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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他没跟着林器平去皓月城,而是选择留下来,这让林器乘心里有些感动。但林器乘其实也猜不透,这个老阉人到底怎么想到。可是不管怎么说,最起码看起来飞千颂对他恭敬到了极致,而且不管他吩咐什么,飞千颂都会认真的去做,绝不会敷衍。
传闻曾经有人被暗地里说了林器乘几句坏话,这种事私底下说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不传出去就好。可是飞千颂知道后,第一时间将这几个人砍了脑袋。然后自己跪着到林器乘面前请罪,说是他管教不严。
看到这个老太监进来,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不管怎么说林器乘还是圣皇,最起码的尊重要给。而且,这个老太监的实力深不可测。现在林器乘去哪儿都带着他,也是一种态度。
所有人躬身施礼,规规矩矩的站好。
然后大家惊愕的发现,天机府的老道人真寂居然跟在林器乘身后走了进来,而且只落后了林器乘半个身位。更令人震撼的是,真寂竟然跟着林器乘一直走到了高台之上,就在林器乘的龙椅旁边站了下来。再看林器乘,好像一点也不在在意。
“为掌教真人赐座。”
林器乘的第一句话,就让大家都吃了一惊。两个小内侍连忙抬着一把椅子上来,就放在龙椅一旁。真寂道人抱拳行礼,然后就那么随随便便的在林器乘身边坐了下来。就算天机府的人再跋扈,也不曾做过这样的事。就算是国师,最起码在明面上对林骥麟也始终保持着尊敬。
所以看到这一幕的人,心里都有些不安和不祥的预感。
“有一件事朕要宣布,从即日起,天机府改为天机教,朕要把天机教立为大楚国教。国师早就应该享受这样的殊荣了,普天之下除了国师之外,再无一人可以有这样的荣耀。因为国师正在闭关修行,天机教的事由真寂上师暂代管理,他也是国师亲自认命的天机教代掌教。”
这一句话,下面都沸腾了。
真寂道人扫了一眼那些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么,你们这反应是觉得很不应该?”
鸦雀无声。
虽然所有人对真寂道人都不熟悉,但是也都知道真寂道人是在天机府里地位仅次于国师的人。所有人也都知道,真寂道人是国师修为最强的弟子。这个人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国师。谁敢说话?谁敢说不应该?
“恭喜陛下,恭喜国师,恭喜掌教!”
也不知道是谁先上前俯身拜了拜,所有人都跟着俯身施礼:“恭喜陛下,恭喜国师,恭喜掌教!”
真寂道人满意的笑了笑,眼神扫到了站在林器乘另一侧的飞千颂。那个老太监看起来表情十分平静,低着头眯着眼看着自己的脚尖,好像心思完全没有在这圣庭里。然而这本身就是一种无视,所以真寂道人的心里顿时有些不快。但他也知道飞千颂的地位,这样的人还不能随随便便的动,所以他很快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就在他的视线离开的时候,眉毛都已经雪白了的老太监飞千颂不易察觉的笑了笑,那笑容有些阴冷,还有一种无法理解的决绝。
“天机教从今天开始就是大楚的国教,那么天机教最大的责任就是维护圣皇陛下的威严,不容许有人挑衅陛下,哪怕就是一丝一毫的杂质也吧允许存在。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们你们是不是发现少了几个人?经查明,这几个人都是反贼林器平留在天枢城里的内应,天机教查明之后已经出手将其铲除,至于他们的家族你们回头看看。”
真寂道人往前指了指,所有人下意识的回过头去。之间大殿外面的,一群黑袍道人已经鱼贯而入。大殿外面就是占地极大的空地,至少可以容纳几万人。外面戒备森严,身穿铁甲的侍卫们在看到黑袍道人的时候,却一个个都似乎在害怕。
黑袍道人的数量也不是很多,百十人左右。不过这些人走进来的时候,就好像一层厚重的乌云出现在了皇宫大殿的上空,也出现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上。一瞬间,好像天都黑了。这些鱼贯而入的黑袍道人一个个神色冷淡倨傲,完全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他们径直走到大殿外面,然后整整齐齐的俯身施礼:“拜见掌教大人。”
只拜掌教,而不拜圣皇。
林器乘的嘴角抽了一下,什么话都没有说。飞千颂的肩膀微微一颤,但是脸色依然平静如初。
“既然是反贼,那么当然要斩草除根。”
真寂道人一摆手:“把天机教送给陛下的贺礼都拿出来。”
随着他的一声吩咐,那些黑袍道人纷纷拿出纳袋一抖,一瞬间大殿外面血气纵横,至少上万颗人头就那么咕噜噜的外地上转着,碰撞着,然后逐渐堆积成堆。男女老少,那人头一颗一颗的都是血糊糊的,外面的血腥味一瞬间就冲进了大殿里,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下一秒可能就会吐出来。
真寂道人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他指了指外面那些人头说道:“天机教要做什么,就必然能做到什么。这些人头是给陛下的贺礼,也算是给你们的警示。你们之中还有谁和林器平有所联系,趁早就断了吧,如果被我查到了的话对我来说,杀一个是杀,杀十万个也是杀。”
他冷哼一声:“从今天开始,大楚就只有一位圣皇陛下,皓月城里的皆是反贼!天枢城里任何和皓月城有来往的人,也皆是反贼!”
