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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老弟,有啥办法,快施展吧,水已过膝啦!你老哥是只旱鸭子,这把老骨头要全靠你哩!”
说时,水势汹涌,已由膝及腰!
玉麟却从容不迫,胸有成竹似的道:“我正苦于找不到出路,他这一来岂非正好救了我们,我们只要逆流而上,不就出去了吗?”
众人被他这似是而非的话,说得方自错愕间,倘又继续道:“各位请跟我来!”
说著,由怀中摸出了个石匣,打开来取出一只桃核大小的圆珠,捏在手里。
姜是老的辣,半点不伪!疯侠一眼瞥见,不由“哈哈”长笑道:“老弟,真有你的!看来我这老哥真要跟你大开眼界哩!哈哈!”
随著疯侠的谈笑之声,夹道中的水势,竟自向两旁分去,玉麟丈余之内,滴水不入。
于是众人拢在他的身后,便逆流往前走去。
苏玉娇与玉麟贴身而行,这姑娘此时的一颗心中,真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心爱的人儿倾诉,却又不知要从何说起?
水势已淹没了他们的头顶,他们在水下往前急行。
约莫片刻时间,地下逐渐高超,头上及身旁的水流之势,亦自愈急。
正行间,玉麟暗自想道:这座飞云堡是在半山腰上所建,不知这水源由何而来,竟能如此狂急?何不问问杨金萍,她是黑衣教的护法,对这里的情形,定能明白吧?
心忖及此,随转身对笑菩萨杨金萍问道:“杨护法,你可知道水流是从什么地方而来?黑衣教总坛的设施,谅必只有你一人熟悉,但不知你可知我们所走路线能出得去吗?”
杨金萍被问,微微一愕,凄然叹道:“公子,你以后可不要叫我杨护法了,我已不是黑衣教的护法……”她略微停顿,似是还有话要说,然而一想此时此地,实在不便多言,随又道:“这水的来源,是从堡前那条深涧中,引导上来的,但是这座石牢,我……我虽是飞云堡中人,可是曾未来过,不过……据秦总管所说,我们走的路线是对的。”
玉麟对杨金萍这些话,并未逐一加以深思,自然也不知道秦总管是谁?此刻,倘只需要知道所走路线是否正确,既听说是不错,便也不再多问,即急急前行。
这时夹道已越走越高,而且头上石壁,也几乎要磨著头皮了。
就这样又往前走了一会,玉麟头顶忽然被一块石板撞了一下,抬眼看时,发现这块石板要比四周错出了一寸有余。
他停下身来,稍作沉思,对疯侠道:“程老哥,我们只往前走,也不是法子,你看看这块石板,有没有异状?”
疯侠凝目审视了一番,答道:“这块石板倒是与众不同,老弟,不管怎样,由老哥来试试再说。”
疯侠说罢,两臂上举,运足功力,便向那块石板托去。
石板一动也不动,却把疯侠累得汗流夹背,气喘如牛。随将两手缓缓放下,喘过口大气,对玉麟叹道:“肚皮饿了这些时间,连力气都饿跑啦!老弟你来试试看?”
玉麟把手中辟水珠递给了苏玉娇,对疯侠谦虚的一笑,道:“老哥哥无法,恐怕我也是白费哪!”
他虽如此说,但却暗将“佛门玄罡”运足,乃贯以臂两掌,蜂腰一挺,用出霸王举鼎之势,拼力往上耗去。
他这一托之势,何异数千斤力道!果然那石板往上微微一动。
玉麟一见石板微动,迭将两臂条然垂下。
疯侠,苏玉娇,杨金萍,长毛怪人,贝那石板微动,正自欣幸间,被他这一举措,甚为错愕那知他那个动作,自有其道理:但见他迭又曲指如钩,迳向石板抓去。
“卡察!”“卡察!”连声响处,面盆大小的石块,竟自应手而落!
众人见此情景,无不面现喜悦,而也明白了他要如何?
大约盏茶时间,那方巨大的石板,已被他抓开一个三四尺深的大洞。
玉麟动作稍微一停,运足了一口真气,功贯右掌,大喝道:“请各位让开!”
猛然一式“天王托塔”,单掌向石洞推去。
“轰隆”巨响中,石块滚滚下落……
蓦然,毫光乍现,玉麟似条蛟龙般,首先穿出洞去。
紧跟著苏玉娇、杨金萍、疯侠、长毛怪人,也都一跃而上。
众人定目四周一看,已然置身于一条幽长的遂道,遂道中松油火把照得通明。
杨金萍“呀”声道:“这是飞云堡前的通道啊!”
