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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我在这儿,你在那儿。。。’他打断了我的话。‘你必须把这些事情告
诉我。我任何时候都可以见你。’我再次跟他说,这是我的个人问题,当你
有那么多问题需要处理的时候,我实在没有权利打扰你。他不再生气了。可
是他说:‘你错了。你的妻子是我们的姐妹,你应该告诉我。’然后,他让
我把所有的详情都告诉他。并且问我他能帮我做点什么。随后,他坚持要我
把妻子的病情经常告诉他。阿拉法特的和蔼、仁慈,简直使人难以置信。”
对阿拉法特的一个批评是“他要包揽一切”。这一批评得到他所有同事
的赞同。如果他是另一种类型的人,他的这些做法会被看成干预,令人不满。
可是在阿拉法特,情况不是这样。哈拉德·哈桑说:“阿拉法特的问题——
或者我应该说我们和阿拉法特的问题——是,他是一个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
献给事业的人。阿拉法特和我们一样是一位普通的人。这意味着什么?他有
身体、头脑、心脏和灵魂;他有活力、情感和巨大的爱。他把所有这些东西
百分之百地都献给了事业。也许这对他来说并不困难,因为他是一个单身汉。
但是,这是现实。你可以说,事业是他的妻子和情人。他全身心地献身于这
位妻子和这位情人。他这种献身精神感染着你去跟随他。在这方面,我们没
有一个人能跟他相比。我们赶不上他。我相信,如果阿拉法特不是自己包揽
一切,那么生活对他和对我们都会更轻松些。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问题。但
是,如果你了解这个人,你就会理解这个问题。”
对阿拉法特高尚人品的承认,不只来自他天然的政治盟友。1967 年以
来,有影响的人物乔治·哈巴什曾是阿拉法特内部最坚决、最激进的政敌。
今天哈巴什被广泛地认为是巴勒斯坦左翼政治力量中有知识的人才,正如哈
拉德·哈桑被认为是右翼力量中的能人一样。然而谈到阿拉法特本人的时候,
哈巴什讲的跟哈拉德·哈桑一样。“在某些方面,阿拉法特像孩子一般纯真。
他哭泣,而我们真实感到他是如此动情,如此关切和如此忠诚。正如你所知
道的,在我们一方,我们同他有许多政见分歧。我们常常认为他是一个讲究
策略而不讲究战略的人——而这正是他的最大弱点之一。但是,作为一个人,
我们怎么能不热爱他呢?”
哈巴什也同意哈拉德·哈桑的看法,即阿拉法特最伟大之处在于他是一
个“献身于事业的人”。这样的一位领导人,他将永远不会允许巴勒斯坦解
放组织成为任何一个阿拉伯国家的傀儡。
关于阿拉法特决心维护巴勒斯坦自己决定问题的独立性,哈拉德曾这样
说:“1975 年萨达特对我讲,他担心阿拉法特会把自己出卖给叙利亚。这时
我跟萨达特关系很密切,我对他说,如果你真的这样认为,你就犯了一个致
命的错误。我记得我还对萨达特讲了这样一段话:‘阿拉法特本性是一位不
可能把自己出卖给任何人的人,如果他照镜子,如果他认为镜子里的人将控
制他,他会把镜子打碎。此人是不会受任何人控制的。’”
现在暂且把他著名的、令人敬畏的性格搁置一边。阿拉法特人品中另一
个引人注目的方面是他待人总是那么谦恭有礼。当你在阿拉法特也在场的任
何一个地方作客时,即使他当时处境极其艰难,他也从不如此忙碌或如此介
入之深以致他找不到时间来确使你的需要得到注意。如果你跟他的工作人员
发生了问题,他会来解决。在餐桌上,阿拉法特亲自张岁。他本人关心你的
盘子里和酒杯里总要是丰盛的和满满的。
当他跟自己人在一起时,阿拉法特最不讲究形式和礼仪。但是,当他和
