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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么大的男子,有很多已经有好几个孩子了,偏偏他还没有订亲!
若为真真儿耽搁了他,倒让她不好意思了,可若不跟他订亲,她一时半会儿,上哪找合适的人选?
早知道就不该听她祖父的话,什么都由着她!
再蹉跎两年,就十六七岁了,早知道如此,她就不该让李志宽订下和陆家姑娘的亲事!
可现在虽然没有亲订,却订下了订亲的日子,叶家是高门大户,自然做不出临时悔婚的主意,倒不如先请楚璃帮忙了,男子晚一点娶妻还好,女孩儿可就不同了!
“容我和她祖父商量一下再说。”平时办事非常果断的安国夫人,忽然犹豫起来。
楚璃淡淡地“哦”了一声,转身去了。
只是还没等安国夫人找叶尚武,他已经先行找到她了,“姚妃递过来消息,说皇后想把真真儿指婚给顺安王。”
顺安王是今上唯一的叔父,天天混迹于青楼楚馆,红粉知己无数,前年才死了第二任妻子,但却已经有四五个庶子庶女。
安国夫人忙把楚璃的话学给兄长听。
叶老爷子道:“你先派个人,让他来提亲吧。”
还没等安国夫人开口,万志成的夫人已经过来了,笑道:“尉迟老爷子昨日登门,托我给他的大徒弟楚璃来向贵府的大姑娘提亲。”
这样倒好,免得她再让人去一趟了,这楚四公子对真真儿倒是挺好的,可惜他们之间的辈分不对,但现在已经找不到其他办法了,只能先拖过去再说。
好在京城离闽地尚远,姚妃在宫里的人帮着递了消息。
等过了三日,换了庚贴,安国夫人才猛然想起来,这件事似乎还没有告诉当事人叶锦辉。
安国夫人忘了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叶锦辉这几天也早出晚归。
去给张三姑娘添了妆,又和叶三太太叶锦月她们一起去参加了李三姐的孩子的洗三礼,还到黄家去看了李大姐。
更让她头痛的是,百草堂那边竟然闹了起来,有人递了状子说是在那边捡了假药吃出了问题,而土楼那边已经全部建好,准备着手往外卖了,但她还一次也没有过去。
别的事都还好说,但官司的事叶锦辉却知道是诬告,但她自己却不方便出面,只能每天让叶夏给她汇报事情的进展。
事情虽然没闹起来,对方也被打了板子,但药堂的生意多少还是受到了影响,虽然她现在不缺银子,但没有人会觉得银子多,况且这件事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她没办法只有让叶夏往后面查。
又有李志宽来到叶家,告诉安国夫人他已经将李二姐带了回来,想让她先在叶家住上一段时间,又托了几个表妹们照顾她。
安国夫人爽快地应了,将李二姐安置到了她之前住的金玉满堂。
叶家的几个姑娘去看过李二姐一回,个个心里发酸,险些流下泪来。
此时李二姐已经骨瘦如柴,奄奄一息,李志宽想让她和离,但夫家不肯,声称要让李二姐见官,说她害死了妾室胡氏的孩子。
李二姐对着安国夫人尚能忍着,等安国夫人一走,忍不住紧紧地抓住了叶锦辉的手流下泪来。
成亲之前,她信心十足要把丈夫栽培成一个新科进士,却没想到丈夫春风得意之后,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她翻脸了,他当时看她那眼光,让她现在想起来还瑟瑟发抖。
那样的眼光,哪里是在看一心支持他赴京赶考,一心在家里操劳的妻子,称为在看仇人也不为过,她心里疑惑,陪了笑脸小心翼翼地服侍,以为这样就会挽回他的心,没想到那人却直接掐了她的脖子,质问她为什么那般心狠,将他那出生还不满一个月的孩儿害死了。
李二姐当时就懵了,这才意识到胡姨娘在丈夫面前陷害了自己,可丈夫为什么根本没问一声,就定了她的罪?
