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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小的脚掌不高兴地将抱枕又踢远了几步,苹果倏地站起身子,急切地想要找个人帮忙她舒发这种不快感。
心底刚转过这个念头,苹果已经迈开大步地往门口的方向走去。在她的好友名单中,陈信跟许桦是她的首选。
纤细的手指搭在门把上,使劲地一转而开,但是在苹果刚踏出房门站在走廊上的时候,一阵低哗的轰轰声让她不禁皱起了形状姣好的眉毛。
熟悉的声音一接触到听觉神经,苹果就知道那是晒衣场上的洗衣机所发出来的。之前因为待在房间里,再加上墙壁的隔音效果良好,所以她都一直没有察觉,直到现在。
「谁啊?这种时候洗什么衣服!」苹果飞快地在脑海中搜寻着最有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想来想去,初九的机率占了百分之八十。
当这个推断在心中浮现之际,苹果的脚跟一旋,原本要走向许桦房间的脚步改变了方向,径自地往着晒衣场走过去。
将半掩着的门板轻轻推开,苹果红润的嘴唇弯起了一抹不怀好意的弧度。小小的恶作剧应该是可以被原谅的,对吧?更何况这里可是她的别墅呢。
彷佛为即将到来的恶作剧感到期待,苹果原本郁闷的心情顿时散了不少乌云,踩着灵巧的步伐逐渐靠近还在发出声响的洗衣机。
看了洗衣机的面板一眼,上头标示目前的步骤已经进行到脱水状态,苹果双手环胸,一只脚轻打着拍子,等待最后一分钟的倒数。
短暂的时间很快就从指缝中流逝,在苹果的注视下,洗衣机发出了哔哔哔的清脆声响。机体晃动了几下后,便归于平静。
可爱的脸庞堆满了笑容,苹果伸出两只手将洗衣机的盖子掀开,满怀期待的黑亮眼睛飞快地朝着洗衣槽探了进去,然而映入眼底的却并非苹果所想像的干净衣物,而是扭曲着身体、整个人彷佛被折叠出奇异角度的许烟烟。
骇人的画面让苹果尖叫地跌坐在地上,牙关打着颤,就算拼命地咬住手指头也法控制恐惧的嘶气声溢出嘴唇。苹果的脑海晃过了许烟烟苍白得可怕的脸庞,缠绕成诡异形状的四肢,那双瞪得大大的眼睛就像在控诉她什么似的。
「不是我,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苹果压抑不住心底的悚惧与慌乱,她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不敢再将视线投向那台在里头蜷曲着一具尸体的洗衣机,跌跌撞撞地冲进了走廊。
分散在走廊上的房间此时都是房门紧闭,苹果想也不想地就往离晒衣场的房间跑去,大力地拍打着木制门板。
砰砰砰的声音回廊在安静的走廊上,苹果一边急促地叫唤着房间主人的名字,一边胆战心惊地瞥着晒衣场。越是看着立在其中的洗衣机,苹果心里的恐惧指数更是攀到最高点。
然而不管她怎么大声叫唤房里都没有传出丝毫动静。放弃继续敲着门的无意义行为,苹果慌乱地转着门板,没有被上锁的房门在她躁进的动作下向着房间里的墙壁撞去,连带也使得苹果娇小的身体跟着跌了进去。
顾不得被地板磕疼的身子,从浴室里透出的光线让苹果如同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踏着凌乱的脚步咚咚咚地跑向浴室。
「阿镜!阿镜!」苹果用力打开浴室门板,哗啦哗啦的水声在她踏进里头的时候窜进了耳朵。还没来得及思考为什么地板的水波不断漫延,她看着眼前遮住了视线的白色浴帘,想也不想地将帘子刷地一声一声拉开。「烟烟她──」
未完的句子卡在舌尖,下一秒,恐惧失措的尖叫成了回廊在浴室里的第二个声音。
苹果惊骇地从喉咙里发出惨叫,她踉跄地向后退了几个脚步,纤细的身子摇摇晃晃,几乎要站不稳了。
从水龙头里流出的水已经注满整个浴缸,哗啦啦地流了满地,将苹果的鞋子与脚掌浸得一片潮湿。但是苹果却只是骇然地瞪大眼,失去血色的嘴唇被她用手掌紧紧捂住,像是要将尖叫压进喉咙里。
带着苹果香味的冷水覆盖了整个浴缸,也覆盖了躺在里头的瘦小少年。
