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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方百艳-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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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哭吧,都过去了。”温柔的诱哄终于让她抽搐着埋进商无极的臂弯里大哭起来,她哭嚎着、嘶吼着,直到声音沙哑,那泪水仍没有终了的时候。
    不知哭了多久,好似哭了一个多时辰,渐渐地,那所有的痛苦和恐惧随着这激烈的发泄慢慢散去。
    商无极轻吻朱艳脸上每一滴泪珠,抱紧朱艳让她在自己怀中扭打,他爱抚着她的身躯,用唇在她背后又长又深的刀疤上印下一个个吻痕……一阵阵的灼热燃上了朱艳的四肢百骸,她不再觉得寒冷了,但仍抽噎着、哭泣着,她渴望商无极进入她,深深地填满她所有的空虚伤痛。
    朱艳的眼泪流淌在商无极的肩头,他的手探索着朱艳的紧窒,朱艳拱身迎向他,于是商无极缓缓地带着令人心碎的温柔,一次一次进入她。
    商无极紧紧拥住朱艳,彷佛她是世上最珍贵的宝物。温柔转为火热,激越的情欲一波波席卷他们,商无极低喘着在朱艳体内释放,同一时间朱艳也攀着他的肩在他身下达到高潮,所有的回忆在眼前碎成片片,只剩下缤纷美丽的温暖世界等待她去迎接。
    朱艳睡着了,脸上留下闪闪发光的泪痕,商无极用自己的身躯裹着她,蓦地,他想要留下她在自己身边,让她为他绽放,不再需要泪水,一辈子……第八章日朔国皇宫坐在桌前,金国公检阅他手里一整叠的地契、产权,这些是几个月来陆陆续续在月国买下的产业,只要是他知道商无极有涉足的,他都参一脚进去。
    “主公找属下有事吗?”樊穹宇不卑不亢地站在金国公暂住的客房门前,俊面一如深沉的湖水,不显一丝情绪。
    “朱艳她的伤怎么样?”金国公问道。樊穹宇安然静默并没有答话,金国公嘿嘿地笑了笑,“傻孩子,你认为我有可能不知道你去看了她吗?说吧,那丫头既然没跟你回来,必定有叫你传话给我。”
    “师妹说她想要过一阵子专属于自己的日子,不过如果主公需要她回来,她自然会回来。”樊穹宇淡淡说道。
    “真的会回来吗?好,我现在就叫人送信要她回来。”金国公很干脆地要召唤部下。
    樊穹宇终于开口打断,“王公,师妹跟枭王似乎彼此相爱,请再给他们一段时间。”
    金国公咧嘴,“怎么,你也为朱艳求情?朱艳爱上的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吧?他之所以被称为枭王,自然不是凭什么干干净净的路子坐上今日的地位,虽然不至于杀人越货,但挡他财路者他可是会不择手段除去。你道他为什么要盐铁专卖权?”
    “属下不知。”樊穹宇恭敬回道。
    “那是为了复仇,复仇的对象是当今月国皇帝。呵呵,那小子也很狂妄,竟然要对皇帝复仇,如果是别人,便是以卵击石不足为惧,但这小子可来势汹汹。他们月国偏有许多奇怪的制度,什么盐铁专卖权要释给民间,连要释给谁皇帝都没选择权,甚至还说什么为了公平,要采取匿名方式,只凭财力和经营计画由各大臣定夺交给谁。那枭王的机会便来了,我的机会也来了,给枭王好还是给一个异国人好?如果你是皇上,你选谁?”
    “既是匿名由大臣定夺,皇上恐怕难以分辨谁是谁。”樊穹宇答道。
    “可以分辨的,名字没有,蛛丝马迹总有,要我就说选我比选枭王好,老夫我是会好好经营,但那枭王不过是把盐铁专卖权当复仇的工具罢了!问题是向皇帝复仇,百姓难道不会遭殃吗?那盐只要停产一季,是多大灾祸?铁制成兵器卖到乱党手里,那皇帝还当得成皇帝?月国这皇帝虽称不上明君,但也一直是个安分守己的皇帝,废了岂不有点可惜?”
    “盐铁专卖权应不可能完全操纵在取得之人手里,定夺的大臣总有些制衡作用才是。”樊穹宇思索道。
    金国公笑了,“你想得太简单,莫怪你只能做武官,当不成文官。定夺的大臣是可以收买串联的嘛!就连你刚辅佐阳冕时,朝里不也一大堆反对皇上之人,哪个国家没有反对派?”