他的同事一起会晤国家元首和政府及国际机构代表时,情况就迥然不同。在
这些场合,无论是公开的或私下的,阿拉法特是一个热衷于遵循礼仪和外交
礼节的人。
在萨那的一个晚上,我同巴解组织主席及巴解组织军事委员会的一些成
员聊天。多数人穿着宽松的敞领衬衫。只有阿拉法特穿着橄榄绿的军服,看
着大家。他的军帽放在书桌上蜂蜜瓶的旁边。这时有敲门声,门从外面打开,
主席通讯官的头和双肩探进屋来,他报告说,同沙特阿拉伯的无线电联络业
已接通,请求阿位法特准备与法赫德国王通话。
阿拉法特点点头,然后按照一套详尽程序检查自己的仪容。他起立并整
理自己军服。我印象里,他把两条裤缝叠得笔直。他的上衣袖口一定要恰到
好处,然后戴上他的军帽,并用了一点时间整理它。我和他的一些同事跟他
开玩笑,他毫不在意,专心整装。可是,他仍不满意,继续用他的手掸去他
肩上假想的落发。所有这些,就是为了同法赫德国王通过无线电进行一次谈
话。除了阿拉法特,任何人也不在意这位主席在无线电话器前穿的衣服和裤
子。可是,阿拉法特就很认真。沙特阿拉伯国王应该按照扎宾要求受到尊重
——不论在任何情况下。
如果阿拉法特仍然在科威特当建筑和承包工程师的话,他现在将成为一
个大富翁。哈拉德·哈桑说:“也许是一个拥有数百万家产的富翁。”但是,
阿拉法特除了花点钱买他喜欢的快车外,他把在科威特挣得的钱全部花在创
建解放运动上。在地下年代,他的多数同事的收入不是维持家用,阿拉法特
承担了诸如印刷、出版、出国旅行等项开支费用。哈拉德·哈桑说:“最后,
他把他拥有的每一便士都用于革命事业。当要求他把全部时间用于革命斗争
时,他没有同他的伙伴清算帐目就离开了他的企业,为此他损失了一大笔
钱。”
有一种意见说阿拉法特是腐败的,因而引起巴解组织内部左右两派的蔑
视。哈拉德·哈桑的看法是:“阿拉法特是一个非常清白的人。当你跟他一
起工作的时候,对此你不会有一秒钟的怀疑。”乔治·哈巴什很坚定地说:
“关于我们正谈论的话题,依我看,阿拉法特是廉洁的。”
由于他完全献身于巴勒斯坦事业和他清白的声誉,自从1969 年他担任巴
解组织主席以来,他的绝大多数同事要求阿拉法特来负责巴解组织的财政。
虽然只有少数人在公开场合随便议论,把他们知道的看作真的。而生活
和工作在自己国家的多数阿拉伯记者,则是被他们目睹的到处贪污、腐化所
强烈吸引。在私人谈话中,最了解情况、最坦率批评阿拉伯国家腐败的是埃
及的洛特费克·胡利。他7 次被纳赛尔政权监禁,但仍然赞佩纳赛尔。我问
胡利,他如何比较阿拉法特和纳赛尔?他回答说:
“如果我们从实际出发来考虑,纳赛尔有一个家,有家庭,他享受作为
总统的物质上的特权,我们也可以说,他是一个清白的人。要是仅指这些的
话,他在阿拉伯领导人中是罕有的。但是,即使跟纳赛尔相比,阿拉法特也
称得上是一位圣人。阿拉法特一无所有,只有他的事业。我认为,阿拉法特
有一种我们当代阿拉伯人从未见过的生理的、精神的和道德的勇气。我深信,
阿拉伯世界,甚至你们的世界,将会及时承认这一真理。。。但是,也许直
到太迟的时候才能这样。”
在阿拉法特的许多显明的品格中成为话柄的是他可怕的脾气。当他真正
欢乐时,他的面孔似乎缩短了。他半眯着眼睛,皱起鼻子,咧着嘴放声大笑。
当他发怒的时候,他的脸鼓得像一只充了气的气球。暴风雨即将来临的警告,
是他的许多同事所形容的在他那凸起的双眼里出现“闪光”。据泰尔齐说:
“这就像暴风前的闪电一样。”那些最了解阿拉法特的人可以较早地察觉他
即将发怒的征兆。乌姆·杰哈德说:“你可以从他的所有活动中确定地说出
来。他的发怒是一种能量的散发,支配他的全身——他的双手,他的双腿,
每一件东西。”
就我听到的关于阿拉法特的性情,我得到的印象是,他的脾气发作时,
