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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等宽广的营养道路呵!他是那样热爱生活,难怪他爱笑。
现在大家都会认为,笑是一种运动,而运动使人年轻。方成同志快八十岁了,
他的身上总还有一股青春的活力。十年前在北京开会,我们都住在十层楼上,大家
都乘电梯,偏偏是他这位年龄最高的,每次都是步行上楼,不是一级一级地上,而
是两级两级地跨,我追在后面都喘气。他的思维,他的举止,都是“运动型”的。
十年以后我问他:“您现在还保持着不坐电梯的习惯吗?”他说:“当然了,不过
不敢跑了,快八十了,心脏不如年轻的时候好使了。”难为他有这样的发现。
方成老告诉我:“咱们比过去的皇帝强。中国皇帝平均寿命不到四十岁。
我都当两届了!皇上什么营养都足,有一样营养药他没咱们多。笑!这玩艺儿
花多少钱买不来,咱们自己能造,自给自足,还有富裕,所以咱们至少能活一百岁!”
世上还有什么比能活一百岁还使人高兴的事呀!
在时代的行列中,方成同志堪称强者,因为他总是运动着,总是向前,要想跟
上他,年轻人也要花不少气力的。在与方成老结识的二十年中,我一直是这样认为
的。
黄宗江趣闻
知道黄宗江的,远比知道其妹黄宗英、其弟黄宗洛的少得多。而知道黄宗江的
幽默性格的,恐怕更只限于文艺圈儿的人,而且是老圈儿的人了。我是个上下够不
着的,是在文艺界的老圈儿和新圈儿之间的那个缝儿里的人。
对于黄老的幽默,只是略知一二。
了解这一二,是从农工民主党召开文艺界人士座谈会,讨论精神文明建设那天
开始的。漫画家丁聪主持会议,黄宗江先生来迟。他边脱外套,边解释:“别看来
的晚了点儿,对此次会议非常重视。昨天接到通知,一看名单上有袁世海,有红线
女,作为老票友、老朋友,一定得去!跟老伴说:‘冲袁世海、红线女,这会我也
得去!’老伴说:‘你别混一块儿说,是冲袁世海去的,还是冲红线女去的。这事
得弄清楚喽!’”话音未落,会场已是一片笑声黄宗江自称“骑士”,即“骑自行
车人士”之谓也。我问他:“您都七十多岁了,就是开会也会有人给您派车,或者
是报销出租汽车票,还骑什么车呀?”黄老道:“骑自行车无交通堵塞、滞在道中
一个半小时之虞不说,我们家住的那地方实在太缺德。这地方离主要干线太远,我
要从家走到能停出租车的地方,这一段需要步行十五分钟。然后等五至十分钟左右,
来了一辆,我去那地方他不去;再来一辆,因身旁无靓女,人家不停;然后我就挤
眉弄眼故作娇态,七十二岁这模样,人家害怕,更不停了。只好再步行十五分钟回
去取自行车。里外里耽误四十五分钟,等骑到开会的地方,正赶上散会!”我大笑
:“自行车万岁!”黄老又道:“万岁不得,也有烦恼!”他又提起每每观摩新戏
之事,更让人喷饭。
“我也算一名人也,结识的领导、名人也是纷纷纭纭。看一出新戏,更是我的
事业和兴趣所在,所以每次观摩,总是义不容辞,骑车而至。看戏的感觉和诸公别
无二样。关键是看完戏以后的遭遇。戏一完,热烈鼓掌。看首长、前辈接见演员,
我也为演员高兴。尔后大家一起离席出剧场。老熟人见面,兔不了寒暄。演出前人
家在贵宾室,咱见不着,演出进行中不能打招呼,因为正在专心致志看戏。只有离
开剧场时的分别这一小会儿,赶紧走上前去在人家的轿车旁:‘×老,您好!多日
不见很想念,有时间给您去电话!’‘×部长,您这么忙还来看戏,大家伙儿非常
感动,再见!’‘×总,幸会!
