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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屋外什么地方传来一阵阵悉悉索索的细碎声音,仿佛指甲挠过石板发出的摩擦,白云烟推门而出,四处张望一番,发现声音从井中传来,顿时一挺手中长剑,蹑步靠近……
“莫非是什么蛤蟆成妖作祟?这世道真是越来越怪了,敢情要从大侠满地跑,变成妖怪满天飞?”
她暗自嘀咕着,小心翼翼地伸出头来,往井中一瞧,只见一张惨白怨毒的脸从黑暗中迅速爬上,猩红的眼珠流淌着血泪,伸出尖锐干枯的五指向她抓来……
“啊啊啊!!!”
一声嘹亮的尖叫响彻夜空!
第145章 幽界 一
血月,枯树,废墟。
张原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画面便是这阴暗诡异的荒凉景色。
那血红的残月,洒下的光芒犹如一层血雾,将视线内所有东西染上一层令人目眩的血色,这种景致,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人世间。
张原突觉有些眼熟,霍然转身一看,惊得头皮一紧,凉气直涌天灵。
身后,是一栋残破的屋子,那扇破烂的窗户,正是自己曾经破窗而出留下的痕迹!(见87章)
这是幽界!这是幽界!!他竟然又回到了此地!!
莫非……莫非是那头龙尸让自己承受的污染进一步加深了?
张原惊怒交迸,摊开手掌一看,心中顿时一麻,眼眶抽搐不已,名为绝望的情绪像水银般注入自己的血管,最后泄入整个心脏,让他浑身冰凉彻骨。
岂止是手掌上?手腕,手臂,整个上身,四肢全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眼珠,在这幽界之中,每一颗眼珠都蕴含着一种饱满的情绪……
是憎恨!是咒怨!!是刻毒!!!
纵然心志如铁,在这一刻也几乎崩溃。
来自幽界的侵蚀,一只只怪眼的注视,是张原心底最为深沉的噩梦,纵然前世十年的遭遇以及最后的惨死,也没这让人刻骨铭心。
恐惧,人人皆有,或多或少潜伏在最深处。而幽界的一切都能勾出你心中的原始恐惧,让你像刚出生的婴儿一般,赤条条地面对一个充满恶意的世界!
每日每夜,每时每刻,手掌心上的溜溜怪眼都会提醒着张原,让他震悚,让他惊怖,换了一个人,决计无法支撑到现在,不是在崩溃中疯狂,就是在疯狂中自杀。
但是,他还有神智啊!他没忘记自己是张原,没忘记曾经那些丑恶与美好,更没忘记自己孜孜不倦所求为何!
我思故我在,既然我还在,眼前这一切就算不了什么!!!
当张原从不能自已的恐惧泥沼中拔出时,那扇破烂的窗户后面,忽然站着一个人影,轻轻飘飘地说道:“圣僧,你终于来了。”
是那个青衣少女!她竟然一直阴魂不散?
“你是谁?”张原沉声道。
“圣僧,奴等你很久了。”那声音仿佛梦呓一般。
“你是谁?你等我做什么?”
“我?我是大祟……大祟……大祟亡了么?”
张原没再说话,眼前这女子显然没什么神智可言,根本无法交流沟通。
“大祟亡了么?大祟亡了么?”少女一直重复呢喃着,声音轻轻飘飘,像一只只小虫沙沙爬动着。
张原一步步后退着,下意识想要远离这个地方,这女子身上流露出一种让他为之战栗的气息。
“圣僧,大祟亡了么?”
少女走出一步,从屋内毫无阻碍地走了出来,一步步向他靠近着。
“圣僧,大祟亡了么?”
张原寒毛一竖,登时掉头就跑。身后少女的眼中蓦然间一片纯黑,黑暗向流淌的油墨般从她眸中溢了出来,向张原包裹而去。
虽然已经满身怪眼,但他依旧不想沾染半分。
后面的少女不紧不慢地跟着,不管他跑多快,对方与他的距离仍在缓缓拉近,见这情形,张原本想取出符纸阻击,却发现储物戒指虽然还在手上,却取不出任何东西,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封锁住。
周围的环境荒凉怪异,望之不似人世。地上没有一块石头,全是松软发黑的土壤,一脚下去能踩出数寸来深的脚印。
张原跑上一座小土丘,身子猛然一重,几乎将他整个人压塌在地,费劲气力才得以迈动一步,而此时,身后的黑暗像油墨般席卷而来,眼见绝境将临!
