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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神情一僵,不可置信地望着定国公,身子有些微微发抖。
定国公继而又说道:“这十几年来,我让丝月受尽了委屈,对你百般忍让。锦心,做人做事要留有余地,不然,谁也护不了你!”
“老爷……我……”大夫人还想狡辩,却被定国公打断,只听得他无情言道:“你且放心,你依然是杜府当家主母。只不过,往后你要心存歹意,可别怪我不顾咱们夫妻的情分!”
瞬时,大夫人落下盈盈泪水来,她没有想到,她这二十多年的付出,就换来这样的对待。她狠狠地咬牙,朝定国公道:“不管老爷信不信,我未曾做过的,决计不会承认。老爷,您只记得丝月对一片情意,那么我呢?难道我不曾对你一片丹心么?这二十多年来,我见你娶了一房又一房的妾室,我又该有多委屈,你知道么?”
大夫人一向隐忍精明,放在平日,是决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她此时着实是被定国公伤到了。她二十多年的努力,都比不上那个贱人一个可怜兮兮的模样。她不甘心,她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那个贱人不是!
定国公蹙了蹙眉头,道:“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
“正常?”大夫人此时早已忘了其他,只冷笑一声,道,“老爷的意思该不是还要我感谢您一直让我挂着这杜府嫡妻的身份么?”
听此言,定国公冷了脸色。杜昭岚便拉了拉母亲,道:“爹爹,娘请一时胡话,您别放在心上。”
慕琰也道:“岳父大人,岳母不过一时气极,说些胡话,也是情有可原的。何况,我觉得此事还不清不楚,岳父就此定岳母的罪,恐怕不妥。”
定国公沉默半晌,双眉紧皱。
杜昭岚轻声对大夫人说道:“娘,您退一步,这样僵着,对您自个儿不利。”
大夫人听女儿这样一说,才稍稍冷静下来,敛了敛神色,心平气和地道:“老爷,我性子急,说错了话,还请老爷谅解。只是老爷这样误会我,这般以为妾身蛇蝎心肠,妾身着实寒心。先前,诚儿亦说过那封书信是伪造的,老爷为何就不信我?”
众人均是感到疑惑,先前杜谨诚明明白白说过,那封书信是伪造的,而且就在方才,城里最有名书法家亦来看过,说这封书信与大夫人的笔迹有出处。可是定国公为何还是不相信大夫人?这其中,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定国公冷哼了一声,道:“你让我如何相信你!你知不知道,郡主抓到了你的人!”
大夫人神情一变,杜昭岚的脸色亦不好看,而慕琰面无表情,他眼里却藏了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笑意。
大夫人慌忙道:“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我的人?我根本不曾派人去别院!”心脏却扑通扑通跳,雅安郡主,她怎么会抓到她派去的人?不应该的,陈妈妈做事一向稳妥,不会出什么纰漏的。
定国公神情一冷,道:“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那人拿着你吉祥银楼的玉佩,是你银楼里的人!”
吉祥银楼?慕琰轻轻挑了挑眉,心想,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大夫人心里也没有把握,她先前让陈妈妈去负责此事,便不曾问过到底是派了谁去。可如今状况,她也只能抵死不认,“老爷,这定然是旁人栽赃诬陷!”
“诬陷?”定国公扬起眉角,那神情也瞧不出他是相信还是不信。倒是慕琰心中生疑,定国公向来避讳府里之事,可如今却大方地将事情摆在台面上来。他到底在盘算什么?
大夫人定了定神,道:“旁人都知道,我银楼的伙计身上都配有一个玉佩,这玉佩本就是一个证明。老爷,您想,我就算是真的派人去害丝月母女,也不会傻到将这样显眼的证据留下来!”
定国公凝眸想了想,觉着大夫人的话亦有些道理。这次走水,似乎所有证据都指向大夫人,而且都是些十分显眼的证据。凭锦心的心眼,决不会放这样的低级错误。如此说来,恐怕是有人在暗中陷害她了。念及此,定国公脸色稍霁,道:“你的话亦有道理。只是如今所有的证据都指着你,即便我信你,难保郡主会饶过你!”
杜昭岚皱着眉头,暗道,染儿为何会搀和到这件事情来?