    “所以主公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赶快把朱艳这丫头弄回来,免得她遇人不淑,等她主子我跟她心上人开打时,也省得她夹在中间为难。”
    “要属下过去把师妹带回来?”
    金国公想了想又摆摆手,“算了,先让鸽子传个讯好了,子心快临盆,你走她又会疑心发生了什么事,惊动到她肚里的胎儿可不好。”
    朗朗艳阳天,朱艳和商无极回到了鹰扬山庄,表面上仍像以前一样,商无极每日忙于自己的生意,朱艳则自己消磨时间,但有些细微处却渐渐不一样了,商无极如果人在庄里,他的目光几乎不会远离朱艳,偶尔朱艳和如姬说笑,朱艳笑出来的一刹那,商无极的嘴角也会不自觉地扬起。
    这日,商无极留在庄里工作,从窗口透出去,瞧见朱艳骑马的身影,他的眼光接触到她的目光,朱艳微笑着对他打了个手势。
    “这是什么意思?”商无极身旁的阮文看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商无极笑道:“这是要和我赛马一较高低的意思。”
    阮文瞪大了眼睛,“只是一个动作能有这么多含意?老大,你最近怪怪的喔!
    从京城回来便满面春风,果然在京城时我让朱姑娘跟去,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对吧?”他说完,暧昧地用肘尖撞了撞商无极,接着又佯装不解地问:“不对,照理说你们俩能发生的事早就发生了,还能有什么其他不可告人之事呢?”
    冷不防,商无极一拳轻击向阮文的小腹,让阮文哀声往后缩了一下。
    商无极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如果你能把你三姑六婆的心思多花一点在生意上面,我相信我们早就可以歼灭金国公这敌手了。”
    “是,遵命。金国公在月国购并的产业我早已准备在这里了,你就先别赛什么马,把它看完要紧。我代替你去和朱姑娘赛马好了,她骑马的倩影很美呢!”
    “你想得美!”商无极直接斥道。
    阮文一手护住自己的小腹,笑嘻嘻地说:“奉劝商老大一句话,中意说中意,不中意说不中意,不要对自己不中意的姑娘哄得天花乱坠,对自己真正中意的姑娘却这么惜话如金,有一天会后悔的。”
    一反常态,商无极没有对阮文有任何表示,似乎在思索些什么,他淡淡睨了阮文一眼,接着打开房门要出去。
    “喂,你要上哪儿去?”
    “去赛马呀!”
    “你去赛马,那我做什么?”
    商无极不疾不徐地吩咐:“暗中募集技艺高超的铁匠,至少要数十人之数,我猜金国公那儿应该也在最近会开始募集,但不管用什么方式,一定得比他更快,不准泄漏我们的身份,别被官府发现,募到后就软禁在一起。再来,探一下金国公将日银汇兑成月银的钱庄,想办法堵住他流通资金的管道。第三件事,联络宋大元,告诉他,我要鸿图布庄。”
    “你给我多少时间?”阮文问。
    商无极斯文地笑道:“我们要开战了,你想我愿意给你多少时间?”
    阮文眼睛一亮,“悉听遵命,好久没做正事了。不过,金国公背后的财富可是比我们巨大多了喔!”
    “因此,我们不能正面迎敌,月国是我们的地盘,哪些地洞里有老鼠,你我清楚得很,善用那些老鼠,这绝对会比金国公的死士好用得多!而且金国公是异国人,纵使我们月国非常开放,他的身份仍旧是会带来许多限制,譬如说民众对他就不会多了解,所以加深那些误解也是盐铁专卖权释出程序前两个月的重要手段。不用担心,以小搏大这种事,我们以前就常在做了,不是吗?”商无极精明地笑望他的战友。
    “这样我稍微安心了,幸好你没有因为沉浸在温柔乡里把神智给弄昏。”阮文点头说道,“当然,我赞成你跟朱姑娘在一起,你们满登对的,何况女人是抚慰心灵的良药嘛!只是你有你的仇要报,我也希望我们能够坐上全国首富、甚至天下首富的地位,呼风唤雨,成为金国公那样的人,甚至是比他更厉害的人,这不就是我们一路走来的目标?为自己争一口气!”
