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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青说:“欧阳严差不多和我同一年到利基公司,但我们不是一个部门,我在
企划部,他在销售部。当时我是普通职员,他是销售部经理,没打过什么交道。我
印象里,欧阳严是个工作能力很强的人,挺有魄力。干了没两年,就出了些成绩,
先是提到公司副总的位置,很快又成了总经理。”
普克问:“那他在私生活方面有什么传闻吗?”
项青说:“平常在公司,欧阳严虽然没什么老总的架子,但基本还是挺严肃的,
和下面的女职员都保持一定的距离。大家对他的私生活也不怎么了解,除了知道他
离过婚,其它传闻,我没怎么听到过。”
说到这儿,项青又补充一句:“实事求是说,从一个女性的眼光来看,欧阳严
算是个蛮有吸引力的男人,有能力,有才华,风度也好,而且仪表堂堂。现在想起
来,就算他年龄比我妈小,也是有可能……”
普克听了,想了一会儿,转头问马维民:“马局长,现在这个情况,不知您的
想法是什么?”
马维民沉思了一会儿,说:“现在即使怀疑欧阳严与周怡是情人关系,一时半
会儿想拿到证据,也是有难度的。而且,即便是有证据,也只能说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够道德,而无法证明他们与项伯远的死有关。可是目前,也只有抓住欧阳严这条
线索了。可以查查他,但得注意不能被他发觉,他发觉就等于周怡发觉了。”
普克说:“我的想法跟您相同,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对
他进行调查?如果您直接派局里的人跟踪,当然会查得比较细,但又不能保证跟踪
的人发现情况后,能够完全对周怡保守秘密。”
马维民说:“这就是我的顾虑。”
普克说:“马局长,我有一个想法,您看是否能行得通?反正我的身份基本没
人知道,不如由我出面接近欧阳严,这样查起来会比较安全。当然,要认识欧阳严,
就得通过项青的帮助了。”说到最后一句,普克转头看着项青。
马维民和项青都点点头。
项青说:“今天是周末,明、后天公司都休息。虽然欧阳严有手机,但如果这
么突然找他,不容易找到合适的理由。不如等到星期一上班了,我带你去见他吧。
我们可以想一个借口。普克,我记得你说你学过计算机?正好,我们公司刚建立自
己的网络,现在还没完全掌握操作方法,常出问题。我就说你是我的朋友,懂得网
络管理,来我们公司帮帮忙,你看这样行吗?”
普克听了,觉得不错,马维民也同意这么办。
三人又商量了一下细节,马维民看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马维民站起身说:
“今天差不多就这样吧,时间不早,我得回去了。”
项青似乎犹豫了一下,也站起来,说:“那我也回家吧。”
普克看着项青说:“项青,我还有点事儿想跟你谈,你能再留一会儿吗?待会
儿我送你回家。”
项青看看马维民,说:“那好,马叔叔,您慢走。”
马维民先走了。
项青又在沙发上坐下,普克坐到另一张沙发上,他们中间隔着一张小茶几,茶
几上仍然摆着普克刚来那天项青为他准备的兰花,只是已经凋谢了。这几天普克一
直忙着案子,头脑里装得满满的,已经忽略了这瓶花的存在。这会儿,项青修长的
手指正轻轻拨弄着落在茶几上的花瓣,目光里有几分淡淡的惆怅。
普克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忘了给花换水。要不然,可能还会多开几天。”
项青叹了口气,轻轻说:“这是它们的命运,注定会凋谢,只是迟早的问题。
我也不至于那么感伤,像林黛玉似的为它们落泪。只是,这些日子来,常常想到一
些旧事,想到父母间多年的恩怨,自己的未来……父亲在世的时候,生性淡泊,凡
事不喜欢努力争取,他信奉老子的人生哲学,但又太悲观,说人生在世,就是一个
脆弱的过程,只有死了,才会真正变得坚强。而现在,他真的坚强了……”
项青的声音里有轻微的颤抖,眼睛里也有点点泪花闪动。
普克想安慰项青,又木知说什么好。等了一会儿,说:“有时候,后人的力量
确实很小,给不了死者太多的帮助。也许,只有查出事实真相,才勉强算是一种告
慰吧。”
项青抬眼看了看普克,目光里有一丝丝的柔情,笑着对普克说:“不管怎么样,
我都是真心地感谢你。”
普克说:“不用客气。我刚才留你下来,就是想和你再谈一下昨天我们谈过的
事。我想见见你外公,明后天的日子,看看能否安排一下?”
