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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倒不知是谁一大早的就在这府外徘徊,一脸纠结,一副当进不当进的样子。”
“我是打算去找阿斌和王越!”楚凤歌梗着脖子嚷道。
“行了,行了!”侯得乐抬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复又冲着王婉道,“小丫头,还不过来?好好地下上两盘,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什么是‘天外有人’!不过赢了我几回,尾巴就不知翘到哪里去了!”
“……”王婉无语。难怪这楚凤歌今日这般大胆靠窗而坐,原来他是自府外被侯得乐硬拉进来的啊!恐是这侯得乐的棋瘾犯了,刚好把他给逮着了。
王婉有些扭捏地坐在了楚凤歌的面前,有点不好意思地冲着他笑了笑。却是那楚凤歌脸色不愉,像是没有看到王婉一般,把目光投向了侯得乐,不甚高兴地瞪了他一眼。侯得乐打开酒葫芦,猛灌了一口,继而“哈哈”大笑。“请吧!”楚凤歌伸出手来,示意王婉执黑子。那声音不高不低,听不出有任何的情绪。
王婉的心里七上八下的。这楚凤歌……今日这态度,他,他不会还在生那日的气吧!于是王婉心中有点不开心地腹诽了:“这个家伙,未免也太小气了吧!”抬眼看他,终见他也看向了她,却是漂亮的眉尖一挑,一脸的傲然,那表情显然是在说:“还不快执黑子?难道是怕了我不成?”王婉倒吸口气,一股闷气上来,一手抓过黑子,拧起眉头,执起一颗就往棋盘上放去。
战事开始。战线布起。
令王婉吃惊的是,这楚凤歌在下棋方面竟然是很不错的高手!一时间她竟忘了坐在对面的是自己多日来心心念念却想要努力忘记的男孩,脑中的细胞飞速运转起来,注意力全部放到了桌面上那四四方方小小的棋盘之上。
你攻我守,守成之后,抓住破绽,一击而进。
一时间,双方杀得是难分难解。
寂静的书室里,无一杂音,唯那窗外剪剪风起拂动树叶的轻轻“沙沙”声。
王婉与楚凤歌沉浸在这无言的方寸黑白战场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也跳不出谁。
“行了,行了。”突然,侯得乐开口说话了。把渗在棋子世界的二人给唤了出来。“都半个多时辰了,再下下去,太阳都落山了!”他满是酒气道。
就像被从淋漓尽致的用兵战场中突然拉了回来,两人皆有一种情绪高昂状态之中却被陡然喊停的极强落差,好似正兴奋之中却被人猛地泼了一盆冷水。王婉皱起眉头,盯着棋盘,却并没有说什么。而楚凤歌,则直接抱怨了:“侯爷爷!哪就‘太阳都下山了’?没见我们正下得难分难解吗?观棋不语,这可是你教我的!”
“咳,咳,”侯得乐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道,“你们又不是就这一次机会可以一起下棋!以后多的是机会嘛!何必在此时争个朝朝暮暮!”说着,抖了抖酒葫芦,“咦?喝完了?”说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走到放置酒坛子的架子边上,把酒坛子找出,然后……“咦?怎么没酒了?是了,”他看向王婉与楚凤歌,笑了,“大年初一那日,你这丫头为了给这小子退烧,把酒都给用完了啊!”
王婉与楚凤歌皆是“唰”的一下脸色飞红。两人对看了一眼,目光触及彼此,齐齐撇过头去,不敢再看。王婉的那颗心,好似不受控制一样,都快跳出来了。
“哈哈哈——”侯得乐大笑。
王婉一时无语。侯老先生你是故意的吧,大年初一到现在都快半年了,你都知道这件事了,居然也不把你的酒坛子给填满!
只见那侯得乐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们就在这慢慢下棋吧!我去找酒了!”说着竟就慢慢悠悠地一步一晃地下楼去了。
“小丫头!”侯得乐的声音如钟一样在下方响起,“难为你次次为你家小姐守在这里,走,陪我老头子拿点酒去!”
