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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心早属的苏玉娇能原谅他吗?就是她能原谅他,而紫阳玉女又岂能容纳得下苏玉娇呢?……
徐玉麟正自难分难解,萦念百转之际,只见马大嫂由内室中缓缓走出,那一只独眼,对他放射著异样的光彩,说道:“小子,福缘不浅!你既答应,公主说这个要你拿去——”说著,竟自递向徐玉麟一支金钗。
徐玉麟接在手中,迭忙问道:“紫阳姐姐不碍事了吧?”
马大嫂道:“这个还用问,有你那两颗同被武林中人,视之为续命珍宝的灵丹,就是伤得再重些,自地无妨,少时,她就会好的。”
徐玉麟接道:“只要地无得就好!”
马大嫂忽然又道:“你这年轻人,怎的一点礼教都不懂,拿了人家的东西去,难道说就算了吗?”
“不算又要我怎么办?”徐玉麟看了看手内的紫阳玉女所赠金钗,若有所悟的道:“在下甚为惭愧,身边仅有一只家传玉佩,那就烦你转交给紫阳姐姐吧——”说著,由项间解下那只翠玉麒麟,递给马大嫂手中。
马大嫂接过一看,道:“这东西倒是很好玩的哩!”竟自转身进入内室。
※※ ※※ ※※
碧空万里,日正中天。
虽然已是冷季,可是这里却没有半点冷日气象!
绿草如茵,群花盛放,马儿啡,蝶见飞,洋溢著一片阳春景色!
宇宙之大,造物之神奇,能不令人拍案叫绝,匪夷所思?
——这便是群峦环抱中的世外桃源沂山“藏龙谷”!
此刻,在谷中的那所名叫“翠竹小轩”的精雅茅舍里,也充斥著春天的气息;筵开一席,宾主尽欢,可谓花香酒浓,醇醪美人,世上至乐也!
满席上山珍海味,目不暇接。两名绿衣小婢,手捧银壶,似穿花蝴蝶般,为在坐诸人憨热斟酒。
坐上主人面如桃李含春,娇艳欲滴,一身玄衣,朴素中更显得气质分外高贵,艳而不俗,媚而不荡,一赞一笑,在在都足以令人为之陶醉!
但见她手拈银杯,盈盈起立,秋水传神的对在坐众人环扫一周,最后目光在身旁一位白衣少年那张冠玉的俊脸上,停留霎时,又转移到对面一位矮小精干的道童上,嫣然笑道:“各位今番光临‘不归别庄’,而又深入‘藏龙谷’,可谓百年来武林中的一件空前大事………”
她见在坐众人,也都各拈面前酒杯,离坐而起,随略微一停,继续又道:“这件大事,应该归功于童老前辈的博闻强记,以及心机之细密。不然,已经不为当代武林中所知的那辆‘死亡之车’,绝不会引起徐、欧两位的注意,各位也到不了敝庄,而先师与那一百零八位高手,穷数十年之精力,所创研的一套绝古旷今武学,亦将长埋地下!所以,妾身首先以薄酒一杯,向童老前辈致敬。”
她说著,竟首先将手内樽酒,一饮而尽。两名绿衣小婢,以过快得出奇的手法,复为各人添满酒杯。于是她举杯接著又道:“这第二杯酒,妾身对三位在‘九幽地府’与‘回旋之路’中,所受折磨,深表歉意!”
两杯酒过,诸人落坐,举箸用菜后,神剑北童拈杯在手,欠身道:“老朽只不过是误打误撞,才将徐、欧两位老弟带进贵庄,要非紫阳玉女姑娘,及时相救,恐怕我等真的要作永留不归之客啦!是以老朽要借花献佛,向玉女和马大嫂各敬一杯,聊表微忱,不知两位可肯赏脸吗?”
赛西施马大嫂,独眼一翻,首先桀杰笑道:“老童子,你那一手‘秘剑快斩’绝活,几使江湖中人,闻之丧胆,今得谋一面,又承看得起老身,从命尚且不及,岂敢推辞?来!我先和你干一大杯。”说毕一饮而尽,虽已届七十一高龄的老姬,酒量惊人!
紫阳玉女也欠身陪了一杯,道:“童老前辈,都是自己人啦,一切请不必客气。”
神剑北童放下酒杯,忽然哈哈笑道:“此次‘不归别庄’之行,在老朽来说,可以说是生平中第一次大开眼界,那‘九幽地府’的确厉害!不是老朽当面恭维,这种独到心机,普天之下实不作第二人想,姑娘先师‘天地一尊’之名,的是当之无愧!”
