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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听了半天,就得这样一个结果,在大门口等待的时间远远超过了在大厅里受训的时间,但又能怎么样呢?贾梦乐和众棋手笑着离开了大厅,各自回屋去了。
098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众人离开后,孟啸云转过脸对卢员外说道,“听说你得了两幅绝世书画?”
卢员外早已熟知这些人,知道你有什么宝贝,定会给你借去,当然借去了物品是你的还是你的,但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归还。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隐瞒是肯定不成的,与其这两幅书画作品不要,哪怕他价值连城,也不能得罪这类人。
只见他如中电一般,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双手拱了拱,陪笑着说道,“大人,你开什么玩笑呀,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就是粗人一个,哪里懂得什么书画作品来?只是那日与一个棋手在街上闲逛,见一老头卖书画,棋手要买,我便买下了。”卢员外一五一十,战战兢兢地将大体经过说了一遍,“大人来得正好,何不看看真伪?你可是当今天下书画高手了。”
“原来如此,看样子传言不假。”孟啸云笑着站了起来,“行,我就帮你看看这书画的真假。”
卢员外喜出望外地作了请,引路进了书房,他早将两幅书画当成了稀世珍宝,将其安放在一个精美的锦盒里,待孟大人座定后,忙从锦盒里轻轻将书画拿了出来,蹑手蹑脚地将书画放置在书桌上,用手轻轻地打开卷轴。“大人请看!”
孟啸云站了起来,郑重其事地走到书桌前,仔细地看了看桌子上的书画,眼睛里如梭子般来回晃动,不时捻了捻稀疏的胡须,“你和哪位棋手一起去买的这画?”卢员外一脸正经地问道。
“我和一位姓贾的棋手一起去的,他下棋可是这40个棋手中的佼佼者,我看他喜欢,想买来送给他的,可无论如何也不肯收。”卢员外将事情的原由说了出来,当然,当他得知此书画价值连城后,就压根儿没想将其送给贾梦乐。当然贾梦乐也从未想过得到此书画。
“喔?竟有这等事?既懂书画,还擅长棋奕?”孟啸云吃惊地转过头,“是他说这作品价值连城吧!”
“不错,正是他。当我们从街上回来时,他就说此画如何如何的好……”
“你让他来一下,我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卢员外还想叙述他与书画的故事,可孟大人不想听,打断了他的话。要召见贾梦乐,卢员外一听孟大人要召见贾梦乐,忙呼唤下人来,“你去叫贾公子,就说大人要见。”
下人见主人这般迫切,哪敢怠慢,连跑带滚来到贾梦乐房间,叫上贾梦乐,连催事赶将贾梦乐和郭雪琴带到了书房。
“公子,快来。大人有事找你!”卢员外见贾梦乐到了,高兴得不得了,贾梦乐和郭雪琴走上前去,双手一拱,忙行起大礼来,“草民拜见大人!”可孟啸云还在看书画,头也不回地回应道,“免了,你怎么说这书画价值连城,这出自何人之手?”看样子就像是在审问犯人一般。
“在下不才。幼年时读过几天书,对书画也只是一知半解,若有眼拙之时,还请大人赐教!”贾梦乐谦虚地承认了下来。
孟大人听此人说话不凡。缓缓地转过身,坐了下来,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一了口茶说道,“你说说看,这是出自谁的手笔?”
“禀大人。依小人拙见,此书画出自唐代大画家戴蒿之手笔。”贾梦乐十分肯定地说道。
“喔?说来听听!”孟大人边喝着茶,边盘问贾梦乐道。
“大人请看。”贾梦乐也不客气,上前一步,走到桌前,指点起画来,“此笔法纤细遒劲,寥寥几笔勾出各处山山水水,结构严谨,用笔沉着,神采生动,纯是从写实中来,这正印证了戴嵩的‘野性筋骨’的特点。”贾梦乐可不管你爱听不听,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
“如此破烂不堪的画怎么会是戴嵩这类大家所作?再说,我只听说过他画有《斗牛图》、《三牛图》、《归牧图》,却不曾听说过他画有什么山水画之类的。”孟大人并没有反驳什么,只是提出了质疑。
“大人,你试想,一个旷世之画家,怎会只画一种画?戴嵩擅长画水牛,其《斗牛图》被苏东坡写得出神入化,更让其出名,但这并不代表戴嵩就没有其它作品留于后世。当然,正因为这样,才让他的这两幅山水画流于民间,只因卢员外吉人自有天相,才有此机缘碰到,这不得不说是这两幅旷世作品的好福气,遇到了卢员外这样的善人,要是还流于民间,恐怕将不复存在。”
贾梦乐巧妙地回答了孟啸云的问题,同时也将卢员外抬得老高老高,“很好,颇有见地,年青人当中,在书画方面能有此见解已是凤毛麟角了,不过这唐朝隔现在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加上这书画上均未署名,鉴别真伪可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可不能信口雌黄!”好个孟大人,缓缓站起来,轻轻将两卷书画收了起来。
“大人教训得是,草民才疏学浅,只是一时兴致才如此说辞,还请大人定夺。”贾梦乐忙低下头,拱手受训。
“我带回去得好好斟酌斟酌!看看是真是假。”搞了半天,孟大人还是要将两幅画带走。
卢员外心里“咯噔”一下,心凉了半截,但脸上仍开满了桃花,“还劳大人多多费心!”他不想同意也没有办法,谁叫他是民别人是官呢?
