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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静王一听到吃的,便是两眼发亮,迫不及待,一把拉过程绯染便往外头冲,程绯染连忙起身,而北静王力道大,一时未曾注意,竟与迎面而来的七小姐撞到了一起。
程绯染与七小姐皆有伤,两人相撞自然牵扯到了伤口,不禁皱了皱眉。
“染儿。”“郡主。”一群人,忙围在程绯染身边,一脸紧张模样,连杜谨诚亦是蹙着眉头望她,眼里透着担忧。
程绯染连忙撇开了眼神,朝着众人一笑,道:“我没事儿。”见七小姐正按着伤口,眼神里透着一丝冷意,便问道:“七小姐没事儿吧?”
七小姐抬眸,换了一副惶恐神情,道:“墨岚该死,冲撞了郡主。”
北静王皱皱眉,似有一股嫌弃,又好似没有看见七小姐一般,只对程绯染道:“染儿,都怪云伯伯一时糊涂。既然你身上带着伤,那咱们便就不出去了。”说着,又向外头素清招招手,笑嘻嘻地道,“素清丫头啊,去清河舫买几斤螃蟹来。”
素清似乎有些不乐意,朝着北静王努努嘴道:“王爷,这个时辰买螃蟹恐怕要等好些时候呢。”
按理说,北静王与素清均是爱笑之人,素清该很喜欢北静王。其实起初,素清对这位闲云野鹤,潇洒大方的王爷极有好感。可是这王爷有个老毛病,极度爱捉弄人。素清吃了好几次亏,便对这王爷“因爱生恨”,每次见他,总想扳回一局,可总是反过来被捉弄。不过所幸,北静王不是什么爱计较之人,反而觉着素清有趣,总是乐呵呵地陪着她玩儿。
北静王不怒不恼,依旧笑脸相迎,道:“素清丫头,你去帮我买螃蟹呗。大不了,我教你轻功。”
素清一洗,咧着嘴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快点去,晚了我可要反悔!”北静王摆摆手,让她赶紧去。
素清得了保证,便乐呵呵地出去买螃蟹去了。
程绯染无奈地摇摇头,见七小姐呆呆地站着那儿,便上前拉了她坐下,又询问了她的伤势,叹道:“哎,真是苦了你了。吓坏了吧?”一脸温然地望着她,眼神清亮,透着一股不言而喻的担忧。
七小姐心头一颤,为何,为何她如此关心自己?“我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二姐姐遭了大罪,也不知她……”说着,那眼里便就要落下泪水来。
程绯染忙用帕子,轻轻地为她拭去,七小姐听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又听到她心疼地说道:“何苦这般为难自己?有时候爬到高处,反而不是一件好事!日子安安稳稳地,不好么?”
七小姐听出她意有所指,心下一慌,忙垂下了眸,不敢望她。
北静王见两人正谈着,便示意程绯尧与杜谨诚一道往外头去。只是杜谨诚不放心,又回头望了一眼,不知他望的是程绯染,还是七小姐。
程绯染轻轻握住她的手,只觉得她的手冰凉冰凉,连忙又握紧了,道:“怎么这样凉,是不是着凉了?”
七小姐轻轻地摇了摇头,轻声言道:“多谢郡主挂怀,墨岚没有什么大碍的。”
程绯染轻蹙眉头,道:“这还叫没事么,这样冰凉!茗雪,送杯暖茶来,顺便将那狐皮毯子拿来。”
不一会儿,茗雪便手快脚快地将狐皮毯子拿来了,仔细给七小姐盖上,又奉上了一杯热茶给七小姐捧着。
七小姐始终低着头,叫人看不出她是什么神情。
程绯染也不怪她,只道:“你在府上,有你姨娘疼着,有你爹爹护着,还有你祖母宠着,何苦要如此铤而走险?”
七小姐震惊,抬头望她,“郡主,您,您怎么会……”
程绯染神色一黯,她方才不过只是试试她,竟不曾想过良善如七小姐,也开始耍了这样的手段,不禁有些失望。只是又见她惶惶不安,稍稍又心安了几分,“是大夫人逼你的?”
七小姐只是睁着双眸望她,嘴唇微微有些发抖,双眸尽是惊恐。
程绯染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又道:“你不用如此紧张,宽心些,我不会怪你的。”
七小姐咬了咬下唇,手中锦帕早也被她捏成一团,思忖了许久,道:“那日出门前,二姐姐有一段时间不在房里。后来,出了那事,母亲和大姐姐便以为是二姐姐派人行刺,所以……”
听罢,程绯染便微眯了眯眼,道:“凭这样便就笃定是二小姐?”