三寸剑欧阳青依然面罩黑纱,不过此时用酒之故,才露出了鼻梁以下的部份面孔,两人对他难免起一种散件神秘的罪感。
他自从和神剑北童撞进了“九幽地府”中那幢黑屋之后,便一直再未出得来,虽曾两人合力外冲,那被门前两具骷髅所出诡异招式所阻,他心里想不透这两个骷髅架怎会比活人武功还要高强,还要灵活?
他原就颇富心机,至此更了悟到那些骷髅招式,乃是一种旷世武学,而企图偷学之念更炽,可是他却仅仅学会了十七招,便被黑屋所困,心里干著急,却无可奈何!
至于神剑北童因何突然领他冲进那幢黑屋?自然有其道理。起因是,神剑北童忽然发现黑屋中亮光一闪,但当他撞进去后,却是空空如也,毫无所有,殊不知那道亮光,正是紫阳玉女派人撤除“九幽地府”发动骷髅障的机括时所露。这些他们自是不得而知。神剑北童尚无所谓,欧阳青却因而不能偷学武功,蕴怒于胸。后来两人似乎在一阵天旋地转,昏昏沉沉中,离开了“九幽地府”,便披紫阳玉女派去的碧玉小婢,带来此“翠竹小轩”,一见徐玉麟同白猿佛佛也已到此,大家说明经过,始才明白一切。
但是徐玉麟却把和紫阳玉女联姻,以及紫阳玉女便是二十年前失踪的紫阳公主之事,讳而未谈,这自是紫阳玉女之意,而徐玉麟实在也不能把此事宣泄于欧阳青,以免他徒生啰嗦。
不一会紫阳玉女因得“万应灵丹”之救治,加以伤势本就不重,已霍然痊愈,由马大嫂陪同,从内室易妆而出,一若常人。
斯时,绿云已将酒筵摆好,徐玉麟给他们逐一介绍,大家都是江湖上久已闻名之人,自是免许去许多啰嗦,便一同入席。
欧阳青虽然满怀愤愤,但披紫阳玉女的艳丽武功所慑,是以一直闷无一言。
此际他一听师兄神剑北童,对“天地一尊”与紫阳玉女,大加恭维,心中更不以为然,但凛惧于师兄之威严,又不敢顶撞于他,以故北童话毕,他只是嘴角微微一抿,仿佛硬压下了一口闷气。
徐玉麟和他对面而坐,将此情形,已自看在眼内,深恐欧阳青妄生事端,误了大事,乃迭忙举杯对他欠身道:“欧阳儿为了小弟之事,受尽辛苦,小弟时刻于心不安,我想藉此机会,以紫阳姐姐的佳酿,敬兄台一杯,略尽微意。”说罢,竟自首先干了。
欧阳青当此如许众人面前,只好亦饮满一杯,并躬身答道:“徐兄何必如此见外,弟奉师命,尚未对兄略尽犬马之劳呢!”
他口里虽是如此说,心中却暗自骂道:哼!刚见一面,就姐姐长,姐姐短的,硬讨近乎,拍马屁,想不到你是个见一个爱一个,缠女人的能手哩!
酒过三巡,紫阳玉女以主人身份,又向每人敬过一杯,然后妙自含情的瞟了身旁的徐玉麟一眼,对神剑北童笑道:“童老前辈,适才所言先师才学,普天之下,不作第二人想,可是我今天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哩!譬如说吧,先师虽然设计得这所‘不归别庄’,里里外外,飞鸟莫进,神鬼难出,但是三位却能混得进来,且未遭到阻挠,这岂不是强中还有强中手吗?”
神剑北童哈哈答道:“我等之所以能进入贵庄,还不是偷偷摸摸搭上‘死亡之车’的关系,那能说是凭本领而来呢?”
紫阳玉女略微颔首道:“这一点姑且不论,可是这位麟弟弟,身入最厉害的那座‘回旋之路’,实为百年来全身而出者之第一人,敢问童老前辈,这又当如何解释?”
神剑北童略作沉思,笑道:“我这位徐老弟,乃是个福缘最厚之人,自是又当别论了!”
他这种答覆,可以说是圆滑之极,且语意双关,紫阳玉女冰雪聪颖,那有不明其涵意之理,故而嫣然一笑,使亦不再多言!