倏然住口,臻首低垂,似是想起了身上犹自赤裸著!
苏玉娇打了个寒噤,粉脸赭红,也自哑然无声。
玉麟心中明白,赶紧扭转身去。
好在遂道里这时除了他们之外,连黑衣教的一个鬼影子也没有了,不然,打将起来,那才尴尬极啦!
疯侠却于此时倚老卖老的“哈哈”笑道:“我们五个人,三个赤候条,一个只穿裤子,一个满身血污,被人看见了,不当是活见鬼才怪哩!”
“程大侠,真是!看人家这样子,还不想办法,倒取笑起来了!”苏玉娇故作娇嗔的说完,便自缩在一个黑影中。
疯侠正待说话,只见达道的一端,红光闪处,一条娇小的倩影,电射而来,还未到在他们跟前,便娇叱道:“恶贼!看你们还往那里逃?”
寒光乍现,人、声、剑合一而至。
饶是疯侠经多见广,艺高胆大,也不禁为来人身法之高明,出手之辛辣而为之骇然!
且说公孙小倩姑娘,正自诧异这黑衣教总坛重地,怎会变得如此悄静间,忽闻玉麟要她留神,招眼只见一个红发异装老怪,幽灵似的欺近跟前。
小妮子虽则毫无江湖经验,可是冰雪般聪明。心知来人必为以毒物施袭玉麟者,是以杀机陡生。
她既见老怪话也不答,竟悄悄的滑退,似有猝然出手暗算之意图,乃即将计就计,依然大刺刺的仰视著天空,对于面前情势,罔若不觉。
百毒老魔暗自骂道:小鬼,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老大心毒手辣了!
于是早已蓄势待发的“九阴毒掌”,运足了十成功力,暴喝盘中,“雪拥蓝关”骤然推出。
一股阴柔无比的劲飙,挟以腥、躁、烂、臭之气,迳向公孙姑娘撞去。
公孙小倩虽仗以艺高胆大,但嗅及老怪人窒人欲呕之掌风,自亦不敢大意。
迭忙摒住呼吸,柳腰微挫,一式天山绝学——“游魂循踪”身法之“鸿飞冥冥”,人影一飘,已落身老魔背后。
百毒神君出其不意的一招,满以为小妮子即使不死,亦必重伤。
那知在其“九阴毒掌”推出的同时,只觉面前红影微闪,人踪已杳,心中不禁为之一凛!
正在此时,“拍—叭”两声清脆的音响,老魔脸上已著实的挨了两记耳光。
他,眼前金星迸射,两颊火热,突闻一串银铃似的“格格”笑声,起自身后道:“怎么样,老怪,两个锅贴的滋味还不错吧?”
百毒神君早在四十年前即已威震江湖,几曾受过如此屈辱!如今竟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这般戏弄,怎不便他心肺俱炸!
他摸了摸兀自发烧的两颊,“哇—哇—”大叫数声,骂道:“小鬼头,休得卖弄,老夫不把你心肝挖出泡酒喝,然后挫骨扬灰,誓不为人——”
老魔血脉贲张,怒骂声中,旋风似的向公孙姑娘呼呼疾劈二十四掌,猛踢一十六道连环腿。
他这出言,劈掌,踢腿,仅是眨眼之事,动作敏捷,矫若游龙,名家身手,的是惊人!
要非公孙姑娘身怀天山绝艺,此刻,若不伤在老怪手下,那才是怪事哩!
小妮子一见老怪大动肝火,出手威棱,狠辣,迭以“游魂循踪”身法避开其一连串疾攻猛打的锐锋,娇叱一声,返身狞进,师门绝学“天星指”已尽情施为而出。
老魔头盛怒之下,掌风腿影,重如泰山崩倒,狂若怒涛排岸,罡风滚滚,劲飙绵绵,四周丈余内激气成流,筑成一睹无形劲墙,纹丝不透。
怎奈公孙小倩这“天星指”法,系天山神尼绝艺——“六弥神功”的并用;看来蹑是屈指微弹,极其经淡,实则就在那屈指微弹间,发出一线刚劲,犹如利箭,足可洞胸穿腹。
百毒神君穷数十年之修为功力,施出浑身解数,非但未能把个黄毛丫头置之死地,为其爱徒——秦岭二妖复仇,且连其半根毫发都未拂中,岂不是阴沟里翻船,怎能令他按捺得住!