接着,便是露葵唯唯诺诺但又不得不同意的声音。
下方很快就清静了。
世界一片寂然。
“……”王婉瞬间有种不知要说什么才好的感觉。一颗心越跳越快,越跳越快……手脚都微微发抖起来。她、她觉得自己很没志气地快要瘫软了。“侯老先生,你故意把我和楚凤歌留在一处,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心中只剩下这句话了。眼睛所看的地方,是方才侯老先生身影不见的楼梯。楚凤歌就站在离她不过一步之隔的地方,好像连他那湿乎乎的呼吸的气息她都能感觉到。仿佛周身已经僵硬,只那样一动不动,明明感受得到楚凤歌的视线就投在她的脸上,却是连转过身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她完蛋了!
这样的反应真的没必要自欺欺人了!今世虽才九岁,但是,她真的非常非常地喜欢楚凤歌呀!
“你的棋下得不错。”许久之后,楚凤歌终于率先打破沉寂。
“嗯。”王婉低头没敢看他。她相信此刻自己的脸必是红得不能再红了。
“我的脸上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吗?”楚凤歌的声调陡然提高,明显不悦。
王婉心一颤,却还是没有勇气抬头看他。被他看见她红得跟烧起来一样的脸色,到时她是不是该找个地洞钻进去啊!
“你认为我还在生那日的气?”
“哎?”王婉一愣。
“没错!我还在生气!”
“……”
“也不想想我当时那么说都是为了谁!”楚凤歌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不快,“知晓你在这侯府里讨生活不易,怕再出现当年那种疯子,我何曾敢在人前与你多说一句!明炎那个笨蛋妹妹,说话全凭喜好,脑袋长在哪里都不知道,亏她还说把你当成好友,真把你当成好友,那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会说出那样的混话?!随便一个不检点的下人把那日的话传出去,传到那种疯子耳里,你不就又要被记恨上了吗?”
“……”
“你居然敢为了那个笨蛋瞪我!”楚凤歌恨恨地说着,并迈着步子走了过来,站到了王婉面前,喝道,“抬起头来!我为你做了那么多竟就只得了你狠狠的一眼?!”
楚凤歌的口气全然一派上位者的傲然。
王婉原本狂跳的心居然平静了下来,脸也渐渐不烧了。而脑中,却是空白的一片。
“怎么了?不敢抬头?”楚凤歌还在愤怒中。
王婉终究还是抬起了头来,直视楚凤歌。是了,这才是楚凤歌!一等公爵家的嫡长孙。身份高贵。与他接触的人全是高官贵族。
“没有什么话要说的吗?”王婉长久不语,令楚凤歌更加不快了。仿佛自己是在唱独角戏一样,虽然王婉抬起了头看他,可那眼神,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眼神。
“有!”王婉也是个有脾气的人,楚凤歌说话的口气里那浓烈的上位者气息并不是故意的,只是生活环境和身份地位使然,就是这样,王婉多日来“我们门不当户不对”的焦虑想法一下到达了顶峰,她赌气似地说道,“我不说什么明敏是我的好友,春丽走了,她已经够伤心了,你却还在她的伤口上洒盐,只说她那句无心的话,只要你和我一如路人,她就绝不会再说第二次了!你也不必再为我去故意讽刺她了!”王婉脑中飞快,只一转念,这句话就脱口而出。而话一出口,瞬间就有种无力的感觉。罢了,罢了,长痛不如短痛,反正都是不可能的,何必让自己在如此小的时候就受此折磨呢?!她只这番告诉自己。却是把头扭向一边,再也不敢看那楚凤歌。
“你!”楚凤歌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王婉,“你说什么?!”
“我们本来就没怎么见面,又不是什么关系很好的朋友,顶多算是互相认识的不甚熟悉的人吧!”王婉咬着牙狠心道,只觉得一字一句都剐得自己心内生疼,疼得好似要滴血,“你那时说的也没错,我就是一个比明敏还小的小丫头,能拿你怎么样。”
“你!”楚凤歌根本就没料到王婉会说出这番话来,脸色骤变,煞白一片。“你、你怎么……”他似在自语,喃喃道,“我、我以为……”
“以为?”
可是楚凤歌没有再说下去,他踉踉跄跄地退后几步,深受打击的样子,却很快又突然苦笑了一下,接着一转身,大快步地“咚咚咚”跑下楼去,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王婉的心痛尤在,可是愕然更甚。这、这楚凤歌变得也太快了吧!前一秒还在咄咄逼人,可下一秒就头也不回地跑了!王婉一拍脑袋,懊悔地头疼!那家伙就算是被她的话给刺激到,也麻烦把话给说清楚再走好吧!
