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阿拉伯领导人有试图同以色列媾和的任何理由。我说,这是明白的,以色
列人拒绝一切,他们宁要土地不要和平。我向纳赛尔建议,他应放弃谋求政
治解决,而应团结阿拉伯人去战斗。纳赛尔大怒。他扔下他的文件,离开了
会议室——但是,这不是发生在他说我是一个‘梦想家’之前,不是发生在
他说团结这种东西在阿拉伯世界将永远不存在这样的话之前。”事实上,纳
赛尔在他因暴怒而冲出会议室之前说了许多话。他对谁将去进行战斗提出了
一系列尖锐的问题。他自己的回答没有说出口,但含意是,如果发生另一次
欲争,他的阿拉伯同事们会再一次制造借口或者同以色列进行秘密交易而站
在战斗之外。纳赛尔明显暗示,他的阿拉伯同事中的许多人是没有勇气的、
空喊的伪君子。据法塔赫领导人说,正是在这同一次首脑会议上,阿尔及利
亚总统布迈丁告诉纳赛尔说,他对叙利亚的虚伪极为“厌恶”,以致他正在
撤回他对埃及企图和以色列达成一项政治解决一事的反对。
哈拉德进而说道:“在首脑会议之后,我们终于了解到关于纳赛尔为什
么如此发怒的特殊原因。美国人已经告诉他,他们正试图改进罗杰斯计划。
他们已经采纳了纳赛尔不能和以色列单独媾和的观点,正要提出一个纳赛尔
和侯赛因能够接受的全面的方案。换句话说,关国人已经告诉纳赛尔,美二
个罗杰斯计划将要求以色列从埃及领土和两岸撤出。可是对美国人来说有一
个问题。在未来的几个月,他们会有一段艰难的时间来说服以色列人接受第
二个罗杰斯计划。美国人曾经要求纳赛尔帮忙,要他尽最大努力,确保拉巴
特首脑会议不通过任何激进的或者反对的决议。通过海卡尔,我本人看到美
国国务院给美国在这一地区的两位大使的信件,要求大使尽一切办法来劝说
阿拉伯领导人阻止阿拉伯激进分子在拉巴特首脑会议上表达自己的主张,如
果可能,使首脑会议延期。”
我认为,哈拉德激怒纳赛尔,大概是有计划安排的,可以这么说,是和
他的法塔赫同事们商量后作出的,以便给法塔赫这样一个机会,向它自己的
支持者表明它没有向那些要和以色列媾和的阿拉伯政权出卖灵魂。哈拉德不
得不成为做这件事的一个人,因为解放运动中激进分子正针对他及他作为法
塔赫右翼领导所阐述的主张,集中火力,口诛笔伐。解放巴勒斯坦人民阵线
较早时候曾经力图用破坏沙特在黎巴嫩的输油管道来阻挠法塔赫同沙特阿拉
伯的关系。
在拉巴特暴发的愤怒看来在一个短时期内损害了法培赫和纳赛尔的关
系。但是,在1970 年初,这场不和修好了。法塔赫的领导人向纳赛尔说明他
们为什么不得不表明他们不是他的傀儡的原因。作为回报,纳赛尔告诉了他
们所有他知道的关于不断发展中的和平进程。哈拉德说:“纳赛尔非常坦率,
非常诚实。他说了以下的话:‘美国人曾经告诉我,我可以在任何我愿意的
时刻收回西奈。但是,我对此并不在乎。问题是西岸和加沙,除非以色列人
从那儿撤出,否则我将不同他们媾和。’为了向我们证明他是真诚的,纳赛
尔接着告诉我们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并使我们十分吃惊的事情。他说,追溯到
1967 年喀土穆首脑会议时,他就曾授权侯赛因,为了使以色列人撤出西岸,
他同美国人怎么干都行。”
从哈拉德告诉我的情况来看,很清楚纳赛尔为失去西岸而内疚;而这终
究是埃及的将军们在向纳赛尔、以后又向侯赛因谎报战场军情后,迫使约旦
卷入“六天战争”的。
在纳赛尔和法塔赫之间,在1970 年初有一个默契。如果巴解组织不想去
破坏阿拉伯国家在242 号决议基础上和以色列媾和的尝试,如果出现了和
平,巴解组织同意采取政治方式继续它的斗争,那么纳赛尔会尽一切努力说
服侯赛因允许巴勒斯坦人在西岸行使他们的自决权。自然,他们还能得到加
沙。当我问哈拉德,他是否能确认,这就是实际上的默契。他答道:“是的,
你是对的。但是,作为提供证据的东西,我必须说,即使我们法塔赫人也尚
未想过以西岸和加沙的状况为根据来作为我们承认以色列的代价。”
由于同意和纳赛尔一起干,法塔赫领导人也必须承诺他们自己同侯赛因
合作,因为纳赛尔和侯赛因两人在和平进程中是合伙者。所以,对阿拉法特
和他的同事们来说,说他们是亲纳赛尔、反侯赛因的,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对抗约旦政权并推翻国王,这不是也不能是法塔赫的政策。
