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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无缺的名侦探-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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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这个时代啊,外观不够时髦的话,女孩子根本不会来读,所以请了个有名的建筑师设计。制服也是向设计师订做的,侬知道设计费要多少钱吗?算了、算了,别知道比较好!竟然花那么多钱在那种只有开学典礼会穿的东西上。唉,咱也不是不能理解啦!毕竟二专开校是历代市长长年的梦想嘛!市民也很期待。就算已经渐渐开化了,安艺还是很偏僻,年轻人又不断外流,难免会期待开校带来的经济效益。不过要是建了校却没人来读,那可糟糕啦!当然得努力把场面撑起来。幸亏努力有了收获,头一年度招满了学生;可是学生一满,又满口节省经费、节省经费的。一到六点就把电源和门通通关了,未免太狠了吧!要是没工作我倒还能理解,可是工作一堆!人力不足,时间也不够,去年真的是地狱啊!不过今年有你们进来,应该多少能提升点效率吧!说来还挺不可思议的,不不,咱不是在讽刺侬,只是惊讶原来这个学校还有余力多雇用两个新人啊!”
    铃带着笑容倾听洗柿的高谈阔论,她脂粉未施,将长发编成了辫子,又穿着朴素的白衣,看来活像个高中生,不,甚至像国中生,她时而略偏脑袋的动作倒与她的年龄相符,带有成熟的韵味,从某些角度看上去,她似乎被包覆于清新的透明感之中,更助长了她出尘脱俗的印象。
    或许是因为站在娇小的铃身边之故,原本个头就高的海睛显得更为壮硕,他亦带着满面笑容点头附和洗柿,简直要让人担心他会不会因而产生笑纹,洗柿一想到就连妻儿都不曾如此专注地听自己说话,便不禁感动万分;原本要说明的是工作内容,却不知不觉地离题了。
    “不过行政部门还算好的了,人手不够可以雇临时人员,实际上,去年最忙的时候就是靠临时人员才度过难关的,不过老师可就不一样啦,就算要雇兼任讲师,也没人肯跑到这种地方来讲课,说到底。高知没人才,有能力的全都和企业一起被挖到外县市了,再说,刚开校却全是兼任讲师也不好看,文部省会讲东讲西。都这么惨了,去年答应来的教授却又急巴巴地反悔,说要辞职,拿羊嘛!问他为啥,说是和起先谈好的条件差太多,所以不干,他气得要命咧!”
    “是为了节省经费而减他的薪水?”
    “是啊!”开门询问的是海晴,洗柿却朝着铃点头,“校长和学务长一起上说服他,说只有今年而已,请他忍耐,但最后还是不成,听说市长也跑来哀求他,依然没用,咱还想这下完蛋了咧!不过今年情况不同了,梅鼠教授要来,校长和市长都忒高兴的。咱是不太清楚啦,他是很有名的学者吗?”
    “是分子生物学的世界权威,”铃点点头说:“也得过文化勋章,人家都说他说不定能拿到诺贝尔奖。”
    “哦?那么厉害的教授为啥会来安艺这种地方啊?”即使是包打听冼柿,也绝对想象不到是为了让眼前的巨汉来此工作。“假如他愿意,应该可以到东大或京大这些更有名的地方去呗?”
    “说不定……”关键人物海晴也同样暴露了想象力的界限。“是为了晚年做事前调查呢!”
    “啥啊?”
    “就是他将来退休后,或许打算住到高知来啊!高知气候温和,我觉得很适合居住。”
    “啊!没错,我也这么想”铃对海晴频颊点头,“鱼好吃,气候又暖和,我老了以后也住到高知来好了”
    “啊。好主意耶!我也这么做好了。”
    “等等、等等,你们不是本地人?”
    “不,不是。”亏黑鹤还特地将海晴的履历表伪造为高知县土佐山田町出身,海晴却完全不能理解他的苦心,大刺刺地直言:“我是东京练马区的。”
    而铃果然大表惊讶,她一直以为海晴是本地人。“是吗,我也是东京来的……”
    “咦?两个都是?”