深深吸了口气,突然鼻子有种酸酸的感觉,好似要落泪一样。于是揉了揉眼睛,硬是把可能流出的液体给憋了回去,然后又是心里一痛,不自觉竟然来到窗口,默然地向下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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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侯嫁之表妹王婉 第71章 出卖王婉的王越 T
王婉直到快正午了才和露葵一起回到了梧桐院。
露葵是一个人回书楼来找寻王婉的;她一脸的哭相:“侯老先生喝醉了;又唱又念的,什么‘花间一壶酒’,什么‘对影成三人’,什么‘你最爱李太白的诗;今日我都念于你听’……小姐;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啊……”
“……是很不得了!”王婉同情地拍了拍露葵的肩膀;“这件事就烂在肚子里吧,除了我;谁也别告诉;放心好了,侯老先生酒品很好;他睡一觉后就会全忘了。”
露葵忐忑不安地点了点头。
王婉则想了很多。自太子和皇后去后,这侯老先生喝醉了好些回啊!明明以前酒不离手,但从未见他醉过。是觉得对不起那个“青音”吧!“你就这么两个女儿,现在都没了!还搭进去一个外孙!”——侯老先生那日的话尤在耳边。这“青音”,是楚凤歌的外婆啊!
祖辈的感情纠葛啊……
就当她什么都不知道吧!
下午,梧桐院内,王婉懒洋洋地斜倚在床榻上,手中一本书。
外头小雨已停,太阳出来,照得到处金光一片。窗外芭蕉叶上水珠如坐绿船,随风轻滚,偶有“滴答”落地溅起声。一切安详宁静。当然,如果王婉没有心烦意乱,拿着书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的话,那就是真正的“安详宁静”了。
“唉!”她又叹气了。
满脑全是楚凤歌!
她真是疯了!
在屋中伺候的青环与采苹面面相觑,同时摇了摇头,接着齐齐低头继续她们手中的女红了。王婉的叹气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在她们看来,恐还在以为王婉是为那严春丽的离去而心伤呢!只知道劝也无效,还不如让时间慢慢冲淡一切。岂会料到王婉真正的心思。
王婉把书盖在自己的脸上,干脆仰躺着装死。努力地让脑中空白一片,但是胸口却宛如压着沉重的大石,堵得慌。
难受地又是一声叹息。却想不到门外突然响起了露葵的声音:“少爷来了。”接着便是王越大步地走了进来。王婉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惊得无以形容。
从早上楚凤歌离去的方向想到了他可能去找哥哥,但真没有料到当天下午哥哥就过来了。这楚凤歌跟哥哥说了什么?
王婉连呼采苹看茶,又叫着青环给她梳洗。——午觉醒来后,王婉就一直赖在床上,连梳洗都还没有呢。
王越坐在椅子上直摇头:“看看你这个样子!在这两年了都没个长进!人后就是这样!叫人瞧见了看你不找个洞钻进去!”
“你也说了是‘人后’!”王婉佯怒地瞪了他一眼,接着,有点忐忑地问道,“你怎么就来了?”
王越缄默,继而一脸头疼的样子,然后就坐在那苦恼了,看来是在寻思着该如何开口才好。
结果,等到王婉脑袋上的双丫髻都梳好了,王越还是没能憋出一个字来。
最后,王婉打扮完毕焕然一新地站在了王越面前:“你到底来干什么的啊?”
王越这才重重地吐了口气,憋闷道:“我怎么知道我要来干什么!那家伙非逼着我过来看看你!我都跟他说无数遍你年纪还小,这种事情须得慢慢来才行,他硬是不听,前两年还好好的,今年他怎么就跟变个人似的,明明你们都没怎么见面啊!”王越这番话听起来像是自言自语,郁闷之极,看来他被楚凤歌逼得很惨。而那句“明明你们都没怎么见面啊”表明楚凤歌并未把后来与王婉在书楼里又再见面的事告诉王越,更勿论今年大年初一那日他发烧王婉为他退烧的事了。但是,重点并不在此!