但是,即使当法塔赫领导人告诉纳赛尔他们准备和侯赛因合作时,这很
清楚,解放巴勒斯坦人民阵线推翻这位国王的号召,在原则上和感情上,受
到大多数阿拉伯反以色列组织成员的支持——包括现在法塔赫忠诚战士的大
多数。在处理这一情况时,给阿拉法特增添了明显的困难,因为一种广泛流
传的看法是,只要这位主席发话,侯赛因就能被推翻。
第一个引起我对这一事态注意的法塔赫人士是这样一个人,他1970 年在
以色列最需要索拿的巴勒斯坦恐怖分子名单上名列前茅。他的名字,或不如
说他的斗争化名,是阿布·达乌德。在这本书里,正如他自己所表述的,“他
是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坦率他说话”。当法塔赫的一些人,在巴解组织在约旦
被压垮和逐出之后,转而采取恐怖手段时,以色列和约旦情报人士断言阿
布·达乌德是被称之为“黑九月”组织的出谋划策者之一。事实上阿布·达
乌德不是一个“黑九月”恐怖分子。当恐怖行动正在进行的时候,他实际上
是在组织实施一项推翻侯赛因的秘密计划——由于他在约旦被出卖并被囚
禁,这项秘密计划破产。
1970 年,阿布·达乌德是巴勒斯坦在约旦的所有民兵队伍的司令员。这
意味着他处于可能的最有利地位,得以了解广大阿拉伯反以色列组织成员真
们正在想什么。
“但是首先让我告诉你当时我自己的感觉,”阿布·达乌德说,“我的
看法是,我们不仅能够,而且必须打倒侯赛因。其次我要坦率地对你说,这
不只是左翼分子和在其他游击队组织中的所谓激进分子的想法,这也是我们
法塔赫的绝大多数人——战士和年轻军官——的想法和愿望。在我们当中—
—我现在所讲的是指法塔赫的年轻军官——我们非常认真和十分经常地讨论
推翻侯赛因的问题。我们也同阿拉法特讨论我们的观点。我不止一次地对他
说,我认为我们正在犯一个可怕的错误,不采取行动反对侯赛因。我想,这
是某种证明,说明我们是一个民主组织。不管怎样,阿拉法特总是说,‘不’。
他对我们说,用战争来反对侯赛因或任何阿拉伯政权不是争取解放之路。”
我问阿布·达乌德,为什么他和其他人曾经如此确信侯赛因能被推翻。
“这是一个漫长而复杂的故事。并且由于像今天这样的形势,有许多人
——我可以肯定包括阿拉法特和侯赛因在内——宁愿真相不被泄露出去。但
是,我本人认为,不再有任何理由掩藏它。
“基本的事实是:从1968 年卡拉玛战斗时起直到1970 年6 月,我们法
塔赫人受到大约50%的约旦军队的支持。在1970 年6 月之后,部分地由于
我们运动中左翼分子的愚蠢的和罪恶的活动,我们开始失去这种支持。我们
稍后可以说到这些愚蠢的和罪恶的活动。这样,在1970 年6 月之后,我们失
去了我们的机会。但是,在那以前,从卡拉玛战斗时开始,我们法塔赫人,
加上那些支持我们的约旦军队,曾经有可能改变在安曼的这个政权。”
阿布·达乌德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不认为指名道姓他说对我说
来是明智的,但是,我还是可以告诉你许多事情。在1968 年至1970 年之间,
有好几次约旦军官接近法塔赫,问我们愿不愿意同他们一起发动政变。有一
次一位十分亲候赛因的军官试图同哈巴什和解放巴勒斯坦人民阵线达成一项
交易,但是,这是一个圈套,当反政府的军官接近法塔赫时,他们是很认真
的。但是,阿拉法特和我们的领导人总是说:‘不。’要理解这点,你必须
知道约旦真实历史上的一些事情。它部分地是多次未遂政变的历史。在多次
失败之后,那些想要更迭安曼政权和制度的人害怕单独行动。这就是他们为
什么要和我们合作的原因。”
据阿布·达乌德说,法塔赫及其在约旦军队中的朋友的最好时机是在
1970 年2 月至6 月期间。正如他所解释,这段时期,由于以色列的猛烈进攻,
以及随后对罗杰斯计划的拒绝,这是表明以色列要继续在西岸停留下去的第
一个真实证据,巴解组织和约旦的态度正在变得日益强硬。以色列人正在实
施一项计划,强征在希伯伦(即哈利勒)的阿拉伯人土地,并把犹太人家庭
定居在这里。对约旦军队中的许多人来说,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时刻,纳赛
尔和侯赛因要乞求美国帮助其和一个蛮横的、侵略性的和彻底不妥协的以色
列媾和。
假设,在法塔赫忠诚战士中,随随便便地就能找到多数人赞成与侯赛因
政权交战并一直战斗到底,那么为什么法塔赫领导的不对抗政策能占上风?
