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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她疑惑的问
「到了妳就知道了。」我微微一笑。老男人,我倒要看看你究竟给我们留下了什么线索,希望值得我动那么多的脑筋,走那么多的弯路吧。
找到你以后,狠狠的把你打个半死不活。不然难解我心头的郁闷。
混蛋老男人,千万要坚持住,活着等我来揍你。
第二天一大早,刚过五点一刻我们就起了床。慢悠悠的走出大门,开着张三送的POLO,便向凌山市中心的摩尔酒店急驰而去。
来到那个酒店所处的街道时,刚好六点十分。我看到酒店楼下的步行街边上,果然有一家炸油条的早餐店,老板是一个中年妇女,她也是刚来没多久,正张罗着,从三轮车上将桌子凳子等东西拿下来,整齐的摆放在地上。
「老板,两根油条,两碗豆浆。」我不动声色的走过去,看了看菜单,随意点了几样东西。
「那要稍等一下了,十分钟左右,我刚到,油条还要现炸。」老板娘说。
「嗯,我们能等。好香的味道,老板每天都起来这么早吗?」
「哪啊,这里上班的人七点过了才陆续过来,我今天来的比较早,平时都是六点半才到。来,先坐一坐。」老板娘客气的擦了擦桌子招呼我们坐下。
「没关系,我们站一下。」我礼貌的回答,暗中扯了一把大大咧咧正想坐下去的林芷颜。
「干么,那么早让本美女起来,累的慌,人家坐一下都不行啊。」她瞪了我一眼。
我瞪了回去,小声道:「白痴,妳以为老男人为什么一定要强调他是早晨六点十分到这里的。」
「你不是解释过了吗,他是在告诉我们,线索就在这家早餐店里。」她嘟着嘴,很是气恼我又叫她白痴。
「这是其中一点。还有一点也是我看到了这家早餐店后才想到的。」我摆摆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恐怕,他是想告诉我们桌子号码。」
「桌子号码?」她疑惑的反问。
「不错。妳看,早晨六点十一分,这家店的老板娘大部分时间都在六点半才到,他六点十一分来,怎么可能每天都能在这家店里吃,这其中有古怪。」
我慢吞吞的解释着:「其实,他真正想强调的,是十一这个数字
「有了。」我走到十一号桌,在桌面上抚摸着,果然在上边发现了一些东西。
林芷颜看了一眼,惊讶道:「这确实是社长的笔迹,不过,这是什么意思?」(。R2。
只见桌子的一角上,赫然刻着六个不太显眼的英文字母:AEH FCD我看着这串字母沉吟片刻:「这应该是一个坐标,像这种小把戏没有什么好难的吧,妳居然会不知道。英文的二十四个字母分别代表了二十四个数字,AEH是一五八,FCD是六三四。」
「一五八,六三四?这恐怕不是标准经纬度坐标吧。」林芷颜摇头:「你是不是搞错了。」
「当然没有,去车上拿凌山市的地图出来瞧瞧。」来到这个城市以后,我为了怕迷路,顺便买了一幅当地的地图,这地图做的很贴心,不但有辖区总范围,还用刻度标出了比例
打包了豆浆油条,在车上将地图拿了出来,果不其然,老男人杨俊飞给我们的坐标位置,就指的是地图边缘的刻度。
「一五八,六三四,嗯,应该是在地图的宽一五点八厘米,长六三点四厘米的地方。有了!」我用手指顺着刻度对应着,终于食指停在了城市西南郊区,凌山中的某一个位置。
「社长给我们留的东西就在那里?」林芷颜抬头看我。
我「嗯」了一声:「有可能是他留的东西在那里,也有可能经过他的调查,所有事情发生的源头就在那里。总之我们只要去那里,离揭开真相就很近了。」
林芷颜皱了下眉头,「看这个位置,刚好是最近狼群聚集的地方,很危险。」
「再危险也要去,说不定老男人也在那里。」我决然道。
「说起来,我最近都在想一个问题,用网上的搜索工具也找不到答案。」她偏着头想了想,疑惑的道:「熊家婆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和我们所知道的那个故事完全不一样?这些事件真的和这个童话有关联吗?」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最近我下功夫研究了很多文献资料,但是却和这里的情况很难对上号。」我叹了口气:「关于熊家婆,其实,我以为牠的源头来自于「麻胡」,这应该是不用怀疑的。