没想到您也有此种雅兴!’‘您近来可好?身体还是那么棒!’在一片赞扬声
中,我挥着手,看人家坐上小轿车,一一离去,我行注目礼。等我回存车处,我那
自行车没了。因为就剩下我这一个自行车了。管理人员为了对我负责,将车到办公
室。待我前去之时,还要看身份证,才允许领车。临走告诫我:‘以后不能这么晚
取车,影响我们工作。’并告诉我对我的‘优惠’:
‘看您岁数大,让您骑走,要是年轻的,非让他回单位开介绍信去。’老天爷,
都夜里十一点了,到哪儿开去呀!”不知有没有戏谑的成分,结果当然是我仰天而
笑。
黄一鹤的“拼”与“啃”
在中国的电视节目中,综艺节目占的比重真大,几乎每一个节日都少不了一场
歌舞、说唱、戏曲融在一起的大块头的节日晚会。这些晚会培养了一大批演员,也
造就了一些颇有成就的电视导演。我是1976 年底才开始涉足电视台的节目表演行
列。就我自己短短的电视艺术生涯的体会来说,我认为黄一鹤同志是开了中国电视
综艺节目先河的一位电视导演。
1983 年,我有幸参加了由黄一鹤同志组织策划的中国首届大型的《春节联欢
晚会》编导工作。从那时候起,我开始认识了他,并且也在日后与他多次合作中了
解了他。《春节联欢晚会》一年比一年隆重,节目一年比一年丰富,连续搞了十年。
我个人认为,没有跳出黄一鹤同志一开始搞出的模式。
以后的数百台大型综艺晚会,也或多或少地能看到由这一模式而派生出来的各
种各样的影子。这一切充分地证明了黄一鹤同志在大型节目的创作和表现上的这一
艺术构恩的旺盛的生命力。
黄一鹤同志的艺术创作道路是曲折的,他有过失败,有过挫折,然而这一切都
是他成功之路的插曲。面对着这样一位有成就的电视导演,我在以后的几年的日子
里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是什么指导思想使他获得了成功,他给我们这些从事艺术
事业的人开创了哪些可以借鉴的走向成功之路的经验。
如果粗浅地认为,一位有成就的大型节目导演应该是无所不会百事皆通,吹拉
弹唱样样行,那就真是大错而特错了。首先在黄一鹤身上至少不是这样的。他熟谙
各种艺术的表演方式,但并不是说他有着驾轻就熟地能掌握各种艺术门类的创造和
生成的本领。如果真是有这样的天资,就没有我见到的和编导一起苦思冥想,彻夜
不眠,经常挑灯战通宵的黄一鹤了。
那么,黄一鹤的成功,或者说他较一般的电视综艺节目导演有着明显区别的地
方是什么呢?应说是他经常提到的“整体构思”四个字。按说这四个字在电视导演
头脑的字典中,应该是平庸无奇的。哪一位导演不提“整体构思”呢?哪一台节目
又没有“整体构思”呢?其实不然。“行家看门道,力巴看热闹”。“整体构思”
凡人都议,但真正作为一位大型节目的策划者,能把这四个字升华出主体的、生动
的艺术形象而溶在自己艺术构思的每一指导方针的具体步骤中,黄一鹤同志确实有
独到之处。
黄导曾经非常通俗地阐述过自己的艺术观。他不止一次地和我谈过:我认为电
视导演不单单是一位能懂得艺术的好观众,而重要的是一位好厨师。
每一道好菜都有各自的味道,我们应该作为高级的厨师,奉献给人们一个既有
漂亮外观、又有鲜美口味的“拼盘”。功夫应该下在“拼”字上。”拼”的技术精
巧,就是半个樱桃,一片胡萝卜,或是一束香菜叶,都能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使
得整体锦上添花。而技术拙劣的,就是高级发菜,弄不好也得乱的像头发,影响人
的食欲。
从字面上说,“拼”只是个技巧问题,好像离整体构思相差还有一段距离,但
是黄一鹤的具体做法,则充分地体现他还是用“整体构恩”所规定的宗旨要求去让
每一味菜在整体中展现姿色,散发芳香。
