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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倍晴实并不理会陈良邦的嘲讽,口中喋喋地念著咒语,催动术法:「南方增长天、东方持国天、西方广目天、北方多闻天,四天王听令……南斗北斗,三台玉女,左青龙避万兵,右白虎避不祥,前朱雀避口舌,後玄武避万鬼,前後辅翼,急急如律令……」
四道光芒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四位约三公尺高的巨大将军:一位全身穿白色甲胄,手持琵琶,正是东方持国天王!另一身著青色甲胄,手握古木宝剑,正是南方增长天王!另一全身红色甲胄,手缠一赤龙还不时吐信,正是西方广目天王!最後一位绿色甲胄,右手持宝伞、左手卧神鼠,正是以制服魔众著称的北方多闻天王!
「你以为……我是你的下一个『巴得利』吗?那你就错了!」安倍晴实双眼一瞪,「地焰妖瞳」竟然变成如陈良邦一般,满眼赤红!
「『巴得利』?!那是什麽意思?」陈良邦还没搞清楚安倍晴实说了些什麽,就看到四天王分别使出个人拿手兵器,挥舞著巨大身躯,开始从四方擒拿陈良邦!
「小童、小童,你还在吗?」
习学的声音又在耳旁响起,我开始顾盼找寻声音的来源,却始终不见她的人影。「我还在啊!你在哪儿啊?」
「小童,我跟你说:安倍晴实不是陈良邦的对手。胜算症结是在你的身上!」
「我?!」
「难道你不明白,就是因为你,所以『五芒星』才会齐聚吗?」
「我?!」
「三年前,如果不是你帮了赵令玺,救了赵文智,赵文智早死在那次群殴里了!如果赵文智不被赵令玺接到台北,认识解秋玥,就不会出现『弑父之人』!陈良邦若不被赵文智因公务陷害,就不会出现『地狱使者』!赵文智若不是中了陈良邦的『愧疚咒』,赵令玺也不会从日本请安倍晴实这个『异端教徒』来保护他的私生子,更不会有游逸正这个『乱伦之後』出来搅局!这都是因为你……」说到这儿,她忽然停住不说了。
真的吗?在听完习学的分析後,我赫然发觉原来是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种下的因!才会有今日的果。「咦……!」我忽然觉得奇怪:「你怎麽知道这麽多?你怎麽知道游逸正是『乱伦之後』?」
「你先别管这麽多!你必须先打倒陈良邦,让五芒星合而为一!」
「为什麽?为什麽要让五芒星合而为一?五芒星会让撒旦复活,它会给这世界带来毁灭,他……」
「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你才是最有资格继承地狱邪恶力量的人!因为你是『人魔混血』!」
「我?!」我是人魔混血?!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与安倍晴实第一次碰面时,他在记者会的现场对著我的方向说:「那边有很重的妖气!」还有他问我那些让我迷惑很久的事:「你身边有没有『昼伏夜出』的朋友」「难道不知道你已经不是人了吗?」
而潘唐中神父在临终前的最後一句话,现在也浮现在耳旁:「吴大记者……你也是五芒星之一!」
我就是五芒星?是我把五芒星给聚集在一起的?
天哪!难道这成百上千的人,都是因我而死的?
为什麽『人魔混血』会是我?难道我不是人类?
此时,安倍晴实与陈良邦的对决也进入白热化!
第五十六章
尽管陈良邦身怀绝技、魔力超强,不过在面对降妖除魔的最强「四天王」时,也不禁左逃右闪、进退狼狈了!
持国天王弹动著衪的琵琶,发出阵阵制魔梵音;增长天王的古木宝剑,刺向陈良邦身上每一死穴;广目天王的赤龙屡屡吐信,紫青烈焰不时的将陈良邦的衣服烧出一个个焦黑破洞;而多闻天王更是将「伏魔伞」旋飞在陈良邦的四周,让他的「地狱之火」无法如愿施展!
