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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帮忙
“依我说，世伯不如带真着真真儿搬到我这边来住，或是我去您那边叨扰几天。”楚璃说道。
叶老爷子却摆手道：“我那院子位置比较偏，一直闲置在那里，不然我也不会直接带了真真儿去住客栈，我带着真真儿过来住几天好了。说真的，吃习惯了她那两个丫鬟做的菜，一般小馆子里的饭菜还真入不了我的眼。”
叶锦辉忙道：“她们更知道您的口味罢了。”
楚璃道：“您要过来住，晚辈求之不得。”
楚家这座别院一共五进，还连着花园，别说住进叶锦辉祖孙二人，就是再多二十个人也没有问题。
等下四处无人的时候叶老爷子却悄悄和叶锦辉交待道：“丫鬟，你如今不过七岁，又对楚家有心结，这事的确是委屈你了，可祖父也没有别的办法。虽说浙江的官场上重新洗了一次牌，但暗处那些势力仍旧有些蠢蠢欲动，我们叶家在杭州并没有人手，唯有留在楚家才能最大程度的保护你的安全。”
“若不是为了我，祖父一个人住在哪儿只怕都不成问题。”叶锦辉很快明白过来，“我会尽心尽力的准备好大家的三餐的。”
说是准备三餐，其实菜仍旧是楚璃吩咐人买回来的，根本不用叶锦辉开口，白芷已经将那些菜色给搭配好了，再报给叶锦辉。
叶老爷子拈须点头，“祖父不希望你把事情闷在心里，除过生死，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叶锦辉却拜托起叶老爷子另外一件事来，“我想请祖父帮我查一查我身边的大丫鬟白芷。”
叶老爷子的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怎么，她可有什么不规矩的地方？”
叶锦辉摇头，“她并没有任何越逾的地方，相反，她任何事都做得非常好。她到咱们叶家，就是我的指定丫鬟，一直在我身边伺候，就是下厨也不过是做些小点心罢了，但到了船上，她的手艺不仅吸引来了曾老爷子，更让楚四公子赞不觉口，咱家的厨娘手艺只怕还不及她。”
白芷手艺这般好，为什么会到她身边只做一个丫鬟呢？
彼此叶家已经日薄西山，叶锦辉实在想不通白芷为什么执意要到她身边来。
楚璃最先夸叶锦辉的时候，她本是有些沾沾自喜，以为是自己前世看那些菜谱的结果，没想到楚璃会直接用一个酒楼里的大厨和白芷切磋。
没有人天生就无师自通，除非她本来就极擅长这一行。
这么一想，叶锦辉越发暗暗心惊起来，立刻告诉了叶老爷子这件事。
被叶锦辉这么一说，叶老爷子认真地想了一下，才道：“叶家这些年一直十分低调，并不引人注意，我手上的事情，就是你祖母也不知道，更不用说别人了，就算有人想借机打探咱们叶家的消息，也只能空手而归，你不必太过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过既然有这样的人存在，等咱们回了泉州我一定会好好的查这件事。”他说着，不由叹息地摸了摸叶锦辉的头，“你才七岁，不要再想这么复杂的问题了，家里的事交给祖父就好了，记得勤练武。”
叶锦辉这才反应过来，叶老爷子住过来，除了担心她的安危之外，还有一条，那就是督促她练武。
对于让叶锦辉习武的事，叶老爷子是难得的坚持，除了长痘发高烧，就从来没有让她停下来过。
“习得一身好本领，将来有人敢欺负你，直接打服！”叶老爷子如是说道，说完又忘着叶锦辉笑了起来，“看来，你是真的不想嫁给姚家哥儿，为此不惜将自己好好的一张脸弄成麻子，连祖父也给瞒过去了。”
叶锦辉忙解释道：“我本是想找个机会告诉祖父的，奈何那段时间您一直比较忙，回来就吩咐我练武功，又一脸严肃，我有些不敢开口。”
叶老爷子哈哈笑了起来，“你姑祖母和我说，让我装着什么事都没发生，这样你会自在一些。”
这位生平素未谋面的安国夫人倒是一心为自己好，这么一想，叶锦辉不得不陪笑道：“都怪我没有早日告诉您，让您和姑祖母担心了。”
叶老爷子并不将这事放在心上，倒是笑了起来，“如此甚好，天意啊！天意。”
