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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来过路的修士听到这丰厚赏格,本来不欲多管闲事之人也动了心,加入追捕队伍,一路上滚雪球似的,追兵越来越多。
张原心中一动,跟着尾随了上去,他自然不会将区区千枚灵石放在心里,却不妨趁此机会探听下星宿海的内幕。
他向来不惮以最恶意的想法去揣测别人,对这所谓的散修乐园,世外桃源,心里面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他也曾想过是否因为自己受过太过磨难的关系,导致对谁都不信任,结果思虑再三,还是坚持了原先的想法。
修士,是一群本性逐“利”的家伙,根本没有半点凡人想象的仙风道骨。当利益大到一定程度,他们彬彬有礼的面具会瞬间撕下,随时争个你死我活,只因为,茫茫仙道的诱惑不是任何一个生物所能够抵挡的。
而有修士存在的地方,安稳和太平就必然不会长久!张原固执的认为,星宿海表面上努力营造出来的形象,那元婴老祖招募人手的行径,定然有着旁人不知的古怪原因。
“连羽!你听我一句劝,休要再逃,与我乖乖回去向老祖认错!老祖心善,定会饶你一命!”
一群筑基追击着前面那个叫连羽的修士,身后还辍着一群妄想捡便宜的凝气期,张原自然也在其中。
“这连羽什么人,因何得罪了老祖?”他“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我只是来碰运气的,嘿嘿。”
张原无语,过了一会,不动声色地换了个位置,又去问另外一人。
这人所知也不多,说道:“我只知道这家伙三个月前上了星宿峰,成为老祖座下的常驻修士,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事,居然是一个奸细身份,实在可恶!”
以那位元婴的修为,这人呆了足足三个月才被发现是奸细?至少张原是不相信这个理由的。
又是什么原因,务必要让人生擒此人?若是奸细,直接打杀不就好了?
那人遁速极快,很快就把后面的凝气期甩掉了,只有一干筑基还在勉强跟着,不时地轰出法术。
“连羽,你这是自寻死路!!就别怪我等不念同门之情了!”
“哼!什么狗屁同门,尔等不过一群鹰犬罢了……。”
人影渐渐远去,声音变得微不可闻,张原见探听不出什么有用信息,便踏着飞剑换了个方向,往北方飞去。
那里有他的红颜,有他心中最后的挂念……
“我来了,你们……还好么?”
……
曾经是天下之中,号令万邦的王京洛邑,在一次次天地大变中渐渐没落下来,天下有十之七八的郡县,在地方世家的谋划下开始阳奉阴违,脱离掌控。
今日的洛邑,繁华不再,往日行人如织、接踵摩肩的景象再不复见。仿佛自从那个血色的夜晚开始,天子和朝廷的无上威权就彻底地坍塌了下来。
“一别七年,恍然如昨。”
张原站在天门街上,回首望向高大地城楼。
只见那布满青苔的墙砖上,几块砖石与周围格格不入,想必是后来修缮上去。
那是他一矛钉死皇子魏元一的地方!
身世高贵如他,此刻恐怕烂得只剩下骨头了吧。
长街血战,血洗相府,掌压禁宫……现在回想起来,仿佛就像昨日一般历历在目。
笃、笃、笃
萧条冷清的公主府外,忽然有人拍响了大门。
半响,大门拉开一条缝隙,露出一双警惕地眼神:“谁呀?”
“公主可在?”
“不在!”那仆人冷漠答道,就要关闭大门。
砰地一声闷响,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卡在了门缝内。
“大胆!你要干什么?”那仆人刚刚怒喝一声,就感觉两扇大门上传来一股不可抗御的巨力,把他重重地弹飞了出去,砸在地上半响说不出话来。
张原缓缓走入,见到庭院中植被枯萎,水塘干涸,几颗垂柳蔫巴巴的,显然很久没人用心打理过,心中便紧了一紧,大步往后院走去。
他临走之时,将二女托付给公主照顾,有那一夜的威慑,只要他还没死,难道魏帝就敢为难她俩不成?