我向阿布·达乌德提出这个问题。他答道:“回答并不太复杂。不同于解放
巴勒斯坦人民阵线和其他左翼和激进团体,我们法塔赫人有一定纪律。这是
一点。另外一点是,我们是一个民主组织。从一开始我们就同意,我们不在
公开场合讨论我们的内部分歧,但是,在我们内部的会议上,我们可以自由
地发表我们想说的意见。即使是我们最缺乏经验的战士,也可以自由地批评
领导人,告诉阿拉法特他错了。因此,经过充分的讨论之后,我们准备好接
受我们中央委员会的决定。而且还有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在法塔赫
内,我们许多人都知道,如果我们转而求助于枪杆子来解决内部问题,我们
将给敌人以毁灭我们的机会。”
因此,在法塔赫这个组成巴解组织的最大、最有力量的组织内,一个十
分困难的情况得以控制。
在约旦进入内战前的最后的几个小时内,阿拉法特和他的在法塔赫领导
机构中的同事们越是表明他们同侯赛因合作的决心——即使他正在242 号决
议基础上大力推进谋求同以色列媾和——巴解组织内的左翼分子和激进分子
就越加在寻找机会挑起同这位国王的军队的对抗。六月初,在阿拉伯反以色
列组织成员和约旦军队之间发生激烈战斗。如同在前几次一样,射击是由解
放巴勒斯坦人民阵线和纳瓦夫·哈瓦特迈的人民民主阵线开始的。也是如同
在前几次一样,阿拉法特和侯赛因如同一个人一样共同努力来解除这场危
机。差不多在后来的三个星期,当哈巴什仍在阻挠一项阿拉法特和侯赛因已
经达成的阻止进一步战斗的协议时,这位巴解组织主席公开斥责了他的解放
巴勒斯坦人民阵线的同事。“我们的群众不能再容忍一个极端主义的煽动者,
他没有做任何一点改变现状的事。”他怒喝着。虽然阿拉法特没有点这位解
放巴勒斯坦人民阵线领导人的名字,对所有人来说,这是清楚的,哈巴什就
是在他心里的这位“极端主义的煽动者”。对阿拉法特来说,公开攻击一位
巴解组织的同事是一件轰动的事件。这作为尺度可以用来估量这位主席日益
增长的受挫和失望。
从人数来说,正如我们所见,在巴勒斯坦方面,实际从事挑衅活动的是
那些积极从事解放斗争的人中的少数。但是,正是这少数人支配着事件的进
程。他们得到约旦、以色列和美国的奸细的帮助,来破坏阿拉法特和侯赛因
合作的政策。早在1968 年11 月,侯赛因曾经说过,“更多的可能是以色列
特务挑起在安曼的枪杀事件,以制造混乱,从而为以色列的攻击准备时机”。
到6 月战斗这个时候,许多阿拉伯反以色列组织成员的团体占领了约旦
的很多地方,这些在巴解组织控制下的地区,被称为国中之国。从6 月以来,
某些阿拉伯反以色列组织成员的团体的支持者,在毕竟是一个东道国中,以
一种令人震惊的、不可原谅的方式在行事。在许多城镇,包括安曼的部分地
区,阿拉伯反以色列组织成员而不是约旦政府成了行政当局。在这里,左翼
分子和激进分子尽其所能制造无政府状态和混乱。他们设置路障,劫持车辆,
向地方工商业者勒索钱财。哈瓦特迈的巴勒斯坦民主阵线的支持者从伊斯兰
教寺院的尖塔上进行他们的马克思主义的宣传广播,还强奸当地的妇女。这
些就是阿布·达乌德所谈及的一些“愚蠢的和罪恶的活动”。法塔赫的战士
和支持者也不都是受欢迎的行为的模范。法塔赫也有它的流氓分子,阿拉伯
反以色列组织成员中的牛仔们,全副武装,到处吹牛皮,好像他们拥有这个
