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锻仙-第6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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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要介绍完规矩,童子说道:“这样的情形,你怎么打?”

    十三郎诚恳说道:“分身能不能上?”

    童子一笑,说道:“听说过你有一具很了不起的分身,但是不够。”

    十三郎再问道:“法宝能不能用?”

    童子微楞,说道:“可以。”

    十三郎继续问道:“是不是应该给我时间。恢复修为调整状态?”

    童子哭笑不得,说道:“道院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不过”

    眼里闪过一丝狐疑,童子明显不信任的目光打量着十三郎。说道:“别和本座心眼,万一修养调整百八十年,岂不是”

    “一年!”

    十三郎稍稍欠身,斩钉截铁说道:“一年之后,学生愿与任何尊者比试。”

    语落无声,周围再度沉寂

    年后大比,必招八方轰动,很可能决定道院的命运。大事之前一切从稳,这是任何势力都会注意的规则。今天发生的事情,老实讲已经带来不少麻烦,因为现在的紫云不再封闭,已有远方的客人陆续前来,难免会做宣扬。

    道院不能允许这件事再放大,几名大佬被惊动出面,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其平息,至少先弹压下去。偏碰着十三郎不识大体,不依不饶、非得闹着替谷溪立尊位。如今更要代师出战,要与尊者比个高低。

    比试就比试好了,私下打一场和气战也没什么大不了,可他不干。千方百计找出一条“让人不好反驳的理由”,把时间推到一年后。

    从现在开始算,一年后大比刚刚结束。各路宾客多还没有离去,欣赏一场为师伸冤的好戏?

    成何体统啊!

    人要脸。树要皮,组织越大越讲颜面。事情如闹到那种地步,道院的脸往哪儿搁?

    尊者获胜,理所当然、且会落下以大欺小的恶名,万一不小心落败

    “其心可诛!”

    连狂尊都能品出其中滋味,望着十三郎的目光不再只有愤怒,更透着一股厌憎,甚至仇恨。其余大佬神情各异,内心想法也都差不多,总结起来无非两个字:胁迫!

    道院居然受人胁迫?

    奇耻大辱!

    “越闹越大了。”

    何问柳彻底瘫倒,两眼茫然地望着天空,心里默默地想,老天让我快点醒过来吧,求您了。

    “嘿嘿,咳咳,呵呵”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童子有些后悔自己今日的举动,暗想真不该急着亲自出面,连点退路都没有。

    “如此费尽心机,到底为了什么呢?”

    懊悔懊恼,该办的事情还要办,该拿的主意还得拿,童子无奈整理思绪,缓缓说道:“你应该明白,无论讲出多少道理,本座只要一句话,便能令其荡然无存。”

    十三郎默默点头,说道:“您是为了大局,应该的。”

    话中嘲讽意味十足,童子皱眉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谷溪本人或许、不,他肯定不想你这么干。”

    十三郎认真说道:“前辈神算,老师临终只留下一句话:眉院不易。”

    这又是哪跟哪儿?

    几位大佬面面相觑,除了为谷溪小有敢动,更多疑惑于十三郎的用意。迷惑中几人没有注意到,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始终沉静仿佛局外人的眉师微微颤抖,轻轻低下了头。

    “称尊是虚名,可他是老师该得的;而且,对道院也有好处。”

    宣告或者解释,十三郎说道:“道院自成立便有四楼,足见真人对禁道的注重程度,其心意必定认为,发扬禁术有利于道院长久。试问,谁敢说自己别真人目光更远?看得更准?”

    又来了。包括童子在内,几名大佬齐齐哀叹,暗想这小畜生真不是东西,连老祖宗都能搬出来帮他辨嘴。

    十三郎继续说道:“禁楼万年不出大拿,一出便是举世无双。学生冒死问一声童老,您的辈分在陆院长之上,如果比较实力,谁能更胜一筹?”

    “本座”

    天地良心,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童子心里别无余念,直想一巴掌抽死他。

    “你的意思是,本座若不能战而胜之,就因为禁术!”

    “多少有点关系吧。”十三郎回应道。

    “好,好好好,哈哈!”