    洗柿歪了歪脑袋,他知道白鹿毛铃刚从高知大学毕业,却没听过她的出身地,伹他记得山吹海晴是县里某个大人物的远亲,自安艺高中毕业,还有风声说这份工作是知事亲自向市长关说而来的……算了,无所谓。
    “总之如此这般,我们归入就业辅导股里,尤其今年有第一届二年级生,希望两位多多努力。”本来是土佐腔与标准国语夹杂的洗柿,知道了两个新人都是东京出身后,便刻意加强了标准国语。“四月以后就要正式展开就业活动了,实际上负责辅导学生和居中斡旋的是木贼先生,不过我们得负责备齐资料。比方说,”他将放在电脑键盘旁的便条纸拉近,以便两个新人看清楚。“假如有学生来申请,就照着这上头的步骤把每个学号打进去,选择种类,例如毕业可能性证明就是要选这个,打完了会在另一栋的电脑室印出来,得去拿过来。啊,对了、对了,表格准备好以后,要盖骑缝章和校长章,但是毕业可能性证明要等到八月才能盖,因为就业协定上规定不准核发这种文件。”
    “不准核发?那就不用制作啰?”
    “不,只是不盖章而已。不盖章当然不能算正式文件,不过公司希望能做为参考,所以成绩证明也一样,不能盖章。等到确定录取、解禁之后,再核发盖有印章的正式文件并提交,就是这样。”
    “好复杂喔!”
    “和你们当学生的时候应该差不多吧!”
    “不,其实我只有国中毕业。”
    “啊?”
    洗柿直到这时才仔细打量起海晴的脸孔。他并非有学历上的偏见,而是暗自寻思“这么说来,安艺高中毕业的经历也是错的啊……”即使谣言不可尽信,也不至于听来的和实情全不相符吧?他觉得这个看似好好先生的巨汉突然显得万分可疑起来。不过,校方总不会特意在这种左右支绌之际雇用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吧!
    看着海晴,冼柿的身体突然有种漂浮于半空中的感觉;他的嘴巴蠢蠢欲动,渴望停下工作话题,改聊其他事情。这种冲动唐突地涌现,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
    “抱歉!”正常洗柿打算畅谈私事之时,背后有道声音传来,让他突然回过神来。“请问哪一位是总务人员——”
    戴着眼镜、显得神经质的年轻男人俯视三人——说归说,其实他只瞥了海晴和铃一眼,便立判断出洗柿才是懂得状况的人。
    “啊,龙胆老师。”洗柿从终端机前站了起来,刚才那股不可思议的冲动已完全烟消云散,“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我今早忘了在出勤簿上盖章。”
    “真格的?那……呃……”他的腔调也顺便变回了土佐腔,洗柿环顾四周,除了他们三人以外,所有人皆准时下班了,看不到半个人,一看手表,已经快六点了。“哎呀!大家都回去了,请等一下。”
    洗柿小跑步到总务的办公桌旁。拿了出勤簿回来。在龙胆眼前摊开。“老师,其实当天没盖也没关系,隔天一起盖就好了。”
    “嗯,我知道,只是当天没盖就觉得怪怪的。”
    “这样啊,既然生性如此,就没办法啦!哈哈哈!”
    盖完章后,龙胆行了一礼,便从职员出入口离开了建筑物;洗柿也回到终端机前的座位上。
    “呃,已经这么晚啦,趁着还没被赶出去,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刚才我提到的成绩证明还没电脑化,只能用手写,详细的填法我明天再说明。对了,应该先教你们学生折价券的核发方法才对,因为会有一堆学生赶在黄金周前申请。”
    洗柿说着话,突然发现了一件奇妙的事。铃脸上的笑容首度消失,视线也没朝着洗柿,而是凝视着刚才龙胆离去的出入口。
    洗柿立刻领悟到其中必有蹊跷。龙胆刚自高知大学研究所毕业,去年开始到这里担任讲师;铃就读高知大学时,他是学长,两人当然可能见过面,岂止见过面,,说不定关系还很亲密。当然,洗柿没笨到立刻出言询问。
    “明天能不能早点来?”关掉终端机,洗柿站了起来,“我想先简单地教你们核发学生折价券的方法。”
    隔天,钤和诲晴正式开始工作。两人的办公桌就在接待学生的柜台内侧,相对并排;洗柿的办公桌则像三角牵制一般地贴在旁边。海晴背后摆着木贼的独立办公桌,一旁是简易接待用桌椅,于企业相关人士求才或学生谘商时使用,就业辅导股的配置大致便是如此。