第六百零四章 其实什么都没有
谁也不曾料到,不过是一天之间,整个天枢城里的气氛就变了。不止是气氛,好像连天都变了。天机府强势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以万余颗人头的手段向这些大人物们宣告,这地方已经不是林家说了算了。也许谁也无法体会,林器乘的心里在这一刻是什么感觉。
回到东暖阁的时候,林器乘看起来好像苍老了至少一百岁。原本如少年人一般的面容,竟是突然之间多了许多皱纹出来。按照他的境界,他的年纪确实也还在少年间,然而跟在他后面的飞千颂,看着林器乘的步伐怎么都有点老态龙钟。
“朕是个罪人吗?”
林器乘颓然无力的在椅子上坐下来,看着这屋子里的陈设问了一句。曾几何时,这间看起来简陋但却有着至高无上地位的屋子里,坐着的是能让整个天下为之镇服的大楚圣皇。现在,大楚圣皇这四个字似乎已经不值钱了。
“陛下不是罪人,他们才是。”
飞千颂垂着头回答,语气似乎还是很平静,没有一点儿的波澜。这个老太监在内侍统领的位子上已经坐了很多年,可能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林家人,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林家人和国师的天机府之间的矛盾。林骥麟春秋鼎盛的时候提拔了飞千颂,那个时候谁也没觉得飞千颂是个人物。
而且直到今天,他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令人信服的一面。或许他做的最好的,就是对皇族的态度。他很清楚自己就是个奴才,所以从来不会有一点儿的失礼。当然,正因为他太在意这些礼数上的事,林器乘总觉得飞千颂是个外人。虽然他已经尽力让自己去相信这个老人,可内心深处他依然笃定的坚信,一旦皇族出了什么问题,飞千颂和其他人也不会有什么区别,一定会落荒而逃。
飞千颂年纪很大了,眉毛都已经雪白。老人行走的时候步幅一般都不大,但他总是能跟上前面那个人的步伐。不管是林骥麟还是林器乘,他都落后那么一步远,绝不会落的再多。他走过去为林器乘倒了一杯茶,双手捧着送到林器乘面前:“这不是陛下的错,那些人过分了。”
“朕知道他们过分了!”
啪的一声,林器乘将飞千颂手里的茶杯打翻出去,茶水洒了一地也洒了飞千颂一身。飞千颂连忙后撤一步,跪下来请罪:“是老奴惊扰了陛下,老奴有罪。”
林器乘皱眉,想要发怒可是看到飞千颂那诚惶诚恐的绝不是假装出来的模样,他的怒意也没办法继续发出来。其实和飞千颂有一点关系吗?他只是心里发堵,需要发泄。
“朕该怎么办?林家难道真的要亡在朕手上吗?”
飞千颂拜伏在地上说道:“陛下不是无路可走,只是陛下不肯走。老奴知道陛下和蓝星城城主陈羲之间有个协定,如果陛下现在愿意离开天枢城的话,老奴愿意为陛下开路,就算是老奴粉身碎骨,也会把陛下送出去。”
“你?”