    童子咬牙、拧眉,苦忍半响,忽然爆发连番长笑,笑至半途再突然收声,冷漠说道:“接着讲。”

    周围人等齐侧目,连最看不惯十三郎的狂尊都为他捏了一把汗,连连使眼色。实打实讲,大家愤怒于十三郎不识时务,但都不想他真的走上绝路,就说刚才跳出来应战,狂尊心里未尝没有“别人上还不如我上,起码可以保证不杀”的念头。

    现在这样,谁都不知道结果会怎样,万一童老动了杀心,该如何是好。

    十三郎平静依旧。

    “何兄,请你过来一下。”

    “我?”何问柳指着自己的鼻子,神情难以置信。

    “对,就是你。”

    叫来何问柳,十三郎回头指指对岸,接着前面的话说道:“何兄矢志修习禁道,其资质、心性、毅力不需要我多讲。现在,麻烦何兄告诉几位前辈,假如禁道有尊者之位,是不是更能激发学子们的斗志,是否有利于禁道传承,更能发扬光大,再上重楼?”

    “”何问柳呆愣愣听着,憋了很久的话再也压抑不住,冲口而出。

    “当然会,一定会。”

    谷溪受禁,禁楼在道院的地位可想而知,何问柳经历那样特殊,不知吃了多少白眼,受到多少议论。

    发扬光大是假的,再上重楼只是梦想,可肯定的是,今日何问柳与十三郎同行,假如谷溪恢复声名且被立为尊者,与禁楼相关的人,比如何问柳之类,地位身望等等都会大涨,一步登天。

    想想便觉得情难自已,何问柳颤抖的声音说道:“一定会的,学生知道有不少”

    “不要再说了。”

    童子脸上疲惫愈浓,摆手对十三郎说道:“要立尊,就要比试,比试在一年后,你先嗯?”

    视线中,十三郎忽然上前一步,两步三步跨到童子身前。

    “做什么?”童子问道。

    “死者为大,入土为安总不为错,请前辈允可。”

    十三郎深深施礼,抱着谷溪的尸体、走向象征道院尊严与传承的那片碑林。

    碑林不大,十三郎要的也不多,他随便选了一块地方,随手一拳打出一个坑,连个棺木都没有,就这样将谷溪的尸体摆放在其中,回头双手拍合卷起狂风

    连串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在其心中演练过千万次,以至于,周围人尚未想好该不该出声何止,一座新坟已经矗立在传功崖。

    “这个”

    狂尊茫然看着道尊,道尊茫然望着二叟,二叟回头看向童子。

    童子一张脸皱成了团,终将目光转向眉师。

    眉师静静望着那座新坟,良久不语。

    “好了。”

    拍好土,十三郎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块长条玉石,抬起手、忽似想到了什么,回过头问道:“学生想写个名儿,这样算违规吗?”

    “不算吧?”狂尊本能接了一句。

    “您觉得呢?”十三郎根本不看他,只管盯住眉师。

    迎着那双带有质问的目光,眉师神态安详而沉静,默默摇头。

    “不算,可以。”

    “谢谢您。”

    十三郎恭敬施礼,之后转过身,竖指成剑,石落如雨。

    片刻后,玉石上的文字写罢,十三郎没有将它安置在坟前,而是凌空一抛再一指,稳稳插在了坟头。

    “道院千秋,一代禁尊位:谷溪。”

    (未完待续……)

第一一四十章:城楼风景,城下冲杀(求推荐)

    传功崖实为一座山峰,形瘦而高峻,顶底宽阔几乎相当,千尺方圆。

    峰顶两侧,分别是尊者碑林与历任院长之墓,中央小小一块地方,才是当任院长用来接待与修炼的“会客之所”。

    近万年历史,已逝院长总计二十四人,二十四座坟墓集中在这么小一片区域,情形可想而知;不要说修家大派长老,便是凡间随便找家官墓,都比这座山崖更宏阔。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世人、包括千万修家在内,传功崖都被看成神仙地方,若能上去站上一会,躺上一趟,会是莫大的荣耀。那些远来的客人,有资格登崖者个个都是一时豪杰,其中不乏能与长眠此地的先贤相比者,然而无论是谁,到此都会恭恭敬敬朝两侧施礼,向那些尊者与院长表达尊崇。

    与墓地相望是碑林,因为地方小,数量少其实算不上林,九座普普通通的玉碑围成不算太规整的圆,深看能体会到沧桑厚重的意味。如今因为旁边多座坟头,看着就像大脑袋上肿起一个包,有些滑稽。

    尤其那座坟头还插着牌子,虽材质不凡但不合时宜,初一瞅另类,看得久了的话

    “插标卖身啊!”