然而——
任管老魔掌力如何雄浑,挥出的万钧劲力,在撞上公孙姑娘时,她只以二指轻弹,便似泥牛人海,化于无形。
其实,公孙小倩仍是童心未眠;以故要想想将老魔拼耗真力迨尽,戏耍个够之后,再施煞手。
否则,如以其“六弥神功”,反弹之力,恐早已将老魔毁掉。
高手过招,最忌心浮气燥老魔在六七十个回合过后,真力已消耗大半,逐渐守多攻少,趋向下风。
一招……两招……三招……又是二十几招下来,老魔真气大损,已气喘如牛。
反观公孙姑娘,却是依然气定神闲,姿态从容,满脸稚憨,且不时的对老魔嘻嘻而笑;似是尚不屑于对他施以辣手。
百毒神君原就是个淫魔,虽处身此境,可是猫儿总禁不掉腥。一见公孙姑娘那种娇憨嘻笑之态,不禁神魂荡漾,绮念百生……
淫魔主意打定,一招攻出,身形暴退三丈,喘了口大气,对公孙小倩极尽温惋的笑道:“!小姑娘,老夫看你资质聪慧,武艺亦颇有根基,忽生爱材之念,倘若你肯愿做老夫之徒,嘿嘿!老夫便不再难为于你,伤我爱徒秦岭二妖之仇,自然也一笔勾销,嘿嘿!”
公孙姑娘突见老魔尚有余力拼战之时,身形暴退,已而起疑,复察其于说话间,一手敏捷的往身边皮囊中探而复出,情如其必有什么诡计施为,乃凝神戒备,迨其说完,娇笑一声,道:“啧啧!老魔头,脸皮多厚呀!就凭你这三脚猫的把式,也配收姑娘为徒?你不要故弄玄虚,把你那老狗爪子里的毒玩艺拿出来吧,看看能不能奈何得我?”
百毒神君的确手里已捏了一把毒虱,又似故技重演,以便掳走这娇艳欲滴的小姑娘,那知心中如意算盘,被对方一语揭穿,老脸又似挨了两个耳光般的难受!
于是干笑道:“那你就试试吧!”
话落,身形往前一飘,举掌……
蓦然——
一声惨叫,一只手掌齐腕落地!
究竟姜是越老越辣,人是愈老愈滑。就在公孙姑娘以“天星指”力发出“六弥神功”,断去老魔一只捏著毒虫的手掌,尚未决定否就此将其除去的眨眼光景,老魔已将他断手捡起,兔起鹘落而逃。
当然,公孙姑娘并不想赶尽杀绝,不然,若魔逃得再快,亦必不免。
百毒神君既已负创而逃,公孙小倩这时才想起玉麟师兄追赶黑衣教主进入大厅,直到此时仍不见动静,心下颇为怀疑。
她伫立院中,流目四顾,整座飞云堡鸦雀无声,静得令人可怕!
忽然一种不祥的预感,使她机伶伶打了个寒噤!
蓦地——
一阵桀桀怪笑,来自厅内,又使她一楞。
敛目往厅内望去,但见黑衣教主鬼魅般出现厅门之内,却不见了她心上的玉麟师兄。
这情形她已自明白了七八分,芳心一阵悲痛欲碎,银牙咬得“格格”作响,探手入怀,一声龙吟,“蝉翼剑”已然料出,身形微晃,一式“飞鸟投林”,直向黑衣教主扑去。
黑衣教主褚呈祥突见公孙姑娘扑来,正中下怀,竟自不战而退,衣袂飘然间,身形忽杳。
公孙小倩身形纵飞中,瞥及黑衣教主条然隐没,料知厅内定有机诈,是以未待娇躯点地,复又提聚一口真气,冉冉上升,迫近横梁,半空里纤腰一曲,“倒挂金钩”,两脚搭于横梁之上,注下视,厅内空荡荡的一无所睹。
她如此的头下脚上的打量了一回,却也看不出有什么名堂来。
然而她正拟翻身落地时,忽的毫光乍现,一蓬银芒迎头飞来。
这时,公孙姑娘“六弥神功”已经发出,周身三尺内被一层无形罡气所笼罩,任何暗器休想伤她半根毫毛。
是以她对此满天花雨似的银芒袭落,根本并未放在心上。
原来这蓬银芒,正是隐身暗中的褚呈祥所打出的“针雨”。他以为公孙姑娘身悬半空,必然要落地闪避,那么即使“针雨”不能伤她,亦难逃地下陷阱。
谁知他这一施袭,反而弄巧成拙,竟将身形暴露。
就在那蓬“针雨”袭上公孙姑娘时,小妮子非但未如他之所料,反而竟不闪不避,一头向“针雨”撞来。
褚呈祥暗中“找死”两字尚未骂出,一眼瞥见自己以内功打出的那片银芒,竟然仅著公孙姑娘的冲势,纷纷降落,荡然无存。
他暗道声“不好”!隐伏的身形暴然跳出。
忽然眼前一道毫光乍现,冷森森的迎头盖顶而来,心中一凉,双掌齐挥,身形一矮,便向厅房的另一角落跃去。
饶是他闪避迅疾,头上的发髻已被公孙姑娘削飞,而且还带去一小片头皮。
公孙姑娘一见褚呈祥逃出一剑之厄,也不禁为这老儿的轻功机智微感愕然;迭又跟踪扑上。
这时褚呈祥已中飞发落,满脸血渍,头顶上露出一小片不毛之地,其状,已可以说是够狼狈,滑稽,难堪了!
