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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犀法目威力无穷,十三郎曾经怀疑过。直到化神天降幻法,只有眉师一眼发动反击,他才明白这门神通多么珍贵。相比之下,破天观号称人人天眼,实则主攻推衍之道,是一条完全不同的路。可惜不是人人都能修行三目,眉师至今都只传给十三郎一个,不是她不想或者气量不够,实在是传人不好找。
修道之艰难由此可见,许多玄妙道法昙花一现,原因多在于此,反思起来,何尝不是修真界的损失。
“这么厉害!”一口提到眉师传人,小红明显不信。
十三郎指指那名老者,说道:“不要看修为低,这里只有他能看穿我。”
小红大吃一惊,望着爷孙两个的目光顿时有所不同;同一时间,周围有不少人猜出十三郎身份,纷纷惊呼。
只有对面老者内心叫苦,低头不停认错,连说自己不小心冒犯仙颜、罪该万死之类的话。
这也是经验。
十三郎不以真面目示人,老者只道其中定有重大因由,如今因为自己泄了底,不定惹出多大麻烦。越是这样想,其内心越被恐惧占满,两腿发软嘴唇一个劲儿抖,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
“不枉哥哥把雪鹤翅膀送给他。”小红的话不怎么客气,还在担忧十三郎安危。
“原本就是他的东西,物归原主罢了。再说我用了这么多年,多多少少有些心得,差不多也快要看破那个坎。”
这样说着,十三郎对老者说道:“老你不要怕。”
论年纪,眼前这位老者还不如十三郎,大家都是修士,也不存在扮凡装嫩,十三郎叫出一个“老”字便又收住,说道:“可惜你错过了年龄,精力已衰,怕是进不了紫云。”
老者听出言外意,大喜之下险些晕过去,连声道:“先生的意思,婉儿能,能”
十三郎肯定点头,说道:“婉儿,这个名字不错。”
举荐之修,除了第一关赶路,道院还会对其心性、过往等方面进行考核,当那主要针对一些处世久远的人,眼前这个小姑娘明显头回出门,别说十三郎,随便来个老道点的人都能一眼看透其心;换句话说,只要她自己愿意,入院已成定局。
安了老者的心,十三郎又说道:“一入山门如隔世,少则十年、多则更久不能离开,因你不能过河。现在就要”
“晚辈明白,晚辈明白。多谢先生成全,多谢先生成全。”
不用十三郎明讲,老者连声答应着,一把将至今仍有些犯晕的婉儿按到跪下,不停催促。
“给先生磕头。务必拜谢,务必”
声音由兴奋慢慢转为哽咽,老者心里明白十三郎话中的意思,爷孙现在就是永别。
修道修道,因为修道阻断多少亲情牵挂,根本无从估计。话说回来,假如没有这份狠绝心思,修道也就是奢望,注定成为空谈。
这次十三郎没有阻止。任由婉儿磕三次头之后才叫停,仍把目光投向老者。
“这种眼力,难道是家传的吗?”
“回先生的话,晚辈祖传一术,至今已有十余代。”
“人人都能如你这样?”十三郎又问道。
“这个,不太好讲”老者稍稍犯难,犹豫中说道:“先生或许不信,晚辈怀疑它会阻碍修为。比如先祖曾有过结丹的例子,在此术上的造诣反而普通;类似例子不止一个。有此疑惑的也不止一人,可惜最初不知从何而来,后辈不肖找不出根源,只能这么干耗着。”
这明显是借机求教了。到此老者长长叹息,目光不自觉转到婉儿身上,期望满满。
宗族修家。实力孱弱者与散修差不多,没有名师指点自行摸索,很大程度上靠运气。
十三郎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何不索性弃了它。”
老者呆了一下。说道:“先生取笑了,先祖遗泽且有严命,后辈修不成已是罪过,怎么可以舍弃。”
看似反问,老者语气极为坚定,甚能听出一丝反驳的味道;可以预料,假如问话的不是十三郎,假如没有道院、婉儿这些因素,其多半会愤而拂袖,甩脸而去了。
“算得上典型例子。”
听了老者的话,十三郎脸上不见生气也看不出高兴,回头问小红:“你觉得呢?”