“对了,听说你的棋下得不错?你叫贾什么来着?”说了半天,还没记住对方的名字,这也难怪,人家一个人认这么多人多难呀,而这么多人认他一个,太勉为其难了。
“哪里哪里,这都是卢员外恩泽,我只是略懂一二罢了。”贾梦乐受宠若惊地回答道。
“他可是这四十棋手中的第一,就连余圣手也败给了他。”卢员外忙笑着,口沫四溅地介绍道。
人家孟大人哪里管你是不是第一,在他的眼里,下棋的只是在此混饭吃,充其量只是一个装扮的花瓶,摆设而已。
“行,好好表现!”孟大人收起两卷书画,轻轻地拍了拍贾梦乐的肩膀。匆匆而去。卢员外想留下,可人家孟大人是你想留就能留的吗?“辛苦点儿,这象棋大赛可不能来半点儿马虎。”
卢员外满脸堆上了笑容,弯着腰。唯唯诺诺地点头,簇拥着将孟大人送出了大门。
客走主人安,送走孟大人,卢员外如释重担,轻轻叹了口气。伸了伸懒腰,要是这个孟大人还不走,可能他的老腰都要折断,现在走了,他的腰自然伸展开来,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不少。
“员外,你怎么将这么好的两幅画让孟大人带走呢?”有回大厅的路上,贾梦乐不解地问道。
“唉,别提了,本来这两幅画是赠予贾兄你的。可不曾想到……”卢员外板起铁脸,无可奈何地说道,“谁叫孟大人看上了他们呢?他们官府中人,看中的东西,就一定会弄到手!明里说是拿回去好好研究,实在却是占为已有!”
“员外客气了,正所谓红粉送佳人,好刀赠英雄,在下只是一名江湖人士,哪里配得上如此珍贵的书法。拿给我,说不好哪天又像街上的老翁一样,轮到街上变卖。”贾梦乐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如明镜。自街上买画回来,当他说这两幅书画是绝世珍宝后,卢员外一直没提及送给他,如此价值连城之物,卢员外岂会拱手相赠?现在好了,被孟大人“没收”了。他才提出当初的话语来。
“唉,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谁不喜欢价值连城的宝贝呢?卢员外虽已是富甲一方,但对于这两幅书画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员外莫挂怀,这两幅书画现还不知是真是假,如是真的,当然是价值连城,若是假的,就一文不值了。”贾梦乐笑着说道。
“兄弟,感谢你的安慰。”卢员外自知不好,但也无话可说,只能作罢。
孟大人的来访,在卢府掀起了不少波浪,上上下下都累得不可开交,可人家来喝了几口茶,带着画离开了,就连院子里的那只狗也忙着转来转去,现在孟大人走了,客走主人安,狗也爬在地上,一动不动,安静了下来,众人皆散去,贾梦乐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了房里。也想像那只狗一般安静地躺下,可偏偏此时郭雪琴来到房里。
“怎么样?事情都顺利吗?”女人天生就有好奇心。
“什么怎么样?”贾梦乐故意卖弄走关子来。
“你不是说用这两幅画就可以试探出这个孟大人的深浅吗?结果怎么样?”郭雪琴问道。
“这孟啸云大人十有**有问题。”贾梦乐肯定地说道。
“此话怎讲?”