此时的后院中,魏云水蓬头垢面,脸色煞白,往日柔嫩饱满的嘴唇竟然开了裂,像是在沙漠中干渴了许久,肤色没有一丁点光泽。
“殿下,你考虑好了吗?本将的耐心可快耗光了。”
往日间男子不得踏入半步的闺阁内,此刻竟站着一个披甲将领,满脸络腮胡子,微微眯起的眼珠不住地梭巡在对面女子的身躯上。
“侯将军,本宫不愿意,你问一次是这回答,问一百次也是这回答。”
魏云水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凌乱的发式下,是一双黯淡却不失坚毅的目光。
“哈?是么?”姓侯的将领摩挲着下巴笑道:“殿下,本将看在你皇室血脉份上,因此敬你三分,不愿做那强扭的瓜儿,大家体面风光的把事儿办了,岂不妙哉?”
说着,伸手抬起她尖尖的下巴,戏谑地道:“否则,本将现在就睡了你,你又能如何?”
魏云水没有躲避,直直地迎视着对方,“本宫虽然没有认真修习苏姐姐教的武艺,但也有办法让你永远无法得逞所愿!”
第168章 魏云水 一
说了这几句话,魏云水感觉自己气虚无力,头晕目眩,脑袋里嗡嗡作响,难受得要命。
为了逼她就范,这姓侯的每日只给她一点食物吊着不死,让她每时每刻处于饥饿和干渴的折磨中,只等到饥渴难忍、意志崩溃,向这个该死的家伙求饶!
自从苏姐姐与小白离开后,她便被此人盯上了,一开始还彬彬有礼的追求,遭到严词拒绝后,便开始使出各种无赖手段,到了最后,更是直接入府威逼!
到了这时,从不关心朝政的魏云水才惊觉到,洛邑城中的兵权早已不知不觉地落入这些武人之手,除了一点可怜的宫卫,当今天子魏定一早已失去对王京的掌控。
历来天下变乱之际,便是这些掌握了军队的人趁势而起的时候。说起来,这里面还有张原一点功劳大明宫的坍塌,让人失去了对至尊的敬畏;世家的消失,让原先的秩序和牵制荡然无存。
这姓侯的将领,手中至少掌握了京畿一半以上的军队,这也是他胆敢如此威逼于她的底气!
面临这种处境,她真的无比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的练习苏含月教授的武艺,总觉得坚城耸立,甲兵环绕,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自己,却没料到祸乱就发生在肘腋之下。
见她油盐不进,侯胜眼中厉光一闪,捏住下巴的手掌使出十成力气,神色阴狠地冷笑道:“贱人!老子好声好气,想要把你明媒正娶,你却不识好歹,视本将如草芥!”
“呵呵,公主就了不起么?既然你正房夫人不做,那老子就成全你,让你做一只千人睡万人枕的野妓……别以为弄成这般邋遢模样老子就会放过你,这帝女的滋味,今天我是尝定了!!”
说着,就开始卸去身上甲胄,望着这饿了许多日,胸前仍旧挺拔的天之娇女,他下腹就蹿起一股火热,再也难耐熊熊欲焰!
什么风雅格调,都去死吧!
老子今天就要玩营妓一样玩玩大魏的公主!
想到自己不过一介大头兵出身,现在却能将这出身高贵的帝女压在身下,肆意地蹂躏折辱,侯胜就无比兴奋,盯着魏云水的眼珠子都红了。
终究还是避不过么?也罢,自己早该随着他去了,不该再抱有幻想……
魏云水摸出一枚贴身收藏的铜钱,浅浅一笑,脑海中满是七年前的那一幕。
“你阴气有余,阳气不足,以后想要找个宜室宜家的女子极难,倒不如寻个男子执手,日后生儿育女,可得永年。”
那时她扮成男装,找他相命,却被他一眼瞧出,说这话来戏弄自己……自己那会也是傻,怎么就那么笨呢?
后来他上了大试皇榜,自己向他索要喜钱,这呆子……竟然摸出一枚臭铜钱给她……
但是这是他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啊,也是自己身心倾力寄托之物,那圆圆的轮廓和方正的孔洞,在这一刻仿佛化成了他呆呆的神情。
自从拿到这枚铜钱,上面的体温再也不曾散过,而此时此刻,她一把塞到自己嘴里,喉咙咕隆一下吞进了腹中如果尸身被烧成灰,也会与这枚铜钱融在一起吧?!