    坐在坟前,十三郎看着看着不禁挠头,心里多少为适才的举动而后悔,并为谷溪的命运而感慨。

    “这下算是卖光了如你希望的那样。”

    “道院之所以能够长久,靠的就是这个。”

    夜莲不知何时来到十三郎身边,幽幽说道:“以前对这个体会不深。现在明白了。”

    道、狂两位尊者走了,忙碌童老交代下来的事;三名大佬也走了。木已成舟,他们不能先是眼看着十三郎立坟之后再把它拆掉。只好由着他去。

    连眉师也走了,行前仅做了两件事,一是继续之前那个约定,询问十三郎需要什么谕令,再就是特许夜莲与小不点登崖。

    做完这些眉师便离开,没说一句多余的话,甚至连楼兰画都不过问。

    这真的很奇怪。

    从昨夜到今天,十三郎所做的每一件事,其初始本意暂且不论。最后都等于帮了眉师的忙。比如莫离山,私下处置当然不妥,但若把他拿出来审问,最后必然涉及到往事隐秘,先不说眉师会不会受到牵连,起码会落下“红颜祸水”的名声。

    再比如眼前,童子三老地位尊崇,徒子徒孙徒孙孙遍及二十家分院,其影响非一句“强大”所能形容;从眉师的态度便可看出。她是无力又无奈,根本没办法处理。经过这样一场闹剧,三老虽不能说彻底转变态度,但也肯定不会如以往那样坚决。换句话讲。受益者同样是眉师。

    谷溪之所以心甘情愿自投死地,道院是一方面,剑尊是一方面。眉师因素起码占三成;禁足之事,眉师或已看破谷溪决心。顺水推舟促成其发生,难道真的那么平静?

    事实如此。十三郎的那句“谢谢”语意锋芒,眉师不可能听不出来但她没做任何解释。

    是不屑,不能,强大?还是无愧于心?

    “我曾仔细读过院史,至今二十几名院长,每一位都称得上鞠躬尽瘁。”

    看了看远方的那片坟,夜莲说道:“其中,有三人战死尸骨无存,六人重伤不治,十二人舍弃轮回、将元神投入天罚大阵;真正坐化可称善果者,连陆院长都算在内,仅仅只有三个。”

    回过头,夜莲望着身边那片碑林继续说道:“院长如此,尊者自不例外,这上面的每个名字都曾煊赫一时,最终却没有几个得到善终。此外还有内院长老,与这些能供后人瞻仰者相比,他们或许连个名字都不会留下。”

    言语轻轻,幽幽时短,讲不尽繁华掩盖累累白骨,道不完尊崇座下干涸鲜血,世间任何势力,只要其存在的时间足够长,都堆积了大量如谷溪这样的人。如换个角度看,谷溪不仅死前能够瞑目,死后还有判断照拂,还算幸运的那类。相比之下,那些战死沙场者、自甘毁灭者,还有那些沉沦无声、亦或主动献出生命乃至灵魂者,更令人感慨叹服。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被认为是人族最最崇高的品格,修真世界却有人“死后不已”,该用什么词句才能形容。

    留意着十三郎的脸色,夜莲说道:“历任院长,眉师修为最弱、根基最浅,身为女子,上缺长辈提携,下无袍泽帮扶,内忧外患”

    “我懂的。”

    十三郎疲惫挥手,说道:“我不怪她,只是不能接受。”

    不怪是态度,不接受同样是态度,态度影响行为但不能代表行为,十三郎很不情愿提及内心。

    “老院长素来深谋远虑,既然指派院长,不可能一点安排都没有。我敢断言,尊者之中多数支持眉师,内院长老也是如此。”

    “但她不肯拿出来?”夜莲问道。

    “若不然,怎会导致这样的局面。”

    “人多未必实力强,尊者也有强弱先后,长老更是如此。”

    夜莲沉吟说道:“人多未必有用,关键看实力。尊者之中,剑尊已逝,雷尊当之无愧的第一,蛮尊流落魔域不知所踪,余者多为碌碌之辈。内院长老,童老一人可抵半边天,黑白二叟都已接到飞升令牌,实力超群。这样的情形,隐忍是必须的,也是唯一能够争取道义的办法。”

    十三郎摇摇头,说道:“不是这样的。”

    “那是为何?”