“若真要害她,我何必千里迢迢将她带回来让老爷收了她。”
“你还狡辩!你收留她不过是想让我觉得你大度罢了,但现在她生了我的长子,你觉得她威胁到了你的地位,本性就露出来了,有其母必有其女,想当年你娘不是连你舅娘家的妾室都敢动手,害得娘家兄弟失了血脉,你还有什么不敢?”他看她那目光竟是说不出的厌恶。
这个男人,拿着她的嫁妆去讨好他的妾室,倒给她安了一身罪名。
无如她如何解释,他根本不相信胡姨娘会杀害自己的儿子,但他却被她打得躺在床上根本动弹不得,更是将她身边的丫鬟也给卖了。
什么狗屁书香门第,这男人恶毒得超出了她的想像,每次胡姨娘过来凌辱她的时候,他便在窗外站着,若不是李志宽刚好撞破,只怕她这一生都不会知道。
“真真儿,我没杀胡氏那孩子,你要相信我。”李二姐抓着叶锦辉的手,如溺水之人抓到了浮木一般。
叶锦辉拍拍她的手,替她掖好了被角,“你放心,等下从你这里出去,就去我那边商量这件事,你且好生养着。”
李三姐却不放心李二姐,“你们商量,需要做什么只管告诉我,我就在这里守着二姐。”
叶锦辉也不勉强,去了鸣翠居,问大家道:“你们觉得怎么办才好?”
李大姐就看了看李志宽。
李志宽则看了叶锦辉一眼,方道:“三姐已经告诉过我那真妹妹之前查出来的那胡氏的底细了,但二姐的丫鬟已经遭了毒手,只怕什么蛛丝马迹都找不到了。”
叶锦辉才不信这个邪,“任何事情,但凡做过就有痕迹。胡氏那孩子是怎么死的?”
李志宽:“中毒,大夫说是中了雪上一枝蒿的毒,说是看到大姐的贴身丫鬟去药铺抓过这个。”
但陪嫁过去的两个丫鬟全部已经遭了毒手,一个是事败畏罪上吊,一个是跟人私奔未遂投井。
第335章 支持
两个丫鬟几乎全是在胡氏那孩子中毒身亡之后,很快就死了。
叶锦辉:“那要看二表姐的意思了,她若不想在湖州在呆下去,这事就好办,若她还想回去,恕我也无能为力。”
到了这一地步,若李二姐还想呆在湖州,那这一切就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没人可以帮她。
李志宽道:“她回来之前已经将所有的事都交给了我,说要和离。”
叶锦辉:“那就好办,直接请个诉讼师来打官司吧。”
李志宽深觉在理,因为他对律法所知甚少,叶锦辉她们虽然跟着郑先生读书,但闺中女儿不过学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罢了,谁特意去关注律法?
郑先生得知了这件事,特意介绍了一个诉讼师给叶锦辉,此人姓廖,名叫廖庆生,接手之后便向叶锦辉讨了人手亲自去了湖州。
安国夫人这才有机会告诉叶锦辉,“有消息传来,皇后娘娘有意要将你赐婚给安顺王,好在你大师兄愿意帮你,请万夫人将你的庚贴拿了过去,请惠远大师合过八字,说是极好的姻缘,于十日前已经换过庚贴了。”说着递给叶锦辉一块玉佩,“这是信物,你当时正忙着百草堂那边的事,我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让人去你那屋子里拿了香囊给他。你放心,等过段时间那边忘了这件事,你就可以退亲了。”
叶锦辉这才忆想来,当日她屋里一个叫雪燕的丫头特意告诉了她这件事,但她根本没有多想,只以为老夫人心血来潮,拿过去自己戴,却没想到居然是当订亲的信物给了楚璃。
这让她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凭借叶家现在的身份,想在闽地给她找个未婚夫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帝后远在京城,就算想找麻烦,也一样是山高皇帝远,鞭长莫及罢了。为什么非要找楚璃?
叶锦辉有些欲哭无泪。
她的亲事,当事人根不知道,却已经订了下来,还要感谢和她订亲的人。
楚璃果然是好手段。
她甚至不敢表现出对此事的不满,就怕安国夫人看出了自己真正的心事。
楚璃也不知在耍什么花招,居然能想出这样的主意来!