「麻胡」这东西也是一种用来吓唬小孩的生物。
「南方叫「马虎子」,东北叫「老虎妈子」
,巴渝叫「麻老虎」
,其实都是同一种东西。用「麻胡」来吓唬小孩子的习俗,从唐朝的时候就有文献资料考证,比如唐朝李匡乂的《资暇集》「非麻胡」条有提到:俗怖婴儿曰「麻胡来」。
「唐朝颜师古《大业拾遗记》也说:至今儿啼,闻人言「麻胡来」即止
「至于「熊家婆,在渝、楚、湘、黔有「人熊嘎婆」、「变婆」、「野人婆」等变种,在方言中都是猿猴,山魈,狒狒之类的动物,与「马猴」,又叫做「沐猴」、「猕猴」等词密切相关。
「在中原的「麻胡」一词传到江汉一带,极可能被讹化为方言「马猴,而且附会为猿类,熊家婆更成了人熊婆的讹传。由此看来,熊家婆就是走水路进入四川的了。」
「等一等,我都被你弄胡涂了。这个「麻胡」又是甚么东西?」林芷颜捂着额头,做出晕头转向的表情。
「所谓「麻胡」,在刚才提到的唐人李匡乂的《资暇集》有接着解释:俗怖婴儿曰「麻胡来」,不知其源者,以为多髯之神而验刺者,非也。
「隋将军麻祜性酷虐,炀帝令开汴河,威棱既盛,至稚童望风而畏,互相恐吓曰「麻祜来」。稚童语不正,转祜为胡。只如宪宗朝泾将郝玭,蕃中皆畏惮,其国婴儿啼者,以玭怖之则止。」
我吞了下口水,「现在只能以这个文献作为参考,其实他说的究竟有几分可信度,我也不太清楚。
总之类似怖儿止啼的事情,正如李氏所说的那样,并非一个。
「清朝的赵翼在自己的《陔余丛考》卷三十九「威怖儿啼」条也举过麻秋、刘胡、桓康、杨大眼、倍侯利、郝玭、刘锜、邪律休哥、牙吾塔等吓唬孩子的民间生物,但不知为何偏偏把名不见经传的麻祜转为「麻胡」?又为何「麻胡」这个名词会各地皆似?
「有人说通过《辽来》这本书左证,「麻胡」这种吓唬孩子的传说在魏晋时候已存,但究竟是不是张冠李戴却不清楚。而且麻祜的记载是前朝旧事,相隔很久,看起来李氏之言,更像六朝小说,难免有附会之嫌。
「我昨天自己仔细的读了几遍人李匡乂的《资暇集》,通篇废话,不过可信的地方倒是找出了两点。一是「麻胡」这种吓小孩子的生物绝非杜撰;其二便是当时民间已经不详语源,而且开始穿凿为「多髯之神而验刺者」了。
「与「胡」字谐音的「胡」是个隋唐的字,源于「胡子」也就是胡人多髯的意思,东汉时许慎《说文》:胡,牛顄垂也。只作垂肉解,魏晋亦无胡须之义,那么「麻胡」幻化为多毛妖怪,估计也是当时的事情吧。」
林芷颜点点头,「嗯,说起来虽然我出生在国外,不过老爸老妈确实用熊家婆的典故吓唬过我。我记忆里的熊家婆的的确确干瘦,身上毛茸茸的,不过也不像你描述的那样啊。」
「这点就要从音韵学的研究说起了,历史上熊家婆的形象和名字,一直都在不断的变化着。」我解释道:「文献上有人说「麻胡」是记音之辞,与「坳胡」等词同源于古音「邪许」,这很有道理。
「所以如果「麻胡」被传说为妖怪的话,我想它流传到江汉,恐怕已经变成了猴子一般的生物,而传到闽南则变成了老虎,以及变作了中原的「马虎子」,粤语的「丫乌婆」,这些都不算希奇。
「至于「虎姑婆」这东西,至今山东方言仍呼狼为「麻胡」,照样吓唬小孩,正是「麻胡」能够讹传为狼的一例明证。根据文献,熊家婆这一生物肯定是有过的,说不定凌山里狼群的聚集和它也有关系!」
「你是说狼会受到熊家婆的影响?」林芷颜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既然数据记载熊家婆曾经有过狼的形象,它能影响到狼的行为就不足为奇了。」
我思索着:「实际上,如今的鲁语中「麻胡」作为狼的意思,已经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中有一篇叫做「梦狼」的故事,里边有一句「偏要以赤子饲麻胡也」,另一个叫做《磨难曲》的故事里也说「马虎好似狼」,可见明清的时候,「麻胡」即狼,已是当地通俗方言。
「而在较早的文献里,有唐人慧琳《一切经音义》卷四十一提到:「野干,云射干,射音夜」;司马彪及郭璞并云:「野干能缘木」;《广志》云:「巢于危岩高木」,故知非野狐也;淮南的人则称之名曰「麻狐」。