林器乘冷哼一声:“一条只会摇尾巴的老狗,朕从没有想过指望你。还有朕只是在发泄,至于朕怎么抉择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做的最好的就是知道自己的本分,要是连自己的本分都忘了,朕还留着你做什么?”
飞千颂再次叩首:“老奴知错了,陛下恕罪。”
他这样的态度,林器乘再骂下去连自己都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发泄也发泄不出来,这种憋闷的感觉几乎把林器乘逼疯:“真不知道父皇当年为什么选择了你,而你又有什么地方打动了父皇!”
飞千颂没有抬头,却特别认真的回答:“老奴也不知道当初陛下为什么选择了我,或许是因为陛下知道老奴就算再怎么不济,最起码忠心还是有的。”
“忠心?”
林器乘冷笑:“你现在居然还能在朕面前说出忠心这两个字来,看来你比外面那些人的脸皮还要厚些。算了朕和你计较什么,你不过是个阉人而已。也没指望你对朕能有什么忠心,只要到了最后最难的那一刻,你不在朕背后捅一刀子朕就心满意足了。”
飞千颂以头触地:“陛下,老奴从没有这样的心思。”
“有没有已经无所谓了,朕已经坚持不了多久,更何况是你?也许再用不了几天,杀红了眼的真寂就会直接到皇宫来,然后提着朕的人头走出去。”
“他不敢,也做不到。”
飞千颂跪着,身子似乎微微有些颤抖:“老奴保证。”
“你保证?”
林器乘气的冷笑起来:“哈哈哈哈那好,朕就看看你这条老狗,是怎么保护朕的。”
飞千颂忽然抬起头,看向林器乘说道:“陛下,其实不是没有别的办法。老奴知道这些事老奴不该插嘴,可是难道陛下就没有想过,先下手除掉真寂?国师不出面,显然是国师不能出面,十之七八是真的在闭关。真寂就算再强,天机府就算再强,可是在天枢城里他们有多大的力量?陛下您还有您的力量没有使用。”
“朕的力量?”
林器乘道:“连朕自己都不知道,朕还有什么力量!”
“陛下您有。”
飞千颂道:“就在陛下身后。”
林器乘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的力量真的在他身后。东暖阁他所坐着的那把椅子后面的墙壁,居然可以移动。而且这种移动完全不是依靠符文阵法驱动的,只是单纯的机括。正因为如此,不会诱发一丁点的天元波动。而且当初建造这个密室入口的工匠也许是最顶尖的人才,墙壁滑开的时候居然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比轻轻的翻开一页书还要安静。
飞千颂站起来,屈指一弹,密道两侧的灯火随即亮了起来。看起来那密道很深邃,一直延伸出去看不到尽头。他走到密道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陛下,您低估了一个皇族的底蕴,低估了您的先辈为了维护这个皇族而做出的努力和准备。老奴不离开天枢城不离开东暖阁,只是因为老圣皇将这个任务交给了老奴,老奴不能走。”
林器乘看着那密道愣了一下,然后问了一句:“如果此时站在你面前的不是朕,而是林器平,你会打开这个密道吗?”
“会。”
飞千颂的回答简单直接。
林器乘点了点头,眼神飘忽,若有所思。或许这个密道是绝不能轻易打开的,一旦打开就说明林家已经被逼到了一个没有任何回转余地的地步。林器乘不知道密道里面是什么,但是希望再一次从他的心里升腾起来。他渴望看到无数的强者站在密道里面,宣誓对皇族效忠。
然而他失望了,他走进去的时候,才发现密道里空荡荡的根本一个人都没有。一直走出去很远很远,这里也只有他和飞千颂两个人。
“父皇都给了你什么交代?”
林器乘忍不住问了一句。
飞千颂依然那么谦卑那么恭顺,他依然落后在林器乘身后半步,依然是弓着身子走路好像一辈子也没有挺起过腰板:“老圣皇只是告诉老奴,当陛下面临无法应付的局面的时候,就打开这个密道。这里面有老圣皇为您准备的一条生路,只要打开它,陛下走进去,林家的希望就不会灭。”
林器乘点了点头,看起来飞千颂真的也不知道太多。以他对父亲林骥麟的了解,也相信父亲不会过多的告诉飞千颂什么。因为林骥麟从没有真正的相信过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他的儿子他的妻子,又怎么可能完全相信一个老阉人?