「可恶!真没想到这日本和尚竟然如此厉害!」陈良邦不禁暗自咒骂著!本来就对灵界不熟的他,只是在偶发情况下成为「地狱使者」,对付一般人类当然易如反掌,但要对付仙界诸神却绝不如想像中简单,他一方面在四天王的包抄下快速移形,闪躲他们的致命攻势,一方面双手也不閒著,「地狱之火」蕴酿在双掌中,从星星之火逐渐形成红中带黑的晶球,稍有破绽,就疾射向众神明或操控者安倍晴实,安倍的确是个高强的阴阳师,他所设下的「北斗阿弥真降结界」,也让陈良邦的攻击屡屡失效。
陈良邦当然不是呆子!就在他上腾下屈间,他察觉安倍晴实始终不丁不八的站在原地,不敢寸离,可见他的「罩门」就在……就见陈良邦搏摇直上,跃升半空中再滴溜溜的转了几转,八八六十四道「魔爪利刃」向四面八方无声无息的袭来,硬是将安倍的结界射穿了几个破洞。
「糟糕!吴桑的身体……」
安倍晴实连忙催动众神的防卫,并立刻蹲低,将躺在地上毫无动静的我用力扯离,原先滴水不漏的结界,在此刻因「气」的流动,而出现了些微的变化,这个变化,除了陈良邦发现了,还有另一个五芒星也发现了!
一把利刃,在安倍的後方闪放出隐隐杀机!
「不好!安倍法师!」我不禁大叫!
「咦?!」
一股剧痛,从安倍的右後腰传来,安倍蹙眉回头一看,竟是早该粉身碎骨的赵文智从後刺上致命一击!
「死日本鬼子!竟然破坏我的复仇计画!」赵文智像是毫发未伤的站了起来,刺了一刀後马上向後一弹。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勾陈、白虎式神出来!」尽管伤势严重,强忍著痛,安倍不加思索就念出言家九字咒法,先护住自己的伤口,再趁势驱离赵文智和陈良邦的下一步攻击。就见两个透明人形在他身边出现,一个以极其巧妙的手法点穴止血,另一个蓦然暴长,将安倍和我的身体团团围住。
「小童,你再不回去,安倍就危险了!」
听到习学的指点,当然明白此刻我再不转醒,不但安倍没办法应付两个深不可测的敌人,就连我可能也难以全身而退!我凝神一定,将「精、气、神」三元集合在双眉中间,「咻!」的一声,我已经感受到身上前胸後背上的多处疼痛,这也表示:我已经灵身合一了。
「记得!小童!一定要把『邪恶之权』给拿回来!千万记得!」习学的最後交代还在我耳旁嗡嗡做响。
我微微睁开双眼,就看到赵文智又要从安倍後方进行下一次的偷袭,我看准目标,气灌右脚,赵文智往前一扑,我的右脚掌也向上一伸……
「喔呜……我咧!」赵文智怎麽样也没想到,瘫成一堆烂泥的我,竟忽然转醒,他的「宝贝」不偏不倚,刚好迎向我的右脚,他前扑的冲劲和我前踢的力道相乘……铁定一段时间之内他的宝贝是无法使「坏」了!
这正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吴桑,你醒过了啦……」安倍还是露出他那稚气亲切的笑容,不过他的脸色也愈来愈苍白,微微一笑,整个人就晕死过去了。
四天王在无人操控下,一一缩回「异层」中,瞬间解除了陈良邦的危机,陈良邦不禁志得意满了起来,他料到安倍在攻守间一定顾此失彼,如果攻击我的肉身,他的「结界」一定变薄,果然他的奸计得逞,不过却是被「程咬金」给抢了先机,而这「程咬金」赵文智也是他此生最痛恨的人。
现在,我必须要做以下决定:是要让他们两人打个两败俱伤呢?还是跳下与这大恶人来个对决呢!
想到身受重伤的安倍晴实,得先救他出去才是,而赵文智这个弑父无耻的大恶人,就让他和陈良邦先「拼个高下」吧!已经有了主意,忍著剧痛,连忙从背包里拿出大张「福德金纸」,几下撕扯,也撕出了四个纸人。我急忙口中也急急念咒:「福德公、土地神,急急如律令,各方众神天将听我令……」
赵文智已经受了重「伤」,还在地上哼哼唧唧,我一面从上衣口袋拿出红色自来水红毛笔,一面扶著安倍晴实,缓缓退到赵文智的身边:「陈良邦,你别以为只有日本有『四大天王』,告诉你,我们中国的奇门遁甲也有!」
正露出胜利狰狞笑容的陈良邦,笑容就像被冻结一样凝住不动,那种半笑半哭的脸实在让我忍俊不住,老半天他才挤出一句话:「你……你说什麽?」
趁他惊魂未定的同时,我也在纸人上画好了「人形法咒」:「陈兄,这本土化『四天王』和赵文智就交给您啦!」
纸人往空一抛,陈良邦、赵文智都应声抬头,我迅速将安倍扶出议堂,临走前,还不忘再对赵文智的「烂」鸟补上一脚!