“我本想用这两幅画,将他引出来,见见面,正所谓火不烧山地不肥,见了面才有机会了解这位孟大人。这两幅画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假的,稀世珍宝哪有这么多?听西域四鬼老大魑万恶袁沐澈所讲,此孟大人身居文渊阁大学士,见多识广,可他怎么就看不出这是赝品呢?”贾梦乐笑着说道。
“你既然知道是赝品,怎么还要卢员外买下?”郭雪琴不解地问道,“人家挣也非易事,就白白浪费别人的钱财!”
“卢员外是何许人?怎会将此百两银子放在眼里?就当修桥补路献爱心了。”贾梦乐得意地笑道。
“真没想到,你就想见见姓孟的,就不择手段,欺骗人家卢员外!”郭雪琴自认为贾梦乐手段有些过火,但打心底里佩服贾梦乐。
“人与人之间都是相互利用的,他将我带到卢府,无非是利用我下棋,我到这里,目的是靠近孟大人。”贾梦乐不以为然地说道。
“真没想到,你才是天底下最阴险的人!真是印证了‘怒者常情,笑者不可测’的老话。”
两人在房里谈论着关于孟啸云的事,可在卢府的书房里,卢员外凝望灯火,心里如注铅一般,沉重不堪,眼看价值连城的书画,就这样活活被别人拿去,谁的心里会好受呢?
099章 对决太监试牛刀
事情不出所料,没过几天,文渊阁大学士孟啸云就带不了口信,“卢员外,黄公公到了孟府,大人让你派两个棋手到府上,陪黄公公下棋。”
“好,我这就安排!”卢员外走到院子里,拉起嗓子喊道,“今天黄公公到了孟大人那里,谁愿意和我一起去孟府陪黄公公下棋?”
“当然是贾公子!”卢员外话音刚落,众人不约而同地推荐了贾梦乐。
“好,兄弟,你就和我一起去趟孟府!”卢员外笑容满面走向贾梦乐。
“行,我就去和他下几盘!”贾梦乐丢下手中的棋子,站了起来,随着卢员外直朝孟府驶去。
孟大人乃当今一口大员,但庭院与一般官宦人家差不多,只见门外古槐矗天,浓阴洒地,门庭壮丽,金匾高悬,朴实而不落雅。
“员外可来了,大人已等候多时”卢员外和贾梦乐刚一下轿,看门人就迎了上来,迎接着他们。
他们穿过一门,来到大院,院内有假山有涌泉,竹园婀娜多资,看得出,此庭院设计之人定是闲云野鹤之人,但院墙高筑,生怕让此处之假山、涌泉、竹林逃走一般。
走过二门,往屋里一看,真是画露天机,别有洞天。方砖墁地,院里有对对花盆,石榴树,梅花应有尽有。正房五间均为三层,东西厢房,配房,耳房各两层,错落有致,别出心裁,这与一般的平平的前门不知要别致多少。
“哟,来了?里面请。”正在贾梦乐尽情欣赏之时,孟大人已经走出了大厅迎接。
卢员外受宠若惊,三步并着两步走了上去,猫着腰笑呵呵地连滚带爬地走了过去,“大人请!”贾梦乐忙跟上前去,可大厅里安静得出奇。
“怎么,黄公公还没有到?”卢员外见大厅里静悄悄。茶和各种水果都已经准备停当,四下看了又看,却不见人影,不由得问道。
“嘘嘘……”孟大人忙四下张望。小心翼翼地提醒卢员外别作声,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卢员外跟前,咬着他的耳朵说道,“黄公公正在睡觉,小声点儿。”
声音小得可能连他自己听不清楚。卢员外忙用手捂着他的大嘴,不敢再支声,孟大人看了看四周,然后挥了挥手,示意让贾梦乐他们出大厅。
三人轻轻悄悄地走出了大厅,来到院子里,直朝正堂对面的书房走去,书房里檀木家具古雅别致,各类陈书字画摆放整齐,四壁挂的都是名家名作。上有汉代张芝《秋凉平善帖》,下至大唐董源的《洞天山堂》,琳琅满目,装裱精良,应有尽有。
“大人不愧是当今文渊阁大学士,藏这么多珍品,堪称书海,这可能比皇宫御书房可能还要丰富。”卢员外看着四壁,不由得啧啧赞叹起来。
赞美的话总会让人不听不厌,卢员外的话虽有些冒失。但孟啸云听了,脸上还是隐隐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嘴里不停地说,“饭可乱吃。话不能乱讲,哪里能和皇宫御书房相提并论?”