苹果悚然地看向全身泛白的谢之镜,那双暴凸的双眼彷佛还残留着事发当时的绝望与痛苦,瞪大到让人觉得恐怖的地步。然而在那被冷水浸泡得发皱发白的皮肤上头,落在颈部的深红指痕成了最显眼的异处。
苹果的视线彷佛被那一圈掐痕钉住一样,她怔然地张着害怕到呈现空洞的眼,两只脚像是有自主意识般地往前走了几步,站到浴缸旁边。
然后,苹果压抑着心底的恐惧弯下身子,颤抖着伸出手,将自己的手指慢慢地贴到了谢之镜的脖子上。
姆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当一根根的手指头全部叠放在那一圈红色掐痕上方的时候,苹果顿时惊骇地倒抽一口气,在她的视网膜里,倒映出和自己手指粗细相差不远的指痕。
在谢之镜脖子上留下痕迹的,是一双属于女孩子的手
这个事实让苹果就像被什么东西烫到似的,将手指飞快地从水里抽出,踉跄着步伐,转身跑出了浴室。
恶夜同盟…34
走廊上的日光灯拉出亮得刺眼的光线,将木头制的地板像镀上一层光膜似的。苹果惊慌的身形飞快地从谢之镜的房间里冲出来,眉眼间藏不住惊惧地将脚步停在映入眼帘的地二扇房门。
「小高!小高你在不在!」苹果从牙关间挤出慌张的嗓音,曲指成拳地用力捶打着门板,空出的另一只手则是在叫唤的同时拼命地转动门把。
金属制的把手不管怎么转动都只是单调地发出喀喀的声响,房门依旧纹风不动,就像是被人从里面锁上一样。
该不会……小高也出事了吧!苹果惨白着脸色瞪着没有回应的房门,颤颤地后退了一步,那眼神就彷佛下一秒会从房间里冲出怪物。
混乱的大脑中不断闪过谢之镜脖子上的深红指痕、身体被扭曲折叠的许烟烟,苹果几乎不敢想像高河丰的房间里究竟会出现什么可怕的画面。她如同惊弓之鸟地缩起纤细的肩膀,恐惧与不安交织而成的寒意从脚底板窜入,让她无法抑制地发起抖来。
不敢再继续逗留于高河丰的房间前,苹果深呼吸一口气,急急忙忙地朝着下一扇门板跑过去。
宽敞的走廊上总共坐落着五扇门板,扣掉谢之镜、高河丰与苹果自己的房间,只剩下两扇房门可以让苹果去求助了。
看着同时位在一左一右的房门,苹果下意识地就挑选了初九与小奈学姐共同住着的那一个房间。被惊慌所笼罩的她连敲门这个动作都来不及做,反射性将手掌搭在门把上,想也不想地就要将门板向里头推开。
和高河丰的房间不同,这一次苹果很快地就将房门打开了,然而映入眼底的画面却让她的两只脚被钉在门口,只能骇然地瞪大一双眼。
房间里看不到初九,看不到小奈学姐,但是苹果的视线却无法从放置在她对面的那张床铺离开。
谁可以告诉她,为什么本该是白色的床单如今却变得一片暗红呢?简直就像是被某种大量的液体浸染过一样,红得让人怵目惊心。
苹果僵硬地退后一步,还没有从门把上离开的那只手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将房门重重地往她这个方向拉过来,砰的一声将门板关上,将那一片使人不寒而栗的颜色阻隔在房门后。
苹果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咬着已经印出深深齿痕的嘴唇,身形不稳地往后退了几步,不断晃过脑海的腥红色彩和苍白尸体让她的世界在一瞬间产生晕眩,顿时失去重心地跌坐在地。
以着一种惊惧的眼神看着初九和小奈学姐的房门,苹果两只手撑在地板,惊慌失措地往后又退了一段距离。然而下一瞬抵在背部的坚硬质感却将苹果残存的理智拉回一丝,她回头看向身后,发现自己正坐在许桦与陈信的房间门口
这个认知如同让苹果抓到希望,她心焦如焚地将手掌搭住门把,就着瘫坐在地板的姿势转过身体,将紧闭的房门仓促打开。
门板在把手的转动下轻轻地往里头退了进去,失去依靠的苹果顿时顺着作用力趴在地板。惊慌地回头看了一眼有着血红床铺的房间一眼,苹果顾不上自己的姿势狼狈,手掌与膝盖着地的爬进了许桦的房间里头,然后脚尖往后一踢,迅速地将门板关上。
当所有的动作完成之后,苹果抚着激烈跳动着的心脏,想要将失序的心跳平稳下来,然而下一秒她却忽然意识到自己连这个房间的情况都没有查看清楚,就贸然地闯进来了。苹果的呼吸瞬间一屏,她慢慢地抬起头,往着前方看了过去。然后在下一秒,她看见了那双画有金色眼影的妩媚美眸。