身为一教之尊的褚呈祥,平日气指颐使,号令如山,全数总坛,分坛,上上下下数以千计人手,对其视若神明,而今受此折辱,心中悲痛,愤懑,实无以复加!
可是,倘毕竟不愧是个狡滑之人,即见对手以小小年纪,玩能将其仗以成名的淬毒“针雨”
暗器,毫不费力的破去,自然身怀绝学,已是无疑。
他心中忖念间,只见公孙姑娘如影随形而至,乃决心不以力敌,竟又闪身往厅门纵去。
公孙姑娘杀机满心头,岂肯容他逃避?以故,身形未沾地血,复又衔尾跟上。
这种无须藉物用力的凌虚轻巧,直使褚呈祥瞪目咋舌,由头顶凉到脚下!
虽则如此,但是他总不肯放弃他足点地面的一线希望。
于是——
褚呈祥既不还手,也不往厅外逃逸,一味的和公孙姑娘捉起迷藏来。
小妮子太以刁钻之至;见褚呈祥一个劲儿的在厅内游走,闪避,料知定有鬼计,所以她尽情施展轻功,避免脚踏地面,即是有时单是著地,也都是褚呈祥曾经落脚丝毫不差之处。
如此一来,褚呈祥鬼计难逞,又不愿出手硬拼,最后,只好采取了三十六计之上——走为良策。
决心既定,随厉啸一声,纵身出厅,跃落院中。
他也是倒霉之至,两脚甫停,后面公孙姑娘追来,眼前又遇强敌。
但见一缕白光,如殒星飘云,迎头冲来。
在此千钧一发之间,褚呈祥就地一个“懒驴打滚”——
同时,一声嗥叫,夹杂著一片裂帛之音响起,碎布片片飘飞,地上鲜血殷然!
褚呈祥总算功力深厚,身负重创,犹能奋起逃逸,被白猿狒狒追缠之下,拼命向议事厅后狂奔而去。
公孙小倩正欲纵身追赶,蓦地一声哨音响起,两边厢房,门窗大开,万弩齐发,箭如飞蝗,雨点般射来。
她对于黑衣教主褚呈祥这种鬼域技俩,既觉好笑,又复可恨!
娇叱一声,对那猬集而来弩箭,竟然视若无睹,左手二指微弹,“六弥神功”藉“天星指”
力,迳向弩箭发射之处,逐一点去。
于是——
飞蝉箭雨,在其娇躯四边二尺外,纷纷震落。
一股股如丝劲风,向两厢房每处门窗撞去。
惨叫迭起,哀嚎一片!
刹时,箭雨骤停,呻吟盈耳!
黑衣教预伏厢房发箭弟子,三十余人,俱都断手残臂,洞胸裂腹,竟无一人完整!
天山绝艺。
神乎其技!
小妮子出手之间,惩处了这如许人众,心中虽颇感不忍,无奈身当此境,又将如何?
然而她究竟是空门高人之徒,平日爱神尼沐浴薰陶,满怀慈悲,而今双手竟染满血污,造此无边杀孽!
尤其两厢中那断断续续,哀叫呻吟之声,使她愈听愈感悲怆难受。
“扑通!”
她面向西天,竟自双膝跪下,喃喃祝告道:“恩师老人家,请你原谅倩儿吧!情儿已造下了杀孽……”
想起师父,猛然一事涌现脑际:记得有一天师父老人家曾经对她这样说过:“倩儿,你已经渐渐长大成人,师父由你命相卜得,你的终身大事,将来是一段烦恼纠缠,须好自为之,不然将遗恨终生……”
这些话,如今又在她耳边响起,因此,不由联想到山谷岩洞中那幕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