慕琰淡淡道:“染儿一向明事理,绝不会冤枉好人。”
虽只淡淡而言,可众人都听得出他对郡主的维护之心。杜昭岚神色一黯,不管什么时候,他的心里都只有她。
定国公微眯了眯眼,片刻后才道:“事已至此,多说也是无异,倒不如想想法子,怎么证明你自己的清白。还有老夫人那儿,恐怕你是躲不过的。”
大夫人微微一恼,那个老家伙,总想着抓自己的错处,此次恐怕轻易不能善了。神色一敛,柔声说道:“多谢老爷提醒。”
“罢了,我还要出去办些事情。昭岚,你陪着你母亲。”定国公起身拢了拢衣袖,又与慕琰寒暄了几句,抬脚出门去了。
大夫人面露不悦,沉着脸。杜昭岚见状,便对慕琰道:“相公,你先回房歇着吧,我陪着娘。”
慕琰自然识趣,没有他言,只宽慰道:“岳母放心,事情终归会水落石出。刚才岳父之言,您也不要放在心上,都不过是些气话罢了。”
大夫人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丝笑意来,道:“好,我记着了。”
慕琰告辞之后,杜昭岚拉着母亲坐下,安慰了几句。
大夫人强颜欢笑,反过来劝杜昭岚注意自己的身子,不用为她担忧。母女两人说了些体己话,杜昭岚见母亲已然冷静下来,道:“母亲放心,染儿那儿我会为母亲辩白的。”
大夫人却摇摇头,道:“不行。这件事,你不要管,免得郡主恼你。娘自己会想办法的。”
“可是娘,我与染儿一向交好,她自然会信的。”
大夫人依然不肯,只道:“昭岚,你且记得,身在帝王家,没有哪一个人是简单的。郡主自然和气温婉,可她毕竟是皇族,骨子里的傲娇还是在的。何况,她自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如今又是贤名远扬,没有一点手段,能做到这般么?她什么都看在眼里,你若是去为母亲求情,只怕她会认为你不明是非,只一味地维护我。这样,对你极为不利的。”
大夫人的话是有道理的。嫁入皇家的女子,心里念着自己娘家,这是皇家最为忌惮的。古来有一女得宠,整个家族更是光耀之说。可是当今圣上却最为看不得这样的事。所以,纵然是德妃娘娘如何得宠,昭岚亦嫁进岭南王府,他们杜府却依旧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利益。
杜昭岚蹙眉思忖,道:“女儿明白。只是,叫我对娘亲不管不顾,我决做不到。”
大夫人听得女儿的话,心里一暖,道:“娘明白你孝顺,想为娘出一份力。娘心里都清楚的。只是为了你往后的日子,这件事你别插手。娘这些年坎坎坷坷,还不是依然是国公府的当家主母。你放心吧,娘不会有事儿的。”
杜昭岚点点头,却依然担忧地望着大夫人。
第五十八章 做个交易
程绯染是不会奢望就凭此事能够扳倒大夫人的,不过该做的事儿她依然还是会做。譬如,到老夫人这里坐一坐,顺便聊几句。
老夫人面上惶恐,心里却已把大夫人骂个狗血淋头,这人简直就是越活越回去了。
程绯染面无表情,言语里亦透着深深的失望,道:“老夫人,我来这安阳已是一月光景,本以为能领略到江南风光,没想到,可叫我见识了江南人的勾心斗角,心狠手辣。”
老夫人心惊,明白她暗有所指,惶恐道:“郡主息怒,是老身治家无方。”
程绯染却摆摆手,道:“这又与老夫人何干呢?罢了,老夫人,绯染不过一个外人,如此多嘴已是不该。只是我真真是可怜大姨娘与三小姐,她们到底为何要受这样大的苦难!”