「桦桦!」苹果几乎是哭着嗓子喊出这个名字,堆积在心底的恐惧与压力在看见国小同学的这一刻全部宣泄了出来。「烟烟死了,阿镜也死掉了……怎么办,好可怕,好可怕……」
苹果抹去从眼里不断滑落的泪水,语无伦次地说道,然而坐在椅子上的许桦却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不发一语。
「桦桦,你怎么了?」察觉不对劲的苹果停下了慌乱的哭诉,她怔怔地张大眼看向同学不带任何表情的美丽脸孔,这才发现许桦身后的电脑萤幕正开启着,从喇叭里传出模糊的声音。「你……在看什么?」
苹果迟疑地撑起了上半身,想要看清楚萤幕上的画面。当那熟悉并微微晃动着的场景跃入眼底的时候,她不禁变了脸色。
萤幕上的地点是一间偏僻的社团教室,已经接近傍晚的时间点让这间教室彷佛被覆上了一层昏黄的色调。
画面之中有好几道人影闪动着,纷杂的声音从被开启着的喇叭里飘了出来。有低俗的笑声,斯文的交谈声,畏缩的劝阻声,以及,惊慌的呼救声。
但是那阵慌乱的惊叫很快就被一只手掌捂住了。
『妈的,吵死了!阿镜,去把胶带给我拿过来。』
『小、小信……这样不好吧,如果被人发现的话……』
『怕什么,这种时候学校根本不会有人。叫你拿个胶带,罗哩八嗦个什么劲!快点给……干!你这臭女人敢咬我?』
『喂,小信,你是想把她打死不成,还不住手。』
『唷,心疼了喔?是你自己说愿意把女朋友借我们玩的耶,怎么,现在反悔了吗?』
『我只是不想惹出太大的麻烦。』
『嘻嘻,放心啦,只要有这卷带子在的话,贝儿不会敢乱来的。』
『苹果你吵死了,摄影师就乖乖闭嘴。』
『是~我会把东西全部拍……小信,有脚步声!』
『妈的,是许烟烟那个女人。阿镜,你去负责把她打发掉──』
『打发我什么?一群人待在这种地方,是在做见不得人的事吗?』
『干你屁事!识相的就快滚!』
『你讲话还是一样的没品,等等,你们后面的人是……贝儿?』
『许烟烟,我警告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我对你们的事本来就没兴趣,爱怎么弄随便你们,跟我没有关系。』
然后萤幕上的影片在这个时候被一只细白的手指按下了暂停键,将画面定格在许烟烟离去的冷淡身影。
瘫坐在地上的苹果茫然地瞪大眼,不知所措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由上俯视她的国小同学。
「为什么你会有这个?」
「是你自己告诉我,东西是放在房间抽屉里的。」许桦扬起嘴唇,妩媚的眼眸是没有温度的笑。「托你的福,让我整整浪费了一年半的时间。」
「桦桦,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浪费,我怎么完全听不懂?」苹果的大脑此时一片混乱,就像是被搅拌得乱七八糟的豆腐一样。
「听不懂没关系,你只要回答我,信上说的『那个东西』,指的就是DV母带和转档的光碟片,对吧。」许桦将两只细白的手交叠在椅背上,精心描绘的艳丽指甲彷佛要刺痛了人的眼,在食指与中指的指缝之间夹着一封信,上面的收件人清楚地写着燕贝儿三个字。
看见这个名字的时候,苹果惊愕地倒抽一口气。「我写给贝儿的邀请卡为什么会在你那边!」
「因为这是贝儿的母亲交给我的。」许桦随手将邀请卡扔至苹果的面前,缓缓拉开的嘴唇吐出低哑的嗓音。「为了追查贝儿自杀的原因。」
「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贝儿她哪有自杀,她明明就有来参加这次的同学会!」苹果大声地反驳着。
「苹果,没有人告诉过你吗?黄昏时候出现的访客,是不可以随便请她进来的。」许桦一只手托着脸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因为,黄昏可是死者出现的时间喔。」
「所、所以你的意思是……」苹果结结巴巴地开口,黑色的眸子里浮现了对真相的惊惧。
