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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4,帝星升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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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事关皇明圣德,不说也罢。” 
  龙氏兄弟却没有这么多的顾虑,只见龙之骏微微一笑,说:“朝廷不能警省,不能放宽些子,反加紧凌逼,这不是为丛驱雀,为渊驱鱼?或者说,是把个江山拱手送人?” 
  龙之骧也微笑着,似是满有把握地说:“据鄙人看,大明这江山是迟早要送人的了,不送与流寇,便是送与满洲人,金先生,若真是满洲人来坐江山,是否因他们是夷人,就名不正言不顺呢?” 
  金之俊此时正在气头上,竟也不顾厉害,说:“这时局,谁也说不准,若真是女真人当复兴,前面不是没有榜样,五胡乱华、金元祸宋,夷人的皇帝做得有模有样,现成的例子多的是,有什么顺不顺呢?孟夫子不早就说了吗?舜,东夷之人也;文王,西夷之人也,得志行乎中国,若合符节。既然孟夫子说他们合符节,女真人自然也合符节。” 
  一听金之俊这么说,龙氏兄弟不由开心地大笑。龙之骧笑毕说:“当然,满洲人未必有此大志,据鄙人所知,他们还一直想与朝廷讲和,只因朝廷不愿相让罢了。” 
  金之俊尚在抿茶,未及开言,曾应麟先说:“皇上并非不愿与关外议和,只是和有和的难处,下不了这个决心。” 
  龙之骏说:“这有什么难的,说穿了,无非是皇上不肯放下架子罢了。就说当初,清国的老憨王以七大恨伐明,争的并不是什么大事,杀满洲二祖那只是误会,至于什么助世仇叶赫;造成清国老女改嫁;移动界碑;听信叶赫,写信辱骂等等,都不过是些小事,只要皇上能谦虚些子,公正回复,稍作让步,不就没事吗,打又打人家不过,却要装面子,竟不该人家国书上自称皇帝,要把人家女真作蛮夷看待,不能以朝廷对朝廷,皇帝对皇帝,却让地方官去与人家谈,这能谈出个什么结果呢?” 
  努尔哈赤以七大恨伐明,具体是哪七恨,一般的官员是不知情的;就是国书上相互的称谓之争,也不是一般人能知个中细节的,眼下居然从一个商人口中,闲闲道出,曾应麟不由大吃一惊,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看法,他不知金之俊与这龙氏兄弟是什么关系,见之间的话题渐渐放开,再下去可能犯忌,便连连向金之俊使眼色,示意此地不可久留。闲聊了半天,金之俊虽然托词起身,却一手挽着龙之骏的手说:   
  二 白龙鱼服(7)   
  “二位,此番你们不必再推辞了,请一定去寒舍一叙。” 
  龙之骏却谈兴正浓,拉住金之俊不肯放手。一边的龙之骧已看出曾应麟的不安,便边向弟弟使眼色,边连连拱手说: 
  “舍弟年轻,放言无忌,请二位大人海涵,改日有空,再来拜府。” 
  金之俊虽殷勤邀请,无奈他们执意推辞,双方客气了半天,龙氏兄弟仍是说改日再登门拜府。 
  “岂凡兄,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离开茶楼后,曾应麟不由满腹狐疑地问道,“这龙氏兄弟不像是做生意买卖的人。” 
  “鄙人也一直是这么看的。”金之俊点点头说,“不过,不是商人又是什么人呢?要知道,他们不必在我面前说假话呀。” 
  说着,他便说起认识龙氏兄弟的经过,那是在四年前的春间。 
  崇祯十二年秋,时任国子监司业的金之俊得到父亲重病的消息,赶紧请假带妻小回南。前一年,各路流寇被洪承畴剿降略尽,独李自成率残贼数十人潜伏于商洛山,一时销声慝迹,朝廷总算稍稍松了一口气。不想就在这时,后金兵又一次入寇了——皇太极命多尔衮、赖塔率兵分别从墙子岭、青山关深入畿内,沿涿州顺太行山南侵,先陷大名、真定等地,又沿运河进入山东,陷济南,俘德王,先后占领五十多座城池,掳掠子女玉帛无数,至第二年春天才撤回盛京。经此一闹,中原一路几无净土。金之俊一行南下才到通州便遇了难题,按计划,他是欲在通州走水路沿运河南下,但就在这时得知消息,说数万后金兵,正押着掳获的战利品,沿运河北上,青县、沧州一线,烽燧连天,除了逃难的人群,便是各路勤王之师,一般的商旅谁敢穿战场而过?于是,他只好临时改道起旱路,出良乡、房山经涿州直趋真定,不想才走了不三百里便遇上了土匪,那一回,若不是龙氏兄弟拔刀相助,他一家老小的命全丢了。 