“什么叫‘我都跟他说无数遍你年纪还小,这种事情须得慢慢来才行’?”王婉不可置信地盯着王越,脑中闪现了一个不好的想法。
王越陡然一震,这才悟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脸色一白,赶忙用手捂住了嘴。
王婉大怒:“现在捂嘴干嘛!已经迟了!哥哥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站在一边的青环与采苹面面相觑,皆是一脸莫名。
王越干笑,连忙站起,对着王婉连连作揖,道:“妹妹别怒,哥哥我说错话了,这就向你赔礼道歉。”
“别想混过去,今个儿你不说清楚,我就告到娘那里去!”王婉不为所动。
王越急得脸上都冒汗了,差点就没抽自己的嘴,一脸苦相:“别告,别告!可我也真不能说啊!你还小,这种事,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王婉一脸悲愤:“别把我当小孩!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把我给卖了?!”
此话一出,青环与采苹更莫名了。
而王越,则尴尬了:“你、你都猜到了啊,可是,怎么能说‘卖’呢?楚凤歌这个人真的很不错啊!”
青环与采苹倒抽口气。
“你、你!”王婉气得差点抓狂,狠狠地跺了跺地板,一手指着王越骂道,“原来以往你动不动就在我面前提到他是有目的的啊!我还以为是你天天闷在这里无处可去,能了解外头的东西也就依靠他了,才常常讲起他!果然是我太傻!怎的就不见你提起阿斌哥哥他们!”
结果王越撇了撇嘴道:“阿斌和表哥天天都在这府里,想见随时见到,我有什么好提的。”
“你还狡辩!”王婉气得肺都快炸了。
却是王越郁闷地作揖求饶:“我说好妹妹,你就饶了我吧,就当我刚才说的是个屁,放过就算了!”
王婉没搭理他。但不过半晌,就问王越道:“楚凤歌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就把你逼过来了?”无法欺骗自己,这才是她此刻最想知道的。
王越不爽地道:“还不是你上午在书楼跟他说了什么‘顶多算是互相认识不甚熟悉的人’,他就疯了似地逼我过来,要我探明你的口风。我说能有什么口风可探的!于你而言,他本就是个不甚熟悉的人嘛!非得脸上难看成那样直说‘不可能’,直说‘她定是恼我生她的气了’,他到底哪来的自信认为你也喜欢他啊!”
“他到底哪来的自信认为你也喜欢他啊!”这句话在王婉脑袋里回响了几遍,王婉“唰”地脸红了。
而王婉身后的青环与采苹则双双吃惊地瞪大眼睛捂住了嘴。
王越突然看向这两个丫鬟,沉下了脸,道:“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你们定是清楚的很!”
青环与采苹齐齐发誓绝对不会对外吐出半字。只那今年已经十四岁的青环发过誓后对着王越福了福身子,柔声道:“奴婢有句话不知少爷可否愿意一听?”
“哦?”王越奇怪地看着她。
青环道:“虽然不知具体是怎么回事,但从少爷方才所说的奴婢也能猜出个大概,应是那楚公子要少爷帮忙,让少爷在小姐这多提起他,这样虽然极少见面,但小姐也能对他有个好印象。想必少爷认为那楚公子是小姐的良配吧!”
王越点了点头:“楚凤歌人很好啊!而且也很厉害!”王越考虑的是楚凤歌的人品和能力,如他一惯的思维。
只那青环道:“楚公子是很不错。可是,少爷有没想过,他可是安国公的嫡长孙啊!”
“诶?”王越愣了。
王婉闭上了眼睛。
“安国公的嫡长孙……”王越喃喃道,“那又怎么样,我跟他不是玩得好好的……”王越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恐怕连他都知道自己是说了多么可笑的话。终于,他恼火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憋着股气,也不知是在气他自己,还是气那楚凤歌:“什么啊!这么麻烦!亏我还以为是件好事!那小子还信誓旦旦的……”王越突然缄口不言了。
王婉低垂下头,心中滋味难言。
青环顿时又好气又好笑,她对王越道:“少爷哎!这婚姻大事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那么简单!虽然小姐还小,但也还请不要拿她开玩笑好吗?”
“我哪有拿她开玩笑了!”王越梗起脖子,“就是因为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