小红想了想,问道:“正还是反?”
十三郎回答道:“无所谓正反,各听各想,多见多思,能够悟出什么因人而异,没必要强求。”
小红再认真想了想,说道:“好吧,一会儿我带他们回去。”
十三郎看了看四周,说道:“就现在吧,人越来越多,避免麻烦。”
小红神情微黯,低头说道:“让我再送哥哥一程。”
十三郎笑了笑,伸手拍拍小红肩膀,说道:“回去吧,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语气温和,谈不上吩咐更算不得命令,只把意思表达明白。送行送行,送到哪里、到何时,结果并无区别。
小红不知该说什么好,默默半响无语。周围不知何时变得安静下来,连时刻不停的风都停了下来,数十上百道目光望着中央,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
“前辈,前辈前辈?”
“嗯!”
也许是被唤醒,也许是被经过身边的微风凝固而惊醒,也许是因为某种感觉远离而吓醒,红衣姑娘豁然抬头,眼眸可见湿意。
人影已渺。
侧耳细听,又闻萧音呜咽,响在千里、或更加遥远的地方;眺目远望,似能看到飞虹破空,穿透层云斩开壁障,去往更加广阔的世界,于未来。
片刻沉寂。
周围一片安静,身边爷孙两个不知如何是好,大气不敢喘一口。
“跟我走吧。”小红转身,淡淡吩咐着。
“快快跟上前辈!”老者赶紧将孙女推出去。
“爷爷,我”婉儿叫着,死死拉住爷爷的衣袖,怎么都不肯松手。
“记住要听各位老师的话,千万别惹事爷爷没事,快去啊!”老者嘴里催着,手上推着,眼里望着孙女无助的样子,动作反比刚才更坚决。
“你也来。”红衣姑娘说着,回头望着爷孙两个,神情异常复杂。
“我?晚辈也去?”老者完全呆住,半响不能醒转。
“爷爷快走,要听前辈的话。”婉儿一下子高兴起来,连拉带拽,扯着老者的身体踉跄前行。
风再起,清河水声哗哗流淌,拍出连绵波
(未完待续……)
第一二二三章:一路向东
初夏少雨,天不冷不热,风不急不缓,踏青寻柳,叹花亲水,正在其时,正当其节。
也适合赶路。
路有很多种,大路宽阔小路崎岖,水路平滑山野孤独,还有沼泽泥泞难辨,大漠苍茫分外辽远;身在其中,走在路上,各有其易也各有其难,均有一番独特滋味。
有人奔波忙于生计,有人旅途贪恋风景,有人寻草问药艰难,有人亡命追逐挣扎;行路之人心性有异,目的不同,感受自也千差万别。这些人,这些路,百样风情走在万人脚下,始成人间象;换句话说,如能走遍人间路,或就意味着看透人间。
路有千条、万种,最好走、最难行、最为人向往又最让人恐惧的路在哪里?
答案在天上。
天上无路,所以处处是路;与地面上各式各样的路相比,天空高远,“走”在这样的路上等于拥有无数方向,无数种可能,因而能够任意疾驰。
这是人类最最向往的东西:自由
自诞生的那一天开始,人类便把“飞上天”当成得到得到自由的标志,为之发出过无尽感慨,书写过无数文章;直到修士诞生,道法流传,真的有人不借外力飞上天空时,他们发现自由仍旧是奢望,甚至可以说,它是一个永远都无法实现的梦。
凡人向往修士,修士向往大能,大能向往仙人仙人向往什么?
既然还有向往,怎么能说得到自由?
假如没有向往,那种自由是否自由?