项青想了想,说:“这样吧,今天太晚了,明天我给外公打个电话,问过他以
后,再给你打电话。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你看好吗?”
普克说:“好吧。”
项青看了一下表,说:“太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这两天你一直都在忙。我
也有点累了,先回家了。”
普克说:“好,我送你回去。”
项青没有拒绝,与普克一起出了宾馆,叫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项青家所在的
那片住宅区。普克本想就不下车了,还用这辆车回去,但他看见项青下车后,并没
有走开,而是站在那里,好像在等他下车。他想也许项青还有什么事要说,便付了
车钱,也下了车。
普克问:“项青,还有事儿么?要是没事儿,我就不进去了。”
项青有点羞涩地回避着普克的目光,低声说:“你要是不太困的话,再到我家
坐坐,聊聊天……我,很少有谈得来的朋友……”
普克犹豫了一下,看着项青的表情,又不忍拒绝。而且,在普克内心深处,似
乎也有一丝模糊不清的感觉,使得他愿意去接近这个温柔美丽又聪颖细腻的姑娘,
也愿意听她用柔和悦耳的声音娓娓讲述她的生活、她的情感。普克没有欺骗自己的
感觉,但他又不敢太深地去追究这种感觉的来源和去向,他只是任事态自然地发展
着。
项责开了楼下的大门,客厅里一片漆黑。项青开了灯,两人走进去,普克问:
“家里没有人吗?”
项青往楼上看了一眼,几间卧室的门都紧闭着,说:“阿兰应该在楼上房间里
睡觉,我妈不知在不在。”
普克看看表,小声说:“快十二点了,会不会已经睡了?”
项青说:“可能。不过不要紧,我们家房间的隔音效果还不错,我们在客厅里
说话,不会吵到别人的。”
项青去给普克倒了一杯水,自己也倒了一杯,两人在沙发上坐下,随意聊天。
主要是聊一些看过的书,喜欢的音乐和电影之类较为轻松的话题。普克发现,其实
也正如他所料,项青知识面很广,显然读过大量的书。这种发现令普克心中更增添
了几分对项青的认同感。而项青的眼睛里也隐约流露出一种对普克的敬重。
也不知聊了多久,忽然听见大门响,项青普克不约而同朝门口看去。大门被人
推开,周怡走了进来。大约是没想到客厅里有人,周怡轻轻地“呀”了一声。普克
马上注意到周怡的气色十分难看,脸上有种明显的紧张和慌乱。
普克项青都站了起来。项青说:“妈,才回来呀。”
周怡没有说话,看了看普克,普克向她问了一声好,周怡勉强笑了笑,说:
“哦,你们在家,我以为大家都睡了。”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那种笑容却显得有
些僵硬,普克心里不禁感到奇怪,猜想着周怡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周怡像是一下子拿不准主意,该继续跟项青普克说话,还是马上上楼回自己的
房间。她在原地迟疑了几秒钟,还是向楼上走去,边走边回头说:“你们聊吧,我
先上去了。”
周怡进了房间以后,项青微微皱起眉,小声说:“奇怪。”
普克看了项青一眼,没有说话,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表,已经快一点了。
项青手上没戴表,扭头去看客厅台柜上的一只座钟,轻声说:“呀,快一点钟
了,没想到这么快。”
普克说:“太晚了,项青,我回去了。”
项青点点头:“我送你到门口。”
到了门口,普克和项青道了别,向住宅区大门口走去。普克一路走,一路回想
着刚才周怡进门时的表现。显然,项青当时也觉得有些奇怪,普克当然注意到了周
怡神态中的那种慌乱,而且这种慌乱显然不会是因为没有料到客厅里有人。那么,
周怡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呢?
