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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养心殿内,两宫太后已对面坐定,略带愁惨面色。
王大臣等不暇思想,各按班次请安,跪聆慈训。慈禧后先开口道:〃 皇上病势,看来要不起了,闻皇后虽已有孕,
不知是男是女,亦不知何日诞生,应预先议立皇嗣,免得临时局促。〃 诸王大臣叩头道:〃 皇上春秋鼎盛,即有不豫,
自能渐渐康泰。皇嗣一节,似可缓议。〃 慈禧后道:〃 我也不妨实告,皇帝今日已宴驾了。〃 这语一传,王大臣等哭又
不好,不哭又不好。有几个忍不住泪,似乎要垂下来形状。慈禧后道:〃 此处非哭临地方,须速决嗣主为要。〃 诸王大
臣不敢发议,只有恭王奕,仗着老成,便抗言道:〃 皇后诞生之期,想亦不远,不如秘不发丧。如生皇子,自当嗣立;
如所生为女,再议立新帝未迟。〃 慈禧后大声道:〃 国不可一日无君,何能长守秘密?一经发觉,恐转要动摇国本了。
〃 奕旧照军机大臣李鸿藻、弘德殿行走徐桐、南书房行走潘祖荫都磕头道:〃 太后明见,臣等不胜钦佩。〃 慈安太后也
插口道:〃 据我意见,恭亲王的儿子,可以入承大统。〃 恭王闻言,连称不敢。随奏道:〃 按照承袭次序,应立溥伦为
大行皇帝嗣子。〃 慈禧后又不以为然,便道:〃 溥伦族系,究竟太远,不应嗣立。〃 原来溥伦系过继宣宗长子奕,血统
上稍差一层,所以被慈禧太后驳去。恭王尚要启奏,慈禧后毕竟机警,便对慈安后道:〃 据我看来,醇王奕子载湉,可
以继立。应即决定,不可耽延时候。〃 恭王心中,很不赞成,即向奕道:〃 立长一层,好全然不顾吗?〃 奕便叩头力辞。
慈禧后道:〃 可由王大臣投票为定。〃 慈安太后没有异言。当由慈禧后命众人起立,记名投票。
第131 节:西太后二次垂帘
醇王、恭王等当下投过票,由内监将票匦发开,当众阅看。计醇王等投溥伦,有三人投恭王子,其余皆如慈禧意,
投醇王子,于是大位遂决。慈禧太后何故定要立醇王子?第一层意思是,立了溥字辈为嗣,便是入继同治帝,同治帝有
了嗣子,同治后将尊为太后,自己反退去无权,因此决意不愿;第二层意思,醇王福晋,便是慈禧太后的妹子,慈禧入
宫后,替她做的媒妁。慈禧想亲上加亲,必无他虞。兼且醇王子年仅四龄,慈禧太后二次垂帘朝服像不能亲政,自己可
以重执大权,所以不顾公论,独断独行。众大臣竭力逢迎,才成了这样局面。这时候,已当夜间九点钟,狂风怒号,沙
土飞扬,天气极冷。慈禧后派兵一队,往西城醇王邸中,迎载湉入宫;又派恭亲王留守东暖阁;宫内外统用禁旅严卫,
督队的便是步军统领荣禄。随即颁布遗诏道:朕蒙皇考文宗显皇帝覆育隆恩,付畀神器,冲龄践阼,仰蒙两宫皇太后垂
帘听政,宵旰忧劳。嗣奉懿旨,命朕亲裁大政,仰惟列圣家法,一切敬天法祖,勤政爱民为本,自维薄德,敢不朝乾夕
惕,惟日孜孜。十余年来,禀承懿训,勤求上理,虽幸官军所至,粤捻各逆,次第削平;滇黔关陇,苗匪回匪,分别剿