姚家因为叶锦辉麻子脸，传给杭州这边的消息难免有误，又想借着杭州知府的手将楚璃一起收拾，岂料弄巧成拙，反正让杭州这边吃了一个天大的暗亏，只怕就算楚家不找姚家的麻烦，杭州这边残余的势力也不会让姚家好过。
双方斗起来，叶家这边的压力就会少得多。
此消彼长，叶家就可以趁着这段时间恢复元气，就算有朝一日，楚璃在叶老爷子面前揭穿了叶锦辉，她也觉得问心无愧了。
这么一想，叶锦辉的心情难免轻松起来，每天除了习武就是练字。
楚璃的的伤口很快就愈合了，等他看到叶锦辉那般用功，不由嗤笑了起来，“你拿笔的姿势是没有问题的，笔画也很到位，可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年纪太小了，腕力不够，这么练下去，就算再用功，效果也不会太明显。”
叶锦辉被他这么直白的指出来，也不生气，倒是行礼道：“不知楚四公子可有办法改变这种现况？”
楚璃道：“那还不简单？你每天提一大缸水，装满之后就拿着扫把在地上练习，又省纸，连武术也一块习了。”
叶锦辉有些心动，却又担心楚璃是哄她，难免有些犹豫。
楚璃却似看穿她的想法一般，“你每个人都防，不觉得累？小小年轻，心思竟如此复杂，实话告诉你吧，我幼时就是这么过来的。”
说着提笔写了几个字出来。
叶锦辉一看，确实非常漂亮。
心里着实羡慕得紧，心里却更加防备了。
楚璃已笑了起来，“你个小姑娘家，一天到晚闷在屋子里，不觉得闷吗？不如让墨言陪你出去逛逛，买些东西，回去了也好送人。”
叶锦辉才不信他会这般为自己着想，只管写自己的字，一言不发。
“当然了，我这次一样是有条件的，顺便帮我选一些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喜欢的东西，我带回去送人。”
第七十四章 答谢
楚璃竟然会让她帮着挑送给别的像她这般年纪姑娘的礼物？
叶锦辉有些意外，但并不反感，“我自小生于内宅，根本没出过门，若表哥不怕我眼光不好，帮你挑些礼物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送给我一母同胞的妹妹楚玥，楚家规矩甚多，她长这么大，根本没出过楚家的大门。”楚璃说着，叹息了一声。
叶锦辉听了，免不了有些同情这位小姑娘，连带的警备的神情也放松了几分，“那我就帮她多挑些东西吧。”
楚璃便吩咐墨言：“你从帐房支一千两银子，跟着叶姑娘一起。”
女人都有爱逛街的天性，叶锦辉也不例外，何况还有一千两银子，虽然东西不是买给自己的，但花银的本身也是一种乐趣。
“先买些时新花样的杭绸吧，小姑娘肯定愿意收到新衣裳。”一说到新衣裳，叶锦辉不免想到了张姑娘新开的店子，“我认得几个朋友，是做裁缝的，不如把这些料子送到泉州，让她们帮着裁好，然后直接送到京里去。”
墨言道：“在下只管陪着姑娘拿东西、付帐，至于东西怎么处理，姑娘不妨去和我们公子商量。”
叶锦辉点头，“我也就是说说，这事，我会自己和他说。”
若是能成功，也算帮张家的姑娘们扬名了，若能把铺子开到京城，岂不是更好？
十二两银子一匹的杭绸，叶锦辉一下子挑了二十匹，“楚四公子除了胞妹，难道没有别的姐妹？多几匹留着给楚玥姑娘送人。”
卖布的伙计见叶锦辉长相气度不凡，又有墨言这般人中龙凤般的家仆跟着，就以为是在主顾，为了招揽生意，笑容可掬地道：“姑娘若是买得多，还可以优惠一些。”
叶锦辉点头，“若是七两银子一匹，我就要一百匹。”她手上还有上次生辰的时候叶老爷子私下给的五百两银票，加上来了杭州给的，一共七百两，若能买上几十匹杭绸带回去，一转手卖出去赚个几百两银子不成问题。
因为上好的杭绸现在在泉州差不多比这个价贵上三分之一的价钱，刚好又是做秋装的时候，她这些料子带回去，只赚不赔。
那伙计却有些不敢做主，“这个，我要和掌柜的商量一下才行。”请叶锦辉在柜台左侧的偏厅里坐了，又殷勤地沏了茶，然后才退了出去。
叶锦辉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行，你们慢慢商量。”
不多时，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从后面走了出来，之前那伙计倒是点头哈腰地跟在了后面，见叶锦辉朝他们看过去，忙介绍道：“这是我们布庄的少东家，价钱的事，姑娘直接可以和他讲。”