七小姐摇摇头,面上惊恐犹在,“不只是这样的。母亲从二姐姐房里搜出了书信,白纸黑字,证据确凿。母亲才想出了这样一招,以证二姐姐的清白。”
程绯染冷笑一声,道:“大夫人的手脚倒是快。只是我与二小姐无冤无仇,二小姐为何要害我?”
“不,二姐姐要害得,不是郡主你,而是……”七小姐略有迟疑,顿了顿,才艰难地开口,“二姐姐要害的,是……是大姐姐!”
程绯染的双眸透着诧异,“表嫂?”
七小姐顺势便说起了杜昭岚与杜谨岚之间的事情,“大姐姐从小貌美,旁人都夸她美艳动人,温婉大方,而二姐姐站在大姐姐身边,硬生生被夺去了所有光芒。二姐姐心里生愤,一向都不喜欢大姐姐。两年前,大姐姐出嫁,我原以为二姐姐会开心些。可是二姐姐却愈发得恨大姐姐了。后来我才知道,二姐姐她……她竟爱上了大姐夫。”七小姐边说着,便时不时瞄向程绯染,探她的神情。
“如今大姐姐回家省亲,风光无限,二姐姐便愈发得嫉恨了。”
程绯染轻轻勾着唇,仿似在笑,清眸流动溢彩,却叫人有些捉摸不透,“原是如此!呵,倒叫我做了替罪羊了。”
七小姐摸不透她的心思,便连忙跪下,道:“求郡主恕罪。二姐姐只是一时糊涂,求郡主饶了姐姐这次把!”叩了三个响头,双膝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寒气逼人。
程绯染伸手虚扶一把,道:“此次的事情,我可当没有发生过,可若我下次,我绝不轻饶。”
“多谢郡主,多谢郡主!”七小姐面露欣喜,连忙谢恩,那双清澈无辜的眼眸里一闪而过,叫人心惊的冷意。
第四十九章 世子慕琰
茗雪伸手将桌上茶盏换了,又奉了一杯参茶,道:“主子,您可信七小姐的话?”
程绯染优雅地品了一口参茶,觉得全身都暖了起来,轻轻一笑,道:“不全信,也不是都不信,她的话真假参半。”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透着些许失望,“我只当她是不一样的,没有想到……”
茗雪见她神色黯然,便宽慰道:“主子,这世上的人,哪一个不是为了自个儿?七小姐如此,也是情有可原的。何况,有三小姐的前车之鉴,她总是要为自个儿打算的。”
“为自个儿打算?”程绯染低低地呢喃这句话,半晌,仿佛想通了什么一般,缓缓地勾起了一抹笑。
茗雪见她释然,便也就放下了心,“主子,您歇着,我去瞧瞧素清回来了没有。”
素清回来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了,众人美美地吃了一顿蟹宴,又在院子里谈天说地。轻风微扬,吹散了院子里红杏。程绯染捧着古书,恬静优雅;杜谨诚与程绯尧把酒言欢,好不快活。而北静王被素清缠着,去外头练功去了。素清本就有些底子,加上天资聪颖,学起来并不吃力。
北静王让她一人练着,自己又跑了回来,坐在程绯染身边,端着酒壶,视线却落在不远处的杜谨诚身上。见他眉眼皆是喜色,心里便也安然了几分。
程绯染只捧着书看,一页一页地翻,眉目间带着淡淡的喜色与难得的轻松。青丝如墨,脸颊边上的细发调皮地晃来晃去,偶尔轻轻地落在她翘鼻上。她皱一皱鼻头,伸手将发丝勾到耳后,抬手间流露出些许妩媚。
杜谨诚又一次失神地望着她,她的恬淡,她的神情,实在太像她了,恍然间,他还以为她回来了。可是,她怎么会是明珠呢?苦笑了一声,将杯中酒一口闷了,辛辣的味道在喉中漫延开来,辣得他几乎想要落泪。
程绯尧瞧得仔细,却不言语,只把他的酒杯满上,陪着他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明媚春光,伴着满园的芳香,却化解不开心里的忧愁。
入夜时分,皎洁月光打在红棉树上,像是拢了一层烟雾。伴着凉风,杜谨诚孑然立在院子中吹起玉箫。箫声总是呜咽,伴着淡淡忧愁,叫人碎了一地的心。
程绯染在青丝苑里,攥了攥那方宝蓝山水锦帕,眼里含泪,迷蒙地望向明墨轩方向。
箫声悠长,在这有些暖意的春日里却显悲凉。杜谨诚缓缓放下手中玉箫,清眸黯淡,心中生疼,仿佛这一曲抽离了他所有的心力。
“二弟好雅兴,这个时辰了还不歇息?”远远地,传来一个熟悉,而又让他觉着烦躁的声音。来人一身锦袍,合身得体,举止从容,也算得上晴朗俊逸,只是其眉目间总含着一股阴郁,叫人不寒而栗。
杜谨诚皱了皱眉,轻笑了一声,道:“大哥刚回来么?”