老夫人沉稳,不慌不忙,她明白这话要回答得好,定国公府才会是郡主印象里那样的和孝之家,如若不然,国公府可就要被天下人耻骂是伪善之家了。
思忖片刻,老夫人才回答道:“我那孙女儿命苦,总要这样受难的,老身的心里也是疼得紧。本以为送到别院能好好养伤,不曾想又发生这样的坏事。郡主,多谢您对尔岚的怜悯,这也是尔岚的福分了。如今又回到府里,所有灾难事儿便就都过去了。”
程绯染微微颔首,似乎对这话很是满意,道:“老夫人说得是,回到府里就好了。罢了老夫人,我这一大早的吖,到处瞎晃,这会子竟觉着乏了。我便回去歇着了。”
与老夫人告辞之后,程绯染便就回了青丝苑。刚进门,便就发现杜谨诚正坐着等候。他沉着脸,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见程绯染进门,便起身,道:“你回来了。”
依然是低沉的声音,好似以前她每每回房,他都会这样说。程绯染一时恍惚,随即却听到他说:“染儿,你是不是派人去守着别院了?”虽是责问之语,可语气十分轻柔。
程绯染暗自扭了手心一把,免得自己深陷他的柔情不能自拔。抬起双眸,道:“是!”
杜谨诚知道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可心中却一闪而过异样心疼,至于为何会如此,他自个儿都说不上来。
“染儿,国公府的事儿你别插手。”杜谨诚闷声言道。
程绯染却只当他是为了维护他母亲,心里闪过愤意,道:“我不过怜惜三小姐罢了,何来插手你定国公府的事儿一说。二公子,你这样的罪名我可担不起。”
杜谨诚见她恼怒,却是轻轻笑了,那笑意里带着浓浓的宠溺,道:“你别生气,我不过是担心你罢了。”
程绯染神情一僵,稍稍别过头去,略有些尴尬。
杜谨诚迈开一步,恰而对上她的眼,低声道:“府里的事儿太复杂,你小心些。”
程绯染下意识点点头,杜谨诚满意一笑,又道:“我与你哥已经在查这事儿了,有消息我会通知你。只是,我希望你能给我母亲,留些情面,不要让她太难堪。”
程绯染一惊,瞪大双眸望着眼前微笑着的人。他却低低地叹了一口气,道:“她终归是我母亲,我不能坐视不管。染儿,你会不会怨我?”
会不会怨他,不会的,她永远不会怨他的。即便是她那样悲惨地死去,即便她对这个杜府充满厌恶,她对他,依然从来不曾有过怨恨。
而今,他这样问她,这样恳求她,她自然,无法拒绝。轻轻摇头,道一声:“不会。”
杜谨诚缓缓勾起半唇,定格成绝美的弧度,衣袂飘飘,青丝如墨,深沉瞳仁直叫她吸引了进去。她想,如果没有那样的事,如果她依然能伴在他身边,那该有多好。
抬眸望天,蔚蓝天空,只少许白云,蓝得有些刺眼。
杜谨诚自离开青丝苑后,便就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北静王早已在屋里等着,见他回来,便道:“如何?”
杜谨诚眉眼微动,面上却是丝毫没有表情,“你怎么还在,不是让你回去了么?”
北静王眯着眼笑,好似一轮弯月,道:“你还没告诉我如何了!”
杜谨诚无奈,撇撇嘴道:“还能如何?”
“没用!”北静王瞪大眼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杜谨诚城回头望他,显得十分无辜,道:“那我能如何?她看起来那么让人心疼,我总不好强迫与她。我不想吓坏她!”
北静王蹙着眉头,眼睛眨巴眨巴,直愣愣地望着他,半晌,吐出两个字,“没用!”
杜谨诚尴尬地撇开头,北静王却是不依不绕的,“你吖你,你就说一句话,你会帮她的,有这么难说出口?”
“你说说,既然心里有她,为何就说不出口。这也就罢了,连一句帮忙的话都说不出,你真是…”
杜谨诚低声叹息,他不是说不出口,而是他觉得不该告诉她。他与明珠的事早已人尽皆知,何况他心里依然念着明珠,这一生,明珠在他心里都占据着重要的位置。这样的他,怎么还会有资格拥有她那样的女子。她应该拥有最完美的男人,而不是他这样一个早就失去了心的男人。纵然他对她心心念念,纵然他舍不得她受一点儿伤,他依然,不能告诉她,他爱她。她值得拥有更好的男子,他只要默默守护着她就好。
北静王见杜谨诚闷不吭声,十分无奈,“峥儿,不是我要逼你,只是明珠已去,如今你又碰见了自己喜爱的人,你为何就……”
“你说的我明白,只是,我不配!”他这样的人,怎么能配得上那么美好的她呢?