「然后在《禅经》里也有讲述:「见一野狐,又见野干,故知二别,野狐大于野干也」。辽希麟《续一切经音义》卷九也补充道:「野干,梵语悉伽罗,此云野干。青黄色形如狗,群行夜鸣,声如狼」,可见淮南「麻狐」形似野狼。
「考虑到淮河的改道,淮南、山东大致相近,可能今天的「麻胡」、狼,同指原来所谓的「野干」。当然,据我了解,「麻胡」最终讹化为狼,应该真正发生在唐代。」
我伸了个懒腰,「再说说其它类似的故事吧,根据西方的研究,认为格林的《小红帽》来自十七世纪法国人佩罗,过了几十年后又发现,这故事有可能流传于十四世纪的法国和意大利。
「我现在倒有些怀疑他们研究的真实性了,我觉得小红帽的故事也许来自于东方。既然「麻胡」妖怪的形象,完全可能在唐代产生,而且讹化为狼外婆的雏形,我猜测这个早期「狼外婆」的传说,正是在唐朝五代时候开始,经北方胡地向西方世界传播过去的。
「关于这个凭空妄想,倘若猜测得大体不错的话,那么当时产生的那个「麻胡」妖怪的传说,情节肯定是非常简陋,或许只有妖怪骗吃小孩子的粗糙架子。
后来西传的那个狼外婆在林子里遇到了小红帽,又生吞了真外婆
「而留在本土的那一只「麻胡」,便逐渐成了敲门的熊精虎怪,而且啃啮起陪伴的弟弟来了。流变的证据,或许还要从西域类似传说的音声上求考。
「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些个「麻胡」最后都变成了祖母、外婆之类的亲人呢?」林芷颜迷惑的问:「小时候我一哭,老妈就给我讲这个故事,说熊家婆一到晚上就会挨着不听话的小孩子睡觉,然后吃小朋友的手指和脚趾。
「小孩还很天真地问:外婆,妳在吃什么?熊家婆说:乖外孙,我在吃胡豆。
到长大了一点的时候我就郁闷了,难道这小孩手指脚趾都被吃了,还不觉得痛吗?有点搞笑!
「不要问我,这些东西我也不知道,毕竟熊家婆这怪物,我是在妳来找我时才开始研究的。」我苦笑一声:「不过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熊家婆这怪物,说不定真的存在,而且就在这个城市。
「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有一个组织想要利用这怪物做某些事情。至于为什么他们要收集四十九个年龄不超过九岁的童男童女,估计是想要达成利用那怪物的某种条件。
「切,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不过,那为什么孩子的一家人都会遇害呢?如果只是拐走孩子不是更容易点吗?这样到处杀人,只会把警方全部调动起来搜查,甚至不惜一切的破案,让他们诱拐儿童的勾当难上加难。」林芷颜依然不解。
我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许久才摇头,苦涩的道:「妳想想,如果一个孩子亲眼看到自己最亲近的亲人在眼前消失,在眼前自相残杀,他们会怎样?」
「会很害怕吧。」
「不错,会极度的恐惧,会怕的要死,说不定还会陷入自闭状态。」我缓缓道:「人类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有时候一个人的意志力会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嗯,老话了,思想决定性格,性格决定人生,人生决定命运。」林芷颜插嘴道。
「不管是不是老话,但它确实很有道理。」我又叹了口气:「恐怕为了达成某个条件,那个组织需要的就是这种又恐惧又害怕又自闭的孩子。
林芷颜托着下巴,学着我也叹了口气:「这些孩子真可怜。」
「好,就这样子,不多说了,我去联系张三,我们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就向凌山的那个坐标出发。
我将车发动,向住的地方驶去。
「为什么要叫上那个混蛋?」她恼怒的瞪了我一眼。
「他身手不错。」我答。
「我信不过他!」林芷颜反对。
「为什么,因为女人的第六感?」我问。
「错,是第七感,我就是觉得他这个人有问题。」她咬牙切齿的说。
我看妳这纯粹是偏见,都不知道为什么妳老是看他不顺眼。」我耸了耸肩膀,「总之他要去,我信的过他。这件事不讨论了!