    正如洗柿所料,头一天便有大批学生折价卷及在学证明申请涌进。安艺女子学院二专部——通称安专——共分为英语科、家政科、艺术科及秘书科四科,各科系的一年级生人数为一百人;合计约八百名学生在籍。单纯以每人各申请一份在学证明及学生折价卷计算的话,合计便有一千六百份;而每份都要盖骑缝章及校长章,所以共须盖三千两百次章。当然,一个人绝不可能只申请一张学生折价券,所以实际上要来得更多;备查联也全得手写,虽然尽是些单纯的工作,却颇为忙碌。
    除此以外,还得制作二年级的成绩证明。未来如何不得而知,但现阶段安专还无法以电脑处理学生成绩,因此必须在书面上盖上“优”或“良”等印章再加以拷贝;当然,夏天解禁之后,还得加盖骑缝章及校长章,以升格为正式书面资料。一天工作下来,手指都被印泥染成鲜红色了。
    忙碌对海晴而言并不是件苦事。因为一天的工作能带给他充实感,而充实感更能带给他一夜好眠,是以他纯粹地感到喜悦。但是,午餐却令他伤透脑筋。
    海晴的三餐全是外食;早上是在公寓附近的咖啡店吃早安套餐,晚上则是在中华料理店吃拉面套餐,极为简单。在最方便的地方用餐,是他的原则,以他的个性,即使每天都吃相同的东西也绝不会腻,过去他从未烦恼过该到哪里吃饭。
    起先,海晴打算在安专的学生餐厅解决午餐。餐厅里满是学生,海晴的壮硕身材又极为显眼,一进入室内,那些如炸弹般此起彼落的女学生聊天声便顿时止歇,不过,海晴在意的并非此事,餐厅里人山人海,没课的学生又长留不走,因此流动率奇差无比,等他好不容易坐下时,午休已结束了,不光是学生餐厅,校区周围的餐饮店几乎全教学生占领。
    询问洗柿和木贼之下,他们是托妻子制作便当,每天自行带饭。
    一开始还奋勇挤在学生之中外出用餐的铃,没过多久也举手投降,开始自制便当。
    这么一来,海晴似乎只剩下一条路可走——自己动手做便当。
    不过海晴从没开过伙,他连米饭都下晓得该怎么煮,深信洗米比因数分解还困难,左思右想之下,他得出的结论是“地瓜”。这忠实反映了海晴的性格;既然不会做菜,早上到便利商店买个面包和牛奶不就得了?反正茶水室里也有冰箱。然而他一想到“得带便当”,便陷入了迷思,认定非得在自己的公寓里准备不可(即使只是微乎其微的加工)。
    “哎呀,那就是山吹的午餐啊?”见山吹吃着用他特地买来的锅子蒸好(与其花这些工夫,还不如做三明治理来得省事多了)的地瓜,木贼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侬这么年轻,就爱吃地瓜啊?”
    “人家说地瓜是完全食品。”正因为他毫不觉得羞愧,展现起那半瓶水的知识时便更显得光明正大。“听说将来会变成太空食品喔!”
    “哦,地瓜啊,”木贼将放在灰发上的眼镜拿下来擦拭,抖着双下巴笑道:“地瓜也出头天了嘛!咱那个时代啊,没东西吃时都吃地瓜,吃到厌气啦!其实看了就想吐,但肚子饿了还是得吃。等到好不容易有米饭吃了以后啊,咱还想:“这种东西,咱一辈子都不肯再吃啦!””
    “哦?”即使不发问,海晴也知道“厌气”应该是“腻”之意。他已然开始习惯土佐腔了。
    “这样啊!”
    “人家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说来也奇怪;明明年轻时看了从前的食物就想吐,现在却又开始想吃。前一阵子跟老婆说想吃地瓜,还忒被取笑了一阵”
    “啊,要不要来一个?”
    “真格的?那咱就不客气啦!”
    从海晴手中接过一条地瓜后,木贼便窝进后头的接待室去,说是接待室,其实只是在办公室一角隔出一个狭小空间;但对职员而言,却是贵重的休息场所,还有人趁着午休时下了围棋。
    铃和冼柿似乎也各自窝到其他地方去了,坐在位子上的只有海晴一个。他一面啃着最后一条地瓜,一面喝茶时,柜台上突然有样东西被推了进来。
    “呃——”被推进来的是证明文件申请用纸。上面写着艺术科二年级、水缥季里子、毕业可能性证明、成绩证明各两份及各自的提交公司名称。“请替我办这个。”
    “啊,好,好。”虽然洗柿曾耳提面命午休时间不可受理申请,以免养成学生的坏习惯,但既然本人不见人影,海晴自然也不放在心上。“请一星期后来拿。”
    “咦?”水缥季里子隔着柜台瞪视海晴,她有着一双倔强的大眼,细薄的嘴唇带有知性感,予人不让须眉的印象,却是个相当的美人。话说回来,对海晴而言,这世上没一个女人不美的。“要那么久?”