那少年就忘着叶锦辉和善地笑了起来，却又不泛生意人的精明，“姑娘这价钱压得太低了，这样卖出去，我们不赚钱不说，还要赔钱，不如十两银子成交，你看如何？”
叶锦辉不紧不慢地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才笑道：“实话告诉少东家，我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生意，心里也没底，你们这里是我问的头一家，若你能给我一个合适的价钱，我就不用再跑第二家了。”
那少年的颊上便有了一双浅浅的梨涡，笑眯眯地道：“九两一匹，不能再少了。”
叶锦辉却道：“第一次合作，少东家若能给我方便，我们以后多来几次也就是了。八两银子，这是我的底限，若是不成，那就只能下次合作了。”
那少年好脾气地笑了起来，“行，我这次就按成本价卖给姑娘，希望咱们合作愉快。”
墨言虽不明白叶锦辉为什么要买这么多杭绸，但是却明白要按着楚璃的吩咐行事，正想掏钱，却听叶锦辉道：“你先拿两百两银子出来做定钱，余下的部分送到码头再结。”说着看向那少年，“少东家以为如何。”
那少年点头道：“一看姑娘就是个爽快人，就这么办。”
叶锦辉便愉快地出了杭绸店子，继续往下逛，顺便告诉墨言，“其中有十二匹是你们的，余下的余下的我自己要。”说着递了七百两银票给墨言，“七百两银子，是八十七匹半，但价钱是我讲下来的，便多占了半匹。若不讲价，就是十二两银子一匹，相当于省了四十二两银子出来。不过你主子有钱，不见得会承我的人情。”
墨言愣了一下，才道：“姑娘真是误会我们主子了，从他十岁开始，我家大人便断了他所有经济来源，说是让他自食其力，公子所有的财产，都是他自己一手打拼出来的。”
叶锦辉暗道：打拼，说得好听，不过是坑蒙拐骗罢了。
不过，她现在确实有些忌憧楚璃，这话也就在只能是腹诽了。
墨言见叶锦辉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不免提醒道：“那少东家答应得这么爽快，说不定其他地方的布料比他家更为便宜呢？”
叶锦辉确实心情很好，便不计较墨言的话，反而和他解释道：“这些天，白芷和桂枝也没闲着，已经和五家布庄谈过价钱，别人都是低于十两银子不卖，这家是百年老字号，但最近周转出了问题，知道咱们付现银，自然会把价格给的低一些。”见墨言仍是一副不解的模样，又道：“你好几次想把手伸进荷包里掏钱，以为那些伙计都是睁眼瞎吗？”
被她这么一说，墨言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没想到叶姑娘做起生意来，还真是头头是道。”
本来他之前还有些担心，叶锦辉会胡乱花了这一千两银子呢。
之后又买了许多小玩艺，墨言本以为叶锦辉仍旧会讲价，但叶锦辉却一言不发，直接让墨言掏了钱。
“你们公子钱多，用不着我帮他省。”叶锦辉心情愉快地说道。
等回去，和楚璃谈起给楚玥做衣裳的事，叶锦辉原本准备了好多说辞来说服楚璃将衣裳放在泉州裁剪的，没想到没等她开口，楚璃倒是痛快地道：“给她十二匹料子有些少了，不如四十匹吧，二十匹料子在你相熟朋友那里裁剪，做好之后，送你十件，楚玥的衣裳也照着你的身量裁剪就好，若是你怕布料不够，我让墨言和店家说，多送四十匹过去，多的算是我答谢你。”
第七十五章 直白
楚璃居然要送这么多衣裳给自己？
叶锦辉几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但说出的话却疏离而又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表哥不用和我客气。”
楚璃冷冷一哼，“你帮了我的忙，将价钱压了下去，我不过是不想占你便宜而己，亏我还高看你一眼，没想到你心眼比针尖还小。”