    “一朝天子一朝臣,道院同样摆脱不了这重规律,眉师身在城楼静看风景。是为了筛选未来班底。”

    “”夜莲微微变色,神情难以置信。

    “政治斗争以实力做基础。但它毕竟不是打架,这种战斗。道义往往比力量更珍贵;换个说法,实力强弱很多时候只是概念,真正比的是谁的嗓门更大,谁的气势更足。”

    十三郎淡淡说道:“恰好我冲得快,心甘情愿顶替谷师,成为眉师必须送出来的那杆枪。”

    夜莲震惊说道:“如果是这样,你还”

    十三郎平静说道:“眉院不易,对别人而言这只是一句话,对我不太一样。”

    听了这句话。夜莲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说道:“今时不同往日,眉院如有保留,事情究竟发展到哪一步,谁都说不了。”

    十三郎冷漠说道:“好人做不了好皇帝,好人也做不好紫云院长;若真的走到绝路,只能抱玉碎之心,败中求胜,死中求活。”

    夜莲长长叹息。说道:“那是你啊!”

    一句话说透所有,人与人不同,想法风格完全不一样。眉师不是十三郎,怎肯、怎敢冒着道院崩溃的风险行事;换个角度想想。这恰恰说明眉师本性不在争权,宁可失败让位于人,也不能让道院毁在手里。

    “关键仍在大比。”

    思索中。夜莲目光渐渐清透,说道:“不管谁支持谁。道义如何,眉师只要守住大比。院长之位便无可动摇。”

    十三郎默默说道:“反过来也一样。”

    夜莲为之默然。他们心里都明白,区区一年时间,除非天上掉馅饼,道尊狂尊根本查不到什么,换言之,大比将会如期进行,结果如何只有天晓得。

    “眉师心里应该有些把握,但我不明白会是什么呢?”

    翻来覆去地想,十三郎始终找不到线索,无奈说道:“都认为灵犀法目是底牌,这门神通我也修了,看不出它怎么能够与雷尊对抗。”

    夜莲忍不住失笑,微讽说道:“那是你的境界不够,修习的也不够好。再者说,你一年后敢挑战尊者,眉师早已进阶化神,凭什么不能另有妙法。”

    十三郎摇头说道:“眉师怎能和我比。”

    夜莲一愣,本想嘲弄,发现十三郎的神情极其严肃,话到嘴边改了口,问道:“为什么这么讲?”

    十三郎回答道:“眉师修行多,战斗少,心智优,缺经验。自从进了道院,她根本没有打过架,不会懂得战前夺志有多重要。反之雷尊久经沙场,之所以这样气焰滔滔,尽量宣扬造势,为的就是压迫眉师,逼其心境失衡。”

    “眉院坐观城楼,看似云淡风轻定力十足,但忘了在那些老家伙眼里,她只是个不经事、无功勋的小小丫头。没有老院长那么高的声望威望,盲目无为,换来的只能是失望。”

    稍顿,十三郎说道:“我不知道灵犀法目修炼下去有多强,但知道它需要绝对静心,眉师口口声声强调心境,其实是为了提醒自己。”

    听了这番话,夜莲唯有轻叹,说道:“既然能意识到,应该没问题。”

    十三郎默默摇头,抬起手用力揉搓眉心,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夜莲一旁看着,内心忽有一丝怜惜,柔声说道:“希望他们快点查出结果对了,家师与童老有些渊源,如果有需要”

    “不必了。”

    十三郎随意说道:“快要死的人,犯不着为其费心。”

    夜莲大怒,喝道:“胡说什么!”

    十三郎说道:“不是童姥,是童老。”

    “这!”夜莲再吃一惊。

    两千四百多岁,谁都知道童老余下寿元不多,然而对这种老怪而言,很多事情不能以常理度之,说说要死,再活三五年、三五十年都属正常。看十三郎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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