来人自然是杜府大少爷,杜谨之。杜谨之虽说是杜府长子,却是个庶出。其实,便是连庶出也算不上了。因为其母不过是杜淳安房里的丫鬟,连个姨娘的民分都没有。当年杜谨之出生时,大夫人刚进门,可谓对这个庶子百般的不顺眼。
杜谨之亦是含笑回道:“是啊,刚回来。二妹出了事,爹让我去找顾大人,故而忙到现在。”
杜谨诚始终含着淡淡笑意,眉眼轻轻一挑,道:“可有什么线索?”
杜谨之仿似十分失望,摇摇头道:“没有。七妹妹所说的那贼人毫无踪影。顾大人担忧与郡主行刺一事有关,正准备张贴皇榜,捉拿凶手呢。”
“是么?大哥早些回去歇息吧,别累坏了身子。”杜谨诚出口言道,拇指轻轻在玉箫上绕弄,指尖传来一阵冰凉。
“二弟也早些歇着吧。春日寒露还是重的,仔细着了凉,母亲可又要担忧了。”杜谨之笑着说道,可眼里皆是冷意。
杜谨诚心下想,大哥这几年好像越来越张扬霸道了,连表面功夫都不再做了,“我知道了,大哥。”
杜谨之转身时,睨了杜谨诚一眼,那眼神带着些恨意与恶毒。
杜谨诚瞧见了,却只当没有瞧见。他毕竟在杜府二十几年,有些事儿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可是不管如何,终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屋顶,北静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春日安阳,虽伴着绵绵细雨,却终究还是一派明媚的。这一日,天晴得厉害。一大早,老夫人便差人将佛堂里的佛书全部搬出来晒,连七小姐、八小姐也一早去帮忙了。
八小姐担忧地望着七小姐,道:“七姐姐,你的伤还未好,赶紧歇着吧!”
七小姐却是不肯,乐呵呵地将那法华经放下,摊开,才道:“我不过一点小伤,不碍事儿的。趁着今儿晒佛书,我向祖母要几本来。二姐姐伤重卧床,我正好抄了经书为她祈福。”
八小姐也是蒙上一丝忧愁,道:“不知二姐姐如何了,七姐姐,待会我与你一道,去探望二姐姐吧!”
“好!”姐妹两个便晒书便说话,瞧着十分和睦。
屋内清荷将老夫人床榻上的被褥都换了,又开了窗,阳光透进来,叫整个屋子都显得暖洋洋的。清河笑眯眯地道:“老夫人,今儿真是个好天儿呢,这日光晒得蒙,晚上定然也缓和,您能睡个好觉了。”
老夫人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道:“确实好天儿。”
清河正收拾着,外头大夫人的丫鬟冬梅撩了帘子进了门来,笑意盎然地道:“冬梅给老夫人请安。”
冬梅是个嘴巧的,虽是大夫人房里的人,却也深得老夫人的喜爱。老夫人一见她,便眉开眼笑起来,道:“你如何来了?”