林芷颜见我驳回了她的上诉,黑着脸色,一声不哼的生着闷气。我没理她,只是在脑子里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熊家婆啊,或许,它真的就在凌山中的某一处潜伏着,悄悄的待在哪里,默默的等待着什么。那个组织,现在完全可以将
他们定义为邪教,他们利用似是而非的客家巫术,不知道在策划着什么
根据数据记载,明朝以后就再也没有关于「胡麻」的目击报告了,就彷佛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似的。
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那个邪教真正的用意是……我不禁浑身一颤。
那个想法实在太可怕了。如果真的像我猜测的那样,事情,就真的麻烦了。
不管怎样,还是先到老男人杨俊飞给我们的那个坐标去。或许,真的会有惊人的发现。
内心在膨胀,好奇心炽热的燃烧起来。不知为何,突然,很期待这次的旅程了。
第十章 进入凌山
凌山,位于凌山市郊区三,四公里处,绵绵不绝,将整个城市包围起来。
它与避暑胜地青城山遥遥相望;相隔也不过两百公里左右。
凌山旧名为胡麻山;因其'每有云气覆顶必雨;验之信然'
改称灵山;后来又觉得灵山这个称呼迷信;在二十多年前改为凌山。
凌山山体面积一百一十平方公里;主峰狼崖海拔二千三百三十平方公里;是西蜀十大高峰之一。这座山体山势奇伟;古掩蔽;松竹繁茂;花朵美丽;山泉潺潺;鸟鸣婉转;云雾缭绕之外;更添了几分朦胧;几分神秘。
据说凌山的景观很美;层层远山雾罩真容;陡峭巨石上;劲松生根。
怪石形象生动有趣;像玉兔;肥猪;山羊,猛虎,顽猴。当地人说:'凌山的岩石藏着十二个属相。'
我用卫星地图看过地形;属相确实是有;而且也是天然形成的;怎么看怎么都透着一种怪异。
或许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吧。
老男人给我们的坐标;就在离凌山市约有直线距离五十多公里的地段;位于海拔一千九百五十三米的地方。不过如果实际要去的话;地段有限;而且进山不久后便没有了公路;只有靠双腿走。
不过还好;这条路还算绕过了那段狼群集中的地方;不算太远。
张三一大早就来了林芷颜和他大眼瞪小眼;不知为何她老看我一眼;不过只要他们不打起来就不干我屁事。
昨天我就将器材准备好了;用计算机上的卫星地图稍微勾画了一下;我很郁闷;这五十公里的直线距离我们至少要走一天半;还不包括有不可测的因素。
总之算得上远征了。
由于大部分地方要用腿一步一步的走进去;所以一切器材都以轻巧为主。
便携账篷带了两顶;每顶二十多公斤。
毫无疑问;这东西肯定是张三那壮汉背了;食物以及饮水也要张三背;照明设备;电子设备;电池;还有攀岩用的装备也要张三背。
张三苦着脸看着一大堆大概有百来公斤的东西;欲哭无泪。他小心翼翼的打着商量:'这些玩意儿几乎都比我的体重还重了;怎么背的起。要不;你们分一点出去?'
林芷颜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还是不是男人;这点东西都背不动;真是太没用了;你怎么不找一个脸盆;装上水;自己把自己给溺死。
这个老女人;嘴巴果然比她的身手还毒。
'算了;照明以及电子设备和电池我背'我划拉出去了大约一二十公斤的设备;然后说道:'攀岩用的设备;老女人背。'
林芷颜嘟着嘴巴;做出一副十分不情愿的样子;接过我递过来的东西。
由于一路上有可能危险重重;我还让张三在黑市上弄一些枪弹来。
没想到他超额的完成了任务。这家伙足足拿回了三枝五六式冲锋枪枪以及六百多发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