叶锦辉越发认为他的目的就是为了钱家的藏宝图,现在他能找到办法说服安国夫人和她订亲,后面说不定还会有办法让这门亲事变成真的。
她越想越觉得心惊。
安国夫人看着叶锦辉那茫然无措的目光,笑着安慰道:“多亏了你大师兄,若是别人只怕断然不肯帮这个忙。”
楚璃此举无疑于告诉叶家,楚家和楚玫永远不会认会叶锦辉了。
这孩子,是在难过吧。
这样也好,这样这孩子以后就只能依附于叶家了,而她也会将她当成叶家的骨肉来待。不对,是将她当成叶家的嫡长孙来待。
就算她不想成亲,她也可以提醒阿兄立下遗嘱,让叶家的子孙善待她。
“你阿爹过两日应该会去一趟杭州,你若想去也跟着去散散心吧。”安国夫人见叶锦辉许久不说话,便以为她是太累了。
叶锦辉忙道:“土楼那里准备开始往外卖了,可许多人还在观望,也有一部分人想买手里却没有那么多现银,刘师姐给我出了一个主意,说是可以先付一部分的钱,余下的均到每个月,让我自己找人去收。”
安国夫人皱眉:“这方法确实是解决了一些问题,就怕到时候有人有钱不想往外面拿,还说些不好听的话。”
明明做的是一件好事,但却极易落下恶名。女儿家,最重要的是名声,不然这些银子还不如不挣。
叶锦辉:“您看这件事让叶夏去做如何?”
春夏秋冬全部没有卖身契,名义上他们是沈辉的侍卫,就是叶春回了泉州也只住永辉小筑,做这件事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虽然建土楼的时候是叶思国一手操办,但是叶思国并没有在众人面前露面,而郑家本来就有匠人班子。托沈家之手虽瞒不过有心有,但是堵住大众的口倒没什么问题。
安国夫人想了下,也就应了。
若是有人要查,必定还是可以查出来此事和叶家相关,但她也看过,那土楼建得非常结实,占地也非常大,若有不测里面容纳三千人绝对不成问题。
叶锦辉从安国夫人这里告辞出去,听桂枝说叶尚武回来了,在外院书房,便端了一盏燕窝过去了。
“我觉得,我和大师兄订亲似乎也不怎么好,不如找个平凡一些的人嫁了算了。”叶锦辉等桂枝收走祖父用过的空碗,便开口道。
叶尚武皱眉:“这问题祖父也想过,甚至打算让你三婶帮着介绍郑家的人,可她那些子侄我全看过了,根本没有一个能让我看中的,她家都没有优透人选,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楚公子挺好的。”
祖父竟然觉得楚璃好?
叶尚武却似已经看出了叶锦辉的疑问,“他虽然生在楚家,但你师父说了,他并不是楚家人,等过段时间就让他认祖归宗。”
叶锦辉:“那大师兄知道这件事吗?”
“应该早就知道了。”叶尚武肯定的说道。
叶锦辉越发觉得难以信置,她一直以为楚璃后来对她好是因为他们有血缘关系,可真相竟然这般让人意外。
可若他不是她的长辈,那他为什么要对她好?
“他对咱们家这么上心,是因为他知道钱家的藏宝图!”叶锦辉故做轻快地说道,但心却似被无数蚂蚁在噬啃,痛得难以自抑。
叶尚武却没注意到叶锦辉的神情,反倒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慢吞吞地哦了一声。
叶锦辉本以为叶尚武听到这话会十分愤怒,却没想到他会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也不知这楚璃到底给祖父灌了什么**汤,让他老人家竟然如此信任他!
“祖父倒希望这件事是真的。”叶尚武笑眯眯地看着叶锦辉说道,“你这性格有些像你姑祖母,若是和林家议亲我还真不能放心。”
第336章 等不及
祖父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竟然支持她嫁给他?
叶锦辉觉得祖父受楚璃的蒙蔽在深了,最好过几天再跟他讲道理。
叶尚武却道:“丫头,你不妨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
欺骗了她最亲近的人,且对她怀着别样的目的,她才不要嫁给这样的人!
不过,楚璃可能也不是真心的想娶他,他不过是想借此博取祖父的好感罢了。
叶锦辉越是这般想,心里就越排斥这门亲事,可该做的事一样不能少。
忙碌起来,倒也真的能忘记一切不愉快的事情。
叶家和楚璃虽然都没有刻意渲染叶锦辉和楚璃订亲的事情,但该知道的人还是都知道了。
姚老太太更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那死老太婆,瞒得这般紧,偏生我不知道,我求着她给二丫头做媒人。”说完又意有所指地看了姚崐一眼:“那死丫头,倒像是跟咱们家有仇一般!”