冬梅连忙半跪在了老夫人身前,轻轻地按着老夫人的膝盖,道:“夫人知道您这会儿晒书呢,便打发奴婢来帮忙。不过我方才在外头瞧了,两位小姐干得可起劲呢,奴婢都不用动手了呢。”
“这两个丫头倒是孝顺,一早就来了。七姐儿手上还带着伤,我叫她歇着,她就是不听。这丫头,就是死倔!”老夫人佯装嗔怒,眉目间却皆是笑意。
冬梅顺势就说道:“七小姐就是个心善的,那日二小姐受伤,她顾不得自个儿的伤势,愣是在大堂里坐着,说非得二小姐相安无事了才肯去治伤。今儿您晒佛书,恐怕七小姐是想着借晒佛书,为二小姐祈福呢。”
老夫人抬抬眉,眼神不自觉地便落向窗外那正认真晒书的七小姐身上,心中动容,道:“这个丫头……”
冬梅得意一笑,却将这话题打住,“老夫人,奴婢也去外头帮忙了。七小姐那伤未好,可要小心呢。”说得太多,老夫人便会起疑,反而对七小姐不利。
老夫人将视线收回,摆摆手道:“你去吧。”待冬梅出了门去,老夫人又幽幽地说了一句,“七姐儿这丫头倒是有一副玲珑心。”
正收拾的清荷心里咯噔一下,她亦是吃不准老夫人这是赞叹,或是……
老夫人的佛书多,一屋子的人竟忙了一上午。老夫人留了七小姐、八小姐用膳,又赏了二人上好的玉镯,才打发了二人走。换了一身衣裳,梳好了发髻,慢悠悠地往青丝苑去了。
这几日,程绯染的伤也好得大半了,可是这会子她却蹙着眉,盯着手里的那封书信。书信是母亲固宁公主写来的,母亲对其受伤一事十分挂心,又担心贼人会再来害她,所以得了消息后连夜就入宫禀告了皇祖父。皇祖父龙颜大怒,即刻将神断慕琰送到了安阳。按行程估摸,今儿便会到了。
程绯染悠长悠长地叹了第一百口气,素清实在忍不住了,便道:“主子,不过一封家书,您为何一直叹气呢?”
其实她也不想叹气的,但是……程绯染又忍不住地叹了第一百零一口气,半晌才道:“表哥要来了。”
程绯染的表哥,便是神断慕琰,大沥皇朝岭南王府世子,杜昭岚的夫君。慕琰温文儒雅,风光翩翩,迷倒京都不少少女,可他独独对嫡妻情有独钟,忠贞不二,连个通房的丫头都没有。这样一个堪称完美之人,却有一个怪毛病---视妹如命。而这个妹妹,便就是程绯染。
慕琰从小到大,对程绯染这个表妹是疼到骨子里。小时,程绯染痴傻,旁人总暗地里欺负她,而慕琰每一次都拼了命跟人打架,将小郡主护得好好的。他比程绯尧这个亲哥哥还要疼爱程绯染。三年前,程绯染落水,慕琰内疚了好一阵。程绯染看不过去,便开口安慰了几句。慕琰竟然痛哭流涕,自那以后,更是对程绯染百般宠爱。程绯染说东,他绝不往西。
素清倒抽了一口冷气,说话也是结结巴巴,“您说,您……说世子要来了?”
程绯染委屈地望着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瘪着嘴巴,道:“素清,你说怎么办?表哥估计,一会儿就到了!”
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一个着急的声音,“染儿!”
这声音仿佛是晴天霹雳,叫程绯染和素清愣在了当下。两人张大双眸,彼此对望,眼睛一眨一眨。
茗雪轻笑,撩开了帘子,喊道:“世子,您到了!”
第五十章 烦事缠身
慕琰急急忙忙地冲了进去,不等程绯染开口,便问:“伤着哪儿了,伤着哪儿了?”眼里透着浓浓的担忧,一身白袍有些皱皱巴巴。
程绯染心下微动,表哥一路上定然担忧极了,反手将他拉住,道:“表哥,你冷静些。我没事儿。”
慕琰自然不信,一双眼上下打量,“哪个王八蛋,竟然敢伤着你,我去宰了他!”
程绯染扶扶额,表哥说话与他的气质实在不符,“表哥,不可说脏话,叫人听了,成何体统。”程绯染板起脸来教训他。
慕琰小心翼翼地看看她,又抓了抓头,道:“我,我太着急了么,你别生气,别生气啊!”见她真的相安无事,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程绯染无奈笑笑,拉他坐下,伸手为他斟了一杯热茶,递到他手里,道:“喝杯热茶,去去乏。”
慕琰高高兴兴地将热茶喝了,咧着嘴直笑。
屋外老夫人恰好到了青丝苑,将二人之间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笑意不在,眉梢藏了一丝冷意。素清正撩开帘子,见老夫人一脸阴郁,心中闪过一丝不解,却还是礼数周全向老夫人请了安。
屋内的人听到声响,却还是淡定从容。程绯染陪着慕琰喝茶,温婉道:“老夫人来了,快请进来。”
老夫人敛了敛神色,清荷为她撩开帘子,才一副笑意满盈的模样进了屋,朝着二人行了礼,道:“世子何时到的,怎么外头没人传话?”言语里似乎透着一丝怒意。
慕琰轻轻蹙了蹙眉,却只是一瞬间,“刚到。皇祖父差我来查染儿遇刺一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