足以使一个陌生人相信巴解组织主席是一位暴君。他叫喊,他咒骂,用他的
食指在空中挥舞。他的一位同事说:“这不是歇斯底里。阿拉法特从不歇斯
底里。当他发怒时,从他身上发出的是单纯的、赤裸裸的怒气。这些怒气来
自心底深处,就像钻井钻头第一下打在油和煤气的混合物上。”
在一次庆典场合,阿拉法特办公室主任以辞职来抗议这位上司发脾气。
朋友们引用他的话说:“我不能再忍受这种呼喊了。仅仅为必须听取这种呼
喊,我已经被搞得精疲力竭。两个星期后,主席要我回来。他向我允诺将努
力不这么大声叫嚷。我知道他会努力去做——但是,我也知道,他会失败。
我回来了,我在这儿。。仍旧对这种叫喊厌倦。我认为它并非必要。”
也许由于他们并不是所有时间,都在听得见阿拉法特声音的地方度过,
他的许多高级同事们比他的高级工作人员更宽厚些。哈拉德·哈桑说:“首
先,人都有他自己的秉性。他的脾气暴躁是他性格的另一方面,不是我们所
能改变的。他能够改变它,或者说,他应该改变。可是,我们不能。况且,
这也非易事。当你像阿拉法特一样,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事业,你需要有
发泄感情的途径,或者至少有一个安全阀,我很少见到我的妻子和孩子们,
但是,我毕竟有我的家庭,我的书籍,我的著作。阿布·杰哈德、阿布·伊
亚德及其他人——他们也有妻子儿女。对我们来说,家庭是安慰的源泉。必
要时我可以把自己遇到的挫折向妻儿倾诉。这很正常。这就是生活。这就是
发生的情况,阿拉法特的问题是,为了我们事业的原因,他放弃了自己的正
常生活。不要低估他所作出的牺牲。作为一个人,他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啊。”
我问他,这是否意味着阿拉法特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哈拉德思考着。
他说:“我看是,作为局外人可能这样看。但事实并非如此。我告诉你,实
情是阿拉法特有时表现出极大的自我控制能力。这种能力,超过我们其余的
人控制力的总和。正是在这些场合,我对他更加钦佩。”
显然,不管怎么样,阿拉法特发怒决不是一时冲动,或者当时他认为是
挑衅而引起。据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法塔赫人士说,阿拉法特有时把发脾气
作为威胁别人的武器。
我不如道阿拉法特的暴躁脾气是不是一条关于他性格中阴暗面的线索。
我告诉自己,假如阿拉法特品格中有邪恶、报复的一面,我需要取得一些真
正的确实存在的线索。而这可以通过了解当巴勒斯坦叛徒的叛变行为被发现
时,他是如何对这些人执行纪律和进行惩罚的。在过去的年代里,以色列、
阿拉伯、西方和苏联情报机构招募了几百名巴勒斯坦人为他们服务,充当他
们的情报员和间谍。在以色列情报机构中的还搞暗杀。这些人渗透和潜伏在
法塔赫和巴解组织机构的各个层次中,已不是什么秘密。由莫萨德控制的巴
勒斯坦叛徒、特务的最成功之处是,他们的职务使他们得以容易地杀害阿拉
法特及其他巴解组织高级领导人,只要他们不在最后时刻被破获或自首。
根据巴勒斯坦解放组织的宪章,没有主席签署的书面命令,不得处决巴
勒斯坦人。阿布·伊亚德是负责同巴解组织法律部门磋商、准备判决命令并
呈交阿拉法特批准的人。我请他告诉我,自从1967 年以来,他向阿拉法特
报送了多少这类要求签署的命令。阿布·伊亚德是1967 年被委任为法塔赫安
全事务负责人的。
阿布·伊亚德的回答是:“准确数字我无可奉告,因为我确实忘了。如
果我按记载来回答你的问题,可以说,很多。”
我的下一个问题很明确,“阿拉法特实际签署过多少判决的命令?”