如果连向往都没有,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人类的天性注定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千方百计想要寻找答案,最终,在经过无数人、无数代的思考与反思后,他们找到了。
原来,所谓自由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看到、捉住的实物,而是存在于想象中
“有欲必贪。无欲则死,这是矛盾的,也是活物之本性。自由这种东西,一些人觉得比长生更难,一些人却觉得唾手可得,说到底看自己怎么想。”
飞舟在天,路途遥遥,大地在身下急速倒退,舟上三人闲来论道。倒也别有一番意趣。
左宫鸣健谈,最喜欢聊那些难有准确答案的话题,越玄越爱,越迷糊劲头越足。兴许是从因为从来没有这么悠闲过,又或者从来没有一次赶这么远的路,再或者俯瞰世界有些感慨,火焱老叟越聊越空,越聊越大。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把话题扯到自由身上。
其实这样也好。人类从来没有得出过结论,正适合旅途之中瞎扯。
一番高论言罢,左宫鸣顾盼自得等待有人接口,黄花女看不惯他的样子,干脆说道:“怎么想?我看根本不用想,只要拳头够大。就能得到更多自由。”
蛮横的态度,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普里普里女修、尤其凤女殿人的个性特质;如殇女那样柔弱善良的特例,百万人中难找第二个。
不等左宫鸣反驳,黄花女拍打飞舟说道:“五行舟,刚跟我的时候就是一条船。后来吃呀吃的越来越强,直到吞下不少龙血能飞上天空。你说说,它是不是比过去更自由?”
左宫鸣说道:“它还不能自己飞,需要我们帮忙。”
黄花女立即说道:“这不就对了吗,等把龙血消化干净,兴许就可以自己飞,于是更自由。”
左宫鸣说道:“飞不等于自由。”
黄花女说道:“那你说自由是什么?”
“这个不太好讲”
左宫鸣有些为难。他可以侃出一堆大论,谁来恐都难以完全驳倒,唯独没办法给自由准确定义。
“有什么不好讲。”黄花女继续说道:“再比如你,以前元婴见人躲着走,现在化神遇鬼横着走,是不是比以前更自由。”
左宫鸣张口结舌,心想老夫怎会那般不堪,真真岂有此理。
“没话说了?就知道你会没话说。”
黄花女得意洋洋,回头找上乐呵呵看热闹的十三郎,摆开架势问道:“你来评评,是不是这样。”
十三郎哪敢和她抬杠,谦逊表示自己没资格参与,黄花女居然不乐意,估摸是见多了十三郎舌战八方,非逼着发表意见。
十三郎无奈说道:“万物都是相对的。照你的说法,仙之逍遥,魔之自在,照我们理解那是顶峰,可是反过来想,逍遥碰到自在怎么办,谁比谁更自由?”
“谁打赢谁自由。”黄花女断然说道。
“有人天下无敌,横扫宇宙,会怎么样?”
“最自由。”黄花女用力挥舞拳头,仿能脚踏八荒。
“什么是最自由呢?”
“最自由就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呃,那可不好了。”十三郎表情愁苦,说道:“万一哪天他不高兴,想把宇宙灭掉怎么办?”
黄花女楞了下,有心叫嚣灭掉就灭掉,终想起自己也是宇宙一员,临时改口说道:“都最自由了,怎么可能不高兴?”
十三郎回答道:“想怎样就怎样,他自己想不高兴,谁也管得着。”
“不高兴也有人想?”
“不是有那么句话叫:自寻烦恼。既然他什么都能,什么都可以做,难保想试试不高兴的味道。”
“这个”轮到黄花女苦思冥想。旁边左宫鸣心里快笑死了,但不敢露出来,脸孔憋得通红。
一物降一物,似这样诡辩的法子,左宫鸣的口才灵动绝对与十三郎有的一拼,但他不能那样做。
“是我在鬼扯。”
十三郎主动投降,之后说道:“花女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不能准确定义,又没有合适的量化工具,不妨用对比的方式估算。”
“这样有用?”左宫鸣站出来表示反对,大概是觉得这种态度不适合做学问。
“当然有用啰。”
手指东方,十三郎又道:“好比现在,路太远。远到说不出究竟多远,只好不停的飞呀飞,每飞一天就会更接近,迟早会有到达的时候。”
这样讲不一定有道理,但其效果明显,起码将黄花女心神从“与自由搏斗”的状态拉回来。
“正想问你,听说那个上官家的妮子独来独往很多回,上古世家这么远,她怎么做到的?”