灵力不可倚仗,戒中各种底牌也取之不出,在这生死攸关时,张原回忆起紫宸殿之巅、万弩加身的那一刻,如“佛”至心灵,端坐在地,一时间忘却所有恐惧,心声自然而然颂念而出。
在一阵阵不知何处传来、仿佛四面八方喁喁细语的经文声中,潮水般席卷而来的黑暗在距离张原半丈之地停下了,在他身躯周围,一蓬蓬浓郁地金光泼洒而出,牢牢地阻挡了幽暗的侵蚀。
不知过去了多久,张原睁开双目,四周一片寂静荒凉,那少女也已经消失不见,也不知什么时候离去的。
他往自己身上一看,发现那密密麻麻的眼珠虽然还在,却没有了原先那种浓郁得化不开的负面情绪,看来刚才的状态对抵抗这侵蚀很有作用。
只是,那种状态并不是他想来就能来,近乎生死交加之时突兀出现的一种“唯我独尊”的悟境。
这里的“我”,并非独指自我,而是所有生命的自发意识:“我”是独一无二的,任何物与事不可夺走“我”的意志!
在唯我独尊的状态下,张原的自我意志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那灿灿金光,与其说是佛力的体现,不如说是他的性灵之光!
在幽界之中,除了少数强横存在,其余的怪异物是没有“我”这个意识的,连本能也几乎是整个幽界意志的体现!在这种吞噬与同化之力下,唯独这种证得自我的性灵之光才堪堪抵御侵蚀!
张原静静地坐在原地,目中若有所思,虽然他想明白了这一点,但依旧对自己的状况无可奈何。
这种“唯我独尊”的意境,他并不能随心所欲地掌控,只是生死危机威逼在眼前才能爆发一回,却无法从根本上解决眼下的困境。
就在张原爆出金光抵御幽暗的侵蚀的同时,幽界之中,在不可计数的遥远之地,在一处连血月都没有无光无色、无形无状的地方,一尊莫可名状的存在缓缓睁眼,目中没有眼珠与瞳孔,充斥着缓缓流淌的幽暗与金液,这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混为一处,仿佛蕴含了万界生灭。
他,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座突兀耸立的独峰,身躯高达百丈,只是粗略看去,才隐隐看出有人体的轮廓,似乎像一个盘腿而坐的巨人。
“呜嘻嘻嘻……是个有趣的小东西进来了呢,还有鲜嫩的肉身,嘿嘿嘿,要不要去……吃了他呢?”
一个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每一个字里饱含着化为实质的深深恶意,令常人闻之必定疯狂扭曲,转瞬便化作幽界的一员。
山峰般的巨人缓缓阖上双目,只是一点金光缓缓从中飞出,摇摇晃晃地望着天际飞去,在这纯粹的幽暗之中显得明灭不定,似乎随时会被周围的黑色吞没。
“没用的,摩珂罗!没有用的,摩珂罗!嘻嘻嘻哈哈哈哈……”
那点金光晃晃悠悠,在幽黑的天际中飘荡着,始终未曾完全消磨掉,成为这扭曲邪恶之地的唯一一点光明!
第146章 幽界 二
妖异的血月下,张原在荒凉的大地上毫无目的的奔跑着,只要远离那里,远离那栋疑似桃源村的建筑,心里就能多出一丝安全感。
周遭的环境渐渐变化着,路上也开始有了些植物,显得不那么死寂,只是这些植物没有半分绿色,模样也奇怪得很,竟然大部分都不认识。
“咦,这是寒牙草?”
张原拔起路边一株外形奇特的植株,有些难以相信地观察着。
寒牙草,祛除丹中燥性而和中,是调和药性的上佳材料,怎么随随便便就长在地上?
再度确认无误后,他便把这材料塞进了怀中储物戒指打不开,也只有这么存放了。
目光在地上梭巡了下,往前走了几步,张原又是一怔,动手拾起一块尖锐的石子。
这是黑曜石啊……打造法器的好材料,就这么随手在地上捡到?