    商无极的眸子一黯,没错,除了钱与权,还有那一个人的下场,他不会放弃。“我和朱艳的事你不用管,我定下来的目标没有人能阻挡。”
    商无极迳自走到回廊外去找朱艳,阳光照射下,广袤的草原上枣红色骑装的朱艳显得美丽又英姿焕发,她骑着一匹红马,背脊挺得笔直。
    “你跟阮文这么多悄悄话可以聊?”朱艳对走到自己马旁的商无极取笑道。
    “没有跟你在一起能聊得多。”商无极含笑地看着她,她卸下了心头的沉重伤痛后,彷佛取下了脸上一层面纱,以前隐藏在底下的活泼女子似乎也现出风貌。
    “你还是很会花言巧语。”朱艳笑了笑,“你知不知道,每次你碰到不想提的话题,都会直视着对方的眸子,然后讲一句不太相干的话?跟其他人相反,你愈是直视对方眸子说出来的话就愈不真实。”
    “不过对你似乎没什么用。”商无极低笑道。
    “是没用,但我不想追问你不想说的话,虽然我爱你,所以很想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朱艳自自然然便把爱意表达出来,让商无极一时之间愕然得无法言语。
    为什么这样美好的她会爱上自己?心里有一股感动,令他真诚地漾出笑容。
    “真是被你打败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你这样说我是无法拒绝的。”商无极轻笑道。
    “我不想问什么了,你去马厩挑一匹马,我们来比赛吧!”朱艳有点不想把事情问清楚,怕问清楚,自己会没有办法再留在商无极身边,她不知商无极身怀什么样的秘密,只是隐隐觉得这秘密是不利于她和商无极的。
    商无极到马厩骑上他最心爱的黑马,和朱艳并肩骑到山庄另一头靠近山谷的地方。
    这片草原视野宽阔,一望无际的翠绿,草原的终点是险峻的断崖,前方是连绵的群山峻岭。
    “怎么比赛?”商无极问朱艳。他从未和女人赛过马,不知向来行事奇特的朱艳要如何比法?
    “谁最靠近断崖,谁就赢!输的人就要答应赢的人一件事情。”朱艳手指着遥远之处的断崖。
    “这太危险了!”掉下断崖可是会粉身碎骨,商无极不假思索地拒绝。
    朱艳巧笑倩兮,“是对你太危险还是对我太危险?要我就不会把这个叫作危险,我会叫这作刺激,这里是你家,别说你没这样试过,我可不信!”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朱艳,商无极扬起一个极为潇洒的笑容,“你说对了,我试过!先告诉你,我很疼马匹的,你要是折损了马,我会要你好看。”
    “这句话请留给你自己,我受的武艺训练可不是白受的。不说废话了,站定位便开始吧!”朱艳和商无极双双熟练地把马控制到同一线上。
    “开始!”朱艳手一扬,飞也似地冲出去。
    商无极也以几乎不相上下的速度与她并驾齐驱,风驰雷骋,朱艳的马尾在风中吹成一道跳跃的直线。景物迅速向后退,彼此都知道对方是善骑术之人,因此谁也没放水,全神贯注地用尽全力奔驰。
    全速前进之后,眼看着断崖迫在眼前,一跌下去不粉身碎骨也会被急流吞噬,但他们俩没有一人放慢速度,直到最后一刻,朱艳刹住马身,整匹马在半空中扬起嘶吼,离崖边仅只一寸,朱艳像与马融合为一体般稳稳坐在马上。
    “是我赢了。”她神采飞扬地侧头望向停在身旁的商无极,他也是只离悬崖一点点距离,但还是略逊一筹。
    “你要我答应你什么事?”商无极笑问她,他还真没想到连骑马都会败在朱艳手上。
    “我还没想到,不过像你这种身价的男人可以任我要求一件事,这样子的机会我还是保留久一点比较好。”朱艳笑吟吟,说完便翻身下马,牵着马站在崖顶上,崖顶的风比较强烈,吹得她衣袂飘飘。
    “我以后绝不再跟你比试任何东西,有任何东西是你不会的吗?”商无极也下马站到朱艳身边。
    “嗯,我不会做生意,也不会数数儿、拨算盘。”朱艳笑着说道,“你别瞧我出生入死为主公卖命这么多年,可没赚到多少钱呢!”