抚,俱臻安靖;而兵燹之余,吾民疮痍未复,每一念及,寐寤难安。各直省遇有水旱偏灾,凡疆臣请蠲请赈,无不立沛
恩施。深宫兢惕之怀,当为中外臣民所共见。朕气体素强,本年十一月适出天花,加意调护,乃迩日以来,元气日亏,
以致弥留不起,岂非天乎?顾念统绪至重,亟宜传付得人。兹钦奉两宫皇太后懿旨,醇亲王之子载湉(此二字贴黄),
着承继文宗显皇帝为子,入承大统,为嗣皇帝。嗣皇帝仁孝聪明,必能钦承付托。天生民而立之君,使司牧之,惟日矢
忧勤惕厉,于以知人安民,永保我丕基,并孝养两宫皇太后,仰慰慈怀;兼愿中外文武臣僚,共矢公忠,各勤厥职。用
辅嗣皇帝郅隆之治,则朕怀藉慰矣。丧服仍依旧制,二十七日而除。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同治帝崩年只十有九岁。新帝载湉,入嗣文宗,尊谥同治帝为穆宗,封皇后阿鲁特氏为嘉顺皇后,改元光绪,即以
明年为光绪元年,是谓德宗。当下诸王大臣,希旨承颜,奏请两宫皇太后重行训政。慈安太后颇觉讨厌,并有三分伤感
;独慈禧太后因同治帝不肯顺从,时常怀恨,此时重出训政,颇慰初念,倒也没甚悲痛。所最伤心的,莫如同治皇后。
入正宫中,只有两年,突遭大丧,折鸾离凤,已是可惨。慈禧太后,对着她很不满意。这番立嗣,非但不令她预闻,而
且口口声声,骂她〃 狐媚子,狐媚子!〃 她哭得凄惨一点,越触动慈禧太后恶感,戟指骂道:〃 狐媚子,你媚死我儿子,
一心思想做皇太后。哼哼!像你这种人,想做皇太后。除非海枯石烂,方轮到你身上!〃 这番言语,已是令人难堪。嗣
复下了一道懿旨,内称〃 大行皇帝无嗣,俟嗣皇帝后生皇子,即继承大行皇帝为子。〃 这真是断绝皇后希望。当时,嗣
皇改元,两宫训政,盈廷庆贺,热闹得很。
同治后独坐深宫,凄凉万状,暗想:〃 腹中怀妊,未识男女,即使生男,亦属无益,索性图个自尽,还是完名全节。
〃 主意已定,只望见父一面,与他诀别。巧值宫内赐宴,承恩公崇绮亦在其内,宴毕,顺道入视,父女相持大哭。到临
别的时光,皇后只说了一声:〃 儿本薄命,望父亲不必记念。〃 次晨,宫内即传出皇后凶信,满廷臣工,很是惊异。大
臣们个个乐得做个仗马寒蝉,哪个还敢多嘴?同治帝的丧礼,还算照着旧制,勉强敷衍;同治后的丧礼,简直是草草了
事。不过加了〃 孝哲〃 二字的谥法,掩饰人间耳目。光绪四年,葬穆宗毅皇帝孝哲毅皇后于惠陵,大小臣工,照例扈送。
当时有个内阁学士广安上奏,请慈禧太后,俟嗣皇帝生有皇子即承继大行皇帝。因怕太后失信,请把立嗣的话颁立铁券。
那慈禧太后,见了广安的奏章,竟将他申饬一番。后来,御史吴可读深怕那同治帝断了后代,也想接着上一奏折,只怕
人微言轻,皇太后不见得肯依他的意思,便立意拼了死,殉义于惠陵附近马神桥,写了一折遗奏。这时,正是闰三月初
五日的半夜时候,第二天吏部长官得了消息,便派人去收拾他尸首,又把他遗疏代奏上去。
第132 节:两宫皇太后