「呜~~~~~~!!!!」
「四大天王现形!」
就见四个模糊人形也以同样阵势包围者陈良邦。刚才吃过大亏的他,连忙後退数步,严阵以待。
「吴桑……你……你真的也会……『四天王式』吗?」当安倍走出门外时,勉强问了我这句。
「当然会罗……刘德华、黎明、郭富城、张学友这『四大天王』啊!」
「啊?!」
此时就听见陈良邦从议场传出巨大的咒骂声:「妈的!死记者!你这王八羔子!竟敢骗我!这是什麽四大天王?!」
「哈哈!我用纸人变了我们的『四大天王』啊!放心好了,虽然是纸人,但还是能抵住他一阵子啦!」我虽面带微笑,但心中也对陈良邦刚刚的凌厉攻势感到心惊……这年头,一山还有一山高啊!
时间:星期二上午十二点十七分;地点:立法院二楼会议厅外。
在所有人质被游逸正「转移」到立院二楼会议厅後,游逸正叫所有立委全部坐好,并且用枪指示只要有任何骚动,他马上就大开杀戒!众人不敢反抗,只得一一听命。待众人坐定後,游逸正将门关上,在走廊处探听楼下虚实。
「你把所有立法委员集合到这里,究竟想干什麽?」
游逸正看著被他一同挟持而来的关礼娟,露出神秘诡异的笑容:「待会你就知道了,我说『监督』,告诉我,你觉得这个社会的乱源是什麽?」
「什麽意思?」关礼娟对他手上的枪颇为忌惮,不敢胡乱回应。
「我说……是因为这些立法委员,这些行政官员,这些政客哪……『监督』,你可知道当初我在BBS上遇见你的时候,是多麽欢喜啊?」
「你说什麽?你遇上我?」关礼娟转念一想,这才恍然大悟:「我的天啊!你……你不但是『矫正』,你还是……『夏绿蒂』?!」
「对,我就是『夏绿蒂』!不过……我可不是『矫正』唷!」游逸正此刻彷佛整个人变成另一个身份,就连声音、语调都完全不同了:「『矫正』是游逸正,『夏绿蒂』就是『夏绿蒂』,这两个可是不同的人喔!」
「搞什麽东西?」关礼娟愈来愈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将脑海里所有曾经看过、听过的怪事全部扫了一回,忽然间,她明白了,她什麽都明白了!
「我问你,游逸正的身上,到底有几个人?」
「28个,宝贝,28个人。」看著瞠目结舌的关礼娟,「夏绿蒂」柔声的说:「我就知道你是『DOUBLEJ』里面最聪明的人!这也就是为什麽我宁可牺牲其他人,都一定要留你下来的原因!」
「什麽?他们……你说曾庆伟、钱昆虎、罗苹他们都是被你牺牲的?」关礼娟忍不住热泪盈眶:「我们为了『DOUBLEJ』,什麽都可以不要,什麽都愿意忍受,我们把你当成朋友,我们对你言听计从,你……」
「说真的,『矫正』原先也舍不得杀他们哪,不过有时候你知道,身体是大家共用的,想不想牺牲哪个人,由不得他啊!」「夏绿蒂」先是娇豔的一笑,然後轻搭上关礼娟的肩膀:「只有我们女人,才了解女人。你说是嘛?!现在,你只要听我的话,我保证我身上其他27个人都不会动你一根寒毛……不过,游逸正我就不知道了,他好像对你有意思喔……哈哈哈……」
一股莫名的寒意,让曾礼娟从头到脚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第五十七章
「你会操纵摄影机吧?那台Batecam(指新闻拍摄用的摄影机)还跟外面SNG连线吗?」「夏绿蒂」在探身确定没有任何追兵进来後,转身询问关礼娟。
关礼娟暗叫不好,刚才叫摄影师趁乱先逃,自己却被「夏绿蒂」一把抓住,现在可好,连找个同伴照应一下也不可得。当了记者多年,简单的摄影技能她还会上一点,她点点头:「我会,而且现在马上就可以连线。」
「很好!我现在要请『游检察官』出来为民除害,你没意见吧?」
「你……你到底想干什麽?」
「干什麽?你待会就知道了。」
时间:星期二上午十二点三十九分;地点:立法院二楼会议厅内。