欧阳青将紫阳玉女对徐玉麟的另眼相看,虽妒念顿生,醋火中烧,但也只有强忍于心的份儿。
徐玉麟因急于要如飞云堡中情况,以及赶赴东海莫邪岛搭救秦大川与杨金萍,随满饮了一杯,向紫阳玉女问道:“紫阳姐姐,家师老人家来此时,除了对姐姐说秦大川与杨金萍二人,被莫邪一枭掳去之外,不知还有别的重要消息没有?”
紫阳玉女停杯笑道:“麟弟你先别急,姐姐自会把一切经过告诉你的。”
说著,又向诸人敬了一番酒,然后不慌不忙的道出了如下情事——
原来东道上清真人,被山雁老人寒雁传讯,请至锯齿山落魂峡古月洞时,天山神尼带领公孙小倩姑娘,已自先到。
上清真人由公孙小倩口中,得悉徐玉麟出道之后的一切经过,甚是欣慰。
后来北僧灵空禅师与南叟南海老叟,也都相继赶至。
于是绝迹江湖六十年来的“宇内四绝”,又复行聚首,故人相会,自是互道往情。
此际又加上了一位医术神奇,武功莫测,向来极少过问世事,啸傲山林的北雁老人,于是四绝已变成了五老。
五老会商,自是为了应付“五巧”复现,企图向太乙门强夺“紫玉狸”。但“紫玉狸”乃关系著「玄天秘岌”之秘,倘被“五巧”得手,武林中必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北雁老人将此秘密对四绝宣布之后,共同感到当前局势之严重,已不能再让他们置身事外了。
计议之下,决定在徐玉麟泰山大会之前,监视魔踪,秘密防范。
因此,南叟北僧两者,前往金岭镇暂住,睹中保护太乙门古墓。
西尼与变徒公孙小倩,则去白云堡居停,并以神雕担任连络任务。
北雁老人仍居古月洞,作为连络指挥之中心。
更道上清真人,因有神鹰“天云”代步,则去探听与监视群魔行踪。
上清真人离开锯齿山不久,便发现了“五巧”之二——巧云掌邢刚与神行无影尚君的行迹,一路跟踪下来,便到了东平湖畔的逍遥山庄,经过探息,乃知非但“五巧”齐集此处,而且中条“六不全”,也由逍遥山庄庄主,夺命飞抓苏文彪请出,另外尚有一些黑道枭雄,参与其谋,表面上似是以“五巧”为首,实则苏文彪幕后操纵。
但因神行无影尚君,在太乙门古墓附近,败于徐玉麟剥下,为维持诺言,时下不拟发动,单等泰山之会,再行图谋,似是对“紫玉狸”已志在必得。
上清真人得悉如上消息之后,顺道经过徂徕山,本想一会爱徒,及至飞云堡,以云游道人面目,见得万里疯侠程百康,始知爱徒尚未返回,乃即怅然而去,但却从疯侠口内,详知杨金萍与秦大川两人,因担心徐玉麟的安危,已离堡寻找去了。
后在金岭镇附近,见到莫邪一枭亲率大批人手,拖著一轩黑色马车,向东海方向驰去,捉到一个落后之人,经过询问,始知车内掳的正是飞云堡的秦、杨二人。
他老人家当时本待出手相救,唯恐露出身份,于整个大局不便。同时地想到莫邪一枭,掳去两人,其目的地无非是向徐玉麟进行要胁“紫玉狸”而已,想来尚不致有何危险,是以作罢。
只因上清真人所跨“天云”饮水之故,无意中降落于“藏龙谷”中“翠竹小轩”旁,始与紫阳公主相见,但彼此并不相识,然而上清真人何许人也,一见此地景物及紫阳玉女那种超凡绝尘的姿容,触动疑忿,相诣之下,才知彼此来历。
紫阳玉女对上清真人大名,自是熟知,而上清真人当然也知道江湖上有个飘忽神秘的紫阳玉女,是以真人要求紫阳玉女出手救援秦、杨,并将徐玉麟之事一一告知,且望其能于泰山之会,出而助拳。
紫阳玉女一切都应允下来,并即派遣“沂山魔女”、赛西施马大嫂与碧玉三人,驱“死亡之车”驰救。
可是莫邪一枭刁滑之至,已将人马化整为零,逃得踪影俱无,“死亡之车”乃徒劳往返,但却无意中竟将童、徐、欧三人,带进“不归别庄”。
紫阳玉女叙说至此,徐玉麟急道:“既然如此,小弟不想再留此打扰紫阳姐姐,我必须赶去莫邪岛,搭救秦大川、杨金萍两人脱险……”
神剑北童与欧阳青也同时站立,道:“颇蒙姑娘优待,我们就此谢过——”深施一礼,就待离席同去。
紫阳玉女玉臂一摆,娇媚笑道:“各位且慢,你们这样走不出‘藏龙谷’半箭之地,同时,我还有更重要的消息宣布哩!”