当由两宫太后展看道:奏为以一死泣请懿旨,预定大统之归,以毕今生忠爱事。窃罪臣闻治国不讳乱,安国不忘危,
危乱而可讳可忘,则进苦口于尧舜,为无疾之呻吟;陈隐患于圣明,为不祥之举动。罪臣前因言事愤激,自甘或斩或囚,
经王大臣议会,奏请传臣质讯,乃蒙先皇帝曲赐矜全,既免臣于以斩而死,复免臣于以囚而死,又复免臣于以传讯而触
忌触怒而死。犯三死而未死,不求生而再生,则今日罪臣未尽之余年,皆我先皇帝数年前所赐也。乃天崩地坼,忽遭十
三年十二月初五日之变,钦奉两宫皇太后懿旨,大行皇帝龙驭上宾,未有储贰,不得已以醇亲王之子,承继文宗显皇帝
之子,入承大统,为嗣皇帝,俟嗣皇帝生有皇子,即承继大行皇帝为嗣。罪臣涕泣跪诵,反覆思维,以为两宫皇太后一
误再误,为文宗显皇帝立子,不为我大行皇帝立嗣。既不为我大行皇帝立嗣,则今日嗣皇帝所承大统,乃奉我两宫太后
之命,受之于文宗显皇帝,非受之于我大行皇帝也;而将来大统之承,亦未奉有明文,必归之承继之子,即谓懿旨内既
有承继为嗣一语,则大统之仍归继子,自不待言。罪臣窃以为未然。自古拥立推戴之际,为臣子所难言。我朝二百余年,
祖宗家法,子以传子,骨肉之间,万世应无间然,况醇王公忠体国,中外翕然,称为贤王。王闻臣有此奏,未必不怒臣
之妄,而怜臣之愚,必不以臣言为开离间之端。而我皇上仁孝性成,承我两宫皇太后授以宝位,将来千秋万岁时,均能
以我两宫皇太后今日之心为心,而在廷之忠佞不齐,即众论之异同不一。以宋初宰相赵普之贤,犹有首背杜太后之事;
以前明大学士王直之为国家旧人,犹以黄竑请立景帝太子一疏,出于蛮夷,而不出于我辈为愧。贤者如此,遑问不肖?
旧人如此,奚责新进?名为已定者如此,况在未定?不得已于一误再误中,而求归于不误之策,惟仰祈我两宫皇太后,
再行明白降一谕旨,将来大统,仍归承继大行皇帝嗣子,嗣皇帝虽百斯男,中外及左右臣工,均不得以异言进。
正名定分,预绝纷纭。如此则犹是本朝祖宗传子之家法,而我大行皇帝,未有子而有子,即我两宫皇太后,未有孙
而有孙。异日绳绳缉缉,相引于万代者,皆我两宫皇太后所自出,而不可移易者也。罪臣所谓一误再误,而终归于不误
者此也。彼时罪臣即以此意拟成一折,呈由都察院转递,继思罪臣业经降调,不得越职言事。且此何等事?此何等言?
出之大臣重臣亲臣,则为深谋远虑,出之小臣疏臣远臣,则为轻议妄言;又思在廷诸臣忠道最著者,未必即以此事为可
缓,言亦无益而置之,故罪臣且留以有待。洎罪臣以查办废员内,蒙恩圈出引见,奉旨以主事特用,仍复选授吏部,迩
来又已五六年矣。此五六年中,环顾在廷诸臣,仍未念及于此者。今逢我大行皇帝永远奉安山陵,恐遂渐久渐忘,则罪
臣昔日所留以有待者,今则迫不及待矣。仰鼎湖之仙驾,瞻恋九重;望弓剑于桥山,魂依尺帛。谨以我先皇帝所赐余年,
为我先皇帝上乞懿旨于我两宫皇太后之前。惟是临命之身,神志瞀乱,折中词意,未克详明,引用率多遗忘,不及前此
未上一折一二,缮写又不能庄正,罪臣本无古人学问,岂能似古人从容?昔有赴死而行不成步者,人曰:' 子惧乎?'