  那天,他们一行人:他、夫人和十二岁的儿子、八岁的女儿,另外就是一名叫葛陆的仆人,在通州西关雇了一辆大车,夫人带儿女坐车,他和葛陆各骑一匹驽马,出涿州直奔定兴,想在天黑前赶到那里。 
  按常规,这一带说到哪里去也乱不了,因为尚在顺天府的范围内,京畿要地,防范严谨。但眼下这里却到处都是兵燹之象,有些地方,逃难的尚未回来,十几里无人烟。为了能见上父亲一面,金之俊也顾不得危险了。先是在涿州南关连升店,店主家是北京人,很厚道,见他们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便一个劲劝他留下,等有了大队商旅后结伴走,但车主却认为没事,不愿等。于是,他们一早就离开了涿州。 
  走了三十多里,来在一十字路口。因肚中有些饥饿了,只好停下打尖。这里是太行山脚下,拒马河与易水在此地交汇,山多路狭,很是险峻。往前是定兴、保定;右拐是涞水、易州,左拐去新城、霸州。都是大路,往日这一带十分繁华的,尤其在这十字路口,原来大树下有一家客店,树下一排排桌椅,供过往行人歇息,大堂上更是散满行客,热火朝天。但这一切皆因大兵经过而消失了,眼下仅空屋三间,却不见人迹。 
  他们正一边吃着干粮一边叹息,就在这时,只听一阵马蹄声,十分急速。他们一惊,赶紧起身,只见灰尘起处,有四匹马急驰而来,为首两人,才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身材魁梧,衣着华丽,腰间各挎一把腰刀,面皮较黑的那个还背了一把弹弓,紧随其后的是两名伴当,也带着刀剑,样子有些不尴不尬。他们见了金之俊等人,其中那个身材略单瘦的便勒住马头,于马上向金之俊拱手道: 
  “客官,请问去保定府的大道是笔直向前还是右拐。” 
  金之俊心想:看来,他们与自己是同一个方向,他们一行四人,年轻力壮,若肯与我们为伴,也相互有个照应。想到此正要回话,不想一边的车夫却先开言说道: 
  “保定府在西南,过了前面的山包要往右拐。”   
  二 白龙鱼服(8)   
  金之俊心想,去保定本是沿大路笔直走,往右拐是去易县。正要纠正,却瞥见车夫在向他使眼色,一时不明就里,还要分辨,车夫却说,这一带我熟得很,信我的没错。这一行人见他这样说,便也不疑,竟真的往前去了。 
  待他们转身,车夫却不待他动问先冷笑着说:“大人,这一伙人有些不地道。” 
  金之俊说:“你凭什么说他们不地道?” 
  车夫说:“他们操京师口音,如果是北京人,去保定府还要问路吗?从前门出城,笔直往南,府对府,三百五,这是三岁孩子都知道的。” 
  金之俊说:“那也不尽然,看打扮,这是一伙富家子弟,且骑的是一色的口外良驹,或许是没出过远门的。” 
  车夫说:“正是这话,眼下兵荒马乱,没有急事是不会出门的。那么,以他们的身份,应该请有向导,跟有下人,怎么随便一路瞎撞?” 
  金之俊一听,觉得有理,心想,车夫果真是老江湖,五湖四海的人都会过,所以,看人能入木三分,那么,这是一伙什么人呢? 
  车夫说:“他们只怕问路是假,摸我们的虚实是真,您未必没发现,就在这人向您问话时,那个黑胖子一双眼却向着我们的车上嘀溜溜乱转?” 
  这时,仆人葛陆也于一边说:“是的是的,那人似乎是生了一双贼眼。” 
  金之俊一听这话,背上不由发起麻来,心想,自己一家一室全在这里,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岂不是灭门之祸?有此一想,脸上就变了颜色。这时,张氏夫人也听到了,不由埋怨他在涿州时,不该没听店主的劝告,却急于赶路。 
  车夫见此情形,便又说:“不要慌,我自有办法。” 
  说着,就急匆匆上路,说若不走,只怕这伙人会转回来。 
  金之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有些乱了方寸,见车夫说有办法,便只好由他。一行向南走了约两里路,车夫不走大路了,却往左一拐,将车子拐到了一条小路上。 
  金之俊一见小路险峻,两边石山耸立,树木浓荫,忙说:“怎么不走大道走小路呢?” 