地方,可以为所欲为,但是,总的来说,在法塔赫旗帜下服役的阿拉伯反以
色列组织成员并不是一群无纪律的乱民。
不足奇怪,巴勒斯坦民主阵线的所作所为使得解放运动作为一个整体,
失去那些以前曾经钦佩阿拉伯反以色列组织成员的约旦人、包括许多巴勒斯
坦人的支持和同情。巴解组织在这唯一的有适当的安全基地的阿拉伯前线国
家,不是赢得朋友,而是在树敌。但是,还有其他的力量在同样愚蠢和粗暴
的人的指挥下工作,他们决心损坏巴解组织的名誉,并破坏阿拉法特的和侯
赛因合作的政策。
在六月战斗之后,一个特别的阿拉伯反以色列组织成员或者所谓的阿拉
伯反以色列组织成员的团体,开始为它自己起了一个秘密的名字,它以“胜
利部队”著称,它的专业是劫持汽车,经常是劫持那些高级政府官员和高级
军官的车;绑架军官;骚扰那些在军事和政治机关工作的人的家庭。很快就
清楚了,指挥这“胜利部队”的人掌握有关于这些高级军事人员行动的内部
情报,当后来发现这个所谓的阿拉伯反以色列组织成员的团体只不过是约旦
高级司令部一手制造的一个工具时,没有人为之惊讶。
那些指挥这“胜利部队”的人有两个目的。一是使那些知名的或者被怀
疑为敌视约旦政权而同情法塔赫的军官,改变他们的感情。阿布·达乌德说,
“那些围绕在国王周围的要压垮我们的人,正在日夜努力使力量对比不利于
我们。”另一个更加广泛的目的是诋毁阿拉伯反以色列组织成员的信誉。如
同在巴解组织年围绕阿拉法特的极端分子一样,围绕侯赛因的极端分子正在
把这个国家推向内战。
6 月,西方政府对一则新闻报道中所说的要杀死侯赛因的图谋表示义
愤。据阿布·伊亚德说,并没有这种图谋。他告诉我:“子弹打在侯赛因的
轿车上,这是真的——但是,这位国王不在车内。而且这些子弹不是巴勒斯
坦人发射的,是伪装成阿拉伯反以色列组织成员的约旦军官发射的,他们的
上级随后赶紧跑到这位国王面前,告诉他曾经有一个杀害他的图谋,幸好他
当时没有乘坐这辆汽车!
“那些出主意伪造暗杀企图的人的看法是,侯赛因不够强硬,反巴勒斯
坦人的劲头也不足。他们正促使他就像他们自己那样强烈憎恨巴勒斯坦人。”
阿布·伊亚德具备了解这一事情的最好条件。它是巴解组织各种情报机
构执行负责人,在内战前还同侯赛因保持着极佳的友好关系。在内战前,阿
布·伊亚德实际上是法塔赫领导成员中最亲近侯赛因的人。他参加了所有的
或者说几乎所有的阿拉法特同这位国王的会晤;当有些事情要和侯赛因打交
道,而阿拉法特又不能出席时,阿布·伊亚德代表这位主席。
侯赛因本人不了解谁是这“胜利部队”的幕后人,等到他知道的时候已
经太晚了。他一点也未卷入低毁阿拉伯反以色列组织成员信誉的秘密计划
中。他至少像阿拉法特一样急于避免一场内战。有时侯赛因也感到激怒,因
为阿拉法特明显的不愿使用武力来制服他自己的极端分子;但是,当侯赛因
对自己说真话的时候,当他为阿拉法特设身处地考虑时,他对这位巴解组织
的主席不得不感到有些同情。侯赛因毕竟是国王。他有一个国家,而且所有
国家机构都在他的统帅之下——这是在理论上这样说。但是,仍然是这位国
王,他不能控制他自己的极端分子。那么,对阿拉法特来说,那又是多么大
的困难呢?这个想法经常在侯赛因心里盘旋,他不止一次地同阿布·伊亚德
讨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