“大人才高八斗,见多识广,不知戴嵩的那两幅画是真是假?”贾梦乐看了看墙上的画,喃喃地问道。
“你们还好意思说,这哪里是什么真迹?分明就是江湖骗子。将画用腊处理加工,冒充古画,你们有眼无珠,居然没看出,将两张废纸当成了宝贝!”孟啸云嘲笑道。
“什么?假的?”卢员外大吃一惊,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小。
“不会吧!”贾梦乐也装出十分意外起来。
“你们看!”孟啸云三步并着两步,走到书桌前,从一堆零乱的画里,取出那两幅画,迅速铺在书桌上,“首先看这纸张,唐朝时期哪有这种纸?这分明是现在江浙一带的藤纸,唐朝哪有这玩意?”孟大人得意地看了看贾梦乐和卢员外,继续说道,“戴嵩师出韩滉,勾勒细小,洗练洒脱,重墨泼洒,凝重典雅,你们再看看这两幅画,线条细而无力,泼墨不细,还有复泼迹象,哪里会是戴嵩的作品?”
卢员外一听孟大人这么一说,眼睛珠都差点儿掉落下来,贾梦乐也试着看了又看,好像每一笔,每一画都看得清清楚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摸过了十多分钟,贾梦乐才叹了口气,伸了伸懒腰,“经大人这么一说,还真是赝品。”他抬头看了看卢员外,十分愧疚地说道,“实在不好意思,让你白白浪费了一百两银子。”
“年青人呀,不要以为看过几幅书画鉴赏书,就以为懂了书画,这里面的东西可多了,可不能信口开河呀!这可不是你可以玩得起的,这书画少则百两银子,我则上千上万的银子,你有银子玩吗?”孟啸云一边教训贾梦乐,一边走到旁边的茶几前,品起茶来。
“大家教训得是,草民一定铭记在心,回去后好好学习学习。”贾梦乐陪笑道,“只是卢员外的百两银子……”
“他?他还在乎这百两银子?没关系,卢员外有的是钱,他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孟大人笑着对卢员外说道。
“大人哪里话,这都多亏了大人栽培!要不是你……”卢员外正准备说什么,孟府下人来到书房,“老爷,公公醒了!”
“好,你马上安排茶水,我们这就去!”孟大人屁股上像安了弹簧一般,“霍”地站了起来,紧跟着下人的脚步窜了出去。
“一会儿下棋规矩点儿,不要乱来。”孟啸云小心翼翼语重心长地说道。卢员外只有唯唯诺诺地点头,贾梦乐心里却不一样,棋逢对手,方为人生之一大快事,这个“规矩点儿”作何解?
孟大人身为朝廷之人,讲话就是不一样,这个“规矩点儿”包罗万象,是指“观棋不语真君子,落子无悔大丈夫”的下棋规矩?还是“率饶人一先”的谦让?他没有讲,全凭贾梦乐自我分析。
贾梦乐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走进正堂,正堂内一头发银白的瘦小老头儿刚洗漱完毕。“你怎么睡这么一会儿就起了?”孟大人弯着腰,笑着迎了上去。
“唉,别提了,成天当差。本想到你府上好好歇歇,可不曾想到,咱家命薄呀,睡着都在思考宫里的琐事!”黄公公的声音异常刺耳,也难为他了。要不怎么能管理宫里大大小小的太监呢?
“是呀,有时想休息都难!”孟大人感叹道。
“我哪里有你逍遥快活?退了朝就回府上,相安无事。我们搞内务的,没有具体的事,但上头一旦有事,包括吃喝拉撒,都是我们的事情。”黄公公说着,有些潸然泪下。
“唉,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孟大人也多愁善感起来,“不说了。来之则安之,不如我们来两局?”
孟大人转弯抹角总算说到了下棋,“就我们几个下?这有什么意思!”看样子黄公公并不安心下棋,莫名其妙地说道,让贾梦乐听了有说不出的尴尬,他一句话也没听懂。
“就我们四人,你与这位年青人下,我和卢员外下注,你看怎么样?”原来他们是要下注,要赌博!
“你们下注?谁买我赢?”一提到下注。黄公公精神立刻抖擞起来,一双小眼睛骨碌骨碌转过不停。
“我买公公你赢!”孟大人眉开眼笑起来,看来开这棋局就是他的全部心思了。
“我下注100两,卢员外。你看怎么样?”孟大人笑着说道。
“行,就100,公公,你可要手下留情。”卢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