阿布·伊亚德毫不迟疑地回答,“3 个或4 个。”
“3 个或4 个?这是什么意思?”我问。
阿布·伊亚德是这样解释“或”这个字的。直至1983 年年底这段期间,
阿拉法特签署过4 个死刑判决书,但只处决了3 个巴勒斯坦人。被判处死刑
的一个突出人物是阿布·尼达尔。他的法塔赫分裂集团,暗杀了30 名或者更
多的支持或参与同犹太人对话的阿拉法特的同事。尼达尔受到缺席审判并被
判死刑。但是,由于他至少受到两个阿拉伯国家外交和情报机构的保护,阿
布·伊亚德的人迄今尚未把他列为执行枪决的目标。
在同一次谈话中,阿布·伊亚德主动提供了以下情况。“如果你想知道
我真实的想法,。。阿拉法特的弱点是他拒绝处决叛逆者。而这正是我们内
部出现这么多麻烦的主要原因。”主席的许多法塔赫的亲密同事都有相同的
看法。
为了强调他对此事的看法和他受到的挫折,阿布·伊亚德告诉我,1982
年轰炸贝鲁特时,沙龙将军的主要目标之一就是要干掉阿拉法特。大约70
个以色列特务,其中很多是巴勒斯坦人,他们装备着最新式的跟香烟盒差不
多大小的发报讥。他们的任务是监视、跟踪并报告阿拉法特的行动。然后,
以色列空军配合他们出击。幸亏阿布·伊亚德的情报人员发现了以色列的间
谍网。在1 名特务自首后,另外27 名特务被捕获。阿布·伊亚德最可信赖的
助手之一结束了这个故事:“阿布·伊亚德对阿拉法特反对处决叛徒极其厌
烦,以致这次他没有寻求阿拉法特的批准。我们获得了供词。阿布·伊亚德
指示我们把这些人带走并枪决。我们执行了。”
阿布·伊亚德补充说:“我并不是抱怨,因为阿拉法特是一位善良的人。
这也是他伟大力量之所在。我只是怪他在某些情况下,好得过分了。”
在领导层中有一位居稍次要地位的人,名叫哈米德·呵布·西塔,阿拉
法特称他为“我的老师”。阿布·西塔是巴解组织执委会中的独立人士。他
住在约旦首都安曼;在执委会中他负责处理被占领土西岸和加沙巴勒斯坦人
的日常政治事务。在我同他谈话中,我提到了阿拉法特不愿处决叛徒的事。
阿布·西塔证实,他及巴解组织的地区官员曾多次要求对叛徒实施处决。
“但是,阿拉法特从未签字,”他说。“主席经常提出一些其他解决办法。
有时他要求我们把这人关起来。有时他把这人调到很远的地方,使他无法捣
乱。阿拉法特从未允许我们开执行处决的先例。告诉你实情吧,阿拉法特憎
恨流血。”
“有一次我真的跟阿拉法特生气了。我说,‘你看,在我们的队伍里有
许多以色列特务,我们应该抓几个典型事例,把罪大恶极的人处决。阿拉法
特对我说了以下一段话:‘真的,你应该懂得,这不是我处理事情的方法,
我已经多次向你阐述过我的理由。再说,这个人有儿子和亲戚。他的三位亲
属跟我一起工作。如果我们杀了他,他的儿子以及他们的儿子将成为我们的
敌人。我不能签署这个文件。’”
在阿拉法特签署过的4 个人的处决命令中,除其中一个搁置未办的处决
阿布·尼达尔的命令以外,两个是涉及向以色列特务提供地图和情报的巴勒
斯坦人,他们的出卖行为使以色列军队得以找到并袭击了巴解组织的基地,
杀害了大量平民。另一个是以色列的最有成绩的特务,一名巴勒斯坦花花公
子。他用一个伪装成发刷的无线电发报机汇报阿拉法特的行动,并险些用有
毒的大米杀害了主席。一位上了年纪的天主教神父伊卜拉欣·伊亚德,是主
席在个人危难时给予信任的人。据他说,当这个几乎要暗杀掉阿拉法特的特
务被处决时,阿拉法特“像孩子般哭了”。“就在这一天,阿拉法特指示要
确使此人家庭得到照顾。”
可以这样说,如果阿拉法特利用法塔赫的军事力量,对巴解组织内部的
马克思主义者和左翼集团以及法塔赫组织内部的激进分子,强制执行纪律,
那么,巴勒斯坦人民可以少受许多灾难。阿拉法特的许多同事支持这一论点,
包括哈拉德·哈桑,他们曾对主席向巴勒斯坦人民提出妥协主张这一危险行
为给予全力支持。但是,正如阿拉法特后来所阐明的,他有充分理由坚持不
用武力解决巴解内部问题。
阿拉法特曾经不止一次地进行干预并挽救了一些政敌的生命,否则他们
将被他的支持者处死。有一个人多亏阿拉法特救了他的命,此人即艾哈迈
德·贾布利勒。他是巴解组织内部一个很小派别的领导人,多年来得不到任
何形式的公众支持。当叙利亚和利比亚1983 年指示他参与叛乱行动以反对阿
拉法特时,贾布利勒成了国际宣传工具注意的中心。
20 世纪60 年代初,当贾布利勒参加巴勒斯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