经过大门口时,普克看到大门是锁着的,只开着一个容人进出的小门。传达室
里灯亮着,但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门卫躺在传达室里的床上,面朝墙壁,不知有
没有睡着。
普克心念一闪,走到传达室的窗户前,敲了敲窗户,没有反应,又加重力量敲
了几下,门卫一下子惊醒了,从床上坐起来,揉着眼睛往门口走,大概以为有车要
进大门。
普克等他走出来,忙客气地说:“对不起,师傅,打扰一下,我想请问刚才有
没有一辆车进来?最多十分钟以前吧。”
门卫看并没有车要进来,又被人从睡梦里吵醒,大概有些不高兴,满脸狐疑地
上下打量了普克一眼,说:“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是什么人?”
普克说:“我是住在这里项家的亲戚,我们在等一个朋友,他是开车来的,算
算时间该到了,人却没来。我怕他是不是已经开车进来了,这里房子多,会不会是
找错了地方。麻烦你了。”
门卫说:“半个小时以内都没车进来。”说完,转身进屋,门一关,又躺到床
上了。
普克走出来,心里暗自琢磨着。周怡这么晚才回家,如果是因公,单位肯定会
有车送她。上次项青曾告诉过普克,门卫对不认识的外来车辆一律要登记,但对固
定进出的一些车,一般都有印象,常常看看驾车人,打个招呼就放行了。周怡每天
上下班都有专车接送,门卫肯定能认识,那么刚才如果是专车送周怡回来,很可能
车会直接开进去。如果是乘出租车,登记起来很麻烦,则很可能不会进入。
但即使周怡坐的是专车,时间太晚,也许会嫌叫醒门卫太麻烦,直接在大门外
下车走进去,而没有将车开人。这种可能性也同样存在,如果是这样,刚才没有车
进入,并不能说明周怡是坐什么车回来的,也很难推断这么晚了,周怡究竟去做什
么。
普克感到有点失望。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今天晚上的气氛有些怪异,像是
要发生什么大事。而普克却对这种可能到来的事情无能为力。
此时,已经是三月二十五日的凌晨了。
第十三节
星期六上午九点多钟,普克准备给项青家打个电话,问问关于项青安排自己去
见周至儒的事情。普克伸手去拿话筒的时候,电话铃突然响了。普克猜是不是项青
正好打电话来告诉他这件事。
出乎意料的是,电话是马维民打来的,他的声音显得既急促又沉重,一听接电
话的是普克,马上说:“普克,出事了。刚才局里的同志告诉我,欧阳严死了。”
普克一怔,虽然没有忙乱,但从昨晚就开始盘绕在心头的那种不安,像是一下
子得到了验证,然而这种验证带给他的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他稳了一下语气,说
:“马局长,您现在在哪里?”