“云峥!!!”
杜谨诚垂下双眸,长得不像话的睫毛在眼眶下形成一道暗影,遮住了他眼里的哀伤,“你说过,娘是惨死的,你也说过,娘连我们最后一面都不曾见过。她让我们分开这么多年,让我误会了你这么多年,你难道,就不会恨她吗?”
北静王神色一冷,“我恨她!可是,终归是她养大你的,她对你有恩,我不能让你做不忠不义之人!”
“你还记得我说过一句话么?”杜谨诚的声音低沉,透着些许凉薄,“我说过,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我不管你是我的谁,只要你惹恼了我,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北静王当然记得,也因为杜谨诚这一句话,他才将往事皆数告知。杜谨诚原本是不信的,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又亲眼看见他亲生母亲留下的记事手稿,如此证据确凿,不由得他不信。
杜谨诚闭上双眸,面上是痛苦之色。
北静王暗叹一声,道:“峥儿,我告诉你,不过是为了让你谅解我。何况你娘一定不希望你为她报仇。峥儿,你就听为父的一句,把这事儿忘了!我们一起回洛阳。”
“爹,先前我或许会答应,可现在我不能。”
北静王一激灵,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道:“你确定与他们有关?”
杜谨诚点点头,“小影已经证实过了。爹,三条人命,加上娘的,我不能装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那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两个女人,我不能让她们死得这样凄惨,我要让他们万劫不复,让他们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北静王一怔,兜来转去,事情终究是到了这一步。三年前他选择无视,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可是他忘了,他的儿子与他一样痴情,三年时光,非但没有忘记,反而愈发得深刻。
“你想怎么做?”既然他已决定,那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劝不了他,只能帮着他,也免得他被那老狐狸给算计了。
杜谨诚微微一笑,那笑意里却带了些许狠戾,“爹,你不用插手,我想自己亲手,为娘和明珠报仇!”
北静王虽总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可他骨子里却比谁都来得狠觉。这十几年,他不过是为了儿子才没有动手报仇。他答应过锦容,要让峥儿健康成长。如今峥儿已经大了,那么他,也不需要给那个女人留任何情面了。
“峥儿,万事小心!”
杜谨诚点点头,目送北静王离开。戎马一生的北静王曾经傲世群雄,可如今的他却也是一个爱儿子的父亲罢了。他对他,总是百般忍让,不管自个儿做什么,就连他当年说要娶明珠过门,他都不曾有过一句反对。而如今又是他说,要留下来报仇,而他依然只是默默支持他,告诉他“万事小心。”
心里突然泛起一股酸楚,他是父亲,不该对自己这个儿子如此小心翼翼。
“啧,你可真够幸运的!”身后响起一道清亮的声音。
杜谨诚敛了敛神色,转身问道:“赫连姑娘,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不过想和做个交易!”赫连笑意满盈,斜靠着桌子,手里,正拿着一方锦帕。
杜谨诚不动声色,只是淡然地挑了挑眉,道:“赫连姑娘的买卖太大,只怕我做不起!”
赫连抿唇笑着,站直了身子,扬扬手中锦帕,道:“二少爷放心,我保准你这买卖做得起。而且,保管二少爷你不会吃亏!”
杜谨诚早就看见她手里锦帕,那一朵红棉,刺红了他的眼。
“怎么样,二少爷,这买卖你是做还是不做!”赫连笑眯眯地望着杜谨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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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回家,更晚了,真不好意思。明天中秋节快乐~~~!
第五十九章 双双沦陷
“你的绣帕,从何而来?”这锦帕他在程绯染那里见过。
赫连眯眼一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如果我告诉你,这是染儿亲手绣的,你会怎么想?”
杜谨诚一怔,却又瞬时恢复正常,快得让赫连几乎瞧不见他的疑惑。
赫连满意笑笑,道:“二公子,方才的话我可都听见了。怎么样,这买卖做不做!”
杜谨诚抬眸见眼前这个笑得一脸无害,可却将人算计得死死的女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