「你还听不懂吗?贝儿死了,在一年半前就死了。」许桦伤脑筋地挑高一边的眉毛,从椅子上慢慢站起来。「我还记得很清楚,那一天是你们国中的毕业典礼,也是我跟贝儿约好要见面的时间。但是当我到她的房间找她的时候,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低哑的声音轻柔地滑过宁静的空间,激起一阵阵的涟漪。随着许桦每一个脚步的迈出,停伫在唇边的弧度也逐渐趋于归零。
「贝儿靠在我的耳朵边,用着绝望的声音说出了你们五个人的名字,然后,她就当着我的面割腕自杀了。」
褪去妩媚的美眸冷冷地注视着苹果,从眼底深处燃起憎恨的火莲。
「我绝对不会原谅的,你、许烟烟、谢之镜、唐陶、还有陈信。」许桦一字一字地说道,像是要狠狠咬碎从喉咙里挤出的每一个名字。「贝儿是被你们这群该死的家伙逼死的!」
看着那双近几要噬人的眼神,苹果慌乱的视线略过了许桦细白的手指,谢之镜脖子上那一圈清晰的指痕蓦地晃过了她的脑海。
「是你……是你杀死阿镜的!」苹果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随即看见许桦弯起了红润的嘴唇,露出一个妩媚的眼神。
那眼神如此美丽却又如此冷酷,苹果娇小的身子颤抖着向后退去,被恐惧所笼罩的思绪隐隐约约地浮现了什么东西。
「桦桦你……该不会连跟小信同一所高中的事,也不是偶然……」
「你真聪明,苹果。不过很可惜,猜对不会有奖品的。」许桦踩着优雅的步伐,咯咯地笑了起来。「我啊,忍耐了那么长的时间,总算可以在今天完成愿望。」
苹果骇然地看着被许桦抓在手里的水果刀,亮晃晃的刀锋在她的注视下反射出森冷白光。她慌乱的从地板爬起来,一边恐惧地回头看向许桦,一边急促地转开门板。
当走廊上的光线从开启的门缝外透露进来之际,苹果连忙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一刻也不敢再停留。心脏剧烈跳动着,将所有的害怕与恐惧压缩到极限,随着心跳传递到所有感官。
连思考的时间也没有,苹果的脑海中只残留着向堂哥求救的讯息。堂哥是成年人,他一定可以救她的!
凌乱失序的步伐在楼梯上头响起,砰砰砰地敲下了混乱的节奏。苹果用力咬着嘴唇,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地爬上三楼。还没有来得及让呼吸平稳,她脚跟一转,如同用尽全身力气地快步跑向柳朝仪的房间。
当紧闭的门板映入眼底的时候,苹果的眼泪几乎要掉出来了。她抬起拳头使劲地敲打门板,然而不管她怎么大声叫唤,房门仍旧是锁得紧紧的,没有一丝回应。
从楼梯飘来的低哑嗓音忽地轻轻刮过她的耳膜。
「苹果~你想跑去哪里呢?」
彷佛死神拖着镰刀划过地板的声音让苹果的膝盖险些一软,她张着一双惶然的眼睛,惊慌失措的扫过其馀的门板,唐陶的房间很快跃入她的视线之中。
不断在心里祈求着唐陶安然无恙,苹果匆匆迈开步伐,往着斜对面的房间跑过去。当手掌搭上门把,将门板向内用力一推,苹果欣喜地发现唐陶的房间并未上锁。
回头看了一眼正逐渐逼近的纤细身子,苹果想也不想地冲进房里,但是下一秒窜入鼻间的浓重血腥味却让她的呼救声全数卡在舌尖。
苹果骇然地张着嘴,当恐惧到了极限的时候连尖叫都发不出来了,只剩下断续的嘶气声堵在喉咙。
被捆绑在椅子上、颓然倒在地板的唐陶一动也不动,露在衣服外的四肢却布满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红痕,彷佛是遭受某种利刃割开皮肤。已经干涸的暗红附着在绽开的伤口旁边,连带地渗透了木头地板,让人联想到生锈的颜色。
苹果僵硬的视线调向唐陶被割开一大道口子的喉咙,大量的血液虽然停止了流动,但是却没有完全的凝固,反而带着一种黏稠感。浸湿了整片衣领的鲜红色几乎要扎痛苹果的眼,让她的胃一片翻腾,捂着嘴巴跪坐在地上干呕不已。
顺着走廊而来的轻巧脚步突然在身后停下,带起了妩媚的笑声。
「找到你罗~苹果~」
恶夜同盟…35
柳朝仪从嘴里吐出了低低的闷哼,眼皮像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