曰:' 惧。' 曰:' 既惧何不归?' 曰:' 惧,吾私也;死,吾公也。' 罪臣今日亦犹是'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
将死,其言也善'。罪臣岂能比曾参之贤?即死其言亦未必善。
惟望我两宫皇太后、我皇上,怜其哀鸣,勿以为无疾之呻吟,不祥之举动,则罪臣虽死无憾。宋臣有言,' 凡事言
于未然,诚为太过;及其已然,则又无所及,言之何益?可使朝廷受未然之言,不可使臣等有无及之悔。' 今罪臣诚愿
异日臣言之不验,使天下后世笑臣愚;不愿异日臣言之或验,使天下后世谓臣明。等杜牧之罪言,虽逾职分,效史之尸
谏,只尽愚忠。罪臣尤愿我两宫皇太后、我皇上,体圣祖、世宗之心,调剂宽猛,养忠厚和平之福,任用老成,毋争外
国之所独争,为中华留不尽;毋创祖宗之所未创,为子孙留有余。罪臣言毕于斯,愿毕于斯,命毕于斯。再罪臣曾任御
史,故敢昧死具折;又以今职不能专达,恳由臣部堂官代为上达。罪臣前以臣衙门所派随同行礼司员内,未经派及罪臣,
是以罪臣再四面求臣部堂官大学士宝洌В继砼啥础W锍贾溃︿'所不及料,想宝洌Р⑽薏挥ε啥笈芍獭J
当盛世,岂容有疑于古来殉葬不情之事?特以我先皇帝龙驭,永归天上,普天同泣,故不禁哀痛迫切,谨以大统所系,
贪陈缕缕,自称罪臣以闻。
第133 节:慈安后病重
两宫皇太后阅毕,慈禧太后心中很是不乐,外面却装出一种坦适样子,向慈安太后道:〃 这人未免饶舌。前已明降
谕旨,嗣皇帝生有皇子,即承继大行皇帝为嗣,还要他说什么?〃 慈安太后道:〃 一个小小主事,敢发这般议论,且宁
死不讳,总算难得。〃 慈禧太后歇了半晌,方道:〃 且着王大臣等会同妥议,可好吗?〃 慈安太后应了一声〃 好〃 ,遂
命内阁拟旨,着将吴可读原折,交廷臣会议。王大臣等合议许久,多以清代家法,自雍正后建储大典,未尝明定,此次
若从可读奏请,明定继统,即与建储没甚分别,未免有违祖制;又因可读尸谏,确实效忠清室,一概辨驳,心中亦属难
安。当下公拟了一番模糊影响的言语,覆奏上去。嗣后徐桐、翁同禾、潘祖荫三人又联衔上了一折,宝廷、张之洞且各
奏一本。两宫太后参酌众议,随降了一道懿旨。
慈禧太后因吴可读尸谏,争立皇嗣,便会同慈安太后,下一道懿旨说:前于同治十三年十二月初五日降旨,俟嗣皇
帝生有皇子,即承继大行皇帝为嗣,原以将来继绪有人,可慰天下臣民之望。第我朝圣圣相承,皆未明定储位,彝训昭
垂,允宜万世遵守,是以前降谕旨,未将继统一节宣示,具有深意。吴可读所请颁定大统之归,实与本朝家法不合。皇
帝受穆宗毅皇帝付托之重,将来诞生皇子,自能慎选元良,缵承统绪。其继大统者,为穆宗毅皇帝嗣子,守祖宗之成宪,
示天下以无私,皇帝亦必能善体此意也。所有吴可读原奏,及王大臣等会议折,徐桐、翁同禾、潘祖荫联衔折,宝廷、
张之洞各一折,并闰三月十七日及本日谕旨,均着另录一分,存毓庆宫。至吴可读以死建言,孤忠可悯,着交部照五品
官例议恤。钦此。
此旨一下,同治帝一生事情,化作烟云四散。吴可读慷慨捐躯,白白地送去一条性命。从此也没有人敢提起为同治
帝立嗣的事情了。那慈禧太后,自从立了光绪帝以后,欺着皇帝年幼,东太后懦弱,便把大权独揽,满朝的大臣,都是