    “嗯,对啊!”
    其实并不需要那么久,只要他愿意,今天以内就能核发,不过,一旦让学生认定“至少我那一份能在今天内弄好”,可就麻烦了,因为他们会拖到访问公司的前一天才来要求在明天前核登资料,而要是一大堆这么想的学生全凑在同一天申请,便会造成业务上的问题,所以得教导学生提前一星期申请证明——洗柿一再如此谆谆教诲。
    “不能快一点弄好吗?”
    “你什么时候要?”
    “咦?下……”不知何故,她开始结巴,看来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快用得着。“一星期后就行了。”
    “是吗?那就——”
    “请问,那个——”
    “咦?”她指着海晴的手边,换作海晴以外的男人,铁定会慌慌张张地藏起那个咬了一口的地瓜,但海晴却反而拿起来耠她看。“这个?”
    “……那是你的午餐吗?”
    “嗯,最近都吃这个。”
    “你很爱吃地瓜?”
    “也不是特别爱吃。只是这个最简便,餐厅到处人挤人。”
    水缥季里子像是佩服又像是嘲笑似地一面点头,一面离开了办公室。
    隔天的午休时间,她刻意等到只剩海晴一人时再度出现。隔着柜台望着海晴。
    “不嫌弃的话,请用——”
    季里子如此说道,送上一个便当。打开一看,以色调为优先的菜色小巧玲珑地装在盒子里。
    “这要给我?”
    “光吃地瓜,吃不饱吧?”
    “我可以吃吗?”
    “嗯,请用。”
    “可是你呢?”
    “我在减肥。”
    “这样啊!真辛苦耶!”
    完全没有“礼多必诈”概念的男人心怀感恩地吃完了整个便当。之后,季里子每天都会带着便当前来,隔天再回收空盒。
    归还便当盒之前没忘了先洗干净,对海晴而言已是难能可贵了;但他还是一样没追问她的目的,只不过,即使是他这只呆头鹅,也开始抱着淡淡的期待:莫非她对我有意思?每天都带便当给我,代表至少对我有好感吧!嗯,没错,一定是这样。哈哈哈,真伤脑筋耶!
    “你晚餐都是怎么处理的?”某一天,当海晴结束工作打算回家时,早在一旁守株待兔的季里子靠了过来。海晴老实地描述现状后,她便说:“那今晚要不要到我家来?虽然没什么可以招待你——”
    依他的性子,原本就不会在这种关头迷惘;因此他立刻为食物及美色所惑,一口应允并大摇大摆地跟着她去,在雅致的公寓享用完豪华晚餐后,心满意足的海晴虚心地想道:“要是再期待艳遇,未免太贪心了。”于是他说了声谢谢招待,便神采飞扬地站了起来。
    “请……请等一下!”发现海晴当真打算打道回府,季里子大为慌张。“现在还早啊!”
    “还早?”
    “就是……啊! 酒,对,喝点清酒吧?”
    “我平时不常喝耶!”
    “别这么说、别这么说,来,尽量喝吧!”
    见她拿着清酒瓶一股脑儿地倒酒,海晴也跟着取杯,黄汤犹如倒进水槽似地一杯杯下肚;但他身材壮硕,丝毫不醉。
    “好酒量!”季里子也跟着自斟自饮,不一会儿,眼角便微微染上了樱红色。“哎呀,我好像暍醉了,伤脑筋,亏我家还是卖酒的。”
    “你家里是卖酒的啊?”
    “不,现在已经没卖了,是我过世的爷爷从前在卖。”
    季里子显然不习惯使美人计,我换件轻便一点的衣服再来,失陪一下——这种台词她念得既结巴又不自然;换上的睡衣宽宽松松的,或许她自以为性感,却因为醉酒缩着腰,看起来活像个做坏了的稻草人。
    幸亏对手是海晴,才会说些“哇!季里子好可爱喔!”等无限趋近于真心话的赞美之词。季里子似乎也窃喜在心,和海晴一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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