  车夫说:“大人,如果那伙人果真是向着我们来的,那么眼下他们必然拐回从后面追上来了,我们改走小路,不正好避开他们吗?” 
  仆人葛陆也于一边说有理,金之俊就不好再反对,策马紧跟着车子,徐徐而行,心中却像揣了一头小鹿,惴惴不安。又走了约五里,来在一条干涸的河滩上,只见背靠大山,前面白茫茫一片,是齐人高的芦苇,正扬花吐絮,中间一条小路,直没入苇蒿中,金之俊于马上见此情形,不由勒住马头道: 
  “怎么越走越不像路了,葛陆,你去前面探探。” 
  这葛陆平日常在他面前夸口,说自己有功夫,眼下却不知是胆怯,还是畏难。只拍着胸部说:“没事没事,过了这河滩便是大路。” 
  金之俊见陆葛不听使唤,不由生气,正准备骂人,忽听苇蒿中一声呼哨,随即钻出了五六个头裹黑布袱子的人,一个个手持刀叉,直向他们扑来。 
  葛陆见此情形,叫声“不好!”拨转马头就跑。 
  可这伙人比他还快,只见跑在前面的一个黑汉手一扬,手中鱼叉“忽”地一声,直往前飞,那葛陆只惨叫一声,身子就像一段木桩,背着那把鱼叉,一下从马上栽下来,倒地不动了。 
  可怜金之俊一介书生,不但手无缚鸡之力,且也手无寸铁,见此情形,只能连连催促车夫道: 
  “快走,快打马走。” 
  不想这车夫却哈哈大笑起来,笑毕竟从车厢下抽出一把短刀,指着金之俊道:“走,走到哪里去?为了你们这一家子,老子可没少用心思。” 
  金之俊这才明白通州西关外的车马店是一家黑店,自己遇上了土匪。这时,车内传来妻小的哭嚎声,他要走不敢,不由下马跪地哀求道: 
  “好汉,车中东西全部归你,只留下一家子性命如何?”   
  二 白龙鱼服(9)   
  不想车夫却怒声喝道:“哼,东西要,命也要。你们作官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留一个活口就是祸。” 
  说着,扬着刀一步步向他逼来。 
  金之俊磕头如捣蒜,车夫却无半点怜悯之意。他见此情形,只能闭目受死。就在这时,只听“唿”地一声,接着便是一声惨叫,他惊诧不已,忙挣开双眼,却见车夫直挺挺地倒在自己脚下,口中正一股股往外直冒血泡。再一看四周,只见刚才遇见的四个骑马人果真赶来了,眼下他们扬着刀,正在追杀这班强盗。 
  这班强盗开先那么凶狠,如今却被这四人杀得落荒而逃,有两个跑得慢的,已倒在血泊中了。 
  四人赶杀了一阵,这边加车夫共七个强盗,死了三个,余下的逃得没了踪影。金之俊虽松了一口气,但仍慌得不行——杀退了那帮,这帮难道会好一些?他从地上爬起来,车中妻小哭声哀哀,他只好扶着车杠,口中说着安慰话,手和脚却像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那四人只追了半里地便停下了,这时他们慢慢走拢来,开先问路的那人策马走近,向金之俊拱手道: 
  “客官受惊了。” 
  金之俊见他口气和善,丝毫无有恶意,赶紧又爬在地上,连连磕头道:“谢列位救命之恩!” 