第一届春节晚会他用“活泼”和“欢快”的字样来概括自己的创作意图。
他提出“整台节目一定是一个有机的整体”,因而产生了虎妞追逐祥子碰掉了
王景愚的烧鸡,而烧鸡作工欠水准而使王景愚当众与鸡筋展开肉搏的场面;马季宣
布的一封群众来信错误地说姜昆的家乡在湖南,而引出了姜昆挑起扁担与李谷一唱
起了《刘海砍樵》,使得这一首小小的戏曲唱段在几年以后仍脍炙人口地悠荡在神
州大地。
当第一届春节晚会这一炮打响以后,黄一鹤以他艺术家独特的敏感,先于很多
人预示到第二届春节晚会的分量。数月的筹备工作中,他审时度势,不仅筹备节目,
而且分析国内形势,看到了祖国统一的口号深入人心,他又提出在中国人的“情”
字上下功夫。按着这个主导思想,他大胆地“引进”张明敏、奚秀兰这二位香港歌
星“登台亮相”,让李大维、黄植诚一曲诉衷肠,整个晚会情绪激荡。一首“中国
心”催人泪下,伴随黄阿原主持节目与自己的小女儿通电话,让“每逢佳节倍思亲”
这一中国诗人精括出的名句,化成艺术的音符,注入亿万炎黄子孙的心田。当晚会
推向高潮的时候,一曲《难忘今宵》唱出黄皮肤人们的情感,整个晚会升华成一个
巨大的“情”字,闪在人们的眸子中,跳跃在欢乐人们的泪花上。台上台下,荧屏
内外,歌声与心声在撞击,艺术的感染力把中国人、华人,把一切爱祖国的人的民
族感情激发出来融在一起。一台综艺节目产生了巨大的力量,使许多人发出民族之
情,“惊天地、泣鬼神”之赞。黄一鹤的艺术创作意图全部实现了。这一实现不仅
仅有一个“整体构思”,而是把他的“整体构恩”严格地不是随便地融入自己的节
目中,准确地不是牵强地用在艺术里。并且,他有一整套的做法。
艺术创作,难得的是这个“创”字。敢于第一个想到、提出、把它实现,不管
后人循着这条道路有着怎样巧妙的构恩和惊人的表现,人们对于先行者的评价,是
永远不会低估的!
除了“拼”节目的劲头外,黄一鹤“啃”节目的劲头也是令人佩服的。
毛主席曾经说过:“往往有这种情形,有利的情况和主动的恢复,产生于再坚
持一下的努力之中。”许多导演在创作和组织节目中,也许会因为坚持劲儿不够,
“啃”劲儿不足,而可能使得超一流的节目没能出现,殊不知这些节目可能与你刚
好“擦身而过”。
我曾经看过几次黄一鹤“啃”节目。
就举陈佩斯、朱时茂的小品出现和发展这个例子,我想应该有一点说服力的。
第二届春节晚会,编导者提出要用陈佩斯这样的好喜剧演员来出节目。
陈、朱原来有一个“考演员”的小品雏型,但许多人看后,认为档次低,不上
路,对这个节目失去信心。习惯于趴在地上摆节目顺序的编导们,已经几次把这个
小品的节目卡片放置一旁了。但黄导提出,要吸取去年哑剧《吃鸡)
的成功经验,在这一届春节晚会上,一定要把电影、戏剧演员学表演时训练、
考试、汇报所排练的“小品”搬上舞台,走入电视屏幕。黄一鹤是总导演,不管人
家说“档次低,不上路”,硬是执意一定要搞。于是,戏剧前辈杜澎、相声名家马
季以及我这小辈,被他邀来八方会诊,齐攻小品!
佩斯、老茂,也真是有灵气儿的演员,七折腾,八捣鼓,“考演员”当中最精
彩的一段“吃面条”被提了出来。在1984 年,为了使这个小品既“突出政治”,
又不陷于生硬的“说教”,二位演员,一抬一式,一词一句,千锤百炼,反复推敲,
家里排,招待所里改,大食堂里练……大概是在接近播出不到一个星期的日子里,
《吃面条》作为喜剧小品的“开山”之作成型了!
形式独出心裁,内容新颖别致;风格诙谐幽默,笑料重重叠叠,扑面盖顶而来,
观众捧腹大笑,痛快淋漓。春节晚会一播出,这短小精悍、幽默新颖的文艺形式立
即在广大观众之中引起强烈的反响。并且由此而来,生发出个席卷九州上下、历时
数载不衰的喜剧小品热。面对着这些成功,演员、编导谁不琢磨黄一鹤“啃”劲儿
的威力呢!