灯火还算明亮,如果没有灯火的话,林器乘怀疑自己也会越走月害怕。这条路好像没有尽头,一直通到另一个世界似的。两个人的脚步声很轻,可是在他们两个不说话之后这就是密道里唯一的声音。林器乘觉得自己心里有些发虚,所以他决定还是说几句什么。
“你今年多大了?”
“回禀陛下,老奴今年二百三十七岁十一个月二十九天,再有三个时辰就是老奴的生日了。”
林器乘的脸色忍不住变了变,一个活了二百多年的老阉人,没有子嗣没有亲人,为什么会把自己的年纪记得这么清楚。不只是年纪,他连自己活了多少天多少个时辰都记得一清二楚。
“陛下觉得奇怪?”
飞千颂难得的笑了笑:“因为在老奴进宫的那天起,老圣皇就告诉老奴说飞千颂啊,当你走进东暖阁的时候,你注定了不得好死。而且哪怕就是死了,最后一点渣子也必须为林家效力。老奴想着,也许什么时候就死了呢,又没有别人愿意为老奴记住年岁记住生日,所以还是老奴自己记着吧。只是没有想到老奴居然能活了这么久,想想看,应该是赚到了。”
林器乘忽然很想知道这个老阉人是怎么为自己庆祝生日的,所以他问了一句。飞千颂沉默了一会儿后回答:“老奴这样的身份,哪里有什么资格庆祝生日。只是在那一天,老奴都会自己动手煮一碗面条。放一颗鸡蛋,放一些葱花香菜,然后在地上洒一杯酒,感谢父母当初生下了我。”
“朕不喜欢吃香菜。”
“老奴也不喜欢,但是人生嘛,总得各种滋味都尝一尝。”
林器乘脚步一顿,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发堵:“等到明天吧,明天朕为你过一个生日。”
飞千颂显然愣了一下,眼神里有些激动感激出现,却一闪即逝。他装作被迷住了眼睛揉了揉眼角,笑了笑道:“多谢陛下,那将是老奴此生最大的荣耀。”
林器乘不想让自己更脆弱的一面暴露出来,他走了几步之后转移了话题:“你猜,父皇为我准备的是什么?一支强大的军队?一群强大的修行者?还是一件足以改变天下格局的神器?”
飞千颂摇头:“老奴真的不知道,老圣皇只是告诉陛下,这是一条希望之路。”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出现了一道门。林器乘激动起来加快了脚步,飞千颂却先一步过去,然后对林器乘示意靠后一些。那苍老的身躯挡在林器乘身前,然后缓缓的拉开了那扇门。外面似乎很黑,因为这正是一夜之中最黑暗的时候,距离天明,不多不少正好三个时辰。
“陛下,请。”
飞千颂忽然一把拉住林器乘,然后把他退了出去。然后飞千颂砰地一声将门关上,声音从门里面传出来:“陛下,这只是一条生路,没有强大的军队,没有强大的修行者,什么都没有。只是一条当初老圣皇哀求宁大家造出来的逃生的路,现在您已经在天枢城外面了”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林器乘愤怒了,一瞬间,他想毁掉整个世界!
第六百零五章 没煮熟
看着四周苍茫深邃的黑暗,林器乘忽然之间觉得自己是一个被遗弃的孤儿。他有一种想放声大哭的冲动,甚至想指着他父亲的鼻子问一句为什么。这他妈的算什么希望?这他妈的算什么生路?难道说林家皇族的骄傲,就在这最后一跑上吗?
他想到飞千颂之前说过的话,说这条密道是父亲林骥麟哀求宁大家在建造天地大阵的时候秘密造出来的。或许在那个时候林骥麟就隐隐之间预感到了林家的衰亡,当然,他这个准备也可能只是为了自己。那个时候的大楚圣皇还象征着天下间最高的身份吧,林骥麟却不得不去哀求宁大家。
他转身想冲回密道,想嘶吼。然后他听到了飞千颂稍显激动的声音:“陛下不要自误。陛下应该想想,如果再有一点别的的办法,都不会打开这条路。难道陛下还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