接着,她咬破了早就藏在嘴中的毒药。
“张原!我来找你了,你在下面可别忘了我!”
见她吞下铜钱,侯胜眉头一皱,骂道:“贱人,你饿疯了不成?还是想要恶心本将?”
魏云水平静地道:“本宫说过,你无法得逞所愿。”
说着,腹中开始一阵绞痛,喉头一甜,一丝鲜血溢出嘴角。
侯胜大怒,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大骂道:“贱人,以为死了就完了吗?好好好,老子这一辈子还没玩过尸体呢!!”
魏云水轻蔑地瞥了他最后一眼,随即眼前开始模糊,神智渐渐丧失,顷刻之后便绝了呼吸。
“倒不如寻个男子执手,日后生儿育女,可得永年……张原,你算错了呢。”
她死去之前,嘴角含笑。
“贱人!贱人!”
侯胜见她脸色开始泛起青灰之色,登时倒了胃口,一怒下抄起长剑正要狠狠戳下泄气,忽觉身后大门一开,有人走了进来。
“找死吗???”他回头怒吼,却愕然见到一个陌生青年走了进来。
“你在做什么?”张原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女子,便收回了目光。
七年未见的变化,数月折磨的消瘦,加上发鬓凌乱,覆盖在脸上,令他没能一眼认出。
侯胜大怒,正待呼喊来人,心中突然一凛,这些时日的搏杀中练出的警觉让他察觉到不对来。
自己的亲卫绝对不可能任由此人大摇大摆走进此屋,要么瞒过了他们耳目,要么全死在这人手中……
他马上想到那些协助守城的江湖武人!
这些年来,混迹在草莽中的所谓江湖高手,一个个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实力暴涨得厉害,其中的佼佼者,没有数百个甲士围攻都难以拿下。
这破世道!
侯胜心里愤愤地骂了一句,但他不愧在底层中打过滚的老油子,马上识相地摆出恭谨的态度,拱手道:“府中有妖物作怪,末将奉命在此巡查,阁下若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
张原淡淡地道:“苏含月与白云烟,这两名女子何在?”
侯胜心中一惊,随即若无其事地道:“末将不认得这两名女子,也没有听说过,不知是何方人士?”
张原默然稍许,目中忽然射出冷电,“你在说谎……为什么?”
侯胜的身上莫名地浮起一层鸡皮疙瘩,这是他面临危机时练就的本能,在对方那双似乎射穿灵魂的目光下,他感觉整个人都被看穿。
但他仍旧强撑着分辩道:“末将是真不知道,要不……末将帮您告示全城,发动人手寻找?这样肯定能够找出来的。”
张原一步步走近,向他缓缓逼来,不带一丝情绪地眼神让侯胜心中发毛,见他赤手空拳,毫无戒备地样子,侯胜当胸刺出迅捷无论地一剑!
“杂碎,死吧!”
叮!!!
剑身颤抖,发出哀鸣,这一击如中钢铁,分毫无伤!
“怎么可能???”
侯胜匪夷所思地看了看尖锐的剑锋,忍不住叫了出来,“你是人还是妖??”
张原走近过去,一把捏在对方肩上,咔嚓一声,侯胜陡然爆发出鬼哭狼嚎的惨叫。
“那两个女子在哪里?”
“我说……我说……她们早就被一个仙女带走了,不在洛邑了啊!!”侯胜一五一十地道。
张原微微一愕:仙女?莫非是南绮罗?难道她们二人都有灵根?
尽管他不敢相信会有这般巧合,但这次灵觉告诉他此人没有说谎,而且……这也是好事啊。
虽然这次扑了个空,想到与二女相见无期,张原微感失落,但从长远来说,二人从“相濡以沫”的桎梏中跳到了更为辽阔的“江湖”里,从此亦为大道同行之人,反倒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好事。
至少,不会再出现一个青春一个衰朽的悲哀了。
“那你为何撒谎?”