慈禧太后的私党。
光阴迅速,一转眼已是光绪五年。在这五年之内,慈禧太后任意行事,和东太后竟结下了私恨。一因慈禧太后宠爱
的李莲英,因过甚招摇,被东太后深责一番,险些将脑袋玩掉,慈禧太后面子上又不好保护,只得暗恨东太后。第二件
是,慈禧太后是天生美人,住在宫里,忍不得孤守,便百般想出法子来,弄了两个标致少年,在密室里快活。这件事也
不止一次,只因宫女、太监个个都是她的心腹,个个都怕她威权,谁敢在嘴里露出半个字来?一天事有凑巧,慈禧太后
正和一个姓金的美男子在密室里颠鸾倒凤,曲尽绸缪。正在有趣,不意慈安太后因事一头走来,那慈禧太后吓得红涨两
颊,喘声儿的和东太后话长话短,还想掩饰。岂知东太后已明亮了,也不回话,便从床后面将那姓金的唤出,命侍卫拖
出去砍掉。这一件事,使慈禧太后又羞又恨,最为伤心,因此同东太后结下生死冤仇。到了光绪七年,忽然宫中传出,
说慈安太后崩逝了。那些大臣们个个惊异,因为在慈安太后未崩以前,京里传说,慈禧太后病重,服药无效,诏各省督
抚进良医。直督李鸿章、江督刘坤一、鄂督李瀚章,都把有名的医生保荐进去。慈禧一病数月,慈安后独视朝。临崩这
一日早晨,尚召见恭亲王奕、大学士左宗棠、尚书王文韶、协办大学士李鸿藻等,慈容和怡,毫无病态,不过两颊微赤
罢了。恭亲王等退朝后,约至傍晚,内廷忽传慈安后崩,命枢府诸人速进。王大臣等很为诧异,都说向例帝后有疾,宣
召御医,先诏军机大臣知悉,所有医方药剂,都命军机检视;此次毫无影响,且去退朝时候,止五小时,如何有此暴变?
但宫中大事,未便揣测,只好遵旨进去。一进了宫,见慈安后已经小殓,慈禧后坐矮橙上,并不像久病形状,只淡淡地
说道:〃 东太后向没有病,近日亦未见动静,忽然崩逝,真是出人意外。〃 众王大臣等,不好多嘴,惟有顿首仰慰。左
宗棠意中不平,颇思启奏,只听慈禧后传谕道:〃 人死不能再生,你等快出去商议后事。〃 于是左宗棠亦默然无话,偕
王大臣等出宫,暗想:后妃毙逝,照例须传戚属入内瞻视,方才小殓,这会偏不循故例,更觉可怪。奈满廷统是唯唯诺
诺,单仗自己一片热诚,也是无济于事。因此作为罢论。但慈安太后的崩逝,满朝文武臣子,皆觉有几分是慈禧毒的。
他们对内宫隐情不知,只晓得在光绪六年时候,两宫太后和皇上往东陵致祭,慈安太后以咸丰帝在日,慈禧后尚为妃嫔。
不应与自己并列,因令慈禧退后一点,慈禧不允,几至相争。转想在皇陵旁争论,很不雅观,且要招亵渎不敬的讥议,
不得已忍气吞声,权为退后。回到宫中,越想越气,暗想:〃 前次杀小安子,多是恭王怂恿,东后赞同,这番恐又是他
煽动。擒贼先擒王,除了东后,还怕什么奕?只有一事不易处置,须先行着叠,方好下手。〃 你道是什么事情?原来咸
丰帝在热河,临危时,曾密书朱谕一纸,授慈安后,略说:〃 那拉贵妃如恃子为帝,骄纵不法,可即按祖制处治。〃 后
来慈安后取示慈禧,令他警戒一二。慈禧后虽是刚强,不敢专恣,还是为此。东陵祭后,她想消灭遗旨,正苦没法,巧
遇慈安后稍有感冒,太医进方,没甚效验,过了数日,不药而愈。慈安后遂语慈禧,说服药实是无益。慈禧微笑,慈安
不觉暗异。忽见慈禧左臂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