叶锦辉确实怕楚璃送了衣裳之后，再设别的坑给自己跳，却没料到楚璃猜到她的心思之后，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女人心，海底针，表哥又不是头一天才知道。若想收买我，还需重金贿赂才成。”叶锦辉不怕死地说道。
楚璃把关于她的事情查得那么清楚，肯定早知道了她身世，叶锦辉虽不敢肯定楚家知不知道这件事，但楚煜上一世能坐上皇位，必定不是泛泛之辈，就算现在不知道这件事，以后必定也会知道，难道楚璃是想借此机会补偿于她？
可靠人终究不如靠已，叶锦辉并不想要这份补偿。
可她又不敢不要。
若是不要，楚家会不会以她不要这些东西为由，觉得她仇恨楚家，说服叶家联手让她消息得无影无踪？
心思转换间，叶锦辉已经笑着道谢，“楚四表哥还真大方，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若你肯将泉州那边裁缝衣裳的事全交给我那几个朋友去做，我会更高兴一些。”
这是借机告诉楚璃，除了叶家，她还有其他朋友，兔了逼急了也会咬人，何况她还是一个心眼颇多的大活人，若想不声不响的对她下手，她必定会拼着鱼死网破，也要把这件事给捅出去！
楚璃何等聪明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叶锦辉的想法，冷笑道：“你放心好了，老头子一向喜欢那些聪明外露的小姑娘，肯定会觉得你活着比死了的用处大。”
叶锦辉听了这话，神色淡然，扬眉道：“我也这么认为，想必这就是大家常说的什么英雄所见略同了。”
楚璃甚不在意地瞥叶锦辉一眼，“就你，还英雄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叶锦辉只当没听到，只管那在那儿发呆，久了，楚璃甚感无趣，便道：“你们不是快回去了吗？我准备把你买的那些，让墨言再买一份送给你，如何？”
叶锦辉越发觉得他有所图，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笑了起来，一脸欣喜欢地道：“表哥可真大方。”
因为，叶锦辉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她越表现得贪财，她的生命就越加没有威胁。
“你若是个男孩子就好了。”楚璃冷不防冒出这么一句。
叶锦辉拿不准这话是什么意思，唯有打着呵呵道：“这话很多人都说过，已经太老套了，楚四公子若想表扬我，请换个新词。另外，请容许我提醒你，女人不见得比不上男人。”
楚璃哈哈地笑了起来，“那你告诉我，女人什么地方比男人强？”
叶锦辉不过一笑，“在船上的时候，若不是我们这些女人，你说不定早倒下了，哪能把杭州的事情解决得这么漂亮？”
楚璃点头：“这倒也是。不过，我说这话，并非歧视你，而是觉得你若是男孩，说不定我会再着你走南闯北，咱们说不定会成为大宋国的首富。”
叶锦辉摇头，“楚四公子还真是高看我了，我会的，不过是些小打小闹罢了，想成为大宋国的首富，不亚于痴人说梦。倒是四公子，前途不可限量。”
和楚璃一起做生意，说不定被他卖了还要帮他数钱呢，叶锦辉得有多想不开，才会愿意和他合作？
楚璃却仿佛能看穿叶锦辉的心思一般，“你是怕我利用了你？”
叶锦辉摇头，“我只做赚钱的生意，但我担心和楚四公子合作，我会血本无归。”反正她现在不过是个七岁的小丫鬟罢了，讲话幼稚可笑一起，直白一些，赌气一些，才更符合身份。希望楚璃知道了这些，不再继续让人监视她才好，不然这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楚璃冷笑：“你去打听打听，我楚四公子出手，什么生意赔过？”
叶锦辉觉得他们的谈话已经够久，可言多必失，她得想机会离去才好。
哪想她还没开口，只听有人道：“四哥有什么生意，不如让弟弟我参一脚才好。”
这声音虽然年轻，但却是化成骨灰叶锦辉也会知道这声音的主人便是楚瑭，不由假惺惺地笑道：“原来是楚五公子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兄弟叙离别之情了。”
楚瑭已经笑了起来，“叶家表妹真是见外，你和我们也是至亲，为何一口一个四公