「到底什麽时候要放我们出去啊?」
「发生了什麽事?为什麽检察官要带我们到这里来呢?」
「谁有行动电话?赶快打电话向外面求救啊?警察在干什麽啊?这麽久不会进来救我们哪?」
一百多位立法委员,在短短的一个小时内经历了一堆生平未见的怪事:一个从天而降、肠胃乱飞的国会助理;一个百来斤的立委竟被人单手扔来丢去,还将二楼整个撞垮;两个开枪却相互对射而亡的警卫;还有一个杀气腾腾的不知名人士四处杀人,枪又打不死;在警方强行冲入、抢救人质的同时,一个检察官又将後门闯进的同夥给打倒,还拿枪将所有委员赶到二楼会议厅里……任谁遇到这一连串怪事都丈二和尚摸不著脑,更何况是这些自视甚高、横行霸道的立委诸公。
「各位立委们,我是新任检察官游逸正,大家好,今天请各位屈就在这会议室,是有要事请各位『务必』帮忙,解决国家的乱象。」游逸正顿了一顿,对著关礼娟扛著的摄影机继续说:「也希望全国的民众能帮这个忙,让政局能够更和谐,政府能够更廉节。」
李英才看著SNG转播著会议厅里的一举一动,每个被拍入镜的立委无不对著镜头痛骂,心下也不禁惴惴不安;「怎麽会被游检察官给摆了这麽大的一个道?他到底想干什麽?」
正在手足无措的时候,黄欣桦扶著还在拿热毛巾搓揉著後脑勺的李秉强走了过来,看著画面,李秉强也不禁沉脸问:「情况有多糟?」
「现在……现在全国民众都可以藉由SNG的转播看到立法院里乱成一团的景象,游逸正挟持著近一百五十位的立法委员,没有人知道他的诉求是什麽?我们已经从各地调派了员警和霹雳小组,不过谁也不敢下令攻坚,内政部警政署长和台北市警局局长已经快到了,现在已经闹到连总统都直接下令关心此事了!」
「唔……有意思,真有意思!」李秉强坐在小板凳上,看著镜头几秒後,随即拿起手机拨号。「长官……你……你打给谁啊?」李英才不假思索地问。
「打给游逸正啊?要不我们怎麽知道他的诉求是什麽?」
「我们已经试过了,那间会议室因为空间最大,所以许多国防、财经等与官员的质询都在那里开会,也因此,那间的收讯最差,为的就是怕大家的手机乱响,通话时吵到质询双方。」
「好家伙!他是有备而来!难怪他找了台摄影机在会议室里!只让他一个人能够对外通讯,来完成他的个人秀!」李秉强看著镜头,就见一个瘦小,年约五十来岁的男子在大家的簇拥下走到游逸正的面前,意正辞严的说:「我代表在场所有立法同仁,想跟你谈谈你的诉求及希望。」
「立法院长,黄柄璟是吧?」游逸正用李秉强的九○制式手枪敲了敲後颈,跳上讲桌上坐了下来,看著前方头发重新梳的油亮,深色西装笔挺,尽管个子不高,但是双眼炯炯有神,声音洪亮清晰的黄柄璟:「好啊,我本来也想先麻烦你出来和全国民众聊聊,毕竟,你是立院大家长嘛,好!请说,我听。」
「首先,你先放了所有立委。」
「为什麽?我本来就是要以你们做人质啊。」
「要不,你告诉我们你的要求,我和警方或政府单位谈。」
「我刚已经说啦,我要的是社会的正义、政局的安定、政府的廉能和社会的和谐,喔~~~ 院长,我刚上电视说的话,你都没在听喔。」
「啊咳……不是……我有听啦……」黄柄璟咳了一下遮掩尴尬:「你的要求过於笼统,我想一时三刻不容易做到,不如这样吧,你把你的想法写下来,我可以帮你向行政院长或总统反应贵部的心声。」
「做不到?为什麽做不到?」游逸正跳下,走近矮他一个半头的黄柄璟院长说:「要改善我刚说的不良环境很简单哪,只要各位和全国民众和我配合,就能做的到。」
「配合?我们和全国民众?怎麽配合?」黄柄璟好奇的问。
「院长,你知道为什麽我要指定你和我谈吗?」游逸正话锋一转,开始绕著黄柄璟上下打量。
黄柄璟被看的有点不自在,心虚的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