张原随口问了一句,便放开了侯胜,准备转身离去,眼光掠过地下女子时,忽觉外形轮廓有些眼熟,便撩开对方脸上的乱发,看清了面相后,眼神忽然一凝。
“大侠,末将还有公务,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就先走一步了。”
侯胜捂着肩膀,扯着脸强笑道。
第169章 魏云水 二
在一阵阵经文声中,无孔不入地神秘力量穿透皮层,进入肌理,并深入肺腑,直达骨髓,将所有剧毒一一分解清理,缓缓治愈着受损地全身组织,并弥合着死亡后魂体与肉身之间生出的罅隙。
见榻上女子已恢复呼吸,张原取出一颗灵药送入对方嘴里,并将手掌按在柔软的小腹上,以灵力催动着药力往整个躯体散发而去。
再晚来片刻,这位小公主便救不回来了。
数个时辰后,魏云水缓缓睁眼,茫然地看着床榻上方,眼珠一点点转动,最后落在一旁长身直立地男子脸上,眼神为之一顿,散乱的瞳孔渐渐聚焦起来。
“张原?”她怔怔呼唤着,怀疑眼前是一场梦境,一如过去七年的日日夜夜。
张原眼中一暖,点了点头道:“你醒了,感觉一下还有哪里不舒服,我为你治疗。”
魏云水完全没有听进他的话,缓缓走下床榻,一双妙目痴痴凝视着对方,嘴角噙着一丝喜悦,双手抚上他的脸颊,呢喃轻叹道:“真好,真好……早知道死后就能与你重逢,我便不等那么久了。”
张原脸色有些古怪,这小公主什么时候对他生出情意了?当下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轻咳一声道:“我把你救回来了,你没有死。”
魏云水呆呆地道:“甚么?”
这时,一旁躺在地上,浑身骨骼碎了大半的侯胜清醒过来,见到魏云水好端端地站在那儿,大声嚎啕着哀求道:“公主啊,是小人蒙了心,您高贵善良,就饶过小人这一遭吧。”
被突兀出现的心底梦魇这么一打岔,魏云水的娇躯生生一颤,彻底清醒过来,左望望侯胜,右看看张原,这才发现自己还在府中闺阁里,不由涨红了脸,期期艾艾地道:“我……我没死么?张原……张原……你也没有死么?”
她不知所措地叫着他的名字,惹人怜爱心疼。
“对,你没死,我也没死。”张原眼中含着鼓励,让她心底的彷徨不安瞬间消失,“他欺辱你么?你去把他杀了。”
魏云水的心底百般滋味流过,既有重逢的喜悦,又为刚才的亲密羞涩,也有小小的怨怼,更有压抑了七年的情感,将要蓬勃欲出!
“张原!!”
她颤抖着声音,灌注了满腔柔情,将这个铭刻心底的名字喊得回肠荡气,突然扑前两步,一把抱了上去!
她再也不想按捺,什么礼数教条,男女大防,什么矜持含蓄,端庄自重,通通都一边去吧!
感受着怀中火热柔软的身子,把自己箍得死死的双手,张原的脸色古怪而无奈,心底难免有几分感动,犹豫了稍许,伸出手去轻抚对方头顶,任由她发泄着心中情绪。
这一相拥,便是半个时辰过去,魏云水嗅到自己身上的异味,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未曾洗浴了,当下恋恋不舍地从他怀中离开,恼怒地看向侯胜。
如果不是这个人的逼迫,她哪里用得着这么糟践自己?
想起刚才张原的吩咐,她拾起地上的利剑,冷冷地道:“侯将军,虽然你守城有功,但你如此欺辱于我,本宫也留你不得了,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侯胜眼露绝望,咬着牙怪笑道:“老子只后悔没早点上了你这个呃呃呃……。”
长剑破喉而入,让他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鲜血在闺阁中流淌,魏云水亲手击杀这折磨了自己数月之久的贼子,长长地舒了口气,忽然想起什么,担忧地道:“此贼在城中拥兵上万,会不会给你引来麻烦。”
“不值一提。”张原淡然地道。
魏云水想起意中人的本事,登时不再忧虑,胸中似有千言万语想要与他倾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一时间房内默然无语。
接着,张原问起苏、白二人的情况。
魏云水的心中微微一酸,把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听到苏含月竟是万年难遇的先天道体,张原亦为之震愕许久。
自从他入了佛门后,心头的灵觉冥冥中感觉苏含月对他有一种非凡的吸引,说不清道不明,说是男女之情又胜乎男女之情,仿佛是另一种更高层次的意味……
莫非就是先天道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