徐玉麟、欧阳青、神剑北童,都不禁为之凛然怔住!
紫阳玉女二二目上住了即欲辞去的徐玉麟、神剑北童、欧阳青三人,情恳意切的又道:“各位诣勿燥急,须知今日之局,不是三位赶去莫邪岛,救出秦、杨两人,就可以了解得了的………”
她行说至此,因见徐、童、欧三人,复又落坐,并且均以疑惑的目光凝注著她,乃稍微停顿,接道:“请问各位时下是几月?”
三人被她这种南辕北辙的发问,更觉得如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起来!
“时下乃是初冬十月中旬。”徐玉麟答道:“不知紫阳姐姐因何问起时令季节来?”
紫阳玉女对他抚媚一笑,并未正面作答,只是以玉笋般的纤纤五指,曲指一算,道:“这就是了!时下既是初冬十月,那么距离明年三月三日,泰山会期,尚有足足四个多刀,在这段时间里,江湖上波谲云诡,其变幻不知有多少,多大?各位即使能及时搭救秦、杨二位脱险,可是难保武林中人,不再向飞云堡滋生事端?是以,为今之计,固然要设法去救秦、杨两位,而更重要的问题,乃在于如何使江湖人物,在会期之前,能停上明争暗斗,不再对太乙门古墓,以及飞云堡进行干扰,俾使我们能藉此机会,多请几位武林耆宿,届时出而助拳,以增声威,并加以妥善布署。”
紫阳玉女说完这篇道理之后,连神剑北童那样的老江湖,也不得不佩服她的深谋远见,暗自叹道:久闻此女侠名远播,行事神鬼莫测,今谋一面,始知传言不虚!
徐玉麟因事关于己,于是迫不及待的问道:“紫阳姐姐所虑极当,但不知有何高见,以教小弟?”
紫阳玉女沉思半晌,道:“办法倒是有,但不知你们三位中,何人能当此任?”
神剑北童答道:“紫阳女侠既有良策,请即说出,不妨大家商讨商讨看。”
紫阳玉女道:“道理很简单,目前任何武林人物,对‘紫玉狸’之谋图,只有三条途径可循:其一,就是莫邪一枭的手段,据去飞云堡重要人员,对麟弟弟进行威胁,作有条件的交换;其二,麟弟弟由铁臂魔君手中所得者,时下江湖上已大都知道乃是赝品,真正宝物,仍在太乙门的古墓中,古墓虽然机关重重,唐掌门有险可凭,但好汉难敌双手,且武林中长于机关之学者,亦颇不乏人………”
神剑北童忽然截住紫阳玉女话道:“紫阳女侠,可是说这第二条途径,乃是直接向唐松年发动吧?”
紫阳玉女颔首道:“正是。其三,等待明年三月泰山之会,各凭真章,决定谁属。但是这第三条途径,除了极少数名门正派之外,恐怕无人选择。是以…………”
她说了半天,仍然未归到正题,徐玉麟已微感不耐,于是截道:“然则,紫阳姐姐,有何应付良策?”
“麟弟你且莫急。”紫阳玉女却不慌不忙的道:“很明显:第三条途径,目前勿须考虑应付之策。至于北雁老人,虽然已有准备,由‘宇内四绝’之二,暗中保护于太乙门,但我们要知道,五老乃系久已绝迹江湖之人,非至万不得已,自不愿现身出手。所以,要平安无事的度过这段不算短的时间,只有一法,那就是要有一位机智之士,先与北雁老人取得联系,然后能在最短期间之内,以最快的方法,走遍各省,遍告各路武林领袖,要他们在泰山之会前,不得对飞云堡以及太乙门,有所行动,否则,唐松年掌门人,必以玉石俱焚的决心,将‘紫玉狸’加以破坏,令那人人欲得的‘玄天秘笈’,永失著落。如此以来,武林同道,必将互相监视,而且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而触众怒,我们岂不省却许多节外麻烦,而有充分时间,以作准备了吗?”
神剑北童忽的拍案叫绝道:“紫阳女侠心思慎密,擘划至周,老朽枉活了这把年纪,竟未思虑及此,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呵!”
紫阳玉女笑道:“童老前辈,你老先别给我往脸上贴金!既未找到负此重任人选,而且那最快速的办法也没想出哩?”
欧阳青微一流忖,霍然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