根据飞讯所讲。上古世家位于世界边缘,比落日佛塔还远上数倍。十三郎手里有指示方位的灵牌,据说在上古世家所在十万里内便有反应,到如今赶路都花了三年;虽说没有全力以赴,中途偶尔停顿,仍显得太远。
距离如此遥远,上官馨雅未结丹时就曾穿梭往来,简直不能想象。别的不谈。这一路常有不知死活的妖禽飞兽发狂袭击,他们都如此。何况小小一个上官。
“有传送,我不想从那里走。”
十三郎随口应着,神识放开轻易横扫千里,很快在一处地方发现带有蛇妖、或者叫山君气息的七级妖兽,随即让左宫鸣调转方向。
这不是头一次了;每过一段距离,十三郎都会如这样搜索八方。低阶妖兽便罢,如遇到带有蛇妖气息、等级超过七级的那些,都会顺手将其斩杀。好在这类妖兽并不太多,多数拥有宽阔领地,加上这边十三郎杀的快。不然的话,五行舟怕被拖慢很多。
“那边不定有事没事,有事也不知道是什么事,路上这些事情需要人做,顺手为之。”
“是给你的蚂蚁攒食物吧。”黄花女随口回了句,摩拳擦掌,准备出击与妖兽厮杀。
“一举两得,附带收获。”十三郎毫不客气。
沿途斩杀妖兽是十三郎的意思,出手次序也是他的决定。虽然金乌断定山君已亡,十三郎还是不太放心,万一还有残魂留下,这些饱含怨、毒之气的妖兽最有可能成为其藏身之所,能杀就杀掉,总之不能轻易放过。
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妖兽主要由黄花女来击杀,强的加上左宫鸣,十三郎通常不插手。这算是磨练,黄花女刚刚进阶大修士,左宫鸣刚刚化神,都需要战斗来熟悉道法与新得到的力量。
升仙台开放在即,除了十三郎要努力,他们两个也轻松不了;再考虑远一些,过了升仙台,两人就要想办法返回各自所在星域,路上艰险无法想象,眼下能够安安心心提高战力,格外珍惜。一路上,两人随也遇到一些危险,斗志反倒越发高昂,越战越勇。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从山君那里搜来不少宝物,最差也是上品法宝。得到之后,十三郎这边优先选择。他自己倒不是太在意,掌天弓、天绝剑、捆仙索封魂链个个都是极品,犯不着也没空再去祭炼法宝;结果就便宜了这两位决定同行的人,全身披挂。
至于厌灵蚁,蚁后虽因吃得太饱而沉眠,那批真灵之战时候紧急产下的飞蚁没闲着;该吃吃该喝喝,实力战力都在增强。麻烦的是十三郎指挥不了太多,多数时候只能当大爷养,想真正形成集团战力,需要等蚁后醒来。
“才七级啊。”
左宫鸣有些失落,叹息着催动五行舟,朝那只察觉到危机、此刻已开始亡命奔逃的凶兽而去。
“它怎么逃跑!”距离近了,黄花女喝叱一声离开五行舟,加速追击。
以往,这些被蛇妖气息侵蚀的妖兽实力虽强,战斗起来却比较傻,明知不敌也要亡命反扑。对别的修士或许很麻烦,对这条船上的人来讲,其实省了很多麻烦。今天这只不知道为何,居然在察觉的那一刻就开始逃跑,颇为机警。
“有门道?”左宫鸣目光微闪。
“有门道。”十三郎淡淡点头
(未完待续……)
第一二二四章:战蜂
有门道的妖兽其实不是兽,而是一只拥有大批子孙的野蜂王。与蚂蚁类似,蜂王拥有与等级不相匹配的战斗力,可惜不是强大,而是太弱。
能够在十三郎看到它的时候就反察到十三郎的神识,足以证明这只七级蜂王之强悍,可惜它的强悍处只有这一点,打仗全靠子子孙孙,数量、及战斗力着实惊人。
提到对比,不能不提及一段往事,较真比较实实在在的力量,十三郎与那些真正的巅峰修士仍有些差距。雷尊之战不能证明什么,首先那根本不是一场公平比斗,分身、小不点、大灰、胖胖还有眉师都曾出手;假如把这些都拿掉,再把掌天弓的威慑、战前的那些诡计阳谋也都去掉,十三郎真真不是雷尊对手。
八十年修养修炼,十三郎的状态完全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