过了片刻,当张原发现一根短小的植株上结出了一颗足以毒杀金丹修士的瞑目果时,他开始意识到一点……
这幽界,是各种天材地宝的聚集地啊!或者说,这里没有修士采摘,所以才如此泛滥?
很快,他开始为了无法使用储物戒指而懊恼,外衣被脱下来做成一个包袱,包袱里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多少东西。
“圣僧,大祟亡了么?”
正在他恨不得将地皮收刮个三遍以上时,一个幽幽地声音在背后响起。
张原身子一僵,缓缓转身,背后空空如也,视线内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但渐渐收紧的心脏在释放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警告他不能久留此地,唯一的办法,就是远远离开!
他只有再次奔跑着,心中不由泛起一丝苦涩。可笑方才还被各种宝物迷了眼,却不知无法脱离此界,什么都是一场空。
一路上又发现不少好东西,张原已无意伸手,只有看到某些事关修为提升的材料时,他才会迅速取走,但包裹已被撑得鼓鼓囊囊的,只好扔掉一些不那么贵重的材料,腾出空间后再装入新的物事。
这时,前方一处黑色森林中隐约传来几点光亮,并且在飞快地移动着,张原愣了愣,连忙躲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小心地观察着。
这又会是什么东西?
光点迅速靠近,他眯眼看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赫然是三个修士!
这三人脚不沾地,脚底没有任何法器踩着,就这么凭空漂浮着,离地上约一尺之高,并且身躯外显现出一圈圈扩散开来的清光,将整个人笼罩在内,看上去神圣不可侵犯。
能脱离法器飞行,至少也是金丹修为,而这三人又是何方神圣,莫非幽界中亦有修士的存在?
“师兄,咱们有必要逃么?不过一头邪魅罢了。”其中一个修士道。
似乎是领头的长须中年道:“哼,不过?你口气倒是好大,我修炼了几百年,位至元婴也不敢这么说,你不过才金丹就敢这么小瞧幽界之物?”
张原闻言一惊,元婴?这已是他目前见过修为最高的人了,这三人果然是修士!
那修士不服地道:“咱们凭着师尊赐下的灵器,可一举将其灭杀,又何须躲躲藏藏?”
中年修士不悦地道:“那又怎样?杀得死么?幽界之物近乎不死不灭,不是师尊老人家那样的人出手,最多不过临时驱散而已,哪能真正镇杀了?徒耗灵器威能,愚者所为!”
另一个修士是个女子,闻言劝解了几句,那年轻修士便不再说话,三人又飞出一段距离,中年修士若有所觉地望了过来,沉声道:“何人窥探?”
张原心中一凛,自己已经压住气息了,对方隔这么远还能觉察到?
心知躲不过去,便走了出来,站在小丘上望向三人,正待说什么,却没料到那三人的表情跟见了鬼似的,齐齐躬身作揖,毕恭毕敬地道:“见过前辈!”
这下轮到张原错愕了,这三人莫不是吃错了药,一元婴二金丹,如此煊赫地大修士竟然向他行礼?
见他不说话,领头的中年修士微微一颤,连忙报上家门道:“在下三人乃沧澜宗弟子,家师向阳子,敢问前辈名讳?”
张原自然没听过什么沧澜宗、向阳子,但他向来深沉,作出一副懒得显露来历的样子,不动声色地道:“向阳子派你们来此界作甚?”
见他直呼师尊之名,毫无尊敬之意,那年轻人似又不服,正要说什么,却被深深了解他的中年修士死死按下,满头冷汗地道:“家师突破在即,弟子服其劳,便进入幽界寻觅……寻觅……。”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难色,似乎是一桩机密之事。
张原心中暗道:弟子都是元婴境阶了,这向阳子莫非是化神?也不知化神突破后又会是什么境阶,有着何等威能!
然而向阳子又岂止是化神?这三人如此畏惧张原,连起码尊严都顾不上,那已经不是一两层境阶的差距能够造成的了。否则,以沧澜宗的实力和底气,断不会教三人如此低声下气。
听到对方吞吞吐吐,不肯说出到底寻觅什么物事,张原也不勉强,他自然不会关心对方想要寻觅什么,所以并不追根寻底,反而动着试探对方的念头,冷冷地道:“向阳子就不怕你们进得来出不去?”