姚崐一声不吭地转身出了姚老太太的正房。
得知叶锦辉订亲,他竟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倒是叶锦华,得知叶锦辉和楚璃定亲的消息,几乎没笑出声来。
叶锦辉重活了一世,可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上一世嫁给了楚瑭,楚璃不仅从来没碰过她,更是亲自动手将她毒死在他的别院里,隔了一年就另娶了。
但楚瑭好歹比楚璃受宠,若是她没记错的话,楚璃上一世可没有什么好下场,最后直接以谋逆论处,这一世叶锦辉若真嫁给他,只怕比上一世还惨!
叶锦华越想越高兴,对这件事比叶锦辉打听得还要仔细。
可又确实打听不出来什么,只得将注意力又集中在了叶思明身上,他没有儿子那爵位以后给谁继承?
不论是从哪一房过继一个,都不可能对她这个庶姐有太多的感情,更不可能成为她的助力,最好还是叶思明能有一个儿子,所以她才不余遗力的鼓动她老爹的姨娘们,让叶思明去杭州找刘大夫检查身体。
叶思明这辈子虽然比上一辈子多纳了两个姨娘,但唯有先纳的季姨娘生了女儿,后纳的付姨娘如今也纳了好几年,却没有子嗣,所有的大夫来诊过脉之后,都开了一堆补药出来,但叶思明无论如何吃,却总不见成效。
命运真是神奇,庶妹们虽然不和叶锦华同母,但仍旧取名叶锦兰,叶锦雪。
叶锦华每每见到她们,不免想起了前世的两个妹妹。
那时候的叶锦兰和叶锦华都是嫡女,都在叶思明封侯后嫁人,嫁得非常不错。
但是这一世,她们都是身份不怎么光彩的庶女,虽然家里有不错的先生,但她却不想她们将来和她相提并论,所以叶锦兰三岁的时候,她便暗中动手,让她溺水了。至于叶锦雪,她倒是放过了,为了不使人疑心自己,她便天天吩咐厨房送一碟甜品过去,又常请她和自己一处吃些那些大鱼大肉,将个五六岁的小丫头养得像个肉球一般。等叶锦雪的姨娘发现的时候,已经无计可施了,每当她开口不让叶锦雪吃甜品和鱼肉的时候,叶锦雪便哭诉到叶思明那里。
“侯府的小姐,连肉都不可以吃,活着有什么意思?”他在叶锦辉面前寻不到做父亲的感觉,自然将自己的爱全部倾注在余下的女儿身上,好让世人知道他也是一个好父亲。
“可五姑娘也太胖了,奴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看看她的姐姐们,哪一个不漂亮?”
季姨娘一想,还真是如此。
府上的几个姑娘,哪一个不是像那春风里舒展着的柳条一般?
怎么偏偏就她的女儿像个肉球一般?
等季姨娘回了房,丫鬟便凑到跟前,“奴婢听说,大姑娘每顿要吃一桌子大餐呢。”
可惜季姨娘甚至能进到鸣翠居里面,自然无从得知这些,听了倒是将信将疑,就大姑娘那纤细的模样,小腰还没有她的大腿粗,风一吹就能倒的模样,还吃一桌子大餐?
莫不是有人故意误倒了她这傻丫鬟?
季姨娘耍了个心眼,天天给安国夫人送点心、煲汤、做针线。
安国夫人觉得这位姨娘还算本份,也有意抬举她,就让她浴佛节跟在了叶老太太的身边去了开元寺,正好站在叶老太太身后伺候,见到叶锦辉坐在那里吃素斋。
叶锦辉吃得优雅而又秀气,季姨娘却看呆了,叶锦辉比跟她坐在一起的叶锦月多添了两碗饭,但那小蛮腰却比叶锦月纤细得多。
照季姨娘的眼光,若要论亲叶锦月这样的姑娘自是当家夫人太太们相中的目标,端庄秀气,沉稳大方,一看就是个做当家主母的,但叶锦辉神态却太柔媚了一些,看人的时候眼神也有些凌厉,让她每每看到她的时候会有一种屏声敛气的感觉。
叶锦辉自然也发现了季姨娘在偷偷的打量自己,但她并不在意,这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包括叶锦雪她都不怎么关注,免得像叶锦兰那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