疑,“我对两位太太并无恶意。她们为何这般狠毒?”
阳珍帮瓷儿收拾衣服,“老爷被你迷住了,完全不把她们放在眼里……”
“姐姐为何对瓷儿这般呵护?”瓷儿问。
“我们都是苦命的人。”阳珍惨然一笑。
瓷儿点点头,我换件素衣,姐姐先出去罢。
阳珍道,“也好,今晚就动身。二更时分我来找你。”
晚膳后,尚早,瓷儿出门,到秋风茶楼,喝茶,只是不再弹琵琶,很久不弹了,弦断无人听。小三奉上花茶一杯,是新茶,瓷儿偷偷拿了银子塞到他手里。
李秋风问,“姑娘过得可好?”
“尚可。劳烦你关心。”瓷儿抿一口茶,神清气爽,“我想麻烦小三给我做个事。”
李秋风道,“不敢说麻烦,姑娘吩咐就是,店里生意也清淡,让他跑腿也好。”
瓷儿拿出信笺,对小三道,“送给尼玛老爷,说是家书,一切小心。”
小三即刻出发,李秋风看着瓷儿,印堂发黑,摇头道,“保重。”
瓷儿笑道,“命中注定,无妨。”
信上写的是:
秋空琵琶,三生无踪,声断随风。
君不知人事改,太匆匆。
追念,别後,太匆匆。
怨月恨花烦恼,知是夜夜垂泪。
小三灵活的紧,瓷儿又拿出银票递给李秋风,“给小三做盘缠,多出的您就笑纳罢。”
二更,风扑打着门,瓷儿以为阳珍在门外,开门,什么人都没有。多了一只白猫在地上趴着,痴痴的叫。
“我不会死的,你放心吧。”瓷儿对猫说,“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不会死的。”
猫一听,迅速的爬上屋顶,象鬼魂,猫就是鬼魂,鬼魂就是猫。
阳珍款款走来,“走吧。姐姐那边屋子也很宽敞。方便的很。”
瓷儿拔下簪子,重新插回阳珍的头上,“姐姐,还给你,我已经不需要了。”
阳珍愣了一下。
没有人发现,家丁好像都瞎眼一般。也许,看见了不想说,也许说了惹祸上身,护卫家丁只管外面的人不进来,管不了里面的人要出去。
瓷儿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看见一片荒芜的土地,“姐姐,远吗?”
“不远了,你累了就歇会。”阳珍笑着。
“不累,我最不怕的就是走路。”瓷儿看着头顶的月亮,黯淡的光,乌云遮挡,阴风阵阵,鬼火闪闪,瓷儿不怕鬼,瓷儿觉得比鬼可怕、比鬼残忍的,是人。
阳珍推开门,带着瓷儿进了。摆设考究。瓷儿安心的睡下,“谢谢阳珍姐姐。”
“今天晚上你尽管在此安睡。明日我给你再送些东西过来。”阳珍道。
瓷儿盯着她头上的簪子,点头。
阳珍回尼府,走进的是莒菊仙的屋子,亮着灯,靖姬大着肚子也坐在桌前。
“安顿好了?”莒菊仙很少笑,笑起来的脸象剖开的苦瓜。
阳珍道,“按照您的吩咐做了。”
靖姬道,“老爷回来发现怎么办?”
阳珍摸着靖姬的肚子,“看你的了。”
《鼠皮玉人》十
瓷儿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莒菊仙、靖姬和阳珍的脸。
并未惊讶,只是坐起来慢慢穿衣服,天凉了,给自己多罩了一件小披风。
“你?不害怕?”阳珍说。
“为什么害怕。”瓷儿拢拢头发,“死在哪里都是死,听从你们安排就是。我看得到你们眼中的杀气。”
靖姬道,“动手吧。”
瓷儿闭上眼睛。
知道会很痛,但是没有想到会那样痛。
知道会死去,但是没有想到比死去更可怕的是痛苦的活着。
知道你会感觉,但是没有想到你已离我千山万水。
瓷儿的头发象拔草一样被六只手活生生撕扯下来,连着一块一块的白色头皮,头皮滴下的血顺着眉毛流到眼睛,眼睛睁开,绯红一片。很快,就成了残缺的光头瓷儿,笑着痛,痛不欲生。
鞭子事先放在柜子里,带着尖刺,衣服一条条垂下来,皮也是。瓷儿晕过去,晕过去很好,象睡着了一样,可以做梦,可以忘记疼痛。
撒上盐,裹上布。这是靖姬的主意,为此洋洋得意了很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