长须中年干笑一声道:“前辈说笑了,师尊布下魂引大阵,我等魂魄随时能够离开此界,倒不虞有什么危险。”
魂魄?张原大致明白了眼前这三人为何如此惧怕他了,莫非这些人只能魂体进入幽界,并且还有清光护体,才不用担心被侵蚀?那么是不是代表他肉身进入是一个异数?
他所料大致无差,在这三个沧澜宗的修士眼里,他一无玄光护体,二来又是肉身进入,光这两点就是他们的师尊也无法做到,否则一旦为污染所侵,则代表着彻底的沦落,无异于身死道消之祸!
而且,张原因为被幽界侵蚀的关系,无形中流露出一种令他们为之颤栗的气息来,委实教人不可测度,哪能不起敬畏之心?
张原一听魂引大阵,仅从字面上理解,就知道是某种召唤神魂的阵法,但这个脱离幽界的办法显然于他无用,心中便有些失望。
当下心灰意冷地挥了挥手,“你们走吧。”
三人如蒙大赦,深深一揖,转身飞出一小段距离,忽又听张原道:“且慢。”
中年修士身形一滞,勉强笑道:“前辈有何吩咐?”
“此次诸界异变,你沧澜宗可知道什么内情?”张原故意把话说得含糊不清,问的问题也极为笼统,想必能套出不少有用的信息。
“这……。”那人犹豫了一番,似乎在布置措辞,却又听到张原语气转冷,淡淡地道:“想好了再说,你只有一次机会。”
“是,是,不敢隐瞒前辈。”中年修士心中寒凉,连忙道:“此次万界生变,有归一之势,家师也多有猜测,经过目前的消息大致推断,可能是历年来无数前辈高人多次洞穿界壁,使得气机流通,各界被天道规则牵引的缘故。”
“那些下界且不去说他,反正也是咱们灵界的输血之地,倒是妖界与魔域不可不多加防范一二,好在二界之战的频率更甚于我灵界。当然,幽界也不可忽视,只是一时半会不用太过在意。”
短短一番话,却透露了一副宏伟之极的画卷来,这其中不知能引申出多少信息仅仅是灵界二字,便令张原心中震动,不可思议。
传说中突破化神之后的飞升之地?这也在万界归一的范围内?
但他仍旧一副漫不经心地样子,冷哼了一声,不满地道:“就这些么?”
中年修士弯了弯腰,咬牙道:“还……还有!”
接着,他说出一番令张原勃然色变的话来!
九一八随笔
早上十点整,防空警报再度回响在整个城市上空
听着这急促而森冷的节奏,让我恍惚生出一种被冰冷钢铁和硝烟包裹的感觉来
八十多年的光阴匆匆流逝,我打开“黑蝙蝠中队”,听着这支动人心魄的曲子,尝试着穿越时光,成为那时铁幕下的一介小民,或者一个军人
我没有穿越者的无所不能,甚至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在离散家园,亲人惨死后,我毅然参军,结果却是随着部队仓皇南下、弃械逃窜,与难民一起,与绝望同行……
大半国土沦丧,亡国灭种的阴云覆盖了所有国人的心头,有人颓丧,有人叛变,有人逃离,也有人坚持抵抗,在绝望下殊死一搏!
没有人知道最后的胜利者是我们,浑浑噩噩的我也不知道,几乎所有人都悲观认为,据有这片土地长达两千多年的华夏贵胄将要退出历史的舞台,成为犹太人,成为印第安人,成为古罗马人……
振兴之初的日本,涌现出历史上最优秀的一批改革家,政治家与近代精锐军队,整个东南亚几乎都被这批军队蹂躏在铁蹄下,老大帝国,自甲午海战始,便一败再败,以最黯弱的状态迎击这支处于历史最巅峰状态的敌人……
但我们还是坚持下来了,以最衰弱的状态、付出了极端惨重的代价,以血肉之躯一点点磨掉了倭寇聚百年国运、倾举国人力物力堆砌出来的强大军队,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跌到谷底的国运,也在这场战争中涌出的无数人杰的努力下一点点重振回来!
但是我的亲人回不来了,我驾着飞机,浑浑噩噩地随着大流逃到了一座孤岛上,数十年后,昔日的青年渐渐衰老,我强烈无比的思念故乡,思念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