同样是这对演员,几年以后又有一个成功的“卖羊肉串”的节目打响,而提起
这个节目的内幕,也是和黄一鹤的“啃”劲儿分不开的。焦乃积等同志写出了这个
小品的本子。当时不知什么原因,久久盼望的佩斯、时茂一直没能到春节晚会来排
练这个节目,播出渐近,没有耐性的许多人都提出把这个节目“枪毙”掉!黄一鹤
梗着脖子筋说:“不成”!他又来“啃”,先让陈裕德、赵丽蓉两位老演员排,他
督着,一排就是数日!戏路不对,不理想。
他又让我和陈裕德一起“啃”,无奈我的牙口不佳,糊糊弄弄地对付下来。
他看后还觉得不满意,尽管没有用嘴“啃”,黄导的牙床子也肿了,是急肿的。
有人劝他罢了吧,他还是不干。白天晚上商量着合适的人选。大概是精诚所至,佩
斯和老茂又是离播出几天以前赶到了。黄一鹤高兴极了,几番游说,软硬兼施,说
服演员上节目。功夫不负有心人,佩斯、老茂一排天衣无缝,本来就是为他们写的
嘛,又一个小品的精品问世!
两个小品的生成,只是个小例子,了解内幕的人知道导演的艰辛。试想没有这
个“啃”劲,这两个脍炙人口的小品,岂不落入纸篓化作灰尘,整个神州大地会少
了多少笑声?
我想,黄一鹤可能是凭着一种直觉来搞每一个他看得上的节目,他是以一种坚
韧不拔的、锲而不舍的精神来自觉地对待自己所追求的事业。如果说灵性是一位艺
术家成功的基础,那么黄一鹤的成功应该说是建立在对自己所从事事业的一种执著
的精神上的。有了这种执著的精神,才使人能够想别人所不想,为别人所不为。有
了这种执著的精神,才能促使人在自己进军目标途中不断地发现新的境地,发掘新
的潜力去开拓前进。
前不久,黄一鹤又邀了一批演员为大连服装节制作一台大型的综艺节目,按着
剧本,有一场知名演员仿效时装模特儿的步伐来个滑稽“表演”。
赵忠样的“倒行逆施”步,倪萍的“鸭子步”,李玲玉的“美人小姐步”,唐
杰忠、姜昆的“军人步伐”。我当时觉得有些“不伦不类”,而且怕这种表演会
“失身份、丢面子”。但当看到黄一鹤的“啃”劲又上来时,我没有作为反对派出
现。也许是凭着对黄导的“迷信”,还主动当了这次表演的“监督”。或许和整体
节目的氛围异常融洽,节目是成功的。有观众的掌声和笑声可以证明。当然,也许
是出于对黄导的“迷信”,所有的演员都用自己最大的创造力去塑造自己认为符合
艺术要求的最佳形象。
我又在想了:黄导是把自己的意图和演员的创作力量结合在一起来估评节目的
实践效果的。也许这一点,正是他自己的又一独到之处。人家内心怎么想的,我无
从下断论,但愿我的猜测有它的正确成分……
写于1991 年10 月12 日深夜
牛群之“道”
北京人说,干什么事都得有“道”。
以捣腾字画儿的为例,人讲究门深、眼独。所谓门深就是土话中的“路子野”,
甭管是达官还是显赫,甭管是名家还是大师,人家一推门就进去,可着北京四六城
卖古董的打听起来得有那么一号。而眼独则是干久了,干出门道儿来,什么赝品、
什么冒货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话说损了,人家就是干这个的,纸熏三天作旧,电
脑绘图刻章,现代电子技术与老祖宗留下的火炕和毛边硬炕席共用,同为仿古乱真
服务,您说人家“道”多深。
这些人干久了,能出“收藏家”。从这儿出道的可了不起。
人家手里有乾隆的御笔,有徐大总统水竹山人的对联儿,唐朝的名画儿,宋代
的墨宝,近代名人的新作,青菜、萝卜,应有尽有,让生人看着惊,让熟人看着馋,
让同行看着眼热。
而我今天说的“道”,不是上边这种,是另一“道”。
以说相声的牛群为例,讲究……说实在的,这种“道”不算太讲究。
牛群属牛,长我一岁。从相声家族论,他是常主华老师的高足,高我一辈。开
始学相声的时候,他想拜我为师。我嫌他大,也觉着不合适。如果那时候真拜了我,
现在又拜了常老师,那他自个儿管自个儿得叫爷爷。
古人曾经说过:“人不可无痴,人不可无癖。”牛群就有这毛病,有痴,有癖,
当然是不用卖,也不用医的正痴、正癖。
他好照相,手中的家伙不亚于他的体重,他的相机镜头伸出去有二尺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