马维民说:“我还在家,刚刚接到他们的电话,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听说欧
阳严现在在人民医院太平间里放着。我已经通知局里的法医和两位干警去接办了。
现在你还不便于暴露身份,我马上去了解情况,到时看情况再跟你联络。”
普克略一想,也只好如此,虽然他非常想马上去医院了解情况,但现在还不能
肯定此事究竟与谁有关,普克出面,万一暴露身份,让周怡知道,以后再想查周怡
就很难办了。因而,曾克冷静地说:“马局长,您有什么消息,请尽快通知我。”
电话挂断之后,普克脑子里第一个清晰的念头就是,周怡极有可能与此事有关。
否则,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巧合?普克刚刚查到欧阳严可能是周怡的情人,还没来得
及去调查,他却突然死了。
虽然现在尚不知欧阳严的死因,但普克相信,欧阳严不太可能属于正常死亡,
不管这种死亡是以何种方式出现的。
普克马上又想到昨天晚上,不,应该说是今天凌晨,他在项青家见到周怡的情
景。当周怡进门猛地看到普克项青时,脸上流露出隐藏不住的慌乱。
周怡在凌晨近一点钟回家,那么她是什么时间出去的呢?普克想到昨天傍晚自
己给项青打电话时,项青正与项兰在外面。九点过几分,项青来这儿时,曾说她是
送项兰回家后才出来,所以有点儿晚。那么,项青项兰有可能会知道周怡是几点离
开家的。
普克拿起电话,想问一问项青这件事情。当他拨号码时,又有些犹豫,考虑着
是否现在就将欧阳严的死讯透露给项青。想了一会儿,决定暂时还是不告诉她。普
克拨的号码是项青的手机号,虽然项青也告诉过她家里的直线电话,但普克却一次
也未用过。有时是担心项青家里没有人接电话,现在则是担心周怡来接电话。
项青接了电话,听见是普克,忙说:“普克,我正想找你呢。刚才我跟外公联
系了一下,说我想带一个朋友一起去看他,他同意了,让我们下午三点左右去他那
里。”
普克语气平静地说:“好,如果没有什么变化的话,下午三点我去接你。项青,
顺便问你一件事,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项青说:“方便,你说吧。”
普克说:“昨天下午六点左右我给你打电话时,你是不是和项兰在外面?”
项青说:“对呀,阿兰一定要让我陪她买衣服,我说等她身体好一点儿再说,
可她的脾气你也知道。”
普克说:“你们几点钟回家的?”
项青说:“让我想一想……你打过电话以后,我们逛了好一会儿,又在外面吃
过饭,然后才回家的。嗯,到家时,大概是……噢,想起来了,是八点半左右。因
为当时我手上没戴表,想着要去你那儿,不知道几点了。阿兰也说觉得很累,想睡
觉,看了看客厅的钟,是八点半钟。”
普克说:“你们回家时,你母亲在家么?”
项青说:“她不在客厅,卧室的门关着,我和阿兰都没去看,也不知道她在不
在。哎,普克,我不知自己该不该问,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普克说:“你为什么会觉得出事儿了?”
项青说:“你忘了,昨晚我妈回来的时候,你不觉得她的神情有点奇怪么?而
且,星期五回来那么晚,也挺少见的。”
普克说:“你印象里,你母亲星期五都回家挺早,是吗?”
项青的声音迟疑了一下,说:“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因为你也知道,我们家几
个人之间生活规律差别很大,而且互相都不怎么过问别人的事。我只能说,凭着有
限的几次印象,觉得一般她星期五晚上都回来挺早,有时,还会在家吃晚饭。”
普克说:“今天凌晨我走以后,你上楼时,知不知道项兰在哪儿?”
项青说:“她早就睡了。我进自己房间前,还推开她的房门看了看,她睡得很
沉。”
普克说:“你母亲现在在家吗?”
项青说:“你等一等,不用挂电话,我去看看。”她放下电话,走开了一会儿,
又拿起电话说:“这会儿在家。”
普克说:“知道了。项青,现在有点特殊情况,我自己还不能确定,也不能跟
你多谈,等到时看情况再说好吗?”
项青说:“好的。那你下午还能去见我外公吗?”
普克说:“暂时还不确定。如果有变化,我一定会提前通知你。到时候还要麻
烦你向外公解释。”
项青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那我挂电话了,再见。”
普克和项青通过话之后,在房间里思索了一会儿。
在以前的办案经历中,普克很少遇到过这种情况,明知有什么事在发生、发展
着,自己却什么也不能做,处于一种十分不确定的状态中,而内心的急切与焦虑在
一点点地膨胀。普克忽然觉得这个房间使人感到非常郁闷,真想马上冲出去,呼吸
一点新鲜空气。然而普克也明白,这种郁闷并非来自于环境,而主要是来自于内心。
他尽量提醒自己保持冷静,让心情渐渐平缓下来。
将近十一点钟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