  那人一见他下拜,连忙下马将他扶起说:“起来,起来。不要吓着了孩子。” 
  可金之俊还是朝他拜了几拜,口中自是说不完的感谢话。 
  这时,那个较黑、较胖的人也手持弹弓走拢来,笑呵呵地指着倒地死去的车夫说: 
  “客官,就凭着问路时那一问一答,我大哥就看出这家伙不是良善之辈,所以我们根本就没信他的,而是未走多远就又返回跟上来了,还亏这粒小小的弹子,不然,你的命可就完了。” 
  金之俊又连连向这人拱手,并动问列位恩人姓名。这时,开先那人告诉他,他们是兄弟二人,他叫龙之骧,弟弟叫龙之骏,祖籍抚顺,世代作药材生意,因而南北两京皆有他家的分号。此番他们准备去南京分店,平时都是走的水路,因后金兵南侵,只好改走旱路。 
  金之俊于是也自报家门,并说起了自己南下的目的。龙之骧见他是官身,又多添一份敬意,于是相约同行,车夫已死,由龙之骧的仆人赶车,一行人向保定进发。 
  这以后,他们由保定而真定,转道山东德州。这时,后金兵已退走,运河中有运糟粮的空船南下,龙氏兄弟在德州还有事,于是决定分手,龙氏兄弟直看到金之俊上了船才离开。 
  中途相救,千余里生死相随,一路上龙氏兄弟和他天南地北,谈得十分投机。在金之俊眼中,龙氏兄弟虽是商人,不但无半点市侩气息,见识甚至远胜衣冠之士。尤其是龙之骧,无论批评政治,指陈时弊,都有着十分精辟的见解,有时甚至令金之俊佩服不已;而龙之骏却十分豪爽,处事干脆利落,颇有大将之风。 
  临分手时,金之俊和龙之骧兄弟都有些依依难舍,因见他说老父病危,龙之骏竟解开包袱,从中拿出了一大支吉林山参,说是敬奉令尊大人——须知此时朝廷为遏制金国,已不准从满洲来的一切土特产入关,也不准铁器及可资军用的物品出境。由此,本来价值不菲的人参,在关内一下又涨了许多倍,金之俊不过一穷京官,哪有力量问津,拿着这一大支山参,一时感激涕零。 
  “不过,话说回来,我对他们兄弟是知无不言,可他们兄弟对我却似言犹未尽。之骏率直些,但也有好些话才到嘴边又咽回去了。”面对好友,追述往事,金之俊虽不胜动情,但仍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祖藉抚顺?”曾应麟听他说完,不由喃喃地说,“这么说,他们应是从关外来的,或者,是汉军包衣。” 
  “我也是这么认为。”金之俊说,“后来,我回京了。因记着人家的好处,曾好几次亲自去京师药材铺打听,奇怪的是几乎所有的药材店,虽抚顺藉的不乏其人,但都异口同声,不知有姓龙的兄弟。”   
  二 白龙鱼服(10)   
  “他们为什么要在你的面前说假话呢?”曾应麟问。 
  金之俊摇摇头说:“这正是我要问的,他们兄弟有大恩于我,可为什么要说 
  假话呢?” 
  3 无心救驾 
  不说曾应麟的狐疑,这里龙氏兄弟离开茶楼后,龙之骧不由反思说:“十五弟,我们是否说话太唐突了,把人家吓着了呢?” 
  龙之骏却笑了笑说:“哥,这也没什么,依我看,金先生是个浑厚人,我们与他且有救命之恩,而这个姓曾的也不像什么奸猾之徒,还怕他们将我们卖了么?” 
  龙之骧摇摇头说:“虽然如此,但他们毕竟是大明皇帝的臣子呀,能不忠于自己的皇上?” 
  龙之骏点点头,却说:“没事,我们明天就走了,再说,他们眼下已被流寇逼得火烧眉毛了,谁还有心思惦记我们。” 
  不想一言未了,只见大街上,突然出现了大队兵丁,手执明晃晃的刀枪,骑着高头大马,街上行人让路稍有迟疑,便被马上人狠狠地用鞭抽打。 
  龙之骧一见,不由拉着弟弟退到街檐下,说:“十五弟,你看,他们防范还是很严的,你我小心一点没错。” 
  龙之骏说:“这不像是针对我们来的,再说,我们明天就走,一出都门,谁奈我何?” 
  二人说着,不觉来到朝阳门内大街竹竿胡同口,那里确有一家药店,门面十分宽敞,有一个小伙计正站在门口,朝这边张望,一见他二人,小伙计赶紧迎上来,朝龙之骧使了个眼色,二人见状,脚步加快了,笔直进店,来到上房,只见花格门口立着一中年人,像是账房先生,一见他们,忙躬身请安说: 
  “二位爷去了哪里,在下正要派人满大街去找呢。” 
  龙之骧也不回答他,只问道:“有事吗?” 
  那人凑近前,低声说:“不知为什么,好好的,突然就有大批头戴红缨帽,穿九城兵马司号衣的兵士在巡街,紧接着,九张城门闭了八张,仅留崇文门供官家的人出入,守门的盘查极认真,没有兵部或九门提督衙门的路引,任何人不得通行。” 
  龙之骧点点头说:“缇骑巡街,我们都看见了,这毕竟是京城嘛,何况眼下流寇正猖狂着,还不一尺风二尺浪的,看来我们明天只怕出不了城。” 
  账房先生说:“在下正耽心这事呢,家里不正等二位爷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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