    “不会赚钱也没关系,我赚的钱绝对够你用。”他目光落在断崖前方的山峦,话里的暗示让朱艳略微惊讶地侧头看向他,见商无极没什么反应,朱艳觉得是自己多心了,便转移话题。
    “你是怎么赚到鹰扬山庄这片产业的?”这个山庄几乎就是两县交界处的一整个山谷。
    商无极笑道:“你终于问起我的过去了,我还以为你不关心呢|。”“你知道我很关心,只是我不想勉强你告诉我。”
    商无极温柔地望着她,“我很高兴你关心,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不过不是个有趣的故事就是了。”他顿了一下,“我是一个官宦之女的私生子,三岁大时,她就舍弃父亲和我,嫁给比父亲有钱有势的男人。落魄的父亲常对我拳打脚踢,而且我们贫穷到每日在路边乞讨。”
    “我五岁时因为思念娘亲,再加上父亲也无力抚养我,所以带我去找我母亲,结果我们被我母亲的丈夫赶出来还毒打一顿,因为我母亲说她不认识我们。后来大概是怕我们再出现阻挠她的富贵生活,她使尽了手段要埋葬她那段不光彩的过去。结果父亲被她雇用的手下杀死,六岁的我被卖去做僮仆。”
    商无极用极为不在意的平淡语气描述这段惊心动魄的往事,但朱艳感受得到他心里浓厚的恨意。
    “做僮仆很辛苦,不被主人家当人看,后来在我八岁时被转卖到如姬她父亲的布庄,就是在那里认识同是长工的阮文和宋大元。如姬的父亲虽然不见得对我们多好,但因为他想培养我管帐,所以给了我识字的机会,就这点来说,我一直当他是我的恩人。由于我并不甘愿一直做仆人,所以我逃出布庄,对身无一技之长的我而言,赚钱最快的方法除了当佣兵别无他途。”
    朱艳心下恻然,她晓得佣兵的生活几乎是个活地狱,为出钱的人上战场,是在赌命。一个才十几岁的小孩是如何靠当佣兵活下来的?可是她知道商无极毋需怜悯和同情,因此她只是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他。
    商无极扯出一个没有笑意的微笑,“为了活下去,我做了许多肮脏事,拿钱替人打仗之外,在战场上我一定洗劫死人的钱财。直到我存了一笔为数不小的金钱,也在战场上结交不少三教九流的分子,然后我开始做生意。阮文也是在那时加入我,跟我一起创业。
    “钱滚钱很容易,而且也许我有这方面的天赋,我赚得得心应手,但要赚大钱就必须靠拢那些上流人士,因此我花钱请人教我上流社会的仪态和学识。我学得很快,而且比任何人都努力,渐渐建立起自己的规模,而以前在佣兵那里的人脉也帮了我不少忙。一步一步,我吞并了许多家店,其中也包括如姬的父亲。我痛恨贫穷那种无力的感觉,不断试着爬上金钱的顶端,这个美丽的鹰扬山庄就是这样来的。”
    说完后,商无极默默别开视线看着悬崖下面的急流,其实有一件最重要的事他没有说,那就是他想要复仇。他不敢说,因为他不想看到朱艳厌恶的眼神,但他真的不能放弃。
    就像读出他的心思,也像读出他的隐藏,朱艳伸出手臂环住商无极的颈项。“不知你是什么样的人时,我就对你钟情,知道你的一些事情后并不会改变我对你的心意,如果你能过得幸福那就好了。”
    朱艳把自己的头靠在商无极的肩膀上,她和无极都是受伤的小孩,要怎么样才能抹去无极的恨?就像无极为她抹去伤痛一般?如果能让无极过得比现在快乐就好了,即使一点点也好。
    “看起来商无极好像喜欢上你了。”如姬坐在凉亭里瞧着正在一旁绣花的朱艳。
    朱艳很会裁缝,也会做菜,如姬真的很气,同样身为女子,朱艳为什么样样都精通呢?她既嫉护朱艳又无法厌恶朱艳,最后她只能对这个待情敌过于心软的自己感到不甘心。
    朱艳听到如姬声音里的不甘愿,回过头来温柔地望着她,“我也不晓得他是不是喜欢上我,我很爱他倒是真的。妹子,你讨厌我也没关系,不过我很高兴认识你这样的人,不知是不是风土民情的关系,我觉得妹子比我们日朔国的女子都直爽大方多了,当然,也可能是妹子你自己有一股很特别的魅力吧!”
    如姬被夸得哑口无言,每次都这样,就是朱艳这种笑脸迎人、似乎完全没有脾气的样子,让她拿朱艳一点办法都没有。难怪在追求商无极的路上,她从来没有这样兵败如山倒过。
    正当如姬沉思之际,一个黑影抓住她的视线,“那是什么?好可爱!”看到一只雪白圆润的小鸟飞到她们身边,如姬不禁赞叹。
    朱艳抬头一瞧,心里一阵抽紧,那不是主公的信鸽吗?“这种鸟叫作鸽子,你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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